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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有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荚张
就看到了谢梧。
两张彼此都不甚熟悉的脸,落入对方眼中,都有点愣。隔着大老远,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又都笑了。蒋锡辰伸手进抽屉,摸出手机摇了摇,示意谢梧看信息。
谢梧恍然地点点头,换了个更隐蔽的角度,得被台上讲课的老师抓到,然后打开微信,看到蒋锡辰刚刚发过来的话:晚上我想回家自己做饭,可不可以?
后面还跟着一张《千与千寻》中无脸人和一桌美食的动图。
谢梧笑了笑。他本来还在想,一会儿要带人干什么去才能起到安抚作用,结果人家就自己提出来了,真够省事儿的。他当然一点意见也没有,果断打了个字:行。
发了这条信息,他没再回刚才那个角度往教室瞄,只在楼梯口对过的走廊等着。下课前的五分钟总是格外难熬,他足足把微信和微博都刷了一遍,头顶上的下课铃才打响。
悦耳的铃声停下片刻后,各个教室开始有动静。他往蒋锡辰的教室瞥了一眼,继续俯靠在走廊栏杆前玩手机,降低存在感。
又等了大半分钟,肩头被人拍了拍,蒋锡辰出来了:“要不要逛逛学校?”
谢梧不置可否地说:“这么大胆?”
蒋锡辰道:“大家都习惯我了。”
谢梧:“但是加一个我目标就更大了,很有危险哦!”
蒋锡辰笑眼眯眯:“小叔叔不就是兜着危险来的吗?”
谢梧一脸被看穿的认命表情,朝楼梯偏了下头,两人行色普通地往楼下走去。
如果数世界上最着急的生物,刚下课的学生一定是其中之一。无论是急着冲去食堂抢红烧排骨的,还是赶着去操场占领篮球架的,都无暇顾及人群中多了两个和自己不太一样的人。
他们混在这群着急的学生里,慢悠悠走下了教学楼后,谢梧不甘心地说:“你们这些身患贵族病的,是不是都比一般人敏锐?”
听了这问题,蒋锡辰笑了,转过头来,明知故问:“你指的是我刚才说你兜着危险来这事儿吗?”
谢梧不语,默认。
蒋锡辰眨眨眼睛,说:“更敏锐可能是有的,但能看透还是靠揣摩,所以这个效果到底怎样,还得看对象。反正换了别人,我肯定不会揣摩人家打扮成这样来找我,到底抱着什么想法。”
谢梧抬抬眉,望着他的眼神透出点特有的蔫坏,有几分眉来眼去你来我往的意思。要是京京在,又得挥手驱散空气里的怪味儿了。
放学后的体育场是男孩子的天下。
这个学校颇有规模,体育场里有三个篮球场、一个足球场,几分钟的光景,都被占满了。围绕足球场的跑道也有体育老师带着体育生过来,准备开始长跑训练。整个体育场生机勃勃。
“跑个步吗?”谢梧忽然问。
蒋锡辰看那边要长跑训练的学生已经做完准备活动,便明白了谢梧的意思,点点头:“跟他们一起起跑,跟哨声停。”
两人统一意见,便快跑几步,和几个学生一起站在了起跑线上。正准备计时的体育老师看看即使秒表,又看看他们,认出了学校里著名的“国际学校考察人员”的脸,没提出异议,正常按表挥下旗子,大家依令冲出起跑线。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跟着起跑容易,一起跑完还真不是轻松活儿——这个男生长跑训练不是常见的一千米、两千米,是足足五千米,跑道一圈四百米,他们整整跑了十二圈半。
在没有半点热身活动和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跑完以后他们就直接和学生们一样躺尸在地了。两人并排四仰八叉,过了半天才把气喘匀。这是,旁边的学生已经被体育老师喊起来准备进行下一个项目了。他们不好再占道儿,也起来了,拖着被累到的腿往体育场外走。
蒋锡辰带着点气音说:“我不想回家做饭了。”
英雄所见略同,谢梧道:“正好,我也不想去超市买菜了。其实我本来想带你去个地方的,现在也不想去了。”
蒋锡辰:“哪儿?”
