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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与此同时,在宗教办的主任办公室里,何影正在翻看着一本会议纪要。
这是新年过后,宗教办内部召开的一次宗教事务研讨会。何影在去年的下半年展开了一次对临高的宗教的社会调查。搜集了许多第一手资料。
在这次研讨会上,宗教办的张应宸抛出了《临高宗教状况的调查报告》一文。随后他提出了要搞“新道教”的理念。
张应宸这个人年近三十,原来是某中医院的大夫,对宗教领域特别的感兴趣,不管是佛道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都有涉猎。算是半个宗教学研究者,而他对道教学尤为感兴趣,研究也比较深入。
他提出的这个理念在宗教办研讨会上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吴石芒、白多禄等人对此持反对态度。这种分蛋糕的事情临高教会是不希望看到的。特别是吴院长,尽管他到现在连《玫瑰经》都背不下了,却一直盘算着要在全临高开展一次全面的传播信仰的“圣战”,拔除全部的旧有信仰了。
吴石芒的反对并非是出于信仰――他只是不希望来个对手和自己分一杯羹。一个新的宗教首先要挤占宗教办的资源,其次会造成传教的困难。他在发言中列举了双方争夺信徒将会造成的许多后遗症。
但是张应宸的提案获得了何影的支持。全县的宗教调研活动是他发起主持的,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看何种宗教形态能够更适合本时空土著的需求。何影很清楚执委会的思路:在临高引入天主教――不管耶稣会对此抱有多大的热情――临高的天主教会本质不过是未来的新宗教的一张皮,新的躯体将在这张皮后面演化,最终变成一个穿越众完全掌握的全新宗教形式。
这个终极目标宗教办的每个人都很清楚,但是吴神父最近的活动引起了何影的极大的关注。吴石茫不遗余力的健全教会组织,积蓄教会财产,大搞移风易俗,搞传教士培训……显然,老吴是准备搞国教。
他为此事应该如何应对而苦恼。从眼前来说吴石芒的思路对整个穿越集团来说是有很大的推进效果的,从反面来说,这个推进效果都最后必然会造就一个罗马教廷式的教团。何影很清楚,元老院不会喜欢一个强大的教团。他们需要的是工具,彻底的工具。就算是最关心宗教办建设的文总,也多次在指示中提到过:要注意教会建设的“度”的问题。
张应宸的想法给了他一个启示:垄断是危险的,只有竞争才会造就良性循环。
为此会后何影向执委会提交了一份报告,将张应宸的具体设想汇报上去。这种事情牵扯到意识形态领域,不是他可以擅专的。
批复是文总写得,第一句就是:“在一个光明神领域之下,任何宗教形式都可以讨论的。”
何影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忽然冒出个“光明神”来?难道文总准备自己也搞个什么教会?再往下看,又是一句:“道圣者,如老、庄流,皆光明神大天使长麾下之大天使也。巴勒斯坦木匠子基督氏者亦仿。”
“原来如此!”何影有点明白文总的意思了。他通知张应宸正式找来谈话,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何主任,您还是移步到我的办公室来比较好。我有很多东西想给你看,带过来不大方便。”张应宸在电话里说。
于是何影就往他的办公室去了。张应宸的办公室就在院子里。相比临高教会的规模来说宗教办是个很小的衙门。当然他们也不便在临高修院里办公――现在是和黎苗事务办公室合用一个院落。后者平日里几乎没有人,院子里很安静,花坛里花木葱茏,很有古典中国情趣。待在院子里几乎感觉不到外面的喧嚣。
张应宸的办公室布置很雅致,充满了传统情趣。屋子里的家具字画摆设,都是当初他从合作社里花自己的钱买来的,而不是计委配发的现代主义的家具。
张应宸正在坐在紫檀竹节椅上戴着耳机奋笔疾书,手边是一台便携式的cd机。紫檀的书桌上陈列着文房四宝,也有临高本地自制的蘸水铁尖笔。一个花梨木三层格架上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书籍,这是他私人出钱托广州站采购的明代书籍。大多数是道教方面的。





临高启明 第十一节 新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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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新宗教
