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依我看,老爷不如把这差事辞退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像乔老爷那样的大买卖,搅在里面有什么好的。澳洲人必是要征丁征粮,都是难办的差事,不昧着良心办不下来――得罪人。”丁阿桃督责着婢女拿上饭菜来,又给他亲手装好饭端过来劝道。
骆阳明笑了笑,接过饭碗吃了起来。温铁头见“主母”不说话了,才开口道:“太太莫要这么说。这善后局里的董事个个都是积年的人精,老爷只是跟着办事,天塌下来有这些长子顶着,老爷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善后局是官办的,别看老爷只是个小小的局董,却也是半个官面上的人物了。有个官面上的牌子,做什么生意不容易?”
丁阿桃道:“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还是本本分分的守着这份家业过日子最好――说来这次也算是遭了劫……”
她心疼被官府强征去的几百石米。骆阳明道:“这几百石米没了就没了,好在我们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财去人安乐!对了,李掌柜回来了吗?”
他想起李文升,出城之后还没有音讯。不过许首长既然会专门叫他去会面,多半是平安到了城外。
“已经回来了。”丁阿桃道,“他一个老人家,折腾了一宿,又累又困,我让他回房休息了――这会大概还睡着呢。”
“让他歇着吧,李掌柜这回可是……”骆阳明一时有些兴奋,脱口而出,忽然他意识到这样不妥。不仅他派李文升去联络首长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来,连李文升本人亦要和他统一好口径才是。
众人见他欲言又止,都疑惑不解。温铁头心思多,想到城破前夜驱逐百姓出城,李文升明明可以躲在铺子里,却莫名其妙的跟着难民出城――这里必有蹊跷。
骆阳明也不多说,吃过午饭,便起身往军管会去。阿桃不放心,关照温铁头跟着去。骆阳明摆摆手:“他跟去了也无用――况且他在码头上还有一帮兄弟,都要照应。还是让他快些回去才是。”说罢,又叫来账房先生,发了几百斤米的米筹给温铁头:
“铺子刚遭了官匪,一时半会也腾挪不开,这些米你且去发给兄弟们,且让他们应付一时。”
温铁头大喜,他是码头上的小把头,手下弟兄衣食照规矩是要照顾的,原本他就想向“妹夫”开口接济,只是这次兵灾“妹夫”铺子也损失很大,自己又不是正牌的“舅爷”,有些开不出这个口。当下道:“多谢老爷帮衬!这米,就算是我借下的,待市面好了,一并归还!”
“都是自家亲戚,莫要客气。”骆阳明见妻子老大的不情愿,知道她心疼钱财,不过他现在无心安慰,径直出门往府衙去了。
善后局的局董们,已经聚集在梧州地区军管会的会议室――过去的府衙花厅上了。
这里原本就是知府会客宴饮的地方,局董们多是本地的“乡贤”,对这个地方自然不陌生。
原本花厅的装饰家具虽算不上华美,也颇为雍容典雅。眼下却是一篇狼藉:昨天的骚乱中,部分乱兵冲入各处衙署抢掠,府衙未幸免。字画陈设,家具座椅无不被扫荡毁坏一空。连窗扉也被打破了好几扇,柱子上更是留下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刀砍痕迹。
眼下会议室里的座椅都是临时凑起来的,显得杂乱无章。连茶碗茶盏都配不成一色。骆阳明注意到,墙壁上悬着三幅大型地图,分别是梧州地区地图、苍梧县地图和梧州城地图。不由的分外感到亲切――当初来测绘地图的工作人员都是他负责秘密接待和安排的。
至于其他局董们,自然瞧不明白这地图的奥妙。不过澳洲人初来乍到,就已经对梧州府的情况了如指掌,还是令他们暗暗惊讶。
新上任的“大宋梧州知府”是个年轻人――按照大明官绅的标准,澳洲人不论“真髡”还是“假髡”都可以算是年轻人。
解迩仁先做了个自我介绍,又由本地投诚的小官做介绍,逐一介绍了善后局的各位乡贤们。
善后局的局董们,大多是梧州本地的大商家。其中一部分米谷商另外一部分则是“平码行”。
这平码行实际就是牙行。不过,梧州的平码行和其他地方“吃了卖家吃买家”,倚仗有牙帖便胡作非为欺压行商的牙商略有不同――更多是是“代理行”的性质。
