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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哪里白吃了?”pepi做出百无聊赖状,翘起兰花指,看着手指上新做得指甲贴花。
“?!”郭逸一脸惊讶的模样。
pepi知道他误会了,又羞又急道:“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想到歪路上去!”说着一跺脚就要往里面去。
“误会,误会,你别走,别走――”郭逸赶紧拉住她,觉得自己成了琼瑶剧里的主人公。
“哼。”pepi回过身来,“人家是你郭东主的人,他们再纨绔,也不能打这个主意呀。就算打这个主意,莉秀也是不能从得――”
“好了,好了。”郭逸恶寒,赶紧转移话题,“那你是怎么应付的?”
“这有什么。他们是有所求,我就投其所好了――又不难。”pepi一笑,“求得自然是见你郭东主一面。”
当下也不再多谈,片刻,有丫鬟来报:几位少爷都来了。
“请他们到竹园相见吧。”pepi吩咐道。
“竹园?你造了个小花园?”郭逸感到奇怪,没见有这项工程的单子过来。
“其实就是个包厢而已。取个好听的名字。”pepi说,说着又进去换了一身行头。出来的时候已近换了一身薄薄的暗花紫绒衣裙,越发衬托出她身材高挑,肌肤丰满的韵味来。
两个人在丫鬟的引领下,穿过走廊,又下了楼梯,又转弯的。郭逸说:“你这里倒象个迷宫!”
pepi却道:“地方太过局促了,布局也有些乱,若是有余力,最好是重新装修一番为好。”
言下之意是对紫明楼的设施不满。紫明楼本来就是盘下的旧楼改造,当时临高的工业体系还是一片空白,执委会也不肯在这里投入太多的现代化玩意,自然只能按照本时空的能力去装修了,因为急于要打开局面,加之原来的装修设施也还有六七成新,便没有做太大的调整和改动。
郭逸深以为然。以裴莉秀的容貌谈吐,虽然靠着一时的新奇包装吸引了不少纨绔,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让紫明楼能够长久的风风光光的做下去,就得有不断花样翻新的玩意,引领广州的时尚潮流才行。
想到这里,郭逸慢慢的道:“这事情,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临高那边提了一份最新的货单,一会你看看,有什么能在紫明楼用来的,核计一下再想改建的事情。
“要我说,就得先装一批卫生洁具,现在太不方便……”正要继续说下去,只见前面已近快到了,赶紧又换上了温腻的要死的口吻:“东主脚下留意。”
竹园说是包厢,其实是一处小小的花厅,装修的颇为雅致,可惜陈设还是旧了些。厅里有两个俊俏的丫鬟伺候着。二位客人,一般是华服的贵公子派头。
宾主互揖以后,pepi为郭逸引见几位新交。她说得不错,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一位是吴芝香,父兄皆是京官,本人是秀才。一位董季重则更加出乎意料,是一位副将之子,身上袭了一个指挥使的世职。
“原来是位大人,!失敬,失敬。”郭逸又做了个揖。
“什么大人。世袭芝麻官一个,”董季重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象我这样的人物,难道还真去上阵抡刀使枪不成。”
他弱不禁风,白面书生的模样,很难想象世袭将门的子弟居然是这样的。不过,此人即在广东,他爹必然是在闽粤二省当官,这条线抓住了,日后大明军方的消息就容易得到的多了。
彼此道过仰慕。因为时已正午,裴莉秀就在厅中开席。当中已经拼起了一张大圆桌,桌上的青花细瓷食具,摆出了十二个冷盘的菜式。郭逸来这里久了,知道大明的酒宴,无论是官宴还是雅集,都没有这种套路。这种典型的20世纪的宴会上菜方式,连带其中的许多菜肴,都是pepi从20世纪移植过来的――她倒是带了许多烹调用具和书籍过来。
郭逸眼睛一扫,不但菜肴都是些过去在另一个时空公私宴请常见的品种。连摆台的方式都似曾相识,不由得会心一笑。
因为是雅集,所以并不定席安坐,因为算是几位公请郭逸,就推他坐了首席,郭逸也不推辞。
席面上不免扯些各种澳洲的奇闻轶事之类,好在拜互联网之赐,郭逸脑子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不少,从天文地理,到社会新闻,反正尽可以拿来编排。他知道这番话不过是个引子,要紧的话题必然在后面。
