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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接着起重机又从另外一辆平板车上吊起货物。这次吊起来的不是网袋兜了,而是一个木盘,上面整整齐齐的堆满了板条箱,箱子上面用网袋牢牢的裹住。





临高启明 第十八节 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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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海关
比起同时代的欧洲使用的鼠笼式起重机,临高版鼠笼使用了变速器和凸轮控制器,即提高了输出效率,又防止突然倒转引起伤亡事故。
21世纪科技改造过的鼠笼无论在效率还是安全性上都比夸克?穷见到的好得多。即使以夸克?穷这样对工程技术所知甚少的贸易商来说,这种装卸模式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平板车的货物,几分钟就装卸完了,总共用了不到十个人。若是用人力搬运,非得一二个小时不成。
夸克?穷到大明之后的最深的感触就是大明极少使用畜力和机械,而有滥用人力的倾向,对这个问题他曾经和李洛由谈起过,李洛由的解释是,机械固然用来方便,但是一台机械总要省却许多人工,无形中夺走了这些人的饭碗。
“虽然是口苦哈哈的饭,但是也得让人有得吃不是?”李洛由对这红毛人不懂治世之道很鄙视。
李洛由一方面对机器很感兴趣,经常向欧洲来的传教士和商人打听这方面的消息,还订购图书。一方面却很排斥机器的实际运用。这使得夸克?穷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思维逻辑,不过大明的人力极其便宜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李洛由字号里的伙计,照夸克的标准,报酬简直低得难以想象。
难怪他屡次建议李洛由引进某些英国的机器运用在他的产业都被拒绝。而李洛由还振振有词的说他不引入机器是“做善事”,因为用了机器就要解雇多余的伙计,毁了他们的生计。
到底是做善事还是人工便宜才让这位大商人拒绝运用机器的?夸克想大概兼而有之。
这位大商人只有对一种机器是来者不拒的――那就是单纯靠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造炮的机器。
此时,这位大商人正对这种装卸方式看得入神。连刚才的恐惧感都渐渐消失了。平板车和货箱车在轨道上来回跑着,有的是用人力推动,有的编排成一列,自己开动。把一些货物运到泊位上装上船,又把另一些货物从船上卸下。塔吊不断的转动起落,货物不断的流动着,这种速度和频率让李洛由看得目不暇接。
运送的货物什么都有,从临高运出去的都有很好的包装,不是尺寸一致的板条箱,就是整齐的草袋草捆或者密封好的藤筐竹篓。有由裹着草绳的坛子。上面还做着各种标记和图案,李洛由勉强看到有的箱子上写着“易碎”“轻放”的字样。
运来得东西就不那么规整了。不过看样子要杂得多:有一些是糙米和稻谷,一些是砂糖,还有一根根的木料,有的平板车上装运的是广东的生铁――最近他一直在关照手下囤积生铁作为铸炮的原料,对这种货色的形态标准已经了解了不少。他一直奇怪为什么生铁的货源会如此的吃紧。现在他看到那平板车上堆积如山的铁转铁条就知道了过去不值钱的冷货价格会涨得如此之高的原因――澳洲人收购生铁的规模远远超出了他的水平。
澳洲要这么多生铁做什么?李洛由感到奇怪,他们卖出来的各种澳洲货很少有需要大量用铁的东西。这些铁流入之后肯定是被囤积起来了。
难道他们是在打造兵器蓄谋造反?李洛由打了个寒战。
但是更多的还是黑乎乎的煤,大部分的货箱车上装得都是漆黑的煤。澳洲人对生铁和煤炭的需求似乎大得惊人。
船老大劝告道:“两位老爷,下船之后还要过海关,验关防,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收拾行李下船吧。”
李洛由原本指望润世堂派人到码头上相迎,所以在甲板上等了好一会,眼见着附近几艘船上的客人都走干净了,还是没有来人相迎,只好关照少爷准备下船。
李洛由大老爷做惯了,自然有下人们操持。不到片刻,仆役们便将行李捆扎完毕,把这位李老爷簇拥在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了船。
堤岸上除了铁条路之外,也有行人的道路,道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铺得,灰色的硬路,光洁平整,路两边还树立着牌子,上面写着“行路靠右”。有牌子不算,路面上干脆直接涂上了白色的箭头。一边“去”一边“来”。
李洛由一行人按照箭头的指示,靠在右面走路。堤路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长长的房子,房子是四四方方的摸样,当中和欧洲的教堂一般矗立着一座钟楼,不过上面并没有悬挂青铜大钟,只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窟窿,用木板遮蔽着。
这座建筑很奇怪,最奇怪的就是有许多门。前面有个很大的空场。现在人不多,空荡荡的。可以看到空场上树立着许多大牌子,分别写着“本地”、“长期有效”、“短期有效”、“临时”、“报关”、“检疫登记”、“难民”、“绿色通道”……
李洛由初履此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夸克对这套东西也是莫名其妙。正在徘徊间,有穿着蓝色对襟短褂的人迎了上来:
“你们是第一次来临高吧?”来人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李洛由注意到此人胸前钉着一块布票子,上面墨笔恭楷的写着“海关”二字。
如此说来这就是澳洲人设的海关了,不过海关主要是收税抽水,现在澳洲人即不抽水,这所谓的“海关”官吏到底有何用处呢?
