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吴老狼
“陈应良小贼,真的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之流么?”
李密保持沉默,李密也看得出来陈应良此举是一个昏招,但李密强悍的第六感却告诉自己,这事恐怕没有简单,奸诈狡狠又胆大包天的陈应良这么做,或许有他的特殊原因,所以李密也只能是心中暗道:“但愿苍天庇佑,陈应良小贼,真的只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黄毛小子。”
李密在祈祷,李子雄老将军却已经在迫不及待的喊叫,“楚公,机会难得,是时候发起正面突袭了!乘着杨积善将军缠住了近半的官兵,发起正面突击,定可一举摧毁官军的乌龟阵!”
“楚公,末将请令攻打官军方阵正面!”旁边的几名叛军将领全都跳了出来,争先恐后的请令去冲击隋军乌龟阵正面。
“不用你们去!”杨玄感抓起了自己最为喜爱的铁柄长矛,大吼道:“牵马来!本柱国要亲自率领两千骑兵突击官兵正面,亲手为我的二弟五弟报仇!”
“楚公,最好再带上两千步兵同去!”李子雄老将军赶紧提醒道:“骑兵突击官兵旗阵,步兵分担两翼压力,可以确保你能一举拿下陈小贼和卫玄老匹夫的人头!”
“好主意,王仲伯,杨恭道,你们率领两千步兵随我冲锋!”杨玄感大喜吼道。
除了攻城战外,武艺过人的杨玄感在野战中是出了名的喜欢身先士卒,既可以鼓舞士气又可以痛快杀敌——这是杨玄感自起兵来一直的习惯。知道杨玄感这点狗熊脾气的李密也不敢阻拦,只是小心建议道:“楚公,不妨让步兵上前,你率领骑兵居后,这样可以安全些。”
杨玄感连看都没有看李密一眼,交代了一句让李子雄统率后军,然后就大步下山去集结出战骑兵了,对李密完全就是视若无睹,留下李老将军在旗阵中摆老资格教训晚生后辈李密,“法主,你怎么连教训都不会汲取?之前杨积善将军先让步兵冲锋,就已经证明步兵很难突破官兵的栅栏防线了,还浪费了无数时间和牺牲了大量的我军将士,现在你又建议楚公重蹈覆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和错失战机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战机有多难得……?”
李密没去理会喜欢倚老卖老的李老将军,对李老将军的唠叨教训同样是充耳不闻,眺望了一阵对面的隋军旗阵,又转目去看已经提矛上马率军出击的杨玄感,李密突然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强烈的不详预感,也一下子涌上了李密的心头,让李密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兵家术语——擒贼先擒王!
“哎哟!”
李老将军的呻吟声突然又传到李密耳中,惊得李密赶紧回神扭头,却见头发花白的李老将军捂住了肚子弯腰,李密大惊失色,忙问道:“老将军,你怎么了?那里不对劲?”
“不是不对劲,是肚子不舒服,想出恭。”李老将军苦笑答道:“人老了毛病就是多,法主你先盯着一会,老夫到后面出恭,马上就回来和你一起亲眼目睹楚公如何破敌。”
说着,肚子里绞痛的李老将军匆忙跑到后面五谷轮回去了,看着李老将军按腹急行的狼狈模样,李密心中暗骂,“老牛老马屎尿多,差点吓死老子!老不死的老不要脸,祝你早些拉死!这次如果不是你拼命帮倒忙,楚公的义师至于会狼狈到今天么?!”
