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荚张
“不是。”蒋锡辰忽然打断他,缓缓地摇摇头,顺手关了火,终于对上他的视线,“小叔叔,不要拿你瞎学来的原理分析我了,哪有什么告一段落,只要你不嫌我,我一辈子都想赖着你。”
谢梧:“……”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糖,“诶,这个,你……你下次表白的时候,给点预警,我年纪大了,太激动容易高血压。”
蒋锡辰:“年纪大了还总不冷静。”
谢梧摊摊手,随口回一嘴蜜:“那还不是因为你吗?”
蒋锡辰服气地抿紧嘴角,得满足地笑出来,让眼前这人得意过头。
“那,我刚才的要求,你怎么看?”谢梧契而不舍地追问道,“林怡,你大哥,你爸,都可以,见个家人,给你盖个戳,行吧?”
蒋锡辰松了口:“唉……那就,我大哥吧,比较方便。这次我也不得不找他帮我一把了,不然,可能工作室真的没办法独立出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略带纠结的神色,“不过,他对你有点意见,你可要做好准备。”
“无所畏惧。”谢梧抬抬下巴,然后越过他去拿碗,亲手装了两碗粥。末了,想起什么,指着灶上的锅,道,“哎,我发现,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在家自己煮早餐吃,这锅是你的?”
蒋锡辰微微地摆了摆头:“很遗憾,这不是我煮的,是我从人家店里买的。”
谢梧:“带锅?”
蒋锡辰:“带锅。”
第三十七章
接下来,谢梧面临一个有点急迫的难题。
蒙姗衫是个一根筋的,个性倔强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谢梧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循循善诱了半天,她只摇头,连多一个有出息的理由都没加,打定主意走了。谢梧隔天去同莫斜阳说,那老头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那就赶紧再选一个吧,咱们院里优秀女演员有的是。”别的再没表态,一副全权甩手给谢梧的样子,迈着大步,虎虎生风地走了。
这态度令谢梧吃了一惊。这还是事必亲躬、死抠细节的魔头吗?尽管说不上那里不对劲儿,但谢梧总觉得,这整个事情都有点违和。
但当务之急是换人,他没有深思,立即在心里列了个名单。基于角色特点,他选了一水儿的年轻小姑娘。然后一一找人来聊,不料无一合适——不是他不满意,就是小姑娘行程安排不过来。结果两天过去,新人选依旧没有定下。
“我还以为有你在,准能吸引全剧院小姑娘呢!”他有点疲惫地躺在自己休息室的沙发上,对烧水泡茶的蒋锡辰道。
蒋锡辰耸耸肩:“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我这款啊。”
谢梧轻叹了一口气,侧身躺着,按着自己的肩膀感慨起来:“要说吧,咱们院里这两年招了挺多新演员的,大家功底都不错。但像小蒙和小许这样踏实呆在剧院里的很少,大半都是按戏签约,平时他们还要出去演电视剧、拍电影。所以啊,剧院在册名单看着很壮观,其实真正扎在这里的没多少。”
他摇摇头,有些犯愁:“小蒙是第一个管我叫师父的,还说要一辈子跟着我做舞台表演呢,谁知道……诶,怪我对她关心太少了。”
蒋锡辰水烧好了,开始烫杯具:“人各有志。你关不关心的,她想走还是会有理由走,你怎么关心得到位。我淋个杯子,也不敢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淋透。”说着,他用杯夹把谢梧专用的那一只杯子夹起来,“这么光滑的瓷杯,杯底都还有一圈轻易沾不到水的地方呢。”
谢梧听了,好笑地看过去:“这也吃醋?我对小蒙那是父爱!”
