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
作者:关风月
古代be霸道残忍魔王攻x高贵神族皇子受虐身虐心被攻背叛送给宿敌攻受和许多炮灰攻有肉
金笼 分卷阅读1
书名:金笼
作者:关风月
文案:
原创 男男 古代 中h 正剧 虐爱 宫廷
此作品列为限制级,未满18岁之读者不得阅读。
一句话:高贵的皇子被爱人背叛,送给宿敌做了奴隶。
tips:
1.古早口味狗血文,虐身虐心,苏受
2.过程不止一个攻,结局1v1,正牌是魔王~但炮灰攻肯定会有肉吃。
☆、一
一
在被押解入魔城的路上,文华熙自杀了三次。第三次这身份高贵的囚徒终于惊动了魔主,凶荼不耐烦地卸了囚徒的双臂。
“我听说文华大皇子从不做无用功,那么,已经失败了三次,你还准备再自残几次?”魔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阶下囚,文华熙被送来时本就束着捆仙索,一身修为又一朝被废,被他粗暴地拎进自己的王驾里,立刻将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
神族皇室血脉才有的纯白长发染了污垢,点点昭示着这位皇子的狼狈。凶荼特意留了力,不致让他昏迷,文华熙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地死死咬着下唇,整个身体疼痛得扭曲,只是冰冷生锈的铁面具锁在他脸上,遮盖了所有表情。
“不说话?很好。”凶荼点了点头,恶质地忽略他想说也疼得无法开口的事实,一把提起了文华熙散落的长发。
他甚至轻轻嗅了嗅:“你身上有股香味,是什么?”
魔主没有期待回答,铁面具后却传来了嗡嗡的嘶哑声音:“……接上我的胳膊,我就回答你。”
凶荼利落地续接了他的胳膊,顿时痛得文华熙险些昏死过去,只狠狠咬住了口中一点血锈之气,不教自己昏迷:“是、是……麒麟玉……”
“哦,这么说来,是麒麟玉肃赠你的定情信物。本王也听说过,麒麟玉沾衣染香,长年佩戴经久不消”凶荼摸了摸下巴,“不如让本王也见识见识。”
文华熙急促地喘息着,凝视着他的眼神却是平静的:“我毁了它,就在他废我一身功体之时。”
凶荼怔忪了片刻,那铁面具贴合得几无缝隙,若非文华大皇子眼神闪烁,他几乎看不出他哭了。
随即魔主抚掌大笑起来:“好,好,实在好得很!”他又捻起文华熙一缕长发把玩:“你们神族说得冠冕堂皇,嗤,不过道貌岸然。”
“你和你那情郎打了本王三百年,麒麟战神,呵,好大的名头!如今一朝休战,两界通道封印,谁能想得到他会在背后捅你一刀,连同对你忠心耿耿的夕族,一同送给本王做奴隶?”
“本王没记错的话,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人人称羡的一对佳偶?”凶荼看着他淡淡的眼神,越说越兴奋。文华熙坐镇皇城,同麒麟里应外合,终于使魔族铁骑止步。三百年,若非两界通道在战火中趋于崩毁,一旦崩裂对两界毁坏不可估量,他说什么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神族。
好在战争末尾,他得到了最棒的战利品。
“你猜,麒麟现在是否已经拥护文华蕴登基?心存不满的朝臣想必也被屠杀殆尽了罢?”
文华熙的身躯终究是惨淡地摇晃起来,四肢软弱无力地垂下。凶荼颇为怜惜地将他拥入怀中,口中却仍是恶毒的咒语:“文华蕴才是他的真爱,同你不过虚与委蛇,啧啧,连本王也没有想到,真是可怜大皇子一片痴心。”
他忽然想看看文华熙有没有哭,涕泗横流,落魄不堪。虽然这位曾运筹帷幄的皇子十分安静,但凶荼执着地认为他一定会哭得像个丧家之犬。
魔主漫不经心地拥着他的囚徒,终究是一寸寸揭下了沉重的铁面具。
文华熙倔强紧抿的唇出现在面前,他缓缓屏住了呼吸。
良久,凶荼才痴痴地握住了他的脸:“睁开眼睛,睁开你的眼睛……”
文华熙烁然睁开双目,他的眼睫也是雪白的,像初冬的第一捧雪,而瞳孔却是深深的紫色,即使这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被他凝望着,也会感到心悸。
魔主终于发自内心地露出一抹笑容,并两颗尖尖虎牙:“从前只在战场上遥遥见你一面,大皇子果然不负盛名。”
“啧,你那情郎倒真是狠得下心。”
文华熙慢慢抬起因被拆卸而红肿疼痛的手腕,抚摸自己的脸庞,仿佛铁锈已锈蚀入他的血液:“……是,这面具也是他亲手锁在我脸上,为了隐秘地将我押解至此。”
没了面具阻隔,凶荼才听出他讲话虽然沙哑,声调却十分和缓。
文华熙指了指他桌上的酒,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凶荼大笑:“润喉?你们娇滴滴的,如何耐得住魔族的烈酒!”
