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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高天士脑筋一转,便拍胸脯应承下来。一面叫莫容新暂时服软,将院中的师爷、管事之类学生们民愤最大的开革了几个,原本出列不堪的伙食、被装也稍加改善……先来了个缓兵之计,先把事情拖下来再说。
没过多久这个秀才被人引诱染上了赌瘾,不过十多天便输了个精光,原本小康的家境禁不住糟蹋,连祖居都输掉了不说,欠下大笔赌债。屋漏偏逢漏雨,不几日便传出书生的老婆与和尚**被抓的消息。闹得身败名裂,穷困潦倒,最后含冤饮恨,一绳子吊死在书院里。头羊一倒,“倒莫派”的锐气去了七七八八,莫容新打蛇随棍,一顿连削带打,将声势浩大的“倒莫运动”压了下去。
自然,这诱人赌博做局,引诱良家妇女,都是关帝庙人马中的专业的骗子手所为。不但顷刻解了莫容新的围,又彻底的败了对方全家的名誉,逼得只能自杀。这一手即狠又毒,外人抓不住莫家的把柄不说,对书院里有心要与莫家作对的人来说又是“杀鸡儆猴”,堪称一举多得。莫容新对高天士的能量刮目相看,这才结为儿女亲家。
没想到这桩过去多年的旧案,随着广州城的变天又被人翻了出来!那书生过去的几个同窗,据说是联名向澳洲人的广州市政府举发了此事,虽说暂时还没有下文,但是澳洲人到了广州之后一直做得是“革故鼎新”之事,这事再被掀出来,澳洲人保不定就要借此生事,把书院的院产夺走……
莫容新在书信里,卑辞求教,请他想想办法把此事压下去。他在书信里还提醒高令项,高家每年也能从书院分润五百两银子。
高令项哼了一声,这事太难办了!
要在过去,这自然不算什么,然而现在是什么时候?澳洲人刚破了巫蛊案,要不是爹及时的死了,自家搞不好这会已经一家子捆着上法场去“满门抄斩”了。眼下高令项装孙子还来不及,哪里还愿意去淌这混水。
高令项缓缓直起身,道:“亲家老爷说得是!世道不靖,一家人原是该同舟互济。不过呢,你家老爷家大业大,纵然书院上漏掉一些也不碍事;我这里才是无本之木呢。平日里都要靠着老爷们指缝里漏些才过的下去。如今大兵进城,四处抓流民,你上街上看看,这时节还有几个人敢上街讨生活,别说交分子,他们还要吃我的,喝我的。这可是好几千张嘴――朝廷的兵爷没饷就敢绑钦差,杀主官――这几千人,一个顾不上,就敢上门把我也吃了。”
这话原是他的真心话,却被莫管家当作是拿乔,要敲几下莫府的竹杠。赶紧赔笑道:“亲家老爷说哪里的话!我家老爷说了,这事,除了您,谁也平不了!他忘不了您的好处。再说了,您那三弟如今也在书院里,听说他和那帮酸子走得很近……”
这下可戳中了高令项的要害,莫管家口中的“五弟”名叫高令达。今年才十九岁。是高天士最小的一个儿子。他打小聪明好学,书读得不错,当了个文童。开笔之后,又走莫荣新的路子,到文澜书院里就读。
高令达天资聪慧气度涵养都比几个兄长强。虽说庶出幼子,在关帝庙人马的上层中却颇有人望。关键是他的母亲七娘是高天士生前最受宠的姨娘。因而在他身旁汇集了一批关帝庙人马中的实力派,成为挑战高令项最强有力的对手。
眼下兄弟们虽被压了下去,却不见得服气。尤其是高令达,可以说是功亏一篑。难保他还抱着什么希望。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紧张起来。
他沉吟片刻,道:“你且去回复你家老爷,这事我知道了。不过,此事事体兹大,且容我考虑几日。”
莫管家听到这话,忙起身告辞。
高令项盘算着,事倒不难,关帝庙人马有的是套路,书院的读书人多是些书呆子,“雏儿”,要哄骗他们上当并不难。
唯一要忌惮的便是澳洲人会怎么看待自己插手文澜书院。澳洲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河南地的大骨刘石佛儿号称铁皮骨,滚刀肉,出了名的“杀打不怕”,在乞丐中名号大的很。不合收了牙行的银子去找潮汕帮的晦气,被那帮潮汕仔后面的澳洲人拿个正着。一家老少迟了一步,一个也未走脱,被澳洲人抄了去。自此就没了消息。据说被澳洲人抓去海南,男的贬去作苦力,女的被澳洲兵将收了房。殷鉴未远,自己也莫要触怒了这群魔头才是。





临高启明 二百四十四节 除旧布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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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宋的刘府尹上任还不到半年。确有一番大手笔的作为。这几月收流亡,清吏治,办警政,整顿商业……表面上看来与叫花子无关,可件件都好像在关帝庙人马的身上套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拘得动弹不得不说,财源也无法保障了。
