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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整个三亚开发指挥部里充斥着大干快上的劲头:元老们几乎都是日日夜夜的工作,灯光彻夜不熄。谁都知道元老院和执委会正看着三亚,越早把第一船铁矿石运出去,未来在元老院里的发言权就越响亮。
数百名劳工在卓天敏的指挥下日夜施工,整修道路,平整地基;季润之吃睡都在田独工地的临时工棚里,边设计边绘图边施工;李海平干脆睡在刚刚被炸平的鹿回头山顶的炮台工地上,全体海兵都成了劳动力;孙笑手下的企划院计算员们的算盘打得象下雨一样,孙笑每天的工作就是统计填写数不清的报表,精密表格上统计着每日劳动力死亡、受伤、患病状况;人力补充状况;分类物资消耗和库存状态、工程完成和计划土方量……
这些数据报表无需即时回送临高的上报。企划院代表只在每天的电报上汇报工程进度需要补充的人力和物资。但是邬德上任之后特别强调要建立起完善的档案体系,要求所有工程都要建立档案。以备未来查考,总结经验教训和追究责任。
王洛宾在榆林堡的指挥部图板注视着工程进度表上五花八门的标记,每天有线电报都把各工地最新进度汇报到总指挥部,他在进度表上不断的画出超过或者未能按时达标的记号,对劳动力、机械和物资进行调整。计算着还需要多久才能运出铁矿石。按照企划院的计划,d日之后10个月运出第一船矿石,18个月之后形成年产一万吨铁矿石的生产规模。24个月后扩充到年产六万吨。
看到这个进度表,王洛宾的心里有点没底。这工作大大超出了以往他的工作经验。他过去也当过项目负责人,但是对经手如此庞大又关键性的项目还是头一回,更别说他其实没多少基建采矿方面的知识了。只好硬着头皮上马,边干边学。
总得情况来看,各方面的状况正在好转中。工伤死亡率已经下降到一个可以接受的低水平上,因为疟疾而休养的人也开始恢复劳动能力。可用劳动力人数第一次出现了恢复性增长,根据孙笑的预测,短期内他们不需要从临高补充新的劳动力了。
出现灾难性工伤事故的制砖机已经修复,现在它除了偶然零件毁损出现些小故障之外运转一切正常。三亚砖瓦厂的砖窑是使用钢丝绳和铁制滑轨车的连续窑,效率比临高的轮窑要高得多。产出的砖瓦已经能完全满足建设需求,除了水泥、钢筋和竹筋还依赖临高供应之外,砖瓦、石料和石灰已经完全是三亚本地解决了。木材加工厂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一旦完成不仅可以提供足够的建材供应当地,还能向临高供应木材制成品和副产品。这些大宗货物原先占用的货仓吨位将改为装载煤炭。目前三亚对煤炭的需求量正在逐步增加中。
企划院的要求是三亚除了日常用煤之外,至少要保证有十五天的煤炭储备。蒸汽机和锅炉对穿越集团的重要性已经上升到“依赖”的程度上。
唯一的问题是锅炉的质量还是堪忧,突击制造的大批蒸汽机和锅炉故障率很高,一度影响到工程进度。在他的要求下,展无涯专门派出了一个全部由元老组成的特别维修队,对工程使用的所有锅炉和蒸汽机进行了一次大检修。
潘达带领爆破队在各处不间断的连续爆破,整个榆林地区炮声隆隆,劳工和移民们知道这是在搞爆破,但是对原先安游乐市的人来说,炮声突然增加了他们的惊扰不安。以为这伙“澳洲海贼”不知道在和哪路人马开仗。
胡逊待在海边的临时拘留所里,每天有吃有喝,能冲澡,还允许家里送换洗衣服来,算是十分的优待了。就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得的,未免心里发虚。不知道这伙海贼――他现在知道他们是所谓的澳洲海贼――要怎么对付自己?
他即担心自己的小命,又害怕这伙海贼对他的家眷不利,胡逊有好几个小老婆,还有个已经年满十四的女儿待字闺中。这不是歹人人人垂涎的肥肉是什么,更何况他们还是熄了灯老母猪照样上的海贼!
