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汪静叫了服务员来清理,服务员却忙着招呼别人。杨子欣有点愤愤不平,正要嚷嚷,被沈清石按住了手。这些小事,她很快就弄好了。
然后一边吃菜,一边谈起这次弹力棉毛衫的事情。
他们这样的公司,旗下虽然也有私人的工厂,但是并不多,一般只生产下辖的名牌高级成衣。而大多数像他们这样各地的销售地点,拟定出来的货样都是交给一些长期合作的工厂加工的。一旦交货,根本不可能退回。所以,质检失误导致不能交货给货商的责任,一般都是他们自己担。
杨子欣说起这个,心里还是很愧疚。那次质检的时候,主要是由她把关,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再出售给史密斯是不可能的,只能找别的买家。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谁会正好需要这么一批货?
而且,这批货不算今年流行的款式,是要出售到国外的怀旧款式,针对的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市场定点很小。
光这几点,想找到合适的买家已经难上加难了。
汪静的心拔凉拔凉的,都做好被辞退的准备了。她对沈清石说:“其实你就不该答应下来,本来是我们四个人担的,现在你肯定要担大头。”
沈清石笑了笑,没说话。
她会这么决定,一方面是为了杨子欣,一方面,她觉得这可能是她的机会。一些服装之所有卖的好,不一定是名牌,不一样质量多好,也不一定有多好看。但是有一点是一定的——符合当季大多数人的审美。
像让这批弹力棉毛衫成功出售,而且找到好的买家,就必须让它变成市场流行的、大多数人喜欢穿的。
她这几天找的就是各大内衣品牌当季的发布秀,找出流行趋势。她发现,今年流行糖果色的衣服和一些镂刻的图案。
这批棉毛衫本来就是白色的,如果稍加染色,效果应该会大不一样。稍微镂空图案不像装饰配饰,做的好的话,不会影响舒适度。
她把这个想法和两人说了,她们都是眼前一亮,觉得可行。
接下来,杨子欣帮忙画了新的内衣设计图,汪静联系了相熟的一个手工师傅,先拿了两件棉毛衫做了加工。而且,为了不让衣服再缩水,这一次在水里多过了一夜。
成衣出来后,效果让人眼前一亮。
杨子欣想拿两件去批发市场挂一挂,汪静却说这样不好,那里大多是一些低消费水平的人,而且大多零售,衣服挂那里,根本吸引不了客人。
沈清石想了想,说放在大厦里的专柜寄*较好。汪静一拍脑袋:“我还忘了,我有个小姨,就在中心广场的澄西大厦三楼的第四号专柜,我让她帮这个忙,她应该不会拒绝。”
汪静的小姨是个豪爽的人,她们只一提,她就答应了。这才挂出第一天,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一人挑了一件走了。零售定价高了点,比原来的高了100多块,算是辅料和染色的,每件净赚70多。
下午就没那么好运了,只有一两个人来看。虽然问的多,但是没有批量订购的意愿。清石窝在店里也没事,抽空去了趟派出所。
接待她的是姓黄的警官,看她一个女人东奔西跑的,心里也有点同情。不过,想到这事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也不好松开,只是旁敲侧击,让她找别人。
沈清石怎么有不明白的道理?
但是,她生性不喜欢求人。而且,这几天蒋自成不在,她还轻松了些,要不去蒋母和蒋明月在家里不停嚷嚷,她还不想管这件事。
当年的恩情,她虽然记在心里,也被这些年蒋自成他们一家给磨光了。她想,什么时候有了好的经济来源,能为亮亮筹够生活费,她就不用再寄人篱下。
这样胶着着,对她,对蒋自成一家其实都没好处。
第二天,寄卖棉毛衫那儿还是没有消息,她内心其实非常忐忑。按道理说,这方法是行得通的,但是,谁说得清楚呢?
世事无常,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但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不想受制于人,也不想低声下去地求人。
有时候,她真的想不通楚嘉越和楚嘉琳那样的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以为别人都要仰仗他们的鼻息过吗?难道这世上除了对他们低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许楚嘉越不知道,他那天的那番话,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他也不知道,哪怕蒋自成一辈子被关在那鬼地方,她也不会再去求她。
楚家的人,当初逼得她走投无路,害得她家破人亡,这些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只是希望,大家能善始善终,以后见面不要互相怨怼。
但是,他依然沉溺在过去里。
楚嘉越当局者迷,她不敢说看得太清,但是,曾经一度什么都失去以后,真的没有什么能让她甘愿再度陷入他的牢笼里。
其实,她怨恨过。
他、楚家航、楚嘉琳、谢飞澜……凭什么他们一出生就拥有一切,而她和子欣、汪静,却只能窘迫地讨生活。他们付出的努力,难道就比他们少吗?