眼瞅着兄弟伙们一个个怨声载道,要他“想办法”,高令项心中忧愁,别说自己,就是老爹活着的时候,也没什么对策――要不然,他也不会卷进那巫蛊案里去。
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先打听下书院的情况再说。他叫来婢女:“把韩长乐叫来。”
韩长乐是高天士养的护院,不过,他并不作巡夜打更之类的事情,更多的是充当他的武班底的师爷。
韩长乐原是官兵,当年王尊德的讨髡之战,他是个小校尉,在激战中被反击的伏波军用刺刀刺穿了小腿,从此落下了残疾。
因为腿伤落了残疾,澳洲人也没叫他留下了修路赎身,治好了腿伤就放他离开了。
韩长乐拖着伤腿,一路乞讨,好不容易回到广州。虽说他过去当过军官,到底只是个不入流,伤了腿,自无当兵吃粮的可能。他半生从军,除了满身的气力,并无一技可以谋生,也不曾积攒下多少钱财。好在他是光棍一条,便干脆跟着关帝庙人马混了。
关帝庙人马的重要营生之一便是充当宗族缙绅大户的打手,特别是乡下的宗族械斗。他虽然跛足,却久经战事,几次下来便崭露头角,成了关帝庙人马中有名的“军师”了。被高天士直接招揽在身边。
不多时韩长乐走了过来,此人身材不高,一身短打衣衫。贪凉裸露着两侧小臂,青筋乍起。只是走动时明显看到腿脚不方便。
“你且去城中走一走,探探风头。”高令项道,说罢,又低声吩咐了他几句。韩长乐微微点头,道:“小的明白了!”
“行事要小心,如今咱们没靠山了。”高令项沉重的吐了一口气。
韩长乐进了城,冒着烈日在城里转了一圈。特别是到各窦口转了一圈。澳洲人进城以来收揽流亡,连街上的乞丐也有意无意的抓走一批。强讨恶要的只要店主一招呼,巡警就过来干涉,轻则一顿警棍逐走,重则直接拘走――这一拘可就出不来了。
街面上清净了许多,市民也拍手称快。只是各窦口都是一股愁云惨雾。大骨们不敢捋澳洲人的虎须,见到韩长乐也没有好声气,只一个劲的问团头有什么主意。
“再这样下去,咱兄弟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不止一个大骨对他这么说,亦有的大骨只是懒洋洋的应付他几句,也不说情形好坏。韩常乐一一都记在心里。也不多话,只应付几句便走。
他这一转,就转了大半天。天色渐晚,他也不打算出城回金花寺去――他有个结义兄弟在文澜书院里当门子,晚上便打算歇在这义兄家,顺便打探下书院的情况。
他正从油栏口外的窦口出来,便看到前面一群人站在街边。几个黑色服裤,圆盘帽子,小腿上绑着布条的澳洲公人拥簇着一个澳洲女人。
那女子身着一色的黑色制服,头戴圆盘的无檐软帽,下身却是一条打褶的黑裙子。长度刚过膝盖而已。脚蹬黑靴,衬得身上前面后面鼓鼓包包,一双大腿浑长。
街上的人群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韩长乐听人说澳洲人派来广州的真髡里有个女官专管缉凶捕盗,刑名诉讼,权势极重――不会就是此女吧?只见一干人在后面低声谈论,却害怕那一群凶神恶煞的公人,只敢远远的围观。
这女官站在一众男人之中手持一个黑色小本,不住的指指点点。偶尔还和周围的几个人说上两句。接着再向前走一段。不知道在做什么事。
韩长乐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忽然发现女官身边的一人看着脸熟,那个人也是黑色制服胸前多了两个口袋,肩上两侧布条上几个铜杠闪闪发光,这人站的比其他随员靠前一些,紧跟在女官身后。韩长乐往前紧走了两步,“没错了,是他。”
陆大缸是当年和他一起在游击将军王道济的标营当差,与韩长乐是一个铁锅搅过马勺的袍泽。论起亲戚来亦算是瓜蔓亲的表兄弟。当年海南官兵大败,两万多人只逃出几千人。韩长乐受伤被俘算是逃出一条性命。陆大缸却听闻无此好运。逃回来的人有的信誓旦旦的说看到陆大缸被髡贼的铁炮打个粉碎,有的却说陆大缸逃跑的时候溺水身亡,还有得说被髡贼抓到劳改队做苦力,又说这“一入髡门深似海”,进了劳改队的个个是九死一生,断无生理。彼时广州城内乱成一团,官员尚且难求自报,更无人顾得上大头兵的死活。韩长乐万万没想到这陆大缸非但保住了性命,如今还投了髡,看起来颇受重用。
这倒是个难得的故人!韩长乐心想,若能相认,至少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消息出来。他们如今最难办的,便是不知道澳洲人的想法。
正要慢慢跟过去,忽然一个中年妇人,从路边小巷里窜出来,急步抢到路当央,双手高举一个护书两腿一跪,凄厉地高声哭叫道:
“青天大老爷!你为民妇作主啊,冤枉啊!”
