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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暮夕
文东翘起二郎腿,问那门口站着的使者:“有酒吗?”
“有,不过要另算钱。”
“来两瓶白兰地吧。”
嘉越踢踢他,那眼神似乎在说“喝多了吧,老兄,你在搞笑”。
果然那侍者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黑啤、伏特加、果酒……”
“行了行了。”林文东不耐烦地打断他,“什么鬼地方,连好一点的酒都没?先来几罐啤酒吧。这个总不会没有?”
侍者应了声退出去,帮他们带好门。
“鬼地方。”林文东踢了一下玻璃桌。
刘珺在吃水果,差点磕到嘴巴,不由拿眼瞪他:“你小心点啊。”
林文东郁闷着呢,懒得和她说。
刘珺气得回头和林倩发牢骚,嘉越说:“别和他计较,他不一直都这样?”
“只有你受得了他。”刘珺抱怨。
林文东一听炸起来了:“受不了我你来干嘛?滚啊!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这么唧唧歪歪的。出来混装什么装?作地要死!”
刘珺也不干了。
“你骂谁呢,骂谁呢?”
“骂的就是你!”
刘珺眼睛都红了,不顾两个姐妹的劝阻冲了出去。吴静怡和林倩齐齐瞪林文东,打开门追出去。
嘉越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愣着干什么?她这样出去准出事。”
“和我有关系?是她自己要出去的。”
“你去不去?”
文东自叹倒霉,起身随后。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包房,一下子就空了。清石犹豫着是不是也要出去,有人坐到她身边,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
她下意识地收回去,抬头就看到楚嘉越的一双黑眼睛。
这突如其来甚至算得上唐突的举动让她皱眉,看他黑暗里微微发红的脸颊,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提醒他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此人已经开口。
听口气,好像还算是清醒的。可是,她见过几个酒鬼,酒鬼该有的模样是怎么样?陆岱琳说过,再醉的酒鬼,有时候语气也是正常的。
“你喝了多少?”她定睛看他的面孔。
黑暗里,散乱的碎发挡在眼睛上,他抬手拨开。
“怎么,你觉得我醉了?”他靠过来,好像撑不住似的,要倒向她。清石吓了一跳,“噔”地一下站起来。
他扑了个空,身子歪倒在沙发里。
明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她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反而倍感压迫。局促之中,她又退了两步,好在房内光线昏暗,站在黑暗中,对方看不清她的脸色,强自镇定住,声音掷地有声:“你喝醉了。”
嘉越吃力地撑起半个身子,看着她,竟然轻轻地笑起来。
他说:“我没醉,真的。”
看到他这种笑容,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在那个狭小黑暗的小面馆里的语调。
“酒鬼都说自己没醉。”
“你确定要一直站着?”僵持了几秒钟,嘉越拍拍身边的座位。
她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纠缠,不过也没有坐到他身边,而是绕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来。
嘉越静静地望着她,发现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她似乎并不完全像外表所见到的那样温和开朗好欺负。
他摇了摇头,天旋地转,确实有点头晕了。
“你怎么样?”沈清石转过头来。
“没事。”
“我看你醉得不轻。”她站起来。
嘉越讶异地看着她:“你去哪?”
她看了他一眼,指指门口的位置:“帮你要杯冰水。”
嘉越觉得奇怪,笑了笑:“您不生气了?”
“犯不着。”
“……”
她去去就来,进门后,站着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
嘉越仰着头端看她,双手撑在身子两侧,微微眯起了眼睛:“做老师到这个地步,真的蛮敬业的。”
清石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太寻常,具体是怎么个不寻常法,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她有一种直觉,他好像没事也要找点事情出来一样。她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么无礼的举动,目的明确,想戏弄戏弄她。
这一次呢?
清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个人,有话从来不摊开说。
“水。”她把杯子推近。
“其实我真的没醉。”
他的脸色好像很认真,不过脸颊红红的,可能是皮肤白的缘故,只喝一点就这样。清石很想相信他,但是这个人……
“不管怎么样,我该谢谢您的。”他接受了她的好意,喝了那杯水。
她也坐下来了。不过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他们没怎么说话。
这个男孩子有时候会在旁边默默看她,被发现了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笑一笑,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有时候她不理他,他就会过分一点。
他此刻说,你脸上的粉都要掉下来了啊,你又不是很黑,也不是年纪一大把,干嘛还涂啊?
他说,你可不可以笑一笑,就我们两个人,你都不笑,我压力很大啊。
他说,不笑也行,你陪我说说话。你不说话,一会儿他们进来我喊非礼啊。
……
实在被他烦的不胜其厌,她站起来。
嘉越说:“这样就生气了,你不想看到我?”
