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风行水云间
她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吗男孩抬目,正好与她带笑的眼神撞个正着。
“不知。我们这支队伍的首领说过,那物能逆转战局,助我王旗开得胜。那应该是个黑色的匣子,上面还贴着一张符箓。”鬼魂向男孩一指,“我们后来只找到空匣子,里面的东西被他拿走了。”
千岁顺手将烛心剪短:“抢东西就抢东西,为何要杀人”如果得胜王要黑匣子,这些人抢走也就是了,为何还要杀掉城主满门
鬼魂低声道:“首领下的命令,我只管服从。倒是从其他伙伴那里听说,这个城主与廷中的叶将军是本家,据闻还是叔侄关系,平素走得很近。叶将军杀掉我们许多人,或许、或许……”
原来得胜王在强取木铃铛的时候,还想着报复那姓叶的将军,因此将他侄儿满门都杀掉了。
千岁抚着额角:“这可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干的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时局不利,得胜王还想着发泄自己一股邪火。在她看来,这人境界不过尔尔,“我看这得胜王也蹦跶不了多久。”
“我王深信不疑,城主府里珍藏的那件宝贝必定可以助他逆转形势。”
千岁笑了:“那是当然。很可惜,那宝贝却未必看得上他。”话锋一转,“你的同伙,现在藏于何处”
这人迟疑了。
“藏在城西……”话说到这里,飘在半空中的红莲业火突然暴涨。男孩稳坐原地毫无所感,鬼魂却觉四周气温一下飙高,自己如坠熔炉,像是掉入炽火炼狱。
“我方才说什么来着”千岁啧啧两声,“撒谎会被烧死的。”
这人的魂体居然和活人一样被炙出一溜大水泡,发丝也焦黑一片,痛得连声怒吼。
“若非他们将你派出,你也不会死掉。”千岁眼都不眨地偷换概念,“都快要下地府受苦的人了,还要替他们保守秘密,嗯”
最后一个字,吊得千回百转。那人微一恍惚,也知道她说得在理。上下、长幼、尊卑、秩序,那都是活人才讲究的。以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他却要过奈何桥了,还用死守什么秘密
“我说!”他不假思索,“在城南担水巷的一处民宅里。”
“民宅”千岁奇道,“城守军快把整个黟城翻过来找了,怎没发现你们”
“那宅子的主人是我们的内应。”
千岁和男孩恍然。如今黟城已经锁城,内外都不得出,外来者只能歇在客栈里,又被士兵牢牢盯梢。黑衣人如果扮作客商住在驿馆,行动就很不方便。最好的选择,还是住在居民家中,由本地人为他们打掩护。
“内应姓甚名甚”
“不清楚,我也没见过。”鬼魂苦笑道,“我们只知道他有好几套宅子。我们原本隐在沽水街,后来那里官兵盘查得实在厉害,这才转移到担水巷。首领生性谨慎,今晚我俩有去无回,他为稳妥起见,必定要再换一个地方潜伏。恐怕你们现在赶去担水巷也是无用,人去楼空。”
两人互望一眼,都没甚要问的了。千岁望了望天色:“时辰正好,你去吧。”在鬼魂眼巴巴的企盼中,她又挥了挥手。它立刻觉出氛围一松,红莲业火和束缚这片天地的阵法不见了。
它往后飘去,穿墙而过,就此消失。
千岁慢慢道:“时间刚好。”
话音刚落,外头就刮起一阵阴风。秋夜都少不了大风作祟。可是男孩忍不住打个寒噤,唯觉这阵冷风才是刺骨冰寒,瘆人得很。
千岁看出他的不安,这种不安源于活人本能的畏惧:“阴差来了,又把那人的魂魄拘走了。”
所以时间刚刚好。
说完这些,她以手掩口
第20章 好险
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正对着荒园,又算居高临下,很容易观察那里的动静。
联想昨日他在市集里遭遇的夜袭,不难看出那些黑衣人已经认定黑匣子里的宝物在他身上,并且查出他平时就住在荒园,因此来这里守株待兔了。
他只要靠近荒园,下场堪忧。千岁昨晚说得很清楚,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帮他摆平麻烦,何况她白天只是灵体,比他还不如。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做尾行这两人并不是个好办法,他们原就是凶案的逃犯,行事必定格外警觉,又在城里躲了几日都没被城守军发现,甩掉别人的本事也很厉害。他敢跟上去,大概不出一刻钟就会被发现吧
听说练武的人,六识格外灵敏。
可就这样放过两人,他又不甘心。千岁要拿凶犯的藏身之处换取署尹的东西,他好不容易找着他们,不想轻易丢了这条线索。
怎办是好呢
正思忖间,排队排到他了,糖炒栗子的香味一阵阵飘进鼻子里。听说这家人炒的栗子在黟城最好吃,但他从来没能吃上热乎乎的。
