谏议大夫又在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择琴
皇上在这边被玄仔抓脸的事,暂且不说。另外一边的谏议大夫刚刚出门没两步,就看见御史大夫也低头闷气的往外头走。
谏议大夫本来还在为皇上的事情烦闷,现在看见了御史大夫,才一下醍醐灌顶的想了起来,迅速从个人的私情上升到了国家大事:“这每月的吏部课考怕是要过不去了呀?!”
太傅对这些最是在乎了扳着指头一算,离下一次吏部课考可就不远了!
万寿在六月廿三,如今已经六月初十,各地进贡的人这都是这两日进京的。且不算万寿前后的忙里忙外,六月算是没几日可以处理政事了的。谏议大夫这月的政事却是没有处理几件,谏言折子那是少之又少呀!
谏议大夫忙不迭的上前,拦住御史大夫,好声好气的邀请:“御史大夫,想你我兄弟二人多日不曾相聚。今日择日不如撞日,愚兄还请贤弟相聚一番。”
虽然谏议大夫与御史大夫二人自幼边相识,但是从来都没有说什么“愚兄”、“贤弟”的说法的。谏议大夫越是这样,御史大夫反而就瞧出了他的居心叵测。刚刚准备回绝,御史大夫遥遥的就瞧见工部尚书往这里走。吓得他立马把住谏议大夫的肩膀,一副很亲热、很愉悦的模样:“仲顺想邀,桓哪有推辞之理!”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着心中,左一个“愚兄贤弟”、又一个“仁兄愚弟”的称道起来,往着宫门外的酒肆去,一路上勾肩搭背,很是亲密。
☆、十一 你要信我?!
两人坐在这聚贤阁二楼临街的雅间,因皇上万寿,那些个国子监的监生都安分的很,不敢随意外出。两个人那是各怀心思,端着个酒杯在雅间就唱起了戏。
一时,外面有一行人举着亲王旗,御史大夫正对着城门方向,遥遥的瞧见亲王旗上写的是“齐”。若说楚王与皇上是同胞兄弟,自幼就是相亲的;那齐王跟皇上就是水火不相容,小时候就矛盾不断,后来齐王去了封地才好了一些。
御史大夫蹙着眉头,有点担忧:“仲顺,齐王今日才入京。”
谏议大夫被御史大夫说的“齐王入京”剔透灌顶,他本来就是吃皇粮之人,本应该事事以皇上为主,事事为皇上分忧。现在竟然因为皇上宠幸淑妃怠慢了皇上的政事,且说这齐王、楚王入京他丝毫不知,再说那些边关大将入京可与谁私下见面,这些要事谏议大夫分毫不知,这该是多么大的罪过!
谏议大夫奋起,踏在栏杆之上,豪情壮志:“御史大夫,你说的有理,珩自愧不如!”
皇上日后知道了这件事,“呵呵”一笑,说了句:“御史大夫,朕真的是要谢谢你全家!”这次好不容易谏议大夫认清心意,准备来个心意相通,却被御史大夫又活生生的拉回到了朝政之上!
御史大夫一惊,不知道方才这句话怎么就说到了谏议大夫的心坎去了,连连称是生怕惹得谏议大夫不满。
谏议大夫目光紧盯着队伍中的马车,好似就要从这个看将坐在里面的齐王看穿。
而坐在马车里面的齐王说不清是背后还是头顶,一股很炙热(?)的眼神瞧着他?
看见齐王眼神在到处瞟,坐在一边沏茶的女子丢了茶具,佯装生气:“王爷现在好本事,我在这里学着如何沏茶,本来还指望着你来指导一二。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入宫了,丢脸丢的可是你的脸!”
那女子趾高气扬的样子,没让齐王有半点生气,凑到她跟前讨好:“娘子,夫君知错了。”
……
再说这雅间里面,谏议大夫目送齐王一行人走远,心里面生了几个忧虑:“御史大夫,这个月的政绩你完成的如何?”
谏议大夫一说起这个,御史大夫头都大了。现在太平盛世,官吏清廉,最难做的就是御史大夫跟谏议大夫两个职位。
御史台每个月都要出一些弹劾官吏的折子,数量是有定数的,若是出不出来……那就帮谏议大夫少了一个谏言的政绩,谏议大夫可以谏言御史台怠慢。
不然谏议大夫不会真的就每天抓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其实他的内心也是拒绝的。如果让太傅听到了这个话,肯定要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国事只有大无小!”