蒋锡辰望他一眼,说:“没有。”然后回杯子,颔首开始泡茶。
谢梧这边忙着选人,许伦自认是罪魁祸首,当然跟着一起操心,戏暂时是不会排整的了。
趁着这空闲,蒋锡辰也把力转移到了工作室的事情上,进盛林的频率空前高,亲自跟楚文锦一起去见律师、跑工商局。至于霍熠那边的爆料,他们基本放弃协调了。
这么过了半个月,“很行”娱乐的账号真的发布了一期视频。
标题里赫然塞进了“出柜”这个关键词,后配一个巨大的问号加感叹号,看起来非常爆炸,播放率也确实很令人满意。蒋锡辰还特地挑了个难得空闲的时间,拉着谢梧一起欣赏了那个视频。
足足八分钟,开头文案十足吊人胃口,暗示“有大料”、“有石锤”,惊悚夸张的用词吸引人一直看下去。结果却发现,所谓的“石锤”都留了点破绽,“大料”虽然真的不小,但也露出了人为剪辑的痕迹。
两人看罢,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蒋锡辰道:“其实霍熠手上的东西很实,他这要么是良心,发现放我一马,要么是刻意做得有破绽,好引起争论,给这新号吸引流量。”
谢梧听了,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脸上一副沉思的模样。
蒋锡辰做出讨教的样子,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可能知道这个号后面是谁在运营了。”谢梧松了松眉头,脸上愁容却不减,反而有些淡淡的哀伤,退出了视频,望向窗外。“我和段戎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上学的时候,我们三个也被教过三剑客之类的,我觉得,这个视频是他做的。”
身为当事人,他当然更能看出视频素材的问题来。里面有几张照片,都是他们上回去上海做《红樱》路演时期的,包括那一天他从老横餐厅跑出来,不久后偶遇蒋锡辰上了车的场景。
当然,如果说他上车那些镜头是哪家狗仔队拍的,也完全通。但他熟悉老横的镜头,虽然不像一个摄影师或导演那样专业,可也有判断镜头个人特色的能力。
他看得出,那些照片是老横拍的。
还有,“很行”娱乐——老横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他恨不得以自己大名冠之自己的巨作,这个名字起得太明显了。何况,如果没有记错,那天佳妮吐槽霍熠的时候,提到过霍熠试图邀请蒋锡辰去老横那边吃饭。
一切都通了:一个对他有怨的,加一个随时关注蒋锡辰黑点的,这样的组合凑到一起,他都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不要妄下定论。
蒋锡辰听罢他的解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略带调侃地说:“破案了破案了,小叔叔,你真优秀!”
谢梧朝他望去,只见他脸上神色坦然,看来看去也找不出一丝忧虑的意思,不禁呵笑了一声:“你说,你是真的心大不在意呢,还是觉得……好玩?”
蒋锡辰抿抿嘴角,佯作思考:“都有?”
谢梧笑了。对于这些被爆料和绯闻什么的,他自己从来不在乎。他不是什么大明星,一没有代言要特别经营形象,二没有影视资源要争夺,网上再怎么腥风血雨,都没法儿真的影响他事业和生活。
但蒋锡辰不同,他要经营维护的太多。一着不慎,跌落谷底,他可能就会在公众面前淡出很久。
“这个……事情闹大的话,对你接戏有影响吧?你不是正在谈叶进一部戏吗?叶进那么好的资源,搞砸了很可惜吧。”
“是啊。”蒋锡辰点点头,“所以我准备找个大靠山给我亡羊补牢、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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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梧脑中灵光一闪:“你大哥?”
提到这点,蒋锡辰才露出一点真情实感的无奈,摊摊手:“是啊,不然凭我一己之力,只有被黑死的份儿了。回国这么久,还没有求过他什么,他应该会很高兴我找他帮忙的——不过,带上你的话,高兴值可能会降低一点。”
谢梧:“……你哥到底有多不待见我?有原因吗?”
蒋锡辰:“不知道,反正我觉得,过不了三天,他就会拿着视频来向我兴师问罪了。”
话到这里,两人一致决定在网上对这件事沉默。把这个决定给楚文锦汇报过去,楚文锦也赞同。
这样一来,微博上到处是喧嚣。有信了的,有积极扒漏洞反证的。一个星期内,和这则视频有关的词条上了热搜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次,实在强势火热。
而当网上扒得火热,他们两个当事人却没半点反应。
谢梧本来就很少发微博,大家追问围观了他两天,也就放弃了等他回应的可能。相比之下,蒋锡辰的评论区便是瘟疫爆发。最新那条更新的内容是风景照,两天内,里面激增万条评论,全部是关于爆料的。
无动于衷两天后,他再更新,依旧是云淡风轻的风景照。有人说他投下了一枚温和的炸弹,炸开了更多人的想象力,炸出了更多解读。
还炸出意料中的蒋东维。
这天,一辆豪华得夸张的加长林肯停在了澜华剧院门前。
虽然脑袋上顶着“全国最大的话剧院之一”的名头,但澜华到底是建在二环内一条相对来说不算太大的马路旁,剧院门前也不算宽敞,平时并排停几辆四轮没什么问题,但霍然来这么一辆浑身都写着“有钱”的车,顿时就显得局促了。
于是,车十二分扎眼。
剧院大厅的工作人员不禁纷纷朝外往,只见那车停着,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足足过了一两分钟,才有一个身着西装革履、身材板正、面目冷峻、活像竖立在欧洲美术馆里的雕塑那样的人,朝剧院里走来。
此人直接到柜台前,问:“蒋锡辰在吗?”