果然,酒过三巡,吴芝香便直入主题了,原来这几个人虽然是官宦子弟,但是一直在广州居停,也沾染了些商贾之风,手里“略有些私房银子”,要搞些“营运生发”的事情。
营运生发,说起来容易,对他们这样的官宦子弟来说却又不大方便。生意场上的道道,他们懂得不多,也不敢贸然插足。放债虽然获利多,但是风险大,还牵涉到官声的问题,若是给哪个“都老爷”或是六科给事中之类的人物风闻了奏上去,最轻也得闹个“与民争利”的考语,大大的不妥。
最容易也最稳妥的就是找个合适的大字号存款取息,即稳妥又无人说闲话。但是吴芝香又嫌利息太低。
思来想去,这广州城里最能赚大钱的买卖就是做贩洋的生意,一船船的瓷器、药材、生丝、茶叶运出去,运回来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谁看着都眼红。吴芝香就一直在动这个念头。
但是吴芝香的父兄虽然在京任官,毕竟不是什么当红的大佬,董季重的爹只是个副将,武官的品级向来不值钱,何况又是外地居官,本地也无人巴结,挑他们“插花”带货或者入股发笔小财。要自己乘船出海经营,听说风波险恶又有海盗出没,两人实在没这个胆量,委托他人,又放心不下……
董季重也在一旁插话,“说是贩洋包赚不赔,可是海上风波险恶,郑孽――”他顿了一下,“――郑芝龙虽然就抚,但这海上依然是无风三尺浪,险恶的很!”他苦笑道,“我们是空有银子,使不出去啊。”
这番话啰啰嗦嗦的说到此时,郭逸已近知道,这几位就是普通的纨绔子弟而已,看人发财眼红,但是风险和劳苦却一点也不想担当,所以来找自己了――这样的人物,倒是好弄。当下只点点了头,随口道:“海上风波出没,的确不是个好营生,几位都是千金之子,干不得这样的营生的。”
虽然是死了做海贸的念头,但是赚钱的念头一直没变,董季重寻思到现今的广州,另一个赚大钱的买卖就是澳洲货了,一面镜子送到江南,就是翻倍的利润,再到京师,还要再加一半。东西小,易带好运,出手也极容易。比大笔押款还要冒险出海的贩洋要来得安全多了。
还有个好处是吴芝香因为父兄在京的缘故,时常自己或者遣人进京办事。每次吴家都会借着出入京城机会,随身携带大量货物沿途贩运。这种借着官帖贩运的生意,不但过关无需纳税,路上的一应开销都由驿站承担,连脚夫都可以叫沿途的驿站承办。
两人当即一拍即合。本钱,他们有。但是高家垄断了广州市场的澳洲货批发,从他嘴里想分出些货源来,和虎口夺食也没甚区别。高举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白丁,却通着宫里的人,听说又是通着海贼,哪里还敢去招惹。至于郭逸,久闻其名,但是自己和他素无往来,又没有个合适的牵线人物,贸然上门去拜恐怕连人都见不到;纵然见到了,传出去也太掉身家。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紫明楼的裴莉秀的身上。听说这里就是郭逸的产业,那么这主持紫明楼生意的裴莉秀,必然是这郭东主身边第一等的红人,得宠的姬妾了。由她来引荐,关键的时候再说几句好话,事情就容易办成的多了。
打定主意,两人就天天上紫明楼来,百般讨好pepi,不惜用重礼相贿。目的就是能吹吹枕头风,见郭逸一面,说得这“澳洲财神”从指缝间漏出些货色,他们就享用不尽了。
“……这么一笔款子用不出去,想请郭东家指点,怎么给我们用出去能生发生发?”董季重说。话虽说客气,意思也很明白:郭逸手里能确保赚钱的,就是澳洲货。
郭逸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仔细盘算了一会。既然他们有钱使不出去,就是一笔闲钱。不仅短期可以拆借,闹得好还能长期占用这笔资金运作。只是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想来一个人一、二万银子总是有的。
但是此时却不表态,吊吊他们的胃口再说。只含糊其辞的应道:“好说,好说。”
“老爷吃什么酒?”裴莉秀说道:“已近预备的了葡萄酒。”
“就吃葡萄酒。”
这些日子,凡有宴请,郭逸喝得都是“国士无双”,纯粹为得是给自己的酒打广告,喝得都有些怕了。听说有葡萄酒,有久旱逢甘霖之感。
大明的广州也有葡萄酒销售,一种是洋庄货,用木桶运来,与20世纪的葡萄酒别无二致,一种则是加了葡萄干的黄酒而已。紫明楼这样的地方,自然用得是前者。
玻璃杯里斟上酒来,殷红色的,煞是好看。郭逸端起了饮了一小口,酒味不涩,倒有些原汁的酸甜口味,的确有股熟悉的葡萄酒果香,不由得说了声:“好酒!”