最为让人厌恶的,是那些以为可以只手遮天,掌握别人生死的人。她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他低头。
她甚至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再见到楚家的人。
笼鸟 第0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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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这次弹力棉的事情虽然不算大,也不算小。要是最后这批货不能出仓,该地分区的总监要付很大责任。周经理就是奉了谢总监的任命来视察的。
这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她出发前心情就不是很好,这次还被几个小辈顶撞了几句,回去的路上心情更加郁结。
回头把这件事和谢飞澜一说,飞澜沉吟了会儿,暂时搁置了当季的流行趋势预测主题板的查阅。
她想了想:“一个礼拜,找到新的出货商?”
“就是这么狂妄。现在这些新人,尤其是底下那一帮人,本事没什么,吹牛的本领倒不小,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帮饭桶怎么圆场。”
飞澜拄着头静静思考,头发被窗外的风吹起来,仿佛有盈袖的香气。周经理担心她受凉,到窗口要关窗,却听到飞澜在她身后说:“没事。这风多吹吹,头脑也清醒。要是整天像那些主管一样关在空调室里一整天,还不憋出病来?别说办事,脑子都不清楚了。”
“您说的是。”
飞澜一直沉默,手中的笔任意转着圈。周经理知道,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没改,也不敢打扰。
她忽然问:“那个销售员,是分店的老员工?”
“不是,新来的。”周经理嗤之以鼻,“听说,叫什么……对了,姓沈。”
“沈?”谢飞澜手里的笔忽然停下来。
“是的,叫沈清石。”
“……”
上司不说话,周经理也不敢妄言。安静的时候,默默打量她。
谢飞澜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高挑修长,气质出众。不管是穿黑色小西装,还是美艳的裙装,都有一种让人侧目的感觉。她的五官很立体,淡妆浓抹总相宜。尤其是一对较之主流美女不算细的眉毛,微微扬起,神采飞扬,说不出的自信。
当然,周经理跟她久了,这看似温和谦厚的美女总监可不是省油的灯。
“小周,你怎么了?”飞澜在她身边皱眉。
周经理陡然回神,脸上还有些不自然,解释道:“我有点不舒服。”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帮我稍微留意就好。”
周经理答应一声,出去了。
其实这只是一件小事,谢飞澜原本并没有打算多做关注。但是,“沈清石”这个名字让她重视起来。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算是意义非凡。
她扬起唇角,说不上笑,也不算不笑。
另一边,于经理也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谢从洲。这种小事本来不用他过问,不过,他这次下察经过这里,就多留意了几分。
听她的汇报,一开始他并没有多加留意,只是叮嘱于经理早做准备,想出办法将那批货出售。这种棉毛衫一旦过季,那就一文不值,与其压着贬值,不如低价抛出。
这些一应的事情,谢从洲只是随意交代了几句,就低头继续批阅文件。半晌,没有见她离开,不由放下笔。
“怎么了?”
“沈小姐揽下了这件事。”
谢从洲微微怔了怔,微微仰起头:“哪个沈小姐?”
于经理轻咳了声:“您忘了,之前在度假村见到的那位小姐。”然后把这次棉毛衫质检到她揽下事情的经过一并讲了。
谢从洲听完始末,嘴里不说什么,心里颇为赞同。说起来,不认真想想,他都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酒店那次,一直谦恭卑顺的人,那一刻眼睛里有点不一样的光。
“那就随她们去吧,也算是给一个机会。人的一生,谁不会犯错。”他说。
于经理低头称是,仍忍不住拿眼角看他。同样的兄妹,谢经理争强好胜,好为人前,一直都是光彩夺目的;谢从洲的性格却显得淡泊,不像一个商人,倒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
成衣在店内挂了三天,至今无人问津。沈清石刚开始的自信慢慢松动,她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天晚上,回去似她还在想着这件事,浑然没注意有一辆车一直跟着她。
直到走到楼底,前面打过来一道闪亮的聚光灯。
她抬起手臂挡住这刺目的光芒,等车主下车,灯熄灭了,才看清来人。
沈清石在那里没有动。
楚嘉越绕过清洁员扫出的一堆垃圾,慢慢地,停在了她的面前:“我说过在宣城国际等你,你没有来。”
“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硬?像一块石头,连敷衍一下都不想了。”楚嘉越说着,在她身边走了半圈,抬起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心里一惊,退了一步。他用力握住了她半边肩膀:“别动。”
她霍然抬头。
他眼神冷漠,眼底不由生出一股嘲讽之意。她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让你别动。”
“你闹够了没有?”沈清石抬手要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她用力挣了挣,只是被他握地更紧了。沈清石眉梢跳动,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人。
她笑了笑:“楚嘉越,你真够无聊的。现在又是在玩什么?”
