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洁洁还在
“博儿,你看外面。”许望舒紧了紧胳膊,“今天是满月呀。”
“嗯,又是十五了。”
叶博第二天醒来,懒懒地睁不开眼,胳膊游泳似的划了两下,却没够着人。他睁开眼睛,右手边空荡荡的。
拖鞋还来不及穿好,他半踩半穿着,着急忙慌地出去找人。
高大的身影正在厨房忙碌,头发因为睡觉的缘故,乱糟糟的。食材和花生油迸发出好听的“嗞嗞”声。阳光洒在男人身上,传递着这个春天最温暖迷人的气息。
“做什么呢?”
专注的男人肩部一抖,转过身来已是笑容满面,“冰箱里要啥没啥,只能简单煎了两个蛋,煮了锅粥。”
叶博笑了笑,“我饿了都在珂哥那儿吃的。”
许望舒之前一直不敢问,“这个‘珂哥’是谁啊,老听你念叨。”
“就是受伤那次去你家接我的人,算是我的‘顶头上司’吧。但……我当他是亲哥。”
“那也是我哥咯?”
叶博笑道,“你倒会套近乎。”
许望舒煮的粥很好吃,虽然是普通的白米粥,却粘稠可口。鸡蛋也煎得金黄金黄的,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叶博连喝了五碗粥,好久没吃这么清淡的东西了,胃填得暖暖的。
许望舒套了外套就要去上班,男人穿着修身的牛仔外套,显得肩膀愈发的宽阔结实。
叶博笑道:“你穿这种衣服挺好看的。”
“是吗?”许望舒得意一笑。
犹豫了片刻,问:“在黑猫不睡的时候,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们看上去挺熟的。”
叶博使劲捏了一把男人骄傲微翘的鼻头,“你又吃醋了。”
许望舒委屈地揉了揉鼻子,“不是的,我想要他的号码。”
“做什么?”
“你啊,动不动就对我不理不睬,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不得想办法找到你啊?”
“鬼鬼的。”叶博笑着,“他叫程远,他、珂哥还有我,一块儿长大的,算是师兄弟。”
“你们三儿真好。”
“那是。”叶博拿着手机,把程远的号码发给许望舒,调笑道,“别乱打哦。”
“那是自然。”
叶博送许望舒去学校,接着找张云珂办事,居然惊悚地被告知张云珂生病了。
男人躺在床上,脸上飘着不自然的红晕,显然在发烧。
“你这是怎么了?”中枪差点没命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死气沉沉。
“邱柠不肯见我。”
“他在医院躺着怎么见你?”
“也不给我探望。”
看着被失恋弄得溃不成军的男人,叶博倒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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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柠有什么好的?不就长得好看点吗?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他试着安慰张云珂。
“叶博啊,你会不会安慰人啊?”张云珂一脸嫌弃,“让程远过来陪我。”
“今个就我了。”叶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张云珂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说小柠会原谅我吗?”
我怎么知道?
叶博尽量语气温和,“会吧。”
张云珂闷闷地“嗯”了一声,疲惫地闭上眼睛。
平时那样意气风发的人,再对比此刻的萎靡不振,叶博犹豫着要不要帮他哥一把。
他小声说:“我有个朋友……说不定能帮到你。”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人腾地一下坐起来,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说说看!”
