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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如今正是大乱之后,澳洲人又是新来乍到,这些豪强难免“欺生”。
彭寿安思索再三,道:“学生倒是有两个计策,一文一武,不知道老爷想听哪个?”
王初一暗骂这酸子真是会拿乔,然而他现在两眼一抹黑,离不开这个前任县太爷,便道:“两个都说来听听,哪个好用哪个。”
彭寿安笑道:“这两个计策说不上好坏,各有利弊,就请县长权衡了……”
“好了,好了,你快说吧。”王初一奈不住的催促道。
“一是文策。地方上大户豪强不肯缴纳,无非是嫌征收的数目太大了。要说起来,大乱之后,立刻就要他们缴纳钱粮,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老爷可以请几位本地缙绅老爷作说客,与各寨私下相谈,核一个数目出来――彼此都能满意,公私两便。”
这其实是最传统也是最妥贴的做法,地方豪强毕竟不是图谋造反,对县令再怎么轻视,也不敢轻视他背后的朝廷,大家谈好条件,一切好说。
说到好处,虽然不得不少收钱粮,但是毕竟是和平的谈条件,用不着动刀动枪,社会保持稳定,对于阳山这样环境复杂的县份来说,不啻为一个好的选择。毕竟强行征收就得动用武力,对纯粹的外来户县令来说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且不说上阵的风险大小,万一闹出个“民变”来,前程就完蛋了,搞不好性命也保不住。
这个计策,王初一自然不能接收。至于彭寿安,他这些天早就摸清了澳洲人的治理思路,当然明白王初一绝不会接受这“文策”。
那么接下来的自然是“武策”了。
“武策”便是剿匪。
“剿匪?”王初一诧异道。他明明谈得是合理负担的事情,这彭老爷怎么扯到了剿匪上去了?
剿匪这是应有之义――毕竟他眼下急着征收合理负担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扩大县国民军的兵力。
“老爷有所不知,这阳山的匪患和豪强素有勾结。只要老爷剿了匪,不愁他们不缴钱粮。”
“好,老彭你仔细说说。”王初一忽然觉得这前任县令有些用处了。
彭寿安当下娓娓道来:“阳山的匪患主要有水上和陆上两股,水上的是盘踞在青莲圩的冯海蛟,陆上就是盘踞在大崀圩的孙大彪,算上原来县衙户房的张天波,此三人被称为阳山三霸。
“这三霸其实和本县的豪强多有勾结――孙大彪自己就是大户,在大崀圩开设盐店、布店、粮行等等七八种买卖,算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了。背地里干得却是土匪的勾当。至于冯海蛟,虽说是积年的老水匪,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本地的大户出身。后来败落了才干上这行的。至于张天波,那就不用说了,他是本县的快班班头,算是县里的‘贼头’了。各路好汉在本县混事的,都要给他‘敬香火’,这三人沆瀣一气,朋比为奸,还拜了把子……”
王初一心想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当初没有整治这帮人?!不过他毕竟是归化民出身,当初在大明治下类似的事情看得多了,知道这县令要太太平平当官,地方上的豪强人物都是得罪不得的,何况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耐住性子,且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张天波虽然不过是个快班班头,也不是户房的书办,但是县里征粮却都得依仗他,遇到某些村寨仗不肯纳粮,便拉上孙大彪和冯海蛟,拉上几百土匪去围寨。寨子一般也不敢不从,多少要缴纳些出来。所以虽然张天波劣迹斑斑,每年的粮赋都能收拾,自然他张天波从中也要中饱私囊,只是……”
“只是什么?”黄超有点不耐烦彭寿安这种磨磨唧唧的语气。
“只是年年秋粮的上交都不准时,都要比预定期限慢上一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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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一百三十五节 平靖阳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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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