何影知道明代的刻版书是相当贵的,而且元老私人要花用白银,德隆的兑换手续非常麻烦。一般元老根本懒得去这么干。这张应宸还真舍得花本钱投入。雪白的墙壁上悬着一张老子化胡图,是本时空的某位大明地方画家的作品,大约也是从苟家的战利品里买来得。
张应宸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藏青交领道衣腰束布绦,是临高的服装厂按照他的设计裁制的,最后还留了一个短马尾式的头发,看起来像个搞现代艺术的。
这个男人一面哼着歌,一面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何影细听之下,才知道他是在给经曲填词。
“这么好的宣传才能,搞这个有点可惜了。”何影看着张应宸填词的几首新道教经曲,有点惋惜地说。
“能在最适合的岗位上发挥光和热,为穿越集团做出贡献,就不算浪费。”张应宸这才注意到他进来了。赶紧把耳机摘了下来。笑着给他沏上新茶。
“作为即将蓄发的我而言,生活节俭、谨言慎行都是必要的。所以烟酒之类全戒除了。也没有好东西招待你。”
“没事,”何影想此人倒还真是敬业。他端着茶杯开门见山地说,“我就是想来听听你的这个新道教的体系。”
“您先看看这个。”张应宸说着打开了打开了身边的一个箱子,里面是散发着墨香的新书。这种装订一看就知道是印刷所里自己印得书籍。
何影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太上洞渊度世玉经》,他对道教典籍一无所知。翻看了几页,不觉有些茫然。
“您看这几句。”张应宸指点着。
何影定睛看去,只见写得是:“大明之世,世欲末时,人民无淳,苗胤生起。但闻有哭尸之音,不闻有仙歌之响,人民垢浊,三洞壅塞,百六之灾,刀兵疫疾,魔王纵毒,杀害良善,门门凶衰,哀声相寻,众生相残,自作苦恼,相牵而死,怀愚受苦,了不知出。”
“大明?”他有点迟疑的问,“是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大明吗?”
“没错,就是这个大明。”张应宸点头,重新拿起一本来,“你再这里看。”
“大劫来时,中国有仙人文司、仙人吴每、仙人马属,领五百仙圣,同乘铁船,来接道士有经之人,子等候之。”
何影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说穿越集团!他吃惊的问:“这是你写得?”
“是,也不是。”张应宸有些得意,他从书架上取出另外一本书翻到某页给他看。
书名叫《太上洞渊神咒经》,何影仔细看他指出的一节:“大水来时,中国有仙人唐平、仙人玉光、仙人马期,领八万天人。仙人乘铁船,来接道士有经之人,子等候之。”
“你刚才看的那段‘大明’,原文实际上是‘大晋’。”
“你这是在篡改道家典籍!”何影恍然大悟,这张应宸够厉害!居然能想到这手。非对道家典籍极其熟悉,有深入研究者不能为。他不由得对这个大夫刮目相看。
“就是这样。我要推得是新道教,不是沿用旧有的体系。”张应宸点点头,“我计划以《老子》《想尔注本》及《太平经》为蓝本编写的《诠道真籍》为临高道教教职人员唯一指定典籍。”
“这么大删大改行不通吧?”何影表示怀疑,“虽然临高这里道教很衰微,但是放眼于全国还是很强大的存在。这本经书也不会是孤本,你直接篡改要被人揭穿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教义争论到哪里都是存在的,看谁占据了上风而已。”张应宸对此毫不在意,似乎胸有成竹。
“教义且不去论,现在天主教会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新冒出一个教会怎么相处?岂不是要造成信仰方面的大混乱?”
“调和的办法,就是两种新宗教并行,互相承认对方为兄弟宗教,同时互为牵制。因为我的道教模板采用的道教系太平道的救世主与地上神国理论,与基督教的基督千年王国思想几乎是一样的东西。”张应宸说,“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将来如何发展也留有余地。要是照吴院长的做法,单一宗教神权极度膨胀,未来对穿越国的影响力只会超过元老院。这个后遗症不可不防。”
何影点头,这也是最近他一直担心的。现在对方的思路条理都很清晰,这个方案有戏。
“说说你的具体思路吧。”
“首先,道教教义的终极信仰是道,所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在哲学上神学上这比三位一体的基督教教义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何影想这个开头不出意料,一般总得先贬低下竞争对手。
“其次,道教的世界观来自道炁论,上到鬼神星辰,下到凡人蝼蚁,都是元炁的演化。”
“气功的气?”
