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吴老狼
还好,屈突通和来护儿的人品都还说得过去,宇文述虽然比他们不象话,可现在毕竟还没有确认潼关已经失守,宇文述也就没有象云少卿那么急着推卸责任,便说道:“云少卿,不必这么急着盖棺定论,目前还没有确认杨逆叛贼已经穿插成功,算路程,杨玄感叛贼今天也只是抵达弘农一带,潼关目前还是安全的,等确认了下一步的消息,我们再讨论谁该负责不迟。”
“大将军所言极是。”云大少卿赶紧点头,振振有辞的说道:“还是大将军考虑得仔细,目前我们还没有确认叛贼已经穿插成功,潼关暂时还比较安全,我们是不必急着追究刘长恭和那个陈应良的罪责,但愿他们不要让皇帝陛下失望,也千万不要让大将军失望。他们如果敢辜负皇帝陛下和宇文大将军的期望,我云定兴第一个上表弹劾他们!”
没人去理会云大少卿的话语,各怀心事之下,这场犒劳酒宴自然也就匆匆结束了,约定了辰时正出兵西进后,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文武便又就告辞离开了中军大帐,留下云大少卿在大帐中继续喋喋不休的数落刘长恭和陈应良的不是,未雨绸缪先把潼关失守的屎盆子全部扣在倒霉的刘大将军和陈小正太头上。
出得隋军大营,在返回东都皇城的路上,樊子盖把裴弘策叫到自己的旁边,一边与裴弘策策马同行,一边低声对裴弘策说道:“黎国公,明天你带一支军队与宇文述他们同去追击,如果潼关真的不幸失守,你务必要先保住陈应良,别让他们杀人灭口,砍了你的侄子再把所有罪责推到他头上,来一个死无对证!”
“樊留守,不会吧?宇文将军他们,不至于如此吧?”裴弘策有些瞠目结舌。
“这样的事,来护儿和屈突通也许干不出来,宇文述和云定兴一定干得出来!”樊子盖冷冷说道:“尤其是云定兴!不要忘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为了升官发财,曾经怂恿皇帝陛下杀了什么人!”
裴弘策心中一凛,赶紧点头,轻声唱诺,樊子盖又叮嘱道:“记住,一定要保住陈应良的脑袋!只要他能活下来,老夫和皇甫无逸自会上表给他求情,你再请你那两位族兄出面,在陛下说些好话,陈应良的小脑袋就能保住!这小混蛋虽然油滑可恨,但老夫也不想让他屈死!”
“谢樊留守对小侄的关爱,下官先替小侄谢你了。”裴弘策向樊子盖微微拱手,又低声说道:“那刘长恭怎么办?是否也全力保住?”
“他无所谓,反正是废物一个,死就死吧。”樊子盖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宇文述他们坚持要找一个替罪羊推卸罪责,刘长恭倒是个不错的替罪羊,也顺便给你你侄子当个替罪羊。”(刘长恭:……。)
………………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清晨辰时,朝阳刚刚升起,训练有素的隋军三大主力就已经集结完毕,准备向西出发,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文武簇拥着越王杨侗亲自出城为隋军主力送行,裴弘策也率领了象征性的一千军队出城,准备加入隋军主力队伍,联手前往崤函道追击叛军主力。
被云定兴鼓动,早就在心里拿定主意的宇文述当然不愿裴弘策同去追击碍事,可是同样老奸巨滑的樊子盖却搬出了越王杨侗这尊小大佛,让杨侗出面安排裴弘策率军同去追击,宇文述再不乐意也不敢当面拒绝——倒也不是完全不敢,实在是拉不下这张脸。无可奈何之下,宇文述也只能拱手从命道:“谨遵殿下钧旨,请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尽力与黎国公携手杀敌,力争将杨玄感叛贼诛杀在崤函道内。”
杨侗对宇文述报之以宫廷礼仪教导出来的微笑,云大少卿却在旁边悄悄撇嘴,无比蔑视越王杨侗的卑劣行为——隋军三大主力随便拉一支出去,都可以轻松碾压杨玄感麾下的乌合之众,根本就用不着右武卫的垃圾军队去帮倒忙,杨侗坚持要派裴弘策率军同行,摆明了是想去占便宜分功劳嘛。
敲定裴弘策随同出征的事宜,隋军三大名将刚要下令全军出发,安喜门正北的官道之上,却突然冲来了一匹快马,马上骑士穿着驿卒服色,背后还插着代表十万火急军情塘报的红色小旗,樊子盖见了忙向东都文武众人努嘴,东都兵部侍郎祖韦澄会意,慌忙亲自迎上前去,亮明身份接过塘报,低声问了驿卒来历,然后又飞奔回了樊子盖和杨侗等人旁边,呈上塘报奏道:“禀越王殿下,禀樊留守,是桃林县令王府君的加急塘报,弘农战场有新的战情发展。”
事关军情,原本已经准备出发的宇文述和来护儿等人自然是暂不下令,等待了解新的战情变化,樊子盖也不敢怠慢,赶紧接过了沾有鸡毛的塘报打开,匆匆只看得几眼,樊老顽固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了,旁边的皇甫无逸心知不妙,忙问道:“樊留守,出什么事了?”
