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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不是我多心,恐怕髡贼已经在乐坊街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我们去钻了。”木石道人缓缓道,“我们从访春院找孩子,真真是一大失策!”说着不由得扼腕长叹。
因为外面风声很紧,关帝庙人马根本不敢再涉足拐卖儿童的勾当,人牙亦不敢随意买卖来路不明的孩子,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这才会起了通过月婉的关系从琵琶仔里找合适人选的念头。
其实明女的八字亦很勉强,只不过在他们能够染指的女孩里她算是最接近的了。巫支祁又几次警告说能够做法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再找不到合适的孩子,阵法便彻底废了。木石道人这才动了用琵琶仔的脑筋。琵琶仔中多有拍花的拐来,来路不明的,人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关心。而这个明女因为是偷偷买来的,连派出所的临时户口也没报,更加“干净”。
没想到髡贼的警察竟然如此的顶真,为个小女孩子在广州城里翻天覆地的寻找,最后不惜硬闯缙绅家的外宅!不论是木石道人还是其他参与此事的人,谁都没有料到这一点。木石道人一想到此,不由得暗暗懊恼。
原本自己不显山不露水,稳坐钓鱼船。如此一来,自己就算是在髡贼那里“挂了相”。不仅如此,还将梁家牵扯进来。
若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挂相,溜之大吉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这次却不行,他身上肩负的使命可以说一桩也没完成。花了大笔的钱财,反倒倒赔进去许多人命――虽说落网的都是花钱雇来得,但是万一髡贼从中打开缺口,借机兴起大狱,旁得不说,梁家一旦被牵扯进去,他家在京师的亲戚、同年、师友可还有不少人,兴师问罪的话,石翁的日子可就很难过了!
他想了片刻缓缓道:“月婉那里的东西,要尽快销毁――不要再往他处转移了,被人逮到,便是铁证!何况髡贼对缙绅的体面毫不在意,难保再来一次搜检!”
胡管家道:“小的明白。”
“至于月婉姑娘本人,倒是无需多虑,髡贼一时半会不会拿她做法,”木石道人道,“髡贼尚念着贵主人当初帮衬的香火情分,且他们在广东立足未稳,若无相当的理由,在太岁头上动土。只是髡贼本性暴戾乖僻,切莫为些许小事去触他们的逆鳞。现今不比往日”
胡管家道:“道长说得是。”
木石道人叹息道:“你我也是多年的知交,有一句话我亦是不吐不快,不足为外人道。”
胡管家道:“老神仙言重了。请说。”
木石道人缓缓道:“我原以为巫支祁法术极高,必能在城中揭起大风浪,没想到他的道术竟然被破――许是大明的气运尽了……”
胡管家面露惶恐之色,朝廷气运低落,帝星暗淡,这是木石道人几次来穗都提到过得。这次他们做下如此法阵,最后却一败涂地,莫非真是天命在髡贼那边?
想到今年正月流寇破了中都,焚毁皇陵,这大明的气运,真是坏到了极点。莫非这髡贼也是应劫而生,大明真得要亡了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背生凉意。
道人继续道:“我很快就会弃了此地,你再也不要到这里来了。待寻到新得下处,我自会与你们联络。”
“是,那我就静待道长的消息了。”
“请转告贵主人,暂敛爪牙,蛰伏起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熊督虽已退入广西,圣上并未降罪,如今正调广西各路狼兵、土司助战,听闻亦要宣调白杆军。”
“这么说,朝廷有收服广州之案?”胡管家面露兴奋之色。
“正是。”
胡管家走了之后,木石道人叫来自己随身的小徒弟,低声嘱咐几句。
“你去联系莫老爷,叫他传话给高天士:供品已经没了,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速速再去弄一件供奉。”
木石道人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立刻除掉这个妖道,然后立刻离开广州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他不能不对主人有所交待。这位巫道长的道术灵也好,不灵也罢,正如溺水之人,总得有一根救命的稻草要抓。