谏议大夫见御史大夫这般的消沉,十分不满:“你这态度不对,我们应该认真为国为民为君,依我之间,今日可以奏你我两个一个结党营私!”
御史大夫连连摆手,这可不能一次性把两个人都套进去了,要是真的查起来了,日后就说不清楚了。他忽而又想到了一个:“昨日工部尚要去青楼狎妓,你瞧这个可以么!”
谏议大夫觉得有理呀,当时怎么都觉得没有亲眼所见,不可相信。忧愁,真的忧愁:“那他二人是昨日去的,我们今日又是如何确定的?这要是问了起来,真假难辨呀。还会被有心人拿过去了,说我们两个结党营私,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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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夫拍案而起,对他不信任自己的态度很不满:“仲顺,你不要不相信我呀!好歹我也是个御史大夫,在这京城如何能够没有两个耳目!你要信我呀!”
谏议大夫被御史大夫的大反应,吓了一跳,喝了口茶才继续说:“你说的有理,说得有理。我自然是信你的,不问了,我不问了。”
御史大夫连忙舒了一口气,心里还有后怕:“得亏没有说漏嘴,昨日是我与他们两个一起去狎妓的。”只是后来,工部尚书还在认真狎妓,刑部尚书最后变成了狎御史大夫了。
一想到这里,御史大夫就各种觉得屁股不舒服,忍不住挪了一下。
谏议大夫一下就看到了御史大夫的不自然,现在二人是一根绳上的,要互相关心:“你没有事吧。怎么突然的脸色变得这般难看,而且还一直在挪动。”
御史大夫表示谏议大夫你的观察能力真的是个中翘楚,难怪能把谏议大夫这个位置坐的这么稳,怎么一下就发现了:“本官,本官前两日长了个痔疮。现在正好犯了,仲顺你莫见怪。”
谏议大夫一脸的同情:“御史大夫政务多,还是要注意一下身体的。”御史大夫连连称是,如果再问下去,他就忍不住的又想骂一统刑部尚书了。
昨日不就是他喝多了,行酒令又输了了,跟着那个小倌的小曲儿摆了一下,平时也不是没有瞧见这种事,怎么单就那个刑部尚书反应那么大!
“御史大夫,你这痔疮是不是犯了,那我们今日还点了一桌辣的。你也该早些与我说,也得你受苦……”
越问御史大夫越觉得心虚连忙扯些其它的:“你可知道,最近南方有匪?”御史大夫见谏议大夫一直问个不停,只能说些其他的,不然他还要纠结这个,一会说漏嘴了该怎么办。
果然谏议大夫一脸沉重:“匪祸,陛下已经派了振南将军……”
御史大夫摆了摆手:“这倒不是重点,这楚王进宫之时,可是带了三百兵的……”御史大夫是楚王的伴读,想来也与楚王私下有信件往来。
谏议大夫抬头看着御史大夫,一脸的真诚:“此事你可莫框我。”
御史大夫也一副情真意切回他:“我将楚王都出卖了,阿珩你竟然还不相信我。白白了我的真心呀!就这般被你糟蹋了!”
谏议大夫握住御史大夫的手:“我自然是信你的,这个月月末了,大恩不言谢。珩必记着你的恩情,他日再还!”
谏议大夫对于谏言,现在文思泉涌。如果再过一几天到了陛下的生辰,这谏言就要往后面挪,他就没有办法说了,如果被太傅知道他这个怠慢了……
算了,他不敢多想,连趁着现在想法多就赶忙跑着就往宫里面去了。
御史大夫瞧见谏议大夫走了,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可算忙过去了。再看了一眼桌上的各色佳肴(可惜都是辣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真的下不了口,就准备喊人结账。
一开门,站着一个瘫着脸的刑部尚书:“你方才将真心是献给谁的呀!”
御史大夫才发现自己错了,心中大喊:“阿珩,你快回来!”
☆、十二 镇西将军?!
这谏议大夫赶去宫中的一路上可就瞧见了不少事,比如那镇西将军跟他的祭酒……
那两个人也是会玩的,就在路边上的一个戏台唱起了戏。谏议大夫虽然对祭酒不熟,但是他对镇西将军熟呀。那镇西将军就站在人群里面,“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眼神止不住往下面一个鹤立鸡群的一人。
本来谏议大夫以为那个祭酒不熟的,结果往人群一瞅。那个祭酒何止是熟,对谏议大夫来说那是记忆深刻呀!分明就是那日在集贤阁的那个男子呀!还是在上面的哪个男子!祭酒身下的哪个男子青丝遮脸,倒瞧得不清楚,但谏议大夫缺跟祭酒打了个照面!
