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入萝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瓜皮鱼
两人对面而坐开始喝粥,李清如平常开口:“学校里新聘了个法国回来的老师,画女子画像大家都赞不绝口,改日我同他约幅送你……”
她知道他看画更爱人像,尤其是女人。
“哪里来的法国老师我就要藏他的画,那我书房早就摆不下。你少同人私下交往,教人欺负了去。”
见她面色愈沉,吃光最后一口粥,再喝干净杯子里的水。加上一句,“改日我找朋友给你画幅山水,你不是最中意?”
“嗯。”
李清如应声,为他记得自己喜好而短暂满足,不去细纠其他。
至此可以确定,两人不正当关系开始。
他并未因李清如存在而敛分毫,只好似家里同时娶了两个娇妻。而上海滩浮浮沉沉,不知道多少娇花美人成为陆汉声的脂粉客,李清如一心读书,每日欣赏画作,更有利于她平心静气。
大抵同念经一般养性。
两年后,周之南突然回国。
陆汉声开车带李清如到周宅探望,并留下小住一夜。
当晚,他从李清如客房出来,撞上忙到深夜的周之南。
周之南立马挥拳,把人打了个正着。陆汉声不躲,明知这顿打迟早要挨,还有李自如一份。
被拽着同周之南再进书房,推搡到沙发上,接受厉声质问:“你别告诉我当真做了那等混账事?”
陆汉声点头,拨了拨乱发,“都做了。”
“畜生。”
“嗯,哥你说的是。”
周之南:“你平时混账些我从未说过,现下郑二小姐你娶了,又拖着清如,我看你是要气死我罢。”
陆汉声倒了盏茶,“自如若是知道了逼我负责,那我就娶她。”
“你怎么娶,现下民国了,弄封建那一套?”
他笑,“我同郑二合离呗。”
引周之南愈加想把他打残,最好拄上拐杖,教他此生再不能风流浪荡。
“滚滚滚,滚出去。”
陆汉声调笑着走出去,还要皮上一句:“哥,你竟骂人了。”
随手抄了本书扔过去,砸在关合的门板上。
如同有些情感咕咚坠地,染大片灰尘,甚至可能被人踩在脚下。
就算再拾起来,也是脏了。
南风入萝帷 番外:汉声清如 叁
同年,周之南林晚秋大婚,轰动上海滩。
两年后,他带了个新欢进周宅。要不是李清如知他同林晚秋实质关系,当真也要忍不住叹一句:即便是周之南也会薄情。
她同陆汉声畸形关系四年,许是若即若离的缘故,又不似正常情人那般,她对这段关系尚未怠倦。
然应承认,心是会累的。
大学里的少女们情窦初开,亦或是情窦已开,有年纪相仿同学亲昵交往,也有稚嫩男生同她示爱。李清如笑笑,一阵风吹就过了,她配不上至纯至臻的爱。
同样,她也不配做母亲。
不敢贸然去看大夫,更不敢写信问李自如,但毫无疑问,她同陆汉声从未做过措施,却甚么都没发生。
这让他心安,却让她不安。
也许打心底的来讲,她是渴望有这么个孩子的。就算此生不能同他相偕到老,有长得像他的后代,也是人生幸事对不对。
事实却什么都没有。
直至李自如定下明年归期,他即将学成。这消息让李清如莫名焦灼,她开始思虑同陆汉声关系,她想作出改变。
夜里,两人缠绵过后,仍是书房沙发,搂的紧贴。
她四年来第一次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
男人皱好看的眉,“嗯?什么意思。”
“今日到哥哥的信,他明年夏天便能回国。”
陆汉声点头表示清楚,“记得了。”
这不是她想要表达的重点。
“我们,就这样下去吗?”
他还在调笑,“你哥定会打死我,到时候二小姐可要记得救我。”
她蹙眉,是冷态美人染上薄怒,重申问题,“我问你,我同你关系。”
陆汉声蹭到她怀里,脸贴着,“清如,抱抱我。”
他总喜欢这样,对她撒娇,便让李清如半分办法都没,把他头抱住抚摸,好似在温暖他。
“陆汉声,不要逃避问题。”
“罢,你想要名分?”
李清如:“我若是怀孕怎么办?”
