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吴老狼
“言之有理!”杨玄感奋力挥手,转怒为喜道:“那就用不着冒险追击了,先让陈应良小贼得意一两天,等我们的主力大军抵达了渑池战场,再找这个奸猾小贼报仇不迟!”
杨玄感都已经改了主意,对大哥言听计从的杨玄挺等人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是乖乖收回骑兵集结的命令,惟独李密有些异议,但考虑到杨玄感的急脾气,李密犹豫再三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一直等到散帐之后,李密才在帐外追上李子雄,低声说道:“老将军,刚才的事情,晚辈还有一点担心,陈应良那个小贼奸诈过人,如果他说动了卫玄率军退守潼关,那可如何是好?”
“法主放心,这一点老夫当然也有考虑。”与李密关系已经大为亲密的李子雄微笑说道:“卫玄老匹夫退守潼关,确实是阻拦我军进兵关中的最好选择,但是那个老匹夫绝不会这么做!不要忘了,暴君杨广的弘农行宫,还有关中最重要的常平大仓,都在潼关以西,卫玄老匹夫如果退守潼关,把弘农宫和常平仓拱手让与我军,如何向杨广交代?”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李密抚额,大喜说道:“老将军果然是妙算过人,晚辈佩服,我军再无忧矣。”
………………
陈应良和刘长恭当然不可能知道杨玄感是否决定出兵追击,为了保险起见,报****和刘长恭的队伍都是一路急行,以最快速度赶往七十里外的崤函道,结果在叛军主力的直接威胁下,刘大将军麾下的队伍爆发出只有逃命时才会出现的速度,用时不到四个时辰就进入了相对比较安全的崤函道中,有着战马代步的报国军自然也随即进入了崤函道,彻底避免被叛军队伍包围的危险。
本来陈应良和刘长恭还都有些担心地势狭窄的崤函道中会有叛军拦截,不过陈应良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因为进入崤函道后向西走了不到十里,东都队伍迎面就碰上了卫玄军队派出来的斥候,仔细核对了身份无误,又从卫玄军斥候得知前方情况安全,东都军队更是放心西进,而卫玄军的斥候得知道东都军队是来自军,也是万分高兴,赶紧一边给东都军队领路,一边分出人手飞马赶到渑池向卫玄报喜。
洛阳到渑池的距离是大约一百四十里,骑兵急行军可以轻松在一天之内抵达,轻装上阵的步兵队伍如果不考虑保留体力作战的问题,一百四十里的路程同样可以在一天之内走完,所以在麾下队伍多是步兵的情况下,刘长恭仍然提议要在一天之内抵达渑池城,麾下将士有着战马代步的陈应良反倒提出了不同意见,觉得一日之内行军一百四十里太伤步兵体力,同时东都军队事前并没有告知卫玄军出兵增援的情况,仓促赶到渑池,卫玄军肯定得是手忙脚乱,连营地帐篷都难以及时提供,与其辛辛苦苦的赶到渑池麻烦友军,倒不如按照正常急行军的惯例,让步兵队伍一天只走九十里了事,就地露营让将士好生休息一夜,第二天再抵达渑池不迟,这样大家都轻松。
陈应良的这个建议当然得到了隋军步兵队伍的一致拥护,加上陈应良主动表态扛起值夜任务,刘大将军当然也就言听计从了,当下大军就地露营,刘大将军领着步兵队伍轮流休息,陈应良则把报国军分为两队,轮流休息值夜,同时陈应良又十分细心的在营地周围布置了大量系有铃铛的绊马索,明哨的旁边另外布置暗哨,防的就是敌人夜间偷袭,悄悄摸进东都隋军的露营地。
