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王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葛勒可汗曾经以为,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打动磨延羽的心,没有什么会让磨
延羽觉得重要。直到忍冬的出现。
当磨延羽坚持提出要与大唐和亲时,葛勒可汗还十分不解,可当葛勒可汗听
说太妃私自要烧死宁祥公主,带人赶到大西寺时,却看到磨延羽怀抱着忍冬,穿
过人群,决绝离去的背影。他终于发现,这样的磨延羽,已经动了心,动了情。
“让大唐使节来王府,我想单独见他。”磨延羽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可汗牙帐。
磨延羽赶回王府的第一件事,就赶去公主阁。不知道为什么,他人生的第一
次,感到如此的心绪不宁,他甚至歇斯底里的觉得如果自己不能立刻找到忍冬,
就会永远也找不到她,一切的美好也会随着她烟消云散。
忍冬没有在公主阁。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磨延羽,乌兰洁赶忙迎上前道:“王
妃在花园散步呢,我去请她回来。”
“不用了。”磨延羽不等她说完,已回身往花园。不在桐梓林,不在回廊,
磨延羽的脚步已经越来越快,转过假山,来到他出征前许诺忍冬,要栽种金银花
的花圃前,突然看到了那个牵动着他整个魂魄的纤细身影。
忍冬就蹲在花圃里,磨延羽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害怕碰碎了眼前的画面一样,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忍冬却回过了头,看到磨延羽,明媚的笑了。
这是磨延羽第一次看到忍冬的笑容,像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一样温暖而透明,
美的让他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忍冬微笑着对磨延羽说:“他们说你带回了金银花的种子,我把它们种在了
这里,希望可以生根发芽。”
磨延羽伏下身,手抚在土地上,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你希望他们生长在
这儿么?”
“嗯,”忍冬点头,说:“在大西寺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之前我也
有想过死,想到死了就可以和外公,父亲还有哥哥团聚。可被绑在广场上,火光
燃起的一刹那,我想活下去,我不能就这么自私的死掉。我还有我的使命,我要
治好这里的瘟疫,让回唐交好;我还有牵挂的人,我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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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忍冬扬起脸,真诚的对磨延羽说。
“包括我么?”磨延羽问。
“嗯?”
“你牵挂的人包括我么?”磨延羽的目光灼热。
忍冬沉默的低下了头。
“那么,包括李承端么?”
“承端哥哥?”忍冬脱口而出。
磨延羽的心抽紧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四章 归省
李承端的出现大大出乎磨延羽的意料。这个在平乱战役里屡立奇功,以骁勇
善战破格擢升的兵部侍郎,一袭青衫,白皙儒雅,谈吐谦和,竟一派安宁祥和的
文人气息。
李承端颔首执礼道:“大唐使节李承端,参见毗伽王。”
磨延羽冷冷的打量着这个人,半晌,才说道:“听说李大人此行的目的是来
接公主返唐省亲。”
李承端从容的回答道:“正是。”
“唐公主和亲,向未听过有归省一说。”磨延羽仿佛不经意的说。
“当朝天子仁爱,思念公主,亦是人伦常情。”李承端答得自然。
“贵国叛乱未平,政局动荡,此时归省,不是好时机吧?”磨延羽进一步道。
李承端淡然一笑,说:“毗伽王爱惜公主之情,令人动容,但此时高昌病疫
流传,公主在此,恐怕更添悬念。”
“疫情会很快得到控制,不劳使者费心。”磨延羽冷冷道。
“那中伤公主的流言呢?”李承端话音一转,“大西寺的仇恨之火,何时才
能平息?”
“我不会允许高昌再有一个字的流言。” 磨延羽一字一句的说,“不会再让
任何人伤害到公主,但也不会让任何人把她带走!”