他不肖多想,立马作答:“自然是生下来。以瑟前年小产,至今未恢复利索,你若是生男孩,我扶他做陆家长孙。女孩也好,我定是宠。”
陆汉声年纪也已不小,该做父亲。
可李清如听着这话,一点也不感动。
“无情鬼。我呢?”
终于让陆汉声语塞,许久才开口:“清如,我以为你不会那般庸俗。这么多年,我睡你比睡郑二还多,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一次两次就也再没了。被你见过的,我更是不会再召。你还要我哪般?”
她心里暗骂一句薄情。
开口却是:“困了,抱我睡罢。”
睡在情人怀里,却是人世间至极之寒。还要为自己做心里疏导,他这般已算足够“爱”她。因上海滩陆少爷生平两大爱好一是赚钱二是女人,现下愿意为李清如少睡几个,当真可歌可泣。要刻在牌坊,加匾表彰。
可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再持续现状。
李自如回来如何交代?
没几天,陆汉声带回了幅油画,李清如品着觉得并不好,布局不行、色搭配尚可,但仍旧差点,倒像是哪个学徒酒后乱画。
他却说,是他为她亲手所绘,仿的浮世绘风格,画的是潺潺流水。
李清如又宣布投降,被他搂着,男人头埋在她颈窝,一阵缠绵。
她明白,陆汉声在讨她开心。
不同于外面那些女人,他随便买些珠宝首饰做礼物便送。李家小姐从小也是见惯了的,并不会得意。
她想要的无外乎是他真心。
那他给一些便是了,能哄她许久安宁,再不提名分一说。
可李清如在陆公馆之外,却开始找差事做。
她现下还在读大学,成绩不错,闲暇时候接了别人介绍的活,譬如教人画画,又或是教钢琴,她都在行。
回陆公馆的时间愈来愈晚。
陆汉声不在意,一两次早回家没见着她,就不回了,李清如自会去贝当路的公寓找他。
他想的一点也没错。
李清如去找,还是坐汽车去。
孙家大少爷亲送,因她正在教他弟弟绘画。汽车停在陆汉声公寓门口,陆汉声在客厅静静地等,今夜没有女伴前来。
许久,也没人进门。
他起身到门口开门,见着李清如和孙少爷两人正微笑作别,画面融洽。以前应酬场里也是见过的,孙少爷还要点头唤一句“汉声”,他冷脸应答。
客厅里,陆汉声手里又拿着酒。
她冷声劝,“不是出去吃酒的话,在家少喝些罢。”
走到厨房为他烧水泡茶。
男人始终沉着脸,末了什么也没说,倒是放下了酒杯,被李清如拿过倒掉,洗干净放到柜子里。
当夜,那张不知道他同多少人缠绵过的床,清如最受不了的姿势。
…………
最后,她恍惚都要失去意识,他才要*。自背后附在她耳边,咬牙问:“爱不爱我?”
“说,爱不爱我?”
真霸道。
他不爱任何女人,却要所有女人都爱她。从这点上来说,李清如与别的女人没有任何分别。
可她扪心自问,答案是爱的。
他又缓了缓,做出不打算罢休的态势,李清如嗡着声回应:“爱。”
“陆汉声,我爱你。”
从我十五岁初次肖想你,只算少女怀春。到被你救下那日生出占有欲,再到一步步主动贴近,跌入漩涡。我现在二十岁了,只觉得愈加爱你。爱你这个上海滩人尽皆知的轻浮浪荡子。
陆汉声满意,绝口不提回应。
结束后,还非要她搂着。
“清如,不然生个孩子罢。”
她怔愣,假意娇羞啐他“想得美”。
实则自己已经开始偷喝避子药,她不能怀孕,李自如要回来了,那是人世间唯一一个同她有些许血缘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陆汉声,你爱我吗?一点点也算。”
他呼吸渐驱平稳,眼睑微合,回的却是:“清如,我发现你好久没唤过我汉声哥哥了。”
“有吗?”
“有。”也不知道是回哪句的有。
“好困,睡罢,明天还得上课。”
男人沉默,没再开腔。
次年一月,陆汉声两三天未回陆公馆,再回去时,却发现没了李清如踪迹。
开她卧房门,打扫干净,一尘不染,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推开柜子,果然衣裳都不见了,他跑去找陆老爷子,“父亲,清如呢?”
