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主内,我主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洒家爱喝酒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轻缓,不疾不徐,就像寻常跟人说话,但就是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跪在地上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打起摆子,账房哆哆嗦嗦答不上来,真相已经近在眼前。
“怎么不说话了”
账房道,“剩下的......剩下的......”
周乐平蹲下来拍拍账房的肩,“别害怕,哆嗦什么啊,你一个账房没这么大的权利篡改账本,一定是受人指使的,你只要把指使你的人供出来,最多也就是个从犯,可以从轻处置。”
账房低着头,手心里已经浸出了汗,周乐平再宽容的在他肩头一拍,“不着急,慢慢儿想,我陪你一起想。”
他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有压力,这事儿她已经查了一天了,此时已经是傍晚,接着查,那晚上岂不是不打算走了
本来这一天上下都闹得人心惶惶,神经紧绷都已经在崩溃边缘,真扛不住她再继续往下审了。
周乐平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扭头又对玉娇说,“你去看看这儿有什么吃的,我坐了一天了,肚子饿的慌。”
玉娇进宫这些日子淬炼的愈发像个精干的女官,成天板着脸,做事也干脆利落,应了一声就出去帮她找食儿去了。
周乐平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想好了想明白了就叫我一声,我眼皮子底下就别玩儿那些打哑谜的小把戏了,各家想各家的。”
这一句话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这会儿跪着的那几个心思转的比谁都快,想借口找理由,拼了命的找办法为自己开脱。
没多大功夫玉娇就端着一盘烧鸡回来了,像是刚烤出来的,周乐平掰了个鸡腿,就着茶边啃边问,“想明白了吗”
“娘娘,臣等的确没有做过违反律法之事!”
“你们是不是觉得皇上没工夫管这件事我就没权利处置你们了”她嗦了下手指头,在身上摸索一阵,最后叫玉娇把令牌拿出来,“院正的令牌认得吗皇上给我的,皇上既然让我来查这件事,那我就有足够的权利处置你们且不需要经过皇上同意,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她再伸手一指,“把你们都叫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清点物料了,到时候一对就知道你们有没有说谎,都到这个时候了,给你们台阶就自己下来吧,非等着我证据抽你们脸上了才肯承认坦白从宽,最后一次机会,先招的那个我可以考虑从轻处罚。”
第425章 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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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观良处理完手上的折子打算回去找周乐平一起用晚膳,可他都回去了周乐平居然还没回来,问起宫里的宫女,说早上出门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方才派人回来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就这么一件事本以为赶在傍晚之前就能处理完,没想到一耽搁就是这么久,祝观良左右也是坐不住,就想着换身衣服去看看。
他一个人微服出宫不让任何人跟着,本来想省点儿派头省点儿麻烦,可路过小园子的时候还是让人认出来了。
认出他的是禾贵嫔,远远看着像他,可又奇怪他身边怎么没人跟着,穿的衣服也不对,走近了才敢确认,于是又惊又喜的上前请安,“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身份变了,称呼跟礼节也随之改变,但是周乐平对他的称呼却没怎么变过,仍旧直呼他大名,更是从来没有自称为臣妾过,于是这两个字在他听来陌生又别扭。
禾贵嫔没得他允许不敢起身,祝观良泯然一笑,虚扶她一把,“起来吧。”
他着急走,于是抢先一句话把人堵死,“时候不早了,外头凉,早点回去歇着吧。”
禾贵嫔因为他这一句话心花怒放,但除了进宫那天她这是第一次得见圣颜,大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于是亲切的上前去挽住祝观良的手臂,抱着蹭了蹭,“皇上,臣妾看您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祝观良身边的女人,只要不作死,不自己上赶着找抽,他是不给黑脸的,他对女人的好脾气是他娘一手教出来的,尽管不耐烦,但脸上还是很看的过去的,“朕的事你也管”又在禾贵嫔手上一握道,“怪凉的,回去吧,过两天朕去看你。”
禾贵嫔被他一握,半边身子都酥了,顺杆爬道,“遇都遇上了,皇上不如现在就随臣妾去歇息吧,也好让臣妾好好儿伺候您。”
祝观良不动声色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今天不行,皇后在外头帮朕办差,朕得去接她。”
禾贵嫔一张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皇后出宫的时候身边无人随行侍候吗一国皇后,任谁也没有胆子敢不敬,皇上宽心,皇后肯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再晚就宵禁了。”
祝观良唇角轻扬,在笑,但却不是笑,“朕不放心啊,必须亲手把人接着了才能安心。”
“回吧,不是想让朕亲自送你回去吧”最后一句仍旧温柔语气,但禾贵嫔不傻,已经能分辨出这一句当中的警告。
禾贵嫔立马道,“皇上慢行,臣妾告退!”
