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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洁洁还在
“不行。”叶博抓着他的手不放。
许望舒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你没把我当朋友啊。”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他抬头见叶博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又呈现出绵羊的那一面。
心中一动,许望舒反握住刚刚还霸道十足的手,讷讷道:“手还是凉。”
叶博被他这么一碰,仿佛触电般猛地回手,他没看错的话,耳廓好像红了。
青年舔了舔唇,“我们是朋友。只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也没必要知道。”
这算是他在耐着性子解释吧。
许望舒心头一热,伸手拍了拍叶博略窄的肩,“我只是关心你,没别的意思。如果不方便说,我也就不问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叶博看着他,而后笑得露出了大白牙,“你放心吧,没几个人能伤到我的。”
还真不放心。
之后,叶博又是整整半个月没消息,许望舒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说不定就这么消失了,或者突然受了什么重伤,又或者死了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那次要不是正好被他撞见,很有可能失血过多而……
许望舒躺在床上无边无际地瞎想,越想越难受,然后整夜都睡不着了。
明明只见过那么几次,怎么就那么担心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将将意识模糊,一通电话又把许望舒给折腾醒了。
居然是赌场打来的!
做了一年多的班主任,他经常大半夜的就被一个电话叫起来去给那帮“可爱”的学生们解决难题。
如失恋痛苦要自杀,又如家里没钱欲退学,再者打架斗殴闹到警局……又或者像是这位不知好歹的富二代跑到赌场输了个光,还被人扣住。
许望舒在路上已经做好了赔礼道歉、垫钱的准备。
当大学老师心累就心累在不仅仅是教学,也不仅仅是科研,还得随时准备着给这些半大小子、姑娘们的各种冲动行为擦屁股!
说实话,他自己都没去过那么复杂的地方,现在居然还得在这种地方捞人!
许望舒顶着无比巨大的压力,去见了赌场的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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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樊的臭小子蹲在一旁的地上,见他来了,泪眼汪汪,弱弱地叫了一声“许老师”。
现在倒乖得很,早干嘛的!
许望舒点头哈腰地跟经理交涉了一番。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他。
居然输了十万!
许望舒狠狠瞪了眼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他带的钱远远不够,无奈之下,只得好话说尽,希望能缓几日,毕竟富二代家里还是有钱的。
谁知经理不吃他这一套,一定要拿钱出来才肯放人。
正在僵持之际,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进来,对着经理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经理立刻紧张起来,吩咐道:“看着他们,不拿钱不准走。”
说完,经理整理了下仪容,匆匆出去。
许望舒见人都走了,终于忍无可忍,对樊文杰一顿乱打。
“许老师,你打死我吧。我活该。”
樊文杰圆圆的脸涨得通红,许望舒抬着的手最终没落下,郁闷得连连叹气。
“许老师,我突然想起来我有块二十万的表放在宿舍柜子里,说不定能顶用。”
“靠,你不早说!”
“我也刚想到。”
许望舒又愤愤地敲了一下樊文杰的脑袋,“说说看,怎么这么冲动的?现在哑巴了?啊?”
“我……我失恋了。”
这一个个的,年纪不大,情史倒蛮丰富的。
许望舒嘴角抽搐,想到早上还得上课,在这蹲着也不是办法。
“我再去交涉一下,你给我老实待着!”
樊文杰一个劲儿点头,“谢谢许老师。”
孩子,还是孩子!许望舒只能这么劝自己了。
刚一出门,他就被两个比他还高的安保拦住。
“这位大哥,能不能用贵重物品做抵押?”
安保大哥一张扑克脸,“我们做不了主。”
“那劳烦您跟经理说一下呢?”
“经理在忙。”
“您就帮忙说一下撒,帮帮忙嘛。”
“你等着吧,经理现在是不可能来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呢?不能把话说死啊……”
许望舒磨破了嘴皮子,安保大哥始终不为所动。
“许望舒?”
这声音……许望舒立刻僵住,心怦怦直跳。
他一抬头,果然看见失联多日的叶博,旁边赔笑站着的不就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经理么!
他故作轻松,“这么巧。”
“你怎么在这儿?”叶博皱眉。
“我啊……闲着无聊来试试手气。”
叶博的眉头锁得更紧,转头看着经理。
经理大人在叶博面前又是一副嘴脸,“博哥,是这样的,这人的学生在我们这边输钱又闹事,我就把他们扣了。”
叶博忽而走近,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望舒,“干嘛骗我?”
许望舒被揭穿尴尬不已,破罐子破摔,“有点丢脸。”
叶博绷着的脸终于露出笑意,“哪里丢脸了?你对每个学生都这么好吗?”