剧院大厅和演艺完全是两个系统,前台自然不可能知道哪个演员今天来没来,像蒋锡辰这样特殊的就更没有头绪了。加上正为此人气势所震慑,愣是半天没答上来。这人也没多等,当即去问了别的人。
正巧,被抓到幸运儿是丁主任。
“你是什么人?”丁主任不愧曾是国家的人,见过世面,没有被这尊雕塑吓到,警惕地反问道。
雕塑回答:“我是蒋锡辰家里的人,我们老板想见他。”
丁主任平时见多识广、深入群众、熟知八卦,听了这话,犀利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外面的车,心里有了几分猜测,松了口:“应该在排练区,你跟我来。”
几分钟后,这尊雕塑在谢梧的休息室找到自己的目标。
蒋锡辰开门见到他,有点诧异,但不意外。先礼貌地打发了丁主任,等人走了,整个人便立刻换了个样子,笑嘻嘻地赖到这尊雕塑的肩膀上,一脸讨好。
“勋哥,你先告诉我,我哥今天心情怎么样?”
这尊雕塑有了名字,突然就跟着有了人气。他松下冰冷的表情,摇摇头,看蒋锡辰的眼神有点宠溺,又有点无奈:“七分生气,三分好奇,你最好悠着点儿。”
第三十八章
把蒋东维最近的大小烦心事、开心事都打听了一遍之后,蒋锡辰拍拍胸`脯,戴上帽子,示意勋可以走。后者却不着急,慢悠悠地把这间休息室打量了一遍,然后明察秋毫地问。
“这里的主人呢?”这一声问得蒋锡辰无端打了个寒颤。
蒋家亲生的儿子有两个,他和蒋东维,兄弟俩性格天差地别。他从小敏感多思,缩在别人的怀里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蒋东维却是个六岁就能自主坐定阅读英文版《格林童话》,还兴致勃勃给别人复述的,稍微懂事以后就冷静得直逼冷酷。
而家里调和这两个极端的,就是勋。
他是蒋勤茂已故战友的孩子,从小养在蒋家,蒋勤茂对外称是养子。大概因为和蒋东维一起长大,他外表看着和蒋东维是同一款——雕塑脸、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实际上性格温和,从蒋锡辰知事起,就担任着两兄弟的缓冲剂。
蒋锡辰一度怀疑他有特殊能力,不然怎么好像随时随刻都对他们兄弟俩了如指掌。
比如此刻,他确定这间休息室没一点谢梧的个人特征,因为谢梧从来不真把这里当自己的个人领地,用了那么久几乎没有将私人的东西落在这里,丁主任也不会跟人说这是谁的休息室。所以理论上,勋不应该知道这里属于谁。
但他不打算追究勋是怎么知道的,选择了乖乖回答:“我们最近的戏一直缺个女主角,他找了好久,今天正好他一个在国外什么剧院的同学回来,说有人可以介绍过来,他去接机了。”
勋淡淡地“哦”了一声,问:“男同学女同学?”
蒋锡辰:“女同学。”
“女同学……”勋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末了,起身道,“走吧,别让东维等太久了。”
加长林肯非常宽敞,蒋锡辰探个脑袋进车里,看到蒋东维正躺着看一个悬挂的电子屏幕,眉头紧皱,侧面可见其流畅的下颌线此刻略显紧绷,是个凝重的状态。不过他总是这么凝重,蒋锡辰不认为他正面临什么糟糕的事情。
“大哥。”蒋锡辰用最熟练的乖宝模式凑过去,有点奶奶地喊道。
蒋东维的目光盯着屏幕,半点转移的意思也没有,鼻腔里送了一句“嗯”,算是应答。
后上来的勋关上车门后,直接按了遥控器,把蒋东维眼前的电子屏给了,轻飘飘地说:“跟小辰好好说话,现在没什么要紧工作非得处理。”
蒋锡辰对勋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蒋东维则对勋丢了一个白眼,外加一句“多管闲事”。说完,自己动手调了调椅背,以便半躺。找到舒服姿势之后,才终于肯转头看蒋锡辰一眼。
他长了一张不笑的时候冷峻如山,笑起来暖如春风的脸,此刻露出的是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开口的声音语调和表情保持了一致风格:“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蒋锡辰舔舔下唇,颔首:“知道。”
车开动了,蒋东维一派审判架势:“这几天媒体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儿?”