每天的放炮声更是加剧了他的恐惧。内陆的话,就他所知除了黎人之外没有什么势力了。和黎人打仗显然不需要这样滥用火器。至于说官军,他们就算要来也只会在海上来,绝对不会从陆地的草莽中穿行而来的。
他一直想从看守他的人口中了解点什么――包括他们从哪里来,到这里干什么和最要紧的――准备把自己怎么样?但是看守的人对他是一言不发,要说话也是最简单最必须的话,而且他们之间也是如此。胡逊想这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到底什么来路?居然能面对面的站着几个时辰彼此不说一句话。
这样在痛苦的等待中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有人来看他了。
来人是个澳洲人――胡逊知道他和原先所谓的临高王掌柜是一路人,都是所谓澳洲短毛。见他中等身材,身形魁梧,脑袋剃得趣青,双下巴,黑眼袋,厚厚的嘴唇。穿着澳洲短毛常穿的灰色短褂子,身上斜跨一个背包和一个斗笠。长相和打扮都远远超过了胡逊所有的社会经验,闹不清此人算是什么来路。
何方回很客气的问了下他在这里的起居状况,身体情况如何。
“身子还好。贵众待我这一阶下囚算是不薄了。”胡逊苦笑着说。
“呵呵,”何方回笑了起来,表示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老胡啊,不是我说你,再过二十年,你回想起今日就要感激能做我们的阶下囚了。”
胡逊是彻底的无言以对了,心想这么不要脸的家伙还是第一次看到,被你们抢走了自家的基业还要感激?这是什么屁话!
但是他不敢表露,只好唯唯诺诺。见来人兴致很高,他赶紧询问自家情况如何。
“你家一切都好。”何方回说简单,“还在原来的宅子里,我派了几个警察在你家门外照应,家中一切平安,你大可放心。”
“多谢何老爷了。”胡逊听说家宅平安,略略放下心来。自己全家都是刀俎上的鱼肉,对方没有必要来欺骗自己。
“这里你不用再留了。”何方回说,“今天放你回家。”
当下关照他把东西收拾收拾,带着他出了安游乐市的公所。外面风和日丽,阳光耀眼,让一个月没出屋子的胡逊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随后在专人“护送”下回到了自家的宅子。
走在街道上,安游乐市已经面貌大变,原先的寨墙已经全部拆除了,街上的房屋也拆毁了一部分。只有几家妓院和小饭馆还继续在开门营业。海商们居停的客栈货栈也安然无恙,门口有穿着黑色短褂,束着腰带的人在看守。
自家的宅邸倒是没有变动,只是大门紧闭。回到家中自有一番惊喜嗟叹。好在上下人等全都平安无事,海贼们也没来骚扰。还每隔几天送来蔬菜、鱼虾和粮食,也不要钱
“家里是一切太平,连一文钱一个蚊子都没少,只是你存在外面公库里的东西全没了……”他老婆犹自絮絮叨叨。
“那点财货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胡逊不耐烦的一挥手,“人要愿意拿连家里的都没了。还说什么库里的东西!”
胡逊脑子很乱,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看样子这伙一会自称临高人一会自称澳洲人的家伙是准备在这里长期盘踞。看他们大兴土木就知道这个意思。
胡逊在家苦恼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被灭门的可怕命运。如何处理这个安游乐市的前保正,在三亚军事委员会里有二种不同意见。最极端的认为胡逊是旧势力的头子,很可能会勾引官府,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出于安全考虑应该把他处决掉,连带家眷。另外一种认为胡逊不过是钻了官府控制不严的漏洞当了个地方豪强而已。本身没有多少劣迹,又熟悉当地的情况,而且他还是主动投降的,杀掉他未免让穿越众落下残暴的名声。以后再遇到这类人,对方岂不是要坚决抵抗到底了?