谢梧抬起手软绵绵地指了一下满场的学生,说:“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的秘密基地,那地儿特别神奇,有解千愁、安心神、鼓舞我心的神奇力量。我看你最近吧,心里事儿不少,就想带你去汲取汲取神力。”
蒋锡辰笑了:“你们这些老男人,安慰人是不是也比一般人更拐弯抹角啊?”
谢梧冲他睨过去个莫名得意的眼神:“我也——分对象,换了别人我怎么会把他带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去?”
蒋锡辰:“你那秘密基地,可别是高中校园的厕所。”
谢梧:“我是那么没品位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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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锡辰哈哈直笑,一边抬起手臂挥舞活动,一边左右转动脖子,说话声便散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累,不然咱们就去把。反正,你今天已经刻意踩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陪我玩刺激,还拉着我跑步释放压力,不如就直接再把大招拿出来呗!”
谢梧当即皱眉皱脸:“哎哟,我的蒋小爷,您可行行好,别显摆您的读心术了!我对您这久病成医的功力一万个服气,再也不跟您面前班门弄斧了,行吧?”
蒋锡辰淡淡地笑着,看过来,眼神有点温柔,语气忽而变得认真:“其实,看出你去专门去找心理医生学了这些招儿,我挺高兴的。虽然台词有点俗,但真的……还没有人为我这么做过,我特别意外,也觉得很满足。谢谢你,小叔叔。”
谢梧从鼻音里发出两声笑,道:“感动吧?”
“感动。”蒋锡辰配合地回答。
谢梧:“感动的话,不如把你专用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我亲自找他讨教。”
蒋锡辰:“这个你应该问过楚姐了吧?”
谢梧颔首:“她说她不知道。”
“嗯。”蒋锡辰说,“我没有专用的,以前试过一直找同一个,但后来发现跟同一个人倾诉所有、一切,还挺可怕的。有段时间一想到这样下去,会有个人知道我全部喜怒哀乐和弱点,就没法儿继续了。”
闻言,谢梧停下脚步,凝眸望着他:“对不起,我擅自试图侧面了解你,有没有冒犯到你?”
蒋锡辰双唇抿在一起,思考了片刻,才回答:“老实说,我应该会为你的行为感到不安和被入侵,但很奇怪,现在我只觉得高兴,没别的。”
傍晚空气有凉意,也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他们四目相对,谢梧有吻他的冲动。但此刻条件不允许,甚至连牵手也不行。
谢梧只得悄无声息敛起这份心情,克制地抬手按了按他的肩头,柔声道:“我明白了,以后我想为你做什么都告诉你,不再私下乱来了……小辰,我只想让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舒服,没有不必要的负担,你能理解吗?”
蒋锡辰幅度很小地点点头,好看的眼睛泛起一圈湿润。
第三十三章
谢梧的“秘密基地”不是高中校园的厕所,但也和校园沾点亲带点故——是国子监。
两人达到的时候,显然已经错过正常观光时间,不料谢梧神通广大,打了个电话,冲那头一通撒娇卖乖并胡说八道:“叔,我这儿有个小朋友明儿要考试呢,让他来沾沾文曲星的仙气儿嘛!”
蒋锡辰听了,照镜子看看自己,还真挺像个待考生的。
不一会儿,果真有个小老头从里面走出来,掐了电话径直来到他们车旁。谢梧赶紧开门迎下去,蒋锡辰听他讨好地喊了声“叔”,那老头一张板着的脸就慈眉善目了几分,看看他,又探头看看后下车的蒋锡辰。
“就这位小朋友啊?”
蒋锡辰配合演戏,走上前鞠了个躬,跟着谢梧喊:“叔叔您好,是我想来拜拜。谢哥人好,就帮我试试看。”
老头微微皱眉:“怎么这个点儿才来?”
谢梧抢答:“人学生,白天不得上课吗?”
“你就糊弄我吧!”老头半点相信他的意思也没有,但还是带他们往里走了,一边走一边冲谢梧絮叨,“你这小子,一年半载也不来看我一眼,来一回就让我违规一回,小时候就算了,这都一把年纪了,半点长进也没有,还当大明星呢!”
谢梧笑嘻嘻地接:“不是明星不是明星,臭卖艺的!”
