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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澄迈城下的闹得声势浩大,琼山-海口千户所-澄迈一线的官道上,叶孟言带着的特侦队也在积极活动。他带着三十人队伍一路潜行到琼山县,沿途设置了好几处侦查哨,把预警线一直放到了海口千户所城。然后又带着人马沿着南渡江到了甲子煤矿。
汤梦龙早就接到通知明军可能很快发动对临高的进剿的警告。
理论上说,甲子煤矿是海家的产业,官府应该不会触动,而且甲子煤矿处于交通不便的内陆地区,官军要采取军事行动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煤矿被攻击的潜在危险性始终存在。政务院给汤梦龙的指示是:停止一切煤炭外运工作,停止海家码头的运作,只保留当地人员留守,具体工作由林佰光负责。矿山方面,暂时收缩生产规模,加紧矿工的军事训练和煤矿的设防工程。
叶孟言抵到甲子煤矿的时候,整个煤矿的生产已经完全停止,只有洗煤厂和煤球厂还在继续处理存煤。矿工们已经全部武装起来,正在空地上进行刺杀***练。汤梦龙在码头和矿区都新修了几处碉堡,每处可以安排五六名士兵据守,碉堡里还存了许多爆破用的炸药竹管。
“何鸣已经取得了执委会的授权: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带着人撤出这里。现在要撤也可以。”叶孟言说,“你这里才一个排,三十多条米尼步枪,敌***军万一来攻的话肯定顶不住。”
“官军来打这个煤矿做什么?”汤梦龙大大咧咧的说,“沿途的山路你也走过了。你说官军会正经事不办,不打临高,吃饱了撑着走这样的路打仗吗?再说这煤矿好歹也算是海家的产业。”
“这为了以防万一。”叶孟言说,“反正我话也传到了,你愿意撤就赶快撤退,官军大队人马还没到海南,现在接应你们大队人马回撤起来容易。”
汤梦龙考虑片刻:“我还是不撤了。这里好几百人,有男有女的。撤起来非常不方便。万一路上被官军拦截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再说这里的设备资材很多,基础设施也花了很大的代价,我们一撤,山里的村民和土寇就会乘机来抢掠偷盗。等打败了敌人再重建起来又是很大的投入。”
汤梦龙决定不撤,叶孟言也不再勉强,当下把随身带来的炸药和一部分手榴弹留给汤梦龙,还给甲子煤矿留下了一个小队的特侦队员协助防守。
叶孟言带着余下的人从山区潜回海口地区。他的第二个任务是袭扰琼山当地的官府和驻军。特侦队是人少装备好,但是没有重武器,象游老虎那样直接围城是不行的。叶孟言知道随便狙杀几个过路的驿兵之类的人物也没什么价值,干脆直接带着队伍摸到了琼山县城外的大英山上。
“这制高点上安一门炮,琼山县不得立刻投降?”叶孟言放下望远镜,喃喃自语。他穿着一身民版仿越战期间的美军丛林迷彩bdu。肩上挎着vz68冲锋枪。没戴钢盔。他身后是十二个从自己分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小伙子,一个个都和他一样的打扮,唯独用的是不太方便的sks半自动。这些特侦队员们悄然无声的坐在林间吃干粮喝水。
整个琼山县城就在他的脚下。是个依山面水的格局。一条大河从南门和东门外流过,西门外是人工挖掘的城壕,唯独北门外什么也没有――琼山县的北门和多数海南的县城一样,北门是设而不开的,虽然有城楼城门,但是城门内部早已被砖块堵死。
看得出这座城市的设防很差,就算按照17世纪的大明的标准也谈不上有多好,只能算是合格。叶孟言看到三处城门并没有关闭,毫无戒备,而且一路潜踪匿迹过来,除了海口千户所城在城外十多里的地方布置有哨卡和巡逻的小股士兵之外,沿路没有任何的侦查戒备的措施――这也能叫“临战状态”么?简直如同儿戏一般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大明官方产生了极度的蔑视。
“分队长!我们这么一路偷偷摸摸的到了琼山的,下一步干啥?”一名队员问他。
“上级要我们搞袭扰,我看这地方经不起袭扰。我们一冲下去估计就能把琼山县城给端了。”叶孟言笑了下,“事情还挺难办。”
“我看城外的街道很繁华,干脆我们去放一把火,火烧琼山关厢。”一名队员说道,“这把火一烧,恐怕王尊德这老家伙非得逼着官军渡海了。”
叶孟言嘿嘿的笑了笑:“你这主意馊的很。全烧光了以后怎么办?”他想,其实这倒是个好办法,肯定能够震动王尊德。但是这么一来,企划院、政务院和元老院都不会饶了自己――尽管他们的动机不同。
“火烧关厢,我们打过了还得救济灾民。”叶孟言说,“大伙另想个法子!”