气的谏议大夫就想冲上去好好说教一番,“有伤风化、慎独自律”。这话都想好了,腿也在往祭酒那边迈了,可惜半路杀出了一个镇西将军。
镇西将军也是京官,后来打了几次漂亮的仗,近两年才被皇上派去驻守边关的。他与谏议大夫也自幼相识,跑到他跟前,亲热得很:“阿珩呀,我回京这两日你怎么都没来看我呀。”
谏议大夫没想到镇西将军私下竟然是个这么闷骚的,心中腹诽:“这蔡墨才五年未见,这人怎么就越来越低俗了。不可取,不可取。”
但是他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的:“蔡三,你这日子过的也是满自在的。回京了还在大街上唱戏,也不怕让同僚瞧见,说你自降身份。”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镇西将军可算是瞧见了谏议大夫这眼神止不住的往祭酒那边瞅。他招了招手,祭酒拿着个玉骨扇就往二人走。
谏议大夫心里比划了一下,他们两个虽然此番出行没有待什么仆从,但还是武力值上差距很大。不说身为武将的镇西将军他打不过,就是这身为谋士的祭酒,手上的拿着的那把扇子,他可都打不过。
“祭酒可是一表人才,与将军也是相配得紧。”可惜私下每个样子,不成体统,没得个体统!
那祭酒倒也不客气,站在镇西将军受了他的话,站在一边那是一个风仪玉立。他要是谦虚一下,谏议大夫能想到一百个法子说回敬,结果这祭酒却不按常理来,倒没有一丁点谦虚的意思。
谏议大夫珩“哼”了一下:“祭酒倒也是个不讲究的。”对呀,真的是到处都不讲究,特别是私下一点体统都没有!
祭酒牵起了镇西将军的袖子,含笑看着谏议大夫:“大夫说的句句珠玑,邝想不到半点可以反驳的,也只能受着了。”
一席话把谏议大夫说的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看着他们二人紧连的袖口,更觉得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出!
“三儿,这天气太热了,他们回府吧。”祭酒也不的堪天热,拿袖子擦擦汗,展开扇子晃晃悠悠的就走了,丝毫不顾及谏议大夫的感受。
瞧见祭酒走远了,镇西将军这才有点心慌,朝谏议大夫作了个揖:“阿珩,我先走一步。”
谏议大夫气的跺了下脚:“不成体统!一点规矩都不讲,蔡三果然是在荒芜之地待久了,学的诗书礼仪竟全部都忘光了!”
话说镇西将军一路那是追着祭酒,才发现祭酒把来时两匹马全部牵走了。他只能徒步往府里赶,然后就被锁在门外了。
镇西将军敲着门,哀求:“点点,放我入内吧,这外面日头这么晒……”
祭酒仰着调子,似笑非笑:“属下这是瞧见将军与谏议大夫聊得投趣儿,属下这才走了,得扰了将军的雅兴不是?”
“点点,我与那谏议大夫是旧相识,此番见了,难多说了两句。那郭珩是个浑身是刺儿的,正常人可都相与不来。”
祭酒被这番话气的不行:“蔡三儿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指桑骂槐!我此人虽然待他人刻薄了几分,但待你却是问心无愧的。你若是不喜,又何苦带我回京!”
镇西将军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祭酒就一把踹开了门,神情俱是冷峻,手中只拿了一柄扇一把剑,瞧都不瞧一眼他。镇西将军心里一慌,一把抱住祭酒的腰,假哭起来:“点点,我自然是心中有你的,不然也不会带你入京的呀!郭珩那人一直在偷瞄你,我这不是气不过么!我醋了,你还不知!”
祭酒本来还挣扎的要走,这才缓了一下脸色,心中也有几分庆幸镇西将军真的拉下脸了。“三儿,你可知道为何那谏议大夫这般生气?不对,应该称为恼羞成怒?”
瞧见祭酒态度放软,镇西将军也顺着杆子往上爬,没有再把着祭酒的纤腰,而是一把抱住了他,鼻尖在祭酒的左肩趁,呼吸有几分不稳:“点点你说,我听着。”
祭酒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绯红,伏在镇西将军的耳边说着什么。镇西将军没有抬头,已经是伏在肩窝,听完了祭酒的话后,“嗤嗤”的低声笑了起来。
“点点,良辰佳日,莫要再提这等闲人,不如我们来做些快活事?”
