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主内,我主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洒家爱喝酒
大皇妃缩在她怀里不住的抖,周乐平把她包严实了,吹声哨叫来胜利,胜利矮下身子,她扶着大皇妃骑上去,墙边儿捡了块转头,拿着朝那几人走过去。
“胜利,转过去。”
胜利听话,乖乖驮着大皇妃背过身。
地上三人瑟瑟发抖,看着周乐平,跪在地上直叫奶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一条狗命吧!”
周乐平阴着脸一砖头砸过去,为首的那个捂着脑袋直嚎,剩下两个更害怕了,其中一个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正巧这时候来寻她的章将军的两个士兵赶到,见状接替了周乐平代行处罚之责。爱书屋
周乐平从来不是个残忍的人,杀人能一击致命的从来不补第二刀,那种细细碎碎折磨人的事儿她从来不做,但这一次她第一次有了那种残忍的念头,她不想这三个人死的太痛快,冷眼一瞥,淡淡道,“别让他们走的太痛快。”
两个士兵会意,提着人去另一侧的墙角,不多时便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周乐平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惨叫声也可以很悦耳。
大皇妃趴在马背上,嘴里不住的喃喃着“别过来”“给我滚”“单甯救我”之类的话。
周乐平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没事了,伤害你的那些人都死了,不会有事的大嫂,我们现在就回家。”
大皇妃挂着一脸泪冲她摇头,“不回家,我要......我要去找单甯,他还在普陀寺等着我呢,我要去找他!”
周乐平鼻子一酸,争莫掉下两滴泪来,“殿下不在普陀寺,我们回去吧,回去......回去我让祝观良去帮你找他好不好”
可大皇妃就跟魔怔了似的,周乐平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嘴里就一直喃喃着要去普陀寺,不去就不回家,周乐平没办法,只能让士兵去找马车,再去买一身新衣服给她换上,然后趁着傍晚天际尚有余亮,马车辘辘驶向普陀寺。
那三个人的下场不言而喻,周乐平也没再问,这种人,不管怎么死都不足惜。
单甯不在普陀寺,他们去也只会扑一场空,周乐平跟大皇妃一遍遍的说,但大皇妃始终听不进去,又是整理头发,又是擦眼泪的,“我要漂漂亮亮的去见他,我这么善良,他怎么舍得扔下我去出家我要把他带回来。”
只是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过一会儿又不自信了,紧张又不安的问周乐平,“可是......他会不会嫌弃我我......我这样......他不会不要我吧”
“不会的,殿下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要你呢”
嘴上这么说,却又想着一会儿去普陀寺见不到人该怎么办
他们到普陀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周乐平后脑勺的伤口也已经结痂了,就是疼,疼的她眼冒金星,脑袋似有千斤重,只想倒下去好好睡一觉。
大皇妃收拾齐整敲开普陀寺的门,先是问了一番,人家说没有新近来出家的人,更没有叫单甯的大皇子,大皇妃不相信,冲进去就要搜,寺里的僧人拦着不让她进去,说对佛祖不敬,大皇妃听不进去,甚至开始扬手打人。
周乐平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出面调解,最后寺中僧人做出让步,把所有僧人都叫出来给大皇妃辨认,大皇妃一个一个看过去,没有,都没有。
心心念念的希望一瞬间破碎,加之大皇妃之前又经历了那样的事,这个打击不言而喻。
周乐平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让人扶大皇妃回马车里,跟住持道歉,天上月亮挂的老高,她周身疲惫,钻进马车里让赶路回京城。
奇怪的是大皇妃不哭了,就是呆怔怔的,周乐平伸手碰了她一下,大皇妃立马警惕的把她的手打掉,拍拍衣服,好像她刚刚碰她的那根手指有多脏似的。
第413章 我问你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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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妃变成这样周乐平愧疚难当,不说完全是她的责任,可她当初要是没有隐瞒这件事,早一点察觉,甚至只要不走错路这一切就都能避免。
她又困又累,脑子疼的像被人拿刀砍,但她不敢睡,大皇妃行为诡异,她得看着。
可心里这么想着,绷紧了这个念头还是没用,因为有伤在身,她也没法儿控制自己,马车刚走起来没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皇妃看着周乐平闭上眼睛睡过去的模样,脱下身上她的外袍给她盖上,顺下她黏在脸上的头发,眼泪掉下来,“你一定知道的,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儿,可为什么瞒着我呢没有他我怎么活啊我现在就活不下去了,可是我的冬至怎么办呢”