“无妨。”文华熙紫色的眼瞳深邃地照影在他身上,凶荼不由自主地递给了他一杯酒。
文华熙一饮而尽,不忘以袖掩口。
他要润的,原不是喉,而是这颗千疮百孔的心。
“有趣,本王还以为你一回复气力,便会伺机刺杀,或者继续尝试失败的自杀。”凶荼也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液是纯粹的黑色,入口极苦,一股辛辣直盖天灵,文华熙却连呛都没有呛一声。
魔主暗自赞叹,却又有些无聊:“怎么,你也要玩烈士死节那一套?”
文华熙忽而死死地抠住了他的臂膀,剧烈地干呕起来。魔主自从得到了这俘虏,虽未曾苛待,却也不准备召见,只放在囚笼中自生自灭。他多日未曾进食,乍有烈酒入喉,难过得几近背过气去。
凶荼暗骂一声,立刻摔了手中酒杯,抚在他肩上替他渡气。
文华熙阖上了雪一样的长睫,落了泪,更像凝着霜的一钩弯月。
他暗暗攥紧了拳,凝神借魔主气息调运,不放过一丝加快复原的可能。
“你也看到了,我功体全废,此刻自由行动都成困难……咳、咳咳,如何、如何刺杀你?”文华熙脸色惨白,便更像个雪人。这雪人直直地栽倒在敌人怀里,凶荼满意于他的“投怀送抱”,这次倒是将他搂得很紧。
至少此刻这个胸膛是温暖的,文华熙麻木地想着。
“魔主有言,我……在下从不做无用功。在下倒也听说,魔主从不在意俘虏生死。”他说着说着,就掩袖咳嗽了起来。麒麟必是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才会将他如此重伤。
凶荼颔首:“不错,但文华熙的生死,总是特别些”
他恍然:“所以你接连自杀,不过是引我前来一见?”
“若真能就此死了,倒是上天恩赐……”文华熙颤抖着攥住他的衣袖:“我……咳咳……我只是再也等不下去,你、你刚才说……夕族人……”
终于见他强撑的镇定碎裂,凶荼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缓缓摩挲着文华熙那不盈一握的腰,着了魔似地看他的眼睛。
怎么能紫得那么深?魔族没有这样的颜色,凶荼发了狠,要看穿他,手下像是要勒断文华熙的腰,却怎样也吸不尽那滴蛊惑的紫。
“大皇子最知礼节,想必懂得,有来有往。”凶荼笑了,咬着他耳
金笼 分卷阅读2
垂亲密低语:“先从称呼开始如何?你现在是我的奴隶了。”
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通,文华熙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请王上告知……告知贱奴。”
这样侮辱地自戕,他竟也不落一滴泪。凶荼讶异于他的执着:“没死,仗打了三百年,你们可是重要的战利品。”
“回到魔都,你从小一同长大的族人就会和你一样,沦为贱奴,成为魔物们狂欢的玩具。神族贵族可不便宜。”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哦,原谅你的主人一时口误。恐怕有的已经在路上被活活玩死了。”
文华熙浑身颤栗起来,手指深深抠进掌心,一双拳攥出了血:“我呢……?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公开行刑,剔去仙骨。如果你还活得下来”凶荼以拇指轻扪他的眼睛,失望地发现即使是这样的恐吓,文华熙仍然没有要哭的预兆:“就得侍奉我手下所有的魔将。”
文华熙模模糊糊地笑了:“如果那样,我和我的族人都会死无全尸。”
凶荼耸了耸肩,却又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拉扯,他低头看进那双无泪的眼
文华熙语调优雅地道:“只侍奉你一个人的话,如何?”