手被被捏得生疼,叶博“嗷嗷”直叫:“珂哥,你放手啊,放手。”
我去,这哪是生病的人啊。
第8章 第八章
(八)
不是周六,也没有提前知会,许望舒正在和学生们胡侃乱谈得天花乱坠,教室后面突然进来的人让他差点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出不来。
叶博气定神闲地坐在最后一排,眨巴着眼睛看他。许望舒抬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如果继续给学生们讲故事混时间,以后一定被叶博笑话死了。
他一本正经地翻开课本,有模有样地讲解起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下的历史事件分析。仿佛听课的不是自己男友,而是主任、院长、校长……许望舒正经到学生们都以为他吃错药了。
下了课,也十一点了,许望舒带着叶博去食堂吃饭。叶博穿着卫衣运动裤,健康阳光得跟这个校园里每一个抱着篮球去操场的男生没什么差别。
“许老师,这是我们系的学生吗?面生啊。”正好碰到姜宁。
许望舒笑道:“不是学生,是我朋友。”
姜宁笑着说要一起吃,许望舒看了眼叶博,叶博耸耸肩,表示没意见。
有第三人在场,叶博又自动切换成狼人模式,一顿饭从头至尾一句话不说,只是早早地吃完,端坐在一边。
许望舒哪有心情细嚼慢咽,倒是姜宁特别兴奋,聊了好多院里的八卦。
姜宁走后,许望舒提议:“在校园里随便逛逛吧。不是我吹,我们学校还挺漂亮的,今天天气也不错。”
叶博终于笑了,“可以啊。”
两个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晒着太阳。虽然是春天,湖面却平静无风。
叶博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许望舒立刻竖起耳朵,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人还没求过他什么。
叶博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摩挲着他口袋里的手指。
叶博低着头,许望舒看得见圆圆的后脑勺上显眼的小漩涡,手指点了点。
叶博有些恼地拨开他的手,“你认识邱柠吗?”
“嗯,见过几次。”
“他还在医院?”
“应该是吧,据说伤得很重。”
叶博顿了顿,“珂哥想去看看他。”
张云珂要看邱柠?这两个人……不搭边啊。“他见邱柠做什么?”
叶博尴尬地咳了一声,“嗯……他们之前在一起过。”
许望舒瞬间石化,震惊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平复。
“他们怎么……”搞到一起的?果然啊,人与人是做不到真正平行的,阴差阳错之后,肯定有那么相交的一点。
“见得着吗?”叶博又问。
必须见得着啊,这可是他表现的大好机会。正式融入男友生活的第一步——拉拢张云珂。
“没问题的,我联系一下小杰就行了。”许望舒拍着胸脯保证。
下班后,许望舒留叶博在家里吃晚饭,吃完晚饭后,他又留人住一晚上。
临睡前,叶博让他讲故事。
许望舒笑着说,“你怎么跟我学生似的,就喜欢听故事。”
“因为你能吹能侃呗。”
“你这家伙。”许望舒把叶博搂怀里,“要听什么故事?”
叶博思索了一会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我想听关于‘妈妈’的故事。”
许望舒这才发现叶博好像从未跟自己提过家人,也不知道方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人。他笑着问,“你想阿姨了?”
叶博闻言嗤笑一声,“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儿,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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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舒一愣。对方的家庭,过去的经历,他竟然一概不清楚。叶博的防备心又强,一向不喜欢他多问,许望舒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只是,随着认识的加深,他却忍不住想要知道得更多,关心得更多。
他安慰道:“没有母亲愿意抛弃自己的孩子。”
“哦。”叶博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明显不想再聊了。
许望舒搜索着脑子里那些个关于“妈妈”的历史故事,还真没什么母慈子孝的佳话,大多是些偏袒不公、母子反目的权力角逐。
被子里的人发出迷糊的声音,“故事呢?”
许望舒厚着脸皮钻进被窝,笑道:“那我跟你讲个陶母截发留宾的故事吧。”
叶博乖乖“嗯”了一身,背朝他胸口靠了靠。
许望舒一个电话就搞定了樊文杰,当然了,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还外带了一个人,只是说想看望一下邱柠。
次日,张云珂带着一帮保镖过来接他和叶博。
男人依旧是一身黑的打扮,还好是休闲装扮,不然气场太过强大,难引人注目。
叶博没有跟他们一起进住院楼,许望舒跟张云珂同行还有些别扭,身后两个普通装扮的保镖也让他很不舒服。
张云珂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许望舒刚要敲门,张云珂突然拦住他,“你……一会儿别走。”
虽然疑惑,许望舒却没法拒绝。
他们到病房的时候,樊文杰正一勺一勺地喂邱柠喝粥。上午的阳光透过朝南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逆着光的两人自带梦幻打光。那画面……甜得发齁。
“你们在干什么?”张云珂上前一步,冷冷地说。
邱柠看到张云珂,先是惊讶,然后皱了皱眉,转而问许望舒,“许老师,这个人怎么来的?”