慕敏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跳,她今天是特意来这里检察风俗业整顿情况的。风俗业整顿工作正进入高潮,各处大小妓馆行院都进驻了工作组正在清查。然而最近有情况反馈,一部分乐户家出身的妓女,乘着各家妓馆行院停业之际,在油栏门外大街等几处过去的风月场所周边的街道租用民居商铺,私下招嫖,一时间弄得乌烟瘴气。周边街坊商民有怨言。慕敏今天就是来这里实地查勘的。
她这身装束加上身边的簇拥的警察,走到街上不用敲锣叫人回避,街上的行人也都躲得远远的。没曾想居然有人突出跳出来喊冤。
拦轿喊冤这种事,慕敏还是头回遇到。刘翔和林佰光这几位倒是常遇到过几回了。在老百姓心目里,能伸冤理枉的只有地方官,找班头捕快是不成的。
两个元老护卫总局的特工立刻拦在她面前。慕敏摇摇头,示意他们不用紧张。问道:“什么事?”
有警察赶紧汇报:“说是来喊冤告状的,有天大的冤枉要告状。”
“我这里不是司法机构,她有什么案子让她去法院……”
警察赶紧去了,不多片刻又回来了,道:“首长!这女人说是一桩旧年的杀人案……”
“杀人案?”慕敏觉得奇怪,但是即是杀人案,自然是由警务部门处理了,当下关照:“先把她带回总局。”
慕敏视察完情况,又和当地派出所的所长谈了一会,七点多才回到局里,边吃晚饭边办手里的公事,早把那告状的女子忘记了,只到手中文件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舒展了下身子。这时,只见下午陪她去视察的一个警察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在张望。
“什么事?”慕敏依稀记得他是原来衙门里的快班的“白身”,因为巫蛊案的关系,重新增补进来的。
因为这样的人多少有些旧衙门的习气,所以慕敏不怎么喜欢他们。瞧他鬼鬼祟祟的在之计办公室门口,更是没了好气。
这警察被吓了一跳,赶紧进来来了个四不像的立正敬礼,道:“我,我就是想问问,首长,下午那拦轿告状的女子……”
慕敏顿时想了起来,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道:“怎么?一直没做笔录?她既是报案的,叫刑警给她录口供就是。”
没想到这警察却不肯退出去,反而踏上一步,用哀求的语气道:“首长!这案子,前前后后拖了十来年了,……实在有不得已的地方……小的斗胆,能不能请首长……亲自审……”
这么一来,倒勾起了慕敏的好奇心。这警察既然这么请求,必然有什么难言之隐,非得请她亲自办理。
她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我……叫毕德凡。”警察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问题。
“说吧,你拿了人家多少好处?”
毕德凡吓的一激灵,赶紧分辨道:“首长!她一个黄连水里的苦人儿,我哪敢拿她的好处!要天打五雷轰的!”