磨延羽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一个站在他面前的人畏缩,然而李承端仍然神色
泰然,徐徐道:“我相信。在高昌,恐怕还没有人敢质疑戈壁战神的权力与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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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汉人有一句古话,不知毗伽王可曾听过,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毗伽王能时刻
保护着公主,时刻提防着朝中虎视眈眈的权贵,和因恐惧而陷入疯狂的无数百姓
么?毗伽王能保证每一次发生了像大西寺火刑那样的惨剧,都能够及时赶到阻
止?”
这平平的话语却像利器击中了磨延羽的心,他承认,就在救下忍冬的前一刻,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从没有这么怕过,怕就此失去了她。他抱着冬儿在黑夜
里疯狂的奔驰,他不能没有冬儿!保护冬儿是他最想做的事情,那么此刻留下她
难道是错的么?他知道,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和一个杀死自己哥哥的凶手,
她并不快乐,她善良的救助回鹘的百姓,可得到的却是仇恨。也许,她本就不该
留在这儿,回到她的家,她才能幸福。可——可他的心,却那么自私、固执的不
想放她走,不愿放她走,不能放她走……
“可汗和各部族的族长都已经同意……”李承端接着说。
“我不同意!”磨延羽厉声打断他。
“那公主的意思呢?”李承端亦正色。
一时间两个男人相对而立,火药的气氛一触即发。
几秒钟的死寂……
磨延羽慢慢说:“你可以走了,李大人。”
李承端文雅的起身颔首,笑着道:“我还会再来的。”
看着李承端离开的背影,毕格勒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走到毗伽王面前低声说:
“王妃求见。”
磨延羽回过神,说:“请她进来。”
毕格勒要走出去的时候,磨延羽又忽然叫住他,说:“等等!”
毕格勒静静的侍立在侧,许久,磨延羽才说:“不要把唐朝使臣的事情告诉
王妃。”
这样的磨延羽,是毕格勒没有见过的。原本霸气的,冰冷的,藐视一切的毗
伽王,却被一个女子,牵住了他的心,以至于他的生命,都开始为她起伏。
一袭水蓝色长裙的忍冬,盈盈得出现在磨延羽的面前,屈膝行礼道:“参见
毗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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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延羽伸手扶起她,顺势把她拉近自己身边,久久的看着她,轻声说:“你
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如此近的距离,忍冬已经感觉到了磨延羽的体温,她想后退一点,可磨延羽
拉住她的手却坚定而有力,因此她只好在几乎是磨延羽的怀里,说:“毗伽王,
臣妾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允许。”
“不要叫我毗伽王,叫我羽。”磨延羽将食指轻轻按在忍冬嘴唇上,然后靠
近她的耳边说:“叫我羽,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忍冬咬了咬下唇,鼓起很大的勇气,但发出的声音却几乎细不可闻:“羽—
—”
这轻轻的一声,却已经牵动了磨延羽的神经,让他的心剧烈的振颤。
“可以——让我在集市设帐施药么?”忍冬试探着说。
“什么?”磨延羽还没有从刚才一瞬间的感动中醒过来。
“我已经研制出了治疗斑疹伤寒的药,就是加入了上次从圣湖带回来的湖底
圣果。高加用了这种药,已经开始康复了!”
“高加?那个乌古斯人?”磨延羽问道。
“嗯。我想如果可以在集市设医帐,就能救活更多的高昌百姓。”忍冬急切
的说。
“不行。”磨延羽却断然回绝。
“为什么?”忍冬不解地问。
“我可以为你在集市搭建医帐,散药救人,但你不能亲自去,这太危险了。”
磨延羽说。
“现在新药只治愈过高加一例病人,我如果不亲自诊症,怎能胡乱施药呢?”
忍冬更为心急。
“总之我不能让你再以身犯险,你只能好好呆在王府,一步也不许离开!”
磨延羽坚持说。
“难道看着百姓活活病死么?你——你刚才还说——”忍冬气的无语,扭头
要走,却被磨延羽一把拉住。
“别走——”磨延羽的声音突然和软下来。
忍冬回头看到磨延羽的目光,那苍蓝色的眼睛,几乎是带着恳求的。忍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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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就这样和他对视着。慢慢的,磨延羽把忍冬抱在怀里,柔声
说:“好,我答应你,但,让我陪你一起,好么?”