“他现在全家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有什么异动立刻就能灭了他全家。而且灭得名正言顺。”何方回力保他的性命。
“哼,我们需要什么名正言顺吗?”席亚洲对此嗤之以鼻,“老实说吧,这个人对我们用处不大,留下了就是个隐患。至于我们的名声――残暴也是一种武器。”
“这和匈奴人、蒙古人一个水平了。不好。”王洛宾考虑再三,觉得现阶段还是不要树敌过多的好。最终决定还是留下他,作为今后招降纳叛的榜样。
于是胡逊被软禁在家中不许外出。他们家中的仆佣可留下十人。留下的人仅限丫鬟、老妈子和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其他仆佣全部“没收”。
胡逊的三个儿子中除了不满十岁的一个幼子留下之外,另二人被送往临高“就学”,等于是人质。胡逊闹不明白临高怎么成了澳洲人的了,但是他无力拦阻,只好收拾行装送他们上路。
原来胡逊手下的师爷,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查之后在何方回手下留用当个文书。至于寨丁头目,原是海盗出身,也有些拳脚功夫,就被带回临高补入了海军新兵营。
原先安游乐市的寨丁,在本地有家眷的编成劳工队,单身汉被运回临高去补充劳动力。至于胡逊的同宗、亲戚一个不留全部被送往临高安置。





临高启明 第十五节 李洛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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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李洛由来了
“看来,我们要到临高去一次了。”李洛由放下手中的书信,似是在自言自语道。
旁边站着得人没吭声,自从上次去佛山之后,李洛由似乎就对”临高”这个地方念念不忘了。
他的手下人不大理解为什么自家的掌柜忽然对这个就算是广东本省的人也所知甚少的小县忽然来了兴趣。只有少数亲信才知道,李大掌柜认为现在广州市面上最热销的澳洲货的源头就在临高。
作为一个商人,他对这种事情的敏感程度远远超过其他人。最近广州的市面上,出现了愈来愈多的前所未见的商品,这些商品全部是从广州的紫诚记批发出来的。而紫诚记正是澳洲货的商行。
李洛由对澳洲货极其上心,派专人每天去紫诚记、紫珍斋立巡视,看到有新出的货色就立刻买回来。从奇珍异宝到不值钱的糖食、酱菜。现在在他总号柜房里专设了一间屋子,里面陈列的全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澳洲货。
他发觉:与以前的澳洲货都是精巧高昂的奢侈品的不同,紫诚记最近批发出来的澳洲货都是日产实用消费的物件,东西一如既往的精巧好用,但是价格却是平易近人的多,家道小康的人家都能消费得起。
用竹管包装的12支一包的缝衣针,不但钢口好,针身真鼻上一点毛口也没有;装在瓷瓶里用蜡封口的”味精”,加一点在菜肴里就能奇鲜无比;五颜六色的透明硬糖,不但色彩绚丽,形状美观,而且吃到嘴里还有各种水果的滋味;厚厚的满是线圈的”毛巾”,擦起脸来柔软又舒服,还特别的吸水,比光板一块的洗脸布好不知道多少;不知道用什么料子做得轻薄柔软又透气的袜子;不用打火石,随便在哪里一划就能点着火的小木棍……最后是雪白光洁的纸,李洛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白的纸,最好的进御的宣纸,仔细看还是略略有点微黄,这种纸却是彻底的纯白,和冬天的雪花一样。至于纸面的光洁程度,李洛由更是前所未见。
当然,要说白纸,京师里裱糊用的大白纸也算很白,但是这种纸是土纸上刷了一层白土的,没法用来写字,表面也十分粗糙,和澳洲白纸不啻于云泥之别。
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买来厚厚的一叠纸,随便抽出一张纸来,质量完全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瑕疵。不管买多少都是一样。
这个现象他在所有的澳洲货上都有感觉,任意从两包缝衣针里出来各抽一根,其长短光泽粗细完全一样。
不仅能够造得好,而且品质始终如一。这正是澳洲货的厉害之处。最后一点更为恐怖,那就是它的价格。
紫诚记最近销售的澳洲货,从价格上来说依然不菲,但是对比本地原有的类似的东西,就能体现出在价格上的巨大优势了。
紫诚记发售的澳洲纸的,最普通的大路货和本地产最廉价的账册纸价格相差无几,但是质量却要好上数十倍。这样的价格优势下,本地和其他外来纸的销量顿时一落千丈。市面上充斥着大量各式各样的澳洲纸。随后,紫诚记又开始发售各种纸制品。包括记账的账本、学生的描红簿、各种帖子……
纸张质量即好,印刷又极其精美,价格更是便宜。这三点要素加在一起,整个广州的纸店的货物,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变成了澳洲纸,只有少量的书画用纸和糊裱业使用的粗纸还继续原有的产品。
李洛由始终算不出来,澳洲纸如何能卖得这么便宜还能赚钱?这纸肯定不是千里迢迢从什么澳洲运来的,但是就算是如他所料,是在临高制造的,他也想不出澳洲人是如何办到的。要说临高的造纸原料特别多特别便宜似乎也谈不上――这地方过去根本就没有造纸作坊。
若说澳洲人做得是亏本买卖,那么他们的意图又何在呢?李洛由愈发对这澳洲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存放澳洲货的房间里,林林总总的澳洲货已经摆满了屋子里的紫檀木多宝架,吃得用得玩得,琳琅满目。李洛由时而会来到这里,欣赏摆弄这些新奇的小玩意。他最喜欢的,是一只晶莹透明的“神机自来火”,可以看到里面装着水一样东西。轻轻一打小巧的转轮,就能冒出火苗来。这让他很着迷。有时候他会想到,若是用此物来给火炮鸟铳来发火,岂不是要比冒烟又容易熄灭的火绳来得好?他因为准备承接广东官府铸造大炮火器的任务,对这种有助改良性能的新东西很是留心。
只可惜此物太昂贵,而且高举的铺子里已经断货很久了。至于紫诚记,则根本没卖过这东西。他关照伙计去打听过,要是大量订货会不会有货?紫诚记的伙计却很明白的回绝说这东西“三四年里不会再有了”。
“一定得去看看。”他又自言自语了一回。
“老爷要去临高?”