“那是自然。”
叶博转身对经理说:“让他们回去。”
“这不合规矩啊……”经理犹豫着。
叶博只说一句,“你看着办。”
就这么一句,居然把那经理吓得直哆嗦,立刻乖乖闭嘴,连滚带爬地让人把许望舒和樊文杰放了。
更让许望舒受宠若惊的是,叶博还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学校。
车停在校门口,许望舒踟蹰了半天,还是问:“打你电话怎么老关机?”
叶博看了一眼樊文杰,没有回答他。
许望舒才发现自己冒失了,忙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又多嘴了。”
青年一愣,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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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眼底深深的阴影,许望舒脱口而出:“这几天很累吗?”
“还好。”叶博看着他,眼睛里多了些波澜,水水的。
而后,他听青年说:“现在开机了。”
第3章 第三章
(三)
许望舒下了课,揉了揉因缺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前脚回到办公室,后脚就被副院长叫去。
莫不是樊文杰的事情传到了领导耳朵里了?他提着颗心,紧张兮兮地敲了敲副院长的门。
“钟院长好。”
钟院长是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大妈?知识分子?
“舒啊,拿把椅子坐过来吧。”
许望舒轻手轻脚提了把椅子放在领导写字台边。
“昕啊,你今年多大了?”
呃,还好不是关于赌博一事。
许望舒松了口气,“过几天就二十八了。”
“不小咯。”
嫩着呢。许望舒笑着迎合,“是是是……”
“有对象没?”
来了,该来了还是来了,每个月那么一次,比女生的大姨妈还准。自从许望舒到院里上班后,身边的女同事们、领导们变着法要给他物色对象,哎,怪只怪他学的文科,女同胞占了半边天。他继续装傻,“不急,不急的。”
领导面露不悦地敲敲桌子,“个人问题还是趁早考虑的好。”
“是是是……”
“我外甥女呢,今年二十六,实验小学的音乐老师,长得标致,正好也单着。”
许望舒搓着手,正想着如何回绝,却听钟院长说:“我安排了一下,元旦假期见个面吧,能处就处。”
这……不带这样先斩后奏的!许望舒有苦难言,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许望舒十分郁闷地回家,头涨得更厉害,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看时间,才发现叶博十点多的时候打了电话给他。哎,就这么错过了。
他拿起手机就要回过去,想了想,才六点,怕搅了对方的清梦,不立刻回复,又怕叶博误会他故意不接。思索再三,他还是发了条短信解释一番。意外的是叶博的电话紧接着就来了。他连忙按了接听键,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早啊。”
“早。”电话那头的声音爽朗,听着神不错。
许望舒等了半天,那人却不吱声。没……没了?他只得问:“有什么事吗?”
“我……”叶博也不干脆,“我那几天去了趟土耳其,不方便用国内的卡。”
原来是解释这个啊。许望舒浅笑了下,忙说:“我理解,理解……”
“我给你另外一个号,有急事的时候可以打。”
“这样也好。”
昨天那种情况碰的面,他们也没好好聊聊。许望舒问:“明天下午有空吗?”
那头顿了一下,“嗯。”
“去打球吧。”
“行。”
挂了电话后,许望舒没由来的心情大好,哼着歌,出门去吃最爱的豆浆油条。想着叶博肯定也没吃早饭想,他又大胆地打电话过去邀人一起。
叶博似乎有点意外,但也没拒绝,说半个小时后到店里。
叶博吃东西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吃得嘴边都是食物残渣。许望舒看不过去,伸手捻掉一小块油条碎片,“怎么吃成这样啊?”
叶博只是笑着,然后用剩下来的半根油条蘸着豆浆,一口塞进嘴里。本来就圆的脸,现在鼓着嘴,整个头都变得圆滚滚的。
许望舒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伸手揉了揉青年的头发,“你啊,慢点吃。”
叶博一阵狼吞虎咽后,满足道:“好久没吃了,还挺好吃的。”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许望舒笑道:“以后有空就一起吃嘛,少不了你的。”
叶博看着他,也笑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白透的皮肤上,脸颊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许望舒看着他飞扬的嘴角,满满的全是幸福。这样一个有叶博的早晨,实在是难得的美好。
开车的路上,叶博不禁伸手摸了摸许望舒碰过的嘴角,那里还记着温热指尖留下的触感,微微发烫。
叶博去张云珂住处,亲自部署安保措施。日本人那边一直没什么动作,他知道,那帮人在等他的松懈,所以他松懈不得。
张云珂已经醒了,在吃早饭。
“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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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张云珂挑眉,“心情不错嘛。”
叶博下意识地摸摸脸,很明显?