蒋锡辰:“被偷拍,被爆料。”
蒋东维:“真料?”
蒋锡辰:“真料。”
蒋东维:“你真的和谢梧谈恋爱?”
蒋锡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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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东维停顿片刻,凝了凝眉,又问:“你知道他是谁吧?”
“知道。就是因为知道……”蒋锡辰抬起头,和他对视,“大哥,我是特地找他的。你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子,他和小妈对我来说,真的很特别。现在我们这份关系也是我主动的结果,他不存在你想的那种意图……”
“我想了哪种意图?”蒋东维打断他,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跟蒋锡辰不一样,对于蒋勤茂在妻子死后不久就娶进来的后妻林怡,蒋东维是不喜欢的。
那时候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原本是想留在加拿大读书的,林怡进门后,他当即换了美国的学校。起初勋没有跟去,蒋锡辰也还小,他还会不时回加拿大。后来勋跟过去了,蒋锡辰也把自己“流放”到了韩国卖艺,他便基本再也没有回过加拿大的家。毕业后更是直接回国参加企业的工作,并把林怡调到完全不必与自己有工作交接的区域去。
对当妈的没有好感,当然也对儿子没好感。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蒋东维仿佛看穿了蒋锡辰这个想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抿出一丝嗤笑的迹象:“你是不是觉得,我把谢梧看成那种心计叵测、图谋不轨的人了?”
蒋锡辰默然。
“我没有。”蒋东维扬起笑容,坐得更直了,微微抬起下巴,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道,“我不认为他有那个脑子。你们这些搞艺术的,这地方很复杂,这里却经常不够用,你们电视剧常演的桥段,你们也根本做不到。”
他先是指了指心脏位置,又指了指脑袋,态度十分讥诮。
真是一副非常讨人厌的姿态。蒋锡辰恨不得给这位大哥丢个白眼,无奈稍后还得抱其大腿,现在丢白眼就太不够诚意了,因此生生忍住,紧闭嘴巴,仍旧不吭声。非常能屈。
抛出去这么一段讽刺,蒋锡辰却不接茬儿,似乎让蒋东维有些始料未及。他一面细细打量蒋锡辰,一面朝勋扬了扬手。后者不用多问,就拿起后一排座位上的平板,打开调出些什么,然后递给他。
蒋东维低头翻看被勋调出来的页面,过了一会儿,将平板递过来塞进蒋锡辰手里。
“公司的框架和规模还是你回来那年拟的那套,不过据我们考察,你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于曝光,当然你现在的感情状况实在太碍事,也不适合让自己曝光度太高。那么这就意味着你吸引的流量会降低,商业价值会降低,所以我对你个人的投入和期待值,都降低了。你如果想得到我的帮助,就得先证明你能为我创造我需要的最低益值,无论你是打算贩卖自己魅力,还是打造别人去贩卖……”
说着话,目光瞄了一眼平板,见屏幕上的文件已经被一目十行阅读到了尾部,便不再多口舌,直言道:“回去认真看看合同,觉得自己能做到,我们就签。你的麻烦事很快就会被解决的,也将拥有足够的资本和资源去做更多事。”
蒋锡辰听了,点点头,但仍旧没有说话。他又往上翻看合同,这次似乎仔细了一些。
兄弟俩少说一年没见过了,眼下一见面就这么一副公事谈判的样子,实在跟“家庭温暖”这东西沾不上边。气氛一时有些不友好的冰冷。
惯常担任缓冲剂的勋不知从哪儿端出两盒牛奶,一人塞了一盒,还是温的。又低声对蒋东维叮了一句:“别那么严肃,一点儿也不好看。”
蒋东维瞥他一眼:“我不喜欢用吸管。”
“你的杯子上午被你打碎了,还没来得及买。快点的,早上没吃饭,不补充点傍晚的会议你就得打着葡萄糖开。”勋泰然地把习惯插到牛奶盒里,然后盯着他看了片刻。
蒋东维的脸色不好看:“这个……太难喝了。”
但是,他终究在嫌弃的表情下,用讨厌的吸管把它喝了。
蒋锡辰旁观着,有点好笑。
如果一个人的全部人格以十分为满额的话,那么蒋东维有七分由冷淡、冷静、冷酷组成,剩下的三分是他其他七情六欲,其中幼稚又占了其中的七成。勋作为他身边最亲密的人,比谁都把他这点幼稚把得准。
他是最会对蒋东维问闻望切的神医,最会治他。
半盒牛奶下肚,蒋东维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脸上甚而有了一丝和煦春风的迹象,建议道:“我们调查过,你那个从韩国带回来的小师妹挺有潜力的,以后市场应该不错。客观讲,谢梧也不错。他如果肯在影视方面多钻一钻,会爆的。现在娱乐圈稀罕他这一款。”
“好。”蒋锡辰反复看了几遍屏幕上的文件后,把平板还给了勋,认真地回答蒋东维,“文件的电子版你们发我一份,我和楚文锦商量一下。”
闻言,蒋东维面露几分诧异:“楚文锦跟你出来了?”
