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旺夫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姜家这边感觉受了天大的恩惠,轻易报答不了的那种。这回就连钱桂花都认真反省起来,觉得自己原先是过分了。
她轻易不愿意跟人低头的,这回实实在在低了头,年后送回去京城的书信里面,有几句是钱桂花口述让狗子写下来的,就是给姜蜜赔不是的话,说当初对她不起。
姜蜜看到的时候京城已经很暖和,她是在一个午后晒着太阳看的信,看完撑着左腮在院里的石桌前倚了好一会儿。
早年的事她现在很少想起,哪怕想起来也不觉得苦,对老家乡下还有些怀念来着。
那年上京只是舍不得儿子,没有舍不得老家的村子和村里的父老乡亲。
现在她三十出头了,膝下长子都要满十二,这才明白思乡的滋味。
这滋味年轻人是品尝不到的,像十年前,离乡的时候装的是科举盼的是飞黄腾达。过上好日子之后才觉得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如今看来就那么回事,她现在不会去想相公升二品甚至一品之后如何,反而会想想这辈子还有机会回乡吗?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一趟?心里还挺想回去看看的。
春天的太阳晒着太舒服了,才让她在院子里就走起神来,正胡思乱想着,福妞来了。
“娘!”“娘在做什么?”
姜蜜意识回笼,她转头朝女儿看去:“怎么过来了?”
“是我先问您的。”
“我在晒太阳,”看她将手帕扑在旁边石凳上,跟着坐下来,姜蜜笑问,“找我有事?”
“陪您晒晒太阳。”
晒太阳是假,她是有两天没见着大哥砚台,想他了,想问砚台什么时候回来。
国子监那边环境封闭,监生不是每天从家里出发上下学,而是住那里头,吃喝拉撒睡都在那里头,每旬才放一天。砚台顺利考上之后,姜蜜替他收拾了一番,把人送出门去了。
第一回旬假,他回府来委屈极了,问怎么着?
砚台说国子监和他想的不一样。
姜蜜看着儿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点心,问他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儿子更悲愤了:“爹说国子监是天底下最好的学堂,我感觉跟游先生教的差不多,家里还清静,那边人多,事儿逼也多。不去那边真不知道京城里竟然有那么多人嫉妒我,过去第一天就有人拉着我论诗论文,还有假模假样跟我讨教的……”
砚台撇撇嘴,说是讨教,其实就是拿着刁钻的题目为难他来,想看他结结巴巴答不上,想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
为啥呢?
还不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在皇上那边挂了名,名气太大,给许多人造成了童年的阴影。
砚台才不会让他们如愿,他坚强的护住了自己的口碑,以他十二岁的程度同那些二十左右的是不好比,在新来的里面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还是觉得麻烦,那些东西我跟着游先生学也是一样。”
“听你爹说游先生有其他安排,不会一直在咱们家,你别自私。”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国子监也没想的那么好……”
姜蜜早就知道在国子监教书的都是进士,既然是进士,能比游先生强多少?送砚台去国子监不是因为那头教得很好,是想让他去跟别人相处,去独立生活看看。男儿家十多岁了还闷在家里不见得是好事情,出去虽然会有麻烦,也少不了收获,在那边待两年会成长的。
“我们砚台每十天才回来一次,回来就只是抱怨?没有高兴的事说给娘听?”
高兴的事啊。
“我在国子监那边看到很多状元榜眼探花的墨宝,还有他们高中之后亲笔题字送来的匾额,挂得满满的,好大一片。听说三年一届的科举,进士出身的很多都是国子监培养出来。他们金榜题名之后就会回到国子监来答谢恩师,送字送匾。”
砚台看着心痒痒,当时就想过几年等自己中了,也要写一个挂上给后来的瞻仰。他不光这么计划着,甚至连挂哪儿都想好了,砚台已经在剩下不多的空位里面选了个亮堂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有了,只差两样——
首先把字练好。
其次中个状元。
他私下把这个了不起的计划说给姜蜜听了,姜蜜并没有为他保守秘密,当晚就转述给卫成,卫成听完轻笑了一声:“这就是他想考状元的初衷?真够有出息的。”
姜蜜眸中也漾出笑意:“儿子还小,想法难免单纯。”
就这样,砚台开始了在国子监的学习生涯,一开始他心里是有些落差,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和别人一起学习感觉也不错,力压旁人获得先生褒奖会给他许多成就感,看别人变着法刁难他却总是无法成功那滋味别提多爽。
读身还没那么有趣,与人斗真的其乐无穷。
国子监里针对他的不少。
他很享受同窗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拿他没办法的感觉,配着那感觉饭都能多吃几口。
每旬回了家,吃着娘亲特地为他准备的汤羹,说着国子监里那些事,幸福感就满满当当的。
姜蜜听着想笑,问他:“就不怕人气急了跟你动手?你怎么还敢刺激别人?”