“王府君奏,阌乡方面通过水路急报,叛贼的偏师分南北两路,全都越过了我们东都右武卫的队伍,抢占了弘农以西的有利地形。”樊子盖脸色阴郁的答道:“王府君还奏道,两天前,桃林的乡兵发现叛贼偏师从秦关旧道穿插,王府君试图与我们右武卫的队伍联络告警,却因为叛贼阻路,没能将消息及时送到刘长恭他们手里,错失了拦截机会。”
听到樊子盖这番话,在场只要稍微有些军事头脑的文武官员,全都是脸色顿时大变,宇文述、来护儿和屈突通三个老丘八更是脸色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因为他们知道,在隋军队伍追上叛军主力之前,叛军主力最少也可以获得三天攻打潼关的时间!甚至还更多!
“刘长恭他们晚了一步?”皇甫无逸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干涩的问道:“那弘农方面,可有消息?”
“没有。”樊子盖摇头,“不管是刘长恭、卫玄,还是蔡王殿下,都没有和王府君联系,弘农又距离黄河较远,王府君派去的信使逆黄河而上后,也一直没送消息回来。”
皇甫无逸的脸色益发的难看到了极点,咱们的云大少卿却是突然一蹦三尺高,大吼大叫道:“越王殿下,樊留守,皇甫将军,这与你们无关!你们给弘农派去援军已经是尽到了你们的责任,是刘长恭和那个陈应良渎职无能,没能完成你们交代的使命,这才让叛贼穿插成功,潼关失守,全是他们的罪责!下官认为,越王殿下应该下一道钧旨,将刘长恭和陈应良就地斩首,传示三军,以正军法!”
“越王殿下,樊留守,云少卿言之有理。”担心被牵连的宇文述也乘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左右翊卫和右武侯的队伍都是竭尽了全力,速度快得不能再快,是刘长恭和那个陈应良小子无能,这才酿成了潼关告急的局面,罪不容赦。陛下若是追究罪责,此二人理当斩首。”
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人脸色更加难看,心里知道宇文述和云大少卿这是在找替罪羊背黑锅,却又不能为刘长恭和陈应良开脱也不敢开脱——因为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也必须要找一个右武卫作战不利导致潼关失守的替罪羊,不然的话这口黑锅就得让他们背了。迟疑了片刻后,樊子盖转向杨侗拱手说道:“殿下,刘长恭受命增援卫尚书阻拦叛贼西进,却作战不力导致潼关告急,老臣请殿下颁布一道钧旨与黎国公,倘若潼关真的不幸沦陷,黎国公便持钧旨立斩刘长恭首级,以正军法国法。”
“樊留守,这次洛阳守城战,刘将军也算是劳苦功高……。”杨侗难得没有对樊子盖完全言听计从一次,犹豫着说道:“将潼关失守的罪责加于他一人之身,是否太过?”