“可不就是臭卖艺的吗!”老头回头睨他一眼,没带客气的。三人走员工入口进了园子里,老头看看腕上的老手表,交待一句“逛半个小时赶紧滚蛋”,就自己走了。
谢梧乖乖应声“好嘞”,和蒋锡辰朝辟雍去。
作为国子监的主要景点之一,辟雍这座建筑自有特色。它建在一座原型水池中央的高台之上,四面各架设了致的小桥,连接这座水中央的殿宇和院落。整座辟雍最吸引人的,莫过于其四周环绕的水池,建筑之美和意境之美都凭这水,活了。
谢梧站在小桥上,指着水池,说:“就这里。我高中有两年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交道口胡同里,那时候经常心情不好,傍晚就喜欢跑到这里来,看看这水,这院子,就觉得心平气和神清气爽,想什么都想得通。”
蒋锡辰听笑了:“你心情不好,总不会是因为考试不及格吧?”
谢梧:“偶尔也有这个原因,第一次…...第一次还真是,那会儿刚转学过来,头回考试就考砸,别提多难受了,我以前可是学霸。”
蒋锡辰:“学霸沦落到考戏剧学院?”
“说什么呢,我那是爱好表演!跟学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文化成绩好着呢!唉,我发现——”谢梧转个身面对蒋锡辰,“你现在嘴巴怎么变得刻薄了?”
蒋锡辰道:“关系熟了呗。”
谢梧语塞,转回去靠在栏杆上。晴朗天气下的傍晚风景真是好,气氛也好。两人一时无话,一起面对池水,各自感受这个美好的黄昏。
良久,谢梧开口,用一种闲话少年事的语气说起十五六岁的事情。怎么让不靠谱小初恋扎了心,怎么转了学,又怎么因为身份认同和青春期叛逆情绪而无法融入新环境,每天唯有跑来这里无所事事的时间算得上平静自由…...说起来一股浓浓的疼痛青春文学味儿,土土的,酸酸的。
蒋锡辰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他停下了,对池子努努下巴,语气带笑道:“这一池子水没少听你倾吐少年心事吧?”
“对。”谢梧特认真地点点头,“特有用。”
蒋锡辰偏头看他,拖了个鼻音“嗯”一声,说:“那我也跟它说两句,小叔叔,你要不回避回避?”
谢梧听了,喜笑颜开的,一拍手:“你随意,我去转转。”说着,挥挥手就往院子退去,眼睛还一直盯着蒋锡辰,“这儿真的有神力,真的,你相信我!”
那表情看着竟真有几分正情实感在,能不能说服别人信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似乎确实是信的。蒋锡辰很给面子地点点头,目送他走远。
整个国子监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逛的,溜达一圈也就一眨眼的事儿。他特地慢步,想着多留点儿时间给蒋锡辰。小孩儿信不信他的无所谓,能有个开阔点的心态自己静心想想事情总是好的。
他回忆自己苦闷的日子,常常觉得当时要是有个人用心来安慰,特地带着去散心,那自己眼中看到的世界肯定是不一样的。
其实不必心理医生教,他也知道,蒋锡辰对他的需要是一份足量的用心。这份用心,就像一根悬在高崖深渊之上的绳索,蒋锡辰需要确认这根绳索足够结实,才可能踏上去。
当他把这个比喻说出来的时候,他找的心理医生并不以为然,也完全不同意他去做这根“渡绳”。
“想得不错,但我从来不建议非专业的人去搭救一个病人,你可能会被他一起拖入沼泽里,到时候两个人都会痛苦,情况只会变得更糟糕。同样,我也从来都不鼓励我的病人去依赖别人,无论这个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谢梧没有反对这个意见,只问:“那你们专业的人,会对自己的病人用心吗?”
医生道:“我们用专业技能帮助他们。”
谢梧:“假如您的病人已经看穿了这些专业技能,熟知您运用的理论,不再接受它们的协助了,怎么办?”
医生回:“专业技能之所以是专业技能,就是因为它能在很高程度上把握病人的心理规律,遵循对的规律去引导,多少都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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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梧:“不好意思,我有点儿钻牛角尖。换个问法,您觉得,一套已经被看穿的套路和一份真正的用心,哪一个更可能对病人产生效果?”
医生不语。
谢梧坚持自己的理论:“真正种在菜园子里的大白菜,跟高科技实验箱里培植的大白菜,口感总还是不一样的,对吧?”