出了宫门上了小轿,外头的侍卫很自觉的跟他说着织造院的消息,“审了一天,图纸也看了,东西也检查了,账本翻来覆去的也对过了,拢共揪出来四个人,娘娘晚上吃了一只烧鸡,才喝过茶,账房憋不住全撂了,这会儿又重新对账呢,四个人都关起来了。”
“也没多少事,怎么耽搁到现在”
侍卫道,“娘娘等他们自己招认,但那几个人嘴都硬,审没多久,就是等的时候长了些。”
祝观良赶到织造院的时候周乐平又在吃,一盘点心,她手里端着,一边吃一边指挥人搬东西数银子,残次品挑出来一堆,她看着闹心,下令一把火烧了,让所有人都站在那儿看着,语调漫不经心却掷地有声,“该罚的跑不了,蛀虫我挑出来了,你们谁以后要是敢学他们做这样没用的垃圾出来,要么自己贴钱补上,要么就去牢里蹲一辈子,别拎不清自己往绝路上走。”
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说是,见识过她的手段,就算有胆大的还敢再犯下次也得掂量掂量了。
祝观良站在人群外看着,嘴角抿出个笑来,也不知道谁注意到他喊了一声“皇上”然后呼啦啦跪倒了一堆人,周乐平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祝观良旁若无人走上前,端走她手里的吃食放回到桌上,“晚上少吃点儿甜的,对牙不好。”
他们这样就仿佛乡间最普通的夫妻一样,周乐平手里还剩半块儿,飞快填进嘴里,含糊道,“那走吧,我这儿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绝世唐门 fo
祝观良牵着她的手,扫了地上众人一眼,轻飘飘开口,“今后织造院就由皇后主管,皇后的话就是朕的旨意,若有不从者,一律按违抗圣旨处置。”
然后是整齐的答是声,“臣等谨遵皇上口谕!”
出了织造院的门,周乐平扭头打量他,轻哼一声,“故意给我找事儿做是吧”
“这不是怕你闲着无聊吗”
“那你不如让我去军营练兵。”
“耍了小半辈子刀剑了还没耍够”手状似无意的搭在她脉上,“身上那么多伤疤,看一回我心疼一回,再不小心伤着了怎么办”
“我是三岁小孩儿会走我就开始玩儿刀了,还没没用到自己把自己伤着。”
“这不是有更需要你的地方吗。”
周乐平扣住他在自己手腕上来回摩挲的手道,“来之前见过禾贵嫔了”
祝观良略感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这脂粉味儿都浓到呛鼻子了,只有禾贵嫔用这个味道的香膏。”
他眼中惊喜快要溢出来了,“我怎么没闻见”
周乐平捏住鼻子往后闪了闪,“禾贵嫔怎么舍得放你走了”
“我说要来接你,她哪儿敢拦着。”
周乐平道,“不解风情。”
祝观良道,“那得看是谁的风情。”
“就是做做样子你也多跟她们走动走动,一直冷落着她们,看着也怪可怜的,每天巴巴的盼着你去呢。”
“她们这样不都拜你所赐吗你要不把她们硬塞给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周乐平叹口气,“等你发现她们的好了谢我还来不及呢。”
祝观良抹开话题,“我叫人煲了汤,回去喝点儿。”
她撇撇嘴,“又是药汤”
“不是,纯鸡汤。”
周乐平半信半疑,“那补身子的汤不给我喝了”
第426章 除了您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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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果然有鸡汤等着,周乐平喝了足足两大碗,边喝边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人都交给刑部了,按照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办,账本明天我叫人给你送来,你要是不放心自己亲自去看看也行。”
“你做事我再放心不过。”
周乐平放下勺子看他,“你就不怕我也是骗你的”
祝观良认命道,“那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是吗”
她喝完了,倒杯茶漱口,心里明镜似的就是不说穿,冲他莞尔一笑,“我哪儿骗得了你啊。”
外面宫女送热水进来,周乐平沐浴后祝观良才去,等两个人都收拾妥当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了,祝观良便伸手去抱她,在她腰侧一捏,叹道,“怎么还是这么瘦”
她闭着眼睛哼哼两声,身后被子被掀开,一阵凉风钻进来,继而是一具滚烫火热的胸膛,贴着她后背,手从她腋下穿过握住她的手,“手也凉。”
“过会儿就热了。”
“今儿收到赵鄧来信,信上问我你好不好,还是这么瘦,下次要是见了你,一准儿说我虐.待你,恐怕要找我拼命。”