陈应良这些布置完全是白费力气,一夜都没发生任何意外情况,第二天清晨,东都隋军吃过干粮后继续向西开拔,顺利在正午时分抵达了目的地渑池,来到了位于渑池正南的卫玄军大营门外。而让刘长恭等东都将领悄悄火大的是,东都隋军主动西进救援景况不佳的卫玄军,卫玄没有亲自出营迎接就算了,还连一个够级别的官员都没有派到了大营门前迎接东都援军,仅仅只是安排了一名传令兵来到了大营门前,传召刘长恭和陈应良二人到中军大帐拜见卫玄。
对此,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又贵为右武卫虎贲郎将的刘长恭当然是满肚子火气,悄悄大骂卫玄以怨报德摆臭架子,陈应良也稍微有些意外,因为陈应良知道卫玄肯定对自己印象不佳,可是卫玄这么对待刘长恭就没有道理了。
随着传令兵一路来到卫玄的中军大帐门前,又经过帐外亲兵传话,陈应良才和满腹怨气的刘长恭一起进到帐中,也终于见到了自己前段时间头上的土皇帝,大兴留守、京兆内史兼刑部尚书卫玄字文升。同时陈应良还看到大帐中已经站满了卫玄军的文武官员,个个脸色严肃,目光不善,只有站在文职班列的监门直阁庞玉向陈应良点了点头,表示感激,同时又向陈应良挤了挤眼睛,好象是在提醒陈应良小心说话。
须发雪白的卫玄年纪比樊子盖还要大些,今年已经是七十有三,身材虽不及樊子盖那么高大魁伟,神情却和樊子盖一般的严肃凌厉,见到陈应良和刘长恭向自己行礼,不仅没有客气免礼,还更加不客气的喝道:“为什么现在才到?樊子盖派你们率军来增援老夫,难道没有规定时限么?你们知不知道,为了给你们腾出营地和军帐,我军将士昨天晚上辛苦到了什么时辰?”
“尚书大人恕罪,樊留守确实没有给末将等规定抵达时限。”刘长恭恭敬答道:“樊留守只要求末将等尽快抵达渑池,与大兴友军会师一处。”
答罢,刘长恭又很不讲义气的补充道:“本来末将昨天晚上是可以抵达渑池,但陈记室担心士卒疲惫,也担心卫尚书的队伍为我军准备营地军帐太过仓促慌乱,力劝末将露营一夜再西进渑池,末将才没有连夜西进。”
“仓促慌乱是老夫的事,与你们无关!”卫玄强词夺理的拍案大吼,“就算樊子盖没有给你们规定抵达时限,军情如火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么?大敌当前,你们都敢就地露营,杨逆叛贼如果突然偷袭你们的露营地怎么办?”
刘长恭彻底没言语了,也知道正处于焦躁状态的卫玄是揪着自己当出气筒了,还好,卫玄马上又改变了出气对象,转向了旁边身披白袍的陈应良,一双锐利隼目先是上下打量了陈应良一通,然后才冷哼问道:“你就是陈应良?听说你是一个记室小吏,可有此事?”
“小人河南赞治府记室陈应良,拜见大兴留守卫尚书!”陈应良尽可能标准的行礼,郎声答道。
“还真是个记室!”卫玄冷哼,道:“回去告诉樊子盖老头,他胡作非为,无视朝纲,任用你这么一个记室小吏统兵作战,老夫弹劾他的奏章,已经快马送往皇上的鸾驾去了,叫他准备好答辩奏章吧。”
陈应良苦笑了,也开始担心樊子盖和卫玄下次见面的情况了——两个老顽固十有八九得上演大隋重臣版真人快打!苦笑过后,陈应良还必须得恭敬答道:“谨慎尚书大人号令,待小人回到洛阳城后,一定会向樊留守如实禀报。”
看到陈应良那副宠辱不惊的镇定模样,对陈应良印象本来就不好的卫玄难免更是心中有气,继续哼道:“听说你在樊子盖老东西麾下,不仅连战连捷未逢一败,还曾经带着四个团的骑兵,于上万叛贼军中突袭叛贼粮仓得手,焚毁乱贼屯粮,又毫发无伤的杀出叛贼包围,还只差一点就宰了叛贼军师李密,真有这样的鬼怪荒唐之事?”
