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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娘……”
吴氏把砚台放下地,跟着伸手端过茶碗喝了一口,说:“你在家时间少,很多事情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算了。三郎我就告诉你,看人不要看表面,不是谁跟你说话和气他就一定实心实意同你好,你现在进了官场,轻信旁人要吃大亏。不过你命也好,有贤内助,就算一时没把人认清,遇上危难蜜娘也能护你周全。”
搬都搬出来了,再说这些是扫兴,吴氏心里清楚,她一来不是滋味儿想说一说,二来觉得总得同老三办个交代,三来也是借事教子。很多事情看表面一团和气,可人心就是天底下最难琢磨的东西,北上这一路,抽空的时候吴氏都在想,想这几个儿子从前怎样,又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
她想着一来可能成亲之后生了娃有了自己的家,二来同胞兄弟飞黄腾达自己还在乡下种地,心里不是滋味吧。
可日子过好过瞎都是自己在过,怨不得别人。
“我能安排到的离家之前都安排好了,田地包括地里的庄稼甚至我养的家禽家畜都分给你两个哥,家中余粮送去你丈人家,也给大伯送了五亩良田做答谢。后面的日子得他们自个儿去过,你不要再操心,你心思该用在衙门和你妻儿身上。兄弟你接济了,后面就该想着怎么让自家这几个人过好日子,还要好生报答皇上的赏识,五百两银子的事你没在信上写,郭举人跟我们说了。”
卫成知道,他知道能有今天多半是蜜娘的功劳,这几年间蜜娘为他付出太多,相夫育子侍奉爹娘……
想到这儿,卫成拿眼神去找胖娃。
找了一圈,不见人。
“砚台呢?”
吴氏刚才想喝口水,抱着不方便端茶碗就把人放下地了,左右他现在能走能跑放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才几句话时间,撒手没了?
她看了一圈屋里,都没有,就走出去到檐下喊人。
喊了几声之后,有个矮敦子摇摇晃晃从灶屋出来,正视图用眼神询问他奶喊啥?
吴氏:……
这娃能耐了。
一丢手他就知道去找娘,闷不吭声就翻过门槛出去一路摸进灶屋去了。
既然人在媳妇儿跟前,吴氏也没去抱他回来,说没啥又进了屋。卫成还在跟卫父说话,看吴氏回来了问人找到了吗?跑哪儿去了?
“可能嫌我们烦,说来说去他一句听不懂,翻门槛出去找蜜娘了。”
“倒是机灵,还知道他娘在哪个屋。”
吴氏又坐回去,笑了,说他原先就很黏媳妇儿,大几个月没见,本来都没认出,这会儿又黏上去了。“要我说,儿子和亲娘之间是有感应,天生就有。在乡下的时候那么多婆子哄他抱他,没见他很爱搭理谁,平常比谁都皮实一娃,到他娘手里就乖了。”
姜蜜就这时候过来的,说饭菜张罗好了,摆吗?
“我跟你去端,摆上吃饭了,有话待会儿再说。”
吴氏跟姜蜜端饭去了,她俩后面还带了个小尾巴,砚台跟着姜蜜进去出来进去出来……他跟得津津有味,也不嫌无聊。
刚到那会儿是喂过砚台半碗蒸蛋,过去小半天,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姜蜜没急着动筷,又挑着他能吃的喂了几口,这回砚台坐在他娘腿上,喂他就张嘴,也不吵闹,老实得很。
卫父和吴氏看了都觉得稀奇。
他在家可没这么乖!
至于说卫成,他不稀奇,他看着在蜜娘跟前装乖的胖墩儿,有点伤眼。
“刚才对我凶得不得了,这会儿知道听话了。”
姜蜜想起她撞见那一巴掌,忍着笑问到底怎么回事?问卫成怎么招惹上乖儿子的?
卫成老老实实说给姜蜜听了,姜蜜边给胖崽儿擦嘴,边问他是不是啊?是不是真的?
胖崽儿把脸往他娘怀里埋,被挖出来还不好意思扭了扭。
“娘在问你,是不是呀?”
“乱说!”
“谁乱说?”
胖崽儿伸出短短的手指头隔空往卫成那边一指。
姜蜜忍着笑香他一口,又问:“砚台没骗娘?骗没骗娘?”