周乐平忙问,“他信上都说什么了”
“齐思齐邈没给你丢脸,虽然人数上不占优,但也打了胜仗,就是眼下粮草军饷不足,来借东西的。”
“那你借了吗”
祝观良撩开她头发,吻她脸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不借啊,已经派人去送了,过不几天就能送到了。”
“他今后会还你的。”
“我在乎那点儿东西”他扶正她身子,吻着她眉心鼻尖道,“那是你娘家,况且当初是我提出要帮他,既然是盟好,斤斤计较反而显得没诚意,我跟他说了让他放手去干。”
周乐平沉默着,待他移到她唇上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有没有我大哥和乐安的消息”
他停下来,轻声叹气,“你大哥辞官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赵时谦也信不过他,看在周乐安怀有龙嗣的份儿上你大哥也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
“乐安怀孕了”
“是。”
她已经很少会想到周乐安了,但是听见她怀孕的消息还是忍不住,照眼下的情形发展下去,赵时谦吃完会被推下皇位,到时候她的下场自然不会好,或许她能说服赵鄧留周乐安一条性命,但要是有了孩子,这孩子就成了威胁,到时候周乐安跟孩子的处境就尴尬了。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赵时谦的第一个孩子,他十分看重。”
“来的太不是时候。”
“那也是这孩子的命,改不了了。”
她靠在祝观良怀里,“这件事起了头,后面如何发展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了,赵鄧将来容不容得下他们母子我也说不好。”华夏中文
祝观良知道她担心什么,她舍不得周乐安,也不忍心看周乐安最后的下场,她想要做些什么,但又怕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他开始有些后悔刚刚告诉她真相,抚着她肩头安慰,“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一步错步步错,该她落得如此下场。”
“睡吧。”
周乐安做的那些事她没法儿帮她辩解开脱,事实如此,只有不去谈论,顺其自然。
祝观良送往赵国给赵鄧的不止有粮草军饷还有机弩炮车,这些东西是制胜关键,有了这些,即便兵马不足亦不必担心实力悬殊太大。
织造院里昨天才被周乐平亲手毁了一批残次品,眼看开战在即,送给赵国那么多自己都快不够用了,还得加紧赶制。
今早有去给赵鄧送军备回来的人,周乐平见着了,拉着人问那边的情况,问清楚了,了解了情况了,这才放心。
一玉娇知道她是赵国人,但见她如此关心赵国还是纳闷,“皇上不是都跟您说了赵国的情况了吗您是信不过皇上”
她道,“前方战况一天一个样儿,才回来的知道的消息才是最新的,不是信不过,只是想知道最新的消息罢了。”
玉娇道,“皇上对您可是够不错了,原本赵国能打下来的,但就因为您是赵国人,所以不但力排众议保住了赵国,现在赵鄧要起兵谋反还出手相助,这世上除了您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我总怕不能回报给他同样的感情,对他......总觉得亏欠。”
她跟祝观良因为孩子的事闹过几回矛盾,这些玉娇都知道,所谓旁观者清,她几次都想劝周乐平别这么执拗,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没必要连谁对谁更好都算的这么清楚,可慢慢的也发现劝不了,祝观良不是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可她自个儿心里想不通说再多都白搭。
再多话说不出口也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操劳太多的原因,周乐平明显觉得身子不如之前好了,昨天咳嗽还就那一两下,今晨起来就没的断过。
玉娇要去给她请太医,她自己试了试脑袋,不烫,没烧,便叫住她,“就是受凉了,没事。”
叫太医又是好一番动静,就是普通咳嗽,又不是患了什么大病。
“那今天就别去织造院了,您今天好好儿歇一天吧。”
她咳弯了腰,但仍旧坚持,“还是去看看吧,看了我才放心,早回来一会儿就成。”
是她分内的事,天打雷劈她也得办好,玉娇说不听她,只能由着她去。
轿子出了宫门往织造院去,周乐平喉咙痒的厉害,咳的整个腔子都钝钝的疼,咳了半路,迎面忽然跟另一顶轿子撞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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