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林晚(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客至
淑妃咬唇道:“巫蛊事大,金翠为人老实敦厚,平时也胆小。这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重罪,若不是金翠太过担惊受怕,也不会来向本宫求助。现在说话谨慎些也是有的,还请皇上宽恕,让金翠……”
“罢了,”皇帝不耐烦地打断她,“金翠,你且说说你是怎么碰见淑妃的,前后经过,详细说来。”
“是。”金翠应道,“那日奴婢依照惯例将衣物送到浣衣局浆洗,不想路上遇到了淑妃娘娘……”
她往淑妃的方向又看一眼,“奴婢不小心,冲撞了淑妃娘娘,娘娘就很生气,让奴婢跪下受罚……”
“你胡说!娘娘宅心仁厚,何时苛待于你?!”阿楠眼见她说的方向不对,连忙出言打断。
“放4!皇上面前,岂容你多番放4!”王集尖着嗓音喝道。
“淑妃,管好你底下人的嘴。”
淑妃脸青得发紫,阿楠忙主动跪下连声认错求饶。皇帝挥挥手,让她噤声。
“你继续说。”
“是。然后,然后淑妃娘娘发现,发现奴婢送去浆洗的衣物里有这个人偶娃娃,淑妃娘娘说,这是巫蛊,是重罪,还让奴婢把人偶交给她,奴婢不敢违抗……”
“你既把东西交给了淑妃,怎么刚才你又说这是你从宸修容的床上偷出来的?”
“奴婢……淑妃娘娘说,让奴婢拿回去,等到了时候再带出来,说这是证物,能治宸修容死罪……”
……
殿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这证词怎么……听着不对劲儿?这不是淑妃找来证明宸修容巫蛊的证人吗?这宫女莫非是个傻子?
“皇上,金翠所说的话前后矛盾,根本说不通!”素蕊道,“淑妃娘娘明明说是金翠害怕,才主动投靠她,并向她细述我们主子巫蛊罪证。可方才她所言,这一切却都是淑妃娘娘嘱咐她做的,想要嫁祸给我们主子!”
“你!你!”淑妃气得头顶冒烟,再也无法维持世家女的高贵优雅,“你这贱人敢诬陷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慢着。”意芙悠然道,“淑妃娘娘此言差矣。你不是说金翠老实么?老实人说不来谎话,面对皇上天威,自然更不敢胡言乱语,污蔑好人。娘娘可莫要强人所难啊。”
阿楠眼前发黑,心思电转,思考该怎么办。
“皇上,奴婢斗胆,还有一个证人,是重华宫的太监福禄!他也可来作证!”
一直木讷结巴的金翠这时倒是机灵了,立刻道:“皇上,福禄因畏惧淑妃娘娘,又不想陷害自家主子,已病了多日了,不得起身。”
阿楠脑子嗡地一片空白。
此刻,她终于明白,她们中计了!也许计谋一开始就泄露了,又或者在过程中泄了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阿楠想不通。
“皇上!”她情急之下,磕头道,“皇上,金翠本是重华宫里的人。当日淑妃娘娘听信她的鬼话,才以为宸修容犯错。定是有人指使她来误导娘娘,福禄肯定也是为她所害,才不能前来作证!我们娘娘也是被这贱人骗了呀!请皇上明鉴!”
淑妃紧急之下也醒悟过来,忙顺着阿楠的话说:“皇上,都怪臣妾轻信他人,才会被贼人误导皇上,您要为臣妾作主啊!这金翠可是重华宫的人,那,那此事必然与宸修容脱不了干系!”
何美人和陈昭仪到这地步也不可能事不关己了,争先恐后辩解道:“皇上!臣妾等也绝未撒谎啊!”
欣妃见她们事到如今还不死心,气愤不已,道:“你们狗急跳墙,别疯狗似的乱咬人!明明是你们陷害别人不成,反倒说别人阴谋来害你们!真是无耻!”