这种商业形态,与梧州的地理环境有关。梧州处于西江、桂江两河的汇集点,省内外土特产的集散频繁在梧州进行大宗交易。不论是从广西运来的米谷,还是从广东运来的食盐,大多在梧州进行贸易交割。由此产生了专营代客买卖、靠佣金收入的一种为上下河客商服务的平码行。
平码行主要是接受来货客方委托代为按照市场价格出售土产,也代收购方在本地收购土产。为了表示居间人的诚实,买卖公平,双方满意,如使用天平秤银两一样无所偏差,因而称为平码行。
-------------------------------------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36节





临高启明 第六十三节 出钱出力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平码行是在上下游的贸易中逐渐自发产生的,并无户部官牙贴,所以不具有垄断性特权。各家之家的竞争很激烈,因而需要争取行商“水客”的支持,所以在代客户购销过程中,时常需要预垫货款,是需要相当本钱的生意。
本地的米谷商会的商人,究其源头大多也是从平码行转业过来的。他们多年来居中交易,上下游客户非常熟悉,积累了较多的资金之后便专营一行。不过,这些米谷商人的交易大多还是维持着过去的老习惯,等着广西方面的粮食“水客”上门,囤入之后又等着广东那面的“水客”来购入,只不过他们赚取的是差价而不是佣金了。
解迩仁在进城前已经大致读过对外情报局编纂的《梧州概况》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对梧州的地理、人文、商业、风俗、民生、社会和“重点人物”都有详细的介绍,让接收城市的干部们对接受对象有些大致的了解。
受惠于这本小册子,他对与会的“乡贤”的底细很是清楚,包括家庭成员,口碑好坏,大致经济状况等等。总得来说,梧州的“乡贤”们和其他地方的并无多少不同,除了少数口碑极好的和极坏的之外,多数人大致属于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就能为善的水平:遇到天灾的时候他们会捐助钱米施粥度荒,也不妨碍他们利用这个机会大肆兼并土地收买奴仆;即给路倒尸施舍棺木,也为了逼租把佃户抓到衙门里去毒打追比。
这些局董其实还算不上真正的“乡贤”――本地的缙绅人家一户也没来。如此矜持倒也算情有可原,不过,来的这些商人们中间,颇有些梧州缙绅的“关系户”、“白手套”。比如和元老院颇有渊源的吴芝香家虽然没有人就任局董,但是局董笪辛轩却是出自他家的门下。实际就是代理人。
“首鼠两端!”解迩仁心里暗暗鄙夷,不过眼下自己势单力薄,缺粮食少钱,还得利用一下。所以少不得和他们应酬客套,很夸奖了一番诸位局董“急公好义”,设立粥棚,收殓尸体之类的“善举”。接着,他便话锋一转,说道:
“如今梧州逢此大劫,城里城外满目疮痍。百姓更是饥寒交迫――这些都要仰赖诸公出力。”
众人不安的互相看了看,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解主任即有枪杆子又有大帽子,不能不顺着他的话,当下应道:“这等都是我辈应有之意。”
“熊文灿这个老家伙,逃跑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搞得现在城里残破不堪,民不聊生……”解迩仁先把责任问题说清楚:闹成这样要你们出钱可不是我,是熊文灿的锅,“我想了想,眼下就有好几件要紧的事情做。”
正说着话,忽然勤务兵来报:梧州城内十二社,城外十一坊的牌甲们都到了,正在外面候命。
“请他们也进来,一起议事。”
他一声令下,牌甲们都进来了。牌甲们多是带有些江湖气的小买卖人,地面上人头熟悉,衙门里能应付,是地地道道的“土地爷”。
“土地爷”们知道不管哪朝哪代当皇帝,都少不了他们办差,要说钱财呢,他们又算不上大户,因而没有局董那种惴惴不安的神情,进来了便乱哄哄的跪下磕头。
“都起来吧,我元老院不兴这套。”解迩仁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挺享受的。
“……眼下要做的事,一是治安,二是城防,三是救济。这三样做到了,下面的事就容易了。”
这三样没什么稀罕的,善后局昨天私下里已经会议过,拿出了一个十一条的善后方案。这三条都在其中,只不过澳洲知府老爷这么说,大家便一起随声附和:“老爷说的是!”
