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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忍冬呆立当场。
磨延羽拂袖而去,在忍冬眼中的泪坠落之前……
第七章 求死
原来真正可怕的人不需要面目狰狞,不需要手持利刃,忍冬想起白天的磨延
羽,觉得不寒而栗。
自己,小蓝,杜若还有很多很多人的命运,都在磨延羽的掌中。而他视他们
如草芥,随时可以毁了他们的幸福,杀了他们或者让他们生不如死。
杜若被释放了,忍冬亲自给他换了伤药,右手的手筋已断,再难复原,以后
莫说是拿剑,只怕重一点东西都提不起来。杜若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可还虚
弱的玩笑道:“只是一点小伤,现在都感觉不到疼了。”让忍冬更为辛酸。
送亲队伍换上了更尊贵,华丽的马车和仪仗,终于向高昌进发了。路上,磨
延羽几次来探视公主,忍冬无语,磨延羽也无语。气氛尴尬而凝重,仆从们吓得
几乎不敢喘气。这个恶魔会怎样对待自己,忍冬已经不在乎了。
大队终于来到了高昌。高昌——果然不愧为回鹘最为繁盛之地。带有异域风
格的建筑鳞次栉比,商贸繁荣,人民富庶。磨延羽在他的王府里新修建了一座公
主阁,用来迎接大唐公主。忍冬和小蓝来到这里,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处完全仿照
大唐风格的建筑,屋内的陈设,都是直接来自长安,小蓝甚至翻出了药锄、药碾
等什物,兴奋的跑来跟忍冬说:“居然会有这些东西!!家里的那些都没带来,我
还担心小姐以后怎么采药制药呢!这回可不愁了!”
“放下吧。”忍冬只是淡淡道。
“公主是不是水土不服,近日来吃的越发少了,若是不舒服,我给您叫个大
夫来瞧瞧?”乌兰洁担心的问。
“我没事的,”忍冬说,“你不必担心。”
小蓝也接口道:“小姐就是最好的大夫!”
乌兰洁于是转霁为笑道:“那我去给公主熬碗银耳燕窝粥吧,毗伽王刚派人
送来的。我们回鹘人的食物多腥膻,恐怕公主不习惯。”说罢退出去了。
送来银耳粥的人却不只乌兰洁,磨延羽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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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么?”磨延羽轻声问。他说汉语的时候,大概因为不熟悉的缘故,总
是很缓慢,让人错觉是一种温柔。
“没有。”忍冬冷冷的回答。
“把粥喝了吧,唐医说可以补气益血,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磨延羽示意乌
兰洁把碗端在忍冬的面前。
“我不想喝。”如果说忍冬之前对于战争,对于回鹘,对于传说中的磨延羽
的恨,都只是虚幻的概念的话,现在,他们都找到了依附的实体。
“小蓝,你来服侍公主喝,如果你也不称职,我会找更好的侍女来代替你们。”
小蓝一时无措的立在当场。
忍冬愤怒的回身看着磨延羽,这个她想把他的样子印在脑海里,恨一辈子的
人!她一把夺过碗盘朝磨延羽摔去,说:“你除了杀人,威胁人,还会做什么?”