皇帝抬手让她收声。
一片寂静中,皇帝屈尊降贵弯下腰,定定望着淑妃的眼睛,幽幽道:“朕相信你的话,才来你一言。各宫嫔妃也是你叫来的,证人更是你叫来的。”
一向令她望之心折的俊美容颜此刻犹如鬼魅,盯着她的深邃双瞳仿佛深渊,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死神敲门。
从容不迫,轻易扼住了她的呼吸,由不得她挣扎。
“皇上,臣妾……冤,枉……”她颤着声音,声似蚊蚋,绝望地最后为自己辩解。
皇帝闻言,轻轻笑了。
“你以为,朕是傻子,可以由你轻易摆布?可以由你们何家轻易摆布?”
……
“敢动朕的女人,你们何家有多少颗脑壳够朕砍的?”
淑妃彻底绝望。
她忽然明白了。只要在这个皇宫里,一举一动都休想逃过皇帝的眼睛。
她还妄想在重华宫插自己的眼线,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反制她的恐怕根本不是林意芙,而是皇帝。
更可笑的是,她原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林意芙的罪证,然后借众人之势逼皇帝废掉林意芙,若能处死就更好了。
殊不知,竟是她自掘坟墓。
皇帝直起身,对满殿嫔妃道:“大家都看到了。淑妃何氏陷害宸修容巫蛊,事情败露,众妃与朕皆是见证,无从抵赖!”
淑妃眼睛一闭,晕厥在皇帝脚边。阿楠悲鸣:“娘娘!”扑过去搀扶自己的主子。
“……何氏即刻废为庶人,幽禁冷宫。毓秀宫的宫人,与何氏亲近者一律杖杀,其余交由刑更府处置;并将何氏一族打入大牢,着刑部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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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是哪个小混蛋在骂我大猪蹄子?
宫林晚(高h) 80.哄人[]
何家倒了。
男子一律下狱,女眷没为官奴,家产悉数没入国库,家奴全部散尽。何氏子孙,叁代不得入朝为官,不可参加科举考试。
这下,宸修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再次彰显无疑,想必以后再也无人胆敢挑衅了。
那些还抱有侥幸,指望着哪日皇上腻烦了,自己还有发展余地的妃子,这下彻底心如死灰。
趁着嫔妃再嫁的旨意还在,纷纷选择出宫。
可是,除掉心腹大患的皇帝此刻却没能舒一口气。早上还在威风八面的处置何家众人,下午就守在重华宫主殿外,地砖烫脚似的来回转悠。
“芙儿,这天怪冷的,你也不忍心看我受冻不是?就让我进去吧……”
这快四月的天,春祭大典都过了,哪里还冷?
“娇娇?芙儿?”
……
“芙儿,我好冷啊,我连见衣裳也没有,咳咳,好像得风寒了,你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
“娇娇我错了,咱俩有事好商量啊!我错在哪儿,你给个明示,我从明儿起就改,行不行?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好不好?”
堂堂大兴王朝天子至尊,此刻这副陪小心的窝囊样令人没法儿看。
王集和碧云守在宫门外。王集为难地探头朝外看,忧心忡忡的样子。
碧云道:“公公别看了,不会有人经过这儿的。”
王集叹了口气,心道:唉,万岁爷哄宸修容,现在是一点儿夫纲霸气也无,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不对,这夫纲霸气以前好像也没有啊!
唉,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千万别来,否则瞅着皇上这没出息的样儿,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
也不对,前日里皇上和宸修容在祥福宫外面……那样,太后娘娘也没见生气,瞧着好像还挺乐意。
想来也能理解。皇上作为天子,至今膝下没个一男半女的,实在说不过去。
先皇在当今圣上这年纪,皇子都有俩了,公主也有叁四个呢!太后着急抱孙子,所以乐于见皇上与宸修容在一块儿,实乃人之常情。
不过皇上乐意,太后乐意,宸修容却不乐意了。
瞧瞧,这会儿还在和皇上闹脾气呢。
“哎,怎么只有你,素蕊姑娘呢?”
碧云道:“素蕊说是去瞧金翠了。她说不服气手下出了这等叛徒儿,明明她管教甚严,竟然还是让人钻了空子。她得去好好出口恶气。”
王集疑惑道:“金翠不是已经被送出宫,还许了人家吗?”
