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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他思量着,问道:“你们这里有几个粮户?”
老杨说:“不多,就四五家吧。”
难民在安置的时候,凡是安置到南渡江两岸标准村的,都是按照一个劳力三十标准亩的标准分得荒地,天地会的机耕队帮着开好荒。有的难民人家劳动力多的,自然分得土地多。
虽说元老院并不打算培养抗风险能力极低的小自耕农阶层,但是临高政权的当时掌握的物质水平还不足以将难民们都转化为集约化农场的农业工人,只好采取这种给难民分地生产自救的办法。
现在看来这种办法是相当成功的,从统计数据和沿途的见闻来看,标准村的难民们大多已经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并且为元老院的事业服务了。且不说他们提供的剩余农产品,光每年的劳役量就是很大的财富。
但是郧素济深知小自耕农的经济脆弱性,眼下小自耕农的好日子是基于几个因素的:元老院对农业的压榨是比较轻;海南的人地矛盾不尖锐,水旱灾害也比大陆上要少很多,加上天地会的一系列农业技术的推广,才能获得这样的小康局面。
从长远看,单干的小自耕农是维持不了多久的。郧素济急于想知道,移民中开始出现的“粮户”们的真实情况。他知道各村都有新冒出来的种田大户――村民们都叫他们粮户。这些粮户是怎么发家的,具体的生产经营情况又怎么样,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清晰明了的调查报告。
他正要问问粮户们的情况,忽见范村长沿着田埂跑了过来。
村会计已经组织好各组的组头来村公所拜见首长,可是哪里也找不着。找到老孔家,他婆娘说跟着老孔下地去了才赶过来。
虽说知道郧首长在老孔家的地里远远看了一下,又不见一个闲人。
从东头找到西头,西头又找回东头,才算找到。他一走过来,大家什么都不说了。
他向郧素济道:“首长,咱们回村公所去吧。”
郧素济道:“好,你且回去,我还要跟他们谈谈。”
范村长道:“跟他们这些人能谈个什么?咱们还是回公所去吧!各甲的组头都到齐了,等着首长训话呢。”
郧素济见他瞧不起大家,又想碰他几句,便半软半硬地发话道:“跟他们谈话就是我的工作,你先去,我一会就来。”
范村长见他的话头又不对了,也不敢强叫,可是又想听听他们谈什么,因此也不愿走开,就站在圈外。大家见他不走,谁也不开口,好像庙里十八罗汉像,一个个都成了哑子。
郧素济见他不走开大家不敢说话,已猜着大家是被他压迫怕了,想赶他走开,便问他道
“你还等谁?”
他呶呶唧唧道:“不等谁了。”说着就溜走
郧素济原想再杀杀他的威风,但是一想这样做反而破坏基层的工作。便不再多说什么,说到粮户们的情况,大家都说这些是“能人”:或者因为家里劳动力多,家主又会经营或者在外面贩运土产发了家――有了余钱就请天地会的机耕队开了新荒地,都扩充了自己的土地――最多的一户,已经有了四百标准亩的地。
“弄了这么多地,都是谁种?”
“栓牲口,买机器。一套机器顶好几个人嘞,再短人就雇工呗。”老杨说,“总有混得差的人家。”
“那劳役谁出?”郧素济感到奇怪,“雇工要是给派上劳役了,雇主不亏?庄稼可不等人咧。”
“当了雇工就不用出劳役嘞。”老杨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有几个小伙子也说笑:“明年我也去当雇工,不去出劳役。”
村民的言谈让郧素济愈发相信,博让村里的新地主们和村长有利益上关系。
郧素济带着警卫回到村公所,见范村长和十来个“组头”都候在院子里。按照元老院的《标准村组织方法》,村里每十户编一甲,设一个“组头”,类似保甲制下的地保甲长之类。
范村长见首长来了,赶紧带着组头们给首长鞠躬行礼。郧素济摆摆手,说:“不要客气,我这次下乡来,也是看看情况,再听听大伙的意见。”说着叫范村长拿些长凳过来,让大家都在院子里坐下。大伙都说:“可不敢嘞。”再三勉强才在凳子上坐下,郧素济也拉了条长凳坐。
见众人还有些拘谨,他笑了笑,道:“大家不要拘束了。我来这里不是青天大老爷私行查访,也不是来‘指导’工作的。我到这儿来,是想听听大伙的想法和意见。大家有啥说啥。不要有什么想法。”
他虽这么说,组头们还是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有开口的,也不过是说些“到了海南日子好过,都是托了元老院的福”、“元老院的大恩大德永志不忘”之类的套话。郧素济见几个人都望着范十二,看样子是等他拿主意。便道:“老范,你先说!”