站在一旁的顾葆成见他第二次说这话了,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错,原想过段日子再去,现在看来,时不我待。”李洛由凝神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堆往来书信和簿册。其中便有一封京师总号的来信。
信的内容很是简单,告知他建奴已经退去。遵化的分号全毁,人货均损。已密告沈阳分号的掌柜设法打听有无本号被掳伙计和家眷并且设法营救。其他京畿各处分号均有不同的财货损失。这里有被建奴掠走的,也有被各路官兵乡勇趁乱威逼着“劳军”的。总而言之,损失惨重。
而他一度寄予厚望的袁督师已经被下狱。京师舆论汹汹,对他很是不利。李洛由接到信件之后长叹一声。且不论袁督师的罪名如何,下场恐怕是凶多吉少。这样丧师辱国的事没有人出来担待是不行的。
原以为袁督师经略辽东,宁锦防线固若金汤,纵然不能“五年复辽”,将建奴拒之关外还是能做到的。没想到居然会绕道蒙古从蓟镇的大安口入关,看这模样,朝廷是完全没有防备。所谓的关宁铁骑也不过尔尔。
想到建奴铁骑所过之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公私财货被掳掠而去。想到这里李洛由忧愤不已。
不仅忧愤,而且失望。鞑子过去只是建州女真里一个小小的部落而已,已经死去的奴酋努尔哈赤当年不过是李成梁手下的一个随从,居然打得拥有亿兆百姓,富有天下的大明节节败退,丢了辽东不算,现在连边墙都进来了。在京师门口天子脚下纵横数百里,打得官军溃不成军,连遵化都丢了!这大明的天下到底是怎么了?
照李洛由的过去想法,以大明之力,就算镇兵野战不利,只要靠着大炮火器,坚墙固垒,只守不攻,拖也把建奴给拖死了。
现在看来,建奴反倒是越活越精神了。以李洛由对后金和大明的了解,建奴这次入关绝对不会是赔本的买卖,所获人口钱粮财物牲畜必然极多,大可过一个肥年;至于官军,多半是远远的跟在后面“礼送出境”了。
愤懑也好,失望也罢。李洛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商人,军国大事上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制造火器,刷新军备这件事情,还是能够努力做好的。李洛由前阶段通过关系游说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将仿制红夷大炮的事情交给他做得活动已经初见成效,大约用不了多久,”关书”就会下来。
虽然夸克已经派人回国去购买设备和雇用工匠,但是船期漫漫,纵然一切顺利,也得等上一年半以上。澳洲人素来也有火器犀利的传闻,既然他们能在临高制造出这许多精巧好用的的货物,必然有巧手的匠人和机器在临高。直接买机器雇人也好,与澳洲人合办也好,李洛由只想让铸造工场早些开工,为官军多造火器。
“请夸克先生来。”李洛由吩咐。
john?quark或者叫夸克?穷在大明的日子过得很舒服,他在澳门的李家商馆里待得腻味了,就到李洛由的广州公馆去混吃混喝。不时还可以随着李洛由在南中国免费游览。李洛由有心笼络他,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女人烈酒应有尽有。闹得这英国商人乐不思蜀。
夸克的心情不坏:他从印度贩运来得棉布原本堆在澳门和广州一直卖不出去,最近突然全部脱手了,利润虽然不大,合计起来也小赚了一笔。而这位李大掌柜要造炮造炮车,更是一笔潜在的大买卖。他派了自己的一个伙计拿着亲笔信回英国去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愿意来中国的铁工和技师,他还指示伙计,要设法“搜集最新的炮厂专用的机器”。
做中国军队的军火供应商这个前景让他有点飘飘然。葡萄牙人已经当了皇上的雇佣兵了。英国人当皇上的军火商岂不是更好――起码不是拿自己的小命换钱。
他听说鞑靼人这次攻到了京城附近,官军很是吃了几个败仗,甚至还有点暗暗高兴。皇帝和他的文官们受到的压力越大,他们越容易被说服。夸克从李洛由口中知道欧洲火器在所有的战斗中表现都不错,所以朝廷军队败仗吃得越多,他们购买新式火器武装军队的欲望就越大。