“正是。”扫叶赶紧迎上去答话。
“有带货物吗?”
“没有货物。”
“请走临时通道。”这个人指点着。
李洛由原本以为夸克的存在多少会遇到一点麻烦。但是对方显然对红毛人不感兴趣。
扫叶沿着通道先过去瞧了瞧,才回来道:“老爷!里面还要排队办事,你先在这里宽坐片刻,让小的去办。”
“你去吧。”李洛由吩咐一声,选了个有遮阳棚的地方,身边的仆佣赶紧打开两张折腿凳子,请老爷和夸克坐下,接着又有人从裹着蓝缎面暖套的白铜暖壶里倒出茶来,又有人递送手巾。夸克有吸鼻烟的嗜好,烟盒子也马上奉了上来。
这番做派让广场上的人纷纷侧目。李洛由是享用惯了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随着前来的韩师爷咳嗽了一声,小声道:“老爷,这样是不是有些招摇――”
“无妨。”李洛由想这次来本身就是要和澳洲人接触的,否则自己也无需去联络杨世意了。现在澳洲人大概早知道他要到来了。
李洛由喝着热茶,审视四周,只见这里打扫得极其洁净,各色人等进进出出,各行各路,各做各事,稍有犹豫不决徘徊观望的,便有穿着蓝褂子的人上前指点,看上去便是井井有条的模样。
李洛由正暗自点头,打开一柄祝枝山题字扇面的折扇轻摇,目光扫到一边,手抖了一下。原来这广场的一边还有三间房屋,门口还树立着一个木牌子,上书一行不伦不类的浓墨楷书:“大明临高县博铺巡检司”,且不说这牌子立得根本不合大明的体制,在澳洲人堂而皇之的海关一旁居然就矗立着大明的巡检司,让人有啼笑皆非之感。
这个巡检司门口居然也有一名身穿公服的巡检司兵丁手持哨棒站岗,看模样倒有像模像样,只是这兵丁和尚一般的头发暴露了此人其实是个“髡人”,或者说叫“假髡”。
这伙澳洲人倒有趣的紧。正想着,扫叶一路小跑的过来,单腿请了个安;“回老爷,那边的副爷非要您亲自过去填什么表,小的说了好些时候也说不通――”
“来此地,行此礼。”李洛由收起扇子,站了起来,“走,去会会再说。”
屋子里是长长的柜台,后面坐着好几个缀着“海关”字样布票的人,李洛由注意了一下,他们都很年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每个人面前有一叠白纸,欧洲式的蘸水墨水瓶。还有中国式的文房四宝
“这位是我们老爷。”扫叶摆出很足的气势说。办事人抬头打量了他一下:
“要填写表格,识字吗?”