范十二心里有鬼,他不知道孔孝德和郧首长说了些什么,刚才地头上那些村民又和首长说了啥,正在暗暗狐疑,忽听郧素济点他的名,不由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来说:“俺,俺可啥也没干!”言毕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脸顿时涨得通红。
郧素济暗暗好笑,正色道:“你干啥了自己清楚!你先说说村里的工作现在有什么问题吧。”(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二十六节 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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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十二见首长话里有话,又是满脸笑容,情知不妙。眼见四个亲兵就在院门口站着,首长一声“拿下!”自己就得扛着行李去挖沙子。不由得热汗冷汗一起流。支吾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身子却不由自主的筛糠起来。
还是村里的会计脑子活络,赶紧道:“范村长这会打摆子,话说不清,我来说吧。”
郧素济问:“你是……”
“我是村里的会计,韩道国。”会计起身点头哈腰道。
“哦,是会计。”郧素济知道基层组织里别看会计不是官,却是个关键性人物,干部要做好工作要靠他,要捣鬼也靠他,对村里的基本情况了解比普通干部要深入的多。他看这会计的作派,大约也是个店伙之类的人物出身,说得新话却带着南方口音,便道,“好吧,你说说看吧。”
“是,首长!”韩道国哈了哈腰,清了清嗓子,“咱们村是县里的模范村,这都是元老院、县里、乡里领导的好……”他看了看郧素济的脸色,赶紧进入正题,“要说问题,倒是不少。现在大伙反映最大的是出劳役太多。”
“怎么个多法呢?”
韩道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来,沾了点唾沫翻了几页,说道:“回禀首长:就说上个月,咱们村一共出劳役1566个工日。上个月还是农忙,派劳役要少些。要是平日里,就得上2000个工日了!”
郧素济心里算了算,全村的全劳力是192个,也就是说,上个月平均每个全劳力都出了8天多的劳役。平常月份如果是超2000个工日的话。就是10天以上了。也就是说,即使在农忙时节。本村的劳动力一周也得出2天的劳役。而在平时会达到每周近3天的水平。
郧素济读过政治经济史,里面谈到农奴制庄园里农民给地主出劳役的剥削,一般每周3天是一个门槛,超过3天基本上就是“民不聊生”的地步了。而且根据前面和村民聊天的了解,这里存在劳役分配不公的情况,有些人逃避出劳役,那么他们的劳役必然会压在其他村民头上,负担远不止这个数。农民有怨言再正常不过。
他微微点头,道:“是多了点!”
韩道国见他没有异议,胆子也大了几分。说:“至于这个月,算是农闲了――其实首长您也看到了,闲不到哪去――县里一个通知,要调咱们村一半的劳力上工地,一去就是一个月。”
“不算冬闲和农忙,平均每个月要出多少劳役。”
“都在二千上下。”
郧素济拿出支钢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下数据。又问道:
“服役内容呢?”
“干什么都有。修水利、修路是大头。”韩道国道。“栽树、卸货、运木头、挖沙子、取土……只要是力气活,都派差。”
“都是哪里派得差,要过什么手续?”
范十二这会镇定了些,赶紧凑上来回道:“县里也派、乡里也派,还有矿上。手续就是送一张通知单。”
郧素济知道“矿上”就是甲子煤矿,这是企划院的直属国企。这个矿如今不但要向临高供应质量低劣的褐煤,还要把大量的煤矸石之类的采矿副产品运到琼山加工成建材。货物吞吐量很大。
“对口部门呢?哪个部门发单子?”
“县里是县人力科。乡里就乡政府出个条子盖公章就完事了。”范十二道。“矿上就是矿办出个条子。通知单一到,就得安排人。不去不成。”
郧素济想这也太随意了。典型的滥用民力。
“出劳役管饭不?”