“没有。”她说,“这么久还没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她说不出话,正想着法子要拒绝,包房的门开了,是林倩、林文东他们回来了。刘珺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吴静怡和林倩一人一边把她推到座位里,和林文东坐在一起。她不干了,要站起来,嘉越这时说:“之前他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一起出来玩的,别这样闹得不愉快了。好吗?”
他一番话已经给足了面子,刘珺脸一红,不闹了。
林文东翘着腿儿说:“你不要想歪啊,嘉越对每个女生都这么好的。就是给个面子,懂不懂?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话说的难听,脸色难看的不止刘珺,还有林倩。
眼看又闹闹起来,嘉越说“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所有人都看他,他亲自给文东倒一杯酒,林文东说“谢谢你啊,劳烦楚大公子了”。
“怎么,一杯酒堵不住你的嘴?”
“岂敢岂敢。”
嘉越知道他不服气:“给你个机会,有本事一会儿赢我,和女孩子置气到现在,你掉不掉档次?”
“在我眼里,男女都一样,谁敢跟我拽,我就揍谁!”
“行啊行啊你,一会儿大家都不待见你,有的你哭。”
游戏很简单,林文东、楚嘉越、沈清石、陈舒晴、林倩、刘珺、吴静怡,一共七个人,每个人按照顺序依次说出一个特征,在场中符合的人伸出手指,每五轮一计数,伸手指最多的要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你比她们还无聊。”林文东知道这个规则后一直抱怨。
嘉越有自己的小心机,当然不在意他的反对,反正其余人都赞同不是?他说:“你玩还是不玩,不玩做不成兄弟了。”
林文东:“……”丫的这不是他一直拿来威胁这小子的口头禅?真够活学活用的。
第一轮从林文东开始,他扯着嗓门道:“二十岁以下的女性请伸手。”
林倩、刘珺、吴静怡,三个人毫无例外地伸出了手指。刘珺还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你这是公报私仇,明眼人一看这里就我们仨。”
“有规定不能这么干吗?”
刘珺咬着牙:“你就这点肚量。”
轮到她的时候,她有意报复林文东:“最不帅的男生请伸手。”
林文东没有伸手,伸手的是楚嘉越。这里只有他们两个男生,以林文东的性格,他是怎么都不会举的。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刘珺大喊“耍赖”。
“我哪里耍赖?”
“林文东你要点脸行不行,你哪里比嘉越帅啦?”
文东转头问楚嘉越:“这么多年兄弟,你可不能为了一时优胜坑兄弟啊。”
嘉越知道他什么德行,不给个结果休想了结,她对在座的其余人说:“我承认林文东比我帅。”
“不服——”
“不服——”
“不服——”
林倩和刘珺面面相觑,又看向坐一旁的陈舒晴。陈舒晴笑了笑,丝毫不见尴尬:“年轻人的游戏,我也积极参与嘛。”
“看,三个人都不同意,你没戏了,林文东。”刘珺虽然心里不舒服,暂时没有和陈舒晴舌战的打算。
林倩也把枪头对准林文东:“承认吧你,别死扛了,谎言是成不了事实的。”
林文东负隅顽抗:“这不是还有两个人没发表意见吗?”
大家把目光投向沈清石和吴静怡。





笼鸟 第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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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吴静怡居然投了林文东,惹得林倩和刘珺一个劲翻白眼。林文东说,好样的妹妹,这个礼拜哥带你去兜风,你想去哪儿都行,想买什么哥哥都给你包了。说得吴静怡面红耳赤,林倩和刘珺嘘声不已。
然后,林文东说:“沈老师,就差你了啊,你可一定要公平决断啊。”
看到大家都看过来,沈清石明显有点局促,摇了摇手:“不要看我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林倩叫起来,“总共就他们两个啊,随便选一下就行啦。”
“是啊,一定要说哦,不然是犯规,要罚酒。”刘珺帮腔。
其余人也哼哼唧唧地起哄,一定要她说出个所以然。
这个节骨眼,选谁都不好,都是她的学生,她谁也不想得罪。但是已经有三个人选楚嘉越了,她硬着头皮选了林文东。
“沈老师居然觉得林文东比嘉越说,这不科学。”刘珺嚷嚷着跳起来,“要说真心话啊,千万别为了顾全某人的面子。”
“什么意思啊你?”是文东的声音。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啊?”
“你故意针对我!”
看他们吵啊吵啊,怕局面不好收拾,林倩站起来拍手暂停:“别吵了啊,文东,这样算你也只有两票啊。”
“谁说的?”
“?”