连客套的话都没有,更不用说“老爷”二字了。扫叶刚想呵斥,李洛由点点头:“认得几个字。”
“那太好了,你自己填吧。”说着给了他一张白纸,“笔墨都有现成的。”
李洛由拿起来一看,白纸上已经事先套格印好了许多字句,什么姓名、出身年份之类的林林总总的内容。有些象住客栈登客簿,不过内容要详细的多。
他思量了一下,取了一支笔开始填写起来,李洛由来临高用得是化名,叫犹树成。他就填了这个名字,职业写得是“行商”,居住地是佛山,来此的目的同样写了“行商”。
最后是随带从人的数量,姓名和性别。李洛由一一填写完毕,交换给他,对方稍加浏览就拿起个图章盖了下去。
“按个指印。”办事人递过来一盒红色的印泥。
李洛由过去生意还不大的时候的确在订立契约的时候按过指印――这是种普遍的商业习惯。没想到临高的澳洲人也搞这套。
表格随后交到了旁边的一个人。
此人复核一遍之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牌子,牌子是厚纸做得,很硬,有半本书这么大。办事人在李洛由填写过的表格上撕下一长条纸用浆糊粘在牌子上。然后用一支竹杆的铁尖蘸水笔开始在牌子上写着什么。
“你在临高期间要随时携带这个牌子。”办事人说,“牌子的有效期是三十天。离开临高时将牌子交回。如果你要在临高逗留超过这个时间,必须在到期前到这里或者所在地派出所重新登记领牌。”
他加重了语气以表示郑重:“……牌子很要紧,千万不要丢失,万一遗失损坏要尽快来登记!”
李洛由接过来一看,牌子的背面写着“临时签证”,下面贴着那张撕下来的长条纸。是粗粗细细的黑色线条组成的一个长方体,下面还有一排阿拉伯数字。
正面除了写着他登记的名字、来处、职业之外还有“发证日期”,最下是一行字:“有效期自填发之日起三十天”。
李洛由注意到,不仅是他有这块牌子,韩师爷、扫叶乃至每一个佣人全都过来一遍领到了相同的牌子,不认字的人是由办事人代写的。
领到证件之后,李洛由旅行团又沿着柜台往前行。柜台后面这会是几个穿着蓝布长褂的年轻女子,她们戴着馄饨一样的布帽子,褂子做得很修身,看上去模样甚是俊俏。胸前的票布写着“检疫”。
这几个女人身后,是四五名身穿黑色短褂,腰里束着带子,头戴圆盘式帽子的男女,他们的胸前票布上写着“警察”――李洛由知道这块小小的布实际上市注明他们的差使。
女人接过李洛由手中的牌子,看了看之后喊了一声:“佛山!”
他身后的一个女人马上翻看一本大本子,过了一会大声回道:“佛山最近九十天无疫情。”
接着女人又问李洛由一系列问题:最近有没有发烧?有没有咳嗽?还仔细的端详一番他的面色。让这位老爷觉得很不自在――平日里女人们看见他或是诚惶诚恐或是害羞的把眼睛垂下去。
“最近得过什么病没有?”
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女人喊了一声:“通过!”随后啪得再李洛由的牌子上盖了一个章,李洛由仔细一看,印章居然是蓝色的,上面刻着四个字:“检疫合格”。
随后是夸克,照样问了这些问题,李洛由忽然听到:“得过梅毒吗?”
“上帝作证,没有!”夸克断然否认。
“淋病呢?”
“没有!”
“请您到里面来一趟。”女人说。
“为什么?”夸克有点觉得不妙,“我没病,我很健康!”
“只要一会就好。”女人毫不通融,身后几个带着棍子的壮汉也逼了过来。




临高启明 第十九节 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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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大路
夸克满面通红的从小屋子里出来,过了很久他才告诉李洛由里面发生了什么:他被半强制的剥掉了裤子,然后被迫躺在一张铁床上,接着几个脸上蒙着白布罩,只露出双眼的女人过来,用蘸着药水刷子把他下面从前到后的刷洗了一遍。
接着他被清洗消毒过的部分被人仔细的围观了好几分钟,又被冰冷的象钳子一样的东西来回拨弄。夸克暗叫不妙,但是身边的彪形大汉使得他不敢反抗。
他接着听到有人在议论他的体毛太多,看不清楚,接着有人在讨论要不要给他剃毛。夸克大惊失色,自己又不是女人,下面剃了毛被人知道了不成了终身的笑柄。
他用官话和广东白话连声求饶,说他愿意放弃一切,请他们不要干这种让他蒙羞的事情。最后不知道是他的哀求起了作用还是对方认为无此必要,才算逃过了一劫。
“……我从临高回去之后好几天身上还有着那股药水的气味。”夸克无奈的说道,“这伙澳洲人真是奇怪的家伙!”
但是此时他铁板着面孔,一言不发的跟着李洛由出了海关。
海关外又是一片石块铺地的广场。一行人正张望间,忽然一个青衣小帽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请问,这位不是从佛山过来的犹老爷?”