“没人敢动手,那边规矩大讲究多,做了不君子的事会被逐出去。上门找碴还技不如人,该羞愧的是他们,觉得丢人不也是自找的?”
姜蜜摇摇头:“你这性子……”
还没说完呢,砚台自个儿把后半句说出来了:“……也不知道像了谁?”“这话娘说了没十回也有八回。”
砚台休假,卫成同样休假在家,他刚才一直没开口,听母子两个说,听到这儿才斜了卫彦一眼:“我看你是得意过头,觉得先生教的就那样,对你一点儿难度没有,同窗比你差远了?感觉自己特别出色随便就能考个状元回来?”
砚台没答,看表情还挺认可这话。
看他这么得意,卫成进书房去拿了两册书:“把这个看了,多换几个角度写几篇心得感悟给我。”
“这是干嘛?为什么看这个?”
“不是你嫌功课太简单时间太多?以后我额外给你布置任务,拿着书就好好读,多读几遍,写点像样的东西来,别随便糊弄来敷衍我。”
这是新的挑战?
砚台有点兴奋起来。
卫成端着茶水慢慢喝,过一会儿想起来说:“有件事我忘了说,皇后生的七皇子记得吗?十八年中秋出生的,现在一岁半有多,那才是真的文曲星下凡,这就会背很多诗了。你一岁半的时候在做什么?我想想看,那会儿才到京城,除了吃啥都不会吧?”
啥玩意儿?
一岁半会背很多诗?
那是唐诗三百首成精了吧!





旺夫命 176.176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旺夫命最新章节!
从满岁起, 兴盛一直在出风头,哪怕他已经很克制,带记忆重生的孩子和真一岁奶娃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大。他学爬学走学说话都比别人顺利, 还会有意识去听身边人每天说了什么, 从别人的对话里获取信息。
都说卫彦是小人精,他一岁那会儿也做不到这样, 他就只能听懂只言片语, 不像兴盛能很好的领会到别人的意思。
当初卫彦经常是自己在旁边玩, 大人聊大人的。
让兴盛自个儿待着他就嫌无聊,或者躺平胡思乱想,或者会盯着正在说话的人。
有时听你说得不对他还会突然插嘴,有一回两个宫婢在闲谈, 不当心议论了主子, 说那些听着有些不像样。她们瞅着外头没来人,并不当回事, 结果兴盛突然张嘴说:“放肆!”