睡梦中的周乐平皱着眉,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大皇妃轻轻拍着她后背,嘴里喃喃,“冬至出生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陪着,这孩子是你看着来到这世上的,我也再没有别的能托付的人了,交给你......我放心。”
交给你,我放心。
这句话在耳边萦绕,徐徐吹进周乐平梦里,她梦到大皇妃,梦见她托孤,于是一个激灵猛的惊醒。
此时车外已经天光大亮,马车驶进京城,正往大皇府的方向去,周乐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袍子,心里猛的一咯噔,转头去看身侧的大皇妃,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儿,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周乐平心里松口气,轻轻晃她,“大嫂,我们到家了。”
大皇妃被她这一晃却直直倒了下来,也就是这一倒,周乐平才看见她身下的血,一支簪子插进腹部,地上的血迹都干了。
她怔了许久没有反应,最后马车停下来,士兵来叫她下车,她一抬头,两行泪顺着脸颊就流下来。
周乐平昨夜没有回府,祝观良也没有回来,他去了竹林,那边伺候的人说单甯已经连水都喝不下了,说可能就今晚的事了,让他去看看。
祝观良去看单甯了,他面无血色手脚冰凉,躺在床上轻声叹气,说想见大皇妃,想见冬至,但是又不能,只能再叹气,然后对他笑,“本来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儿的。”
祝观良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着叫他大哥。
单甯连拍他安慰他的力气都没有,短短几天就瘦的不成人样儿,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帮我好好照顾你大嫂跟冬至,这孩子我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我会的。”
单甯虚弱的点点头,“好好儿的,没了大哥,今后祁国这么大个担子可就全压在你身上了。”
祝观良说不出话来,紧紧握着他,无声挽留。
单甯是后半夜走的,走的悄无声息,祝观良是直到握着的手变凉了才接受的这个事实。
他又静静陪了单甯半夜,天亮出去叫人准备料理后事的时候,门口的侍卫清清楚楚看见他眼中有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都掉不下来。
他死后本应该入皇陵,但他的死又不能让人知道,这竹林是个好地方,姜轼也葬在这儿,一起也算有个伴儿。
祝观良在这头悄悄料理单甯的后事,没多久就又有人来报,说大皇妃死了。爱你电子书
他脑袋嗡嗡响,捏住眉心缓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问,“怎么死的”
来人跟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祝观良回头忘了要木屋,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滚落脸颊,砸在地上。
祝观良赶到大皇府的时候,众人眼巴巴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大皇妃躺在卧房,下人已经给收拾过尸体了,周乐平站在床侧,傻了一般没有反应,边儿上给请的大夫她也不让近身,直到祝观良赶来她才像回魂,一头扎进他怀里,“我要是没有睡着就好了,我怎么能睡那么死!大嫂就在我旁边,可我......”
祝观良抱着她安慰,手摸到她后脑,黏腻腻的,拿下来一看,一手的血,掰着她肩膀把人转过去,拨开头发,后脑勺食指长短的一道伤口,一部分结了痂,还有半点继续往外冒着血。
他一颗心瞬间提起来,“怎么弄得谁打的”
周乐平略过他的问题,“大嫂她......”
祝观良声音陡然拔高,“我问你谁打的!”
边儿上陪着回来的士兵战战兢兢上前解释,并且再三强调人已经被他们剁碎扔河里喂鱼了。
但祝观良听后仍旧气愤难当,捏着周乐平的肩暗暗使劲儿,双眼通红,“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周乐平想解释,可一个“我”字刚出口就被祝观良打断,“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偏就瞒着我为什么嗯”
她现在不想争执,也不想吵架,低头跟他认错,“是我不对,我以为我能解决,大嫂的死,我愿意承担责任。”
“你怎么承担你拿什么承担人都死了,你还能赔她一条命不成”
这话说出口,在场众人都到吸了一口凉气,连周乐平都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四周静了片刻,周乐平也迟怔了会儿,然后点点头,“行。”
这下换祝观良愣了,“什么”
“瞒着你是我不对,你要是想,我可以把我这条命赔给大嫂。”
章将军那俩士兵心里一咯噔,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想着出声劝劝,他们亲眼见证过来的,这件事跟周乐平可半点关系没有,人不是她害死的,为了救人她可比谁都拼命,跑的第一快,受伤了也没说先顾一下自己,伤成那样睡了过去,谁知道大皇妃会自杀啊!