临高启明 第七十节 糖船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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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节 糖船被劫
裴秀莉又来布菜,“这是鹅肝膏。”她说:“这葡萄酒,是吴公子送得呢。他们的事情,老爷您费心为他们筹划一下如何?”说着抛了个媚眼,借着奉酒,半边身子都依偎在郭逸身上。
吴、董二人一看,不由得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位裴姑娘居然肯如此出力,果然是言而有信的人!有她出头,这事情八成有戏!
郭逸的身子,却已经麻了半边。虽然知道是演戏,心里也叫苦不迭。还得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道:“好说!好说,两位既然看重兄弟,自然要为二位好好的谋划一番。”
“费心!有劳!”
郭逸向两人说道:“我有句话想动问。”
“好,好。请说。”
“承两位看得起,我不敢不尽心。不过先想请问两位,款子有多少。要把这笔款子用出去,总有个打算,是一二个月就要能还本,还是一年半载也无碍?收益想要多少?总要先拿个大主意,我才好措手。”
吴芝香向董季重看了一下,以眼色征询意见。
“紫炎兄,”董季重说,“银子不多,我有五万,吴兄也有三万多。合起来不过八九万的数字。银子不便久搁置,须得周转的快些才好。”
小十万的银子,还说数目不大,好阔的口气。这官场之富,真是骇人听闻了。郭逸心想,难怪大明要亡。
他点点头:“两位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原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为商最重信义,如今紫珍斋出的各色澳洲货物,统归高老爷代销,我也不便出尔反尔,擅自向两位放货,不然这商场上,我郭某人的信用,可就荡然无存了。”
“这个,还请紫炎兄帮忙!”吴芝香赶紧相求。
帮忙,我凭什么帮你。郭逸心道纨绔就是纨绔,连这些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知道。不过,纨绔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是有钱。现在要用他们的钱,所谓“帮忙”也是帮自己。
“我有另一条发财的门道,不知道两位可有兴趣?”
“愿闻其详!”两人顿时都来了兴趣。
“两位可知道糖?”
“知道,知道,”董季重连连点头,“糖是一笔大买卖!”他虽然不做海贸,但在广州耳熏目染,知道糖是极好卖的洋庄货,不管东洋西洋,都抢着要。
“在澳洲,糖也十分的好卖。所以说,最近一二个月里,我都要在广东收糖,收到了糖,装船运回去,就是银子。二位可有兴趣在里面投一股?”
他不说拆借,一则拆借要付得利息极高,二来刚才他们都说了,对放高利贷有很大的顾虑,所以只说请他们来参一股。
吴芝香不假思索:“好,好,只是不知道收益几何?”
“不好说,不过每年的惯例,一两银子下去,二分的回报总是有的。”
“要多久?时间耽搁的太久可不行。”董季重插嘴道。
郭逸点头:“当然!若是要一年半载的才能回本取息,两位直接存在大字号的柜上就是了。我这买卖,三个月里就见分晓。”
其实连一个月都用不着,郭逸自己已经计算过,一船糖从徐闻运出来,到广州脱手,最快只要十天就行了。三个月总付二分的利息,利亦很重,但是比起拆借的利息,却低得多。何况这三个月里,钱还可以再过一二次手,等于是翻了三倍在用。
心事被人拆穿,董季重脸色有些发红,忙道:“不是这个意思!紫炎兄这么帮衬兄弟!兄弟怎么敢争多嫌少,只是有些不便的事情在内……”为了表示自己不是胡说,扭扭捏捏的透出些许消息来,说这些银子有一部分是“暂借的公费”,在手里不便久留。郭逸想,他爹一个副将能有多少公费,这笔钱恐怕就是饷银而已。
“没事,没事,都是自家兄弟!”郭逸做出一副够朋友的模样,“来,来,喝酒!”