作者有话说:
☆、二
二
“好大胆子”凶荼缓缓地扼住了阶下囚的脖颈,文华熙平静而无畏地同他对视着。
魔主低笑一声,终究屈掌为指,沿着他高洁而柔润的肌肤发了狠地滑下:“的确,你有这个资本。”
文华熙暗自松了口气:“我听说,魔的性子最是酷烈极端。爱恨翻覆,崇尚极致的事物,比如力量。”
抑或美丽。
凶荼颔首:“是啊,我们不比庄严的神族,连被爱侣送给别的男人玩弄都能镇定如斯,大皇子可真教本王佩服。”
文华熙笑出了声,随着笑声身体虚晃,一绺雪白的乱发遮蔽了他的神情:“什么皇子,此刻我不过是属于你的奴隶。”
他猛然前倾,呕出一口血来。
凶荼正受用他巧妙的讨好,手臂便尽洒了他温热的血液。魔主不禁皱眉:“扎古斯!”
“你这样的奴隶,价值实在不高。在雪庸关前就会被喂了坐骑。”凶荼满脸不耐,却还是将他在怀中放平:“张嘴,淤血得吐干净,你想被活活噎死?嘶你真是不是来刺杀本王的?”
魔主甩了甩险些被误啃掉一块肉的手指,文华熙想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只以湿润的眼睛无言注视着他未来的主人,随即飞快地低下了头。
“……扎古斯!”他垂下眼睫的样子很好看,魔主搂着战利品想了想:“你知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文华熙摇了摇头,凶荼身上的黑色大氅对他而言是难得的奢侈。即使牙关发颤地抗拒着来自陌生人的接触,身体却还是自发地软了下去,昏沉沉地融化在他怀里。
“啧,都说大皇子最了解魔族,看来也不过是流于庙堂。”凶荼不怀好意地握住了他的手,贴在他耳边低诉:“本王对你的大将骂过一句,阵前险些便被他射成筛子。”
“怎么,他没告诉过你这句话有多脏,还是说,他一早打定主意,要你亲耳听……?”文华熙手腕无力,还铐着沉重的锁链,凶荼一提便落在了臂弯里。
神族的皇子,真是白,魔主纳闷摊开手掌,包裹住他的指尖,如春风入罗帷,似霜雪湿帘幕,手腕,手肘,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白。
看得久了,仿佛连瞳孔都透明。
凶荼的手掌就要触及那毫无温度的镣铐,囚徒却有了动作。那只白得近乎妖魅的手臂柔顺地弯曲,磨蹭过他坚硬的手肘,镣铐磕磕碰碰埋进了他大氅的下摆里,那握笔的五指忽然张开了,一只只缠上他的手心的茧,竟是主动握住了他。
文华熙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太久没有屈张,白皙肌肤下青色隐约跳动着,寒冷逼得他无处容身。
“这算什么,示好?”魔主嗤笑一声:“我后宫最卑下的姬妾也比你做得更好,你的手冷得像个死人。”
“是,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文华熙又垂下了眼睫,他整个人仍是被紧紧拥抱着:“如果你让我活下去,你会得到更多。”
“你的要求,恐怕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命罢?”
“若我要得更多,您会赐予吗?”
凶荼端详着文华熙近乎冷淡的侧脸:“你可真是功利。”
“我也听说,您不讨厌直接的人。”
他的骨头很细,仙骨就游走在其中。凶荼不禁幻想,亲手拆碎了他,一根根藏起他的白骨,会是怎样景致。
可惜支离秀骨,再多风情,也是冷的。
“那你可要记好,本王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凶荼猛然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悬在手心里。文华熙痛得一瞬间便流下了眼泪,车辕上厚重的皮饰被朔风刮得嘭嘭空响,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摔在了雪地里。
眼泪瞬间凝冻为霜屑,文华熙固执地一点点擦拭,不顾霜花积聚在他指甲里,化开时痛楚皲裂。
很好,这样便不会再软弱地流泪。
雪花吹空了他的眼眶,他却平和地感到喜悦。