“你对我又认真了吗?”
“没。”她说,“不止现在,从前也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说了吧。”
他如遭雷击,仿佛冰天雪地里被浇了一盆热水,整个人僵硬到极致,又发出“滋滋滋滋”的声音,分不清冷热,分不清现实,更没有感触。只是他的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抓着她的手越收越紧。
清石脸色煞白,手腕都红了一圈。
“放手。”
“沈清石,你——”
“我怎么?”她的声音比他更大,用力推开了他,“楚嘉越,难道你竟然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吗?你不过是没有得到我而已,我遭遇的那些事,你也遭遇过吗?”
“你遭遇过什么?你有对我说吗?沈清石,你从来不对我敞开心扉,你一直都把我当小孩!”
“对。”
他的眼底充满了血丝,半眯着眼睛,冷冷地望着她。她不甘示弱,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半晌,他才放开了她,退后了半步。
“沈清石,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这个人简直没有一点认知!
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
她转身想走,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我没让你走!”
她闭了闭眼睛,慢悠悠地转过身。他依然握着她的肩膀,只是轻轻一握,却仿佛有千斤重。清石觉得,这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接下来的话,几乎是苦口婆心的:“楚嘉越,楚少爷,你这么优秀,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何必再苦苦纠缠?”
话说的这么明白。
楚嘉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
她转身上楼,他却跟着她上来了。沈清石停在二楼阶梯处:“你干什么?”
“就当以前的学生来看看你,不欢迎吗?”
“不方便。”
“没关系。”他走上台阶,“我坐坐就走。”
“……”
短短的这段路,整整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沈清石在包里摸索了半天,发现没有带钥匙,她只好敲门。门铃响了足足好几分钟,蒋明月才不情不愿地来开门,只半开了一条缝,她抱怨的声音就传出来了:“你自己不会带钥匙啊?神经病,有没有搞错?一天到晚不干事,除了给我们制造麻烦还会干什么……”
门开了,蒋明月愣在那里,仿佛吞了颗核桃哽住了喉咙,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好,我是沈老师以前的学生。”他这样自我介绍。
蒋明月的脸色变得非常尴尬,面皮涨红,笨手笨脚地打开门:“快请进来。”
她从来没想过会碰到这么一种情况,一直心心念念崇拜的男神,有一天居然会莅临这个破旧的小楼房。
而且,他说什么?他是沈清石以前的学生?
蒋明月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感觉有欠真实。她一边帮忙倒茶,一边打眼看他,横看竖看,都是优雅的、无可挑剔的公子哥儿,怎么就和沈清石扯上关系了?
她扁扁嘴,更烦沈清石了。
就是她害得她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
“学者是学日语和法语的吧?”泡好茶后,她有些忐忑地坐到楚嘉越的身边。
嘉越看她期待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以前听老师说,就觉得学长特别了不起。刚开始做翻译,是不是很累?学长刚毕业,就跟的是部级的干部?”
嘉越喝一口茶,拢着那瓷杯笑了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好?”
“随便哪个。”
他摇摇头:“做这一行,或者做其他的,首先要明确目的。”
“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升迁?”蒋明月嘻嘻笑道,见他还算平易近人,渐渐也打开了话匣,“听说学长你出道才三四年,就已经是初级的干部了,真让人羡慕。”
“这种事情,羡慕不来。”嘉越说,“别的我教不了你,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确。”
“什么?”她来了兴致,下意识地靠他近点。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想在这一行走得远,专业技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待人处事,尤其是对待上下级。”
蒋明月的脸有些僵住。
笼鸟 第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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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我去给你们添茶。”蒋明月几乎是本能地站起来,端了两只杯子就到厨房去了。
沈清石说:“你何必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
“我欺负她?”楚嘉越不赞同地摇摇头,“我在教她做人的道理。你平时都不管她吗?”楚嘉越看看她,“还是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就听之任之?”
沈清石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不过,她没有回答。
蒋明月在里面磨蹭了很久,也不见不出来。沈清石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手边的东西,他在她身后说:“坐下。”
沈清石转过身:“我收拾一下东西。”
“你坐下。”
“楚嘉越,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听你这些胡言乱语。”她现在觉得,让他进门就是个错误。房间的门开了,蒋亮的小脑袋在里面探出来,怯生生地说:“妈妈。”
清石收敛了脾气,对他挥挥手:“快回去,早点睡觉。记得,晚上不要踢被子。”
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坐在沙发里的新客人,点了点头,缩了回去。楚嘉越说:“这是你孩子?”
