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旺夫命 37.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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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口信是五月半, 过了几天,五月二十卫成做东请同窗吃酒,酒过三巡, 上回带卫成去胭脂铺子那位本地同窗就坐过来, 问他过年买回家的东西弟妹喜欢不?
卫成略一颔首,说她很喜欢, 又朝同窗拱手作揖说上次麻烦他了。
同窗楞了一下。
狐疑道:“弟妹她……用了吗?”
“年前我回家她已怀有五个多月身孕, 娘说不合适用, 让生下来再说。怎么?”
同窗慢吞吞哦了一声,说没什么:“那你还是等弟妹用了之后再来谢我。”他说着又挤了挤眼,这个神态莫名熟悉,当初在胭脂铺子里头, 他也是这样, 看着总感觉是藏了话没说。卫成当时就想问,但没问出来, 今儿个他问出来了。
“那胭脂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同窗方才还只是挤眼, 听他这么问, 嘿嘿笑道:“你以后就知道。”
“以后?”
“弟妹用完以后。”
……
这说法就耐人寻味了,卫成琢磨着怎么胭脂难道不是一用上就见成效,怎么的还要用完?用完之后能得到什么?不就是个空盒子吗?
“那胭脂盒藏了玄机?”
卫成只是试探, 同窗听到这话惊了:“你知道啊?”
“我瞎猜的, 说中了?胭脂盒有什么问题?”
同窗坚持认为这要他自己去体验, 提前说穿多没意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聊着, 又从旁边挤过来一个, 问:“在说胭脂?是不是老铺子里卖的那个二两银子一盒的?”
卫成问他:“你也买过?”
“买是买不起,我听他们说过。别看那玩意儿贵,赶着去买的不少,听说胭脂本身是上等货,用着也好,光靠胭脂卖不上那价钱,那么紧俏还是胭脂铺定做那批彩瓷的盒子,有情趣!”
领着卫成去买胭脂那个准备打断他,没来得及,人就嘿嘿嘿坏笑着说完了。
说你瞧瞧那盒子,外头看着多体面,盖子上精精巧巧一幅仕女图,你猜里面怎么着?里面还藏着一幅看完面红耳赤的春/宫/图!又说图样有好多套,不雷同,有不少老爷买去送给小情儿,“卫兄你也感兴趣?”
……
卫成认真听完,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给他推荐这款胭脂的同窗。
同窗脚底抹油准备开溜,没溜得掉,他眼神闪躲,闪躲了半天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说:“这不是闺、闺房之乐吗?”
卫成忽的又想起那天他拿着胭脂要送给蜜娘,让娘撞见了,娘还拿过去瞅了瞅。
那假如只是一盒普通的胭脂还没什么,一想到里头暗藏的玄机,卫成脸都红了,他其实没喝多少,却感觉酒劲儿上来。延迟半年卫成后知后觉尴尬了一把,又庆幸蜜娘当时没傻大方,她收下了,好在收下了。
看他脸红起来,同窗怪道这就喝醉了?
卫成摆手说没事,又想到蜜娘已经生下砚台,如今在坐月,等出了月子那盒胭脂跟着就能派上用场……想到胭脂见底那天,她发现底部的春/宫/图,卫成觉得自己正派读书人的形象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垮塌。
还是装作不知情好了。
装不知情。
等蜜娘发现就告诉她这是胭脂铺里卖得最好的一款,谁知道是那样的?简直伤风败俗!
直到结了账回去,卫成脑子里还是春/宫/图/春/宫/图,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他恍然大悟难怪那么一小盒要卖二两银子,敢情是里外两幅图。想来胭脂能值一两就顶天了,还有一两卖的是盒子。
本来在想那胭脂,想着想着就想到姜蜜身上。
也不知道蜜娘现在是什么样子,比起过年那会儿变了多少,又好奇她现在每天都怎么过的?儿子好不好带?闹不闹人?