周围的仆人早就十分识趣儿的散了,园里面就剩下了镇西将军与祭酒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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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传闻楚王带着三百兵就入京了!”
皇上这两天被烦的头大,若是其他人说了,早就轰出去了,但是这眼前的是谏议大夫,多日未见,相思成疾呀~他往前走了两步,离谏议大夫更近些:“楚地最近土匪猖狂……”
谏议大夫义愤填膺:“楚王身为王爷,却视法度于无物……”
楚王是皇上的亲弟,但这般的关系让皇上与楚王的也不怪谏议大夫这般排斥,也就跟楚王的伴读御史大夫关系好点。“阿珩,楚王毕竟是朕的亲弟。”
被皇上顺毛了的谏议大夫虽然还有几分不满,但还是点到为止的好。哼哼唧唧的不说话,这楚王不能说那齐王总能说吧:“陛下,齐王今日才入京,还望陛下……”
皇上一下就失笑了,这谏议大夫不过是年幼之时被齐王与刑部尚书捉弄过,怎么就记恨了这么多年,当年说的话就是齐王说了句:“这郭珩每日都跟在五哥身后,跟个小媳妇儿一般。”
郭珩气不过,抓着齐王跟一顿暴打,然后皇上也就加入里面帮郭珩。最后就变成了几个皇子之间各种打架,然后被太傅也就是谏议大夫的父亲一顿训,一顿人顶着《太平广记》跟《文苑英华》围着书桌走路转圈。
“阿珩呀,事情过了许久……”
谏议大夫彻底炸毛,从袖中取出白绫来,作势就要往凳子上跳:“陛下,臣拼死谏言,君不听,臣自问对不起先皇,对不起皇室,如今难以为帝皇镜,还不如吊死算了!”
皇上抢着白绫,虽然知晓不过是激将法,但秉着对谏议大夫的在乎,还是被抓的死死的:“阿珩,这齐王本就是我的兄弟,哪里能过分对待,让天下人有了话柄?”
其实皇上所言所思都在理,谏议大夫也了白绫,也是意料之中的话:“陛下在乎这天下悠悠之口,臣自然是懂圣意的。但如今将军竟然带着他在塞外娶的男妻进京了,天下人早就是议论纷纷,悠悠之口难堵呀!还望陛下能重视一二!”
皇上扶额:“我觉得还蛮好的……”
谏议大夫完全愣住了,抬头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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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倒觉得奇怪:“将军娶男妻的事情你当日不是知晓的么?”
谏议大夫气的不是这个呀,当日在集贤阁他不小心瞧见了就是镇西将军与他的男妻……一个祭酒一个将军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这让谏议大夫也不好说出口。
“陛下,你若是不整治这般不正之风,臣就吊死明志!”
皇上楞了一下,心中不知道谏议大夫为何对断袖之事这般排斥,幽幽叹息:“阿珩,你可是打心里面厌恶蔡墨夫夫,厌恶这龙阳之好?”
谏议大夫对于前者自然是满满的厌恶,但是对于后者。他对皇上的心,自然是为变过,低眉,却说不出半句,面对皇上带着几分叹息的疑问。
“阿珩,一会太傅与礼部尚书、太常寺卿会来商讨万寿之事……”
一听到太傅,谏议大夫头都大了,这算是缓解了现在有几分尴尬的氛围,讪讪:“那臣不耽误陛下了……”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谏议大夫,“嗯”了一声。方才谏议大夫对他的质问,并未回复半句,可就表示着其实谏议大夫对此事并未有多少的排斥。皇上叹息,看来要加快一点步伐,不然这谏议大夫就可会被别人抢去了。
☆、十三 听天由命?!
皇上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太傅、礼部跟太常寺各种商讨万寿节往来,最后终于是商定了个七八。皇上大概听了一番,也觉察不到与前几年的万寿有什么不同。
这商定结束,处理完朝政之事之后,皇上换上了一件常服,准备想去寻一趟镇西将军,瞧一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谏议大夫这般生气。
还未走出两步,他就又瞧见淑妃端着一碗汤过来了。皇上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再往前。淑妃有点不敢瞧皇上,那日她可是亲眼瞧见是皇上把谏议大夫都抱回来了文德殿,吓得她抱着玄仔往外面跑。
看来这皇上跟谏议大夫二人,确是有点什么。
淑妃上前一步行礼,低眉:“陛下圣安。”
“可是太后派你来的?”