“不,是炁,”张应宸用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这个字。“‘炁’乃先天之炁,‘气’乃后天之气。二者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他继续解说道:所谓炁,是一种形而上的神秘能量,不同于气。
“在我们的中医学理论中,指构成人体及维持生命活动的最基本能量,同时也具有生理机能的含义。在中医学术语中,炁与不同的词合用表达各种不同的意义,如五脏之炁,六腑之炁,经脉之炁等。而道教的一个重要概念就是‘一炁化三清’。
“原来如此。”何影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了“灵能”。亚空间能量什么的概念莫非就是抄袭中国的道教理念?再联想到tau人的“道”和“和谐论”,何影愈发坚定这样的感觉。
张应宸不知道何主任有如此的联想。继续解释着这个他的宗教体系里最要紧的概念:
“注意,是‘一炁’,不是‘一气’。” 张应宸着重的说,“我们基于这两点,就可以进行改造了。”
他的思路是从根子入手,以传统的“道炁论”为基础,以自然神论为参照点,彻底扬弃以“三清四御”为代表的道教鬼神系统,将一切鬼神解释为“道炁”在某个层面的显化。
其次,将老子作为教祖,而非至高神。这为至高神的最终形态留下了可扩充的空间。
第三,对一切鬼神,包括道教神谱以及其他宗教的神明如基督教伊斯兰教犹太教佛教神道教,要在道炁论的指导下采取梵蒂冈信理部的态度。这些神明只是道炁在某个层面的化现。
“日本的神道教体系里有一个‘权现’的概念,起了调和了佛教和神道教之间的矛盾的作用,形成了事实上日本宗教信仰的‘双轨制’。
“我们的目标是,将这些信仰彻底融合到临高新宗教体系中去,成为圣徒之于基督教的存在。
“当然,在这样的融合中,旧有的地方上淫祀必然要打击。淫祀信仰都要被消灭,然后将地方上的正面神仙信仰进行改造和转化。
“比如福建地区的妈祖和保生大帝这类影响深远的地方神,新道教必然作为重点吸收对象,使之成为新道教的皈依对象。同时,也要改造过去地方神信仰实际脱离道教组织的问题。
张应宸兴致勃勃,越谈越有兴趣。
“这方面且不谈。你的新道教准备怎么进行宣传?这种宣传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促进穿越集团的统治?”何影打断了他对教义的高谈阔论。
“不愧是何主任,一下子就谈到了核心问题上了。”张应宸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他表示:对普通信众进行宣传的时候,重点在于“行善”、“守法”、“拥护临高政权”,搭配种民四天说,宣传穿越集团是使他们相信自己是被真君拣选上的种民。同时,要依据《太平经》、《洞渊神咒经》等道经的“真君下世”预言,宣传临高政权的合法性。
“当然,宣传如何做,还要和宣传口的同志沟通。这样才能起到互补的作用。”他说,“我现在还只有一些粗浅的想法,不大成熟,暂时就不献丑了。我的第一步设想还是先建立起新道教的形象来。宗教人员必须有醒目的标示,这样才能明确自己的身份,显示宗教的存在感。”
何影点了点头,再次打量了下目前这个身材修长的医生。
“你研究这些资料多久了?”