医生没有再反驳这个更抽象的比喻,只说:“贸然试图成为一个人的支柱和救赎,是危险的。无论这个人有没有神心理疾病。”
“我相信我已经摸准了他要什么,只要我有可能给得起,都给。”
对医生说这话的时候,谢梧心中是一股满满的丰盈感,像棉花像云朵。一方面,他自感托得起一个蒋锡辰;另一方面,也难审视自己是不是太天真,怎么还像个十几岁的莽撞少年,想干什么就敢信能干成。
但他有一种冲动。
他想自己捂暖蒋锡辰的心,再把这小家伙脑袋里的求死欲驱散干净——他看过一些这类病人的自述,发现他们中很多人总是“不由自主思考生死”、“怀着盼望的心情等待死亡”,这些念头阴魂不散,但并不是说他们就真的不想好好活着,他们只是赶不走它们。
他想帮蒋锡辰赶走它们。
然而,赶走一个无形的敌人实在不是一件好拿捏的事。他好不容易把时间拖过二十分钟,心里估摸着蒋锡辰要是有话要吐槽也该吐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辟雍。
结果,发现蒋锡辰正和放他们进来的老头聊得欢。
看见他回来了,蒋锡辰抬起手招了招:“你回来啦,叔叔说咱快超时了,该走了。”
那老头也扭过头,这下是完全一张慈爱面孔了,表现与蒋锡辰的话完全两个态度:“今天我要回家住,不在这边守,不然你们玩多久都行。小林,你以后要多回来看看叔,指不定哪天我就不在了!”
谢梧心里纳闷,蒋锡辰跟这老头聊了什么把人哄得这么高兴,嘴上当即跟抹了蜜似的:“叔您比我爸神多了,我爸都奔着一百岁去,您呐,远着呢!我以后带着您孙子来看您!”
老头不信他的嘴炮,道:“孙子就算了,你多带小蒋来就挺好!你这个徒弟好,懂历史,懂建筑!”
闻言,谢梧有些惊讶,看向蒋锡辰:“你还懂历史,懂建筑?”
“瞎看书的。”蒋锡辰回道。
谢梧“嚯”了一声,三人说着闲话,一同往外走去。老头家就住在附近,谢梧顺便送了他一道。送完人,天色已经黑了,正是饭点。
两人于是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找了家私密性不错的餐馆吃饭。独处之下,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工作,一个说剧院里的布置情况,一个谈谈学校趣闻,就是没有人去提《低温》的角色和内容,谢梧也更没去问刚才蒋锡辰是否真的有对那一池清水吐露什么。
而蒋锡辰脸上看起来心情愉快,却令人拿不准他的状态到底怎样。谢梧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渡绳”,暗叹,这可真是路漫漫。
第二天,是蒋锡辰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他只去了一个上午,午后便回到了剧院。一进剧院大门就碰到丁主任。
那老干部端着个大水杯,大步朝他走来,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我正要去找小谢说事情呢,刚好你来了,我省几步路。你替我跟他和其他演员说,《低温》明天拍海报,让大家抽个时间配合配合。”
蒋锡辰听了,略微一愣:“这么快?”
丁主任道:“还不是因为有你吗,一出新戏才放点儿风声出去,就受欢迎得不得了!早点拍海报,也算对你粉丝的回馈嘛!”
蒋锡辰点点头,答应道:“好,我去跟大家说。”
丁主任又习惯性对他随口夸上几句青年才俊什么的,才溜步走人。蒋锡辰兀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光朝2号厅望去,到底做了个决定。
第三十四章
“……辞演我不同意,你必须有能说服我的理由。”刚推开二号演出厅最靠近舞台的门,就听到谢梧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蒋锡辰着实吓了一跳。
偌大的演出厅里,此刻只有谢梧和蒙姗衫,灯光也只开了一半,而台上已经布置妥当,显然是要准备排全戏了。看来,就在这紧要时刻,蒙姗衫提出了辞演。
蒋锡辰开门的动静惊动了他们,两人都朝这边看来。
蒋锡辰:“……我需要先出去吗?”
“劳驾。”
“不用!”