他默默的倒掉了胡管家的杯中的茶,将茶盏洗刷干净。茶中他已经下了毒药――这毒药是他从东厂弄来得,按照剂量多少,分为一日发,两日发,三日发,多最多可以七天发。东厂过去常以此来秘密处死所有让皇帝和东厂感觉“讨厌”的人。胡管家回去之后活不到明天晚上――即使请了大夫,大约也只能诊为绞肠痧发作。
梁存厚下不了这个手,他可是下得。
说来毒死胡管家他还真有点伤心,胡管家早年就是他手下一个番子,打天启年间受命来广州监视梁存厚的祖父,原浙江右布政梁有年,打入梁府为仆到如今也有十多年了。是他属下的一员得力干将。然而他多次和自己见面联系,知晓的事情太多,目标太大,一旦被捕,必然将梁家牵连进来,后果不堪设想,还是速速除去了干净。
好在除了这道术,他还有后手。只是不知道时间还能不能赶得及。要是大明亦有髡贼那样瞬间便可传递消息的“电报”就好了。木石道人不禁想到。(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二百零五节 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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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时事版块,第一则――”
小茶居里,曾卷拿着报纸,正在读报。身边几十个茶客,一个个都凝神倾听。
这在茶居读报的活是张毓介绍給他的,自从张毓家得了贷款扩大经营规模之后,他的读报赚外快的生涯没时间继续下去了,再者这几个小钱他也看不上眼了。便推荐了曾卷去――读报不仅要识字,更要理解报纸上数不清的“新话词汇”,一般的读书人只能读,对其中的意义茫然无知,所以这活还得“通髡务”的人才做得下来。
要在过去,念得不过是澳洲人刊物上的话本小说,传奇志异之类,不过自从澳洲人占了广州之后,愈来愈多得人对这个新鲜出炉的“大宋”有了浓厚的兴趣,也对澳洲人的种种施政有了关注――毕竟他们在城里的种种作为都是和广大市民的生活息息相关。
曾卷这样的人便很是吃香了,不仅一般的小市民对他另眼相看,连带着附近一些大户瞧见了他也都很是客气,有的还拿着报纸和抄来的公告请他去解说上面文章的内容。
“年初参与攻破凤阳、挖掘明国皇室祖坟、焚烧朱元璋曾经出家的皇觉寺的流寇头目李自成所部,已确信于本月攻入关中平原,明国都督洪承畴与该部多次交战皆未能取得决定性胜利。本报观察员认为李自成部应会向咸阳方向运动,并试图围攻咸阳城……”
“因部分流匪向京杭大运河区域运动,明国朝廷以担心运河漕运被流匪破坏,已正式下文命令今年江浙地区的漕粮全部到上海县集中,然后由海运运往天津卫……”
……
“国际时事版块,第一则……”
“本月进入澳门的英国商船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今年四月中旬,英国东印度公司与葡萄牙驻印度果阿总督达成协议,葡萄牙方面允诺英国商船可以自由进出,税务和物资补给上享受葡萄牙商船待遇;同时英国东印度公司承诺向葡萄牙在果阿、锡兰等印度地区殖民地销售火药等军事物资,并承运葡萄牙库存在澳门的澳宋产军火产品……本报观察员认为荷兰与葡萄牙在印度、婆罗洲、龙目群岛地区的殖民地争夺将日趋白热化,而名义上同时统治葡萄牙的西班牙王国政府似乎对此无动于衷,英国这一举动充分说明了英国并不满意荷兰在亚洲地区的行动……”
“朝鲜李朝不顾我元老院在济州归属问题上的一再忍让,漠视济州岛自古以来便是我国领土的事实,近日再次派遣船舰和士兵侵扰我济州领土。我济州驻军予以迎头痛击,全歼来犯之地。外务省近日发出严正警告,希望李朝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马尼拉最近崛起的传奇人物范·拿诺华伯爵新近开启了一项事业,其在巴拉望岛的东南沿岸圈出了一片专属开发区。这位曾经在多个地方神奇地开掘出金矿的‘掘金者’这次能否再现奇迹呢?本报特别采访了几位在澳门休整的西班牙船长……”
……
“大宋解放区时政要闻,第一则……”
“第一艘飞剪式贸易快船的主体已在香港造船厂完工,本月下旬即可进入舾装阶段。该船将很快投入到大宋与欧洲的贸易航线上。”
“昨天,第八届职业技能等级考试圆满结束,考试成绩将在本月下旬张榜公示。本次考试涉及的工种包括钳工、车工、电工……第九届职业技能等级考试将在今年十月份举行,据悉此次考试将首次在海南省的临高和三亚两地之外新设济州、高雄和广州三个考点,以方便当地参考人员……”