…………
同一时间的隋军旗阵中,看到对面的叛军鹤翼阵队伍终于有了动静,大批的叛军骑兵在自军的正面集结准备出击,虽说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看不清杨玄感的帅旗有没有出现叛军骑兵队伍中,陈应良还是悄悄松了口气——能够按照战前预料一样,是杨玄感亲自率领骑兵突袭隋军正面当然最好,只是一员叛军统兵前来也无所谓,打败了这支叛军精锐,杨玄感手里也没什么作战队伍可以投入战场了。
暗暗祈祷了一句苍天保佑后,陈应良转向卫玄拱手说道:“卫留守,敌人已然中计,小人要下去率领报国军迎敌,旗阵就拜托你了。不必你劳神指挥战术,只需待到小人击败正面之敌,你下个命令擂鼓总攻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亲自去迎战对面来敌?”正在为正面守卫力量单薄而担心的卫玄大吃一惊。
“果然是杨玄感的帅旗!”陈应良一边继续眺望着对面的敌军情况,一边答非所问,还又说道:“不错,小人要亲自去率领报国军迎敌,还要给你带回来杨玄感的首级!”
“带回来杨玄感的首级?”在杨玄感面前败得已经不再败的卫玄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惊叫道:“你傻了!凭你这五百多人,也能取下杨玄感的首级?!”
“小人有信心!”陈应良回答得斩钉截铁,又微笑说道:“如果小人真能为留守大人带回杨玄感的首级,小人不求赏赐,只求卫留守一件事,替小人抽柴慎之子柴绍一记耳光。上次在大兴城,柴绍欺负小人年少力弱,一脚差点把小人的肋骨踢断,小人小气量,一直记着这个仇。”
说罢,不等卫玄答应,陈应良已经大步走下了土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到了列队已待了许久的报国军队前,知道陈应良打算的陈志宏和郭峰立即牵来战马,一言不发的搀扶帮助身披重甲的陈应良上马,上马坐定后,陈应良这才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陈志宏低声答应,向身后的报****将士努努嘴,示意陈应良查看那些报****将士手里被稻草包裹的酒壶和火把,又一指报国军前方的空地——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钉上了三条绊马绳。
“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陈应良低声吩咐道:“告诉每一名将士,听到进攻命令,马上全力杀向杨玄感逆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取下杨玄感的首级!”
陈志宏、郭峰和陈祠三个报国军校尉答应,立即策马小跑到或步行或骑马的报国军队伍前,小声传达陈应良的命令和要求。而三个校尉刚离开陈应良身边,又有一骑却小跑到了陈应良的身旁,与陈应良并列而立,陈应良扭头一看,却见是卫玄老顽固独自一人来到了自己的身旁,陈应良忙说道:“卫留守,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很危险,你还是到旗阵上去观战吧。”
“少他娘废话!”卫老顽固骂了句脏话,恶狠狠说道:“旗阵那边,老夫暂时交给亲兵了,让他们看到你获胜就擂鼓总攻。老夫要到战场上来亲眼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取下杨玄感首级!”
“还有,如果你小子真能取下杨玄感首级,为大兴的四万大军报仇雪恨,为老夫出这口恶气!别说是抽柴慎的儿子一耳光了,杀柴慎全家老夫都可以答应你!坐镇大兴的代王殿下,对老夫不仅是言听计从,还对老夫是执弟子礼!皇上亲口有过旨意,我和代王殿下见面,必须是代王殿下先向老夫行礼!”
听到卫玄这咬牙切齿的话语,陈应良微微一笑,也没有乘机提什么让曾经未婚妻柴倩给自己当奴婢的无耻要求,只是大声喝道:“弟兄们,给我唱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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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 第六十五章 决战杨玄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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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交战双方来说,最为关键的时刻同时来临,乘着陈应良连出昏招,把大量的隋军队伍调派到了侧翼的机会,杨玄感迅速派出了两千骑兵出击,辅以两千步兵为后队,由亲自率领,直接冲击隋军乌龟阵已经最薄弱的正面防线,决心要从正面给予隋军队伍致命一击,彻底捣毁陈应良布下的无耻乌龟阵!
队伍集结完毕,和往常的野战时一样,有着小项羽之称的杨玄感身披重甲,横矛立马,再一此站到叛军队伍的最前面,冲着跟随自己冲锋陷阵战无不胜已近两月的叛军骑兵队伍大吼,“将士们,推翻暴君,解天下黎民倒悬之苦,杀入关中,与元弘嗣会师,已经在此一战!跟着我冲!目标,官兵旗阵!杀啊——!”
