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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入萝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瓜皮鱼
九点多,她躺在床上,等周之南回来。听到了他上楼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进了浴室,十分钟左右,向卧房走来。
门被咔哒推开的那一秒,阮萝合上眼装睡。房间里的地毯铺得很厚,他穿着拖鞋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悄悄上了床,还要欺身过来亲吻一下她侧脸。
待他也躺下,阮萝状似无意地翻身抱住他,周之南便伸了手搂住。虽然已经洗漱过,她一向嗅觉敏感,闻得到今天定是喝了不少酒。想着想着,手顺势向下。
自阮萝出事后,到现在一个多月,两人始终没做过。
少女柔荑太过柔软纤细,带的周之南倒吸一口气,当她是睡熟乱动,轻轻把她手挪到腰间,避开那处。
阮萝心里偷笑,面上仍是睡着,手蹭进了他睡衣下摆…………
只觉得霎时就有些起火。
周之南睁开眼,拽住她手腕,但她五指正没个章法地揉,下面马上起的老高。
“娇娇,你装睡。”
现下竟还有心思追究她到底睡没睡。
她娇滴滴地在耳边问一句,“之南哥哥,想不想要我给你含?”
他喉咙耸动,心里觉得她有些反常,李自如今日倒是遣了人去商会报他:阮萝身体已好,只需注意饮食。可两人昨日不是还赌了气,早晨她还对他冷淡么?怎的现下变成这个局面。
不待他回答,小姑娘已经钻进被窝里…………
…………
事毕,她伸手推他,但男人不动,还挪了只手下去按压她腹部,惹得阮萝又是娇呼。
“周之南,不要过分。”
他埋在她颈间,克制着力地压着她,“做的时候叫之南哥哥,爽过了就是周之南。萝儿,真真无情。”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阮萝脸红。抬手捶他,“你惯是满嘴的浪荡话。”
周之南笑,温存过后起身杵在她头顶,一手抚摸着她鬓发,“今天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在同我生气。”
阮萝表情复杂,她裙子肩带滑落,被周之南低下头一寸寸亲吻。
他在等她回答。
“晕倒为什么不同我说?”
面前的头定住不动,这下换阮萝伸手抚摸他发丝。
“我心疼了。”
“我心疼你了。”
“我们讲和好不好,之南哥哥。我不再要你说甚的解释,我应是懂你的。只你也要记住,今后不要那么霸道,你多同我讲讲,我乐意听的。”
“不要独自承受,我们已是一体。”
他沉默,许久。
说:“好。”
将近十一点,两人搂在一起腻着不愿入睡,电话声响起,在寂静夜里有些空灵诡谲。
周之南半起了身来接,那头是吴小江,只说了一句:“程夫人死了。”
他面无波澜,“嗯。”
至此可以宣布程记彻底倾覆,不论是日本人还是军统吞下,都与他周之南毫不相干。
了线,阮萝抬头,“谁呀?”
周之南盖好被子,裹住两人,把她搂到一个舒适姿势,语气平整。
“吴小江,告诉我一声程山老婆死了。”
“哦。”
然周宅主卧,周之南与阮萝一夜好梦。
第二日是周末,周之南前一晚答应了阮萝在家陪她,可吃过早饭接了个电话还是要亲自出去。
她有些不悦,靠在沙发上不做声。
“我只是出去取个东西,教司机开车,不出半小时就回。”
才勉强让阮萝答应,叮嘱着要快些。
这天是民国29年5月12日,周末,阳光正好,有缕缕微风拂面。
周之南取了东西刚出店门,见程美珍迎上来,本是满面柔情变得深沉。
“你现下是沈家媳妇,肚子里又怀着孩子,好好过日子罢。”
他仍愿意留有那么一点慈悲,权当为逝去的孩子积德。
程美珍扯了个极其诡异的笑,神情萧瑟。
“周之南,你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她从绣花金丝绒手袋中拿出了把勃朗宁1900式□□,对着周之南胸前,“砰”的一声。
他手里仍攥着刚取的东西,向后退了几步,肩膀中弹,血浸湿了黑色西装外套,泛着不明显的红。
司机立即掏枪,对准程美珍脑袋,又是一声枪响,怀着身孕的女人陨落,倒在街头。
所以你看,女人终究本性心软,打甚的胸口,头才会保证一枪毙命。
巡警吹哨赶来,群众四散奔逃。周之南只知没打中心脏,高了几公分,具体多严重,他也不知。
只觉得,真疼啊。
那他的娇娇小产时,大抵也是这般疼罢。
……
那天,日军空袭重庆,死伤无数,路有饿殍。
阮萝在家等不回周之南,来的是接她去医院的陆汉声。
一阵匆忙,有声音在告诉她:周之南中弹。
盛夏到来前的民国29年,上海,于阮萝和周之南来说,满目疮痍。





南风入萝帷 60.婚约定
阮萝到了医院后,周之南肩膀里的子弹已经取出,住进了病房。
他平躺在床上,发丝乱了,整个人不似平时那般明强势,有些倦。
人未靠近,哭声先至。
周之南闻声便睁开了眼,准备面对他的爱哭鬼娇娇。
“周之南,怎么回事?”