许望舒心虚地搓了搓手,笑道:“他是我……朋友,听说你住院了,想来看看你。”
邱柠脸色苍白,瘦得面颊都凹下去了,胳膊上还打着石膏,神貌似也不太好,眼神颓然看不出情绪。他浅笑了下,“哦,这样啊,那你们坐吧。”
樊文杰只跟许望舒打了招呼。然后凑到邱柠耳边小声嘀咕些什么,邱柠转头看了一眼张云珂,淡淡道:“我不认识他。”
许望舒一听这话,偷偷瞟了一眼张云珂,只觉得男人下一秒就会爆炸,下意识地挪远了两步。
张云珂提着水果篮上前,挤出一个笑,“我剥橘子给你吃。”
邱柠不吭声。
樊文杰却冷声问:“你谁啊?柠哥说不认识你。”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张云珂抬头,眼神凌厉地朝樊文杰看去。无需他多言,许望舒已经暗道不妙了,忙把樊文杰拉到一边,“人家是你柠哥的朋友。”
樊文杰依旧不识好歹地说:“柠哥说不认识他……唔……许老师,你捂我嘴干嘛……许……”
慌忙把人按在沙发上,许望舒对着圆脑袋就是一下狠敲,“你给我闭嘴。”
樊文杰愤愤地抿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张云珂默默剥好橘子,掰了一瓣递到邱柠嘴边,邱柠却别过头拒绝。张云珂固执地举在那儿。
樊文杰见状腾地起身,一把抢过橘子扔到垃圾桶,“没看到柠哥不想吃吗?”
想必此刻张云珂的怒气值正在爆表的临界点,许望舒可不想樊文杰再出事。他赶忙把剑拔弩张的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小杰,你就不能安生点儿!”
还准备多教训两句,视线里一把枪突然抵在樊文杰的脑门上,惊得许望舒退后一步。
张云珂那张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眼神都波澜不惊。可男人手上的那把枪,正实实在在地抵在自己学生的脑袋上!
空气里陡然的安静可怕到窒息。
邱柠首先打破沉默,“张云珂!你把枪放下!”
张云珂却充耳不闻,那把枪依旧稳稳地停在那要命的地方。
樊文杰有什么三长两短,许望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得了后果。他只知道,这个时候,他退不得。他伸手,一把握住枪头,“珂哥,小杰还小,你别跟他计较。”
张云珂不松手,只盯着樊文杰——他在等樊文杰的服软。
许望舒忙催促道:“小杰,认个错,快点!别任性了!”
樊文杰却硬气得很,咬着牙,就是不松口。
正在这时,一个重拳落在张云珂面部。许望舒因突如其来的介入,下意识地别开身体。等他再转头时,发现已经有鲜红的液体从男人高挺的鼻子流下,顺着下巴滴落到黑色卫衣上。而施暴者,却是一只胳膊还打着石膏的邱柠。
张云珂终于了枪,脸上也有了表情。他抹掉鼻子下的血,用探寻的口气问邱柠:“你在维护这小子?”
邱柠不理会张云珂的质问,极力压抑的声音有点抖,“珂哥,我身上很疼,每一块都疼……可我当时一点都不难过,我以为你会来救我。我相信的,你一定会来……不知道为什么,等待的时间那么长,那么长……我从白天等到黑夜,又等到了天亮,我等啊等,到了最后……你还是没来。”
邱柠站不稳,跌坐到病床上,脸色惨淡得快跟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了。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我不是在跟你赌气,我死心了,珂哥,我真的死心了。”
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他的决绝。
许望舒越来越呆不下去,为了确保樊文杰的人生安全,他连拖带拽地把人往门口拉。
樊文杰气急,“许老师,我不能把柠哥一个人扔在里面。”
许望舒叹了口气,半哄半骗道:“你傻不傻啊,让邱柠跟张云珂把话说清楚,你才有戏,知道不?”