谢梧和蒙姗衫同时给出不一样的答案,蒋锡辰眨了眨眼,看看谢梧,又看看蒙姗衫。前者眉间紧锁,平时温和嬉笑的神情荡然无存,五官略绷,透出几分不自觉的威严来。蒙姗衫刚想再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话是对蒋锡辰说的:“小蒋,劳驾先去别处转转,我跟小蒙谈点事情。”
蒋锡辰同他对视了片刻,点点头,默然退出去了。
眼下肯定不可能在二号厅排练了,他绕到排练室去。
到了这边才发现,《低温》这部戏到底有多被看重——澜华话剧院有五个常用的排练室,平时各组都分别用哪个排练室全靠默契,就连《桃城》那样一连三年作为重磅上演的戏也没有专用排练室一说。然而现在《低温》竟然有了一间专用,不仅门口挂着牌子,里面还配合本剧的需要做了一些装修。
一个星期不回来就翻天覆地了,蒋锡辰叹为观止。
排练室里只有一个许伦在,对方看他惊叹的表情,还没等人说什么,惯常宠辱不惊的脸就先不好意思地红了:“……太浮夸了,是吧?”
都是知情人,蒋锡辰就不跟他说暗话了,啧啧两声,道:“也没有,就是这个待遇规格实在是高,院长不怕别人说你闲话吗?”
许伦露出点苦恼:“他才不在乎这些,反正他一年也来不了几次。”
蒋锡辰:“那他就不在乎你被人说闲话,会难做人吗?”
“也还好。”许伦笑笑,“我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的嘴巴我们怎么管得住。可就是没想到,会伤害到人。”说到这里,笑容里泛起一丝苦涩。
蒋锡辰立即联想到刚刚在二号演出厅撞到的情景,蒙姗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要辞演,看来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了。这其实早该是一目了然的事,平时蒙姗衫就对许伦格外保护,不是有心还能是什么?可惜她的姿态太坦然,看着像姐姐保护弟弟。久而久之,大家竟然真的以为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刚从二号厅过来,有听到师父在劝师姐。师姐平时就挺信赖师父的,也许他能开解到她呢,而且她自己一定也能想通的。”蒋锡辰安慰道。
许伦摇摇头:“她就是已经想通了,才会决定离开澜华。”
闻言,蒋锡辰一惊:“她不止是要辞演吗?”
“她根本不想再看到我。”许伦苦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叹出来,“是我的错,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亲口告诉她,结果让她从流言蜚语里听到那些事。昨天她来找我,我已经连好好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了,她的性格,嗯……反正,她单方面和我吵了一架。”
蒙姗衫是个急性子,爽快豪放的同时也异常爱憎分明,心里有怨有气是一定不会委曲求全,务必全然发泄出来才痛快。由此可想,昨晚许伦多半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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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人,气出了,今天就果断来辞演、辞职,这确实是他们的师姐。
蒋锡辰想通这些关节,也只有无奈,没什么可安慰许伦的了。只好拍了拍他,稍开解道:“师姐脾气来得大,退了以后也会很快恢复,她不会被你伤到一蹶不振的,你别太内疚。”
许伦勉强扬扬嘴角,颔首点头。
两人在排练室等了小半个小时,谢梧还是没有回来。期间莫斜阳倒是路过了一趟,探头进来看只有两个男孩子在,随意同蒋锡辰聊了几句学校的体会,就走了,只留下一句简单的交待。
“小谢要是回来了,你们就商量一下,换个谁来演妻子。”
蒋锡辰有些吃惊,一向对戏严厉,且喜欢事必躬亲的老魔头,这次居然这么放松他们的状况。去学校的一个星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自己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沟通,组里每个人却都好像先陷入了低温。
许伦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你去学校没两天,莫导的身体就不太舒服了,现在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都让师父管着,还给了师父一个临时导演的title。”
蒋锡辰听了,了然地点点头。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是楚文锦。
他按下接听键,将听筒靠近耳边,先是听到楚文锦在对下属说话,声音颇为严厉:“这家不行,你不知道挨个问吗?只拿一个方案就想办成事儿,你以为你混的是什么圈儿?赶紧去,别浪时间了。”
训完这一通,对话才转到蒋锡辰这边,语气比刚才那几句柔和得多:“小辰,你现在有时间吗?”
蒋锡辰:“怎么了?”
“你那老冤家对你的关注度可真不低,情况挺麻烦的,你有空的话就来公司一趟,我们开个会商量一下,你最好参与。”顿了顿,她略带叹息地说,“还有你的工作室,我们也最好再探讨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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