听到这话,云大少卿马上就误会了杨侗的意思,还道是杨侗顾忌刘长恭的家世官职不想让刘长恭背最大黑锅,便赶紧抢着说道:“殿下所言极是,刘将军在洛阳保卫战中劳苦功高,是不能将罪责加于他一人之身,应该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关键是那个陈应良,这小子才是潼关失守的罪魁祸首,受命助守弘农却让叛贼穿插得手,渎职无能,怠慢军务,应该把他斩首问罪!不!应该把这小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个老不要脸,欺软怕硬!”裴弘策脾气再好也来了些火气,怒道:“云少卿,把所有罪责推卸到一个记室小吏身上,你忍得下这个心,皇帝陛下会相信么?潼关失守,首责是我河南赞治府的一个记室小吏!”
“黎国公,你这话就不对了。”云大少卿针锋相对道:“什么叫推卸罪责?潼关不幸沦陷,叛贼杀入关中,难道不需要追究右武卫军队的时失职之责?越王殿下刚才也说了,刘长恭将军劳苦功高,难道黎国公觉得越王殿下说得不对,想让刘将军扛下潼关失守的罪责?刘将军可是右武卫的虎贲郎将,黎国公你想让他背黑锅,还要看右武卫的将士答不答应,冯翊刘氏答不答应!”
“那你……!”大怒之下,裴弘策差点连想让陈应良背黑锅也要看闻喜裴家答不答应的话都说了出来,也幸得裴弘策城府不错,及时把话咽回肚子里,这才没把争论更进一步扩大门阀斗争的地步。
“黎国公,下官也知道那个陈应良是你的远房侄子。”云大少卿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是国法无情,黎国公最好还是考虑好这轻重利害,国公你一定要庇护侄子,裴相那里……。”
“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突然传来的吼叫声打断了云大少卿和裴弘策的争论,正各怀心思的众人扭头看去,却见之前的北面来路之上,又策马飞奔来了一名背插红旗的驿卒,远远就大吼大叫,“紧急军情!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听到这喊声,兵部侍郎祖韦澄当然是赶紧又飞奔上去接收塘报,樊子盖和宇文述等人却都是心中大惊,一起心道:“怎么又有紧急军情?难道潼关已经失守了?不可能这么快吧?或者说,潼关守军已经直接向叛贼前锋投降了?”
“完了!肯定是潼关失守了!”云大少卿一拍额头,带着哭腔仰天惨叫道:“陛下,微臣等无能啊,微臣等已经是竭尽了全力,奈何友军不力,让杨逆叛贼抢先一步杀进了潼关,微臣等有罪啊——!”
云大少卿仰天嚎叫的时候,祖韦澄已经飞奔回了樊子盖面前呈上塘报,不及说话,心急如焚的樊子盖已经一把抢过了塘报飞快打开,手忙脚乱的扯开封条时,樊子盖的皱纹老手都已经在微微颤抖。而打开了塘报仔细一看后,樊子盖的一双浑浊老目,却一下子差点瞪出了眼眶,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的眼睛,再仔细一看,樊子盖顿时脱口惊叫……
“老夫,不是在做梦吧?!”
“樊留守,又出什么事了?”皇甫无逸和来护儿等人大惊问道。
“陈应良,陈应良那小子。”樊子盖失魂落魄的答道:“昨天上午,陈应良率领四千左右武卫残兵败将,连同他麾下的七百报****,在弘农大破五万叛贼主力。还生擒活捉了杨玄感本人,还有前右武侯大将军李子雄。”
安静无比,在场所有的大隋文武重臣都是瞠目结舌,然后一下子就炸开了锅,一起大吼大叫道:“什么?不到五千的军队,还是左右武卫的残兵败将,大破五万叛贼?!还抓到了杨玄感和李子雄?!真的假的?!”
“樊留守,这是谁的塘报?!”目瞪口呆后,云大少卿杀猪一样的嚎叫了起来,“真的假的?以五千败军大破五万叛贼,还抓到了杨玄感和李子雄?这道塘报是那个混帐王八羔子写的?太夸张了吧?”