砚台不闹人,倒是姜蜜,她在那屋待了十几二十天,听婆婆安排不敢洗头洗澡,终于她受不住了。
从生孩子到现在不敢多碰水,这都五月份了,三五七天还能忍耐,上了十天她感觉整个人都是馊的。村里也有婆娘说她闲话,听说从生了之后人还没出屋,她们都说没见过这么金贵的人儿。姜蜜在屋里头没听到这些,她就是想拿湿帕子擦擦身上,再小心点洗个头,尽量不打湿头皮把头发丝搓干净。
吴氏让忍着,出月子之后慢慢洗。
姜蜜憋得实在难受就和婆婆谈了谈,说这都五月中旬,天已经热起来,出屋也见不了什么风。别家媳妇生完能在屋里待七天都算养得精细,这已经二十天,差不多了吧。
“娘你就让我擦擦身体让我出屋走走,再躺下去我要发霉了,我想活动一下。怀着砚台的时候好吃好喝长了些肉,现在该克制一下,可不能长成个大胖子,您忘了我下个月还要上府城。”
吴氏想着也是,就批准她出来院坝上,还是说少碰点水,不吃那么多可以,可不能把奶水给饿断了。
姜蜜也没打算饿着不吃东西,她其实不易胖,前头一年吃那么好,看着还没别家孕妇块头大。吴氏也说她吃的都补到肚子上了,砚台生下来就肥嘟嘟的,身子骨绝对比他爹当初要壮得多!他刚出生那会儿皮肤还有点红,过了这么些天已经变得白嫩嫩的,看着活像观音坐下的童子,讨喜得很。
卫父和卫母吴氏可喜欢他,哪怕前头已经得了三个孙子,看着砚台都还是感觉稀罕。
砚台是个会长的,专挑他爹娘身上的优点继承,还没满月就能看出以后相貌不俗,他胖乎乎的,又白,又俊,躺那儿跟个四脚朝天的小乌龟一样,有时候一个人傻乐,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吴氏忙完就爱瞅他,瞅他一天都不觉得烦,反倒越看越喜欢。
说起来先前大郎媳妇生二胎的时候吴氏也在旁边,刚生下来她同样看过,长开之后也看了几回,春生就没砚台这么白净,他要黑些。陈氏也不像姜蜜那么讲究,屎尿布给换得不太勤,仿佛就连奶水都没那么养人,春生一直没怎么长肉。
奶娃娃还是胖点讨喜,像吴氏看见砚台就忍不住眉开眼笑,觉得心里舒坦。看到春生经常皱眉,也不是不喜欢,就感觉这孩子养得糙。
春生有点爱闹,醒着的时候就不消停,陈氏坐月子那几天她娘家人过来帮衬过,她能出屋人就不来了。陈氏虽然生过一胎,可毛蛋刚出生那会儿凡事都有婆婆搭手,现在轮到她自己照看,孩子总哭闹她就很烦。
本来就感觉日子磕巴,家里还有个人老哭,听他哭就更闹心。
春生差不多两个月大了,陈氏不能总在家里照看他,实在没法,就自个儿缝了个布兜,将人背在胸前,这样能盯着孩子也不影响干活。这天她上地里摘了菜,回来从老屋门口的坝下路过,正好看见姜蜜在坝上走动。
陈氏本来赶着回去拌菜,看到她停了一下:“哟,三弟妹你出月子了?”
“是大嫂?背着春生吗?”
“不然呢?我哪像你那么好命,生完能在屋里躺两旬,吃喝都在床上,还有人做好给你端去。我就没人管,我得自己做饭自己搓屎尿布,不背着他出门难道把人扔在屋里?”
陈氏还说呢:“咱们后山村这么多婆娘,没一个生完二十天不出门的,秀才娘子不愧是秀才娘子!金贵!我们啊,命贱,比不了!”
刚才姜蜜说要出来透气,吴氏就进屋去守着砚台,砚台手舞足蹈了会儿,眼下已经睡了。他睡觉一贯稳当,吴氏还是在床外侧放了两条厚被子给他拦起来,让他怎么动都出不来,做好保护之后她出来想看看灶上煮的猪食,正好撞见大媳妇在说酸话。
吴氏冷笑了一声:“我说外头咋这么臭,出来差点熏死我,是你在放屁!有事忙去,没事回家带孩子,杵这儿干啥?”
陈氏气得跺脚:“娘你就帮她带砚台不帮我带春生,也太偏心了!”
“我带砚台?谁告诉你砚台是我带的?”
“你没带,可你帮她把换下来的屎尿布都洗了,一天三顿好吃的往床前送,我呢?我什么不是自己做?”
吴氏抬了抬眼皮:“我听说亲家母来过,不是来照看你?”
“也不过才三五天,弟妹在屋里二十天才出来!”
吴氏点点头:“你的意思我听懂了,是要我给你春生搓屎尿布,要我做好吃的端过去请你动筷是不?”