他就低头对手指去了。
好嘛,这是骗了。
卫成看着他腼腆害羞紧张等诸多表情,不敢相信刚才他还凶了自己一脸。巨大的反差让卫成扶额,就说还是生福妞好,砚台只会气人。
这还不算,他吃饭的时候霸着姜蜜,吃完继续霸着,眼看该回屋睡觉了还不撒手,边打哈欠边用水濛濛的大眼睛瞅着他娘。
姜蜜心一下就软了,说:“今晚让砚台跟我们睡吗?”
砚台高兴啊,说要,要跟娘睡。卫成就看着胖崽儿利索的在床上爬了一圈,把自己摆成个大字,霸占了他的位置。他把人往中间挪了挪,人滚出来,挪进去,又滚出来。再一次把人挪进去之后,他赶紧躺下,胖崽儿被卡住滚不动差点气哭,使出吃奶的劲儿挤了好几下,终于放弃,委屈巴巴靠到他娘那侧去了。
姜蜜在里侧将脸埋在枕头上偷笑,笑够了就发现胖儿子满是好奇盯着她看。
“看什么?砚台不困吗?”
“困。”
“那就闭上眼睡觉觉啊。”
他果然听话的闭上眼,姜蜜靠过去在他额上亲了亲,也准备睡了,就发现卫成醋熏熏看着她。姜蜜侧身向外,手从胖崽儿身上越过去,摸到男人温热的大手,正想捏捏他爪,就被反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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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半夜把了个尿, 其他时间都很安稳,到晨起时砚台还香香甜甜睡着。
照婆婆吴氏的说法,这娃比原先睡得少些了, 可每天还是要睡六七个时辰。吴氏把他平常睡觉以及起床的时辰说给姜蜜听过, 姜蜜下床的时候十分小心,怕闹着他。
这时候卫成也醒来了, 正在更衣, 他穿好亲了媳妇一口, 直接去往对面书房。姜蜜简单收拾了一下,立刻去灶屋烧水,给男人送过洗脸水后才开始准备早食。
正房就这会儿亮的灯,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吴氏出来了, 吴氏直接往灶屋来的, 听到脚步声,姜蜜抬头一看:“娘赶了一个多月的路, 昨个儿才到, 不多睡会儿?”
“岁数大点瞌睡就少, 醒了就起来了……媳妇儿你烧得有水啊?”
“是啊,刚给相公送过,我又烧了一锅, 滚烫的。”
“那正好, 我给老头子兑一盆端去, 你看再烧口新鲜的给他泡个早茶。你爹成习惯了, 不喝茶不精神。”
姜蜜答应下来, 卫家的一天就热热闹闹开始了。
给公公泡了茶,跟着用了早食,卫成漱过口就准备往衙门去了。姜蜜亲自将他送出门去,回身准备收拾碗筷,发现婆婆已经忙活开了。
“你从起来就忙着,脸都没顾得上洗吧?这边我来,媳妇儿你去收拾自个儿。”姜蜜知道婆婆是什么人,就没去争,果真打水洗了把脸,又回屋看了看砚台,看他睡得很沉,也没踢被子,就对着铜镜梳头去了。姜蜜梳了个京城时兴的妇人头,调整好银簪,转着头照镜子的时候余光瞥见旧式梳妆台上的胭脂盒。
她拿起来,打开看了看,这盒胭脂已经用去一多半,剩这些恐怕撑不过今年。
这么想着她又给盖上放回原处。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儿个气色不错,用不着提色。再有爹娘带着砚台上京城来了,如今又能天天同胖儿子相处,擦这个反倒不便。想到胖儿子,姜蜜心里有两分酸楚八分欣慰。
从他出生后,三郎几回大考,姜蜜一路相随,她和儿子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错过了他许多的成长阶段。儿子却被婆婆教得很好,会走会跑会说小短句,吃饭也规矩,很乖很听话。重逢尚不足日,姜蜜对砚台已经稀罕到不行,总看不够也疼不够他。
姜蜜收拾好自个儿就去床边坐着,守着看他睡觉,由着他又睡了一阵子才把人喊醒。
刚睁开眼,人还迷糊,他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眼也没神,姜蜜哄他坐起来,替他将衣裳穿好,衣裳差不多穿整齐了人也清醒了。他清醒之后就往姜蜜怀里扑,带点儿刚起床的鼻音喊娘。
姜蜜抱着人往外走,准备给他洗脸去,刚出去就闻到香味儿,吴氏把灶屋收拾干净之后,就重新生火给孙子备早食了。早食弄得比较简单,也是东西不多,能做的少。吴氏想着上午出去一趟,让媳妇儿领她去菜市再去趟粮铺买点干豌豆小米之类,还要买块豆腐割半斤肉,这样中午能给砚台做个肉羹饭熬个豆腐汤。
吴氏把稠粥端出去的时候,看砚台就不太乐意吃,还是姜蜜劝下去的,边喂他边保证中午吃肉肉。
给他喂饱之后,人交给卫父照看,姜蜜拿了点银子,跟婆婆出了门。砚台抱着他娘还不肯撒手,哄了好久,说是去给他买肉,待会儿就回来,一定回来,他才噘着嘴老大不乐意松了手。
姜蜜是怕到集市去抱着他不方便拿东西,不抱他容易把孩儿丢了,才不肯带。她出去之后,砚台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拖着腮帮子盯着胡同口。卫父想着目送婆娘和媳妇出去就关门,谁知道孙子坐稳当了。
“别看了,快进来。”
“我不。”
“听话,你进来爷关门了。”
砚台就仰头去看他爷,重复说:“我不!”