“正是我家老爷。”扫,不断的用铲子往里面铲着煤
不时有戴着藤帽的蓝衣工人背着工具推着车子走过。他们身上沾满了泥土灰尘,但是看上去精神很饱满,一个个体格健壮,肤色黝黑。还不时还唱着“……有力量……”的歌。这歌让听惯了浅吟低唱的李洛由听来和嚎叫差不多,不过的确非常的雄壮振奋人心。
劳工们很守纪律,有人拿着红绿小旗在指挥工作,但是没有挥舞鞭子的监工,每个人似乎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整个工地看起来就是井然有序。
李洛看着这沿河的工地,不由得咂舌。这样规模治河,临高要有多少人力物力的投入?更不用说修路造房……澳洲人在临高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如此说来,和澳洲人的合作是可以谈谈的了。李洛由认为:不管澳洲人是什么来路,他们的货色有多好,本事有多大,最起码的一点是能够自保。如果他们没有能力自保,迟早不是给官军就是给海主们驱逐消灭,合作对自己就没多大的好处。
只有他们能保证自己在临高待下去,合作才有可能。正如他的主要合作伙伴葡萄牙人一样。
现在看来,澳洲人在临高的投入极大,既然有如此大的投入,他们必然也有保卫自己财产的能力和决心。有这两点,他李洛由就可以和澳洲人谈更为深入的合作。
李洛由一行很快就到了县城,他一路上已经看够了澳洲人修建的丑陋房子。说丑陋不是房子不够坚固或是房子修得不好。而是所有的房子全是按照标准的几何造型修建的,几乎看不到曲线。所有的房屋除了涂白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许多房屋从外形、比例到尺寸一模一样。澳洲人的建筑最大特点就是实用而坚固,楼房很多,不但有二层,而且有三层四层乃至五六层的。李洛由不大明白,临高的荒地多得是――沿着大路,许多地方不要说村镇,连田地都没有,都是荒芜的草莽――为什么澳洲人还要用这样节约土地的做法。
眼见县城的城墙已然在望,城门口不远处却矗立着一座圆形的堡垒式建筑。
与城堡周围是大片农田,有的已经插上了绿油油的秧苗,有的却是开满了金黄色的菜花,有的是成批的各种蔬菜,也有种着不知名的绿色的作物。长势极好,比起沿路的农田要规整兴旺的多。李洛由不觉暗暗点头,这地方
轿子抬过的时候他注意的看了一下,城堡的门开着,坐着几个妇女,有的在缝补衣服,有的抱着孩子说话,一派平和的景象,但是城门楼上却有手持长矛的丁壮的在放哨。
“这是什么地方?”
“回老爷的话,是学田庄。”
“学田庄?”
“是,里面住得是种学田的长工和家眷。”仆人说,“四周都是临高的学田。”
“这学田照管得好!”
“这是澳洲人的天地会承揽包种的。”
“澳洲人还会种地?!”李洛由更加吃惊了。外面的消息只说他们“善技”、“能工”,做得出许多精巧的玩意,没想到他们还会种地!这倒是天大的新闻。
“没错,”仆人指点着,“这一带的学田原本是十不收一的地方,自从天地会来包种才变成这样的。老爷您有所不知,光种田前花得一番功夫就够吓人了。”
说着他饶有兴趣的说起澳洲人是如何翻田整地,如何开沟,澳洲人怎么用十多头牛拖着铁架子在地里做农活,怎么运来成车的黑炭和石灰撒在地里……李洛由仔细的听着,愈发觉得澳洲人的来意与欧洲人不同。欧洲人,不管是哪国的,到大明来最感兴趣的事情就是通商贸易,要不干脆就是抢劫掳掠,从没听说过有人对种地感兴趣的。当然,他们不感兴趣情有可原――大明即非他们的家乡,又不能作为殖民地屯垦。
澳洲人在这里招募流亡,修路筑城,疏浚河道,办理屯垦……李洛由虽然没怎么念过史书,也知道这种做法远远超过了海商的需求――葡萄牙人占据澳门不过是求得一处居停歇船之地,澳洲人却是在营建一个“小澳洲”了!他忽然想到:莫非这里又是一个建奴?