“即已说定,不知道把银子送到何处收纳?”董季重急着敲定此事,“我马上写个片子,叫人回去提了立刻送到府上……”
“不用,”郭逸断然道,“既然要一起合伙,第一讲究信用,第二讲究手续。你们两位的款子,到时候我自会叫起威镖局的人来收。二位和门上人、账房交代一声就可以。我这里关照紫珍斋立折子奉上,注明三个月,计息二分。若是行情好,再按股本奉上花红,这可使得?”
“使得,使得!”这番话说得二人连连点头,觉得这郭东主说话做事即漂亮又可靠。对他又多了几分亲近之心。大事一定,心情自然松快,接下来的酒自然越喝越顺,郭逸也乘机打听了不少官面上的消息。
最关心的,自然是广东方面对临高的态度,广东的官场上,刘香、诸彩老等人的动向,远比临高被人关注的多,董季重甚至没听说过有这事――临高是报过匪情,但是这年月报匪情的州县多如牛毛,临高县城如今还在官府手里,自然也就无人在意了。
至于北京城里,崇祯“拨乱反正”,收拾魏忠贤余党的事情还忙不过来――最近已经是第三次斥责阁臣们清算“逆党”不力了。眼看着今年的南、北两京的“京察”必然会有一番大动作,清理魏忠贤的“逆党”,所以官场上的气氛是颇为紧张的。当初的反魏的官吏们,这次自然要趁势上位;当初暗中勾搭的,要考虑如何多方打点,以便脱罪,最好还能保住自己的官位;骑墙派,则要钻营当朝的新贵,更进层楼……整个朝廷和官场,如群峰熙熙,没个安稳。
这和郭逸从朝报上得来的消息大体是不差的。既然北京和广东方向都无人注意,那么临高的建设还能获得一个相对平稳的缓冲时期。这个消息,要尽快通知执委会。
酒吃到下午三点才尽欢而散,郭逸和pepi交代了几句要紧的话,特别是要她注意最近来紫明楼的人中间有没有人在提及糖的事情的,有要紧的消息,要及时的派人过来通报。
穿越集团在雷州和海义堂的对雷州糖的控制权,势必要分出个高下来。按郭逸的看法,海义堂再强,也斗不过穿越集团这条强龙,就算不动用执委会的特种部队,光凭广州这边的运作,海义堂在这次收糖大战中是必输无疑的――今天成功的拉到两笔头寸之后他愈发坚定了这样的信念。
现在在款子上面穿越集团已经是稳操胜券,恐怕海义堂是料不到穿越者有本事这么快的就搞到十几万的银子,以后几天应该还会有更多的头寸可以调集――pepi说了,吴、董二人之外,类似的官宦人家的大少还有好几位,多不敢说,再调集四五万银子是没问题。二十万两的数字,足以打得海义堂爬不起身来。
中国向来被人称白银的黑洞,广州恐怕就是囤积白银最多的地方了,说是银根紧,其实手里有大笔现款的人有的是!只是得想法把他们的都给挖出来。
过去他只觉得穿越集团有了高家这条线,银钱方面根本不成问题,但是这次在糖业上面小试身手,才发现离“银根充裕”这四个字还查得老远。长远看来,多方的筹措资金才是要事。一路都动着如何更多的筹措资金,把生意进一步的做大的脑筋。
正在轿中沉思,忽然轿子停了,跟班来报:“老爷,起威孙掌柜的人来请安,请您即刻到镖局去一次。”
“什么事?”郭逸张口一问,发觉自己冒失了,来人只是个信使,能知道什么?孙掌柜多半是有重要的消息,非得当面禀告,在惠福街找不到他的人,知道他到了紫明楼,才派人在半路上寻他的。
“去起威!”
轿帘一下,即刻往起威镖局的方向而去。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虽然这次雷州的事情他早有了九成九的把握,但是越到最后关头,就越不能出问题。此战的关键,就是广州的糖价,按照最近的行情来说,价钱是在节节上攀,已经到了三两九钱二分上。他已经从华南方面知道,按照当地人的说法,雷州今年的糖产量是“中平”,也就是一般的水准,但是中国出糖的地方不止雷州一处,尽在咫尺的福建也出糖,当地的行情他还一无所知,万一糖大批到货,价钱一跌,大笔高利借来的头寸就会变成一剂毒药!