“她们中午之前才会回来,干等着干啥?”
砚台不吭声,卫父又说:“不会搞忘记割肉的,进院子来爷陪你玩,玩一会儿你奶和你娘就买好东西回来了。”
他才勉强妥协,站起来爬过门槛回了院子,卫父松一口气,赶紧把门闩了,爷孙两个就在方方正正的小院子里玩起来。玩了约摸一刻钟,他扭头去看大门方向,没动静。又玩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这班上午他就看看看过来的,心里惦记着出了门的亲娘,玩起来都不认真。
后来听到有拍门声,听阵仗卫父就猜到拍门的是老婆子,正要应声,砚台已经敦敦敦跑过去。
“娘?”
“奶?”
“哎哟大孙子诶,快喊你爷来开门,我们买肉回来了。”
卫父很快过来开了门,吴氏先进去,抱着东西就要进灶屋,姜蜜走的后面,刚进来正要回身闩门就被砚台抱了大腿。
“砚台想娘了?”
“想了。”
姜蜜摸摸他头,让松手到边上等会儿,她闩了门,慢一步把拿的东西送去灶屋,才回身抱起胖儿子一阵亲热。吴氏在感慨京城这物价,真的贵。至于卫父则拆了孙子的台:“三媳妇你往后还是少出门,他呀,见不着你玩都不安生,总想坐大门口去等着。”
姜蜜看着砚台,问他:“不是说好乖乖在家等娘回来?不听话吗?你是不是闹你阿爷了?”
“没闹。”
卫父也说他是没闹,就是想坐门口去盯着胡同口。
姜蜜心里自责:“怪我,年初那会儿说走就走,把他扔在家,他是怕我一走又不见。”
砚台听到又不见就要哭,姜蜜好不容易才给他逗乐。
家里头甭管卫父或者吴氏都在适应京城的生活,兴奋过后其实有点不自在的,这边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过日子,邻里不亲,不像原先出院坝就能跟路过的唠嗑。现在也不用下地了,想着是好日子,轻松,多闲几天就感觉人不新鲜,好像要发霉。好在家里有个活宝,日子才不至于无聊。
吴氏计划了很多,又想在院子里养几只母鸡,又想做泡菜咸菜,还想晒萝卜干……她看过院子之后就做了很多计划。加上接过了外出采买的任务,她每天事情不少。
有婆婆帮衬,姜蜜最近忙得少了,她把更多时间用在儿子以及男人身上,除了就是想在冬天正式来临之前给家里人都做上新衣裳。
京城冬天冷,棉衣不厚日子难捱。
砚台倒是快乐,起初那两天还是担心他娘随时会不见,陪他的时间多起来后,这个“病”逐渐就治愈了。至于说他和他爹,凑一起就是出喜剧。卫成恨不得儿子一夜五岁,就可以开蒙读书,到那时他才知道当爹的厉害。不像现在老太太稀罕孙子,说人家才一岁半,你多大人跟他较劲儿?你子曰个啥?说那么多他听得懂吗?
想让他考状元的吴婆子本人都不急,卫成急什么?
他就下午回来逗逗砚台,晚上还要进书房。这年头便是如此,一家子的吃喝都指望男人,卫成扛着的压力不小,不光是家里人盼他,还有他既然占着翰林院庶常的位置,总得学到东西,做出像样的事情。
上峰包括同僚都看出卫成近来心情不错,问他是有什么喜事?他说称不上喜事,就是爹娘和儿子上京来了,如今一家团聚。
“那好啊,真是恭喜恭喜。”
道过喜之后,同僚几个顺着聊了几句,问他把爹娘接到京城来了,老家还有人吗?