当天中午,叶孟言带着特侦队从大英山上下来。他决定选琼山县东门外的东门市大街作为示威的地点。这里行人多,商铺多,能够引起最大的轰动来。
当下他在市场外的高地上留下一个使用自动步枪的掩护组,一旦城内的有大群敌人冲出就用自动步枪进行拦阻射击。他自己带着七八个人走到东门关厢大街的入口,这里虽然是城外,也有一处木栅守护,现在木栅开着,只有两名民壮看守。
穿着花花绿绿的,浑身挂满零碎的叶孟言等人的出现,民壮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或者紧张,而是好奇,有个拿长矛的还走上几步想看个明白。待到看清他们短短的发茬的时候,民壮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了,顿时失魂落魄的丢下长矛就往城门口跑去,边跑边拉着喉咙喊道:
“髡贼来了!髡贼来了!”
叶孟言一挥手中的冲锋枪,队员们一涌而入。二个队员迅速控制了木栅口。他自己带着人沿着大街直往县城门口冲去。
今天不是集日,街上的行人不多。看到一伙奇形怪状的人突然涌入,大家一时都楞住了。
县城门口的几个民壮似乎反应过来,见他们人少,一声呐喊都举着刀矛从城门洞里涌出来要厮杀,跟在叶孟言身后的一名队员马上甩出两枚手榴弹。
手榴弹在城门洞里爆炸了,顿时烟雾弥漫,一片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街上立刻乱作一团,行人赶快往两边的店铺和小巷里躲。叶孟言知道自己人少不能久留,赶紧往城门口的栅栏上贴了两张伏波军的告示。他贴好告示并不急于离开,向东门外大街上的百姓大呼,说他们是伏波军的人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警告官府,并不杀害百姓,要大家不要害怕。临街的两侧铺户,人人屏息,听他们说话,却没有人敢言语的。叶孟言带着队伍随即转身撤出,这时候sks-d步枪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城楼上原本有几个拿着弓箭的民壮想射箭,刚张开弓就被掩护组的步枪全数打死。
叶孟言小队退出东门外大街之后,走了几里之后命令大家赶快在一处驿路转弯的地方埋伏下来。果然不多几分钟,一百多民壮和乡勇在一个骑马提长枪的人的带领下追来。很快就逼近到五十米之了。
叶孟言拍了下小队中的特等射手:“打那个骑马的!”
枪声一响骑马的首领就落下马来,他身边的乡勇顿时乱了起来。小队的战士一排手榴弹过去,拥挤的密集的人群中立刻被炸倒了一片,没被炸死炸伤的人立刻转身就往县城方向跑去。叶孟言安排在埋伏在后路的队员立刻又丢出一排手榴弹来,炸死炸伤了很多人。敌人兵败如山倒,不管有路没路,四散逃命去了。
叶孟言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知道敌人不敢再出来追赶,当即叫人把头领的马找回来。队员们让他骑上马去,他摇了摇头:
“我不会骑马……”
他心里却想要是带着马匹的话,就无法继续袭扰作战了,但是他舍不得丢弃这匹马――这是一匹本地少见的蒙古马,比起矮小的果下马来要雄健的多。
这样在琼山县城下大搞了一次也算够了,干脆退回澄迈休整几天再来。想到这里他吩咐:
“把马带上,我们先回澄迈!”
