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花朝月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洁洁还在
配了新眼镜后,邱柠还不放心,又去药店买了消炎药和药膏,并再三嘱咐了许望舒换药的注意事项。就这样,邱柠依旧过意不去,一个劲儿地道歉。
许望舒笑道:“这下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邱柠这才抱歉地笑了笑,和樊文杰回学校。
许望舒拎着装药的小袋子,搭上公交车,一路听着歌。下了车,他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早就把手上的伤忘得一干二净。
还没到家,许望舒远远地闻到熟悉的烟草味,再靠近点儿,果然看到叶博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抽烟。
“怎么又抽上了啊。”
叶博见他来了,立刻站起来,掐灭了烟,笑道:“一个人太无聊了。”
“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许望舒右手有伤,只好用左手在口袋里摸钥匙。
“想来……就来了。”叶博倒是难得的语气平和,“你的手,严重吗?”
许望舒一顿,随即笑着推开门,“没事,不小心碰到的。”
叶博看了他一眼,没吭声,许望舒走在前面,只听跟在身后的人说:“伤的是右手,会不会不方便?”
许望舒笑道:“是在关心我吗?”
叶博脸一红,“是的。”
没料到对方这么爽快就承认了,许望舒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他想了想,“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坐多长时间了,晚上还是有点凉的。”说着,他伸出左手,拉住叶博的手。
手心传递出的温度让许望舒一惊,“怎么这么烫!”他这才明白,叶博的脸红并不是因为害羞。
“怎么搞的?生病了也不吭一声!你这家伙,让我怎么说你好!”许望舒说着就去烧水。
叶博一把拉住他,“把手给我看看。”
许望舒忙说:“没事的,小伤。”
叶博却不松手。无奈之下,许望舒只得坐下来。
纱布被一层层打开,叶博的手很烫,握在手上的温度仿佛能烧着,许望舒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手心有几道显眼的血口子,嫩肉有一点点地外翻,还有更多零零碎碎的小口子。叶博看着,下颚骨动了动,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怒气。他低着头,“你受苦了。”
许望舒解释道:“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别担心。”
叶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别骗我了,潘岩飞都告诉我了。”
许望舒一愣,“潘岩飞是谁?”
“鲁菜馆的老板,我朋友。”
许望舒:“……”
圆圆的后脑勺在眼底一下下轻微地挪动,看着小心翼翼替自己上药的人,想着对方还发着高烧,许望舒心里一动,一只手捧着叶博有些烫的脸颊,“我真的没事,倒是你,烧成这样了,就别担心我了。”
叶博笑着,眼底却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情绪。
许望舒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博从药箱翻出纱布,帮他重新包扎,“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们不想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了,难动了一部分人的奶酪。不服气的人很多,珂哥平息了那帮老家伙,还有一部分中层也不满意,安抚起来反而麻烦。”
许望舒揉了揉青年的软发,“自古以来的改革都是要流血牺牲的,不过……我相信你们会平稳度过。”
“为什么?”
“因为你聪明啊。”
叶博替他包扎好伤口,眼底终于有了笑意,“少来。”





花朝月夕 花朝月夕_分节阅读_23
许望舒顺手从还没关的药箱找到体温计,“来,量一下。”
叶博却往后退一步,一脸拒绝,“不要。”
“乖啊,不量一下怎么知道该不该吃退烧药呢。”
叶博抿着嘴,站着一动不动,就是不接许望舒手里的体温计。
许望舒无奈地把手贴在他额头上,叹了口气,“不量我也知道你得吃退烧药了。”说完,他便去厨房烧水,命人把药吃了。
叶博的脸通红,呼出的气都是热的,身体却强撑着不倒,不表现出任何不舒服的样子。许望舒心里不是滋味,又命令叶博躺床上不许再折腾了。叶博这会儿倒是听话,直直地躺在床上。
许望舒刚要出去洗漱,叶博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
“刷牙洗澡啊。”
叶博犹豫了一下,“快点回来,我不想一个人。”
许望舒点头答应,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回来。叶博还是直直地躺着,眼睛睁得老大。
许望舒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有心事?”
叶博没回答,只是问:“你有没有特别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许望舒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叶博喃喃道:“好累啊。”
许望舒把人抱在怀里,“你生病了,当然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一觉醒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不会变的。”
“世界是不会变,但是你看世界的方式就不能变一下吗?”
叶博轻笑了一声,“我这种人很不堪吧,根本没脸去见想见的人。”
许望舒一怔。
叶博靠在他怀里,继续道:“说洗白都是自欺欺人。我、小远、珂哥,我们都是。刀山火海,我们满手是血,我们满眼是钱,我们是罪人,我们根本洗不干净……”
许望舒思索片刻,振振有词地诡辩道:“杀一人你是罪人,杀百人你罪大恶极,杀千人你是英雄,杀万人你是名将,杀千千万万人你就是一代帝王。自古成王败寇,有谁是干净的?”