坐在病床边,她扁着嘴埋怨。明明早上说的是去取个东西,半小时就回,怎的还生出了这些。
“程美珍发癫,当街袭击我。幸亏我命大,不然都没见你这面机会。”
状似无意的轻飘飘几句话,听的阮萝眼泪愈加迸发。
“你不要讲这种话,周之南。”
“我承受不起。”
他意识到说的不对,眉头皱了起来,被阮萝看在眼里,还要啐她:“少皱些眉头,你要把自己皱成老阿公?”
手伸进被子里想握他,却发现周之南攥着拳头,手心里握着个东西。
阮萝试图掰开他手,“这是什么?”
周之南不给,握的更紧,庆幸受伤的是另一边肩头,这手还能使力。
“周之南,小赤佬,你又有事情瞒着我。”
他叹气,脸上满是不情愿和无奈,张开了手。
是个四四方方的丝绒盒子。
阮萝瞬间觉得心跳加速,是女人的直觉,隐隐约约想到这里面放着什么,却不敢打开了,只怔怔地看着盒子,大眼睛扑闪着。
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周之南放轻松,笑了笑,“给都已经给你,还不打开看?”
她轻轻地,视若珍宝地,一点点打开,黑色的盒子里,静静放着一枚戒指。
不是现下上海滩刚时兴的钻石戒指,因他曾送过阮萝一枚钻石胸针,可是贵重,却被阮萝说像玻璃碎片般廉价;也不是老一代流行的宽戒肩、方戒面的翡翠戒指,阮萝曾也说过,老土。
他记得她每一样喜欢与不喜欢,得意与不得意,特准备了现下这枚——是红得透亮、隐约有波澜图纹的圆形玛瑙戒面,嵌在简简单单的流线型戒圈上。
阮萝喜欢。
她情绪波动,有流泪冲动,伸手捂了嘴。
弄得周之南不知她是要哭要笑。
“萝儿,我承认过去我对婚姻的态度确实不够庄重,也许我今后可以为你去学着珍视。那时你失去家人,是我第一次想娶你,同你缔约盟誓,但还不算强烈。那么上次,我便很强烈地想,想让你有一个真正的家,是港湾,是归宿。我在学着去做一个丈夫的角色,因相爱而成婚,与你永生相守。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阮萝哭成个泪人,伏在床边,眼泪蹭到他手腕。周之南也不催,静静等她缓和。
可待她缓过气来,说的话却是:“哪个会在病房里求婚的,且没个仪式,周之南,你便是觉得我好哄罢。”
他照单全她的无理取闹,帮她擦干净眼泪,“还不是你刚刚非要抢,现下又来恶人先告状,真是上海滩顶天不讲道理的那个。”
阮萝不理睬,盯着那戒指,又小心翼翼的伸了只手指摸透亮的玛瑙,心想定然价值不菲。
下一秒被周之南单手夺走了戒指,只留了个盒给她。
“娇娇,答应我。”
她羞,憋着笑,小声道:“我答应你。”
还要低着头,手却诚实地伸了过去,周之南给她戴在无名指上,至此宣布求婚“圆满”成功。
她好一通地欣赏,笑容就没断过。他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只觉得中弹也都不算大事。
“周之南,这个是不是特别贵?”