“且听学生慢慢道来。这事要从另外两人的来历说起。先说孙大彪,这人祖上并不是阳山人,是从湖广流窜过来的土匪,他祖上一来阳山就占了大莨圩的几家铺面,专门垄断与永化乡瑶民的食盐买卖。翻手就把盐卖成金子的价钱。
“他的盐主要是三个来源,一是明面上的官盐,二是走私的来的,三就是一些没本钱买卖夺回来的。一些走陆路贩盐去湖广或者去瑶排瑶寨卖的小贩,一旦被他手下碰到,免不了都要被他杀人夺货。至于绑票勒索的事情,孙大彪也没少做。”
王初一恍然大悟,难怪本地瑶民对盐价的事情耿耿于怀。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至于冯海蛟,他是盘踞在青莲圩的水匪,祖上据说是疍户,经过好几次火拼才占下青莲圩的连江河曲作为自家地盘,专门对过往船只勒索买路钱,不从者劫其船货,不单单这样,还经常对来往的货商强买强卖。”
但是这些材料并不稀罕:王初一在对外情报局编撰的《阳山概况》中多少了解了一些情况,虽然不算详细,大致也知道这几个人。
“县长可知湘吃粤盐、粤吃湘粮的说法?”彭寿安知道王初一有些不耐烦了。
“请讲。”王初一知道彭寿安要说到戏肉了。
“湖广熟,天下足。湖广产粮而不产盐,故而湖广粮贱而盐贵,广东则反之。连阳一带偏远多山,所幸顺江可一路直达广州,而与湖广只隔九凝山。翻山即可顺江北上直达武昌。所以连阳在南盐北卖的商路上,虽然地处偏壤,但也尚算繁华。尤其是连州,湖广的商人买盐,广东的商人卖盐,更是连阳三城最富庶之地。”
彭寿安以上说的还是废话,但王初一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这三霸互相勾结,在青莲集就把收到秋粮卖给南下的粮商,再用换来的银子买盐,运到连州卖给湖广商人,再从湖广商人那里买粮填充县库。”
还有这样一手!王初一不由连连点头,这些细节在《概况》里的可没有提到。不是在地主政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门槛。这老官僚别看办事不行,看事倒是明明白白的。
这番话让王初一确定了要先剿匪的心。原本他是打算先征钱粮,再剿匪。现在看来不杀几只猴子,这合理负担是收不上来的。
“剿匪还有一用,”彭寿安见他的态度转变,心里很是受用,干脆把自己在本地的做官心得说了出来,“连阳瑶民作乱,往往有本地歹人接应带路,朋比为奸。若是断了这根子,瑶民便是想造乱,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情况倒不算意外,因为黄超曾经和王初一谈过:本地土匪和瑶排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先把本地土匪清剿干净。瑶民再想下山劫掠就失去了向导。对促进地方治安大有好处。
“彭老爷说得这些很有用处。”王初一由衷的说道,“看来我们还是要从根子上先治理起来!”
剿匪的事情事关重大,王初一不敢擅自做主,便根据搜集到的情报,写了一份密码报告和自己的相关行动计划,派通讯兵送往连州请示。
虽说黄超给手下的归化民县长、州长充分的授权,但是军事指挥权这件事他还是有保留的――倒不算信不过他们,实在是他们的本钱太少:五个国民军中队,三个正规军连。分散在整个连阳地区,一个败仗就能伤筋动骨。黄超很清楚自己的局面,连阳三城目前的平静,全靠着他这一路上伏波军打出的“虎威”,并没有到了人人心服口服的地步――尤其是本地的豪强和瑶排们。只要发生一次较大规模的军事失利,这些势力就会立刻蜂拥而起。
宁可谨慎一些,步子慢一些,也得维持住“伏波军天下无敌”的神话。
所以当他接到王初一的报告的时候,虽然知道剿匪是应有之义,心里也不由得忐忑起来。起身围着桌子上的大比例连阳地图看了又看,心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
实话说,他心里是颇为担心的。因为王初一在阳山的全部兵力只有两个国民军中队,外加一个永化瑶民组成的辅助小队。
一个中队驻在永化乡自然不能轻易动用――他们的存在不仅是震慑永化的瑶民,还监视着八排瑶往东南方向的道路。
另一个中队就是县城的国民军中队了。依靠阳山县里临时征发的壮丁组成的县民兵队,县中队有一定的机动力。王初一的计划就是使用这个中队对孙大彪和冯海蛟进行定点打击。
自然,这点兵力去围剿两个匪伙力有未逮。他们每一股都能动员起两三百人的匪徒。而且盘踞的地方都是多年经营的老巢,要直接武力攻打,战斗力有限人数又处于劣势的县中队就算能打赢也得打残了不可。
