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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我是说,假如你对无罪辩护已经完全胸有成竹的话就可以走了。”
“无罪辩护?”姬信原本已经起身准备走人。但是被她这一句话又挠了痒处。因为他已经把案卷和各种法律文本研究过很久:不可能给杨继红做“无罪”辩护,只能从犯罪是“事出有因”这方面做文章。
“哦?”
“我知道,您是一位法学专业人士,对本案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完整辩护思路。不过,也请你听听我这个外行的思路,好嘛?”
“我洗耳恭听。”姬信点头。
“关于这个案子,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情况。就是死者和嫌疑人的身份。两位都是生活秘书――或者你们喜欢叫的‘女仆’。这些女孩子来到临高的时候都是签了绝契的。不但不能像一般契约奴那样服役到期就可获得自由,甚至是否决了任何赎身的可能性――只有她们的主人才有权给她们自由。我说得是对吗?”
“没错。”
“那么她们实际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奴隶喽。”
“是的。”
“我记得元老院颁行的法律,不论已经正式执行的。还是形成草案讨论的,都没有蓄奴的条款。所以实际上这套制度目前沿用的是《大明律》的条款。”
“可以这么理解。实际上这种司法实践是有问题的,是特定时段内变相的‘双轨制’,有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在实行中是很别扭的。”
“您说得一点不错。不过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些。有一点我一直没弄清楚。她们到底是谁得奴隶呢,是元老院还是元老个人的?”
“在没有元老购买之前属于元老院,元老购买之后,一切权利就转移到元老个人手中了。你也有生活秘书,应该在她的档案袋里看到过户的契约。”
“我可没有兴趣研究如何压迫别人。”程咏昕拿起一块点心,优雅的端详了下才放入口中。
“所以,问题就来了。实际上林小雅和杨继红都是《大明律》体系下的奴婢。要审理也是按照《大明律》来。杀死一个奴隶能按杀人罪处理吗?如果这样,三亚的几位元老怕是从三亚一路到临高所有电线杆子挂一次都不够啊。所以呢。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定位错误。这是一起财产侵害案:杨元老的私人财产杨继红侵害元老院的公共财产林小雅。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是杨继红的所有人杨欣武,和杨继红本人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件东西而已。或者说,一匹马,一条狗。”
姬信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程咏昕暗暗得意,继续说道:
“杨元老毁坏元老院财产的赔偿责任:死者的身价、这几年的培养费用。至于女仆,既然没有人身权利――根本不算人――自然也就没有承担罪责的权利。应该交由主人严厉看管并处罚:至于杨元老是打杨继红的屁股还是罚她立壁角就悉听尊便了。”
“你的意思是,杨继红杀死林小雅,杨欣武赔元老院一匹马?”
“正是如此。”
“这不大妥当。”
“这不就是伟大的元老院亲手建立起来的制度吗?”程咏昕笑得有些慵懒,“当然,如果这样干,仲裁庭的诸位和国家警察不好交代,他们肯定会跳起来,我们的杜女王也得掀起一场大批斗,所以我还有第二套方案,虽然不能让杨继红无罪,起码也能让她少坐几年牢。”
“请您说说看吧。”
“如果杨元老在法庭审问的时候向元老院提出:在三个月前,他就打算让杨继红脱籍,并且准备正式娶为妻子,只是因为教育部门近期各种任务多,所以将各种手续延后了。但按事实婚姻原则,杨继红应该算妻子――就算仲裁庭不承认,杨继红是自由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口说无凭,可以请其他元老做个证言――这个顺水人情我相信有很元老愿意做得。
姬信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默默的喝了一口茶。
“于是这个案子又发生变化了:成了一个归化民杀死元老院奴隶的案子了。这样之前警察和法院的工作就算没白干了――案子还是凶杀案。但审判结果又有不同:按大明律,身份高的人杀死身份低的人是有减刑的,一个奴隶威胁一个平民,平民在反击时失手杀死奴隶。算杀人罪但减半责任。这个案子按下限七年判,那么应该减半判三年半,又因为嫌疑人有身孕,可以给缓刑二三年,运气好的话坐半年牢就出来了。”
一口气说完这一切,程咏昕依旧气闲神定,姿态优雅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姬信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洗耳恭听的态度,没有插话,此时他才开口道:
“我有个问题。”
“请说吧。”
“你看过《大明律》吗?”