“最近辛苦了,让你亲自去盯中东那批货。”
“换别人我也不放心。”叶博顿了顿,“下午替我跟那帮老家伙打麻将吧?”
张云珂笑道:“怎么,有约了?”
叶博点点头。他们之间没什么好隐瞒的。
“有喜欢的人了?”张云珂好奇地问。
“也不是,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个,现在算是朋友。”
“那位老师啊。”张云珂笑道,“你待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叶博闷闷地说。
张云珂抬头看着他,略微蹙眉,“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可许望舒活得善良又简单。叶博没吭声。
球馆老板是个叫姜陈的清秀男人,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不像他。许望舒跟姜陈应该很熟悉,在姜陈面前,更活泼些。
许望舒球打得比叶博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冬□□服多,叶博也没看出许望舒身体那么结实,只觉得他一副斯文书生样儿,就想当然地认为运动细胞不行,谁知被狠狠打脸,一盘下来打了个零比三,惨败!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个下午,居然忘了时间,叶博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才发现上面有无数未接来电,心一沉,知道出事了。没时间跟许望舒解释,他直接套了衣服离开,到了车里,立刻打电话给程远。
“妈的,你去哪儿了?珂哥出事了!”程远怒不可遏。
叶博稳住声音,“他人在哪儿?”
“在医院,手术室。”说完程远就挂了电话。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叶博第一次感到恐惧,张云珂是他的上级,更是他亲密无间的兄长,绝对不能有事!
张云珂是替他去的,要不是因为他的失职,他的部署不力,他的忘乎所以,张云珂怎么会……
那家私立医院是他们投资的,为了就是能第一时间提供医疗支持。手术室外,吴湛、程远都在。
吴湛看着他,神色冷峻,只是“啧”了一声,而后说:“我有点失望了。”
叶博浑身一震,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又何尝不对自己失望透顶?未接来电中还有一个是张云珂打给他的。也就是说,张云珂在察觉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而他却因为跟许望舒打球,错过了应对时机。他错得太离谱,许望舒的存在让他松懈了。
幸好,子弹并没有打中心脏,张云珂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叶博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窗户远远地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脸,看了好久却没进去。
吴湛的宅子很大。
叶博跪在空荡荡的地下室,这是他们犯错之后,领罚地方。
两个高壮的男人进来,手上拿着牛皮长鞭。
“博哥,得罪了。”两人向他弯腰鞠躬,而后问,“可以开始吗?”
叶博点点头,脱去上身的衣服,露出肌肉分明的脊背。
长鞭在空气中摩擦出声响,鞭梢打在脊背上,立刻皮开肉绽。他咬着牙,没发出任何声音。三鞭而已,吴湛没有真的要惩罚,只是在提醒他。许望舒给予的温暖让他掉以轻心;而疼痛,则让他清醒。
叶博头抵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喘着粗气。
“博哥,我们扶您回去吧?”
叶博摆摆手,那两人便不敢靠近。他用手肘撑着地面起身,套上衣服,走出地下室的时候,看到吴湛。
“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吴湛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好好休息,医生已经在你那边候着了。”
叶博点点头,“谢谢吴叔。”
樊文杰家底还是可以的,没两天就凑到了十万。许望舒拿着银行卡,打了叶博的电话。昨天那人匆匆离开,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事。电话很快接通,叶博应该在开车。
“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许望舒顿时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那个十万块钱,我……还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电话那头又是惯常的沉默,许望舒知道叶博是真的在考虑时间安排。对方的时间很紧,工作密度很大,这是他们接触多了之后总结出来的。
“我现在去你家。”叶博的声音依然低沉。
许望舒忙问:“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他听叶博说:“二十分钟后到,你在门口等我。”
这是叶博第二次来家里。许望舒赶忙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洗了把脸,还刮了胡子,整理了下发型,又手忙脚乱地迅速把家里拾了下。
叶博很准时,说二十分钟就是二十分钟。许望舒在门口等了没两分钟,那辆熟悉的捷豹,伴着又沉又重的发动机声响,停在了他家门口,却没有熄火。
车窗被打开,这里人的脸在月色下苍白得骇人。叶博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了点温度,“上车。”
原来都不准备进门的。许望舒有些悻悻的,乖乖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他拿出卡递给叶博,“这里有十万,你有pos机么?”
叶博直视前方,没有说话,接着从档位旁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许望舒就觉得叶博不对劲,眼看着他在狭小的驾驶座里焦急地找着打火机,却怎么都找不到。突出的肩胛骨撑起了衬衫包裹的脊背,他霍然看见衣服上隐隐渗出深红色的印子,心头一紧,伸出手往那处轻轻一扫,手指就沾上了湿热的液体——血红的。
“别找了。”许望舒道。
叶博身形微微一顿,转头看他,含着烟的双唇煞白煞白。




花朝月夕 花朝月夕_分节阅读_9
许望舒按捺不住心头的担忧,双手按住叶博的肩,“你告诉我,是怎么受伤的?”