所以王初一提出的计划是“智取”,以“招安”为诱饵,将两个匪首诱出老巢,一鼓擒杀。随后趁乱袭击。一举铲平他们的老巢。
这个方案不能是异想天开――实际上黄超还很欣赏。因为他当年当县主任的时候,也是靠各种“计策”来剿匪的。
如果问黄超他最喜欢哪个明朝的历史人物,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王守仁,不是因为王守仁引领了明代思想解放的热潮,而是受某历史通俗读物影响,对王守仁剿匪平叛喜欢出“奇计”十分赞赏,充分体现了兵不厌诈这一兵法基本要素。陵水剿匪期间,黄超就充分学习了这一做法,夜袭、伏击等等耍诈的手段没有少搞,而且还很敢打敢拼,带着一个排就敢跟上百人的土匪干仗。
以前一个排黄超就敢打仗,但那一个排伏波军正规军。现在么,王初一手下全是入伍不到半年的国民军。
黄超思虑再三,决定还是批准王初一的行动方案――凡事都有个开头,总不能样样都要元老坐镇指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派黎苗连去协助王初一――毕竟袭敌寨自古以来都是非精兵不能为,单单靠国民军怕是有很大的风险。
他当下复信一封,批准了王初一的行动计划。同时告诉他会给黎苗连的支援――但是他们只能在他开始行动前24小时抵达,所以要他卡准具体的行动时间。以免双方配合不上。
在信件的最后,他再三叮嘱王初一,剿匪行动要“谨慎”,千万不可冒进。土匪不同于官兵,不但熟悉当地情况,而且往往有极大的人情关系网络,消息比官府灵通的多,要做好保密工作,对没有缴纳人质或者人质的“份量”不够的当地留用人员和地方缙绅要保持警惕。
王初一接到回信,颇感振奋,当即召集了本地的几名归化民干部还有彭安寿,讨论具体的行动方案。
以“招安”为名诱捕匪首,这也算是地方官的传统做法。彭寿安自己虽然没机会干过,但是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这一手也确实铲除了不少土匪和地方豪强。
“意见我是没有,只要县长下令,我们中队一定坚决执行。”国民军中队的中队长说道,“只是我们的兵力不足,就算全中队出动也只有不到一百人,大崀圩和青莲圩这两个地方都是集镇,有围墙,住户商户也不少,地形相当复杂,如果要强攻我们是拿得下来的,问题以我们的兵力只能一家一家的攻。不论谁先谁后,损失大约都不会小,攻打第二个地方的时候恐怕会力不从心。”
“所以要奇袭啊。”王初一说,“我们一举拿下匪首,他们就群龙无首了。再来一个突袭,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再说黄首长会派山地连来支援我们――你不用担心兵力不足。”
听说有正规军支援,中队长明显松了一口气:“我没有要问得了。我这就安排人去侦察。”
“侦察的事情,我看你们中队不行,”另一个归化民干部说道,“我们都是外路口音,一张嘴就露馅了――突然来个外地人,他们能不怀疑?最好是本地的。”
“本地的却不好找。除了永化的瑶民,我们在本地没有招过兵……”
“可以招几个本地的积极分子,和土匪有血债的。”
彭寿安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这且不论,既是招安,就要做出招安的意思来。此二人在县内颇有人脉。老爷不妨先召一其信赖之人,许以重赏,令他前去游说――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自古光棍心眼多,土匪的心眼更多――土匪无论战力、战意、武器,往往都不如官兵,在农村往往又面临战斗力较强乡勇的围剿。所以匪首和骨干多半都市极其多疑的,不但狡兔三窟,甚至一夜三迁。非如此不可能活动上几十年。而这两家都是世代为匪,虽说他们已经豪强化,但是多疑是早就刻在骨子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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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一百三十六节 中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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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去说一声,匪首就会来就抚这种事只有《水浒》里宋江身上才可能发生。现实中的招安活动要复杂的多。往往要居中牵线者你来我往的谈判很久――和做买卖相似,毕竟这是事关匪首身家性命的事情。若非盗寇处于绝境之中,否则这谈判会持续很久。