程咏昕的手微微一颤:“我想,整个元老院还没有几个人能够质疑我的古文功底。”
姬信从容的说道:“我想,你肯定没有看过《大明律》,也没有读过《大诰》或者《大明律集解附例》之类的书籍,甚至连硕士研究生级别的有关大明法律的论文也没读过。”
程咏昕的脸色刷的白了,端起得杯子猛地一倾,立刻烫到了舌头,差点拿不稳杯子。
姬信继续说:“你提出的思路的确很有意思。不过从法理上来说是行不通的。按照你的‘奴婢相互斗杀’或者‘良人杀奴婢’的思路,大明律这么规定的:
“凡斗殴杀人者,不问手足、他物、金刃,并绞。故杀者,斩。
“斗殴杀人,无论是用手脚、刀剑还是其他工具,都处绞刑。蓄意谋杀者,处斩刑。
“凡奴婢殴良人者,加凡人一等。
“这里的‘凡人’是指彼此无关系的平民。
“良人殴伤他人奴婢者,减凡人一等;若死,及故杀者,绞。若奴婢自相殴伤、杀者,各依凡斗伤、杀法。相侵财物者,不用此律。
“奴婢与奴婢相殴,均贱人也,故其或殴、或伤、或刃杀,及杀死者,各依斗论。
“也就是说:奴婢和奴婢之间的殴斗和凶杀案,并没有什么财产主人什么事,是奴婢本人承担法律责任。
“若良人、奴婢相侵财物,如窃盗、强夺、诈欺、冐认、诓骗、拐带、恐吓、求索之类,因而有所杀伤,不用此加减之律。谓奴婢因良人侵己财物而殴伤之者,不在加等,至死者,俱绞;其良人因侵奴婢财物而反殴之者,不在减等,故杀者,亦斩也。
“良民殴伤奴婢,比良民殴伤良民的惩罚轻一等,也仅仅是轻一等,而不是你所说的减半。杖一百减一等为杖九十,斩刑减一等为绞刑,如此而已。若良民殴奴婢致死,或蓄意杀死奴婢,则不减等,惩罚分别是绞刑和斩刑。
“大明律只是规定主人及其近亲杀奴婢不用偿命,但是良民杀别人的奴婢还是要偿命的。
“大明律甚至还规定,假如斗殴原因是良民先侵害了奴婢,则不适用加等、减等法律,也就是视同良民之间的斗殴。”
姬信连背书带解说,干净利落的将良人和奴婢在此类案子里的法律责任阐述的清清楚楚。程咏昕手里依旧端着杯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二百六十一节 孙尚香的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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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及古文功底,我的确不够资格质疑你的古汉语水平,但是显然你也不懂法律。”姬信淡淡的说,“说实话,在查书之前,我真没想到代表反动地主阶级利益的《大明律》居然并非完全一边倒地袒护良民、歧视奴婢。相对于良民来说,奴婢是‘低一等的人’,而不是‘物品’,更不是一条狗,一匹马。对主人来说,奴婢也不完全是‘物品’。主人无故杀死奴婢,要杖六十徒一年,虽然仅仅是一年徒刑,毕竟也是刑事责任。一个人显然不会因为砸坏自己家电视机而被判刑。客观地说,大明的奴婢比你想象的还是有享有那么一点点人权的。”
“你确定真得看过《大明律》?”程咏昕已经恢复了镇定,故作淡然的说道。
姬信微微一笑,不接她的话:“至于三亚那几位元老大开杀戒,他们的作为是政府行为,并非个人的谋杀。如果这也要吊电杆的话,法院、警察局、军队之类的强力机关的人都要吊电杆了――当然,或许在港台地区的确有很多人是这么想得。
“我们回到杨继红案上来。按仲裁庭的现代概念的法律判,非故意杀人一般不判死刑,按大明律判就是偿命――无论奴婢殴杀奴婢,还是良民殴杀他人奴婢,都是绞刑。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参照大明律了。”
说完他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谢谢你的红茶。”
“啪”。随着姬信脚步的远去,精致的小庭院里传来了一声茶杯的碎裂声。
今天是孙尚香去《临高时报》社实习的第一天,她起了一个大早。先把家中的一应家务料理妥当。