“管饭。就是费衣服。”范十二道,“上一次工地磨烂一身衣服。现在出县里的劳役县里能给点补助,还算弥补的过来。”
“出劳役出过事故么?”
范十二迟疑了下,道:“出过……”
“伤亡几个人?有残废的不?”
“死了一个,残废的有三个。”范十二赶紧道,“县里都给了抚恤。日子过得去。”
“残废的能干活吗?”郧素济说,“村里对他们有什么安排?”
这下范十二可犯了难,支吾道:“安排……总是有得……”
韩道国赶紧接上来说:“这几户,村里做主,他们的地都安排了人代耕。逢年过节,村里再补点粮食布匹什么的。日子都过得去。绝不叫他们冻饿着。”
这样的安排郧素济觉得还是可以的,但是范十二言辞含糊,不能不叫他对韩道国的说法起了疑心。他决定,一会去这几户人家瞧瞧。
这时候一个组头大着胆子站了起来,颤巍巍的说道:“首长……”
郧素济见是个老头,便道:“老大爷你坐下说,坐下说。”
“谢首长。”组头说,“出劳役,咱也认了。抓紧一点,地里的活也来得及做。可现在还有各种花样……”
“什么花样?”
老头子瞥了眼范十二,道:“第一就是夜校,从县里派人来‘扫盲’。夜里上课,识字是好事,可是大伙白天干了一整天,第二天还得出工,都想早点睡觉。非得大伙都去――从掌灯学到起更。小孩子也罢了,俺这样的老头子是不是就饶过了……”
“哦,还有呢?”
“各式各样的学习班忒多了,”老头说,“我家小子,一个月倒有七八天都在县里学习开会学习。家里的农活做不过来,把他媳妇都累病了。他去开会还不如出劳役――出劳役还管饭,去学习开会自己还得带煎饼去!”
“你家小子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村里的天地会联络员。”
郧素济点头,转头问范十二:“村里经常去开会培训的人多不多?”
“原先是不多,最近县里组织了村里的孩子去培训。多是些十四五的。一批一批的,一去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
十四五岁的孩子,不论男女,在农村也算半个劳力了。一走半个月一个月的,对家庭劳动来说的确是个损失。
郧素济叫老头坐下,接着又有人提到还有许多变相的出劳役:做军鞋拆洗旧军衣是一种,征蓖麻籽是一种;给部队和劳工准备伙食,叫妇女们做煎饼的又是一种。还有每年的民兵集训等等,不一而足。
“咱们真是一年到头,两眼睁开就忙活,到睡觉还有一堆劳役等着。”组头们纷纷诉苦,“百姓们都不乐意,可是县里乡里压得紧,不干不成!”
范十二见首长们正和组头们说话,说“我去解个手。”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没去尿尿,叫来了外面正在“维持秩序”的刘元虎,道:“元虎!你赶紧去那那几户出了事故的人家预备下!弄身好衣裳给他们穿着,粮屯里加满,叫他们不要乱说!一会没准首长要去看!”
刘元虎答应了,又道:“其他几家好说,曹家怎么办?那个老货一直和咱们对着干,决计不肯顺着说话的。”
范十二道:“你找个地方先把她关起来。到时候就说她出去串门子走亲戚去了不就是了?反正她家里也没其他人。”
刘元虎正要去,范十二又叫住了他:“左邻右舍几家,你都提醒着他们一点,不要混说!还有租了这几家地的人家,你也得去关照下:不能说租,要说代耕,打了粮只分三成作辛苦费!其余的都给了原主。明白了没?别说错了!”
“我知道了!”刘元虎答应了,赶紧去了。
范十二关照好刘元虎,回到院子里,见郧素济笑道:“你就是粮户?我本来就想找几家粮户谈谈,发家致富是个好榜样啊。”
范十二见郧首长说话的对象是白普廷,心里定了一多半。老白不但很“知趣”,平时又十分谨慎,不会乱说话的。
“无上道宝天尊!”白普廷是个新道教的信徒,对这个把他从死亡线上挽救出来又送到“福地”的宗教虔诚备至,正儿八经说话的识货总是带这么一句,“海南这地方世道太平,营生发家要容易些。这都是托了元老院的福分。”
“你家几口人?种多少地?”