樊文杰半信半疑,“真的?”
“他们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的,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再犟能犟得过人家的子弹?动点脑子吧!”许望舒对着樊文杰脑袋又是一下,捶着胸口道,“别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听到没?心脏受不了。”
樊文杰委屈地揉着脑袋,“许老师,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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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舒和樊文杰走到楼下,见叶博向他走来,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笑道:“等急了吧。”
“还好吗?”叶博有些焦急,“珂哥没为难你吧?”
“没有。”许望舒笑着搭上叶博的肩,“没出什么事。”
“珂哥怎么样了?”
许望舒尽量往好的地方说:“他和邱柠正好好谈着呢,至于能不能挽回,看他自己本事了。”
“他没戏。”樊文杰插嘴。
许望舒立刻白了樊文杰一眼,却见叶博看着樊文杰,一句话不说,眼刀子就可以杀人了。
这一个个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许望舒一手拉着樊文杰,一手拉着叶博,“下午去打球吧。”
“姜陈的球馆?”叶博挑眉。
“怎么了?”
叶博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没什么。”
许望舒头大,忙追上去,“叶博,博儿,哪儿不舒服了?慢点啊,你走这么快干嘛啊?”
樊文杰跟在他们后面,一脸懵,追着喊:“许老师,等等我啊。”
许望舒对自己学生倒是很大方,去了一家还不错的火锅店。
吃完消食,倒也不错。叶博挺喜欢打乒乓球的。
许望舒一看就是姜陈店里的常客,连球拍都放店里。樊文杰回宿舍拿的球拍,叶博的球拍自然有人给他送过来。
许望舒或许是不想他和樊文杰的关系太僵,特意制造互相了解的机会,叶博下午半推半就地和樊文杰一组,而许望舒却和姜陈一组。
看着许望舒和姜陈配合默契,叶博心里不是滋味儿,球打得也不在状态,连连失分。幸好樊文杰这小子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极靠谱,力挽狂澜,居然赢了比赛。
叶博早忘了胜利的喜悦,只清楚地记得许望舒帮着姜陈递毛巾时,体贴温柔的样子,心里酸酸的。
这家伙,不能只对他一个人温柔吗?
叶博一不痛快,就下意识地要点根雪茄抽抽。想起许望舒不喜欢他抽烟,他只得悻悻地把雪茄放回抽屉,去厨房煮了杯咖啡。
咖啡还没喝到嘴,电话响了。这号码只有四个人知道,张云珂、程远不在话下,许望舒自然也有。第四个就是张超,一直帮他查母亲下落的私家侦探。
叶博心头一紧,待恢复正常心跳后,才接通电话,“超哥,有消息了?”
“嗯。”男人的声音稳重冷静,“可以当面说吗?”
“现在有空吗?”
“没问题。”
叶博拿出抽屉里的雪茄,点燃,“我派人去接你。”
第9章 第九章
(九)
张超拿了一叠资料过来,全都是关于一个叫潘瑜的女人。
七寸照片中,那个皮肤白皙、气质优雅、风韵犹存的女人,真的就是他的妈妈吗?叶博拿着照片,看着她过得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有一丝丝庆幸和宽慰。
“伯母改了名字,一开始找的时候比较困难。”张超解释道,“她如今经营一家服装公司。现在的丈夫……很有来头。”
叶博没有在意张超如何描述妈妈现在的男人,只是一直看着照片,挪不开眼。
原来她长这样,她是这个样子的女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像别人的妈妈一样,烧好吃的菜、讲好听的故事,照顾孩子、为孩子操心。她,还记得他吗?