老爷子喝李清如买的太湖碧螺春,高兴的胡子都要翘起,“过来尝尝,清如买的。她惯是知道讨我开心,还是女儿好。”
“我问你她去哪了。”
“小赤佬,怎么同你老爹讲话?她去教之南家的那个小姑娘钢琴,就在那住下,我瞧着不错,清如不是一直都弹钢琴……”
不等他说完,陆汉声扭头就走,忽视背后骂声不断。他出了门启动车,想去周宅找她,可启动之后又不走,默默关了火,上楼进了书房。
心里烦。
她不是不告而别么,那他就配合给她看。女人关了灯还不是一个样,她李清如名器,陆汉声不信,大上海就再没有了?
晚上在上海饭店谈生意,席间周之南小声同他言语:“别再缠着清如,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自如也快回国,你不要找死。”
“嗯。”陆汉声点头,面上淡淡的,看不出甚么情绪。
再次看到她,已经是年后,去周宅吃饭。
两人宛如陌生人一般,明明挨着坐,却没有任何交流。
同年夏初,李自如回国,也在贝当路租了间公寓,李清如搬离周宅。那副《大宫女》被她始终留在陆公馆,仿佛一颗沉闭的心被封印。
年底,陆汉声才发现那幅画。陆老爷子很是喜欢她,当半个亲女儿待,因而客房活生生成了李清如专属卧房,里面格局不变,还有些许李清如的物件四散摆放,只待她随时来住。
他也记不清自己怎么就进了这屋子,只当是许久没同她上床,有些许想念。挨个柜子抽屉打开,试图寻找她留下痕迹。
快一年了,居然还不来找他,真是心狠。
直到发现那副被暗绿色披肩包裹住的画。
心里暗笑,“李清如果真面冷心热,藏好深。”
可又想到,这幅画被她留了下来,像是被抛弃了一般……
低声咒骂了句,画又塞回柜子里。
次日周末,他又诚实地带着画去了公寓,也不挂起来,就立在桌边。然后打电话给只隔着两户的李自如公寓,他确切知道,现下虽是周末正午,李自如也定在诊所忙碌。
接电话的是在家温书的李清如。
听是陆汉声,语气生硬,“哥哥不在家,有事留话。”
他轻笑,“汉声哥哥在家,清如妹妹来找我赏画。”
那头女声骤停,达到陆汉声目的,还要加上一句“你还不知道这幅画叫什么罢,来了我就告诉你。”
不出五分钟,佳人上门。她穿棉麻旗袍,并未腰,展现不出来她动人曲线,无趣。
忽略他打量眼神,李清如只想拿自己的画。
“你拿我的画作甚?送人的东西还要夺回不成?”
陆汉声抽罢一支香烟,从背后抱住她,手已经不规矩地乱动起来。
“我当年本要给你的是《神奈川冲浪里》,小厮马虎,送错了。”
李清如依旧冷漠,对他贴近缠绵无动于衷,“那你记得把神奈川送到我家,多谢。”
转身就要走。
被陆汉声强硬扯回来,一颗颗拆她盘扣,“急什么,还没赏画。”
她有些抖,却还是任他一寸寸把她剥落,正如她一颗掩藏不住的心,要被他掰开、分裂。
“当初在巴黎看过一次,就觉得世间绝美。其实如今回想,倒不如我的清如,同样绝美,还有快意销魂。”
李清如承认,她一点也拒绝不了他。
当真是卑微到极点。
窗外阳光高照,公寓里羞臊声不断,有情人在交合。
“将将一年,又变紧了。”
“闭嘴。”
“那你不要吸我。”
“陆汉声,闭嘴。”
“叫汉声哥哥。”
“不做就滚。”
他投降一次,不再逼迫。
此番,他足够温润,李清如愈加不安,为他小心“讨好”而想要逃离。
*的那一秒,陆汉声语气低落,“这一年,我都很想这滋味。”
他绝口不提爱,仿佛只是渴望她身躯。
李清如又败了。
这下她要背着哥哥同他偷情。
隐秘、紧张、充斥□□。
愈陷愈深。
次年春天,陆老爷子放了话,一众小辈的都赶去家里吃饭,场面热络。
彼时,郑以瑟已经偷偷确诊怀孕,为了保密安胎,打算过了前三月再说,陆汉声在外面风流她也愈加容忍。