“回禀首长,家里有婆娘、二个儿子二个女儿。种了二百多亩地,八十亩是元老院分得,其他是请天地会开荒来得。我自己也开了几亩地。”
“你家人丁兴旺啊。”郧素济点头,“孩子们都多大了?”
“大儿子二十了,小儿子十七。大闺女十三,还有个小闺女,是到了海南生的,才两岁……”白普廷说着叹了口气,“原本还有个小儿子,逃难的时候和老娘都死在路上了。”
郧素济点点头,怪不得他能发家:家里的三个男性都是壮劳力。女儿也能顶半个劳力。老婆还能生孩子,大约年龄也不会太大。家里又没有老人的负担。
“儿子娶媳妇了没有?”
“托人说合了一个。眼下刚打下粮食,手头紧,拿不出全套彩礼,先放了个定。等卖了粮食土产,过了正月就过门。”(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二十七节 屁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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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种了二百多亩地,是个粮户嘞,娶媳妇连彩礼都一下凑不齐?”郧素济觉得不可思议。
“粮户家也没余粮。”白普廷笑了笑,笑容里五味杂陈,“这里的彩礼忒贵嘞。一个女子顶得上五六条牛,啧啧……”
“彩礼这么贵?!”郧素济只知道现在的彩礼非常高昂,没想到高到这个地步。栓一头大牲口对农民来说往往要省吃俭用一二年才办得到。娶个媳妇得五六条牛的,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简直就没了娶媳妇的可能性了。
他知道过去临高因为男多女少,彩礼一直偏高。发动机计划除了输入劳动力,其实也有平衡性别比例的考虑在内。
从民政口的统计数据来看,海南的性别比例的确有所好转,虽说依旧男多女少,起码已经不那么悬殊了。但是到基层一看,彩礼现象反而愈演愈烈。他注意到,生产恢复带来的生活条件好转不但没有抑制彩礼的行情,反而继续上扬。郧素济知道,过去娶媳妇只是满足“有没有”,现在生活稳定,又有了土地,娶媳妇还意味着家庭多了一个劳动力,对家庭生产有很大的裨益,对于嫁女的家庭来说,损失就是双重的了。也无怪乎彩礼行情这么高了。
“首长,不怕您笑话,现在大伙都说光养儿子没用,得生个女娃才行。”旁边一个组头赔笑着插话道,“不然连媳妇都娶不起!”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生男生女都一样嘛。”郧素济道,“光要养儿子,媳妇哪来?都指着别人家给你生给你养?上次县里判了个溺杀女婴的,他还梗脖子说女儿没用,赔钱货,溺死了干净。我说女儿是赔钱货,你个货是从哪来得?你娘,你奶奶不是赔钱货?怎么也没溺死了干净反生出你这么个货来?他才没话说。”
组头们都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郧素济又冲着范十二问道。“你村里有多少光棍汉?”
这下可把范十二问住了,县里发下来的名目繁多的台帐和统计表实在太多了,看着就心烦,他都是叫韩道国随便去填。交上去应付差事了事。不过即使这样,似乎也没有专门统计光棍的台帐。
他想了半天,把村里没媳妇的男人都努力过了一遍,含糊道:“没娶媳妇的人多嘞,还有些是死了老婆的……”
郧素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够严谨。改口道:“就说你村里的全劳力吧,没老婆的有几个?”
“那可不少,连死了老婆的,有小一百。”
“就是一多半的人没老婆。”郧素济心想这数字可不小。男人没老婆,可是个社会问题!而且农村和城市不一样,在城镇,他们通过颁发黄票,吸引**营业来解决男性工人的性需求,可解决一定的问题,但是在农村。娶媳妇不仅是解决性问题,还有组织家庭劳动的需求在内。
郧素济又问白普廷生产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和意见。
白普廷见首长很客气,也平易近人,胆子大了许多,他迟疑了下说道:“首长,俺就是有点对元老院的皇粮想不明白,说出来,您老可别见怪……”
“哦?你所说看吧。”郧素济顿时来了兴趣,目前在海南新区。在完成了田地重新丈量之后,已经彻底废除了过去的征收模式,改为累进制税收。这一新税制因为负担清楚,很受大众的欢迎。
“小的。我……俺……”白普廷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自古皇粮国税那是皇帝朝廷定下的,自己一个小小的百姓说“不明白”,弄一个“妄议朝政”可不得了!