只是力道有限,碗盘在磨延羽身前就掉在地上摔碎了。听到碗盘破碎的声音,
四五个侍卫冲进来,磨延羽挥手,沉声道:“出去。”侍卫们只好乖乖的又退出去。
磨延羽转脸看着小蓝和乌兰洁,说:“你们也出去。”
小蓝看了看忍冬,无奈只好也跟着乌兰洁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忍冬和磨延羽,又是一阵沉默。
“你要娶我为妃,是因为你恨我么?”忍冬直视着磨延羽说。
“不是。”磨延羽回答。
“可是我恨你!恨不能杀了你,替我哥哥报仇!如果让我嫁给你,我宁愿去
死。”忍冬的话像刀一样锋利。
“我不会让你死,你会嫁给我,做我的王妃,一辈子!”磨延羽说。
“好,那就试试看!”忍冬手里突然多了把匕首。那是从杜若手上拿来的犀
角匕首,果然锋利无比。忍冬将刀锋抵住自己的咽喉,冷笑着用力刺下去。忍冬
认x奇准,刀口所对动脉,只需断寸许,就是神仙也难救回。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磨延羽突然欺身上前,用手挡住了刀锋。
锋利的刀子将磨延羽由手至臂划了一道深长的血痕。
这一下惊变,太过迅速,忍冬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刀已被磨延羽抢下。只
剩自己错愕的站在地当中,看着磨延羽的手臂汩汩的流血。
忍冬见过无数的将士的血,和种种惨烈的伤口,但那不是她造成的,她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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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救人的人!磨延羽的血让她的脸因惊异而变得苍白,嘴唇因为刚才决心自尽而
咬的通红,使她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美突然平添了一抹令人心惊的艳丽。
她已经顾不得眼前的人是磨延羽,本能的反应就是要帮他止血,她刚拉住他
的手,却反被磨延羽抓住手腕,一把拉入怀中,声音里有着隐忍的怒火:“这一
刀,是为了铁钰报仇?还是为了杜若报仇呢?”忍冬极力想挣脱,却越挣越紧,
磨延羽的嘴唇贴着她的耳际,像情人间的呢喃一样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会
做我一辈子的王妃……”
第八章 大婚
毗伽王与大唐公主的大婚如期举行,举国同庆。典礼分为受封、朝贺、祝福
三个步骤。
首先的受封,是新人入宫参见葛勒可汗,可敦(即皇后)和太妃。由葛勒可
汗给与大唐公主毗伽王妃的尊号。
葛勒可汗的皇宫仍然被称做“牙帐”,可牙帐的恢宏气势又比王府大了许多。
葛勒可汗是磨延羽同父异母的哥哥,比磨延羽大了十几岁,与磨延羽不同,竟是
个很开朗慈祥的人。他的可敦是回鹘喇拉汗部族长的女儿,也温柔敦厚。只有太
妃,葛勒可汗的亲生母亲,在看到忍冬后,撇着嘴小声用回鹘语讲道:“马都不
会骑的唐朝女人,也配做王妃?!”磨延羽此时握紧了忍冬的手,忍冬则面无表
情的只作听不懂。
朝贺是由毗伽王携新王妃站在宫门外,接受万民的膜拜。因为磨延羽执掌回
鹘兵权时间很长,回鹘的子民们都把他当作保护神一样看待,因此来膜拜的人绵
延里许,人声鼎沸。
祝福则由大西寺的僧人为毗伽王及王妃诵经祈祷,保佑他们不受邪祟的困
扰,福寿绵长。
经过整日的喧嚣,傍晚,忍冬终于被送回磨延羽的官邸,依唐俗装饰的红烛
高照的新房。侍女帮忍冬换了身雪白厚缎纹金锦的吉服,将她安坐在巨大的四周
都垂着茜纱幔帐的塌上之后,就都躬身退出去了。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忍冬行动都有多人跟随,再也没有机会独处。其实就算
有机会,忍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寻死。磨延羽流血的手臂至今在忍冬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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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盘旋不去,他是可怕的,同时又是让人困惑的。
磨延羽竟然对她说:如果有一天她想杀了他,他会成全。那时他的眼光是真
诚的。
门外侍女们齐声下拜,门被推开,回鹘的婚礼吉服都是白色的,不同的是王
族的服饰上饰有金纹。忍冬第一次注意到,磨延羽的眼睛竟然是很深很深的蓝色,
像午夜的湖水,宁静深邃,配上白衣如雪,一个男子的容颜竟然也可以让人。
磨延羽掀开茜纱帐,跪坐在床边,伸出一只手轻抚忍冬的脸,说:“你真美。”
忍冬抬眼,看到磨延羽仿佛含情般温柔的目光,微泛佗红的脸颊,他醉了。忍冬
要推开他的手,然而双手却被磨延羽的大手握在掌心,那么近的距离,那么亲昵
的举动,让忍冬的心紧张得悸动。
磨延羽突然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冬儿,你终于回来我身边了。”
忍冬很奇怪这话,也很奇怪他突然叫着自己的r名。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亲
昵的叫自己了,从仇人的嘴里说出来,带着这样宠溺的味道。忍冬张口想问什么,
磨延羽却欺身吻过来,他抱她那样的紧,让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这吻如此的
漫长,直到忍冬的一滴眼泪让磨延羽的脸感到了一丝凉意。
磨延羽放开她,眼中深情甚至有些哀伤的颜色,他湖水一样深邃的眼睛注视
着忍冬,双手将忍冬的双手合于掌心,说:“你不记得我了?完全不记得了?”