大吼着,杨玄感提矛一夹战马,又一次身先士卒的带头向着隋军乌龟阵发起了冲锋,在他的身后,两千叛军骑兵齐声大吼,一起夹马狂奔,马蹄如雷,势如洪水决堤,一往无前。后面的两千叛军步兵队伍也是齐声呐喊,一起发足狂奔,势如奔潮,气势无双。
与此同时的叛军旗阵中,不太相信鬼神之说的李密,紧张得都已经双掌合十,口中喃喃祈祷,“皇天后土,过往神灵,请务必保佑楚公此击能够得手,一举击溃官兵队伍。不然的话,我十万义师将士,恐怕……,危矣。”
叛军旗阵后的避风处,脱下了裤子蹲着的李子雄老将军也在呻吟,“听声音,楚公都已经在亲自率军冲锋了,老夫这五谷轮回之物,怎么还没拉完?看来老夫真是老了,等进了关中后,是得少纳几个小妾了。”
同一时间的激战战场上,看到叛军骑兵大队终于向隋军正面发起了冲锋,正在猛攻隋军方阵两翼的叛军队伍顿时就是欢声如雷,士气立即为之大振,冲杀间更加勇猛凶悍。隋军队伍则是心中大惧,畏惧之下军心动摇,阵脚顿时出现慌乱,被叛军队伍乘机进击,压退了不少距离,最大的心理依赖防马栅栏也被叛军队伍乘机捣毁推倒了许多,战局迅速向着对隋军队伍最为不利的近身混战方向发展。
最为紧张的还是隋军方圆阵正面的隋军队伍,看到大批的叛军骑兵迎面杀来,这些首当其冲的隋军将士个个紧张得全身冒汗,连拉着弓弦的手臂都在发抖,守在栅栏端枪斜举的隋军将士更是紧张得个个面无人色,如果不是面前还有着一道勉强可以抵挡叛军骑兵冲击的防马栅栏,这些隋军将士肯定已经有人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压力,在极端恐惧之下扔下武器撒腿逃命了。
这些隋军将士的恐惧反应,自然早在精通心理学的陈应良预料之中,见叛军骑兵距离栅栏防线已经只剩下四百来步了,陈应良又没有犹豫,马上大喝道:“传令前军五个团队,左右散开侯命,给杨逆骑兵让出冲锋道路!”
由报国军将士充当的隋军传令兵毫不犹豫,马上快步冲向前面那五个隋军团队,大吼传达陈应良的命令。与陈应良并骑而列的卫玄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冲着陈应良大吼道:“你疯了?叫我们的将士给杨逆骑兵让路?”
“卫留守,如果换成你,看到你对面的敌人突然左右散开,给你让出冲锋道路,你会怎么想?”陈应良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我?”卫玄一楞,犹豫了一下,这才答道:“我会担心有陷阱,下令放慢速度,看清楚情况再说。”
“这不就结了?”陈应良微笑答道:“靠一道半人高的栅栏,我们前面的五个不满编的团队,怎么可能拦得住这么多的叛贼骑兵冲锋?与其让我们的将士白白牺牲,不如直接让开,让杨玄感直接冲到我们的面前,和我们堂堂正正的决战!”
张口结舌的卫玄难以理解陈应良的思维模式,前面的五个隋军团队收到了陈应良的命令后,却是马上就欢呼着向左右逃命了,给叛军骑兵让出了一条直通报****阵地的道路,一条让杨玄感可以直接杀到陈应良面前的道路。对此,列队肃立的报****将士毫无惧色,继续整齐高唱他们那首提前千年问世的嘹亮军歌,“……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大隋要让万邦,来贺——!”