“本月,三亚电报交换总台落成,标志着海南全省环岛电报工程的全面竣工。近期将进行电报收发测试。投入运营之后,来自天涯海角的讯息只需几分钟便可传递到临高、海口……”
“济州岛国营马场传来喜讯,这一批次新诞生的马驹全部存活。”
……
“本地要闻,第一则……”
“刘市长今日视察旧贡院改造工地。经过过改造之后这里将作为广州市行政管理学校。担负广州和广东全省的干部的培训和进修工作……”
“冒家客栈特大杀人案又有数名嫌犯落网,警察局表示,仍有部分嫌犯外逃中,希广大人民群众提高警惕,时刻注意身边有无可疑任务和事件发生,及时向本组牌甲或就近派出所报告,警务机关将给予提供有用消息和扭获嫌犯者一定奖励……”
丁丁到广州之后,《羊城快报》的版面大幅度扩展了,增添了国际、国内、文化生活等多个版面,当然大多数内容还是从《临高时报》上转载的,但是本地新闻的采编也花了一定的力气。
因为这份报纸不但牵扯到元老院在广州的各种命令和政策,在内容上亦属于丰富多彩,喜闻乐见,很能娱乐贫乏的市民生活,报纸的影响很容易便扩散开来了。
时政版面虽然不多,上面的消息却不少,曾卷一条一条的念下去足足用去了一个小时。
读报口干舌燥不去说他,读完了很多人还有问题要他解说。
“阿卷,这电报是什么东西,如何能传送信件?”
“这济州岛又在哪里?为啥朝鲜人要和我们争?”
“公务员考试,便是澳洲人开得科举吧。”
……
曾卷一条一条的都解说一番,有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好随便瞎扯了糊弄一番。但是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冒家客栈的案子。
“冒家客栈的案子,除了缉拿逃犯之外,还有下文吗?”
曾卷摇头道:“今天没有新消息。”
冒家客栈案自从发案之后,一直是广州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报纸上连载的案情纪要成了最近茶客们最关注的新闻。
见众人有些失望,没有新得问题了,他才道:
“今天的内外时政版都念完了,我去休息,一个时辰,哦,两个小时后念生活版。”曾卷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口喝了一碗陈李济的凉茶。也不管围着的这一圈闹哄哄的听客,径直走到后堂去了。拿起棕树叶打制的扇子好好地扇了几分钟。稍稍定神便不再多耽搁,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公共基础知识手册》开始了复习。
“阿卷!你果然在!”
曾卷正在摇头晃脑死记硬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曾卷抬头一看,却是那同窗好友张毓,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阿毓你又来送茶食?太破费了!莫要再送了,你们到底也是小本经营……”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毓笑道,“一会你去阿玉那里把这个带去吧,给明女尝尝――核桃酥大约你们也吃厌了。我现在送的是个新玩意。”张毓故意话头说半截,吊着曾卷的胃口。
曾卷却没有流露出馋相来,叹道:“这次真是对亏了子玉兄了!”说罢眼圈顿时红了。前几日李子玉派人说明女已经找回来了,他一路狂奔赶到李子玉家,和明女两个抱头痛哭――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对这个外甥女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澳洲人的书上说:凡事都是失去了才知道最宝贵。这一刻,他对此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
感激高兴之余,曾卷暗暗惭愧,自己也是七尺男儿,也是读过书明事理的人。事关自己的至亲骨肉,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若不是李子玉倾尽全力,明女多半是找不回来得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考上澳洲人的公务员,日后才有机会回报李子玉的恩情了。因为这几日愈发“发奋”了,连出来赚钱的时候都带着复习资料。
“阿玉还真是有义气!”张毓道,“还有一桩喜事,我昨日收到识新的信了!”
“哦?!”这下曾卷瞪大了眼睛――陈识新去临高的时候广州还是大明的――“他在临高怎么样了?”