林文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点点嘉越:“他选了我啊。”
“靠——”
“靠——”
两个女生都爆粗了。
就是这样,那也是平手,这一局不了了之,沈清石松了一口气。转头时却看到了楚嘉越,他乌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她心里一突,马上转过头了。过后又后悔,这是干什么?像是做贼心虚似的。
轮到嘉越。
他说:“不是处女的伸手?”
“唰唰唰”,林倩、刘珺、陈舒晴和沈清石都举手了。
“林倩,刘珺,你们都不是啊?”林文东终于找到个打击报复的由头了。
二女不甘示弱:“说的好像你是处男的似的?”不过注意力又放到别的地方,林倩问:“嘉越还是不是处男啊?”刘珺表示她也很有兴趣。
“你们猜啊。”林文东在那会儿坏笑,挤眉弄眼。
嘉越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还有女生要问,他伸手压下:“打住打住啊,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他们在那儿嘻嘻哈哈,清石却坐立难安。这还是一帮高二的学生,游戏的答案却让她瞠目结舌。
楚嘉越无意间在看她,那目光让她心惊,一种凉飕飕的感觉蔓延到四肢。他看似在笑,目光里却有种她陌生的洞察力。
她的思绪回到自身,她觉得“她不是处女”这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异性这种目光下显得不安。在男女关系里,这本身就很不平等。一个女人即使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在乎,在社会和舆论的压迫下,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审度自己。
她侧过头不去看他,心里更有一种恼火。
这个男孩子现在的举动非常无礼。
他似乎一直都在针对她。
后来和陈舒晴一起离开,她们在后门的台阶下分手。她对她说,我还要去对街的超市买点水果,你先走吧。
陈舒晴说,我不放心你,这样吧,我陪你一起?
她忙说不用。
不是莫逆,也非深交,怎好这么麻烦人家。看得出来,陈舒晴也只是客套一二。迎面吹到门外的冷风,沈清石打了个喷嚏,转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这种砌着青石板的小路,她不是第一次走,在老家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温习一遍,什么地方开始,什么地方结束,冥冥中都有一个定数。对这样熟悉而安静的小路,24岁的女老师有一种特殊的直觉。
她绕了两个弯,终于看到前方的出口,有路灯和过往车辆的灯光照进来。于是,她停下来,对后面的人说:“出来吧。”
很久,没有动静。
她很耐心地等。
几分钟后,一个瘦高的人影映在墙壁上,从黑暗的角落里缓缓挪动出来。来人没有恶意,她从他从容的脚步里看出来。走得近了,才发现是熟人。
她憋了好久:“你这是干什么,吓人吗?”
楚嘉越说:“我吓得着你吗?”
她觉得他话里有话,皱了皱眉:“大晚上的,你跟着我干什么,怎么还不回去?”
他在黑暗里的脸让她看不清,只见他慢慢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很晚了,这个点回去也进不了校门。”
清石心里“咯噔”一声,心想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今天玩地太疯,加上气氛古怪,她竟然浑然不觉。
如此忘乎所以,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本质工作,实在有点过分了。有道是,知识分子带头扰乱,罪不可赦。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吧。”他说,“不过要走一段路,我车停在东面路口。”
“你今天不是搭林文东的车来的?”
“我有车停在那里。”他似乎不想解释,看看她眼底的疑惑和踯躅,又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离这里不远的车行,上个月送来保养的。”
“你什么年纪,你家里人让你开车?”
嘉越说:“我姑姑的。”
“你姑姑让你开车?”她不觉话变冲了。
他没有生气,安安静静地站着。有车辆经过,巷子里亮了一瞬,车子驰过的阴影在他们之间慢慢划过。那短暂的沉默和光亮里,沈清石看到他的脸,他在微笑,眉毛弯弯的样子。
他说:“你很关心我吗?”他的语气甚至有点冲。
迫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沈清石觉得这个话题很奇怪,不知道怎么衍变成这样。
“你是我的学生。”
他针锋相对:“不是还没开学?”认认真真,计较到底的样子,“那就不算,不能算。”黑暗里,她觉得他正注视着她,说出更一步过分的话,“沈清石,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学生。”
像是要确认自己的这个论断一样,他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近了一步。清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手伸过来牵她时,她的反应更快,身子一侧就避开了。
“楚嘉越,你干什么!”
他面色平静,抬头看着她:“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沈清石气得发抖,“我不管你以前在北京是怎么样的,你平时又是怎么样的。我告诉你,到了这里你就要守规矩,别跟我玩这一套。”
“玩?我玩什么了?”
“你心里清楚。”
他低不可闻地笑了声,那声音听在沈清石耳中,说不出的讽刺。她在心里骂他混账,真恨不得赏他两巴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失控的时候,羞耻和愤怒一起涌上来,语气越来越差:“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以为我是林倩、刘珺她们吗?你把我当可以随便调戏的女学生了?