“回禀尚书大人,确有此事,但小人不过是运气好而已。”陈应良赶紧谦虚,又解释道:“还有,不是上万叛贼乱兵,当时在场的叛贼乱兵大约有三万多人,只是他们大胜过后松懈散漫,毫无队列,还连一支集结备战的紧急应变队伍都没有,这才让小人侥幸得手。”
“三万多叛贼后军?”卫玄大笑起来,道:“这牛要是没有蛋扯着,还不得被你给吹上了天啊?”
中军大帐里的大兴文武也都是哄堂大笑,全都对陈应良不知廉耻的胡说八道嗤之以鼻,惟有当时在场的庞玉站了出来,战战兢兢的向卫玄双膝跪下,磕头说道:“尚书大人,下官可以做证,陈记室当时确实是在三万多叛贼队伍中突袭粮仓得手,又毫发无损的杀出叛贼包围,陈记室麾下的报国军队伍现在也来了,尚书大人如果还不信,可以去问他们,每一位报****将士,都是当时的当事人。”
“问什么问?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口供早就串通好了。”卫玄冷笑说道:“不要忘了,老夫还是朝廷的刑部尚书,串供的事见得多了。”
庞玉也苦笑了,心里也开始悄悄埋怨陈应良的战绩太过彪悍离谱了。也还好,卫玄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又一挥手说道:“好吧,既然你陈记室如此骁勇善战,樊子盖又把你派来增援老夫,那正好让老夫亲眼目睹你是怎么的英勇无敌,到底是不是陈庆之转世,下去带你的白袍兵进营休息,等叛贼大军来了,老夫会给你立功机会!”
“果然来了,要把老子顶到最前面送死。”陈应良心中嘀咕,然后赶紧拱手说道:“尚书大人误会了,樊留守是派小人率领麾下队伍西进增援蔡王殿下,协助蔡王殿下守卫弘农宫,并非是来增援尚书大人的大兴队伍。”
“什么?”卫玄一楞,怒道:“你是西进去增援蔡王殿下的?”
“尚书大人,陈记室确实是奉命去增援弘农,末将麾下的四千精兵,才是来增援渑池战场的。”刘长恭赶紧开口解释,又把樊子盖的亲笔书信呈给了卫玄。
满肚子火气的看了樊子盖的亲笔书信,见樊子盖确实是让陈应良率领报****去增援杨智积,原本打算乘机收拾陈应良的卫玄难免更是火大,把樊子盖的书信往面前案几重重一摔,喝道:“为什么不早说?既然樊子盖是派你去增援蔡王,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马上滚!”
早有心理准备的陈应良也不介意,马上就拱手告辞,临走时还细心的向庞玉也道了别,刘长恭也不想留在大帐里当卫玄的出气筒,借口率领援军入营驻扎,赶紧也溜出了出去,留下卫玄在中军大帐中继续发火发飚,“樊华宗,你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往弘农派援军是什么意思?担心老夫挡不住杨逆叛贼,看不起老夫?好,老夫这次就偏要挡给你看,别以为你挡住了叛贼攻城就了不起!老夫不需要坚城深壕,野战中照样可以挡住他杨逆叛贼!”
“奇怪,陈应良这个名字,老夫怎么好象在这里听过?”发飚的同时,卫玄心里也在琢磨一个问题,“到底是在那里听到过呢?老夫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全部章节
隋末我为王 第五十二章 臭味相投
. .