“我们是兄弟三人,我最小,头上有两位兄长。”
“你兄长人呢?”
“人在乡里。”
“怎的没一起上京?”
“这……说来难以启齿,早几年我们兄弟分了家,如今是各过各的。”
父母在世兄弟分家,这没听过!
同僚问他为什么分家?卫成说是因为家底薄,怪他自己早几年他运气不好,连续出事,当时考个秀才都费劲,继续读继续考可能会拖累兄嫂侄儿,要放弃又不甘心,为了不拖垮全家,便和父母商量之后三兄弟分开了,各拿一份,自己操持。
卫成说得尽量委婉含蓄,也主动扛了责任,同僚还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哪怕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兄弟之间也该相互扶持共渡难关,怎么想卫成都不可能主动提这事。别人不懂道理,卫成不会不懂,他是读书人。父母健在儿子要分家,这是大不孝,父母甚至可以上衙门去告,他怎么提得出来?
看他没有要多谈,同僚识趣,没去刨根究底。
倒是翰林学士听说之后,有机会跟皇上提了起来。这位学士是乾元帝的心腹,知道皇上在意卫成才说的。乾元帝果然感兴趣,问他怎么回事,翰林学士说卫成只说是自己的过错,没谈其他,具体怎么回事还真不明白。当时皇上没追问,转身跟太监总管提了一句,让人去打听看看。
皇上好奇的事,甭管好不好查,总能查得明白。
突破口还不是在卫家,是在集古轩冯掌柜身上,就有人借着去买古玩字画跟他闲聊,聊到翰林院就说到卫成,说到卫成冯梁知道得就多了。
那会儿卫成会试中了,郭举人落榜,郭举人闲得无聊跟他唠了不少。
卫家分家本来就是个稀罕事,分家之后卫成娶了媳妇儿后来转运更让人听着痛快,觉得这故事爽,脸打得脆。看人家有兴趣,冯梁就说了一段,说卫庶常发达之前他兄弟嫌他没本事读书费钱拖累家里逼迫双亲把家分了,卫庶常心好,被哥哥这么羞辱在选进翰林院后还匀了银子送回老家,那银子可是皇上送的安家钱,他足足分了二百两给当哥的。
来打听的问他为啥会知道?是卫庶常自己说的?
冯梁摆手:“当时不知道,后来他要买院子,看我在京城年头远,做掌柜的认识的人多,来请我帮忙。我问他要什么样的院子,他说住得下一家几口人就成,旁的都不讲究,我问他大概出多少钱?他说不超过三百两。我也纳闷,想着皇上送了五百两大家伙儿都知道,就问他为啥一定限在三百以内,他说送了些钱回乡。说他如今有了一点出息,也想尽点心意。”
做掌柜的会说话,冯梁这么一讲,来打听的都觉得卫成厚道,他又问了几句,把皇上好奇的都打听明白了就随便买了两样东西出了古玩铺子。
当日乾元帝就听说了这段故事,听完茶碗都扔了,气愤道:“天底下竟有这等子女兄弟!”
太监总管劝皇上息怒,说他们也得到教训了,若是不闹分家,哪至于困在乡间?不分家他们全能靠着卫成过好日子。
乾元帝的确痛快了一点。
“可惜朕那二百两银。”
“奴才可看出来了,皇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高兴看卫庶常送钱回乡。”
是啊,是挺高兴。
兄弟对不起他,他却对得起兄弟,不记恨重情义有良心行事大气,当日没看错他,看他选进翰林院之后也还是谦虚谨慎,并不张狂得意。这几个月的成长令人欣喜,培养几年能当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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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成不知道乾元帝一直在关注他, 当然皇上也没天天盯着,不过每隔一段时间翰林院那边总有人到御前报告,就会提到这届选进来的几位。又知道皇上对卫成格外上心, 提起他总会多说几句。
如今给他们安排的其实都不是多要紧的事, 就通过这些琐事,也能分出个高下强弱。
一甲进去那三人, 就探花郎老实一些, 这届的状元榜眼是熟人, 当面笑眯眯,背后谁也不服对方。尤其榜眼对状元心存嫉恨,寻着机会就想给他下绊子使他丢脸,他二人都着急想证明自己能耐大, 甚至觉得手边这些活计彰显不出自己的本事, 他们在上峰跟前说得好,回去做事情却有些漫不经心, 事情做得马马虎虎, 走礼却很勤快。
翰林学士想着要拿个一甲出身不容易, 不忍心看他俩就这么把前程糟蹋了,曾隐晦的提点过。说完没多大用,没见他俩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事情。都不是垂髫小儿了, 谁还会耳提面命反复跟你说道, 提一回你不听, 不会再说第二回, 随你糟蹋自己去。
翰林学士到皇上面前适时一说, 状元榜眼就被盖上不当大用的戳子。
才不过初入官场就斗成这样,让他爬上去朝廷不得全乱套?还是就这么待着吧。
后来这段时间,京城逐渐完成了从深秋到初冬的过度,九月尾,晨起出门哈个气都是连串白雾,拿吴氏的话说,还说冬天才来,怎么就跟老家过年那会儿差不多了?要是再过一两个月,人还能活?