“他在信里说,他到了临高,受了洪首长的推荐,如今跟着一个西洋人学画画。不用付学费,澳洲人还发给他生活费。日子过得不错。澳洲人说了,他们很需要会画画的人,学成之后自然有饭吃,叫我们不要担心。他最近会回广州来探望父母,到时候再一聚。”
“想不到识新也发达了。”曾卷说道,为朋友高兴之余,对自己到现在还是“碌碌无为”有了一种强烈的焦灼不安感。
市井传言:华夏兴,元老皇。澳洲人的到来带来了大把的机会,他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抓到了,自己却还什么都没有……
“等他回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聚一聚,当浮一大白!”张毓沉浸在美好未来的向往中,哼唱起最新的澳洲小调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曾卷却没他这么快活,他另有心思:就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还要抓紧背书呢。扭头又开始念一段、背一段。(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二百零六节 兄弟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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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卷冷落了张毓,他也不恼,先从大陶壶里倒了两杯凉茶,尝了尝,是没加糖的那种,微微点了点头,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曾卷右手边上。然后他又轻轻打开纸包,露出一片片鹅黄嫩香的茶食,一时间芳香四溢,弄得曾卷侧目不矣,口中已经叽里咕噜舌头打弹,根本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了。
“这是何物?”还是经不住勾引,曾卷一边问,一边伸手拿了一块嗅了嗅,确定是食物的香气,便要往嘴里塞。
“这是澳洲人的茶食,唤作‘曲奇’,从澳洲人那边拿的方子,刚刚试做出来。”
“嗯……”曾卷的手已经停不住了。
“只是这东西精贵,不止要上好的白面过筛,还要鸡蛋、白糖,还有什么奶油――这是蒙古货,广州哪里去寻?只好用猪油――首长说以后可以考虑用水牛奶来做奶油――饶是这样也花了不少的本钱。家里也只试着做了十斤,我这便送过来让几家茶楼试试水,若是好卖,我家以后便要多一种茶食卖了。”
“嗯嗯嗯,好吃。”曾卷听了“成本颇高”也不以为意,仍然手抓个不停,说好吃时还喷出了些碎末,心疼得不得了,又用手擀到桌子边上收在手心,先一口凉茶把嘴里的咽下去,再扬手一拍,把手里的碎末拍进了嘴里。
“怎么样,不错吧!”
“嗯嗯嗯,真好吃……”这“吃”的音还没发完,咔嚓一声又一片曲奇进了嘴。
“嗯,那就好,给你的这包是我家婷儿妹子亲手做的……”张毓故意说道。果然,曾卷就呛到了,又是拍胸又是灌水了一番,曾卷红着脸说:“阿毓,婷妹她在你家?”
“是啊,如今买卖大了,用得人多,家里正缺人,我堂婶过来和我娘一说,她就到我家来做事了――”
曾卷也不知道陷入了什么脑内剧场中,一脸桃红地发了好一会痴,才突然缓过劲来,换作了个严肃脸,奇道:“不对吧!按伯父的脾气,你家若是拿到澳洲人的秘方,怎会让婷妹帮忙?你们家不是号称传媳不传女的么。”
“呵呵,这方子哪有什么稀罕的。”张毓笑道,“都写在澳洲人印的书里。只是一般的人家,即寻不到物料,也没有烤炉去烤。”
“这等秘方,就直接印在书里大伙随便瞧?”曾卷这回有点惊讶了。
“是啊,此等雕虫小技,澳洲人其实不在乎。”张毓言语中充满了土豪掉根腿毛都能压死人的艳羡,“不过烤制却颇费功夫,须得是不见明火焖炉,还要掌握火候――这是最难的,澳洲人有‘温度计’,不管拿什么材料烧火,多少度多少分钟,掐好了百试百成。我们店里可就难了,虽有现成的焖炉,我爹也是烤了三四次才算摸索明白。”
曾卷家是做蜡烛的,自然知道火候的重要性。为了保持火候,都非煞费苦心――做某一种蜡烛的时候就只烧某种柴火:用炭、用柴还是用砻糠,再或者用稻草,火候各有不同,十分微妙。他爹说当初跟着他爷爷学生意的时候,为这个可挨了不少“暴栗”。
如今澳洲人用一个温度计,轻轻巧巧的就解决了。
“嗯,有的有点焦。”曾卷砸吧着嘴,扬了扬手中那块咬的只剩一半的曲奇向张毓示意。
“我和爹说了,就算花大价钱,温度计也要买一个――可惜现在广州没货,洪首长说他想办法帮我们从临高进一个来。”
“唉,你家自从你抱上那位洪元老的大腿,就越发的发达,越发的先进了。”曾卷听了他的话,一时间忽的神色颓废了下来。不过马上,他又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捧起了《公共基础知识手册》开始了读背。
张毓知道曾卷对自家的堂妹有意思,刚才那阵摸不着头脑的话,大概是个什么来由,张毓也能猜个七八分,心中有意撮合,却也没什么合适的话好说,也许就如曾卷自己的意愿好好学习澳洲人的科考材料,最后能中了澳洲人的举,便能成就他的心思吧。
他想着从随身的口袋里逃出一本厚厚的书。
“这是我刚才从澳洲人的书局里买来得。且借给你看。”
“什么闲书,我现在可没时间看……”曾卷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封皮上赫然印着《申论200题真题解析》。
曾卷的读背大业又一次被惊讶所中断。“你……你……你小子真有钱!这本书要卖12元!我爹忙一年都攒不下12个银饼子!”他忽然止住了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张毓,“这书你借给我看?”