“那你这么热心又是为何呢?”慕敏微微一笑,“今天指点她来‘拦轿告状’的,大约也是你吧。”
毕德凡目光霍地一跳,道:“首长英明!实不相瞒,这女子原是我的一个远亲,这案子的底细,小的也还略知道些。里面牵扯着城里的的贵人大佬。过往没一个衙门愿意管得。她原是死了心,屈死不告状。如今换了大宋的天下,世道清明,这才动了告状的念头,若能昭雪,也能还死者一个清白……”说到这里,他眼圈一红,几乎坠下泪来。




临高启明 二百四十五节 除旧布新(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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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让慕敏听不明白了,“昭雪”、“还死者一个清白”,怎么听都是冤案的意思。但是又说这是杀人案。
看他的样子,不像伪装。此事似有天大的冤情,慕敏点头道:“你带到预审室去。我一会就来。”
“谢首长!”看这警察的意思,恨不能立刻跪下来给她磕头。慕敏无奈的笑了笑,眼下这种事情越来越多了。类似“拦轿告状”、“击鼓鸣冤”的案子,每天市、区两级政府都要转几桩过来。反倒是那位梁法官精心布置的法庭乏人问津。
不过,反过来想,这些被转过来的案子几乎都是刑事案件,牵扯到人命。或是案情不清,或是有冤屈,而且往往是陈年旧案,光厘清脉络就够要费很大的精力。
她办完受伤的事情,来到预审室里。却见告状的女子三十多岁,穿着妖艳,脸上涂抹的妖里妖气,看模样似乎是乐坊街上的妓女。
她素来对妓女反感,当下沉下面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有何冤屈要报案?”
那女人,抽咽道:“民妇王贺氏,有一桩陈年旧案,求老爷……首长……昭雪!说到“昭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号啕痛哭起来。
哭声极其惨痛,不过对慕敏来说这也算是家常便饭了。她点点头,道:“你莫要哭,起来慢慢说话。”
女人擦干眼泪,断断续续的说起案情来。
案情本身并不复杂,这女子娘家姓贺,闺名一个熙字,生在小康之家,打小也念书识字。十六岁嫁给了本地的一个王姓秀才。即是门当户对,又是少年夫妻,琴瑟和鸣,很是恩爱。后来
这王姓秀才在文澜书院念书,十年前,因为不满书院里院董、掌事的侵吞公费,克扣钱款,便与院中书生一起起来相争,一度搞得声势浩大。全城无人不知。
没想到这掌院的莫容新心机极其歹毒,竟勾连了关帝庙人马,派了老千来勾引王秀才赌钱,几个局一做,王秀才不但倾家荡产,还欠下巨额的赌债,连家里的一点祖产都被占去抵债。
虽然此时他已幡然悔悟,知道这是中了莫容新的局,却也无可奈何。
“……民妇当时亦劝他,不如不再和莫家相争了,忍一忍便过去了,”女子哭诉道,“没曾想,那莫家竟歹毒至此……”
她虽然说歹毒,却不肯说歹毒在哪里,还是那警察代为表述,说她当时为了还清债务,曾去娘家商议筹钱。有一日单独在家,有人给她传话,说娘家已经允了此事,要她赶紧过去商议,这贺熙便急匆匆的跟着来人去了。
“……这一去,便入了虎口,”那警察叹道,“原来,这是,这也是那莫容新安排的。”
贺熙的娘家在城外,半途中因为口渴便在路边茶摊喝了一盏凉茶,没想到这一喝下去便人事不知,醒来却睡在一座破庙中,身上衣服被剥净,竟是被人奸污了。
说到这一节,贺熙只伏在地上恸哭。慕敏知道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以她这样的书香门第出身,被人玷污就只有寻死了。心中十分同情。
自然,这事立刻传得满城风雨,活灵活现。都说她在那破庙里与和尚野合。王姓书生即遭破家之灾,又遇这等颜面扫地之事,精神上彻底崩溃,最后自缢在书院里。而贺熙本人,也因为“夫债妻偿”,被人卖到了乐坊街上当妓女。
“奴婢原想一死了之,还是奴婢这娘家兄弟相劝,说:‘即有天黑的日子,便有天亮的时候,黄河还有河清日,莫家难不成一辈子只手遮天不成?’”说罢又哭了起来
这话说的那警察也垂泪了,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还劝解:“莫要哭了,有首长给你做主。”
慕敏听了心中很是愤怒,她进广州案子办了无数,不见天日的案子也见多了,这么歹毒的绝户计还头一回遇到。然而再一想,这事却和刑事案件完全不沾边。她男人是自杀,这点她自己也承认,要说能法办的,只有两条:一是骗子手设局诱赌,可以以诈骗论处,二是下药***可列入强奸。无论哪条,都算不上人命案。而且案子都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物证不用说全湮灭了,人证更是不知去向。凭她这一番话怎么立案?又用什么罪名立案?