忍冬尤带着泪眼困惑的看着他。
“那你还记得它么?”磨延羽突然拉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胸口上一道隐约
的长长疤痕,奇怪的是上面星星点点的竟闪着微微的光芒。
忍冬吃惊的看着这伤口。
忽然一段尘封的,最不愿记起的往事涌入了她的脑海。
三年前,西川之役。
“快,快!铁先锋回来啦!快去传军医!”将士们扰攘着。
忍冬和军医平大人一起赶到,看见铁钰像血人一样躺在担架上。伤口太大,
又刺穿了肝脏,平大人已束手无策。可忍冬不能放弃。
外公说的辉晶石!加入了辉晶石,新的金疮药就可以制成了,一定能救哥哥
的!虽然产辉晶石的夜落纥山处在两军战线之间,父亲一直不让忍冬去,只说等
战事结束再说。可现在等不了了!忍冬背起药囊趁乱便跑了出去。不能带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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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出现在那里,只会更多麻烦。
忍冬从府中牵走一匹快马,便直奔夜落纥山,因为两军目前的主力战场偏西,
这边反而平静,一路上满眼荒芜。忍冬赶到夜落纥山,按照辉晶石的形成规律,
果然找到一处,她小心的用药铲砍下一小块。辉晶石离开掩体,遇风立刻化成粉
末,细细的,亮晶晶的散发着微光。忍冬把粉末倒入盛药的玛瑙瓶中,正转身要
走。
突然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跌跌撞撞的走来。忍冬差点惊呼出声。黑
衣男子也发现了她,一扬刀砍下来。忍冬吓得紧闭着眼睛。可刀到了忍冬眼前,
却生生停住了,只是刀锋仍指着她的颈项。
远处传来唐军的声音,几个士兵喊着:“仔细搜!肯定就在这附近,跑不远
的!”
忍冬看到了黑衣男子血污衣衫隐约的纹饰和窄袖,他是一个回鹘军人。两人
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血从黑衣男子身上流下来的簌簌声响。
唐兵的声音渐渐远去了。黑衣男子好像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轰然倒地。忍
冬走过去,看到他的伤口,一剑穿胸,紧贴心脏。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俯身
下去,拿出了那黑色通透的玛瑙药瓶……
画面重叠在眼前——
忍冬惊异的看着磨延羽:“你——你是夜落纥山上的——”
磨延羽的眼睛深处,发着炙热的光芒,“你知道么?那天我本想杀了你。杀
了你,就不用担心你泄露我的行踪。可是刀划下去的一霎那,我下不了手,我突
然觉得,如果就这样死了,死在你的身边,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忍冬的眼泪无声的流淌,回忆让她不堪重负。磨延羽伸出手,帮她抹去眼泪,
捧着她的脸,轻轻说:“可等我醒来时,你已经走了。如果当初你知道我是磨延
羽,还会救我么?”