凶荼随后踏步迈下了车架,甩下大氅,露出一身战盔,日光下,他肩上狰狞的凶兽纹章凛凛闪烁。
他的俘虏跪趴在足膝深的雪中,此处的异动已引来注目,魔族车列齐齐停步,紧随王驾的魔将们勒紧缰绳,疑惑地回顾。
“腌话你不懂,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总该知道。”凶荼屈起马鞭,盘在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文华熙只以双手苦苦支撑,看着他手脚上的镣铐拖着他在雪中越陷越深。
文华熙徒劳地蜷曲十指,却怎样也按不到实处,胸腹被一捧捧白雪淹没:“是……是雪庸关前三十里。”
他深吸一口气,痛彻心扉,却怎样也不致昏迷:“神族进军魔族所能到达的最远的所在,雪庸关冰暴连绵,我们无法驯服你们的冰犀,先王便是止步于此。”
原来魔主好心又为他多疗伤一次,是留着他多上演一出滑稽戏。
“大皇子书读得不错,你父皇没能灭了魔族,就轮到他的儿子跪在这里,尊魔为王了。”凶荼淡淡道:“你要为族人求生,区区献身是不够的。”
“你的身心本就归我所有,奴隶。”
魔主振臂一扬,黑铠上立时尖啸着落下一头白羽灰喙的枭鸟,怪鸟长鸣数声,于他肩头振翅,竟有半人之长。
四野魔军立时呼喝,黑底金沿的旌旗迎风招展,文华熙勉力睁开眼睛,只看到前方铺天盖地的肃立黑色,撼海动地咆哮而来,几乎要将风雪也击退。
数名先锋魔将驱驰而来,似是询问凶荼可有要事。先前魔主强行渡进体内的真气快要散尽了,文华熙只觉自己足尖点地被揪了出来。
凶荼似乎当他是一件挂在城墙上的漂亮首级,颇为兴味地摇晃了几下。
“这奴隶以下犯上……自己撞向你的刀口……该当何罪……”
文华熙耳中嗡嗡作响,依稀判断出
金笼 分卷阅读3
魔主是要他向一名魔将赔罪。他第二次尝试自杀时,拼了命主动撞向该魔将的刀,自然是轻巧地被拦下了。
听凶荼话意,似乎是他帐下三位将军之一
凶荼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一把撩开他脸上乱发,扼住他下颔迫他扭向众人:“怎么样?”
“……”
“啧,渊明这小子最看脸了,怎么舍得让他赔罪!”三将军之一的角弓长笑出声:“陛下是拿我们消遣,要赔罪,行啊!赐给臣下们调教调教,保证还您”
他大咧咧地挠了挠头:“还您一具全尸!”
三将军只随军其二,其一已事先回返,驻守魔都。文华熙被抓在凶荼手里,不以为苦,趁此时机大口呼吸,对面的魔将们逐渐回过神来,投在他身上的眼神愈发淫秽。
角弓虽粗蛮,终究是将军的见识,座下应牛当即剑齿一刺,便戳穿了一个走神的百夫长。渊明只一径沉默不语,文华熙不敢抬头,看不清他的脸。
凶荼不以为意:“怕什么,回去剔仙骨不也是扒干净了给人看。他若再犯,本王直接丢到军营里,随便你们怎么弄他。”
角弓立刻嚷嚷:“君无戏言!”
“冒犯国之重臣,赏三十鞭罢。渊明,你来动手。”
不知以奇袭闻名的渊明将军是说话声音太低,抑或他的话语被风雪遮蔽,文华熙咬着牙,却久久没有等到应答。
角弓嗓门洪亮,凶荼离得近,故此能听清,一阵说笑人声乱哄哄,文华熙感到脊背上突如其来落下锋利的鞭锋,他赖以蔽体的衣物本就单薄,此刻更是片片碎裂,他惊惶地试图搂住自己赤裸的肩头,雪花纷纷落在他委地的长发上。
“渊明还是这个脾气,怜香惜玉。就听你的,这三鞭,算本王开恩。”
凶荼一掌击在他身后,又生生将他自昏迷的边缘拉了回来:“如此轻放,还不跪谢恩典?”
文华熙霎时睁开了眼睛,硬梆梆磕下头去,头顶点地,是最刁钻的磕法。磕在雪泥中都是清脆一声,雪水溅了满脸,他头上立时绽起一道血花。
凶荼凝眉,立时便要喝他,却是角弓连声啧啧:“陛下悠着点,可别一次玩死了!”
文华熙终于听到一个僵硬的声音:“……大皇子这礼郑重,本将领受。”
“滚吧,明天越关,把冰犀都牵出来。”
魔将们得令离去,文华熙闭上眼,弯起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笑了。
他一笑,便震动额头血流涔涔,凶荼亲昵地以鞭梢挑起他的下颔:“笑什么?看到我让你看的了?”