不过,这案子牵扯到文澜书院和关帝庙人马,的确是很有用的“黑材料”,慕敏打定主意,当即关照先带她先去录一份完整的口供。
“录完口供,你把她带到市局看守所暂时拘押起来,不要让她再外出了。”
“是!”警察见慕敏的态度很重视,不由得精神大振。
陆大刚摇着酸痛的脖子走出广州警察局的大门,路上过往的警务人员无论是老归化民警员,还是广州招募的的警员都要他叫一声“一级指挥员同志”。这个警衔在广州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寥寥无几。
他原在临高的一个派出所工作,选入琼崖支队到广州之后全部官升一级到几级,他接任命为市局治安科下属的巡警一队的队长,管理着百十名新招募的警员,还要兼任着警察专科学校的教员,平日里忙的不可开交。
陆大刚对这种忙碌是有一种享受的感觉的。北上之始,陆大刚的领导就对他说这次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少说也要做到自己这个位置。他从劳改队出来之后便给改了名,当时还不解其意,现在看来一字之差却要庄重不少,配得上他这个队长的位置。陆队长体会到了权力的滋味,对自己的工作甘之如饴。
今天自己随着慕局长巡视自己管理的巡区,看起来对自己的工作比较满意,言语中似乎对自己还要有重用。这让陆大刚充满了献身北上大业的力量,更加起劲的整治自己的那群新瓜蛋子。
陆大刚正打算在路上胡乱吃些就回自己的宿舍休息,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这几日慕局长耳提面命,广州城内的反动势力碍于元老院的强大暂时蛰伏,但明逆绝不会甘心情愿的放弃自己的利益。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对元老院发起破坏。陆大刚心中一紧,一手拔枪转过身来大喝:“什么人。”
来人连忙停下解释:“表弟,是我……我是你韩长乐表哥啊!”
“表哥?!”
日落西山,红霞漫天,就在距离市警察局宿舍不远的一家小酒馆中,两个男人占了一个桌子等着上菜。
这酒馆是新开张的,因为距离近,从临高过来的归化民警员一般不带家眷,虽有食堂供应三餐,平日里也想换个口味,这酒馆便发达起来。因为警察作息时间的关系,营业一直到半夜――这在当时的广州饮食业里也算是少有得了。
“表弟啊!海南溃败之后表哥不是没想找你,表舅跟舅妈死的早,你也没个兄弟,连老婆都没娶。我不管你,谁管你。我腿脚一能下地就去打听打听你消息,逃回来的人胆都吓破了,哪个顾得上你。可恨我腿脚不方便,不然我就是追到临高,也要找到你。”韩长乐说的六分真四分假,可说着说着就落了泪。陆大刚在世已无亲人,他少年便投军,无论是在明军还是临高都是集体吃住。极少享受到亲情。如今遇到姑且算个表哥的亲人,对方说的又动情,不禁也被感动的流泪。
两人谈起往事,不胜唏嘘,陆大刚问起韩长乐现在的生计,韩长乐不敢实说,只说在大户人家当护院混日子。
不多时,菜已经上齐。两个下酒的冷碟:水煮花生米,凉拌海蜇,上面淋着香麻油。又上了两个热菜,一个是闻名遐迩的澳洲菜:西红柿炒鸡蛋,一个是小炒肉,最后中间放上一锅冒着热气的炖鱼。陆大刚明天还有工作,就只要了几两黄酒驱驱晚上的湿气。
伙计还特意上了两瓶瓶冰镇的红茶菌,说是敬得。
两人边吃边说,韩长乐偷眼打量着陆大刚。几年不见,陆大刚身量壮实了许多,眉宇间多了一股精悍之气,腰间系着牛皮的腰带,显得身躯挺拔整齐。腰带上挂着一个皮套,里面露出乌黑发亮的把手,正是澳洲人常用的“转轮连珠手铳”。韩长乐指着陆大刚腰间问到:“连这等军国利器都有,看来表弟颇受大宋重用”
韩长乐这句话颇戳中了陆大刚的痒出,不无自得的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从海南来的干部大多都配了一把――大明的地界乱,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就出来跟元老院作对,走了这个,便是高里来去的什么高手,一颗子弹也教他有来无回。”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配枪。
韩长乐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表弟你福大命大造化大,当初以为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如今你这投了大宋,还做了大宋的官儿,也算是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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