这些日子因为程咏昕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只有晚上回来睡觉。因而用不着做饭,清洁和洗涤工作量也随之减少。只交代她每天做完家务之后就多出去走动,和其他各家的女仆多去套套近乎,“交朋友”。孙尚香乐得轻松的优哉游哉的在元老宿舍区、农庄茶社几个女仆们常去的地方闲逛,结识了不少女仆。
“就要和这样悠闲的日子说再见了。”孙尚香学着程元老的句式,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说道。
等身大镜子里的孙尚香穿着改良版汉服。这是她的主人自己设计的,孙尚香的手很巧,在女仆学校系统的学习了现代的裁剪缝纫技术。可以很具象的根据效果图就将服装制作出来。
她身上的这套改良汉服是按照齐胸儒裙加半臂的基本款式改良的。所谓改良就是按照现代服装的观念进行的一些改动,包括袖口缩小,裙子缩短,服装裁剪更为修身合体。至于穿在身上的效果。像生活秘书这样的青春少女穿着是绝对不会难看。更何况制作这些衣服的绸缎面料都是从战利品仓库里挑选出来的或者杭州站送来得特供办公厅使用的中高档产品。
孙尚香很喜欢这身衣服,特别是用得料子――她虽然勉强也算得上是官宦家的女儿,但是胶东素来穷困,她爹又是个芝麻绿豆的小世职,家中的女眷日常穿用基本都是本地农家自织的粗布,连件松江细布的衣服都少见,更遑论各种绸缎了。娘一直念念不忘的正室穿得“红裙”,也不过染得很粗的廉价山东茧绸做得――逢年过节的时候拿出来穿一下就得赶忙收起来。
只是她依然不太习惯自己的穿着及膝袜的裸露在裙摆外的小腿。不管元老们怎么说,她都觉得太“”了。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因为她的小姐程元老的一些裙子比她短得多了。至于自己一双缠过得“解放脚”,露在裙外也分外难看:本来闺阁女子就该行不露足,现在不但要露出来,还穿不了三寸弓鞋,一双搭扣黑布鞋反而将她缠足之后又放开的变形的脚暴露无遗。
“什么元老,就是群蛮子。”看着自己的难看的双脚和露在“不知羞耻”的短裙下的小腿,孙尚香不觉脱口而出。
立刻,她就被自己吓住了。自己这是作死么!怎么把这念头脱口而出了?
尽管知道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她还是做贼心虚的看了四周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外照射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窗帘在清风中微微掀动――一片静谧。
孙尚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虚的吐出一口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和头饰:双丫鬟上用丝带带着两个蝴蝶结。刘海也梳理的整整齐齐。她从斜背着的厚实的棉布挎包里取出个精巧的皮夹――程首长最近给她的。她检查了下皮夹里的东西:茶社的消费附属卡、德隆元老信用卡附属卡、几百元流通劵现金,她的身份证、特别通行证……还有一张程咏昕的名片。这种名片可不是旧时空随意散发满天飞的名片,而是近乎大明缙绅使用的名帖一样的东西。
检查完这一切,孙尚香出门了:她今天要按照首长的吩咐,给自己买些东西。为自己去向那个黄头发的番婆子当“学徒”做准备。
说起来,要不是首长的命令,她才不要向这个番婆子学什么呢。她身上有一股连首长都嫌的浓烈又古怪的香味,说起话来也声音大得出奇,脸上总是带着夸张的表情,不时还要挥舞胳膊。真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她平日里冷眼旁观,知道主人虽然很看重这番婆子,频繁和她一起吃饭喝茶聊天,有时候还留她一起过夜。对她说话很客气,甚至有时候堪称亲昵,但是并不真心喜欢她。