“现在城中难民有多少人?”
善后局的局董乔老爷赶紧从袖子里摸出这个折子来――善后局在街上施粥,每日派竹筹,按照这个数字可以大概统计出难民的人口。
“各处粥棚发出去的竹筹,大约有四千多口。”
“少了很多了么。”解迩仁一听只有四千多人,不禁松了口气,因为进城前他听朱鸣夏说晚上兜捕出城难民就有一万多人。
“老爷,这就不少了。”乔老爷愁眉苦脸:天启-崇祯年间整个苍梧县的户口不过6698户,27424人――这还包括了相当一部分的农村人口。
虽说黄册数字并不准确,而且梧州因为是地区商业中心的关系还有大量的外来人口,但是城区加上近郊的人口也不过三四万多人。四千多难民的比例已经非常高了
梧州光复之后,出城的难民凡是有家可回的,有亲朋故旧可以投靠的,都已经陆续散去。留下的全是无家可归的两手空空的难民。仅仅要满足这些人的吃住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他看了一眼随同一起接收梧州的归化民副主任,问道:
“确切人数在统计吗?”
“正在统计,但是难民分的很散,需要几天时间。”归化民副主任说道,“但是乔老爷说的人数差不太多……”
“现在难民都居住在何处?”
“大部分散在城内各处寺庙的收容点,另外城外的校场里也收容了一些。不过街道上还是有不少难民。”
梧州城外有两处校场,分别是在三合嘴和洗马滩,这两处都有原来的明军戍兵的营房。其中洗马滩的校场在城西2.5公里的浔江北岸,距离城区比较远,现在是朱全兴的第三营驻地,而洗马滩的校场则作为明军俘虏的临时关押地,朱全兴把一部分难民也收容在这里。
“城内外还有什么庙宇之类的大房子可以收容难民的,都要敞开大门收容,”解迩仁加重语气说,“一个难民也不能露宿街头,明白么?!”
难民在街道上度日,即有碍交通,又有卫生和治安上的隐患。
“喏!”
“这就好。”解迩仁点头道,指了一下旁边的秘书,“把包干示意图拿出来。”
旁边的秘书立刻挂起一幅地图来,原来是梧州城市区图,包括城里城外的街坊都标记的清清楚楚。上面用不同颜色勾画出不同的大小区域来。原来这区域每个区域都用天干地支编着号,旁边写着一个名字,定睛一看,却是善后局的诸位“乡贤”们的名字。
众人正疑惑不解,解迩仁解释道:“这是你们诸位的包干区,既然出来要为梧州百姓做事,自然不能在善后局里坐而论道――这是诸位的包干区,每个人负责一片。你们不要怕,我自然会怕干部去负责,你们和本区的牌甲们只要好好配合他办事就是。”
解迩仁嘿嘿的笑了几声,接着道:
“你们每个人都要分片包干,和各社各坊的牌甲们一起去巡视,看到难民露宿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要登记送各收容点。如果有遗漏的,被我发现我可就送诸位家里,请你们当老太爷养起来……”
这可吓了众人一跳,纷纷表示自己一定尽心尽责去办。局董们一个个愁眉苦脸,这哪是什么干部,分明就是解老爷的化身,只不过他们几天也不见得会见一次解老爷,这分片包干的“干部”可是时时刻刻都要见的。
接着解迩仁又宣布了几条规定:
难民收容之后,造册登记,开具“难民证”。难民不得随意流动,每日必须回收容点过夜。白天则凭“派工单”按十人一队的编组集体行动。
救济善后工作的核心政策是以工代赈。
救济站即日起只给老幼病残孕提供一日两顿稀粥,凡十三岁以上的难民男女,一律编成劳工队干活。计日发给口粮。
口粮以工分计算,实行多劳多得制度。但是每人必须每天一定的基础工作量以换取口粮,超出的部分,可以结算为钱。
如果单纯的驱使难民劳作,必然有出工不出力的情况,解迩仁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监督管理。如果滥用本地的胥吏壮丁,难免会激化矛盾。最后决定还是以“经济刺激”为主。
工分是具体的工作量要求的。这种制度在临高已经推行多年,什么样的工作多少工作量核多少工分都有运行成熟的成例可以查询,非常方便,这也是解迩仁敢搞工分制的一个底气。
解迩仁其实还盘算着:等城墙修好后,废墟清理完毕之后,就开始道路和下水道改造工程,反正大战方停,老百姓也不敢闹腾,免得像广州的刘翔,拆拆弄弄大半年,弄得怨声载道。