“写这道塘报的混帐王八羔子,是蔡王杨智积殿下。”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的樊子盖举起塘报,冷冷说道:“云少卿如果不信,可以拿去看看,蔡王殿下还请我们尽快放心进兵,把尚未逃出崤函道的叛贼残部彻底全歼。”
云大少卿再一次瞠目结舌,许久后,云大少卿突然一把抓住了裴弘策的手,摇晃着激动的说道:“黎国公,令侄真乃栋梁之才!栋梁之才啊!大隋朝廷能有黎国公你们叔侄为臣,真乃大隋之幸!天子之幸!下官能与黎国公你们叔侄同殿为臣,也是下官的人生第一大幸事!大隋万岁!皇帝陛下万岁!东都万岁!左右武卫万岁——!”
“老不要脸。”裴弘策心中嘀咕,嘴上则连连谦虚,仿佛和云大少卿一样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争论——靠山强硬的裴弘策倒不是害怕云大少卿,只是不愿和云大少卿彻底撕破脸皮而已——做为废太子杨勇的岳父,云定兴云大少卿为了升官发财,曾经亲自出面怂恿隋炀帝宰了他的三个嫡亲外孙!象这么心狠手辣又厚颜无耻的角色,官场老油条裴弘策当然是能不得罪就最好别得罪的好。
“黎国公,废话别说了,让你侄子进我左翊卫,我不会亏待了他!”宇文述拍住了裴弘策的肩膀。
“宇文将军,你左翊卫的猛将勇将已经够多了,应良贤侄还是进我右翊卫,更有用武之地!”来护儿拍住了裴弘策的另一边肩膀。
“不对。”屈突通扯住了裴弘策的袖子,道:“应良贤侄亲手抓住了我右武侯的最大叛逆,证明他与我右武侯有缘,应该让他进右武侯才对!”
“老屈你少鬼扯!咳咳,陈应良一直和我右武卫并肩作战,带的队伍还全都是从我右武卫队伍里挑选的士兵,除了右武卫,他那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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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 第六十八章 借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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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到东都洛阳投军开始,差不多辛苦劳累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直到了弘农大战结束后,劳苦命的可怜小正太陈应良才总算是得到了休息时间,可以安安心心的躲在弘农城里陪着卫玄老顽固喝酒吃肉,逍遥自在的接收一个接一个捷报喜报。
确实可以逍遥自在了,靠卑鄙诡计加一点运气,生擒活捉到了杨玄感和李子雄两大罪魁祸首后,杨积善和李密等叛军大将虽然在逃,杨玄挺也还领着四千多叛军精锐盘踞在弘农以西的险要之处,可是已经无所谓了,种种迹象表明,不管是杨玄挺还是杨积善,明显都没有他们的大哥杨玄感那样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叛军主力在弘农大败之后,败兵队伍再没有任何集结成军的迹象,崤函道内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叛军游兵散勇,不要说好歹也算是正规军的刘长恭队伍了,就是弘农、桃林和陕县的乡兵都可以轻松随意的虐待收拾他们。