要说学徒,她倒是宁可给昨天来拜访那位姬首长去当学徒。虽然他穿着简陋,但是长相儒雅,气质方正,开口说话更是有条有理,很有读书人的官相。孙尚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自己的素来伶牙俐齿的主人说得无言以对,甚至气得摔碎一只上好的细瓷茶杯的――虽然她并不懂他们之间谈论的内容。
元老宿舍区的活动从天一亮就开始了,此时女仆们大多已经出门采购,楼下空场上只有几个女仆抱着孩子在遛弯。这些元二代们最大的已经在蹒跚学步,小的只能流着口水看着这个新世界。
有的女仆依然不脱当年的习气,身上穿着棉布围裙,把孩子放在藤摇车里,自己坐在一边拣菜剥豆。
孙尚香很鄙夷这种行为,她在家的时候虽然家境不算宽裕,家中女子有时候不得不抛头露面,但是这么带着孩子在街头闲逛,甚至做家务的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程小姐说得对:大多数首长和女仆们都是下等人出身,不懂富贵人家的礼仪享用。他们明明富可敌国,却一栋府邸也不起,住在鸟笼一样的楼房里,每家的地方就是比她家这个世袭小武官的家还要小得多。
孙尚香今天要去的地方是合作社四十三号店。这是办公厅设立的一系列面对元老的特供商店中的一家:设在东门市的元老院合作总社四十三号店专门供应日用品;设在南海实验农场的生鲜特供商店供应粮食、蔬菜、水果、禽蛋、肉类和水产品;设在农庄茶社的办公厅特供食品商店供应各种加工副食品;海产品则由海产加工厂门市按照订货供应。
这些特供商店内使用德隆银行专门为元老发行的信用卡进行消费。为了方便主持家计的女仆购物,还专门发行了元老授权签名的限额附属卡。
孙尚香出了宿舍区,搭上了公共马车到了东门市。早晨的街道已经熙熙攘攘了:去往各处上工的工人们潮水一般的从各条街道上涌入涌出。东门市的各家店铺都已经开门营业,比店铺更早营业的是挂着营业执照的早点摊贩们,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开锅的蒸汽,弥漫在空气中。
即使在东门市这样归化民为主体的街道上,孙尚香的服饰也是非常醒目的。许多目光立刻投射到她的身上。混杂着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论是归化民还是土著都知道,能够穿戴这些衣饰的,除了芳草地里前途无量的女学生们,就只有在元老身边服务的女仆们了。
孙尚香暗暗得意,故意放慢了脚步,充分享受这种被受瞩目的感觉――虽然她心里知道这样“奇装异服,抛头露面”的吸引目光未免有“招蜂引蝶”之嫌,不是贞静淑女的行为,还是觉得心里很受用。
她离开主干道,进了一条支路。这里的人少得多。走到支路将近结束的地方,人已经很稀少了。在支路的一端,矗立着一家小小的只有一开间的门面铺子。虽然门面狭小,却是三层楼房。门面上只挂着一块不起眼的牌子,上面写着合作社43号供应部。而这里的门牌号也是四十三号。
门面上挂着遮阳的竹帘,从街道上望过去什么也看不到从接到孙尚香掀开竹帘,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二百六十二节 43号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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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号店铺的一楼光线很暗,有一股湿润的植物气味。习惯了从光线明亮的街道进入了店内的瞬间黑暗之后,就可以看到铺面的全景。
铺面小的可怜,甚至连一个货架也没有,方砖地面上迎街方向树立着木制柜台,放着收银机。孙尚香已经好几次来过,知道这只是个收银的地方,真正的铺面在收银台旁边走廊通向的后进里――四十三号是铺面窄小,进深大。
柜台旁矗立着两棵栽在瓷花盆中的中美木棉,也就是所谓的发财树。
在柜台的收银员认识她,满面堆笑的过来招呼。
“尚香,为首长买东西来了?”