陈氏也就是路过吐个酸水,婆婆这么说,她反倒不敢接。
道理也简单,婆婆要是主动帮你做事情,别人不会说什么,你闹上门去让她给你烧饭替你搓屎尿布……那脊梁骨都要给戳断。嫌麻烦别生,生了想丢给婆婆照看?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陈氏憋着气走了,吴氏还嫌不痛快,站在院坝上骂了一通:“我又不是他卫大郎养的奴才!早先毛蛋出生,饭是我做,屎尿布也是我搓,我帮衬她多少?可你看看毛蛋现在跟我亲不亲?也就是哪天咱家有香味儿飘出去,他娘才知道撺掇他来哭来闹来要吃的,他平时来看过我?我可不是别家那种甭管儿子多不孝顺都巴心巴肺对他好的傻子娘,我这人,你对我好,我一样对你,你跟我横眉竖眼冷言冷语那我要收拾人!还等着我给你烧饭洗衣服搓尿布?我呸!你做梦!”
姜蜜目瞪口呆,听完不知道该说啥,想了想,说:“娘我活动够了,我进屋去守着砚台。”
吴氏听她说砚台才有了笑脸:“你去,看着点乖孙子,我出来的时候他在睡。”
“那我进去了,娘别气,我不敢替旁人保证,三郎他孝顺您,我们砚台以后肯定也孝顺您。”
吴氏听着直点头:“没错!砚台他看着就是好孩子!长得就孝顺!”
姜蜜很替儿子擦一把汗。
从他出生,他奶已经变着法夸了他好几轮,前天说是天上仙童,昨天说是状元相,今天看着就是孝顺的好孩子,姜蜜都忍不住好奇明天又是什么花样?到现在他已经天上有地下无,用婆婆的话说,没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他也就是托生成三郎的儿子,其他乡下泥腿子生不出这样的。
婆婆这种心情姜蜜很懂,她初为人母,看着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也觉得天底下没有更可心的娃,自家这个就是比谁家的都聪明乖巧讨人喜欢。光看着他就感觉怀那十个月值得,没白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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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回到屋里, 她把摘回来的菜放下,拉开条凳坐了一会儿,还在顺气, 毛蛋就从村学回来了。村里老秀才只会教三百千, 其实就是教你识字,领你入门。真要有心想考功名, 识字以后就得往镇上甚至于说县里送。村学课业不重, 上下午虽然都有课, 时间并不是很长,像这会儿,各家才生上火准备做饭,毛蛋虎娃就已经回来了。
毛蛋进屋先把挂在身上的破布包放下, 就摸着肚皮喊饿。
要是平常陈氏兴许会给他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这会儿人在气头上,就没去, 还问他在秀才先生教些什么?听没听懂?记没记住?
跟着又开始耳提面命说我给你挣个束脩也不容易, 你也得好好读, 以后也考秀才考举人才对得起我……
陈氏唠叨起来跟念经似的,毛蛋不爱听,就伸手捂住耳朵, 嘴里嚷嚷说饿了, 读书读饿了, 要吃饭, 问他娘怎么还不去做饭?
陈氏气就气这个, 没怀二胎的时候她日子其实不难过,家里的田地是男人在种,屋里这点事是她在张罗。要说的话每天就是煮饭喂鸡洗衣裳这些,跟别家的婆娘也差不多。她因为没喂猪,原先真不觉得吃力,做完这些还有时间站外头去跟过路的唠唠嗑。自从怀上春生,陈氏就感觉日子不大好过了,再做这些也吃力起来,等孩子生下来,她老子娘是过来伺候了几天月子,觉得差不多就走了,陈氏如今还是要干那些活,同时又要照看春生,偏偏春生还不怎么好带。
就这些奶娃娃,爱哭闹不好带的是多数,像砚台那么安生的才少,春生这样饿了哭尿了哭冷了热了有点不舒服也哭,这很正常。
陈氏烦啊,对她来说日子一下就难过起来,她做梦都想有人帮衬她,可现在分了家,不能再把做饭洗衣服搓屎尿布这些活丢给婆婆,至于说让男人帮忙更是不行。
要是农闲时节,卫大郎可以帮着生火做饭喂个鸡,像洗衣服咋都得陈氏自己去,从来没有大老爷们端着木盆往池塘边走跟其他婆娘蹲成一排洗衣服的,丢人啊。
又要做事,又要带孩子,陈氏感觉每天没片刻得闲,好不容易天黑该睡觉了,半夜都要被春生闹醒好几回,这两个月她没睡过好觉,原先脾气就没多好,这么一闹可不就跟炮仗似的?谁碰她一下都能炸起来。
卫大郎从外面回来,看着还没到吃饭的点,就准备去井边挑两担水,突然发现不对劲。
家里烟囱怎么没往上冒白烟呢?
“媳妇儿?媳妇儿你在家不?咋没做饭?”