明廷招抚郑芝龙,从1626年他初次受抚起,到1628年正式就抚。历时三年多,期间多次反复,谈判中断过几次。最后能谈成,一是郑芝龙的就抚的意愿强烈,二是熊文灿也体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基本上满足了郑的要求。
现在王初一要办招安,自然也得拿出“诚意”来,否则对方根本不可能相信。
“这个说客很不好找啊,”王初一为难道。这个“说客”不但责任重大,有随机应变之材,在孙大彪和冯海蛟那里有还得有相当大的情面,能说得上话。
当初为招抚郑芝龙居中牵线的漳泉巡海道蔡继,在当知府的时候曾经有恩于郑芝龙。现在他们却想不出这样的人来。
“最合适的人选是张天波,不过他已经吓跑了。”彭寿安道,“去找他,大约他也不会出来。不过学生还有一人选。”
彭寿安说:本地有一个退职的老吏,名叫李双快,原是阳山县的快班捕头,十多年前退职回家了,如今住在乡下。算起辈分来,张天波应该是他的徒孙。
“……往年李双快做寿的时候,张天波也会去拜寿,送一份水礼。我们请他出面去找张天波,张天波一定肯露面。”彭寿安献策道,“老爷可先设法招抚张天波,许以前程,诱以厚赏,让他去当说客……”
王初一哈哈大笑起来,猛拍了下彭寿安的肩膀:“真有你的!怪不得大家都说读书人肚子里都是坏水!就这么办!”
彭寿安被他这一拍,肩膀差点被脱臼,再加上这句不伦不类的“夸奖”,心里mmp,脸上还不得不露出笑容来,道:“县长过奖了。学生也是说几句浅见,具体如何行事,还要县长定夺。”
王初一点头道:“要不首长怎么说你是个宝贝呢,一点没错!咱们就这么办!”说罢当即安排大家分头行动。国民军中队长派人去匪巢侦察,另外找人做向导,去找这位老班头。
李双快的住处其实就在北城外五六里的地方。瑶民暴动的时候,他带着家人躲在城里,澳洲人解围之后,便又回到了家中。
他在县衙做班头多年,颇有积蓄。在城外购置了不少田地――瑶民作乱无非是烧房子,抢东西,总不能把地抢走。这次回到家中,家人见房屋残破,浮财略尽,不免悲悲切切。这李双快倒还镇定,吩咐家人将埋藏在地里的农具器物和银钱都挖掘出来,临时修盖了几个棚子,勉强安顿下来。
这一日他正在园子里看着家人锄地干活,本地的牌甲来找他,说“县里来了一队兵,送了几位官差过来”,要找他问话。
李双快有些吃惊,他离开衙门已经十多年了,县衙里虽有不少旧相识,但是家里已和衙门没什么瓜葛,这澳洲人突然来访有何目的?
他一边说:马上就来,一边慢条斯理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当胥吏的人脑筋极快,没等把衣服上的土拍完,他已经猜到:澳洲人的突然来访多半和张天波有关。
张天波是县内名闻遐迩的“三霸”之一。看样子,澳洲人是不肯放过他了!
走到堂屋里,果然有三个澳洲“官差”站着。两边客套几句,来人自我介绍,却是澳洲人新任命的阳山县令。
李双快闻听,赶紧噗通跪倒:“原来是县太爷驾到,小民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为了表达诚意,这次寻访是由王初一亲自带队,眼看这老头如此恭敬,不免要客气一番,亲手将其扶起。
宾主落座,李双快又说了些“老爷降临寒舍,小的诚惶诚恐”之类的套话,王初一以为这老头子只是“怕官”,所以过分的客气。然而跟在他身后的国民军县中队长兼县治安科科长陆大榜却觉得此人虽然做出一副昏聩胆小的模样,实则从眼角看人时精光毕露,显然是个厉害角色。
这老家伙不老实!陆大榜暗道。看来是一个不大容易对付的角色,估计得多耗费些精力了。
谁知,往下一谈却并非如此。李双快是做老了班头的人,江湖经验老到,深知澳洲人的县令既然来登门,决不是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而且他风闻澳洲人对胥吏极其反感,每到一地都要整肃,杀得杀,抓得抓。自己虽然早已退职,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
王初一问起张天波的事情,李双快倒也痛快,道:“张天波是我的徒孙――我儿子的徒弟。”
李双快说起往事:李双快当年退职的时候,照例是把捕头的职务传给了儿子,没想到儿子当了捕头没几年就染了时疫病死。这位置便传到了儿子的徒弟张天波手上。
张天波的年龄并不比儿子小,拜师无非是看上了这个位置。李双快也无意让孙子再干捕快的差事,儿子死后便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将捕头的职务卖给了张天波。
“他当了捕快之后,和你还有联系么?”