叶博谢过张超,“钱我会打过去,这事你给我保密。”
“当然。”
“珂哥也不能说。”
张超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
空荡荡的房子里,叶博躺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一点困意都没有。他想听听她的声音,听她说自己的名字。
叶博张开嘴,试着从嗓子里发出每个人第一个学会的简单音节。努力了好一会儿,直到眼角的泪划过脸颊,差点要流到耳朵里,他才一边抹着脸,一边对着天花板,喊了一声。
自然……没人应声。他从来就是个没妈的人,突然地,有个女人出现,说是他的妈妈,他不知道作为一个儿子,到底该怎么做。他会是她的骄傲吗?
邱柠出院那天,许望舒买了礼物去道歉。邱柠倒没怪他,只开玩笑地说要宰他一顿。关于吃,樊文杰又是最积极的,自然也跟着去了。
邱柠不能吃辛辣食物,许望舒就带着他们去了叶博推荐过的鲁菜馆。他们三儿虽然年龄差异大,倒也聊得来。
许望舒希望邱柠能多劝劝樊文杰,让他好好学习,安生点儿。邱柠笑着说他没这么大面子。
许望舒心说明明你的话最顶用了,叹了口气,又数落了樊文杰几句。
原本一切好好的,突然进来几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男人,就坐他们隔壁桌。安安静静的就餐环境立刻就被这几个人破坏了。公共场合抽烟就算了,许是酒喝多了,这帮人又开始大声喧哗,吵得其他桌的顾客纷纷侧目。而许望舒那一桌刚好离得最近,深受其害,就连他和邱柠、樊文杰聊天,都得扯着嗓子才能听到。
邱柠不堪其扰,忍无可忍后起身,保持礼貌的善意,劝诫了那么一句。谁知其中最活跃、嗓门最大的那人居然认识邱柠,借着酒意撒泼,口无遮拦起来,“你不就是张云珂养的小白脸吗?怎么,仗着有张云珂撑腰就不把老子放眼里了?”
邱柠被羞辱,一时气急,握紧双拳,“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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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舒盯着随时要跳起来揍人的樊文杰,“你别乱来!”
“我杀了他们。”樊文杰双目赤红。
“就你本事!”
一触即发之际,许望舒拦在樊文杰和邱柠前面,面对着满嘴耍酒疯的男人,依旧客气道:“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不知道情况最好不要乱说,人家可以告你诽谤的。况且,这是公共场合,这么大声说话显然会影响到其他桌,这也不太好吧……”
正秉着客气的口吻以理服人,话还没说完,一个始料不及的耳光拍在许望舒脸上,眼镜都打掉了。
没想到对方如此蛮不讲理,许望舒一时诧异,反应不过来,却听那醉汉不耐烦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老子这里说三道四!”
没了眼镜有就看不清楚了,许望舒伏在地上,双手在附近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金属材质的镜框,刚要拾起,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他手背上,手心被迫压在刚刚准备拿起的镜框上,破碎的镜片随即扎入掌心,钻心的疼。
许望舒一时糊涂了,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和事佬,哪里得罪了这些人,要被这样对待?
樊文杰喊了一声,“许老师!”,就要上去跟这帮人干架。
许望舒连忙呵止:“小杰!别冲动!”
鲜血从他的掌心流出,樊文杰急得满脸通红,却不敢违背老师的命令。
邱柠对着一只脚还踩着许望舒手的醉汉,慌乱地威胁道:“你这么做,不怕我……我告诉张云珂吗?”
男人似乎真的喝多了,大笑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你不提张云珂还好,他一心血来潮,断了我多少财路?嗯?”
醉汉说着,脚上又用了些力,许望舒疼得直冒冷汗。
正在僵持之时,饭店老板终于出现,似乎认识这帮人,跟醉汉身边的人嘀咕了两句。随从看上去还算清醒,点了点头,立刻又喊了另一个随从,架着过于激动的男人离开。这帮蛮不讲理、随意伤人的人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许望舒还想着,这饭店老板面子真大。
掌心是皮外伤,许望舒一大男人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伤去医院挂号。邱柠从老板那儿要了医药箱,帮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许望舒还暗自庆幸邱柠是学医的。
邱柠和樊文杰一定要带他重新去配一副眼镜。他一个人哪拗得过两个人,不过也确实,没眼镜,什么都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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