却不成想,席间见着李清如不知道闻着什么,捂嘴干呕,很是难受。
林晚秋扶着她去洗手间,陆老爷子关切问道“清如怎么了”,李自如也不知,医生角度分析“吃错东西”。
只陆家夫妻俩各怀心事。
陆汉声想她怕是怀了,心里欣喜雀跃,面上开始笑意更深。而陆太太郑以瑟,脸沉的宛如寒冰,她的丈夫果然“能干”,同时搞大两个肚子。
可她前些年流过一次,这一胎不能出任何闪失,且李清如肚子里的,决计不能留。
那时郑以瑟想,她可以容忍丈夫风流,但不能容忍他风流出一条别的女人肚子里的小生命。
没两天,李清如走夜路,在到家前的巷口被陌生人掳进去,男人面色凶煞,笑容猥琐。
本来郑以瑟命的是吓唬吓唬她,最好把她吓流产,可月色清幽,暗黑昏暗,下只角的鬼混贱民怎么可能那么听话。
吓流产也是流,奸流产也是流,有何区别。
柔弱女子被甩在墙角,带着难闻气味的人开始撕扯她衣襟,李清如逃,鞋子跑掉,被一巴掌扇到头脑发懵。
那男人淫邪笑着,“小阿妹,是你自己惹上人,请我来教训你。你乖些,敞开腿,等下我几个兄弟还要来。”
极品就是要同享。
李清如哭着叫,同他撕扯,力量悬殊,“嘶”的一声,露出大片肌肤,比月光还要皎洁几分。引的男人那处愈加膨胀。
她已经被打痴傻,心下恐惧吞噬,神有些不稳,呆呆唤着“汉声哥哥”。
可此时汉声哥哥正在上海饭店,那里是他第二个家,怀抱软玉温香,同个世家子弟谈论新买的画,余外着扯一扯生意事。
他能救她一次,不代表就会救她次次。
当感谢佛祖怜悯清如,她最近课业繁重,夜夜归家很晚,李自如要为她煮一碗桃胶做夜宵。
可妹妹迟迟不归,拿了件她的针织外套出门去找。
临出门还想着兜里带了把医用解剖刀。
恰好用在那扯光了李清如外袍,正在褪她衬裙的男人身上。
无数刀割肉一般的片他,李自如脸色铁青,不敢想象晚来半分会发生什么后果。
清如回神,捂住衣襟,唤他拦他,“哥哥,哥哥,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他把针织外套给她裹上,仍觉不够,再脱了自己的西装,终于包她严实。
横抱起受惊的人,往家走去。
南风入萝帷 番外:汉声清如 肆
到家抱着她,李自如第一件事打电话给韩听竺,托他派手下去拿人,审出是否有人指使再做决断。
桃胶还没凉透,刚好温热,喂她喝下。
李清如回神,“我去洗澡。”
她仍旧高洁冷静,面色不波。李自如叹息,让她自己解决。
在客厅听着浴室里女生嘶吼,是气极地叫。
心道一句无碍,无碍,他救的及时。
次日,陆汉声在贝当路寓所到一具濒死男人。韩听竺的人报,此人陆太太小黄鱼,奸污李清如未遂。
还要庆幸周之南那日有事去找韩听竺,不然这消息报到李自如那,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李清如让李自如不要再追究,李自如不知情,心中猜测无非是夜深行凶。再加上李清如提出想要出国学画,他乐意至极。
一周后,李清如乘船离沪。
临走前,除了李自如周之南是早就知道的,她到周宅同阮萝道别,因再不能教她钢琴。又趁陆汉声不在家,同陆老爷子话别,答应回来给他带英国红茶。
唯独没告知陆汉声。
她此番赴英,更像是因为在黑暗时刻唤不到陆汉声到来而做的赌气之举。
可李清如冷面,绝对不会承认。就算是赌气,也要一门心思走到底。
一整月在海上飘荡,她倒觉得,同陆汉声这些年,哪天她的心不是在同样飘荡呢?她应是渴望安定,然陆汉声给不了,她却要奢望。
就算这趟行程总会后悔,她也要咬牙走下去,试一试,没有他的日子,会如何。只求她爱伤了的那个男人,不要再敲响她封闭心门,此后就让她无尽孤寂,念念一生。