庸俗。
“很贵,这块玛瑙常年锁在保险箱里。”
“那我可得小心些,这比我还值钱。”
他笑她痴傻,“哪里有你值钱,你价值连城,连的是寸土寸金的上海城。”
阮萝问题不断,“你怎这么清楚我手指尺寸,真是刚好呢。”
他亲自跑了不知道多少趟,改过了无数次,才成了今早上这合适尺寸。他只肖一握,就知是否贴合,更别说周之南日日夜夜地爱抚她一双柔荑。
“直觉。”
嘁,鬼才信,又装腔。
情到浓时,周之南爱抚她脸颊,满目赤诚问一句,“萝儿,我们到英国再办婚礼可好?”
阮萝愣住,“嗯?”
“我们回英国。不,是我带你去英国。你想不想?”
上海留给我们的,着实没有太多欢笑。反而,民国29年的上海滩,尽是糟心事。那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生活,我也不想再这么劳苦工作,为自己施加过多压力责任。
周之南想做一届俗人,懒酣度日。与他的心上人,同去发掘生命中更多的平凡快乐。
她点头,可内心底仍旧有一丝丝的担忧,小声咕哝了句:“不准欺我负我。”
男人无奈叹气,“我的小祖宗,便是借我个胆我也不敢。”
除了床上。
晚上,阮萝送走了陆汉声他们,自己留在这陪周之南。病房里足够大,还有个软沙发,她准备在那里过夜。
周之南心疼,哄她回家,可人就是不答应,直说离了他就呼吸不了的荒唐话,那他就半分办法都没有。
夜深了,还要做坏事。
“娇娇,动作快些。”
“周之南,是你应该快些。”
“我怎么快?”
阮萝:?????
她脸胀的通红,“这还要我教你?”
一双柔荑动的发麻,那处却仿佛在无声同阮萝示威。
“快不了。”
阮萝投降,低声说:“我给你含出来好不好?”
“好。”他答应的爽快,让人觉得好像跌入陷阱。
…………
她漱了口回去,便看到他艰难地伸手想拿东西擦拭,“我给你弄。”
拿了随身带的手帕,走上前要给他擦,可离近了看着,又有些羞,一时间愣在原地不动。
周之南故作不在意,轻叹口气,“萝儿,没关系。我自己擦也是可以,无外乎伤口会溢出些血罢了。”
“你……靠着,我来。”
他惯是聪明,知道阮萝吃软不吃硬。
刚刚也是如此,叫她附耳上来,说的却是不要脸面的羞臊话,“我们一个多月没做,我好想。”明明昨日才做过,非要在医院发春,被阮萝眼神犀利杀了回去。便头向后一仰,满脸瑟瑟,让人觉得如今不是初夏,已是仲秋。还要叹息道:“人生当真无常,外伤易愈,心头孤寂难言。”听罢,阮萝伸手扯了他裤子,开始动手……
拾好后,阮萝靠在床边,让周之南躺下,她轻拍他入睡。
周之南唤她上床同睡,可阮萝虽然睡觉还算老实,却习惯了钻他怀抱,怕再出事,断然不从。
“我是可以照顾你的,就像你平时娇惯我一般。你要是不安,就快些好起来,这样我们的不安便都可以消除。”
“娇娇,你真好。”
阮萝见他少有娇羞时刻,忍不住冷哼打趣,“哼,你的谨筝不也很好,怎的还没来看你?”