说完口水滴答就从嘴边流下来了, 兴盛当时深感丢人, 那日当差的宫婢却没注意他丢人与否,人家胆都吓破了,腿一软噗通跪了下来。
兴盛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了, 又跟鹦鹉学舌似的, 连说了好几声放肆。
那两个宫婢互相换了个眼神, 估摸七皇子是跟主子捡着一句, 这么小的孩子就算聪明绝顶也听不懂这些啊……她们才找回力气重新站起来。
兴盛反省了自己, 下回要注意,不能再让嘴快过脑。不过有时走着神还是会犯这样的错,好在他偶尔蹦出来的都是两三字的短句,给人听见也是夸七皇子聪明,说话清楚。
一岁半之后,皇后开始认真教他,三字经读过,五言诗也读过。兴盛听说卫彦这阶段说话已经很明白了,这才放心大胆跟着他母后学,结果学的时候没控制好,把卫家的从天才的宝座上挤下去,自个儿坐了上来。
说实话,感觉有点羞耻。
又有一丢丢高兴。
想着以父皇同卫大人之间的关系,卫彦很快就能听说他七皇子的大名,这回该他尝尝活在别人阴影下的滋味了。
结果呢……
卫成是拿七皇子一岁半能背诗这事去打击了自家儿子。
已经在国子监求学的卫彦在和同窗对比之中找到了相当的自信,并不觉得自己不够聪明,还玩笑说七皇子是唐诗三百首成精了。
挨了他爹训斥之后,又道:“背得快是记性好,不等于悟性强。他一岁半能看出啥来?爹你也够无聊的拿我跟一岁多的奶娃子比,输赢都没什么值得高兴。”
得亏兴盛不知道他是这反应,否则又要难受了。
想想看,他当方面把卫彦当成了假想敌,结果人家没拿他当回事。上辈子也是,他单方面怀疑卫彦的忠诚度,遇上事儿人家还进宫来提醒他,偏他没听进去。
不过也挺好,要是听进去了恐怕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
卫成拿过来的书砚台仔细读了,他读书比较专注,有时也会暂停下来想想,却不像卫成喜欢边看边做记录。他是看完一遍之后才会回过头来写心得体会。写好放在一旁重头开始读第二遍,读完往往又有新的收获。
给他那一册书砚台看了有半个月,才把书和自己写下来的文章一并交到父亲手里。
别看他嘴上经常不服,心里其实很重视做父亲的评价,哪怕能得一两句夸赞也能让他高兴起来。
母亲也会说他,说的往往是为人处世方面,做学问读书这块儿一直是游先生和父亲卫成在负责。游先生的标准相对要低一点,他总能完成,并且完成得很好。要得父亲赞赏就不是那么容易,一般说来卫成给儿子的最高评价就是还可以,通常是说继续努力。
这一次,他也没得到自己做梦都想听的好评,卫成仔细读过他写的文章,让他把书拿去,再看两遍。
“你没读透,也可能是太年轻。拿去再看看,看完还是没有别的想法就暂且放下过两年再重新看过。”
“我写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把这些收起来,一两年后回看就知道。我提醒你一点,文章是为自己写,为表达思想抒发胸意写,不是为讨好别人写。你交给我这个太刻意了,因为我拿了这本书给你你觉得必须要得出一些有价值的心得感悟来证明自己的确认真读了?以后别再这样,写文章要诚实。”
卫成说着停顿了一下:“有些话,我一直没说,因为你娘不希望我拿你们兄弟作比,她说你们身上各有长处。”
砚台请他直说。
卫成拿指头在椅子扶手上扣了扣:“我想说的可能不是你想听的。”
砚台满是倔强朝他爹看去:“您说吧。”
卫成说了:“哪怕所有人说起我儿子最先想到的都是你,他们觉得你聪明,年少成名,得皇上赏识,日后必成大器。在你们两人之中,我更看好的是你弟弟。你弟弟他不比你笨,这是其一,其二他好忍性,他沉得住气。”
“您觉得我性情不好?太高调张扬?”
卫成摇头:“你不是性情不好,而是心态不好,别拿学问文章做显摆的资本,记住一句老话——满壶水不响半壶响叮当。国子监哪怕不如你预想的那么好,也不是可以低看的地方,里面有本事的人多,你没发现只是人家不稀得理你。你名声大,会遇到挑战很正常,不是让你忍气吞声,是想提醒你别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跟同窗斗法上,斗赢了他们不算赢,你去那头是学本事去的,初衷不要忘了。”
砚台老实听着,听完有一会儿没吭声,就连卫成都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说得重了一点,他也才十二岁而已。
“我读书的时候从来没人教我这些,学问要自己做,道理要自己想……吃过很多亏才有今天的卫成。”卫成说着让他到旁边坐下,父子两个并排坐着,“我对你要求严格,甚至于苛刻,是因为你天分好,做爹的希望看你成就高。人的精力有限,不要再浪费到不必要的地方,真要闲着没事陪你母亲都好,好歹有点意义。”
“你们年轻人喜欢在小事情上争输赢,有时候争赢了也没什么意思,证明你自己最好的办法是登上榜首,占据头名。先坐稳国子监的第一,后面还有乡试会试殿试。”
这次谈话之后,回到国子监他都在反省,反省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因为年少成名的确有些浮躁,现在总觉得天底下我最聪明,没太把其他人看在眼里,爹担心他会吃亏不无道理。
又有个说法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生来张狂,要变成踏实谦逊的模样不太可能,砚台想着就照爹建议的,少把时间糟蹋在不必要的地方,心思收一收,专注在学习上。
姜蜜那回梦到砚台长大之后的样子就纳闷,不明白他是怎么变成那样,最近看出一点苗头来了。
进国子监之后他改变挺大的,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个性有点收起来。
怎么说呢,他心里还是有些狂气,没往外表露。以前是我看不上你我要批评几句,现在看不上的还是看不上,他不怎么说了。
父子当日那番谈话姜蜜没听见,发现儿子变了她才寻了个机会跟卫成咬耳朵:“咱儿子是不是受欺负了?怎么感觉话少了很多?”