他边喊边往屋里走,进去就发现陈氏将春生放在床上,她自个儿坐在床沿边,在抹眼泪。
问她咋的?被欺负了?
陈氏倒起苦水,重点就是苦啊、累啊、忙不过来。春生这么小她丢不开手,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做,白天累得跟什么似的,夜里也睡不好觉,又说毛蛋已经六岁多了,他在学堂上课的时间根本不多,回来也不说帮着照看弟弟,要不是出去疯玩就喊饿……
卫大郎知道生孩子带孩子都不容易,早先生毛蛋的时候,那会儿卫家没分,家里有三个女人咋说都能忙得开,现在情况不同了。
“要不我给二弟送点东西,请弟妹帮衬一下。”
请李氏帮衬是好,要送东西,陈氏就不愿意,她闷了一会儿,说:“你就不能跟娘提一提,她反正也要搓老三家的屎尿布,不能帮我们一起搓了?”
卫大郎也坚决,咋说都不同意。
“三弟妹刚生了孩子也不顶事,老屋那边里里外外全靠娘,娘还喂着猪,这么辛苦我不能再去添麻烦。再说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娘愿意帮忙是咱的福分,不帮忙也怪不着。是我的种,是你生的,咱俩的孩儿,哪能去麻烦娘?娘刚嫁给爹的时候不也像咱们现在这样?她生了我们三兄弟,全拉拔大了,我怎么有脸诉苦呢?”
陈氏又抹了把眼泪,音调也拔高了些:“可我累啊!卫大郎你也知道我,我是抠门,可我是那种不做事的懒婆娘?原先里里外外这些事我哪样没做好?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春生他成天哭闹屎尿不知,我除了哄他就是在搓尿布,哪有时间做别的?”
“你是不容易,娘的活也不比你少,所以我说咱们给二弟送点鸡蛋这些,让弟妹帮帮你……这要是冬天农闲的时候我可以照看春生,可你想想,跟着就是六月份了,地里多少活?我也忙,我总不能成天蹲屋里头,这样不得耽误收成?”
就算这么说,陈氏还是舍不得拿鸡蛋这些给二房的李氏。她又咬牙坚持了两天,实在撑不住,才松口说给他娘家嫂子送点东西,让嫂子来。
他嫂子毕竟是得了好处来的,做事麻利得很,只是那张嘴,不消停。
嫂子说了好几回,说当初不该闹分家,不该闹啊!
要是没分,卫三郎出息了他大哥二哥也能跟着沾光,就不说那么远的事,只说怀孕生孩子这出,没分家的话,哪怕孩子还是自己带,其他活可以让婆婆帮着做了。现在家分了,都不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婆婆肯帮你才怪?就算秀才娘子没生她也不见得会帮你,别说那边也生儿子。
“她们有些婆娘去看过,回来说卫三郎那个儿子就跟年画上的仙童一样。胖墩墩的,又白净,睡起来别提多香,醒了也不闹腾,一逗他就乐……”
陈氏抱着春生在喂奶,听到这些直皱眉。
她嫂子还跟过来瞅了一眼,说:“你们春生咋不长肉?是你奶水不够没给他喂饱?”
“你看我一天喂多少回?他长不胖我有啥办法?”
春生喝奶这会儿还消停,过会儿不知咋的又哭了,陈氏抱着晃悠半天才消停。她嫂子在旁边看着心都累,赶着帮她干完活就说先回去了,有事喊一声。
嫂子回去还说呢。
老话说得一点儿不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瞧着春生黑黑瘦瘦的,长大了又是个庄稼汉,隔壁那个就不一样,去看过的都说姜氏这胎生得好,她那个娃哪怕心肠硬的瞧见了都能软乎下来,就不哭,傻乐都能乐半天,也不知道在高兴个啥。
陈大哥让婆娘少在妹子跟前说这个,她掐尖,要强,最不爱被比下去,听了保准气不顺。
“我又不是乱说,你妹子那俩儿子都麻烦,毛蛋成天疯玩,不到吃饭的时候不归家,春生不知道咋回事,挨着就哭,哭起来就哄不停……你说是不是因为怀着的时候老生气,才生下这么个哭包?”