说实话,陈应良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这么快就走回头路,一个多月前走崤函道这条路东进洛阳时,陈应良偶尔也幻想过自己何时再走崤函道返回大兴,幻想过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重新回到这条崤函道,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还、再没机会走这条崤函道返回大兴的心理准备,但陈应良真的是做梦都没想过,时间过去不到两个月,自己就重新回到了这条崤函道,由东向西,向着老家大兴的方向挺进。
事过境未迁,身份地位与职责目标已经截然不同,陈应良难免有些唏嘘感叹,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大兴城里的亲友陈老三和房玄龄,仇敌柴绍一家,还有那位神秘、高贵又清秀的少女杨雨儿。同时陈应良理所当然的想到,自己如果现在就回大兴的话,陈老三、房玄龄和柴绍等人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
“房玄龄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三伯肯定是要惊讶得说不出话,至于柴绍,那小子想找我算帐,起码也得掂量一下后果了。”
想到这里,陈应良自然忍不住傻呵呵的微笑了起来,旁边的陈志宏和郭峰等报国军校尉瞟见陈应良的傻象,也不由都是大为好奇,陈志宏还忍不住开口问道:“陈记室,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怎么过了渑池后,你一直都在这么笑,在渑池拣到钱了?”
“呵呵,想起了几个大兴城里的故人。”陈应良微笑说道:“我在想,等我们配合大隋主力干掉了杨逆叛贼后,如果我有机会回到大兴城里,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男的还是女的?”陈志宏颇有些八卦精神的追问,又以己度人的说道:“肯定是女的,还一定是陈记室你的相好,我这些天只要想起凤姐,也是和你一样偷着笑。”
“拜托你别提凤姐好不好?我耳朵快被你磨出茧子了。”陈应良有些翻白眼,实在不愿在帮凶走狗的提示下想起那位网络红人。然后陈应良又随口说道:“不是女人,是我的仇人,他家里有点势力,以前我惹不过他,我在想,现在我如果回到了大兴,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陈记室你的仇人?!”陈志宏突然嚷嚷了起来,大吼道:“他是谁?他在那里?陈记室,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我带弟兄们去给你出气报仇!”
“什么?陈记室的仇人?砍死他!剁了他!杀他全家!”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报****将士全都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沸腾了起来,纷纷凑了过来大吼大叫,争先恐后的追问陈应良仇人对头的身份名字,你争我夺的表态要把陈应良仇人碎尸万段,脾气最暴躁的郭峰还直接拔出了皇甫无逸送给他的九环砍刀挥舞,咆哮着要把陈应良的仇人砍成十七八截。
“行了,行了,我那个仇人又不在这里,急着拔刀干什么?”陈应良又好气又好笑,喝道:“都把家伙收起来,重整队列,我那仇人还在大兴,等咱们灭了杨逆叛贼,到大兴城请功领赏的时候,我再带你们去找那个仇人算帐!到了那时候,就怕你们没义气也没胆量!”
“陈记室,你太小看我了!”陈志宏有些愤怒的说道:“我陈志宏虽然身手一般,但胆量绝对有,凤姐家那条旺财那么凶,我照样敢翻墙进去!不管你的仇人是谁,我照样把他打得满脸开花!”
看到其他的报****将士在陈志宏这个活宝的带动下又要叫嚷喧嚣,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的陈应良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前方说道:“都安静些,前面就是函谷关了,这可是三国时曹军名将许褚亲自督建的千古雄关,都给我整理好队列,函谷关距离弘农已经没有多远了,我们又已经通过渑池驿站向蔡王殿下知会了行踪,说不定蔡王殿下会亲自来函谷关迎接我们,让他看到我们这副乱糟糟的样子,象什么话?”