还有弘农以西的杨玄挺这边,正常情况下,那怕是报****也没把握与杨玄挺麾下的四千多叛军绝对精锐正面抗衡,可是擅长攻心战的陈应良和杨智积利用百姓、战俘等各种渠道把杨玄感被俘的消息送进杨玄挺军中,杨玄挺麾下的精锐之师很快就变成了一盘散沙,杨玄挺一度率军回师来救兄长,可是军队还没赶到弘农城下,四千多军队就已经跑了将近三分之一,根本不用隋军队伍出手,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的杨玄挺军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叛军队伍想不土崩瓦解也不行了,杨玄感和李子雄双双被俘,目前还在成长期的李密下落不明,有勇无谋的杨玄挺和杨积善根本就挑不起杨玄感留下的重担,凝聚力彻底丧失殆尽,而更要命的是,因为隋军队伍乘胜一脚踹了叛军营地的缘故,叛军的粮草军需也被隋军缴获和焚毁一空,连饭都没得吃了,叛军队伍再想重整旗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大局已定,陈应良自然用不着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率军作战,同时已经在平叛大战中出够了风头和捞足了功劳的陈应良也必须得卖些人情给友军队伍,征得卫玄与杨智积的同意后,陈应良干脆把扫尾工作全部交给了刘长恭的队伍和左武卫残余军队,让他们去扫荡残敌捞取战功,连番激战后已经只剩下六百多人的报国军队伍则留在了弘农城里休整休息,顺带着看管杨玄感和李子雄这两个最大的战利品。
到了打顺风仗的时候,刘大将军的麾下队伍总是发挥异常出色,卫玄麾下的左武卫残余队伍也差不到那里,与刘大将军联手斩获颇丰,先后几次打败已经兵无战心的杨玄挺队伍,杀敌俘敌过千,杨玄挺队伍逃亡严重,最后干脆连杨玄挺本人也在夜间不知所踪,四千多精锐队伍楞是被刘大将军麾下的老兵油子打得全军覆没。
还有陕县、桃林和渑池方面也是频传喜讯,尤其是渑池方面,逃进了渑池城中苟延残喘的斛斯万善和庞玉等大兴文武得知了弘农大捷的消息后,马上带着残余队伍出城西进,迎头痛击尚未逃出崤函道的叛军败兵,在叛军的残兵败将身上很是刷到了不少功劳,也抓获了几个够分量的叛军俘虏,又为卫玄老顽固挽回了不少颜面。而随着隋军三大主力进入崤函道,杨玄感叛军彻底覆灭的丧钟也随之敲响,隋军队伍所面临的,也就是只剩下了杀敌多少和俘虏多少的问题。
捷报频传,一度悲愤得差点自刎谢罪的卫老顽固也顿时年轻了不少,成天就拉着陈应良喝酒听曲,逍遥腐败,辛苦多日的陈应良也乘机学到了不少这个时代的腐败手段,惟独让陈应良有些遗憾的是,弘农决战的另一大功臣杨智积自战事结束后,就一头钻进了他的太守府里深居简出,几乎不与陈应良、卫玄见面,卫玄和陈应良几次邀请杨智积聚宴,也遭到了杨智积的婉转谢绝,没有接受过那怕一次,甚至都从来没有允许陈应良和卫玄进过他家的大门!
对此,原本打算向大隋知名智囊杨智积再学点东西的陈应良当然有些遗憾,对陈应良印象已经彻底改观的卫玄却在私底下呵斥道:“小家伙,别以为蔡王殿下是在摆架子,他是在自保,也是为了你和老夫着想,外臣和皇亲国戚太过亲近是什么下场,你在史书上难道没有看到过?”
这一点皇甫无逸也对陈应良有过警告,陈应良当然懂,但陈应良还是有些不解,乘着是私下交谈的机会,陈应良便低声说道:“卫留守,你说的道理晚辈当然懂,但蔡王殿下是否有些小心过份了?晚辈还听说,蔡王殿下只给他的五个儿子读了《论语》和《孝经》两部启蒙书籍,然后就再不许他的公子学习任何文章武艺,小心到了这个地步,是否有些过犹不及了。”
卫老顽固沉默,片刻后才说道:“这是蔡王殿下的私事,我们无权过问。但你记住,蔡王殿下对你这小家伙那可是关爱有加,你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报答他。知道不,弘农大捷的当天,蔡王殿下为什么急着亲写塘报向樊子盖那个老顽固报喜?我们胜算在握,你以为蔡王殿下真是在急着求援啊?他是另有目的!”