“没多久,念书的时候旁听过道教研究的课程。算是一个个人爱好。不光是道教,所有的宗教形式我都感兴趣。准备无聊的时候用来消磨时间,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张应宸无所谓地耸耸肩,拿起手边的茶壶,给何影的茶杯续上水。
“总之,新道教的服制是第一宣传武器。我们务必要给民众一个直观的认识,把新道教与旧道教分别开去。所以,我选用了这套唐式右衽窄袖翻领胡服作为蓝本,请服装厂的同仁设计了这套一般教职人员的制服。”
张应宸说着,从一旁拉过个藤箱,将两套带有军装风格的灰蓝色翻领胡服取了出来,挂在衣架上。
“为了区别男女教职人员,服装厂的同志参考陆军服制,在制服右臂缝上了红色袖章,乾卦袖章代表男性教职者,坤卦袖章代表女性教职者,简单明了。”
一个伪信者,还是很有能力和宗教素质的伪信者。看着面前的军装风翻领教袍,何影这样给面前的男人下了定义。本质上他和吴石芒一样,是个敬岗爱业的神棍。区别是他给自己的勃勃野心涂抹了一层丰富的教义教理。而吴院长干脆就是赤膊上阵。
他滔滔不绝的说许多,包括神学论点,典籍的编写,教义的修改,组织管理模式,人员培训等等。何影暗暗吃惊。此人显然是蓄谋已久。这套东西没有几个月的反复考虑和修订是搞不出的,所谓“没事消磨时间”显然是刻意在轻描淡写。
“当然,筹建道教理事会,还需要领导与同志们的指导。我一个人闭门造车是不成的――难免有想当然的成分在内。这些教义、戒律、仪轨、服制、管理都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粗浅想法,都需要大家的监督与控制。”他用一种陈词滥调式的发言结束了阐述。
说这话的时候,张应宸还是一派温文地微笑着,但是何影觉得有必要重新估量这个医生。
“你的做法,倒有些象新教与旧天主教之间的关系。”
“的确有这个含义在内。”张应宸点头。“旧瓶要装得是新酒。最终的产物是一个全新的宗教体系,注意是体系,而非一家独大。一个能影响全社会的教会对世俗政权来说是危险的。”他说,“我认为应该提醒每一位从事宗教活动的元老,不管什么教,宗教只是为临高政权服务的宣传维稳工具。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这是世俗政权和宗教集团之间的必然矛盾。”何影沉吟了片刻忽然提出了一个新概念:
“既然国教不可避免的会对世俗社会产生指手画脚的欲望,两者矛盾不可调和,那么彻底政教合一如何?比如说英国。国王就是教会领袖。”他接着说,“你搞得五百仙圣,不是就意味着每个元老在这个体系里本身就是一个‘神’?”
“政教合一有个问题:英国有国王是教会的天然领袖。我们有谁?五百人都是大天使,文总当大天使长吗?你同意不同意?”张应宸自问自答,“显然你不会同意,不管谁当这个大天使长大家都不会同意。这其中的危险性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你把方案整理好,我上报给执委会。”何影说,“这事情多半还要在元老院常委会上听证。意识形态领域无小事啊。”
“听证没关系,我相信元老们能够充分的领会我的意图的。”张应宸对此有很大的把握,再怎么说,道家也是中国的土产,在元老的心目中地位大有不同。




临高启明 第十二节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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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突破
“好,不过你不要指望能得到多少支持。执委会对为我们宗教办的拨款和人力配给是很吝啬的。天主教会现在差不多都是在花耶稣会的钱。”
“我不需要多少资源。”张应宸很谦虚的说道,“只要拨给我必要的人力――十几个孤儿就可以。至于经费方面,目前需求有限,我自己可以先垫上。”
“人力很不好办,各方面都在争夺。”何影说,“你还要孤儿,你知道不知道孤儿是稀缺物资。”
“总能有吧,我要求不高,十个人也够了。全要男孩子――11~16岁,最好是十三四岁。要眉清目秀的那种。我亲自来培养他们。”
“人一天到晚想着养萝莉,你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何影说。
“哪里,哪里,”张应宸咳嗽了几声,“我也是有要求的!沾染了江湖下三门气息的孤儿不要,太老实而不懂变通的孤儿也不要。最好是曾经在戏班子之类地方受过训练,懂得乐器的。最好仇恨值要高得。他们对这个时代越仇恨,越符合我们的要求。”
“听证会通过之后先打个报告。”何影说,“纯粹排队性质,马上分到人的可能性不大。”