蒋锡辰简单地回:“嗯。”
这世界,但凡有了圈子,人际便会四通八达。蒋东维自然知道盛启铭,也对盛启铭多年的女友兼自己弟弟的经纪人有所耳闻。听了蒋锡辰的话,立刻对楚文锦有了判断:“爱情幻灭?”
他会关心这种八卦,实在有些违和。蒋锡辰不禁异样地看了看他:“这不关你的事情吧?”说完,又看看勋,眼神有点微妙。
勋却十分坦然,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应这位小弟莫名其妙的脑补:“我跟你大哥之间,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成分,你不用对我表示同情。另外,你大哥也不是对楚文锦有兴趣。”
“哦。”蒋锡辰比了个过分清晰的口型,一如既往对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
但心里也大抵知道蒋东维忽然关心别人感情八卦的原因——盛启铭和楚文锦在一起多年,不专心是真,感情深厚也是真,突逢感情变故,容易暴露弱点。蒋东维与他有合作,也有竞争,此刻的兴趣也大抵是基于“知彼”的需求。
“你的信息很有价值,我可以给你一次对这个合同提出修改意见的机会,回去好好想想吧。”蒋东维的态度都有些爽朗起来了,人也坐正起来扣好了衬衫胸口晚上的衣扣,对身边人问,“勋,现在我们是去哪里?”
勋回道:“吃饭。”
“啊?”蒋东维有点疑惑,“吃什么饭?”
勋:“家庭聚餐。”
蒋东维:“我们三个?”
勋看了一眼蒋锡辰:“本来有四个的,小辰那位谢老师没来。”
蒋东维听了,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神又有点发凉地盯过来,略带质问:“对啊,谢梧呢?他难道都不敢来见家长吗?”
第三十九章
无缘第一时间面见家长的谢梧,此刻刚刚在机场接到自己多年未见的老班长岳芷屏。后者在他们大学的班里堪称女中豪杰,性格豪爽大气是其一,做事果决得让人暗叹一个“酷”字是其二。
读书期间,岳芷屏背后有人几乎是公开的,不过吃瓜群众管那叫做金主,她自己把那当真爱。爱了四年,对方要和门当户对的联姻,还跟未来的正室商量好了,养着她做无名小老婆,并承诺会在事业上帮助她,当时就给了一份资源名单。
那份名单上包揽了后来两年大热的偶像剧,她思考了一个礼拜,拒绝了一切并与对方分手,跟着一个导师出了国。这些年,她一直在瑞典皇家剧院专注于舞台表演,参演的影视作品比谢梧还少,知名度可以说是不存在。
谢梧对她很尊重。
两人有些年没见了,互相打量了对方一遍,都感彼此变化不小。
上了车,岳芷屏犀利直接地问:“怎么样,现在生活里是不是有人了?”
谢梧听了,露出个惊叹的表情,对着后视镜照了照自己这张脸,尔后斜瞟向岳芷屏:“你什么火眼金睛,这都看得出来?”
“不是火眼金睛,格外关注而已。”岳芷屏泰然地说,打开随身的小包拿出来一份报纸,摊开一页,上面用一块豆腐大小的版面介绍了澜华戏剧院今年即将上演的新戏《低温》,附有一张并没有完全定下、不知怎么流传出去的海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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