卖糖炒栗子的老头问:“栗子要多少”
男孩笑得很羞涩,然后指了指案上的油纸包。
不敢跟陌生人说话的孩子,城里有不少,老头也不疑有它:“一包”
他点头。
老头是个健谈的,一边包栗子一边逗他:“孩子,你打哪儿来啊我看你有些眼生呢。”这男娃子长得精神,尤其眼睛有神采,可惜太瘦了,颧骨都突出。
不妙。
男孩低着头,接过栗子交了三文钱,扭头就走,没搭理老头。
他根本搭不上话。
楼上两人的耳力却好,隔着十来丈,街对面的动静却能听得清楚,这会儿就实实在在听见了“眼生”两个字。再低头一瞧,瞧见一个男孩的背影。
瘦瘦小小,看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岁。
并且他还没吱声,只是拿起栗子匆匆要走。
“可疑。”一人低声道:“要不要跟上”
“走。”
他们在这里喝了半个早上的茶,也是冒了好大的风险。黟城严查陌生人,他们这两张脸可不能曝光太久。
越早完成任务越好。
男孩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后头有两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和不怀好意。
说不上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怎么办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眼下他惹上的可不是抢人财物这种小事,楼上那两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正焦急间,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这一下像直接拍在他心脏。小乞丐平时再沉著,这一刹那也吓得险些一蹦三尺高。
但不知为何,他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肩膀狠狠颤了两下。
抬头,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人正冲他咧着嘴笑,一边道:“怎么跑这里来了”
刘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正好走到了这里!
男孩不顾脸皮僵硬,朝他扯出一个笑容,扬了扬手上的油纸包。
身后卖糖炒栗子的老头见到刘诠即笑道:“大刘,你认得这孩子”
“认得。”刘诠答得爽快,仍按昨日自己递给老母的剧本念,“这是肇县老王家的孩子,他出远门了,托我照顾几日。”
老头子笑了,也不以为意:“我说呢,看着眼生,问话不答。”
“他没来过黟城,害羞呢。”刘诠笑着抚了抚男孩的脑袋,“走吧,回家去,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男孩偎在他身边,一大一小很快走远了。
酒楼两人本来作势要下楼,望见这一茬即面面相觑,又坐了下来。
他们要找的是个小乞丐,举目无亲,不是这种在本地有家有长辈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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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逼供
上头派来的安抚使,今天又把署尹大人喊过去,耳提面命。刘诠职微,不知道安抚使都说了什么,不过杨大人走出来时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据说紧接着还摔碎了一只茶杯。
今日,全署衙的人都知道安抚使给出的三日期限了,不仅杨大人日子不好过,公差们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太婆脸色也不好:“要是抓不到凶手,会不会连累到你”
刘诠微微苦笑:“倒不至于革职,或许会挨板子罚薪吧,毕竟是这样的大事,又在安抚使督办下。”
男孩默默听着,想起千岁昨晚说过的话:
“快了。”
饭后,男孩取出糖炒栗子放到桌上。刚才埋在灶里了,现在还热乎着呢。
老太婆吃了两个,刘诠却在油纸包上拈起一根猫毛。
看样子,这娃娃真把那只猫养活了。
……
在刘家打盹两个时辰,太阳都西斜了,男孩进了一趟后厨,才抖擞精神出门。
他去的方向,是居民相对较少的城西。
黟城内有一条小河。现在正值枯水期,河缩成了溪,河床裸露着,桥墩底下就多出了大片空间。