队员们快速的打扫了战场,叶孟言关照将带队追击的首领的脑袋砍下来挂在路边的树上,有人在首领的尸身上捡到一柄漂亮的短剑,当即交给了叶孟言。
“队长,这东西很漂亮,你就收着吧。”队员说。
叶孟言看了下这柄短剑,暗绿色的皮鞘镶嵌着细工金银丝的图案,样式古朴,显然是不是寻常之物。
“一切缴获要归公,这短剑得上交上去。”叶孟言对这种冷兵器的所谓“神兵利器”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很好看而已。他随手将短剑丢在背包里,关照大家收拾一下立刻撤退。
为了防备海口千户所的官军半路截杀,他们离开大路绕道前进,不过几个小时就退到了澄迈县城下的游老虎的大营里。
游老虎的大营现在已经修缮成一座颇具规模的营寨了。他手里驱使着七八百名男女丁壮。这些人在民兵的看守下由建筑工程队的人带领每天修建营寨,平整公路。
游老虎在自己的司令部里宴请叶孟言。
他的所谓司令部是临时搭起来的窝棚。里面布置的十分舒适,不但各种座椅俱全,连床都是红木大床。这些物件显然都是从四乡打大户的时候抢来得。
听了叶孟言大闹琼山东城关厢的事情,游老虎很是兴奋――他原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这样戏剧性十足又热闹的场面让他非常神往。
“小叶,你这下是出足了风头。”游老虎拍着大腿,“我们这里就无趣多了。一天到晚对着个破县城撅着屁股修路修寨子。”说着他关照连队司务长给叶孟言的小队准备饭菜,再准备些吃食招待叶孟言。
桌子上很快就摆上了丰盛的饭菜,当中一大盘排骨。一根根排骨肉红黄明亮,闻着喷香,吃起来外脆里香、味美醇香。
“这是老余抓来得厨子做得。手艺很是了得。”游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啃完了一根,又抓起一根啃了起来。
余志潜笑着说:“按理说我们这样做是违反纪律的……”
“纪律么,”游老虎原本想说“屁个纪律”,一想这样说很可能会给人揪小辫,改口道,“反正送到临高是当厨师,留在这里也是当厨师。我只是先用一下而已。”他接着指着排骨,“这排骨是用蜂蜜腌制,入口酥脆,有点象广味叉烧,但是又不象,反正回味无穷!等我回去了,得叫那生活秘书跟着厨子学学。”
排骨之外,还有好几盘新鲜的蔬菜和其他菜肴。只是没有酒。
“伙食很好啊。哪来的供应?”叶孟言奇怪――后勤部门是绝对不会送新鲜蔬菜和生肉来做给养的。
“老余打大户打来得,鸡鸭鱼肉,油盐酱醋管够!”游老虎摇着脑袋,“其实酒也有不少,不过不能喝。”他有点遗憾的砸吧着嘴巴,“蔬菜和粮食一起都是向各处的寨子征发来得。自从我们破了几个寨子,杀了一批人,澄迈各处的寨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就算要老财们献上老婆他们也肯。”
“这肉也没检疫过……”
“你不吃拉倒,”游老虎又开始吃第四根排骨。叶孟言眼看着排骨要被他捞光,赶紧也加入到饕餮的行列里。
三个人正在大吃大喝,传令兵来报告:企划院代表来了。
“这下我们的好日子算是完了。”游老虎摇着脑袋,“快请他进来吧。”
余志潜在澄迈打大户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引起了企划院的重视。为了尽快将缴获物资和人力这块纳入轨道,邬德派出了企划院代表带领的特别搜索队。
“战利品就地使用的最终结果就是一笔糊涂账,”他在给企划院代表下达命令的时候非常严肃的说,“现在游老虎的支队在澄迈城下打土豪,得了许多财物粮食和人口。你要去那里把战利品登记造册,有些粮食副食品之类可以就地调拨给支队使用,不过手续一定要健全。”





临高启明 第七十六节 大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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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节 大将(一)