“不借给你看我又没用――我是不打算考公务员了,家里的生意离不开我。”张毓俨然是新进商业精英的口吻。
“可这也太贵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是借给你,又不是送给你。”张毓着重在“借”这个字上,“至于钱,你不要担心。我家上次试制的‘单兵能量棒’通过鉴定了。伏波军联勤签了个大单子。澳洲人还要给我家上机器,建新厂房,专门生产这个东西,预付的定金已经到帐了。买一本书不算什么。”
“12块买一本书不算什么……”曾卷念叨了几遍,苦笑道,“就这本《公共基础知识手册》和一本考纲,六个银饼子,害的我还要找德隆搞助学贷款,现在每天要到这个读报点读报干活还债!你小子家里,我算算,除了陈李济,你家是第二家让澳洲人注资办厂的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
张毓自己也时常感叹要不是当年拼了那么一把,先就跟髡……澳洲人搭上了关系,自家那间小小茶食铺现在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阿卷,这夏天一过就要考澳洲人的第一次恩科了,你好好努力吧。书你拿着看――咱们是好兄弟。”张毓用很诚恳的语气说着。
曾卷默默地看着张毓,下嘴唇一抖一抖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语此时如此苍白无力。
“嗯,与君共勉!”曾卷有力地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转头继续啃那本无法完全理解,只能死记硬背的《公共基础知识手册》去了。
张毓不再打搅他,挑开帘子走出来。听到外面还在闲聊未曾散去的茶客们在热烈讨论着刚才曾卷读的内容,有识字的还把《羊城快报》铺在桌子上指指点点。
“这电工是个什么玩意,不是雷公电母嘛?怎么又电公了?澳洲人的新名堂?”
“这是工匠的工,不是公母的公,”有识字的人说,“这天上的雷电也使得着工匠?”
“这葡萄牙和西班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西班牙的国王又管着葡萄牙呢?话说上次曾家小子不是说这西班牙就是弗朗机么?上次好像又说西班牙北边有个叫法兰西的,跟这弗朗机还不对付!这泰西诸国怎么感觉乱糟糟的。”
“那什么济州岛上生了几匹小马有什么好说道的,还特意发了个稿!”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话说这马怀孕比人还长,得十二个月呢。而且不是几匹马,是春末夏初这一波就生了二百多匹小马驹,还都活下来了。你知道这马是什么行情么?”
“这冒家客栈的案子,怎么到现在都没破?这伙澳洲警察我看也稀松平常!”一个茶客大言不惭道,“抓丢垃圾吐痰罚款倒是拿手的很……”
……
喧闹声中,张毓看到放在一边的头版上鲜红的大字写着《广州特别市政府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今日召开》,正要仔细瞧瞧,几个过去的熟客看到了,招呼起来
“阿毓!你可是稀客啊!”
“来,来,快过来一起饮茶!”
“阿卷又要用功,你给我们说说这报纸上的事情。”
“就是,你和澳洲人相熟,想必比他知道的更明白。”
……
张毓这些日子跟着父亲跑买卖,为人处世大有长进。做买卖是要讲人缘的,当下笑着拱手为礼,和周围人打了一圈招呼才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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