当然这种心思他是不表露的,只是一个劲的跟着李洛由痛骂“鞑子”、“野蛮人”之类。
“去临高?”夸克有点意外。这事情李洛由说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动作。他自己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连临高在广州的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去。
“没错,我想就是这几天去看看。”李洛由点点头。
“太好了,这地方我早想去看看了!”夸克很是兴奋,“我想看看那些东西他们是怎么做出来得?还有那艘船。”
“我也想去瞧瞧。”李洛由微笑着,“其实你应该对他们更有兴趣才对。”
“为什么?”夸克感到奇怪。
“呵呵,你知道你的棉布是谁买去的?”
“是澳洲人?”夸克这下真得是吃惊了。印度棉布已经够便宜了,但是运到中国来销还是比不上本地布来得便宜,当初他运来的几千匹棉布卖了好几年才卖掉十分之一,还是花纹比较独特那些才销掉。
他原本还有雄心勃勃,想把英国的呢绒贩卖到北方去,看到这副光景知道呢绒是根本不可能卖出去的。
“虽然我没有证据,”李洛由点点头,“但是我可以确定就是他们买得。”
“临高,”夸克说,“这地方商业是否繁盛?或是有良港?”他忽然动了心:既然澳洲人能够长期盘踞此地,那么英国商人是否也能在此分一杯羹?要知道欧洲诸国没有一个不想在中国沿海获得一个稳定的贸易基地的,只是除了葡萄牙人之外还没有人成功过――荷兰人占据的地方已经不能算是中国近海了。
如果能和澳洲人建立起贸易关系,甚至进而建立一处英国商馆,对英国的对华贸易就会大有好处,自己居功甚伟。要是对方实力不强,也可以勾引东印度公司派出远征队将他们驱逐出去。东印度公司同样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这样看来,临高是非去不可的,就算谈不成生意,也能打听个虚实来。
“此地人烟稀少,商业几乎没有。”李洛由哪里知道这英国人已经动了如此之多的脑筋。他对临高同样所知甚少。这次为了打算去临高实现准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熟悉临高的人,知道临高在本省是典型的“穷乡僻壤”。
“至于说港口,有那么几个,也谈不上良港。”
“这就奇怪了,澳洲人跑哪里去做什么?”
“天高皇帝远。”李洛由说。
“你的意思是,临高是皇帝管不到的地方?”
“中国很大,皇上有许多顾不上来的地方。”李洛由说,“不过皇上一旦知道了,他就非管不可了。”




临高启明 第十六节 琼州海峡的霸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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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琼州海峡的霸权
动身去临高的决定在李府内除了少数亲信之外无人知道,李洛由估摸着朝廷迟早要对临高动兵,所以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夸克之外,只带着顾葆成、贴身小厮扫叶并几个得力的家人跟随。
事情虽然定了下来,但是此时已经是年底,崇祯三年的新年转眼就到了,年关上事务繁琐,应酬又多,公事私事一一料理完毕,转眼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李洛由才算空闲下来着手安排临高之行。
去临高最便捷的办法当然是在广州坐高广船行的船了。这船虽然以载运货物为主,也搭客,票价极廉。不过环境嘈杂,人货杂居很不舒服;若是用自己的专用座船又太过张扬,而且海上不甚太平,要是给哪一股海上的好汉打听到了绑了票去就不好办了。正在思量间,扫叶提醒他,佛山的杨润开堂和临高有买卖来往,不如走他们的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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