第十五章 s乱
忍冬的医帐迅速的建好了,磨延羽亲自带人把守。可开始的时候,人们困于
流言,根本没有人敢来医帐求医。后来还是大病初愈的高加,不顾大家拦阻,硬
是拖着还很虚弱的身体来到医帐的门口,不停地给人讲述王妃是如何医治好了自
己的斑疹伤寒。渐渐的,就有人试探着过来看病,可随着越来越多求医的病人斑
疹减少,身体逐渐康复,医帐的门口变得人山人海。
忍冬每日只能休息一两个时辰,不分昼夜的在医帐问诊,磨延羽也一直默默
地陪在她身边。
这一日,突然朝中传来葛勒可汗的急召。因为最近百姓对于大唐公主的敌视
已经日益消除了,来医帐的人都是虔诚求医的百姓,忍冬亦不希望有很多侍卫在
医帐附近,倒让不少病人们不敢靠近。所以几次提出希望磨延羽带人离开。可磨
延羽坚持不肯走,这次虽然不得不赶去可汗牙帐,仍然留下了哈桑和毕勒格把守。
医帐门前,围满了等待就医的人。
小蓝疾步跑进来,跟忍冬说:“小姐,小姐,药又散完了。”
忍冬正在给一个小男孩儿把脉,抬头说:“我一早已吩咐乌兰洁按着配方,
带人新赶制了一些,现在也该好了,你回府一趟,速速取来。”
“好!”小蓝赶紧答应。
毕勒格在一旁说:“让哈桑陪小蓝姑娘一起去吧,药很重的,小蓝姑娘拿不
动。”
小蓝忙笑说:“随便找个侍卫一起去就好,怎么敢劳动哈桑将军?!”
忍冬笑推她说:“傻小蓝,让哈桑将军跟你一起回去一趟吧!”
小蓝这才意识到,哈桑在医帐几天未归,好久都没见着他妻子乌兰洁了,因
此也笑了,说:“那就麻烦哈桑将军了。”
哈桑虽然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却是个老实的汉子,被大家说的脸都臊红了,
只低着头,羞赧得走出去。
小蓝和哈桑刚走没多久,医帐的门前忽然乱了起来,忍冬在帐内只听见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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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着,什么歹毒的唐人下药要害死我们,吃了药的人都突然爆毙等等。
忍冬赶紧掀开帐帘走出来,看到一伙人抬着七八具尸体,就在医帐门口与毕
勒格带的王府侍卫们纠缠不清。
忍冬忙问:“怎么了?”
毕勒格赶紧上前说:“这几个人说,地上的尸体是他们的亲人,服了王妃的
药,突然猝死!”
“怎么可能?”忍冬心中一惊,就想走过去检查一下尸体。
那几个大汉正与侍卫们吵得厉害,看到忍冬,突然大叫着:“就是这个魔鬼!!
她给我们吃的都是毒药!她带来了不详,我们只要打死她!就没有瘟疫了!”
突然间四面八方的百姓中间都有人抄起石头木g,向忍冬打来。杜若早看出
形势有异,拔出身边侍卫的佩刀,挡在忍冬身前。
百姓们向里涌,侍卫们往外推,不明所以的病人们在人群中被推搡,踩踏,
妇女孩童的哭声汇成一片,一时场面无比混乱。
杜若一边持刀遮挡,一边掩护着忍冬向医帐里退去,就在快到医帐门口时,
一个大汉突然冲开包围,高举着木棒,一棒向杜若右手的伤处狠狠打下来,杜若
一惊,用力格挡,但他手伤之后,招式虽有,力道却大大减弱,只听一声闷响,
杜若的刀已经被震飞,远远落在地上。
大汉又是一棒,直直向忍冬打去。杜若顾不得其他,飞身扑到忍冬身前,只
觉后脑一记雷鸣,神志渐渐模糊……
同一时间的朝堂。
宰相黠戛斯托着一封羊皮宗卷,小心翼翼的放在磨延羽手上。
磨延羽蔑视的看了看宗卷,说:“突厥人的战书?”