姜蜜在给胖儿子戴瓜皮帽,听婆婆这么说,讲说不用担心:“咱们有备炭火,再冷一点就把炕烧起来,后面少出屋,坐炕上暖和。”
“听你说了好几回,我都等不及想见识一下,说得这么好,咱们原先咋的从没见过?”
“用不着呗,原先村里头大冬天不是还有穿一层薄棉袄的?要是在京城像那样穿,冻也冻坏了。”姜蜜说着就把帽子给胖娃戴好了,戴好捧着他脸说,“帽子别脱听到没?别把脑门心冻着了。”
胖娃嘴里还吃着东西,边嚼边点头。
看他答应好了,姜蜜笑开来:“砚台真乖。”
胖娃听娘亲夸他乖,跟着一阵傻乐。姜蜜丢手任他自个儿玩,转头接续和婆婆说话:“相公说就是最近可能要落雪了。”
吴氏听着还挺稀罕,说她活到这岁数就见过一回:“我当姑娘时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就那年下过一场薄雪。那时候村里孩子高兴坏了,到处去捧雪玩儿,那场面我现在都还想得起来。”
姜蜜没见过,哪怕年初北上赶考,一路过去雪都已经化了,没亲眼见过天地一片白茫茫的样子。这时候姜蜜听着还觉得新鲜,等三五日后,京城下了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原先的稀罕就全没了。
落雪冷,出门还会湿衣湿鞋,踩着也滑。为了更好地过冬,姜蜜去冯家院子拜访过,她跟冯家娘子请教很多,学着老京城百姓的经验才逐渐把日子顺下来。
原先卫父还愁找不到事做,现在有事可做了,他换上靴,有空就扫雪,不仅院子里面被他扫得干干净净,门外那一片也都清理出来,就是想着别家大人出门有人抬轿,他儿子没有,得凭脚走。当爹的闲着没事扫扫雪,扫干净了儿子进出方便些。
从落雪之后,砚台的活动范围就被限定在屋里,或者姜蜜或者吴婆子两人之中总有个守着他,另一个就负责生火做饭出去采买东西。
仓房那头堆了不少炭,还有朝廷发的米粮。早几年卫成还是一等秀才的时候每月就能领六斗米,六斗米他和姜蜜加一块儿也够吃了。如今又多出不少,家里这几口人根本吃不完。囤的这些东西让吴婆子心里舒坦很多,想想那些缺米少炭的人家,这冬还不知道多难熬。
女人们一门心思都在带孩子以及操持家务上,这个家的顶梁柱却没精力去想这些,卫成做事的时候是一点儿不含糊,极少分神,出了衙门才会琢磨家里的事,眼看又该放旬假,卫成想着他平日陪伴爹娘妻儿时候不多,想趁休假好好跟家里人说说话。
这么想着,就被人叫住了。
卫成在道旁走着,一顶两人抬的素帷小轿从后面追上来,轿帘掀开,是陆学士。卫成拱手作揖:“晚生见过大人。”
陆学士使家仆停轿,弯腰下来。
卫成还以为就打个招呼,看样子是有事请说,他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陆学士笑了一声,说不必拘谨:“我仔细读过你做的几篇文章,有些兴趣,明日旬假,想请你到我家中做客。”
卫成迟疑了一下。
陆学士问:“是另有安排?我唐突了?”
“哪里,晚生没想到能得大人相邀,一时愣了。”
“那明儿个我在府上等你,我们好生聊聊,就这样说定了。”陆学士同他说了个地名,便回了轿子上。卫成目送他离开之后,才继续往回走,一边走还叹了口气,刚想着明天在家里待着不出门去,就来这出。不过能得到陆学士邀请到他府上做客,卫成心中也很欣喜,倒不是攀上高枝的愉悦,是想着难得有人仔细读过他的文章,并且认可他一部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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