质朴单纯的古代士兵就是好骗,听到陈应良这番吩咐,报****将士果然马上结束了叫嚣,老老实实的重回队列,还在陈应良的要求下高唱着精忠报国的军歌向着大步前进,全然没有想过以陈应良的微末身份,身为隋炀帝嫡亲堂弟的蔡王杨智积怎么可能亲自来到函谷关迎接?况且东都军队这次给杨智积派来只有区区七百余人的援军,贵为王爵的杨智积能够派出一个幕僚下属迎接陈应良和报国军,就已经是给足面子了——还是给樊子盖的面子,不是给陈应良和报国军的面子。
结果也不出所料,当报国军队伍高唱着精忠报国来到了函谷关时,年久失修连关楼都已经不见了踪影的函谷关门前,除了少得可怜的守关士兵列队迎接外,也就只有十来人站在了门前迎接报****一行,为首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青白儒袍,容貌甚是俊雅,想来应该是杨智积的一名幕僚,远远就向陈应良拱手,笑着大声说道:“陈记室,远来辛苦。”
在那中年男子的带动下,旁边的十来个高矮胖瘦还年龄不一的男子也全都是拱手行礼,对陈应良态度颇是恭敬,陈应良也不敢怠慢,赶紧制止住报国军的歌声,然后翻身下马,领着郭峰和陈志宏大步走到了那名中年男子的面前,抱拳鞠躬说道:“河南赞治府记室陈应良,奉东都留守樊留守之令,率领四团右武卫士兵前来弘农增援蔡王殿下,协助蔡王抵御杨逆叛贼,敢问这位大人名讳尊称,官居何职。”
“陈记室太客气了。”那中年男子微笑答道:“名讳尊称,我就是弘农太守杨智积。”
“什么?你就是蔡王殿下?”狗眼看人低的陈应良难得真正大吃一惊一次,陈应良身后的郭峰和陈志宏也是大眼瞪小眼,压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态度和蔼的中年男子就是贵为皇亲的蔡王杨智积。
“不错,我就杨智积。”那中年男子微笑点头,又一拍额头说道:“糊涂了,按规矩,应该先请陈记室验看我的官防印信才对。来人,快把我的官防印信呈上来,请陈记室验看。”
话音刚落,那中年男子的身后早有随从捧出了弘农太守的印信,那中年男子又从自己腰间取下黄金装饰的鱼袋,从中取出只有王爵或者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佩带的黄金鱼符,微笑着亲手递到了陈应良面前,交给陈应良验看。事情到了这步,陈应良再不敢相信也不行了,赶紧拉着陈志宏和郭峰一起跪下,一边呈上东都公文一边恭敬说道:“小人等拜见蔡王殿下,小人等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殿下亲临,失礼之处,万望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为罪,陈记室快快请起。”杨智积笑着亲手把陈应良等人一一搀起,又打量了一番陈应良身后队列整齐的报国军队伍,赞道:“报****,果然名不虚传,之前听闻陈记室率领不足千人的报国军突袭叛军营地,烧毁叛贼粮草,然后又从容杀出数万叛贼的重重包围,我还一度怀疑传闻有诈,今日得见报****的严整军容,骁勇将士,终于知道传闻不假了。”
陈应良赶紧假惺惺的谦虚,杨智积则笑着又夸奖了陈应良几句,然后把陈应良拉到了身后诸人面前,给陈应良一一介绍身后随从的身份,同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惊讶得知,除了杨智积亲自来到函谷关迎接自己外,身材矮小的弘农县令祖君彦、桃林县令王府君和十分年轻的陕县县令姚懿,也全都来到了函谷关迎接自己。
这次还没完,介绍到陕县县令姚懿时,杨智积还有意无意的补充了一句,“陈记室,这位姚县令与你经历相似,六年前陕县贼乱,连县令都弃职而逃,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姚县令和你一样,也是毅然组织地方乡兵杀贼平叛,最终剿灭了陕县贼乱,被就地封为陕县县令,你们两位少年英雄今日见面,可是要多多亲热。”
姚懿(姚崇之父)的名字陈应良听说过,杨智积的弦外之音陈应良也听得出来——鼓励自己继续死心塌地的给老杨家卖命而已,所以陈应良也赶紧假惺惺的和姚懿拉关系套近乎,虚情假意。还好,姚懿也没在很可能即将高升的陈应良面前摆什么县太爷架子,还拉着陈应良的手亲热说道:“应良兄弟,你的赫赫战功,愚兄即便远在陕县也是如雷贯耳,只恨无缘想见,这次樊留守派遣你来增援弘农,实在是太好不过了,陕县和弘农近在咫尺,杨逆叛贼不来便罢,要是敢来,咱们哥俩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陈应良连连点头,又转向了祖君彦和王府君问道:“祖县尊,王县尊,敢问你们一句,你们那一位近日最有可能高升?”