叶博愣愣地看他一会儿,而后冷冷道:“你放手。”
许望舒也不知哪儿来的胆量,拔高声音重复道:“怎么受伤的!”
叶博皱着眉,用力拨开他的手,“你管得太多了。”
许望舒想起茶几上那本薄薄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上深深的牙印。这家伙明明是血肉做的,也是会疼,却偏要死撑成刀枪不入的样子。
“让我看看你的伤。”许望舒拉着叶博的手。
叶博倒不如先前那般强硬,只是低头不语,却还含着烟。许望舒一把抢过烟,扔了出去。随后,叶博瞪大眼睛看着他,应该是意外于他的胆大妄为。
“跟我回家!”许望舒拉着的手不放。
叶博微微皱眉,却也没挣脱。他在犹豫,但最终开口说:“以后别再联系了。”
许望舒一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心头“噌”地升起一团火直冲脑际,许望舒吼道:“你凭什么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至少跟我商量一下,或者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倒是说说看!”
叶博看着他,眼睛圆圆地睁着,长睫毛上下抖动,又是一副绵羊的样子。
许望舒气呼呼地从车里出来,绕到驾驶座那边,粗暴地打开车门,“你出来!”
叶博转头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出来!我要给你上药,都出血了,你不疼啊!你个傻瓜,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我……”也是会心疼的。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许望舒急死了,又拔高嗓门,“让你出来你就出来!”
叶博叹了口气,终于熄了火。估计是被他发飙的样子唬住了,也说不准呢。许望舒自认为自己生气的样子还是能唬住人的。
暖气开到最大。
叶博一声不吭地趴到沙发上,脱掉上衣,伤口已经黏在了衣服上,他却眉头也不皱地直接撕下来。结实狭窄的脊背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血棱子,嫩肉都外翻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许望舒的声音有点抖。
没看错的话,叶博有些委屈的样子,“刚要去弄,你电话就来了。”
许望舒笑道:“这么着急要这十万块钱啊。”
叶博“噗嗤”一笑,“我是想快点把你这‘损友’甩掉。”
“我不同意!”
“我知道了。”叶博小声说,“想不到你这人看上去温吞,脾气还不小呢。”
许望舒看着那伤口,心疼得紧,喃喃道:“谁弄的?我去找他算账。”
叶博弯着眉眼看他,嘴巴笑到了耳根,没回答,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深邃的瞳仁里露出星星般的闪亮。
这时,屋外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烟花声。许望舒望着窗外,一片绚烂明亮。接着,他听见叶博爽朗的声音,“新年快乐,许望舒。”
新的一年,真的不一样了。
第4章 第四章
(四)
许望舒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着碘伏,傻站在那儿。
“怎么了?”
叶博趴在沙发上。背上的伤口早就毫无存在感了,比这疼上千倍百倍的他都经历过,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许望舒为了他,那样焦急关切的神情,说不出原因的,想多看一会儿。
“不是小口子,我怕处理不好,留下伤疤……”许望舒为难地看着他,脸憋得发红。
叶博轻笑一声,“伤疤是男人身上的勋章,多一个也是好事。”
“这么幼稚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许望舒拿棉签沾着碘伏,轻轻往伤口上一下一下地点,“忍者点啊,肯定会疼的。”
许望舒的气息很重,洒在背上有点痒,叶博忍着笑,把头埋进胳膊里。
“你别抖啊。”
“不用那么紧张的,直接往上倒好了。?”
许望舒没应声,叶博只觉得背上的伤口被湿润的棉签一下下扫过,没原先那样火辣辣了——许望舒是个很仔细的人。
没头没尾地,叶博听许望舒说:“你得对自己好点儿。你不疼,我看着可疼了。”
叶博也没应声,却把这番话在心里反复品味了好几遍,莫名生出一种微妙的情愫,弄得心跳加速。
屋子里很暖和,客厅的一角放着架古琴,不知道屋子的主人会不会弹那么一两曲。松木家具散发出恬淡的古朴香气,沙发是叶博自己挑的,也很柔软。许望舒的书卷气从上方弥漫下来,平缓又温柔。
身体的每一根筋骨在前所未有的安宁中渐渐放松放软。
叶博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房间的陌生床上。被子上有太阳的味道,香香暖暖。他看了看表,已经是2018年的第一个中午了。不知道许望舒是怎么把他弄上床的,想必那人的力气不小,动作还不重,不然他也不会全程不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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