碧云震惊:“啊?金翠不是被下令杖杀吗?”
王集表情怪异起来,“刑更府里那个‘金翠’是要被杖杀的,可是……”
看碧云这一脸茫然,显然宸修容连她与素蕊二人都未告知实情。
哎呀,看来这素蕊姑娘是要扑个空喽。
***
素蕊赶到刑更府的时候,那里正惨叫连连。毓秀宫的宫人大多都在受刑。
阿楠早已被打死了,胭脂还没打两下就招了个干净。
不过这些都不与她相干。
“素蕊姑娘这是要找谁?您说话,我替您找去!”刑更府的掌事宫女热情道。
素蕊也不跟她客气,道:“金翠呢?那贱人关在哪间房?带我去。”
掌事宫女道:“哦,姑娘是收拾那个金翠啊!就尽头那间刑房,她刚被拖进去不久,还没上板子呢!姑娘若现在去,肯定能赶上亲自动手行刑!”
“多谢!”素蕊道,然后气势汹汹往里头大步走。
可是还没走到那间房门口,就看见那房里走出来几个禁军将士打扮的人。此事为禁军全程协办,因此这几人在这刑更府中并未显得有任何不同。
只见当中一个身姿如松,格外高大挺拔,面容相当英俊,在这几人中显得鹤立鸡群。只是皮肤很白,比许多女人都白,白得……素蕊觉得甚为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啊!你不是那个,那个?……”素蕊陡然想起,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玄一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视线没有一丝停留,带着身后人与她擦肩而过。
素蕊张着嘴,满眼困惑,回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喃喃:“他不是个太监吗?”
掌事宫女耳朵挺好使,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陪笑道:“姑娘可莫要玩笑,那位可是禁军副将,褚大人。姑娘想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吗?
她记人一向又快又准,从无认错,怎么可能呢?
记得那时她家主子还是个小才人,被当时势大的唐充仪欺侮,她得了主子的命令去找皇上求救。正是处处受阻,求告无门之际,正是一个白脸矮个的英俊小太监救星一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皇上已嘱咐人去解围了,还替她正了崴到的脚踝骨,随后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后来也曾留心注意过,可是御前再未见到那白脸小太监。
后来唐充仪下药毒害主子,她被困厨房,这个白脸小太监又出现了,打晕了看守她的那个太监,替她松了绑,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现在想来,当时他打晕那个太监的手法极其熟练轻巧,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现在又从小矮个变成了这么高的大高个?
再去看尽头那间本该关押着金翠的刑房——空无一人。
这?
素蕊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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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林晚(高h) 81.出宫
意芙这次像是铁了心,丝毫不给破绽。
皇帝又嚷了不知多久,口渴了。王集颠儿颠儿地端来一盏热茶,“皇上,您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再接再厉!”
皇帝瞪他一眼,一脚踹他屁股上,不过确实渴了。
“不然皇上,您再坐下歇会儿?”
皇帝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滚。
不过就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
难道用强?
不行,恐怕会适得其反。
怎么办呢?
……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变得悄无声息,皇帝没完没了的道歉与求饶消弭无影。
意芙到底不可能真对他狠下心。
难道真的被冻坏了?这快要四月的天,怎么会冻到人呢?
她轻轻打开一点门缝朝外瞧,院中却不见半个人影,连宫门就紧紧关上了。
人呢?
她开门出去——便是这开门的一瞬间,眼前一花,有人影窜进来。
待她看清来人,顿时粉面含嗔,薄怒道:“不许你进来!”
虽然声音携着怒气,可是娇滴滴的,听得皇帝心头一酥,哄她的声音愈发柔:“我担心你。”
意芙扭开脸,朝里间走,不理他。
皇帝追上去,问:“碧云说你午膳都没用,我想你定是饿了,特命御膳房做了膳食送过来,你用一些?”
意芙气愤不已,“还惦记着吃?!”
皇帝道:“总不能让我的娇娇挨饿啊,你瞧,这两日你都消瘦了,我瞧着心疼……”说着手就要摸上她纤细优美的腰线。
意芙扭着身子躲开他,气得眼睛都泛红,“你又没个正经!”