自古以来调侃前任都是女子共通行为。
周之南淡笑,“世上鲜少有人为爱发狂,大多是因利益驱使。你又不是不知,她上次到周宅是有求于我。现下梁叔事情解决,估计在为她安排亲事。”
“你知道的还挺多。”
他笑得愈发深,想说的话到嘴边都了回来。最后,台灯昏暗,暖黄色调温情,周之南说一句:“好爱你。”
被她抱着头落下实打实的一吻,嘬出了好大声,“我也爱你。”
“周之南小朋友,请睡觉。”




南风入萝帷 61.南萝隽永
七天后,周之南出院,身体差不多大好。
回到周宅请了人来做客,便是韩听竺、阿阴、李自如、陆汉声、李清如。长桌许久未坐满这么多人,梅姨开心,还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
席间,周之南拉了阮萝的手告知:“我和萝儿准备成婚。”
阮萝有些害羞,低了头,看不到大家俱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没太大反响。
陆汉声还要贫嘴,“嗨,行行行,知道了。”
众人笑作一团,气氛和睦。
他再说另一个消息:“我们也准备回英国,想问问你们是否同去。上海滩现下仍不太平,明里暗里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哪个会被狙中。算我退了,想过清闲日子。”
我曾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终为你铠甲化作软肋,剩满腔柔情。
韩听竺笑,他仿佛早就预料到。周之南坐首位,他正挨着,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摇头。
“我同阿阴不走了,责任在身,不得不留。”
而陆汉声早就知道他有离开的意思,现下算是确定心思。他偷瞄坐在对面的李清如,欲言又止。
倒是李自如开了口,“让汉声和清如也去罢,回去再同陆叔讲讲时势,他自也会同意过去。”
李清如有些急,“哥哥,那你呢?”
他摇头,“我留下,战争结束了,再去。”
陆汉声被李清如斜了一眼,有些心虚,也跟着劝,“自如,一起走罢。”
韩听竺适时解围,“他不愿立刻去便不去,怎还逼人。再者说,我在上海,他断不能出什么差错。”
这话题算是作罢,周之南打算立即开始处理家产。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得需要阵时日。
众人走之前,韩听竺认下了阮萝作妹妹,算是给她添了个硬实出身,好与周之南相配。周之南深知,他是怕登报宣布婚讯的时候不好写阮萝名头,让她在世人眼中被看轻了去。
当然也离不开阿阴很是喜欢阮萝,从中推波助澜。
场面融洽,阮萝心头微动。韩听竺是个面冷心热的,近些日子每每出了事情他都到的极快,且从处置了程山后还把周宅司机都换成了他的人,为了保险稳妥。
阮萝乖顺唤了句“大哥”,韩听竺应声,还要感谢他最近关照。客气到周之南直说“结婚的礼还是得送的”。
引大家哄笑。
至此,恶事告一段落。
盛夏即将到来,周宅时常放着程砚秋京剧选段的唱片,响彻楼上楼下。幽咽戏腔吟唱不断,大上海人人自危,夜里仍旧笙歌四起。
而周之南与阮萝静静数着日子准备启程。
近些日子沪上人人口中的新鲜事,无外乎是黄浦商会会长易主,周之南退了。且据说他正在把手里财产变现,不知是何打算。
得了消息的各家老板都来找周之南,踏破周宅门槛。他只借口家中父母年迈,想在身前尽孝。一时间唏嘘声不断,上海商界为之一震。
他成了卖报小童口中的热点人物,阮萝时常在家拿着报纸故意读给他看。
“黄埔商会周之南退位一代商界王朝的覆灭与衰亡”
这是经济报的,写的有些夸张,但也带着些专业。
“周之南变卖家产细剖背后的香艳□□与毒赌深渊”
这是娱乐报的,尽是风流史和阴谋论。
“周氏集团董事长周之南让位黄埔商会会长沪上俱惊”
这个正常些,中规中矩写了一番,是申报的。
阮萝乐的在沙发上打滚,被周之南走过来按住一顿亲吻,再搂在怀里挠她痒。
“你平日里少看这些,本就不聪明,也不怕看的愈发痴傻。”
被她反驳,“周之南,你在家待久了,怎的还刻薄起了。你说我傻,我会受伤。”
“哪里受伤?”
她今日穿了个水滴领旗袍,现下胸前露着片雪白肌肤,随手指着道:“这里。”
被周之南带着唾液舔舐上去,痒痒麻麻的。
“这下不难受了罢。”
“嗯……想要。”
他起了身,这还是在客厅里,修长手指伸过去敲她脑门。
“蠢娇娇,不知羞臊。”
五月末,陆汉声出车祸,生死未卜,赴英日子延后。
直到七月中旬,他才将养好。又定下八月初的船票,周宅仆人已经遣散大半,古董摆件搬走变卖。
阮萝看着心头发慌,是因空荡而发慌。
周之南安慰她,“新家还会有的,到时候都按照你想要的来布置。父亲听说我要带太太回去定居,他们已经搬到伦敦。”
“他们原不是在伦敦?”