岸边芦苇疯长,男孩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不会惊动别人,他隔着草丛往桥墩底下看了几眼。
桥下升着塘火,有个衣衫破烂的家伙背对他坐着,空气里传来食物的诱人香气。
男孩抬头嗅了嗅,是烤鸡。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确认那人身边还放着一副卤猪蹄,这才脱去上衣,掏出一个纸包,取里面的东西抹黑了手、脸和身子。
这是刘家灶底的锅灰。
火焰的哔剥声和溪水的潺潺声,掩盖了他的响动,桥下那人毫无所觉。
把自己一通抹黑,男孩又将头发捣得乱蓬蓬地,这才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他的动作快极。
那人就听见草丛里簌簌一响,才刚要回头,就被人揪着头发重重按在地上。
紧接着,一件硬物抵住了他的喉咙。
男孩冲过来时,首先抬腿踢掉了他手中拨火的长树枝,接着就将尖尖的锥子顶住他的脖侧。
他杀过鸡,也杀过其他小动物,知道脖子里面有气管,只要割断了,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死。
这一套动作迅雷不及掩耳,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即已完成。愕然间,他和男孩看了个对眼。
小、小乞丐!
他下意识挣扎,又抬手想打掉锥子,结果小乞丐锥尖往前一送,他就觉出脖子上一阵刺痛,似乎有液体流下。
“别、别!”哪怕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拿着这种锐器也能把他的动脉和喉管扎破。啊真该死,这小子从哪里拣来的锥子!“我不动,我不动!”
小乞丐的另一只手就按在他眼皮上,用力按了两下,令他倍感压力。
就算能打掉锥子,眼睛也会被戳瞎,男人赶紧缩回了手。
男孩的眼睛黑洞洞地,盛满戾气。这人对他的眼神并不陌生,但小乞丐拿着锥子抵住他的要害时,他还是被看得后背一阵阵发寒。
男孩伸手,熟练地在他身上一阵掏摸,摸出来几锭大银,每锭都是五两。
甚至这人怀里还有两颗小小的金豆子。
男孩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狠厉。
若说先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他的猜想已经被坐实。
眼前这人外号叫做棒子,也是叫花子,平时守着城里那个破旧的驿站。谁想进去住都得给钱。还有两、三个小乞丐也在他手下做事,无论讨饭和盗窃,所得都要分他一半。
从前棒子也想“管”他,但吃了两三回亏之后,也就死了这条心。
男孩眯了眯眼,把金豆在棒子面前抛掂两下,锥子又刺进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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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醒来
男孩浑不将他的死活放在心上,连探一探鼻息都不曾。
他丢下染血的石头,取布条绑住棒子双手,再蒙住他眼睛,这才仔细将他身上的钱财洗劫一空。
反正这些都是棒子出卖他换得的,他收得心安理得。
男孩跳进溪水,把脸上和身上的锅灰都洗净,这才蹬上岸来,重新穿好衣裳、整理头面。
一转眼,他又是平民小少年的模样了。
不慌不忙做完这些,男孩转身要走。不过还未踱出桥底的阴影,他又折返回来,小心包走了烧鸡和猪蹄。
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
他收拾棒子手脚利索,前后用不到一炷香功夫,所以返回刘家时也才到日落时分,正好赶上晚饭。
晚上加菜。
老太婆看着桌上的肥鸡和蹄膀,笑得眼都眯成了缝:“这孩子真懂事。”中午送糖炒栗子,晚上就送肥荤了,老王家的孩子真有眼力价儿。
刘诠心知古怪,但没有明说,饭后到男孩房间里坐了坐。
“今晚的吃食,不是你偷来的罢”
男孩毫不犹豫摇头。
刘诠还不放心:“也不是用偷来的钱买的罢”他知道这些城里谋生的孤儿,手脚时常不干净。
男孩再度摇头,眼底写着坦荡。
刘诠这才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也不要再做那些营生,我家养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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