“他旬休回来不是还跟你聊了很久?”
姜蜜想了想,说:“以前会跟我说读书的事,说他学了什么,堂考旬考月考成绩如何,先生怎么评价他……最近没听他说,聊天就纯粹是闲聊。”
“口风紧一点不好吗?”
姜蜜靠在男人肩头上,叹息道:“是我儿子,我担心他。”
卫成伸手搂住姜蜜:“有个事我得跟你坦白,儿子变成这样不是因为在国子监受了欺负,是我前段时间跟他谈了谈心。我看了他的文章,觉得有些功利浮躁,就说他了。”
“什么时候?怎么说的?”
“有次我拿了本书给他,让他看完交个心得文章给我,文章交上来之后我就批评他了。大概就是说不要太得意,国子监里能耐人多,没给他发现只是人家不稀得理他。今年是科举年,秋天有乡试,明年春夏还有会试和殿试……有野心的都忙着,哪有功夫同他歪缠?”
“就这样?”
卫成颔首。
姜蜜坐在旁边想了想,觉得砚台真挺矫情的,他简直是口是心非的代表,心里明明非常看重当爹的评价,面对他爹却不会说讨喜的话。
除了改德行之外,砚台借着他爹往老家送信的机会也让人带了一封回去。家里人听说之后问他哪来的可以写信交流的对象?他很是理所当然说:“怎么没有?忘了我大堂哥吗?”
“你和……毛蛋?”
“娘我们打个商量,称呼就用后山居士,别用毛蛋行不?你这样堂哥在我心里的形象都垮了。”
“哦,你写信去跟毛蛋说什么了?”
砚台:……
算了还是别纠结称呼的问题。砚台说他作为后山居士的忠实读者,对最近几册书有些建议,想传达过去就写了信,正好让爹一并送走。
吴氏都没想到,问:“那好看啊?你还在看?”
“好看啊,国子监那边也有别人看,大家对我爹的个人经历都挺好奇。我说了这同实际情况有点出入,尤其是京城这部分,他们也不嫌弃,看得挺高兴的。”
吴氏又道:“你是说毛蛋他还有点本事?”
“那当然了,写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要是没本事,哪怕有爹的亲身经历可用,编出来的故事别人也不爱看啊。一册书卖二两银子,要是不好看,谁舍得买?”
平常卫成写信回去都简洁,砚台作为读者给他大堂哥的建议信就很厚,他搜集汇总了一些意见,逐个指了出来,又写了一些自己的阅读观感。毛蛋还是第一次收到读者来信,虽然说这个读者身份特殊——是他堂弟——还是带给毛蛋很多成就感,让他直观感受到自己的成功。
四年时间,他已经有了相当的名气。
他那一整天几乎没动笔,一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这么反常,自然招来陈氏问话。陈氏问他是谁的信?怎么会跟老三的一道送来?
“是砚台弟弟写的,他是我的忠实读者,很喜欢我以三叔为原型写的这套书,说每本都看了,想给我提点意见,还祝我文思泉涌妙笔生花。”
“砚台?他比春生小个把月,十二岁多了,现如今在干啥来着?”
“他在信上提到国子监同窗也喜欢看我的书,这么看来人在国子监学习吧。”
陈氏哪怕搬进县里住着也还是个没什么眼界的妇人,她问国子监是啥?