“嗯,六岁了。”
“这么说,我离开一年不到你就结婚生孩子了?”楚嘉越觉得好笑。这个女人,当初决定分手,心里就已经酝酿好了再也不见,不然不会做得这么决绝。他讨厌那个小孩,他的存在就是是不是在打他的脸。
沈清石说:“你回去吧。”
“我也不想再待下去。”楚嘉越站起来,出门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对她说,“别忘了有个人还在派出所。”
沈清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出门,心里烦不胜烦。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蒋明月姗姗从厨房里踱步出来,“啪”的一声把茶杯拍在桌上:“你以前是学长的老师?”
“你没有听你们学长说吗?‘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你这样的脾气,还想做外交官?”
蒋明月气得七窍生烟,大声说:“不用你管!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爸还在派出所呢。这几天你有去看过他,有去想办法救她?你就和你那短命儿子一个德行。”
“啪——”
蒋明月捂着被打肿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奶奶,你快来啊,她打我!”
蒋明月这么大声,蒋母就算是在熟睡也醒了。她匆匆披了件衣服出来了,沈清石在她出门的那一刻就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门外,蒋明月大声地哭诉着,蒋母安慰着,夹杂着不满的咒骂声。清石觉得烦,又不想影响孩子,把熟睡中的亮亮抱到了床铺最里面。
这个晚上,她睡得不好。
但是,凡事都是相对的。
那几件改良过的弹力棉成衣终于被人看中,对方要求批量供求,正好中了她的下怀。不过,她脸上却显得为难,说是这是新货,供求比较少,可能需要加工,云云云云,把价格硬生生提了一倍。
杨子欣看得叹为观止。
一个礼拜后周经理和于经理来视察,沈清石把报表给她们看,上面的盈利非常可观。周经理几次想问,又拉不下那个脸,最后,一脸不悦地走了。
“不用理她,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不痛快。”于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件事算是因祸得福。我会尽实汇报给谢总监,也许,要不了几天你就不用呆在这里了。”
沈清石微微一震。
于经理悄悄看她的表情,心里揣测她和谢从洲的关系。说真的,这么几天下来,她没有看出什么苗头。但是,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一般。
于经理走后,杨子欣过来说:“恭喜了,以后高升到总部,得提携提携小的啊。”
“别闹了。”沈清石按住她的手,难得严肃地说,“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不被处罚就算好的了。再说这种话,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你倒是看得明白。”销售经理在她们身后,抱着手臂说。
沈清石对她点点头,她冷哼一声别过头:“杵在这儿干什么?干活去啊。”
杨子欣要发作,沈清石拉住了她,暗暗朝她使眼色、摇头。杨子欣憋了满肚子火没处撒,看得旁边的扫帚就拿过来,胡乱挥着从周悦面前过。
口里嚷嚷:“借过借过。”
在她的扫帚扫到自己裙摆之前,周悦快速跳开了,脸色难看地像锅底。她想骂两句,杨子欣已经走开了,回头看,沈清石也早就见机走开。
她气得狠狠挑眉。
回去以后,周经理把这件事前前后后想了遍,然后添油加醋地告诉了谢飞澜。末了,还加了句:“您不知道,可狂了。不就是做成了一单生意吗?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还不把您放在眼里。”
“不把我放在眼里?”谢飞澜手里的笔转了转,笑了笑,不置可否,“她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个让我怎么说?反正是很难听的话。”
谢飞澜摇摇头,说:“小周,你越来越会偷奸耍滑了。沈清石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多半是没贿赂你,没送礼,你心里不开心吧?”
谢飞澜一语击中,周经理万分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不过这事情,她也不地道。”
周经理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小心试探:“您认识她?”
谢飞澜没有回答,而是望着窗外说:“她不适合做这一行。
周经理常年在这个圈子里打滚,又跟随谢飞澜多年,她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连忙说:“那是。这次的生意之所以能成功,其实还是另一个人的功劳。”
“谁?”
“周悦啊,您不知道吧,就是那个分店的销售经理,还挺有几分本事的。那服装改良的事情,也都是她出的主意呢。”周经理叹了口气,“可那两个女人啊,尽是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我最不屑的就是这种人,谢总监,您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有功就该赏,有错就该罚。”谢飞澜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喜怒,“把周悦掉到总部来吧。至于那个沈清石和杨子欣,既然也帮着解决问题了,就不用炒了,就让她们继续干吧。”
“谢总监真是仁慈。”
“行了行了。”谢飞澜看看腕表,整理了一下桌面。出门前叮嘱她:“好好收拾一下,让周悦加入企划部吧。”
周经理一迭声称是。
她把这个报到人力资源部的时候,谢从洲和于经理正好路过。眼尖的周经理连忙躬身:“谢总好。”
于经理笑了笑说:“周经理不是陪谢总监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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