可嘴皮子还没张开,又听见祝观良一声吼,“回家去!”
周乐平很没骨气的流眼泪,心里难过的像被人拿刀砍,要是以前,她还能跟他呛两声,了不起动手打一架,但现在她心里难受,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喉间一哽,连喘气都困难。
她再回头看一眼大皇妃,抬袖擦干眼泪,绕过祝观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414章 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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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观良瞪一眼大夫,“愣着干什么让你来干嘛的”
周乐平都走到门口了,听见祝观良的话又停下来,“别跟着我!”
祝观良心口疼的厉害,但这会儿也顾不上管她,让人去宫里请太医回家给她看伤,怕她不配合,临了又吩咐一句,“把人绑结实了再看伤。”
大皇妃虽是自杀,但死因并不光彩,为了保全她的名声,祝观良替她寻了个借口,说是接受不了大皇子出家,所以上吊自尽。
这个借口当然也就只能哄哄局外人,圣人跟妤夫人晓得了内情之后无不扼腕。
妤夫人痛心疾首,“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
祝观良自己揽下这个责任,“本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你们担心,想着偷偷把人找回来就行了,只是没想到去晚了一步......大嫂刚烈,谁知回来的路上就自尽了。”
妤夫人掩面痛哭,圣人亦是一脸悲伤,但后事还得办,按照规矩礼制大皇妃本应该风光厚葬,但自尽这事儿太招口舌,未免有人借题发挥,猜度生事,只交给身边近臣负责,低调处理了,也没闹出什么太大动静。
又是一天从早忙到晚,祝观良回到家中,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转去看周乐平。
毫不意外的吃了个闭门羹,门口的婢女对他摇摇头,“皇妃谁也不见,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了。”
“太医呢看过没有”
婢女摇头,“都没让进门儿,生给赶出去了。”
“胡闹!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会把门踹开”
婢女缩着脖子道,“皇妃有令,奴婢们哪儿敢啊。”
祝观良火气“噌”的烧起来,一脚把门踹开,见周乐平端坐在镜子前剪头发,上去就把剪子抢了下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她用手拨开后脑勺的头发丝儿,“处理伤口。”
“不让大夫看也不让太医看,诚心跟我赌气是吧”
“那你呢”
“我什么这件事你本来就该告诉我,我看你最近是往军营跑的太勤快了,当还是在赵国呢还以为自己是上将军真以为自己本事大了能通天了”
周乐平咬着牙,眼泪憋在眼眶里,“大嫂死了我也很难过,是我没有看住她,她当初把孩子给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她不对劲,可我就是迟了一步,我以为找她很容易,是我大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们祁国人,所以我就冷血”
“我从没有这样认为,我只是觉得你不该瞒着我,你应该告诉我,如果早一天告诉我,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擦干眼泪,转身背对着她,后脑勺的头发被她剪的乱七八糟,女孩儿最珍贵的东西,她毫不犹豫就动手,也不知是不是再跟他赌气。
祝观良看见她这样又心疼又无奈,取出药箱要给她清理伤口,周乐平不让,打开门赶他出去。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我闹。”千度
“我也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
祝观良站在她身后,看着地上的头发,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大哥死了。”
周乐平一窒,忽然说不出话来。
祝观良拨开她后脑的头发帮她清理伤口上药,从清理到结束谁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晚上祝观良躺在她身侧,寂寂深夜,枕边传来他一声叹息,“白天那会儿不该凶你,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告诉我。”
周乐平趴着睡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脸转向墙壁,喘口气,缓缓闭上眼,再没力气跟他讲话。
第二日等她醒来已经接近晌午,祝观良早就离开家,婢女端药来给她喝,她捏着鼻子灌下去,听见外面有哭声,扶着脑袋问,“外面怎么了”
婢女道,“是小主子,也不知道怎么了,醒来后就在哭,乳娘喂奶也不喝,殿下临走前给看了,说没事儿,可就是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
这孩子可怜,这才出生没多久爹娘就都没了,周乐平心疼,穿上衣服出去看,乳娘抱着冬至走到她面前,一脸交集,“皇妃,小主子一直哭,您看这......”
是人都说母子连心,这孩子别不是能感受到他娘不在了吧
周乐平笨拙的接过冬至,一边晃一边哄,“别哭了。”
这种程度的安慰简直就是徒劳,但没生病,不喝奶,一直哇哇叫,不寄希望于他能听懂自己的话,可说些什么总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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