嘹亮的军歌声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回荡,唯一配得上给陈应良当对手的李密则在叛军旗阵中惨叫,“让路?官兵怎么主动让路?难道真的有陷阱?是什么陷阱?楚公,你千万要小心啊!”
“怎么让开路了?”刚刚提着裤子回到了旗阵中的李子雄老将军也惊叫出声,“不合情理!再没经验的主将也不可能这么指挥啊?难道真有陷阱?!哎哟,老夫这该死的肚子啊,怎么又痛起来了?”
更加大吃一惊的还是杨玄感本人,看到隋军将士突然从正面左右散开,给自己让出入阵道路,距离隋军栅栏已经不到两百步的杨玄感这一惊自然是非同小可,下意识的勒住战马左右张望,生怕隋军布置得有什么阴谋诡计,地道机关。可是他身旁身后的叛军骑兵却没有这么快的反应,大部分的骑兵直接就冲到了隋军栅栏面前,刀砍斧砸,片刻间就把一大段的隋军栅栏砸得粉碎。
栅栏倒是迅速被砸碎了,叛军骑兵的冲锋脚步也无法避免的停顿了下来,杨玄感乘机大喝下令,命令骑兵队伍停止冲锋,重新整队,同时又催马小跑到了栅栏近处,在亲兵盾牌的保护下查看隋军情况。
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也没有任何的地道机关,在通往高唱着嘹亮军歌的报****阵地的道路上,只有区区三条一砍就断的绊马索拦路,之前拦在路上隋军将士则全部退到了道路两侧的远处,在远处脸色苍白的看着数量多达两千的叛军骑兵队伍。
“没陷阱啊?”杨玄感满头雾水,糊涂到了极点,同时一股强烈的便意也涌上了心头,让面对千军万马也毫无惧色的杨玄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暗骂自己点背,偏偏在上阵时想要出恭。
“楚公,好象没什么埋伏啊?”旁边的亲兵也说道:“怎么办?是否杀进去?”
“敌人行动反常,小心点。”杨玄感稍一思索,忍着越来越强烈的便意吩咐道:“小跑前进,随时准备迎敌。”
命令传达,叛军骑兵队伍立即策马小跑前进,簇拥着杨玄感小心翼翼的奔向报****的阵地所在,时刻警惕着道路两旁那些隋军将士,那些隋军将士则是脸色苍白着纷纷后退,根本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
同一时间的隋军旗阵中,李密的小黑脸也紧张了苍白色,既无比担心杨玄感的安全,又不知道陈应良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只能是求助的向李子雄问道:“李老将军,你经验丰富,依你之见,陈应良小贼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老夫也不知道啊,老夫南征北战四十年了,还从没遇到过……。”李老将军难得的没有倚老卖老一次,但谦虚的话还没说完,李老将军就已经忍不住脱裤子蹲下了,惨叫道:“快拿几面盾牌来,遮住老夫,哎哟,老夫拉肚子了,拉稀忍不住了。他娘的,老夫没吃什么啊,怎么会突然拉肚子……?”
听到李老将军的痛苦呻吟,眼角余光又瞟到李老将军屁股后面喷出了一摊黄水,李密先是有些幸灾乐祸,然后猛的全身一震,脱口叫道:“巴豆!难道是巴豆?!”
“巴豆?!”正在痛苦呻吟的李老将军大惊抬头,紧接着,其实绝对不蠢的李老将军也回过了神来,杀猪一样的惨叫道:“中计了!我们都中计了!老夫和楚公刚才吃的酒肉里,被陈应良小贼下了巴豆!他娘的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奸诈无耻的卑鄙小贼啊?!”
发现中计也晚了,带着强烈的便意,杨玄感已经率领着叛军骑兵队伍,小跑到了报国军自己埋设的三道绊马索前,距离同样被盾牌保护着的陈应良,也已经只剩下了四十步的距离。
几乎在同一时间,陈应良和杨玄感各自下达了一条命令,杨玄感是命令士兵砍断绊马绳,打开前进道路,陈应良则是挥手制止报****的继续歌唱,然后推开盾牌策马向前,大喝道:“杨玄感,我就是陈应良,杀你两个弟弟的陈应良,烧你粮草的大隋报国军主将陈应良,出来答话!”