黠戛斯忙道:“大唐起兵反叛的节度使安禄山,原本就是半个突厥人,这次
他起兵,必然和突厥有所约定。如今我们助唐出兵北庭,突厥大感不满,因此下
了战书,要与我们决一死战。为了远在东南的大唐,倒要得罪近邻突厥,恐怕以
后国无宁日,不如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保持中立,岂不对我回鹘更为有利?”
磨延羽冷声道:“突厥人三五聚集就可成匪,常常s扰我边境居民,何尝让
我百姓有过宁日。与之开战,不过迟早。我回鹘已与大唐结盟,岂可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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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想要明哲保身,就不怕养虎为患,等安禄山得了天下,突厥更为壮大,生出
灭我邦国之野心?!”
黠戛斯看磨延羽脸色已变,立刻吓得无语。
葛勒可汗端坐在上,点了点头,说:“毗伽王的话有道理,但贸然开战,虚
耗我国力,咳——咳——,死伤我百姓,亦我所不忍,不如想个折中之法,既不
破坏与大唐的交好,又不与突厥发生正面冲突为是。”
黠戛斯唯唯称是,道:“臣立刻派使节前往突厥,力求得到令可汗最满意的
结果。可汗要以身体为重,不要过多c劳。”
葛勒可汗笑说:“这几年的确大不如前了,感染时症竟然月余不愈,也是高
昌瘟疫之事,令我太过心焦。”说到这里,葛勒可汗又看着磨延羽,笑说:“我听
说,宁详公主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物,已经治好了很多百姓?”
磨延羽道:“公主的药还在试制阶段,如果成熟,就可以大批制作,分给全
城的百姓,瘟疫的流传或可终结。”
葛勒可汗高兴得说:“那可太好了!”
正在这时,哈桑突然闯进牙帐来,跪倒在地,说:“禀告可汗,毗伽王,医
帐出事了!”
第十六章 灵药
磨延羽赶回王府时,看到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忍冬,心痛欲碎,厉喝道:“到
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保护好王妃么?”
哈桑扑通跪倒,道:“臣该死,没有遵从主人吩咐,私自回了王府,臣甘愿
受罚。”
毕格勒亦跪倒在地,说:“臣保护王妃不力,也甘愿受罚。”
磨延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冰冷道:“参与的人呢?”
哈桑伏在地上,说:“都已经抓捕回府,等候审问。”
磨延羽通体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一众侍卫仆役们俱吓得噤声,胆子小的甚
至瑟瑟发抖。半晌,磨延羽终于开口说:“都出去。”
哈桑和毕格勒膝行退出,其他下人也赶紧跟着出来。只有磨延羽坐在忍冬的
床边,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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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磨延羽的心中,最痛恨的反而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刻,
自己离开了她?!!自己发誓要保护她的,为什么却一再得让她受到伤害?!他
恨不能受伤躺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柔弱易碎的冬儿。
在s乱中,杜若被击昏,高加竟然被活活打死,暴民们一拥而入,一颗飞来
的石头打中忍冬的头,幸好哈桑带人及时赶回来,终于里外夹击,制服了暴民。
可昏倒的忍冬却没有醒过来,无数的医生轮流来看诊,没有丝毫起色,忍冬又发
起高烧。
磨延羽下令把所有的御医扣留都在府里,如果救不回忍冬,就让他们陪葬,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御医们还是束手无策。
毕格勒小心地走到磨延羽身边,轻轻说:“大唐使节又来拜访。”
“不见。”磨延羽虚弱的回答。他已经四天没有合眼,没有吃一点东西,就
只是在忍冬的床边,陪着她,就像他一直希望要做的那样。
毕格勒有点犹豫的说:“今天就已经是第五次……”
“不见。”磨延羽断然回绝。
毕格勒只好退了出去。只过了一会儿,却又转回来。
磨延羽挥手道:“你听不懂我的话么,不见!”