“好好好,那我正经些,可好?”皇帝忙放开双手保证,“你再生我的气也罢,只是莫折磨自己的身子,好不好?”
意芙螓首低垂,不语。
“芙儿,你可否明白告诉,究竟为何生气?”皇帝轻轻牵起她的手,温柔问道,颇含安抚意味。
“并不为何。”意芙低低道。
“这便是说谎了,你还能敷衍过你夫君我?”
听到“夫君”二字,意芙眼眶更红了,忍不住委屈,几乎要落下泪来。皇帝慌忙又是一通手忙脚乱、指天指地的胡乱发誓。
意芙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啜泣了半晌,低低道:“我只问你,若他日你有了正妻,可会这般不分时机、不分地点的……做那档子事?”
皇帝一时愕然,未曾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我会如何待我的正妻,你不是已然知道了么?”皇帝勾唇笑道。
意芙忍不住面红,确实秀眉微蹙,撇开头:“和你说正经的。”
“我就是正经的。”皇帝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心有迟疑?”
意芙闭目轻叹,“皇上厚爱。虽然宫中盛传我祸水之名,可芙儿愿为皇上忍受一切流言蜚语,只守着与皇上的爱情度日。可我终究……”
皇帝默然。
“皇上以我为妻,可我名声狼藉,从来不能服众。皇上除了一个淑妃,抄了一个何家,焉知他日不会有另一个‘何家’,另一个‘‘淑妃’?我言行不端,勾引皇上在太后所居宫殿外大行秽乱之事。纵使皇上不在意,太后不计较,可世人都有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嘴。若是广为议论起来,我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尤其皇上总是承诺我以后位,芙儿……实实无福消受……’”
室内陷入安静。
少顷,皇帝开口道:“我说过,后位是你的,便一定是你的。旁人无论如何说,都不会改变这一事实。”
“可是……”
“与你相处,我常常情难自抑,也不曾自控。”他破天荒地打断她,说道,“我就是要让旁人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只会宠幸你,其他人都不可能入我的眼。”
意芙被他说得心头一烫,却还是怄气。
“国母乃是国本,事关天下黎民,百官定会激烈反对!”
“若是你与我站在一起,百官再如何反对也不过是空话!”
皇帝不容分辩地坚定道:“所谓国母,说到底不过是我之正妻,是我的家事。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文武百官在乎后位人选,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百姓,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
意芙低着头,被他捏住双肩,迫她抬头,望入她眼中。
他温柔道:“你信我,承诺了给你,就一定会给你,我定会让你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
“……”
她自然是信他的,可是,她不信自己。
即使她与他相爱,可她始终觉得,那条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堑不可能消失不见。
这是她无法解开的心结,即使她努力视而不见,可终有一日会发作。
因为他的纵容,她的贪心,还有她逐渐不知满足的占有欲,仿佛一只饕餮,逐渐吞食掉她心中恪守本分的理智。
……
最后皇帝到底是安慰她用了些饭食。
无奈前朝事务堆积如山,耽误不得,皇上只能先去勤政殿处理堆积的政事,放她一个人平静心绪。
***
她既不快,皇帝这几日也不敢强迫于她。往日她总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是半推半就,渐渐也就任他去了。
这次却有不同。
她真的生气了。生他的气,也气自己。
于是这几日,皇帝都只能自己宿在勤政殿,正好前朝事忙,其实他也分不开身。
意芙则在重华宫孤枕而眠。
习惯了有他温热的身体在侧,突然变回一个人,又是这般的心事重重的时候,意芙连续几日都未睡好,人也憔悴了几分。
不过,这次虽然又是貌似皇帝冷落宸修容,宫中却无人再说宸修容可能失宠了。
宸修容失宠?
大家都明白,很难的啦!