“村里有村学,县城有县学,府城有府学,京城的国子监就是国学……国家级别的官学,全国最高学府。”
“以前没听说过……”
“离我们太远了,没听说正常。”
要是以前,陈氏会特别羡慕,甚至嫉妒都有可能。现在家里最能读书的毛蛋辍学了,他专心创作,几年间挣回来大把的钱。陈氏就不太计较这个,毛蛋不读了,春生那脑子考举人都难,至于及第,人还小呢。
“砚台是不是跟他爹挺像?书读得不错?”
毛蛋回忆了一下那封信上的遣词用句,点点头:“他没在信上说,不过我看他写那封信文化造诣就不低,书应该读得很好。想想他爹是卫成,他怎么能读不好?”
陈氏听着有点惭愧:“我跟你爹就是太拖你后腿了,我俩没本事。不说这个,儿子你也十八了,差不多到成亲的岁数,你心里有啥想法?跟娘说说。”
这段时间毛蛋也在琢磨,他这几年潜心写书也没出去认识什么人,要说走得近的也就是合作的书局。那也是在南北都有分号的大书局,东家姓卢,听说他没成亲提过把女儿嫁给他的事。
说的自然是庶出小姐,配毛蛋也绰绰有余了。
事实上,别看毛蛋现如今人气高,他其实有些尴尬,名声谈不上很好,要说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除了有一房体面亲戚之外,就是这一身才华。
他这样的要配官宦人家或者书香门第的小姐配不起,卢家开的虽然是书局,却是商户人家,他陪商家女倒是凑合。正好互相之间有合作,结个亲也能保证互相的利益。毛蛋不用担心卢家坑他,卢家也不用怕毛蛋换其他合作对象。
不过这个事是卢家大少爷提起的,半开玩笑说出来,大约是希望毛蛋主动前去求亲……
毛蛋没直接拒绝,在斟酌考虑,最近本来也准备同家里提一提。
既然说到这儿,他顺便就提起来,问当娘的怎么看,觉得卢家小姐如何?陈氏听说人家底子厚,是大商户,点头说当然好:“往前数个三四年,咱们还是乡下农户,能娶到这种大家小姐已经很好了。不过你也说这是是卢家少爷提的,就怕人家姑娘看不上咱。”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娘都听你的,你看着选,选个中意的人。”
毛蛋在很多方面都跟他三叔学,唯独对待成亲……他更看重婚事结成之后带给两家的好处,喜不喜欢没那么要紧。他对夫人要求挺低,能安分过日子不作妖就行了。
这些不必往外说,毛蛋只让家里不要操心,婚事他心里有数。
母子谈话是在伏天,大约年前,毛蛋的亲事就说好了,请了媒人上门去提了亲,也过了礼。说定之后毛蛋一方面给京城的爷奶递了话去,另一方面安排马车送他爹回乡里,把喜讯同备好的年货一并带回去。
听说毛蛋已经订了亲,乡亲们都喊着说要喝喜酒,卫大郎答应下来,又有人问说的是哪家闺女?
“是合作的书局家四小姐。”
跟毛蛋合作的书局他们听过,在许多地方都有分号,东家也是体面人。听说毛蛋订的是那家姑娘,大家伙儿又是一轮恭喜。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你家这个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那个书卖得也好,很挣钱吧?一年多少进账?”
“他写书的第一年就有上千两,现在不得上万两了?”
“上万两……那不是比你们三弟还要富贵?”
卫大郎哪敢点头?说:“天下有钱人多,再有钱也得看官老爷脸色做事,像老三在京城当官才是本事,我们很多方面都是沾了他的光。”
他记得毛蛋说的对三兄弟要客气,能恭维就恭维,却忘了否认挣钱这个事。这么一说一年进账上万两几乎等于坐实了。
这么多人听到的话,卫二家能不知道?他们夫妻心里都堵得慌,李氏想着觉得委屈,还抹了眼泪,她冲男人抱怨:“你还让我给虎娃选个好的,早点把家成了。你说说看,就他这样能找着什么好的?家里三房人,男丁一个个牵出来,找不到比他更笨的。但凡他像毛蛋那么灵光,咱家早过上好日子了,何至于干瞪眼看别人享福?让他读书他不行,写书也不行,干啥啥不行!”
李氏心里憋屈,她觉得大房那两个都是傻的,偏偏人家生了聪明儿子。
再看她,她和男人都精明,虎娃却是个笨东西。
1...8990919293...12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