“给自己买。”孙尚香有点骄傲的说道,“我马上要去《临高时报》社实习了,首长要我准备些东西。”
“哎呀,真好。”售货员一拍手,羡慕的说道。她也是女仆培训班淘汰下来的未分派学员,现在一个是服务人的,一个是被服务的人,自然对生活秘书们羡慕嫉妒恨。
“原来大伙都说你去服侍女首长是吃了亏了呢,我就说女首长也有女首长的好处,一样提拔人。你看被我说中了吧――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干部’了。再说了女首长还能留你一辈子在身边?将来一样给你找个好婆家的。说不定还是被哪个首长明媒正娶的呢。”
“瞧你说得,”孙尚香被她说得心里美滋滋的,“不敢想这么多。好好努力工作报答元老院和首长的恩情才是。”
孙尚香家里的是小官吏,自小是耳濡目染的都是自家家人亲戚在外面满口君恩宪德,说起这套来毫无违和感。
“那是。那是。”售货员连连点头,愈发感到自惭形愧,到底是首长身边的人,谈吐不比寻常。
“我进去了。”孙尚香不愿意和她多攀谈。这个售货员她打听过:出身低微,容貌身材评级不高,学习专业成绩很差,年龄又偏大。连待选的资格都没得到就被被直接淘汰出去了。和她多套交情按照孙首长的话来说就是“浪费时间和感情”。
“好,好,您进去吧。”
穿过走廊。后面是长长的铺面房,后面是别有洞天,天窗上投射下明亮的光线,一点没有狭隘阴暗的感觉。沿着墙壁开架陈列着各种货物。四十三号里供应的日用品种类繁多。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是各种衣料。堪称琳琅满目:整整一面墙壁从天花板到地面的展示架上排满了各种货样。按照李梅的指示,纺织品不论是战利品、进口的还是临高自产的纺织品,只要有库存的,都要在四十三号里准备一份货样,供元老挑选。
这里是也供应成衣,不过种类少得可怜,也没什么可挑选的余地。最主要的供应商品是按照现代规格制造的各种尺码的内衣和袜子。至于外套仅有“男女元老制服”、“男女工作服”和“女仆制服”三种,颜色只有蓝黑灰。要不就是棉布的本色白――说起来女仆的制服就算是这里最精致的外套了。所以元老和女仆要改换一下形象除了靠服装库存就只能自己买料子做衣服了。
“尚香,今天来买点什么?来。先坐下歇口气。”售货员招呼很是热情――这里是特供商店,但是和其他合作社系统商店的店员一样,售货员的主要收入来自收获提成。孙尚香不止一次的来这里为首长挑选购买各种衣料和生活用品,每次的购买额都很高――程咏昕和那些她口中的“不懂生活情趣,三句话不离生活秘书、大洋马、人种博物馆的粗坯男首长”不同,对生活享受很在意,也舍得挥霍自己的流通券。所以她虽然当上生活秘书不久,在四十三号里已经是位颇受欢迎的人物了。
孙尚香在店堂后面靠近后院的大玻璃窗前落座,早有人端来了茶盏,不用打开盖子,光空气中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她就知道这是特供元老的洛神花茶――程首长每天都要喝得。酸酸的,很好喝。她上次无意间提了一次,这次就换成了这种茶。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爱喝茶,心里却十分熨贴,接过茶还特意说了声:“生受了”。
“有新到的杭州绸缎,听说是杭州给大明皇帝织得绸子呢,颜色特别少见,你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看?”
“不了,我今天不买衣料。”孙尚香说,“我要看看文具。”
“给首长挑选的?”
“不,是我自己用得,首长要我去《临高时报》社实习,叫我来买点需要的东西。”
照例又是一番恭维话。孙尚香保持着矜持的微笑,牢记程首长和娘的教诲:“时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和下等人太过热络。”
“我要买笔、笔记本还有一些文具,这是单子……”孙尚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来。
“好说,包你满意,我们这里的货色最全,还有许多新出得款式,外面连看都没看过呢。”售货员说着赶紧一叠声的招呼着人去拿货色。
文具货架还要再往里走,不过大客户自然不用劳动玉趾,当下有人将各种货样流水价一般的送到她面前供她挑选。
她首先需要几支笔,程咏昕给她开列的单子有速记的时候用得铅笔,也有写稿时候用得钢笔。铅笔没什么可说的,本地只有一种八角形铅笔可选。至于自来水笔,在本时空发明权是属于钟博士的,而钟博士对钢笔的销售策略早就有所考虑,分为高中低三个档次。
售货员揣摩孙尚香正得宠,低档的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便将中档和高档的各选了几种送来。
“你看,这种i代是最新的产品,出水流利,写起来特别顺滑……”说着她递上一个笔盘,上面陈列着几种不同笔杆的钢笔。
严格说起来,由于受限于临高工业的材料和工艺能力,中档和高档钢笔之间的性能差异是不存在的:实际上它们都使用同一种笔芯和笔尖。唯一的差别是外壳和笔帽的材质和装饰。中档使用的是多为高级木材、采用漆器和玻璃镶嵌工艺装饰,高档的则集中了各种中国传统工艺和材料,什么雕漆、鎏金、镶银、珐琅、玳瑁、象牙……堪称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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