毕格勒低声说:“这次是康大人,他说他知道治愈王妃的方法。”
“什么?”磨延羽立刻回过头,惊喜的对毕格勒说,“快让他进来!”
康衡快步走进公主阁,看到静静躺在床上的忍冬,以及守在她旁边已显憔悴
的磨延羽,轻轻叹了口气,俯身道:“臣康衡,参见毗伽王。”
磨延羽赶紧扶起他说:“你说有治愈王妃的办法,快说!”
“这……”康衡欲言又止,只说:“毗伽王觉得王妃的医术如何?”
磨延羽不明白康衡的意思,说:“自然高超,可惜医者不能自医。”
“那您可知道,王妃的医术是向何人所学呢?”康衡继续道。
“此前康大人曾经说过,是冬儿的外祖父,大唐的御医——唐悬。”磨延羽
道。
“不错,唐悬的医术已入化境,一生医治奇难杂症无数,更传言有起死回生
之能,只可惜生前并没有收徒弟,有幸得他传授医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
的外孙女冬儿,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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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是谁?他在那儿?”磨延羽仿佛看见生机,迫不及待地问。
“此刻就在站在你的门外,”康衡缓缓的说,“是大唐使节——李承端。”。
磨延羽站在屏风外,看着李承端温柔的擦拭着忍冬额头上的伤口,一股莫名
的妒嫉揪紧了他的心,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但狠狠攥紧得拳头是隐忍的,因为他
知道,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对冬儿最好的,就是让李承端来医治她。他突然感
到了一种无力,纵横沙场,指挥若定的王者,面对着心爱的女人,不能得到她的
心,也不能够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忍冬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李承端,并没有惊讶,只是微笑着说:“承端哥
哥,你真的来了啊。”
李承端的笑容,像初冬的旭日,温暖和煦,宠溺般的轻声说:“是啊,承端
哥哥来了。要快点康复哦,等你病好了,承段哥哥就带你回家。”
磨延羽的脊背僵直,紧握的手在滴血,那一刻,忍冬的眼里,只有李承端。
小蓝端着水盆出来,门口等着的杜若赶紧迎上去,说:“小姐怎么样了?”
小蓝笑说:“小姐已经醒了,看你急的,承端公子怎么可能医不好小姐。”
杜若长出一口气,说:“太好了。”接着又懊恼道,“我——我真是太没用了。”
“别这么说,”小蓝安慰他道:“你已经尽力保护小姐了。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杜若应道,“我不耽误你了,快去照顾小姐吧。”
小蓝于是端着水盆离开。
杜若却仍然不放心的守在门口,他就是想知道,哪怕一点点,关于小姐痊愈
的消息,那是支撑他的全部动力。
没多久,李承端走了出来。看到杜若,径直走过来说:“杜若,听说你也受
伤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杜若连忙说:“都是小伤,已经无碍了,小姐呢?”
“石子击中头部,造成颅内淤血,我已经施针将淤血化开,慢慢恢复,就可
无恙了。”李承端说。
“那就好,承端公子,多亏有你在。”杜若感激地说。
“别这么说,”李承端叹了口气,“是你一直保护着冬儿,而我却这么晚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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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向平和的李承端,脸上竟现出一抹悲愤。
“承端公子……”杜若亦无语。
“对了,杜若,”李承端又问道:“我觉得这次的,似乎并不简单,你当
时在场,可有察觉什么异样?”
“的确有。”杜若赶忙说,“我也是一直觉得纳闷,虽然看来是百姓闹事,可
其中的几个人,明显是练家子,更可疑的是,打掉我佩刀的人,不仅有武功功底,
下手的部位也非常准确,好像熟知我手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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