午木看了下刚刚送来的官府公文抄件。这是设在官容铺驿站的邮检站刚刚送来的。
临高全境虽然久已被他们控制,但是为了“明皮澳心”的政策,驿路始终保持着通畅。单道谦到了交通部门之后,不仅修了驿路,还顺带的接受了沿路的驿站,修复了摇摇欲坠的房屋,穷困不堪的驿丁也有了生活保证。所以带着官的各种公文的驿兵的快马依然畅通无阻的在这条驿路上奔驰。这给政保总局一个窥视全岛官府动向的大好机会。赵曼熊在离开临高最近的官荣铺驿站内专门设立了邮检所,所有经过临高的公文全部先行拆开誊抄一份,再重新封好投送。
明代的公文当然也有密封火漆之类,重要文书还要钉封,但是这对穿越者来说都不是难题,不管是用特制的取信镊卷信,还是用蒸汽喷灯溶开浆糊,乃至伪造官府的印章,都有人会干,就算没人会干,查资料也总查得到。
不仅给临高县的公文他们能够随时看到,凡是过路的各种官府公文也都要抄录一份送到政保总局。现在也抄送一份给对外情报局。
这些公文照例由午木来看。公文虽然大多用当时的白话来写,但是其中很多公文术语,而且古白话和普通话毕竟不一样。现代人很难完全明白,因此他身边专门有一个由县衙的书办充当顾问的班子,为他的具体解释公文中的意思。
公文多数没有太大价值,大多是各县的日常行政的来往文件,九成以上是都是关于赋税和刑事案件处置的问题。这对有志于研究明史的人来说或许是极好的第一手资料,但是对午木来说却没什么意思。
临高县衙和琼州府之间的公文往来是他们监视的重点,特别是吴明晋和他的手下人有没有私下向琼州府禀告临高目前的实际状况。所以无论是公文还是私信,都受到最严格的检查。
最近形势紧张,过路的公文就愈发多了。午木非常惊讶的发现,发往儋州、昌化等地的公文还继续在通过临高的驿站一站一站的往下传递。好像对公文是不是能够通过“匪区”毫不在意。
政保总局和情报局很容易就从过往的公文中知道,明军并无从儋州出兵的计划――公文只命当地准备粮食听候发往临高,并无让儋州驻军集结准备开拔作战的指令,也没有关照驻军立刻将火器蒸洗备用。
他拆看了几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拆开一封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这是一封召吴明晋立即回省城述职的公文。
这封信的抄件马上就到了熊卜佑的手里。接着又到了执委会手里,十分钟之后,马袅的野战军司令部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当然不能让吴明晋去省城。”熊卜佑简单明了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他到了省城很可能会一五一十全说出来。就算不全说出来,他掌握大量的第一手资料,透露一些出去也不好。其二,这个人留在我们手里还有用。如果去了省城,不论生死我们都无法再利用他了。”
“不许他去当然很容易,不过以后要是还是延续临高模式的话,他这个县令公然抗命恐怕就没法再做官了。”邬德担心这个问题。
“没关系,只要叫他发一封告急文书就好。”熊卜佑说,“何鸣不是正在派遣小股部队骚扰澄迈和琼山吗?我们就再添点料好了。说髡贼正围攻县城,他正在竭力守御,无法出城就是。”
“能行吗?”
“找王师爷就能办好。”
县衙里面,吴明晋等正陷入十分苦闷的境地。官军要来临高剿贼的消息,衙门里也知道了。虽然这县衙的衙役不是换了就是再也不敢私下接触自己,但是内衙都是他的随身家人,总还能从他们口中知道外面的消息。
消息开始只是个话瓣,随后却愈来愈结实了。各处传来的消息都说明,总督大人出兵进剿已经迫在眉睫。仆人们告诉他,澳洲人正在调集兵力,道路上到处是兵队和大炮,港口内的船只也在调动。而且传闻澳洲派来了新的兵队,准备和大明决一死战。
吴明晋的内心即矛盾又痛苦。他知道自己当初当初一念之差没有自尽,也没有孤身逃亡府城告急。现在已经再也无路可走。只能和澳洲人“共命”了。澳洲人得胜,自己这个不明不白的县令大约还能做下去――不过就未必是大明的临高县令了。想到这里,一阵故国之悲不由得涌上心头。然而万一大明得胜,澳洲人拔锚开船一走了之,自己总不能随之而去,抛却祖宗坟墓去当澳洲人!只能留下等死而已!