战火纷飞的喧嚣从记忆深处响起,忍冬骑着马,飞奔回到营帐,冲到哥哥的
担架旁,哥哥已经死了,身体逐渐变凉。如果我早点去夜落纥山配好药,哥哥就
能得救了!如果我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就来的及救哥哥!!如果——如果我
不管那个回鹘人……?这想法,让忍冬通体冰冷,可以么?可以就这样看着一个
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转身离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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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忍冬终于抬头,对磨延羽说:“会,我会救你,不管你是谁。所以,
你不该记得我,我救的不是你,仅仅是一个生命。”
磨延羽深情地说:“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一
个战士,随时都准备好战死在沙场上。”
他握住忍冬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说:“我要找到你,是因为你在这里,
留下了印记,让我没有办法忘了你……。”
忍冬的手,按在磨延羽的胸口上,能感觉疤痕隐隐的突起,也能感觉到磨延
羽炙热的心跳……
第九章 出征
大婚的第二天早上,磨延羽入宫议政后,康衡求见。
对于康衡,忍冬的感情是复杂的。十五岁之前,他是慈爱睿智的康伯伯,脑
袋里装着讲不完的新鲜事,倒不尽的好主意。康衡跟铁怀恩并肩战斗的时间,比
忍冬的年纪还长。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西川一役之后,康衡竟叛投到他多年的老对手——磨延
羽的帐下去了。可他的代价也不可谓不大,康衡在长安的全家都被当时的宰相李
林甫判以斩刑。
父亲带着丧子之痛回到长安述职,又为了上书反对株连康衡家眷的事情,被
贬到范阳守城。之后,安禄山起兵,范阳是只有四千兵力的小镇,父亲奋力苦守
数月,城内弹尽粮绝,死伤殆尽,最后带着仅余的十几名战士们冲出城去杀敌数
百,英勇就义。
而忍冬,也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侍女们引着忍冬来到书房,康衡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康衡的背影,忍冬也
禁不住辛酸,昔日沙场上摇扇狂歌的狐慧军师也老了,头上生出了缕缕白发。
“康大人。”忍冬说。
康衡回身,仍然是不笑不说话的脾气,笑着施礼道:“见过王妃。”
“这么大早,康大人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一为恭贺王妃大婚,二为请王妃赏画。”
“赏画?”忍冬不解,只冷冷的回说,“我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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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衡笑说:“这幅画,王妃一定会有兴趣的。且也不必劳王妃远行,就近在
咫尺,近在眼前——”康衡微笑侧身,在他之前站的身后墙上果然挂着一幅水墨
丹青,细细工笔,勾勒着一个纤细女子,翩翩独立。
忍冬走进细看,画上女子,眉目身姿竟与自己颇为神似。水墨画上唯一的一
点颜色,是裙带上坠着的一块小玉斧,以蓝色颜料轻轻勾勒出水波的花纹。玉本
没有这种蓝色,这是长年切割药j,浸染而成的蓝,世上绝无仅有,正是外祖父
留给自己的“水璇玑”啊!
忍冬回头看康衡,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康衡却没有看忍冬,仍然盯着那幅画端详,仿佛自言自语道:“不是很像,
对么?因为画师只是根据毗伽王口中的描述绘制的,这已经是众多画作里最为神
似的一幅了。”康衡看画的神情,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所以毗伽王用它来寻访
画中人,两年多过去,都音信皆无。直到有一天,我走进了这间书房,望着这画,
奇怪的问:‘毗伽王怎么会她的画像?’毗伽王吃惊得问我画中人究竟是谁,我
说容貌虽然不尽像,但凭这佩饰,天下间决不会有第二人,只能是虎啸将军的女
儿,我的好侄女——冬儿。”
“所以你就献计让我来和亲?!”忍冬声音忍不住有点颤抖,这一切原来都
是因为康衡么?自己离乡别土,嫁给弑兄的仇人,都是因为康衡的一句话?!