淑妃没有回答,沉默不语。陛下你可不要明知故问呀,要不是太后吩咐,现在她可还在自个儿的寝殿里头吃石榴,何苦大太阳底下这么跑到文德殿。
皇上摆了摆手,不愿多言:“淑妃呀,你回去吧,我去找太后说一下此事。”
淑妃听了皇上说的,内心狂喜,可算是不用每天对着皇上这张要死不活脸了,这哪里是什么上位者的气派,完全都是王八之气呀!眼前的这个面瘫脸,再看看这殿里面削葱似的柔荑、剪水似的双眸,远山眉,朱唇皓齿,何苦去面对这个一天有半天冷脸的皇上。隐藏住心中的欢喜,淑妃底底的称了“是”,然后就退了下去。
皇上内心很忧伤,好不容易找了个有时间长谈的机会,好好询问一番镇西将军是如何抓住这祭酒的心的,结果今日还要去找太后一趟。这些日子事儿多,如果真的再拖下去,指不定还真的让天下人以为淑妃是多么帝幸的。
“陛下,楚王现在已经在太后哪里咧。”楚王身边的小太监跟在淑妃后头就来到了皇上面前,说出了现在楚王已经准备好了为他说话了。
皇上暗自激励了一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跟太后说清楚就好了。”
延福殿是太后的寝殿,今日楚王一家都在这儿陪着太后说笑,一年到头未见,难得见这么一回,所以太后这段日子的心思自然都是放在楚王这边的。楚王一家住在离延福殿较近的移清殿,也算是利于在太后身边尽孝心。如今楚王为亲王,自然是在京城有自个儿的府邸的,这也正是谏议大夫不满楚王的地方。
皇上来延福殿之时,太后正在跟楚王的长子小树玩笑。皇上连忙上前凑趣:“这段时间没见小树,有长大了不少呀!”
太后“哼”了一下,继续跟小树说话,丝毫没有搭理他。皇上连忙向楚王使眼色求救,楚王喝了一口放在手边的汤,笑意满满:“母后,这种汤滋味倒不错。”
“你觉得不错,有些人可是觉得难喝的!”
这汤是太后早上小厨房特地为楚王一家熬的,又盛了一盅给淑妃送往文德殿。楚王瞧见又撞到了太后的痛处,默默的放下了汤,尴尬的朝着太后笑。
楚王内心也是想帮皇上的,但是他不管说什么还没有说道第二句就会被太后往淑妃、皇嗣的各种扯。三哥,爱莫能助了……
皇上自然也是瞧出来了太后的想法的,叹息:“母后,你明知道七哥是何意思,何苦在这边牵开话题?”
“哀家自然是看在皇上的份上,难不成要在这弟弟的跟前丢了面子?难道哀家现在做的有错?淑妃无论是模样学识都是这女中豪杰,也不知你的眼界怎么就这么高,瞧得上谁家的女子!”
楚王见二人气氛剑拔弩张,连忙让人将王妃孩子带出了殿中。他这才在中间当何事佬:“母后,三哥是天下之主,对诸事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
太后只捧着喝茶不愿多说,楚王还准备说什么,她拍案,怒目看着皇上:“皇嗣乃是国之根本,如今皇帝已经二十有五,后宫里面却连个动静都没有。你瞧瞧还有什么体统!”
皇上淡然:“母后,这皇嗣宫中自然还是有的,瞧瞧小树不就是这皇嗣么?再者,母后,儿臣心有所属,这子嗣,不过都是听天由命……”
先皇年轻时,也曾对太后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之言,但后来年岁大了,龌蹉也多了,后宫的后妃虽不多却也不少,帝后的矛盾也日益多了起来,但好歹先皇在这龌蹉爆发之时崩了。
“你兄弟二人且退下吧,哀家累了。”
寝殿中只剩下了太后一人,静谧无声。她回到了寝殿,正对着殿门放着的是一幅字,上面写的正是当年新婚燕尔之时的题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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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殿外,楚王有几分不满:“三哥,你明知晓母后对先皇这其中的爱恨情仇,又何苦惹得她老人家心中难受?”
皇上也有几分沉默不语:“七哥,母后自然是通情达理之人,我只是怕再耽搁下去,会让心中所念之人生了间隙,以后的路就越发难了。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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