难民们出了力,所需的钱粮,自然要请善后局来“有钱出钱”了。
“我知道大家家里都不是金山银山,也没有米山面山,虽说是为造福桑梓,毕竟也不是自个家盖房子,要拿出来还是心疼的……”
“不敢,不敢。”众乡贤一边“不敢”一边心疼的直皱眉。
“所以呢,这钱粮是全城的大户一起分摊――升斗小民底子薄,经不起折腾,只好请诸位多担待了。”解迩仁说。
----------------------------------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37节




临高启明 第六十四节 善后筹款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这“多担待”也算在“意料之中”,所以善后局的局董们虽然个个愁眉苦脸,却有一半是在装。
自古以来这筹集善款的事,关键还在于经办,只要筹款筹粮的事是由善后局办理的,自然有法子把负担给转嫁出去。
这次梧州的“善后大筹款”,照旧是按照过去“合理负担”的模式征收。大致就是由善后局自行筹集。主要是向梧州的各个商业同业公会和本地的大户征收。
和“合理负担”略有不同的是,过去合理负担是比较笼统的征收,以一村一镇一个同业公会为单位,给出数字,内部的摊派比例是由这些实体自己去分摊的。
而这次拿出的合理负担的摊派比例是相当细节化的,不但具体到各个行业公会,连带着缙绅大户和字号也被逐一点名。基本上城内有钱的,无一幸免。
因为善后局的位次主要是被米谷行和平码行占据的,为了防止他们利用职权转嫁负担,所以这两个梧州最大的同业公会要共同承担全部“合理负担”的百分之四十。其他各公会按照经济实力大小按比例分摊。最后还有百分之十二由本地拥有大量土地的缙绅大户承担。
具体比例和数字当然不是解迩仁拍脑袋想出来的――骆阳明在本地潜伏多年,重点搜集的就是梧州的经济和社会情报,梧州的商业体系和“乡贤”详情自然是重点中的重点。所以解迩仁拿得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众局董哑然。这摊派比例堪称即准又狠。大致上摊派到每位乡贤头上的数字,是即能感到剥皮之痛,又不至于伤筋动骨。
要在平日,大家忍痛拿出来也就罢了,不过这次熊文灿已经领着官兵折腾了一回,如今元老院再来“合理负担”,这皮剥的也忒多了些,众人都有了失血过多的眩晕感。
“大家不要急着到我这里来哭穷,”解迩仁觉得自己这会笑着割人肉的的模样肯定是帅呆了,“这梧州城的底子,我元老院是一清二楚的。这比例绝对没委屈人――有钱多出,钱少的少出,没钱的不出。所以大伙也别来说这个不妥那个不成了,三天之内,都把钱粮备齐了。”
善后局的副局长乔老爷原不想说话,看着大家都眼巴巴的盯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拱手禀道:
“首长!不是小的们要和您老讨价还价。这摊派的比例和数目要在往日也不算什么,小的们不敢多说一句话。实在是这次官兵――明军在城里祸乱百姓,各家大户都损失惨重,就说小的铺子里就有三千石米被征了去,一文钱也没拿到!还被他们刮去了几百两银子……这里的各家各户大小都有损失,有的商铺都被官兵抢掠一空,连生意都没法做了……如今再要摊派这些,怕是……怕是……”
解迩仁眉头一皱,心想我这第一个项目刚出来,你们就来打擂台,也太不把老子这个元老看在眼里了吧。他心中不快,脸色顿时一沉,道:“这么说,大家都要过不下去了喽?”
乔老爷一颤,这话头可不好。他有些后悔自己出来说这些话,但是他是米谷商会的头头,又是南城总甲,这个头不出以后在地方上也没法混了。又道:
“老爷……首长来这里为官,求治之心甚切,只是这梧州刚遭兵火,各方都有损失,并非只有小民饥寒。还是……还是……以保存元气为上――求老爷多少减免一些……”
解迩仁心里很不痛快,果然这帮子老财都不是好东西,看来不让他们尝尝“专政”的滋味是不会听话的。他反而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乔老爷觉得减多少为好呢?”