郧素济道:“嗳,你既然有意见,就提嘛。绝不怪罪你的。”
白普廷壮着胆子说:“这个……首长……这个地越多。税率越高,是不是有点不妥当。”
郧素济问道:“怎么个不妥当呢?”
白普廷咽了口吐沫,道:“首长,其实俺是想再多垦些地,要说种个五六百亩也不在话下,俺还想贷款买个像天地会机耕队那样的大家伙,多栓上几头牛拉。种地快,积肥也多,还不耗人力。天地会的万首长也说多垦些地还会有更多的扶持政策。可是这地种得越多税越重,俺算了算,再多种就不上算了……”
他这么一说,几个组头都有了共鸣:
“这累进制穷了勤快人,专便宜懒汉!”
“有一等地少人少的人家,插了秧之后也不怎么管,反正收了稻子也不用缴多少税,够他家嚼谷就行了。俺们到处挖泥起圈割草的积肥,累死累活的种好了地,倒要缴几倍的税!”
“要他们多出几个工,还要撞天屈。就不出劳役还不是在家里睡大觉!”
范十二一听急了,这劳役上的事情原本就要遮遮掩掩,没想到这没脑子的组头直接漏出来了。
幸好郧首长没有深究,他心里有数,这里的劳役分配有猫腻。他又问了其他几个组头生产生活上的情况,发觉组头们大多是家里地多,劳力强,生产情况好的人家。屁股和普通村民坐得地方不一样。
这些人到海南的时候都是无产阶级,吃穿都靠元老院的救济。不过二年多的时间,已经出了贫富分化了。小农意识,地主思维全都出炉――郧素济暗暗感叹,看来政务院提出的“大办集约化农场”是很有必要的。
他又问了些其他情况,觉得差不多了,便道:“去看看你们村里的困难户吧。”
范十二忙答应了一声,郧素济出来一看,刚才打老孟头的小伙子直往后躲,他刚才在干部名册上已经知道这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兼治安委员刘元虎,叫道:“刘元虎!你躲啥?我又不是老虎,再说我就是老虎,也不会吃了你这头老虎的。”
刘元虎羞得满脸通红,只好回过来嚅嚅道:“首长见笑了。”
郧素济上下打量了下刘元虎,见他二十出头,肩膀宽宽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庄稼人。很有年轻人的朝气,不像范十二这样的老滑头。好好栽培下是个不错的干部。
即使是范十二和韩道国,他也不觉得他们有多不堪。范十二作为一个村干部来说,能力算是很强的,而且在元老院的大政方针上堪称立场坚定,执行有力;韩道国虽然免不了捣鬼,但是这些台帐数据都能弄得井井有条就很了不起了。
“我看你是个很能干的人,就是方法太粗了。做事情还是要多动脑子。”郧素济指了指自己的头,“就靠着一股猛劲可不行。”
“是,首长。”
“你带路吧。”
刘元虎见首长没指摘他的“冲撞犯上”,心安了大半,后面说得话又让他有些惴惴,然而这会来不及琢磨,赶紧在前面领路。
他们先来到的是村西头的一户。范十二介绍说这户是老夫妻带个小孙子,原还有个儿子,落户没多久下地干活被戳伤了脚,没多久就突然死了。
郧素济想这一定是破伤风,可是整个琼山能注射血清的只有琼山县卫生所,更别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破伤风这回事。
“……他家的地没人种:老汉有气喘病,他孙子小,还得他婆娘带。只能凑合种点瓜菜和小杂粮。”范十二介绍道。
“那他们靠什么过日子?”
“地交给别人代耕,代耕的拿三成,余下的归他家。”
“公粮呢?”
郧素济的突然发问打乱了范十二想好的说辞,他根本没想过首长会问这个,来不及多想随口道:“公粮也是代耕的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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