“不错。”康衡微笑的回答。
“为此回鹘给了你更大的官做?还是给了你更多的钱财?!!”忍冬怒不可
遏。
“没有钱财,也没有官禄——” 康衡的笑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比这些
都吸引!因为你——回鹘放弃了跟吐蕃结盟,而选择了大唐!”。
康衡离开后,忍冬耳中还回荡着他那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热声音,让她觉得阵
阵不安。
回去公主阁的道路,途经王府的花园,忍冬心事重重,走的很慢,突然旁边
的假山上掉下一个石子儿正打在她脚边,砰的一响。忍冬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十
五六岁的华服美少年半蹲在假山上,正朝自己戏谑的笑着。
乌兰洁等一众侍女本来一直跟在忍冬身后,看到假山上有人丢石头下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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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呵斥道:“什么人,胆敢惊扰王妃。”及至看清楚少年的面貌,又毕恭毕敬的退
立在一边。
少年从假山上跳下来,目光仍故意放肆的打量着忍冬,说:“你就是大唐的
公主?果然漂亮啊!”居然是地道的长安口音。
忍冬久违乡音,有点惊喜,却也奇怪,少年穿的是回鹘贵族的服饰,深眉朗
目,长得和磨延羽有少许相似,应该是王族才对。
“你是何人?”忍冬问。
“康衡那个老滑头,刚才找你聊什么啊?”少年不理忍冬的问话,还自顾自
的信口说着,满脸不屑的样子。
乌兰洁赶紧上前在忍冬身边小声说:“这是葛勒可汗的长子,我们的世子。”
忍冬淡然微笑道:“他来恭贺我新婚。”
“趁毗伽王入朝议事的时候?你们不是在密谋什么吧?我看毗伽王迎亲回
来,手臂上就有一道伤,据说可是在公主阁伤的!”世子有着这个年龄段男孩子
特有的叛逆与直白。
“就算你怀疑我,也不应该怀疑你自己的臣子。”忍冬正色道。
“哈,可是怎么办呢?”世子靠近忍冬。他虽然年少,却有着回鹘男子的高
大,只比磨延羽矮不了多少,只能低头看着娇小的南国女孩,眼中散发着略带诱
惑的蓝色光芒说:“我更愿意相信你呢!”
“阿斯兰达。”忍冬身后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
世子抬起头,看到脸色不太好的磨延羽,怏怏的后退了一步,跟忍冬保持一
点距离。
“来人,送世子回宫,可汗正等着召见你。”磨延羽不由分说道。
“我……”阿斯兰达欲言又止,看着磨延羽冰冷的脸,只好怏怏而去。
忍冬也回身要离开,经过磨延羽身边时,却忽然被磨延羽拉住了她的手,一
股温热从磨延羽的手心传来。
磨延羽轻声说:“等我回来。”
忍冬不解的看着他。
磨延羽缓缓的说:“从北庭回来。”
北庭?忍冬心中一颤,磨延羽亲自带兵去援救北庭?昔日大唐的宿敌,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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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要为了大唐的百姓战场拼杀?
磨延羽没看到忍冬神情的异样,微笑着指着眼前的一大片绿地,说:“我会
在这里种满金银花,像你在长安的家一样……”
“长安的家……”这简单的几个字,忽然让忍冬的眼眶湿润起来。磨延羽的
眼中的柔软,让她一瞬间忘了他们之间的仇恨,只听得到这个久违的字——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出诊
回鹘的大军很快出征了。
忍冬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以前,她从未想过,很多人,就这样再也回不
来了。直到哥哥没有回来,然后是父亲。
磨延羽会回来么?如果在大唐,自己嫁了人,那丈夫就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
的亲人了。磨延羽是她的亲人么?如果磨延羽战死了,她会不会觉得伤心?
送军回来的路上,忍冬的思绪纷繁的纠结着,直到她的毡车突然和宰相黠戛
斯的毡车相撞了。忍冬轻轻挑开车帘向外看,见对面车上跳下一个红衣少女,头
上结着几条粗粗的辫子,都用绿松石,红玛瑙打着缀角儿,配着圆圆的脸蛋儿,
显得十分标致。
少女手持金丝长鞭,一鞭抽向忍冬毡车上的马夫。大喝道:“不长眼的奴才,
居然敢撞我的车!”
王府的侍卫赶紧冲上来,对方的侍卫也聚集在少女两旁。这时,王府侍卫长
毕勒格走出来,对红衣少女说:“毕勒格拜见宝夜小姐。”
宝夜睨视着毕勒格,盛气收敛了一二,道:“怎么是你?是谁居然胆敢坐在
毗伽王的车辇中!?”
毕格勒躬身道:“是毗伽王王妃,大唐的宁祥公主,还望宝夜小姐融让,使
我们通行。”
宝夜听到是毗伽王王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朝忍冬的方向,狠狠看了一眼。
这一眼恰和忍冬的目光相遇,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忍冬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
这个叫宝夜的女孩儿对自己怀有着深刻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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