他点头,“不然当初谨筝怎同你说她照顾我。他们原在利物浦,我在伦敦读书。”
“周之南,闭嘴罢。”
他笑得很深,明显故意为之。把人揽在怀里又是一顿猛亲。
周之南早已经停了药,但这些日同她行房又都射在外面,她不解。他却说,去英国要坐船,万一真怀上了,她定然不好受。
然确切的是,两人都已经在默默做为人父母准备。
周宅的饭菜里出现姜丝,周之南忍着嫌恶以身作则,同她一起吃姜。阮萝每每见他眉头紧皱地吃下去就发笑,只觉得眼前男人看着格外顺眼,她嫁的值当。
离开前一日,周之南登报宣布婚讯,上海滩又是一阵唏嘘。道一代商界大亨也迈不过个情字关卡,可叹可叹。
而风口浪尖的人物,却带着阮萝去了乔家栅,买一碗小馄饨两人同吃。
阮萝笑着啐他:“好生小气。”
他却说她不懂,“这样吃香一些。”
问为何突然想来吃小馄饨,他答:“那日答应晚上回家陪你亲自来吃,虽你回我‘再说罢’,我也得照做不是?”
“喏,最后一颗给你吃,奖励你守诺。虽然嘛,这践行的晚了些。”
他吃了个干净,一本正经道:“多谢周太太。我下次定然早些快些,让您愈加满意才是。”
阮萝被他一句周太太的称呼叫的脸红,支吾了半天,娇嗔道:“油嘴滑舌。”
看出来她为此害羞,周之南愈加放肆,揽着人边走边说:“周太太可是吃饱了?这次吃完可要有段日子吃不到了。”
见她不答,还要继续叫。
“周太太有所不知,我那日同陈老板吃酒,还特地命人来买了桂花糕。可那小厮办事不利索,放在了车子座位上,我喝的有些多,一上车坐了个实……”
阮萝掩嘴发笑,还是不理。
“周太太为何不理我?可是周先生哪里做的不好,我改便是。”
“周太太今日穿好赞,比电影明星还摩登……”
她笑个不停,伸手捂他嘴,“周之南,好生聒噪。”
他低声说:“你应该同我说谢谢。”
还要教她说上海话,“周先生,谢谢侬。”
阮萝骂他不要个脸,可嘴上还是很配合。
“周先生,谢谢侬呀。”
周之南点头,“周太太,不必客气。”
八月上,上海滩名震一时的周之南周老板携韩听竺妹妹周夫人赴英。同行的还有沪上百年家族陆氏父子,以及神医圣手李医生胞妹——李清如。
顺利的话,还赶得上在英国度中秋。
那艘缓缓驶向红海的白色巨轮,承载着它不该有的厚重与雄浑。
今朝一别,水阔山遥,再会无期。
这便是民国28年上海滩,明里暗里战火硝烟之外,再纯粹不过的一段爱情。
我们深陷柔情,永远钟爱温润与真挚本身。
而十里洋场不过黄粱一梦,梦醒后,有留声机仍在转动,燥夏蝉鸣阵阵不断。
有情人,终成眷属。
正文完




南风入萝帷 番外:汉声清如 壹
李家二小姐李清如自小养在深闺,每日便是学习各种上流社会的东西。譬如钢琴,她一点也不喜欢,却被逼着学了十年之久;譬如插花,她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搭配摆放,就会被李夫人冷眼相待,骂她没个规矩教养;譬如赏画,这个她算得上些许喜欢,但只是因为陆汉声爱好。
你问李清如,有甚的自己喜欢的吗?
她一点也想不出来。
那关于年少情动,有没有喜欢过哥哥身份的人?
喜欢过的。
亦或是说肖想过那么一次。
李清如身边的世家小姐,仍有许多同堂表哥成婚。虽周之南和陆汉声与李家并无姻亲,但三家一直交好,三位父辈拜过同一个老师,交流过课业,又一起经商,相互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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