这样想来,和澳洲人的合作倒是要慎之有慎。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态,李洛由的轿子已经到了到了城门口。门口有四五个手持长矛的民壮在值守。看来县城还是大明的天下。不过他一看民壮留得和尚一般的短发就知道这大明的天下不过是一张皮罢了。
“出示证件!”
李洛由这下知道这个牌子叫“证件”,扫叶把各人的证件递上,又随着递上了一个早就准备了人事:二钱银子的红包。
“给兄弟们喝杯茶。”
“不用。”哨兵很客气的把红包又还了过来。扫叶一愣:这可是二钱银子!对四个民壮来说堪称是笔不小的外快了,怎么还嫌少?
哨兵自顾自的取了证件一一查看,又核了车子上的行李。最后他挥了下手:“进城吧。”




临高启明 第二十节 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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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柳工作
扫叶第一次遇到不要钱的差人,诧异的连呼喊轿夫起轿都忘记了,韩师爷赶紧吩咐了一声,一行人才重新出发。
轿子进得城来,县城里倒没有什么澳洲人的痕迹,不过,仔细看也能看到澳洲人的手笔:比如这新近铺设平整的大街,两边还在开挖的排水沟渠。
李洛由比较意外的是这里街道的干净程度,不但没有积水泥潭,也没有随地乱抛的垃圾,连墙角必有的屎尿也全无踪影――这些就算是在广州城里也是少不了点缀。更遑论临高这样的偏僻小县了。
沿街铺户极少,几间杂货铺、茶馆之类。店铺不大,门面还算整齐干净。李洛由看得出这些房屋最近都修缮过,墙不但刷过,还补过砖瓦。
县城显得很冷清不过气氛还是算平静详和。李洛由暗想:这临高的县太爷是如何与澳洲人相处得?难不成真是缩在县衙里装聋作哑?这份涵养功夫倒是好得很!
临高县城卑小,走不过二三百步,轿子转入横街,就到了润世堂的门脸上了。轿子没从大门进去,而是转过弯从角门抬了进了,直到了住宅的二厅上。早有管事的带着仆人过来迎接了。
抽出轿杠,去掉扶手板,扫叶赶紧上前几步打起轿帘。
“请老爷安。”迎接的管家带着佣人们立刻磕下头去。
李洛由见润世堂颇有规模,仆人行事也有大家风范,心里舒坦了几分。澳洲人手下那副毫无尊卑的样子让他看了很是厌烦。
李洛由的到来已经由刘三汇报到执委会。这个商人的基本情况自从刘三去过佛山之后就登上了情报部门的档案,随后又因为他在广东的大规模收购生铁而被提升了资料等级。不过李洛由的资料还是相当的简单。穿越集团在大陆上除了广州、雷州两站之外并无其他情报来源。
对外情报局成立之后,对情报委员会时代建立的重要土著人物档案进行了一次补充调查,李洛由也名列其中。广州站从各个公开渠道搜集了许多他的材料,渐渐的这个人物的具体轮廓清晰起来。
对外情报局并不知道李洛由和后金的关系深到何种程度,但是起码知道他和后金控制区有贸易关系的,而且这个关系不会太浅。
“诸位请想想看,这个李洛由卖的是什么?”于鄂水说,“是辽东货。而且尤其以人参为主。能贩卖人参的人,在后金政权里是绝对说得上话的人。”
后金自努尔哈赤起兵之后对人参这种药材极其重视,还专门设置“沃尔霍达章京”,专管人参采集、保管和销售――这是他们向关内购买各种物资的最主要外销品,其重要程度不亚于石油对于海湾国家的意义。
李洛由能够运销人参,不仅要在后金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在辽东各边镇必然也有和当地将门有勾结。否则在朝廷禁绝辽东贸易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把货物千里迢迢的来回运输的。
换而言之,如果能得到李洛由的合作,就等于打通了海南-辽东的交通线。贸易和情报网络可以就此展开。
而李洛由并非仅仅是一个跑辽东的冒险商人而已,他还拥有许多关内的商业网络。穿越集团大可利用他的关系把情报和商业网络铺设出去。
过去穿越集团一直没有拓展大陆上的网络,人手紧张固然是一个方面,当地无人接应,人生地不熟也是个问题。古代的地方社会是相当封闭的,外人要在某个地方打开局面没有当地关系的引荐和保护是很难成事的。高举的势力虽大,出了广东只有在京师还能吃得开,其他地方就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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