乔老爷是积年的老狐狸,看解迩仁不怒反笑,眼中凶光毕露,知道这文质彬彬的髡贼也是个粗坯。然而话都说到这里了,没法再缩回去。只得定了定神道:“减多少小的不敢妄言――只求首长为顾全梧州元气之计,酌情减免一二,梧州的全城百姓都是感恩戴德的……”
“什么梧州全城百姓,应该说你们这些人都会感恩戴德吧?”解迩仁冷笑道。
乔老爷只得俯首不语,整个气氛顿时有些僵了。
骆阳明觉得事情要糟,正要出来打个圆场,忽然旁边的一位弯着腰走了出来,先给解迩仁作了一个九十度的揖,道:“首长,不是小的们和首长打擂台,着实是这回大伙都被官兵祸害苦了!就小的店里也被伪明军抢走了几百石粮,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办呢!不过咱们再难,总没有街面上的难民难,首长要筹的粮款,小的们一定如数筹备齐全!”
骆阳明定睛一看,原来是笪辛轩。解迩仁想这小子倒是晓事,开口问道:“你是……”
“小人是‘裕信行’的掌柜,笪辛轩。”笪辛轩弯腰曲背,十分谦卑。
解迩仁想了想,记得材料里有这家字号,是家米谷行,也兼营平码。关键是这家背后的财东就是元老院的商业伙伴吴芝香家。
因为吴芝香的关系,吴家和元老院在广州的企业来往比较密切。除了同样和大昌有米谷生意来往之外,还以平码行的身份为元老院在梧州采购过各种物资。
因为有“元老院的商业合作伙伴”这个背景,解迩仁不能不客气一下,当下抬手道:“你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笪辛轩却并不坐下,道:“实在是各家受损轻重不一,有的铺户虽然大户,却因树大招风,受伪明官兵荼毒甚重。若是按这份额去收,便是逼得他上吊投水也凑不齐。未免有伤元老院好生之德。小的斗胆,只求首长不要再限每家份额,容小的们自行调配――总之这粮款一文不少一粒不缺,三日内都为首长办齐。”
他的话说的即恳切又有理有据。解迩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再想反正只要钱粮到手就是,自己也得给吴家和局董们一个面子,一上来就彻底闹僵,后面的工作不好开展――毕竟他连大头兵都在内才有一百多号人,还得靠这帮人办事。
当下点头道:“即如此,我就允你的所议,只是这钱粮,三日内必须备办妥贴!”
笪辛轩赶紧道:“小的们一定办妥。”乔老爷和众局董也立刻随声附和。骆阳明是隐干,重在观察监视。自然也不便随便出来说话便混在人堆里。
钱粮的事情落实了,下面的事情就容易了。解迩仁当即命令城内原各社因为守城需要组建的壮丁队全部遣散――这些人都是临时征发出来的中从事工商业的市民或者近郊四乡的农民,战力很低士气也不高。上千人聚集一起不事生产,虽然对治安有作用,但是要消耗大量的钱粮,费效比太低,真要遇到明军反扑或者剿匪也派不上用处。
“各处街栅有损坏的,要马上修复,打更的更夫有亡失的,也要尽快补上。城里的治安还要靠大家一起出力。”
这件事大伙都是赞成的,毕竟壮丁队存在一天大家就要多花一天的钱粮。维护治安对他们的意义显然比穷人和难民更大。
第三条是关于城内工商业的。城内所有工商业限时恢复营业,在战争中店铺、财货、人员遭受较大损害的,上报后免除部分商税。短期内无力复业的,十五天内必须上报。否则没收店铺。
解迩仁认为:梧州是商业重镇,只要能尽快恢复商业流通,钱粮什么都不是问题。而且工商业本身还有解决就业的问题,梧州的非农人口本来就多,工商业不能尽快恢复,这个大量失业人口的定时炸弹就算又背上了。
“……自即日起粮食、布匹销售价格实行每日政府指导价,上浮下跌均不得超过指导价的百分之十。严禁惜售!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一律按军法处置!”
解迩仁厉声说道,用他自认为“可以杀人”的目光横扫整个花厅。众人不敢多言,心里却在嘀咕:眼下战火连天,广西的粮食来源已经断绝,存粮卖一点少一点,如何能维持“不涨价”,这不是在强迫大伙平粜吗?!
1...926927928929930...110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