连续几日睡不好,意芙实在有些疲了。也不去勤政殿,更不去央华宫,整日在自己宫里闷着看书。可是脑袋昏昏涨涨,也看不进个什么。
皇帝这几日异常忙碌,每日只遣王集来问好。
王集说皇上忙得每日只睡两叁个时辰,吃得也少,人都消瘦了。
她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瞧他。只是想了想又来气,便继续这么和他僵着。
这日晚间,她辗转反侧好久,才迷迷糊糊陷入沉睡。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觉得自己被人搂着,周遭还有些颠簸,隐约中听到像是马蹄踏在地上的“嗒嗒”声。
声音由弱变强,愈来愈清晰,颠簸感也越发真实,直到彻底令她清醒。
意芙睁开眼的刹那,映入眼帘的就是皇帝棱角分明的下颚,她正躺在他怀里,被他搂住。
“皇上?”
皇帝食指靠在唇边,对她“嘘”一声,轻声道:“马上要出城了,莫要出声!”
意芙目露困惑,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上!车窗帘子透进外头的阳光,说明现在已是白天。
皇帝身上竟然并未穿着平时穿的常服,而是着一件寻常士家公子所穿的浅蓝色锦服,以冠束发,腰间只挂着她送他的香囊,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他帝王身份的象征?
皇帝微笑着对她道:“从今儿起就不可唤我皇上了,你我现在是从会京到栎城行商的夫妻,你要唤我相公或者少东家,或者你只唤我修然亦可,千万莫要暴露你我身份,记住了?”
意芙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她与皇帝还在怄气,一觉醒来竟已被他偷偷带出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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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写!到!出!宫!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林晚(高h) 82.安康镇
距离会京几百里远的嵩州边境,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名曰安康镇。
闹市中,马车在客栈前缓缓停下,驾车的男子一身靛蓝劲装,身姿轻盈矫健地跳下马车,将脚踏放下,而后低声恭谨地对马车内道:“主子,到了。”
这时,后面的一辆马车走下来两位身姿曼妙的素衣女子,举手投足柔顺端庄,像是哪位乡绅家的小姐。然而,在众人或好奇、或探究的视线中,二女行至前一辆马车旁,垂手站立,静等侍候的模样。
原来只是侍女。
那靛蓝劲装男子亦训练有素,侍候在一旁。未几,一青袍男子掀开车帘躬身出来,踩着脚踏下了马车。
店小二听见马车的声音便出来了。平日客栈人来人往,叁教九流,各色人都有,店小二自然也养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尽管马车装饰低调朴素,这从马车上下来的青袍男子身上并非什么华贵衣料,也无甚稀罕的金玉配饰,容貌更是普通,却长身玉立,器宇轩昂,无端一身贵气。
只见他下得马车后却是一回身,伸出手,一只莹白素手伸出车帘轻轻搭在他的那只手中,而后一位身着暗粉色素裙、身段极纤细轻盈的女子缓缓出得马车。
那青袍男子牵着她,轻柔地低声道:“慢点。”
待她稳当走下脚踏,那男子依旧不松手,牵着那女子走向客栈,显然十分着紧这女子。
店小二心中暗奇,见这女子除了身材曼妙,倒不见其他过人之处,容貌只是普通,甚至还不如那两个侍女长得漂亮,这男主人却满眼只有这容貌普通的妻子。
不过这群人一看就不是那没钱的主,店小二殷勤上前,点头哈腰地招呼:“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应声的却是旁边那靛蓝色劲装男子,他低声道:“叁间上房,要挨着的。”
“好嘞,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又另招呼人过来把马车牵到后院去。
这几个自然就是贺文骁昱与林意芙等一行人。
因为贺文骁昱与林意芙两人容貌太过招眼,玄衣隐卫为他们做了易容装扮,遮盖了本来面貌,身上衣着也尽量低调朴素,叫人再看不出本来身份。
那靛蓝劲装的男子是玄衣隐卫身手最好的玄一。贺文骁昱微服出巡,虽然他自身武功高强,然而还带着林意芙与她的两个婢女。出门在外,必定要护林意芙万全,所以在尽量从简的原则上,还带着明面上身份为禁军副统领的玄一与另外五名玄衣隐卫中的好手随侍左右。
不过在明处的只有玄一与另一名叫焦刻的隐卫,分别负责驾驶两辆马车。另外四人则隐在暗处,若遇危急情况方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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