陈应良的白袍随风飘荡间,杨玄感也是越众而出,用长矛指着陈应良放声大吼,“小贼!我要杀你全家满门,亲手把你碎尸万段,为我的二弟五弟报仇雪恨!”
“杨玄感!逆贼——!”卫玄也来到了陈应良的身旁,用刀指着杨玄感带着哭腔大吼,“老夫要为我大兴四万将士报仇雪恨,放马过来,老夫要和你决一死战!”
“哈哈哈哈哈!”杨玄感仰天狂笑了起来,狂笑道:“就凭你?就凭卫玄你这个老不死的暴君走狗,也配和本柱国……,啊!哎哟!”
狂笑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杨玄感已经忍不住捂腹呻吟起来,弄得他左右的叛军骑兵都是大吃一惊,卫玄也是张口结舌,惟有知道真相的陈应良心中暗喜,知道杨智积的阴招已经幸运奏效,当下陈应良立即狂笑道:“杨玄感,本记室送给你的酒肉味道如何?”
天地良心,陈应良这次真不是故意抢杨智积的功劳,而是为了感谢杨智积才这么说的——至于原因嘛,试问以隋炀帝的小心眼,如何敢在身边留下一个擅长下作料的亲堂弟?
“什么?!”杨玄感面如土色了,指着陈应良惨叫道:“那些酒肉是你送的?你在酒肉里下了毒?”
“放心,不是毒药。”陈应良微笑答道:“巴豆而已,让你拉几次肚子,不会要你的命。”
恨杨玄感入骨的卫玄放声狂笑,叛军将士个个脸色大变,杨玄感则是气得连胸前长须都翘了起来,一只手绞痛如割的小腹,一只手用长矛指着陈应良,全身颤抖的大骂,“小贼!奸诈小贼!无……,无耻!”
“酒喝够了,该给你一些下酒菜了。”瞟见叛军士兵已经割断的三道绊马索的陈应良微笑,突然放声大吼,“弟兄们!动手!”
“诺!”
整齐的答应声也是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二十个冒着青烟的酒壶突然从陈应良的身后飞起,带着袅袅青烟越过陈应良的头顶,翻滚着在天空中划出二十道弧形,劈头盖脸的砸到了杨玄感的队伍头上,再紧接着,不等杨玄感和叛军将士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火药武器的爆炸声,也提前了六百多年在冷兵器战场上响起了……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隆隆!”
陈应良临时赶造的黑火药手雷其实非常原始,因为经验不足,粗糙得直接可以说是粗制滥造,盛载火药的又只是一些包着稻草的陶瓷酒壶,即便产生了碎片也没有多少杀伤力,除非是正好在人体的要害近处爆炸,否则几乎不可能致命,最多就是利用爆炸声和烟雾恐吓敌人,利用冲击波稍微震伤一下敌人,真正的杀伤力小得可怜。不过……
不过这也足够了,足以把耳膜震破的爆炸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在战场上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巨声打击,那怕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军队也必然是一片大乱,更何况杨玄感身边这些骨子里仍然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军士兵?
隆隆的爆炸声中,杨玄感身边的叛军士兵人喊马嘶,惨叫惊叫不绝,顿时之间就乱成了一团。乘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宝贵机会,陈应良立即拔出了横刀,放声大吼:“弟兄们!杀!活捉杨玄感!杀啊——!”
歇斯底里的狂叫着,陈应良一踢战马的肚子,夹马举刀就冲向了杨玄感的帅旗方向,口中继续呐喊不绝,但呐喊声只喊到了一半,正在冲锋中的陈应良眼珠子就差点蹬出眼眶了——金盔金甲的杨玄感竟然也迎面向陈应良冲了过来,双手握矛,矛尖还直接指住了陈应良的罪恶胸膛!