“你是干净的,大多数普普通通的人都是干净的。”
“可是我们随时会失去自由、失去权利、失去立足的根本,只要当权者勾勾手指,我们这些干净的人就会轻易地失去一切。”
叶博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笑出声,“你是在安慰我吗?”
许望舒也“噗嗤”一笑,“被你识破了。”
“虽然净是瞎话,可我喜欢听你这么说。”叶博很捧场,又往许望舒怀里挤了挤,“有些冷。”
许望舒把人搂紧了,“睡吧。”
叶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很快的,怀里人发出细碎的鼾声,平稳的呼吸洒在胸口,痒痒的。
许望舒半夜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叶博趴在他身上,一下下地抽泣,嘴上迷迷糊糊地喊着“姑姑”。
许望舒吓一跳,开了灯。
叶博的眼睛紧闭着,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双手死死地拽着被子,看上去很痛苦,却毫无意识。
在做梦吧。许望舒轻轻安抚着叶博微抖的脊背,柔声道:“没事了,博儿,没事了……”
断断续续的抽噎逐渐弱了下去,叶博却还是眉头紧锁,梦中也是压抑的、挥散不去的痛苦。
第10章 第十章
(十)
叶博醒来时,眼皮有些酸胀,四肢没什么力气,恨不得就这样躺着不起。
“醒了?”许望舒进屋,伸出手背,贴着他的额头,认真感受了一会儿,才放心地说,“应该退了。”
“本来就没事。”
许望舒不置可否地笑道,“某人夜里哭成小花猫了。”
叶博皱眉,“开什么玩笑?”
“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叶博:“……”
叶博若无其事走进洗手间,迎面看见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整张脸肿成馒头就算了,两只眼睛仿佛注了水,凸凸肿肿,翻白眼的加菲猫一样。他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对着脸冲了许久。
从卫生间出来,见餐桌上已经摆着白粥和鸡蛋饼,叶博顿时感到肚子空空,喊许望舒坐下来一起吃。
许望舒正在房间里叠被子,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被子,跑到客厅,搓着手问:“是不是饿了?”
叶博笑着,“有点儿。”
“多喝点粥,你啊,以后生病发烧什么的,就打电话给我,我去照顾你。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多可怜啊。”
叶博喝着暖暖的粥,听着暖心的话,被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身体好像也没那么累了。他想了想,问:“只是哭?”
许望舒笑道:“终于肯承认啦。”




花朝月夕 花朝月夕_分节阅读_24
叶博白了他一眼,“正经点儿。”
“你啊,除了一个劲儿地哭,还喊‘姑姑’来着。”许望舒啃着鸡蛋饼,满嘴吃得都是油,“是不是‘神雕侠侣’看多了?”
原来是想姑姑了。叶博翻出手机中的日历,“下周四就是清明节了。”
“怎么了?”
“陪我去扫墓吧。”
许望舒看着他,犹豫地问:“是……看谁啊?”
“我姑姑。”
“哦……”
见许望舒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博解释道:“她几年前去世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
许望舒放下手中的饼,“博儿,现在有我了。”
是啊,现在有你了。
叶博捧着暖和和的粥碗,看着许望舒那张洋溢着笑意的脸庞,觉得原本空空如也的人生多了许多值得在意的东西。
吃完饭后,许望舒着急去上班,却嘱咐叶博不要乱跑,在家休息。叶博也想答应。过于舒适安逸的环境果然会让人懈怠,甚至越来越忘乎所以。可他实在休息不得。
“我还有事要处理。”
“什么事?”
“你别问了。”叶博转移话题,“晚上想喝你做的鱼汤。”
许望舒揉了揉他的头发,“没问题。”
叶博和许望舒一起出的家门。
许望舒又要伸手,揉他的头,叶博歪着头躲过,“不早了。晚上见。”
还绑着纱布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叶博想了想,“别做汤了,晚上去我家吃吧。”
“不碍事的。”
叶博坚持道:“就这么定了,你快去上班。”
许望舒把手插进外套口袋,对着叶博抿嘴笑了笑,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叶博看着好看挺拔的背影走远,才冷冷道:“找我做什么?”
“博哥,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许先生是您的朋友……”男人微微哈着腰,脸上的横肉笑成一坨,“博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叶博并不搭理他,径直往停车场走。男人一路跟着。
叶博走到车前,停下脚步,瞟了对方一眼,“你是要坐我的车?”
“不不不,博哥……”男人犹豫着,见四下无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给了自己左右两个耳光。
叶博冷哼一声。
男人吓得哆嗦,说话都开始结巴,“博哥,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您朋友,原谅我这一次吧,没有下次了,真的没有了!”