“还有什么目的?”陈应良赶紧问道。
“把你的功劳宣传出去,免得被别人抢了。”卫老顽固冷冷答道:“他亲手写塘报向樊子盖报喜,你是樊子盖老不死破格任用的人,自然会立即上表向皇帝陛下报喜和为你请功,皇帝陛下知道了是你亲手抓到了杨玄感,这个盖世奇功其他人再怎么抢也抢不走了,这下懂了吧?小家伙,蔡王殿下对你的苦心眷顾,你可别不懂领情知恩。”
这次换陈应良沉默了,听了卫玄的这番解释后,陈应良才突然明白杨智积确实很够意思,如果不是杨智积立即用塘报把自己的盖世奇功宣传出去,交到了绝对可靠的樊子盖手里,那么不要说即将赶到弘农的隋军主力大将可能把自己的功劳抢走,就是眼前这个卫玄老顽固也有可能下这个黑手,把自己生擒杨玄感的盖世奇功彻底抢光。想到这点,又想到了历史上杨智积临死时那句‘吾今日始知得保首领没于地’,陈应良难免对杨智积充满了同情——这个有真才实学又有责任心的大隋蔡王,确实不容易啊。
和卫玄预料的一样,尽管心有不甘,但是在木已成舟的情况下,宇文述等人还是没敢打抢功抢战俘的坏主意,没有争先恐后的赶来弘农接收战果。同时因为战局已成定势,不想让军队白白辛苦的宇文述和屈突通干脆连崤函道都没进,直接就屯驻在了崤函道以东的开阔地带休整队伍。惟有着急亲手收拾不孝子的来护儿带着右翊卫主力,会同裴弘策队伍杀进了崤函道参与注定没什么好彩头的扫尾战事,可惜来护儿还是晚了一步,等他找到不孝子来渊时,来渊都已经被左武卫的残部抓进了渑池城关押,然后来护儿也只能毒打一顿不孝子出气,并且接受裴弘策的好心劝阻没有亲手宰了这个不孝子,以免又背上杀人灭口的嫌疑。
至此,历时两月的杨玄感叛乱终于彻底平定,罪魁祸首的杨玄感和大隋军队的头号败类李子雄一起被生擒活捉,杨玄感的两个弟弟杨玄挺和杨积善不知所踪,陈应良唯一忌惮的李密也是人间蒸发,不知道是死在乱军之中,还是隐姓埋名逃亡他乡,四十几个投奔杨玄感的纨绔子弟几乎全部被擒被杀,只有少数失踪,颠峰时期曾经达到十余万人的叛军队伍则全军覆没,降者超过两万,余者不是被杀,就是逃亡他乡,没有一兵一卒继续负隅顽抗。
平叛大战胜利结束,下一步怎么善后却谁也不知道,必须要等集毁誉一身的光辉于一身的隋炀帝亲自下旨才会知道,原本樊子盖打算命令陈应良和刘长恭将杨玄感押回洛阳关押,可是考虑到卫玄在弘农大战中出了不少力,还有卫玄这次在平叛大战中前期输得太惨,再把生擒杨玄感的功劳全部抢走太对不起老朋友,人品还算过得去的樊子盖左思右想,还是很讲义气的命令陈应良和刘长恭原地待命,等待隋炀帝的旨意到达,以便卫玄多少也分一些功劳,挽回一些他已经丢得差不多的颜面和声誉。
投桃报李,这次很对不起老朋友的卫玄得知了樊子盖的命令后,立即就明白老朋友还是讲交情的,感激和感动之下,为了报答老朋友的好意,在等待隋炀帝旨意的同时,卫玄在暗中自然也做了不少工作,准备着好好报答老朋友一把。
百无聊赖的等了十几天时间,隋炀帝的旨意终于到达,让樊子盖和卫玄两大土皇帝颇有些意外,素来喜欢游山玩水的隋炀帝竟然难得想到了回家一次,诏命卫玄和刘长恭将杨玄感、李子雄押到大兴关押,等待隋炀帝回到大兴亲自处理,同时隋炀帝的圣旨中还点名道姓的提到了陈应良和报国军,要求陈应良和报国军同到大兴迎侯圣驾,以便造福万世留骂名于己身的隋炀帝亲自检阅——至于给陈应良的封赏,圣旨上半个字都没有提到。
接旨后,卫玄先是和难得出门一次的杨智积联手安排宴席款待了传旨官员,又交代了刘长恭去整理队伍准备出发,然后卫玄再想吩咐陈应良也去准备出发时,却见陈应良坐在一旁默默无语,沉思出神,已经把陈应良看做孙子对待的卫玄难免为之一笑,上去先是踢了陈应良一脚,然后喝道:“小家伙,你急什么?皇帝陛下在圣旨里没有提及给你的封赏,你以为是陛下忘了啊?小傻货,这是好事,你这小家伙就要飞黄腾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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