上海滩,陆少爷持刀杀人,一遍一遍刺那死人。最后被周之南拉开,蹭了满身血迹,眉头皱很深。
“郑以瑟。”
周之南外表温润,却在他心火最旺之时故意强调真正罪魁祸首名字。
陆汉声拿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擦拭血迹,可蹭的太多,根本擦不干净,他仿佛在做徒劳用功。
“郑以瑟也得给我死。”
周之南笑笑,默默走到陆汉声衣柜里拿套新西装换上。
半月后,陆公馆设宴,陆太宣布怀孕。
楼下热闹,而郑以瑟在陆汉声书房偷文件,被上楼寻人的他看到。
这已经举起的刀,就放下了。他倒要看看她打算做什么勾当。
这年,上海滩初初步入冬天之时,下半月大雨。到处都是潮湿气氛,闷的人难受。
郑家老三郑以和暗中运作,想搅黄周陆二人的生意,明面上一切不动。
李清如离沪已有一季。
郑以瑟肚子愈发大起来,她在心底暗喜这胎保得住。
陆汉声新开一家餐厅,有半露天阳台,带太太前去视察。他鲜少带郑以瑟出门,生意做到这般份上,带不带太太撑场面没甚的差别。
因而大肚女人即便为阴雨天气担忧,还是乐得前往,笑意不断。
小阳台大理石砖块仿佛镶嵌金玉,被擦拭得锃光瓦亮,偏偏几滴雨落,不仔细看还看不出。陆太太必须穿现下上海滩最时兴的细高跟,即便怀孕也没有例外。
他原本扶着她胳膊的手悄然松开,郑以瑟滑落,是生命在流逝。那一瞬间仿佛百般珍视、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琉璃盏跌落,粘合不回去。偏偏你还有过以为抓住了它的错觉,才是最讽刺与最失落。
地上鲜血混合雨水,女人哀声寻求帮助:“汉声……扶我起来……”
陆汉声怜悯般地蹲下身,拍她煞白的小脸,开口比冷雨水还要冰几分。
“郑以瑟,大上海能做陆太太之人不止你一个。我原以为你只是动我女人,那便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成想,你还同我来吃里扒外这一套。是你觉得自己保住陆家长孙,有底气罢?”
郑以瑟疼的皱眉,血越流越多,满脸挂泪地挣扎着往屋里爬。什么叫他的女人,难道他的女人不应该是此刻跌在雨水里鲜血直流的郑以瑟吗?
“你不动清如,我们一切都好说,对不对。你现下把她逼走了,我不快活了,咱们夫妻怎能好过?”
他见着血流的差不多,起身拍了拍手,叫人送太太去医院。
当晚陆公馆,陆老爷子责备他保护妻儿不利,气的摔杯砸盏。客厅弄乱,还要到书房继续,直到陆汉声道:“人是我推倒。”
陆老爷子大叫“畜生”,三才碗脱手,砸到那张俊脸额角。
庆幸周之南救场。
两人原定好的是拾完郑以和再动郑以瑟,他却先出手。
道:“我看她那么大肚子,心里发晕。”
当夜,卧室里,周之南带阮萝走后,陆汉声全然不顾郑以瑟小产,香烟不断,呛的人直咳。
郑以瑟:“陆汉声,你想让我死。”
陆汉声:“嗯。”
他以离婚要挟她,郑家小姐受不了这气,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使了全部力气撑起身子,狠狠盯着他:“我从来都不管你在外面鬼混,上海滩哪个女人爬上你的床我都知道,可我没说过。”
陆汉声漂亮食指立在唇边,“嘘,声,你没资格讲这句话。清如无罪。”
“只有她不可以!”她几乎是吼着叫出来:“陆汉声,你爱她,就不可以。”
他皱眉,神色忧郁,语气凄凉,“我竟都不知道我爱她,陆太太好会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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