这个节骨眼上,最怕遇到意外。郭逸已经关照孙可成,最近各地的分号、外柜要三日一报,如果遇到糖货过境,要设法打听糖的产地和产量,准备运销何处?要多让镖师下茶馆,为得就是在这些地方获取有用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有时候也是极其关键的。
轿子到得起威,不入大门,他是这里的股东,又是掌柜的密友,三五天总要来一次,算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客人了。所以轿子直从旁门进去,索性歇在花厅边上。
孙可成已经在滴水檐下等候了,这倒不是他客气,而是事情紧急,他得赶快告诉郭逸才行。
“郭东主,出事了!”
劈头盖脸就是这话,显见事情紧急。郭逸一点头:“里头说。”
孙可成这才意识到在院子里谈话不妥,赶紧把他让进花厅,进了一侧的阁子。这里是他们密谈事情的所在。
“昨天有一条糖船在海上被人劫了!”
郭逸一阵心紧,不会是登瀛洲号吧?这船可是一宝贝疙瘩。转念一想,登瀛洲是从雷州运了一船糖来,前天才装满了烟煤往临高去了,现在应该还在路上,所以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它。
“是广丙!”
广丙是一条双桅广船,载重100多吨,是高广船行专做沿海货运的船只。
所谓高广船行,是广州站为了弥补临高的水上运力不足,在当地与起威镖局合办的一家货运船行。所用的都是就地购买来的小型沿海货船,水手也都是本地雇用的。船行由广州站负责经营,不属于海上力量部管辖。唯一的业务就是跑临高-广州航线。
因为业务繁忙,船队扩充的很快,现在已经拥有了六艘双桅船,用广字起头,按天干排序,从广甲开始,一直到广庚号。担负了一多半向临高运输各种资材的任务。
原本高广的船,从临高返程大多是空载――所谓的“澳洲货”量少价值高,为了安全起见一直是用海上力量部的登瀛洲号运输的。眼下华南厂的砂糖积压,广州也急于回笼资金,双方商讨下来,决定用高广船行从临高回程时候的空船顺路装载砂糖回来。是件即方便又有利的事情,哪晓得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海面不太平靖,船行的船上虽然没有火炮,但是水手都配有刀枪和火绳枪用来自卫,还配有专门走海路的镖师压阵,航线基本不出外洋,只在内洋航行,这样虽然路程稍远,但是要安全些,所以船跑了几个月,还从没出过什么事情――怎么一装糖就出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经过说说。”
孙可成小声说。“船回来了,但是死了五个人。”
“船还能不能再用?”问了这话他不由得后悔,部属的死伤情况不问先问船只好坏,未免太过寒人心。急忙又补充了一句,“可有伤员?”
“船在码头上,正寻人去修理,有些小损伤,不过没有大碍!”孙可成说,“水手都在在高广客栈休息,有人受伤了,正请大夫!”
“船大老无碍吧?镖师们呢?”
“听说是受了伤,不过不碍事。倒是镖师死了二个!”孙可成一阵黯然,“都是一起共事好些年的老兄弟了,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镖局死人虽然不算罕见,但是这二个都是常年共事的老人,和最近新进的人在情份上自然是不同的。
“人死不能复生,我这里一定厚加抚恤!”郭逸赶紧拍胸脯,“先给每位的遗属送二百两银子奠仪,抚恤的事情,你先帮我看着,到时候一起商量――不要怕花钱!”




临高启明 第七十一节 甜港风云--黑云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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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 甜港风云--黑云压顶
孙可成知道这位东主手面很大,但是一听说送二百两还是吓了一跳,赶紧道:
“太破费了――”
“一条性命没了,还说什么破费。”郭逸道:“这事得麻烦孙掌柜了。还有,船老大若是伤势不要紧的话,把他和镖师一并叫来,约个地方说话!”他想了下,“再选个几个水手一起过来回话!”
“是,我这就去办!”孙可成马上答应了,“不知郭东主约在哪里?”
“就在镖局里问话。马上。”郭逸原想直接去高广客栈,但是一想那里人多眼杂,不是问话的所在。
过了半小时,人都来齐了。郭逸亲自询问了船老大、镖师和水手。得知是五六条小型帆船在海边伏击广丙号,跳帮过来以多打少,很快就被船控制住了,但是对方似乎颇留余地,没多杀伤人,也没有带走船,只把糖分装到几艘船上去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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