祖君彦和王府君面面相觑,然后王府君小心问道:“陈记室此言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很简单,在下打听清楚二位县尊那一位近日可能高升,就可以放心在那位县尊的治下杀贼平叛了。”陈应良微笑说道:“到时候小人沾姚县尊的光拣些功劳,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让小人象姚县尊一样,就地接任你们高升后腾出来的职位了。”
杨智积和祖君彦等人一起大笑,然后杨智积一把拉起了陈应良,笑道:“陈记室,别站在这里了,快请率军进关,报****将士远来增援,小王准备了些薄酒淡饭犒劳众位将士,快关中请。”
领着报国军将士进了年久失修的函谷关,杨智积还真在关城中准备了酒肉犒劳远来增援的报国军队伍,另外自然少不得单独准备一桌酒菜为陈应良接风洗尘,陈应良恭敬道谢,然后因为天气正好的缘故,杨智积又下令将酒菜搬上关墙,一边欣赏函谷景色,一边在苔痕映草色的关墙上饮酒作乐,姚懿和祖君彦等人自然也是上墙作陪。
蓝天白云使人心情开朗,微风轻拂令人气爽,在这样的环境中饮酒叙谈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陈应良自然也与和蔼可亲的杨智积等人言谈甚欢,但杨智积的粗茶淡饭也不是白吃的,酒过三巡后,始终保持着亲切微笑的杨智积主动把话转入正题,向陈应良说道:“陈记室,有一件事小王十分奇怪,就小王所知,报****是东都驻军一等一的精兵队伍,能堪大用,樊留守为何不让你带着报国军增援驻扎渑池的卫尚书,反倒要把你派来增援位居后方的弘农城?”
这件事的真正原因陈应良当然不能说,只能是含糊答道:“回禀殿下,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具体原因小人不清楚,料想樊留守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提前让小人率领报国军来到弘农预防万一。”
杨智积是什么人,扳指头数得着的大隋智囊,既善谋国又善谋身,见陈应良回答含糊,马上也就猜出了大概原因,同时心中也顿时一沉,“樊子盖对卫玄这么没信心?难道说,弘农真的无法避免战火么?”
杨智积城府深猜出原因也不开口,他的直系部下弘农县令祖君彦却是一个心直口快的角色,脱口说道:“九成九是樊留守担心卫尚书挡不住杨逆叛贼西进,这才把陈记室麾下这支东都最精锐的队伍派来弘农预防万一。如此一来,如果卫尚书不幸再败,报国军既可以立即接应于他,又可以就势在弘农一带就地设防,重新挡住杨逆叛贼的西进道路。”
“看不出来这个祖矮子,还真有本事。”陈应良瞟了一眼身高不到一米四的祖君彦,心中暗赞——当然,如果陈应良的历史能够再好些,知道历史上的祖君彦还给李密当过智囊,陈应良肯定就不会有半点惊奇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姚懿皱眉说道:“弘农周边几个县都没什么驻军,仅有一千多正规军还必须保护常平仓,弘农、桃林和陕西三个县加起,还凑不出四千乡兵,这点兵力,想挡住数以十万计的杨逆叛军,难如登天啊。”
“可惜我们大隋开国后就没重视过这座函谷关。”祖君彦跺着脚下的关墙叹道:“如果前些年能够好生修缮一下这座千古名关,光凭函谷关,我们就有很大把握挡住杨逆叛贼一段时间。”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