想到这里,他几乎夜不能寐。他很清楚,大明一旦收复临高,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困守孤城”的忠臣,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名节有亏,连家人都要遭到牵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在临高,到时候恐怕要玉石俱焚了。
在这样极度矛盾复杂的心态里吴明晋度过了十多天,熊卜佑从在内衙安插的内线知道他内心煎熬,很担心他突然自杀,按照执委会的意思:吴明晋这个人是重点保护的,所以吩咐安插在他身边的仆役中的内线看紧县令,防止他自杀。另外命令尤国团在内衙和县城城门加强戒备,防止他逃走或者私下遣人送信。
熊卜佑决定此事还是要要和王兆敏商量――毕竟县令的大印还是在吴明晋的手里。自己不便去强夺。王师爷现在虽然失去了权力,却成了政务院的高级顾问,对这样的日子并无不满,他身上即无功名,又不食大明的俸禄,眼下又拿着县令和澳洲人给得双份津贴,养着小妾,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心里只巴望着这种日子太太平平的混到吴老爷离任。
明军即将进剿的消息王兆敏知道的更早一些。但是他并不认为澳洲人会被打败。他和吴明晋不同,经常和澳洲人打交道,去过许多地方,知道澳洲人的实力极强。明军的围剿必然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这次围剿带来的最大的不利后果就是自己的东家的临高县令的位置恐怕不保。不过这对他自己的切身利害没多少关系――他王兆敏大可以重新找个东家继续当师爷。
熊卜佑找他商量,将公文给他看。王兆敏同意不能让吴明晋入省述职的判断,对遣人告急的这一做法也持肯定的态度。
“此事竟不必让吴老爷知道――他如今惊扰不安,再去烦他只会让吴老爷愈加为难。”王兆敏秉承师爷的一贯作风,胆大妄为,“印,就在签押房里,签押盖印原本就是我的差使,此事我来办就是。”
“好。那就仰赖王师爷您的生花妙笔了。”
王兆敏当即动笔写这封告急文书,这封文书写得颇为用心,他虽然对广东方面的情形一无所知,但是从要吴明晋回省一事来看,广东官场对临高的状况并不是十分清楚,对澳洲人的状况差不多也是一无所知。
但是澳洲人在临高前后三年这事情却是瞒不了人的――当初吴明晋发过不少告急的文书到府城,广东方面现在肯定会查阅当初的塘报文书。
要解释澳洲人在临高三年,当地县衙门为何毫无应对举措这件事是很难说得圆满的,特别是现在是“剿”字当头的时候,任何辩解都会被挑剔,只有***变成“抚”的时候,那就说什么自相矛盾的话都没关系了。
思量再三,既然圆谎很难,不如干脆不圆,只上一个十万火急的书子,说临高目前正为髡贼围困,髡贼正在城外架设大炮修造云梯,准备强攻县城。县令正督促全城军民死守城池云云。
写完之后,又重新圈点涂抹了一番,才算满意。当下誊清用印,交给熊卜佑过目。
“只是这送信的人倒要费一番周折。”王师爷拈须道,“虽然公文只需要投到府城,但是万一知府大人或是汤参将见问本县的状况,须得能言善辩又得不畏死的人才行。”
“此事无碍,我自有人选。”
熊卜佑取了文书,并不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到了政保总局的办公室,和午木、李炎等人将书信反复研究一番,认为没有问题,才叫来了一名在情报培训中心甲部学习的本地出生的土著情报员,让他将书信送到府城。
李炎把万一遇到问话该如何回答一一交代给他。并且把可能遇到的危险告诉他,要他小心从事。
髡贼破临高卫所,袭扰澄迈,包围临高县城的消息,终于通过海南的加急塘报传到了肇庆的广东总督衙门,王尊德原本就为捕拿广州的髡贼失手而感到不快,现在听闻临高的髡贼又破了临高当地的卫所,围攻澄迈,临高两县城,大肆袭扰地方,愈加恼怒,严令何如宾尽快集结人马,速速渡海征剿。为了督促何如宾的作战行动,王尊德命海南分守道赵汝义为监军。接着,又把吕易忠以候补道衔任他军中的赞画。
这么一来,何如宾还没出动就有了两位“监军”。赵汝义且不说,他人在琼山县不便擅离开职守,但是这吕易忠是总督幕府中的亲信,来这里原本就是要催战的,在军中不免时常指手画脚,要他“速速出兵”了。
吕易忠在广州城内勒逼平日里与澳洲人有贸易关系的各家商铺,虚张声势的一番恐吓,终于募得了四五万银子,连高家也不得不拿出几千两银子来打发。这个数字虽然无法让王尊德满意,但是总算挽回了一点信任。
王尊德一面严词督促大军出战,一面加紧调集粮草、火药和甲仗,准备由广州海运到琼山储存备用。
夏日炎炎,海边却是凉风阵阵,虽然这里还是珠江内河,但是河面宽广,江上的风浪和海上一样很大。浪涛起伏着不停地向岸冲来,冲击着沙滩和礁石。
因为两广总督王尊德的命令,禁绝珠江口船只出入。而且商船知道最近官府正在珠江口钉封大船,不敢在此出现。所以江面上只有几艘渔船和水师巡航的战舰。
虎门寨前的江湾里,集中着许多船只,樯桅如林。这里即有广东水师的船只,也有临时钉封的各种民船,有些大船满载着粮食和甲仗军械,鼓满了白帆,正向西往海南岛驶去。
虎门寨前的空地上,已经星罗棋布密布的树起了许多军帐。旌旗蔽野,刀枪如林。鼓角互应。军容十分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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