楚嘉越,你说话,我在和你说话。”
“我知道。”他点点头,低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来,“我知道你是我老师。”
“……”
“你觉得我冒犯了你。”
“……”
事实确实是这样,他的放肆惹她生气,更让她深感不安。但是她没有深入思考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一路尾随,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这么无礼。
“我先送你回去吧。”他说话的时候,没看她。
“……我家不在这儿。”
“……”他要跨出的脚又停下来。
“很远,要几个小时的车程。”沈清石说,“算了吧,还是回学校。这么晚了,你也不要在外面逗留。”
后来,她搭他的顺风车回到学校。停车场关门了,车子只能停露天。学校前门早关了,他们绕到后面,很不幸,后面的铁门也拉上了。
沈清石颓然地靠到路边的一棵树上:“现在怎么办?”
刚才跑得急,他还弯着腰在喘气,闻言直起身子,看着她:“你说呢?”
他白里透着红的脸颊在路灯下很明亮,让人不敢逼视。有的人天生就是发光体,她在心里叹一口气,不去看他。
“没有想好吗?”他作势要往回走,“那就送你回老家。”
她情急之中拉住他的手:“不要!”
“不要?”他定住脚步,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此人身姿挺拔,这个年纪已经有傲人的身高,不过他不大健壮,穿衬衫很文雅。
“不要。”他又重复一遍,微微笑,咬着字眼儿,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不怀好意的企图。
这两个字,简简单单,却意蕴深长,有特殊含义。
她莫名地红了脸,为自己的冒失而后悔不已,触电般松开了他。看他还在笑,简直羞恼到极点:“你给我滚!”
嘉越看着她,有点好笑,她好像忘了他们是一路的,即将到同一个地方去。
但是她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撇下他从后面边上的围墙上翻上去。她是踩着一颗梧桐树上去的,嘉越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爬树那么敏捷。
她还有多少让他意外的呢?
他舒展了一下四肢,顺着她爬过的路爬上去,像是追逐她的脚步,从树干到树梢,从树梢到墙头,一路披荆斩棘。
她比他预料的要顺利,回头看到他坐在墙头上,脸色变了变:“你坐那儿干什么?快下来。”
他说月色真好啊,不想下去啊,干脆晚上坐这儿得了。
她这次可没上当,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她说,你爱坐就坐吧。
转头即走。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她笑了,因为转身太快,没有看地太明白。心里仿佛有一只小猫爪子轻轻地挠了过去,痒痒的。但是,只抓了那么一下。
“等等。”他一跃而下站到她身边,亦步亦趋跟着她。他们走过宿舍后面的平地,迎面的风吹起铁架上的衣服,还有路灯下花花绿绿的床单。
“你等一等。”走到前面小树林的时候,他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所有的玩笑和坏心眼收起以后,内心其实非常忐忑。
他手里的力道收了收,张口问道:“沈清石,你到底是怎么样?”
她被他问得一愣,甚至没计较他抓着她。她不解地说:“什么怎么样?”
“你……”他不是很确定,说得很慢,很犹豫,“……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笼鸟 第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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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他说,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子,在这样的夜色里、这种静谧的环境下、用一种不是很肯定的语气猜测说,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沈老师,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沈清石在原地愣了很久,一种比羞耻更激烈的愤怒涌上了她的脑门,几乎没有思考,干净利落地扬起手。
“啪”,这也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
发泄怒气,也要把他打醒。
她憋着一肚子气走了,招呼都没和他打。
楚嘉越在树林里一直望着她,到她的背影消失,他抬起右手,盖在被她掌掴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很疼。他抿着唇,都没哼一声。
结束这繁忙而荒诞的一天,沈清石在宿舍里一个人坐。她对着镜子看自己,左看右看,也就那样,说不上好看,应该是属于那种“想玩玩,也不会被找上”的类型。
楚嘉越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她在心里咒骂他,一个人的时候,在椅子里,她那盏昏黄的台灯下点燃一根香烟。尼古丁问候器官,舒服地眯起眼睛。
当然,她不抽他抽的那种精装的进口烟,太贵,不划算,她也不抽女烟。烟,本来就是消愁麻醉的东西,换了女烟,没有那份浑浊刺激的劲道,抽有什么意义?如果是像那些少女一样,用来充当潮流的显摆品,或者是那些有钱的用来显摆独特的贵妇,那就失去它本有的意义了。
她不喜欢这样。
当然,她一般不在外面抽烟。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把藏在柜子底的存折拿出来一遍一遍数上面的零。但是数来数去,它也不会多一个。她把那烟夹在左手上,隔着迷蒙的烟雾,抱着那薄薄的两页纸亲了一口。心里踏实了一点,又忽然有无穷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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