“张天波当了捕头之后,因为我家算是和他有‘知遇之恩’,一直十分客气。逢年过节必来拜望;小老过生日的时候他也照例来拜寿,喝几杯水酒再走。”李双快并不隐瞒――这本来也是隐瞒不了的:到村里一问便知。
其实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李双快家里虽然无人再干捕快这行当,但是李双快仗着衙门里人头熟,张天波又是他徒孙的关系,经常替人“吃讲茶”“讲斤头”,和张天波沆瀣一气。至于对张天波的所作所为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对这个老胥吏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当胥吏不就是为了图个钱!
李双快很怕王县令提这些事――实话说他很难和张天波撕掳的开,而且他确有心病,真要追究起来,他自己也很难滑过去。
好在王初一在这上面并不深究,只是道:“既然你与张天波相熟,我们县政府也托你传个话:眼下县里百废待兴,内外紊乱,亟须整肃治安。他是原来的阳山捕头,只要肯出来做事,过去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李双快为难道:“老爷,小的不知道张天波现在何处……”
“只要你有心去找,还怕找不到吗?”王初一道,“我个你三天时间,第四天一早我便派人来听候回音。”
不论李双快如何辩解自己和张天波没有联络,王初一就是不肯松口,万般无奈,李双快只得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王初一,李双快在自家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子。有些疑惑:他听闻澳洲人向来对胥吏无好感,进城之后便是整肃三班六房。怎么忽然又想起要用自己这个把兄弟了呢?
自然眼下县里局面紊乱,治安不好,澳洲人派来得县令急于求治,请出前朝的老捕快坐镇,也不算太奇怪。
然而,这老奸巨猾的老捕头还是从中嗅到一丝不太好的气味。
“莫非是个圈套?”
然而思来想去,想不出澳洲人要设这么个圈套给自己钻有什么意义――他现在就是个普通老头儿。张天波没了捕头的官身,实际亦是一文不值。完全没有让澳洲人花力气的道理。
“算了!”他想,反正这事和他关系也不大,既然澳洲人找得是张天波,帮他们找就是!不然三天后他便没法交待了。
他刚才倒的确没说假话,他的确不知道张天波的下落――肯定不会躲在家里,必然是投靠了某个朋友,躲藏起来了。
胥吏的朋友最多,但多是酒肉朋友,利益关系,绝少交心。李双快心想,这种时候能敢留他的人,不是孙大彪便是冯海蛟。且不说他们是义结金兰的异性兄弟,便是没有结拜,这两个也得保护他的安全――否则便是一损俱损。
问题是就这么去找,自己虽然和孙大彪和冯海蛟都有交情,但是眼下的形势,俩人多半是不肯承认的。
他思来想去,只有让张天波的家人出面才行了。
张天波躲到了土匪窝里,他的老婆孩子自然也躲了起来。不过,并不在这两家的土匪窝里。
自古光棍心眼多,张天波也不例外。虽说他和孙大彪、冯海蛟义结金兰,可是还是要防着这两个结义兄弟一脚――江湖义气这东西从来都是抵不过真金白银的。他这些年当捕头,昧了不少黑心钱,家中也挣下了偌大的积蓄,万一这把兄弟起了黑心,给他来个“一锅端”,岂不是万劫不复?本着狡兔三窟,张天波藏起来之前把家人另外托付给李双快。李双快不敢在家里收留他们――也没这个地方,便把一家子安排到了自己把兄弟辛劳楠的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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