最后张应宸的提案通过了常委会的听证会,也得到了执委会的批准。至于他要的道生暂时没有。正如何影所说:孤儿是一种稀缺物资,各方面的需求量很大。这份申请不等几个月是没戏的。
张应宸决定不再等待。他决定把正在开发的三亚地区作为自己的第一块传教试验田。那里有大量的劳工需要宗教提供抚慰。而且在临高直接开始传教容易和老吴起冲突。虽然老吴不是什么十字军战士,但是这种直接侵犯他人领域的事情还是要尽量回避。
他决定尽量利用自己的医术来传播自己的教义。为此他让何影把自己的人事关系借调到卫生部,准备争取赶赴三亚执行卫生服务。慎重起见,他还让何影开了一张宗教办的介绍信,还盖了政务院大印。三亚当地的元老:王、席、卓、李等人没一个善男信女,万一以为他是搞啥“邪教”,抓起了再说就糗大了。
出了这封宝贵的信件,张应宸带得东西非常的简单。他要效法那些披荆斩棘,深入不毛的传教士,只携带最必须的生活用品,尝试以最简单的生活方式生活传教。不仅是为了保证作为一个宗教人士所必须具有的简朴谦逊的外表,也为以后深入荒蛮地区进行传教活动打下基础。
除了身上的自制道袍之外,他只带了一个临高被服厂自制的双肩藤编背箱,里面装了几件发给劳工穿得粗布***;同样是发给土著劳工用的毛巾、搪瓷杯子;一个铁皮饭盒,一件油布雨衣,两双备用的皮革底布鞋,陆军用的布制裹腿;他自己带来的瑞士军刀是唯一的现代化装备。除此之外就是一个标准医药箱,里面除了少数土制抗生素之外主要是刘三主持开发的各种中成药。
张应宸决定这次在榆林就先使用这样的装备来锻炼自己。为此他还特意去了远程勘探队,参加了一次为其四周的野外生存训练。学习辨识方向、选择道路、寻找食物等各种技巧。还开始学习当地的几种方言,包括本地最为流行的海南白话和军话。至于黎语一时半会没地方学。
河马返程的时候带来了熏笼、药品、食品和更多的护士还有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医生。
指挥部办公室里王洛宾等热已经出去了,只有卓天敏在指挥部留守。他在***中很是受了些皮肉之苦,暂时就在指挥部里留守。
卓天敏看了看此人的派遣证,再看了看这个奇怪的人,他那奇怪的衣服,还有头发。背着藤箱,挎着卫生部标准药箱,腰带上挂着29式丛林砍刀。一顶斗笠背在肩上。脖子上挂着五六个装清水的竹筒。
这样一副模样,不像元老倒像个普通的土著。
“你是医生?”
这个身材高大的道士却笑着对他伸出了手:“我是张应宸,听说三亚开发区要求增派医务人员,就先来你们这了,以后在工作上还需要你多多帮助。”
“哦,你这模样――”卓天敏打量着他。
“这是原生态装备,”张应宸说,“我打算深入到内陆地区去勘探采药,顺便接触下当地的黎苗土著,看看他们对教义的接受程度如何。”
“原来如此。”卓天敏点点头,“不过这装备太简陋了。”
“不碍事,”张应宸带着温和的微笑,“土著旅行的时候和我一样,或许还远不如。他们行,我也行的。”
卓天敏对他古怪的嗜好不感兴趣,但是对他的使命却产生了怀疑。此人的口口声声说是来当医生,介绍信和派遣证上却戳着宗教办的公章。
王洛宾对百仞城临时支援的医务人员是道士还是神父不感兴趣,而当这个自称医务人员的道士拿出了百仞城医疗系统的主治大夫证明后,就直接放行让他去了卫生所协助工作。
卓天敏却对这个不像医生更像神棍的家伙有点不放心。
在他看来,这么一个古怪的医生出现在本来就因为工伤事故不断而人心惶惶的三亚,本身就是一种不确定因素。亲历过李头目骚乱的卓天敏,不得不向王洛宾提出了他的怀疑。
王洛宾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个张应宸的好歹是正规的科班出身。医术比起穿越众里那些突击培训的兽医和护士要强不少,而神职人员的出现对于土著工人而言不啻是适时的情绪稳定剂。
“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在美洲和东南亚都带着神父,”他一面看着工程报表一面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宗教***对于殖民者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法宝。退一万步说,老张是我们中的一员,也是一位元老,你难道担心他会半夜刻个独眼石人埋在工地然后组织这些土著起来闹革命吗?”
关于新来的道士医生的讨论就此不了了之,正在忙着救治病人并给弥留者许诺打包票能超度他们上圣弟子天的张应宸完全不知道,围绕着他,两位开发三亚的同事有过一次并不太愉快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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