“这种事,我咋知道?反正你过去做事就做事,少说两句,别去帮个忙还把人气着了。”
嫂子没再说啥,她心里嘀咕了一句,就不说吴婆子本来就偏心三房,就算她本来不偏心,这两个孙子里头,也该更喜欢隔壁胖娃。
那胖娃,去看过的都稀罕。
大郎媳妇吵吵闹闹过着日子,相比较而言,姜蜜的确轻松很多,她出月子之后好好洗了一通,又把原先做惯的那些活接了过来。这样就跟陈氏一样也是又奶孩子又做事情,可能因为砚台实在很好带,姜蜜没感觉特别吃力,这才是头胎是有很多不习惯,多几天也适应过来。
姜蜜很爱逗弄自家胖娃,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总给人讲三字经里的故事。
孩子有姜蜜带着,这空档吴氏就去找了个最近要生孩子的婆娘。她原先想着媳妇出门之后送鸡蛋这些给大房的,让陈氏帮忙奶孩子。在看过春生的长势之后,吴氏不乐意了。
她感觉大媳妇奶水不行,不养人。又一想陈氏这人还麻烦,要真让砚台喝了她的奶,她能拿这点压你一辈子。
算了算了,吴氏在周边寻摸一番,找到个最近刚生了娃奶水充足的婆娘。
那家条件不咋样,孩子养得都不错,个个身板结实。
吃得不好还能把娃养得好!
这就不错!
吴氏找上那家,说她三媳妇跟着要去府城给男人送点东西,砚台还小不方便带上,得留在家,就要找个人给砚台喂奶。吴氏这人做事利索,直接把能给的条件摆出来,说给钱,每天还补贴个蛋,就一点,奶水得让砚台先吃。
那家媳妇愣了下,没想到吴婆子过来是说这个,她婆婆反应快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家里条件不好,有这种好事哪能放过?
想着媳妇刚嫁过来的时候胸脯就丰满,她自个儿还不好意思,怕人家笑话总是含着背走。怀孕之后更不得了,孩子生下来她奶水很足,喂一个总能剩下不少,想来喂两个也没多吃力。这是天上掉铜板的好事情啊!那家人也没多嘴问姜蜜去府城给卫成送啥东西,就忙着高兴去了。
“那从啥时候喂起?”
吴氏说:“急啥?提前两天我再过来一趟。”
“钱咋给呢?”
“喂一天给一天,这样你放心我也放心。”
都谈好之后吴氏就回去了,那家的婆婆还盘算着最近给媳妇吃点能下奶的,养好些,跟着就靠她挣钱。
“我算是见识到了,吴婆子是把孙子当眼珠子疼!”
“毕竟是卫三郎的儿,听说长得很俊,看着就有出息。”
“那也太过了……她大媳妇和三媳妇前后脚生,能想得通?”
“想不通又能咋样?日子过遭了也是自个儿作的,怨不得人!哪家婆婆忍得了媳妇跟她唱对台戏?陈氏跟她对着干,就没好下场。你看看卫三郎那婆娘,才是个忍性好的,毕竟在后娘手里讨过生活,她进门之后没发过德行,跟谁说话都好言好语从不甩脸,当婆婆的就喜欢这种人勤快且不挑事不给家里丢人的媳妇,都学着点。”
“我听说姜氏生了之后,她娘家人都没来看过。”
“后娘嘛,这会儿给人没脸往后有她求过来的时候,听说卫三郎又要考了,他今年要是再中,卫家就发达了……”这家的婆婆还对她媳妇儿说,让给那边喂奶的时候尽点心,“他吃过你的奶,往后要是出息大,想起来没准还愿意拉你一把。”
那媳妇点头说知道。
看她心里有数做婆婆的就放心了,做人得有点远见,目光不能像卫家大媳妇那么短浅,占了近处的便宜,就要吃长远的亏。
吴氏回去把好消息说给姜蜜听,让她好生收拾一下:“你爹前几天去镇上找过万小伙,请他帮忙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去府城的车队,结果真有,还是熟人。万小伙帮着牵线,问人家肯不肯带你一个,那边听说三郎是府学学子就卖了面子。他们六月十六走,你爹跟人说了请他们送你到府学门口,你放心跟着。”
姜蜜记住了,她盘算着还能在家待半个月,心里很舍不得胖儿子。
舍不得,又没办法,这趟总要走,毕竟全家都不放心三郎。
后来这些天,姜蜜一忙完就陪着儿子,跟他说他爹的情况,告诉他娘要出门。哪怕砚台听不懂,姜蜜也很认真同他解释了,砚台睁着一双眼盯着姜蜜看,看着看着就打起哈欠,他困了。
姜蜜在他额头上亲一下,埋怨说:“你倒是吃了睡睡了吃,万事不愁。娘跟你说话呢,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娘啊不是不稀罕我们砚台,是必须得去帮衬你爹,不然就怕你爹又出什么事。你爹他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他好了大家才能好……砚台你可得记着娘的样子,别下次回来你就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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