其实杨玄感真不是故意要直取陈应良狗命的,是有一枚原始手雷恰好落到了他的身旁爆炸,惊得他那胯下那匹没有被刺聋耳朵的战马发足狂奔,同样被爆炸声震晕了的杨玄感因为一只手持矛一手捂着肚子的缘故,一时间也无法约束战马,被自己的战马带着笔直冲向了陈应良。而在冲锋途中回过神来后,已经来不及收马的杨玄感一咬牙,干脆双手平端长矛直接刺击对面来敌,用自己的武力来摆脱困境——至于对面来敌,杨玄感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是陈应良这个杀弟仇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助纣为虐又作恶多端的陈应良报应终于来了,等到陈应良反应过情况来后,杨玄感都已经冲到了面前不足三步的距离!而与此同时,因祸得福的杨玄感也终于惊喜万分的看清,对面笔直冲来的敌人,竟然恰好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陈应良!狂喜之下,杨玄感顿时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小腹绞痛如割,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以千钧之势将手中长矛刺出,笔直刺向陈应良罪恶的心脏,口中狂吼…………
“杀————!”
矛尖破空,眼看这柄正义的长矛就要洞穿陈应良的罪恶胸膛时,上天无眼,一个白袍男子忽然撞到了陈应良的身上,硬生生的把陈应良撞下了战马,而那柄破空刺出的长矛,则带着金铁之声洞穿那个白袍男子的左胸,喷着血花穿胸而过。
杨玄感的力量之大,不仅彻底洞穿了那白袍男子的胸膛,还直至没柄,直到杨玄感紧握矛杆的双手碰到那白袍男子的胸膛为止。紧接着,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白袍男子突然张开双手,生生抱住了杨玄感的身体,硬生生的把杨玄感抱着摔下了战马!
再紧接着,无数的白袍男子冲上,彻底的淹没了杨玄感和那名白袍男子,也挡住了后面的叛军骑兵,再然后,震天的哭喊声音,也在人群中响了起来,“我们抓住杨玄感了!陈校尉!陈校尉!”
被郭峰从地上揪了站起,陈应良根本来不及去考虑其他事,只是大步冲进了人群,人群中,杨玄感已经被六七名报****将士死死按在了地上,还连脚都已经被报****将士踩成了只有骨折才会出现的弯曲角度,可是陈应良最老走狗之一的陈志宏,也左胸插着长矛摔在了血泊中。
“陈志宏!”陈应良泪如泉涌,扑到了陈志宏身上,抱起了陈志宏放声大哭,“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陈……,陈记室,我……,我们抓住机会了,抓住了这个唯一的机会了。”陈志宏被刺穿了肺部,说话时声音微弱,口中鲜血淋漓,不断涌出。
“抓住了!我们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了!”陈应良痛哭出声。
陈志宏口中鲜血继续喷涌,右手艰难的入怀,可是右手颤抖不停,伸到了一半就再没力气,陈应良有些疑惑,倒是陈应良的另一条老走狗郭峰与陈志宏相熟,二话不说就把手伸起了陈志宏的怀里,掏出了一个鹅黄色的香囊,香囊上,也已经染满了陈志宏的鲜血。
郭峰把香囊放到了陈志宏手里,陈志宏按住了香囊却没有拿走,声音微弱的对郭峰说道:“老郭,拿这去见凤姐,告诉她,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愿意,替我娶凤姐,替我……,照……,照顾她,她……,漂亮……。”
艰难而又微弱的说着,陈志宏口中再次涌出了一股鲜血,脑袋一歪,在距离回家迎娶心爱情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永远的离开了这过人世。陈应良和郭峰等周围的报****将士个个放声痛哭,站在陈应良身后的卫玄也是老泪纵横,喃喃道:“老夫终于明白,这支白袍兵,为什么从没打过败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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