顺着魔主用力的方向,文华熙痴痴地凝望着一小列囚车,囚车不过是简易拼凑而成,间隙里都满满结了冰块,他能看清拥挤的囚徒们不顾一切地取暖,抱着婴孩的母亲不惜将脊背紧贴在冰上,只为将怀抱中的骨肉拥得暖一点,更暖一点。
那母亲的肌肤冻裂了,粘黏在冰上,囚车颠簸,一动便撕下一块血淋淋皮肉来。她却仿佛懵然不觉,仍小心地不让铁铅似的手镣砸到孩子,轻声哄着哭泣至嘶哑的婴孩。
文华熙觉得自己从没有看得这样清楚过,夕族是神族名门显贵,几时受过这样苦楚?
他只有笑,笑得以手掩面,血汩汩地自他指缝间流淌下来。
只是无泪可流。
良久,文华熙恍惚地应了一声:“……够了。”
凶荼挑眉:“你今天愚蠢的献媚,也就只值得这一眼。”
文华熙十指死死攥住雪块:“我要他们活下去。”
凶荼像摆弄玩偶一样抱起他,替他拍净了满身的雪迹:“连尊严气节都没了,你还能拿什么和本王交易?”
作者有话说:
☆、三
三
风乍起,吹彻辽远冰河。文华熙雪白的鬓发忽尔扬起,他抬头,语气讥讽之极:“魔主什么时候需要一个俘虏的尊严气节?”
说罢,他恹恹阖眼,才被接续的手臂无力垂下,终于力竭昏迷。
雪庸关阻挡了神魔纷争战火,自是非同一般的天堑。终年积雪深冰,狂风怒号,两侧峭壁连绵,路途更兼曲折难行。
魔族的冰犀高逾城楼,以秘术驱之可不眠不休,不饮不食。饶是如此,每次度关也要大周折。如此难行之途,商旅绝迹,往来无人烟,补给更成问题。
然而在王驾中,仍是一片春意融融。
文华熙坐在一炉炭火旁,炭是魔族制不出的好炭,一丝烟雾缭绕也无,显见是自神族掳来的战利品。他们正行走在一片冰河上,能淹没成年男子的积雪下涌动着湍急的冰流,稍有不慎便会没顶,每走一步,都需要有人探行前路。
而此时用来牺牲的自然是
他频频望向车壁,堑刻着虬龙的窗棂死死扣锁着,只听得到风夹着雪的呼啸。凶荼撕开一条烤肉,指尖旋转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金刀匕首。三两下,他便将半只羊拆皮去骨。
血腥凝结在肉筋间,凶荼不以为意地大口啖食。文华熙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唰”
金匕雪亮地插入肉中,飞溅几滴滚烫的肉汁。凶荼一手提在文华熙胸腹间,牢牢将他的俘虏按在了自己面前:“怎么?觉得我是野蛮人?”
文华熙叹了口气:“岂敢,各族风俗不同而已。”
他只是不习惯,但总要学着生存。
文华熙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奶酒,喉头滚动,深吸一口气向凶荼举杯示意:“赔罪。”
接着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凶荼大笑出声,文华熙以袖掩口,皱眉勉力平复。他的头发一缕缕披散下来,覆盖在脊背上,火光中一时冶艳得令人挪不开眼。
他是修饰过仪容的,凶荼觉得路途无聊,抓了他放在身边。却又像一只天真猛兽,叼了一块肉,想吃又无从下口。
文华熙经历了那样一场折辱,醒来后第一个要求竟不是治疗,而是彬彬有礼地请求一把梳篦。
凶荼给他简单包扎,军队里粗糙的芥黄色药粉簇簇洒在鞭伤上,他也只抿紧了毫无血色的薄唇一声不吭。反倒是魔主略觉可惜,万一留了疤,便仿佛月亮被天狗啃掉一角,人间清光再无圆满。
接着凶荼便好奇地看着他整理,手上的镣铐还在,文华熙不得不一喘一喘地抬起手,自发梢缓缓梳理。
他阖上眼,微微偏过头,三千白发倾泻如瀑,脖颈扬起柔和的弧度。凶荼惊讶于他竟然会自己梳头,还能颇有耐心地对待纠结的发丝,实在解不开,便决绝地斩断。
魔主拈起他一缕雪发缠在指尖:“啧,太长了,真该给你一把砍断。”
文华熙睁开眼看着他,瞳孔中淬的紫在微亮火光下盈盈流动。
“……算了,不好看。”
接着文华熙向他道了谢,进退有度,却也让凶荼不悦。名为折腰,但他镇定的态度如像对待每一个无关路人,想必君子之风的大皇子对待身边侍从,都是这样温和有礼。
文华熙完全没有屈服于他,这狡猾又珍贵的猎物。
凶荼倒也不急,他向来是草原上最毒辣的猎人
金笼 分卷阅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