说着,男人开始一个劲儿地磕响头。
叶博看了一会儿,不耐烦道:“行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立刻停下来,没叶博的命令,却不敢站起来。
叶博开门坐到车里,想起许望舒手上的伤,还有许望舒一早吃饭时,不方便的样子,连看不都看男人一眼,直接开车走人。
到了办公室,张云珂已经坐在沙发上咖啡了,叶博让助理也送了一杯进来,“有什么要紧事儿?”
“你跟那个许望舒什么关系?”
叶博垂下眼睑,“没什么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张云珂笑了笑,“不过是伤了许望舒一下,没关系的话,你又何必把人往绝路上逼?”
叶博叹了口气,“好吧,许望舒现在是我的人。”
张云珂把咖啡放回茶几上,“早上就来求过我了,你还是给他个活计吧,也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叶博沉默着没说话。
张云珂耐心劝道:“已经有很多人对我们的做法不满,这个人资历还是比较老的,做得太绝可能会引起更多中层的不满。”
叶博抿着嘴,终于松口,“珂哥,我知道了,你放心。”
张云珂喝完咖啡,说完话,还是坐着不动。
叶博疑惑地问:“珂哥?”
张云珂尴尬地咳了一声,“额……昨天许望舒是不是跟小柠一起吃饭的?”
“潘岩飞说的?”
“嗯。”
“那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家邱柠,许望舒才受伤的?”叶博不满地微微嘟嘴。
张云珂皱眉,“怎么回事?”




花朝月夕 花朝月夕_分节阅读_25
叶博叹了口气,“不说了,反正都已经受伤了。”
张云珂突然挤出一脸的笑:“以后啊,还得多多拜托你家许望舒。”
“珂哥,你这……还不死心?”
张云珂不满地说:“你这话说的,好好的干嘛死心?哥哥我希望大着呢。”
叶博陪着笑,实在是无话可说。对于张云珂的乐观,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心酸呢。说到邱柠,叶博又不想到那个一天到晚跟在他身后的樊文杰,心里不是滋味儿,又说不出到底是难过、意外还是羡慕。
“你最近怪怪的。”
张云珂的声音把叶博拉回现实。
“哪有?”
“难道是因为谈恋爱了?”
叶博笑着应和,“也许吧。”
清明节那天,许望舒买了束花跟着叶博去扫墓。
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些冷。叶博情绪不高,话也少。
停好车,许望舒忍不住拉住叶博的手,“这么冷?”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把叶博的一双手包起来揉搓。
叶博笑道:“我不冷的。”
许望舒握着不放,“得跟我一样热才可以。”
叶博不好意思地抽出手,“好了好了,你捂到明天我都相信。”
许望舒说:“逮着空我就帮你捂着。”
公墓里的墓碑大差不离,很容意就迷路了。叶博倒轻车熟路。
想着叶博愿意带自己过来,许望舒感觉又往人心底走近了一步。
叶博把花放到墓碑前,只看了一眼碑上的照片,便掉头,“我们走吧。”
许望舒诧异,“你不说两句?”
“不必了。”
想着每年给爷爷扫墓时,他都一定要跟爷爷唠两句,许望舒忙说:“那……至少把我介绍给姑姑吧。”
叶博听后,笑道:“她听不见的。”
“听得到的。”
叶博淡淡道:“当然听不到了。是我亲手把最后那点骨灰放到盒子里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和地上的尘土一样。”
许望舒一愣,把人按在怀里,用手拂去叶博头发上的雨水,“她对你很好吧?”
叶博脸贴着他的胸口,“嗯”了那么一声。热气透过毛衣,洒在许望舒心头。许望舒紧了紧胳膊,“我会对你更好的。”
叶博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望舒,我好吗?”
被这么没头没尾地一问,许望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好了,不然我怎么就那么……”
“那么什么?”叶博抬头看着他,眼睛水亮水亮。
许望舒伸手弹了一下青年的脑门,笑道:“那么……喜欢你啊。”
叶博又问:“我看上去还行?”
许望舒更觉得莫名,“当然了,可爱得很。”
叶博立刻很不满地捏着他的耳朵,“你胡说什么?帅可以,酷也行,可爱?去你的!”
明明就是可爱,可爱极了,小可爱!许望舒却只敢在心里反驳,嘴上讨好,“是是是,又帅又酷又厉害!”
叶博笑着拍了拍他胸口,“这还差不多。”
许望舒捂着胸口狂咳嗽。这手劲也……太大了。
叶博特地去量身定做了一套西装。到衣服后,他穿上,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许望舒,“还行吧?”
许望舒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穿这么正式,有什么事吗?”
“有个酒会。”
许望舒满口胡言地夸奖了他一番。叶博却真的自信了许多。
“到底能不能这样穿?”
“太能了,不错的,看上去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仪表堂堂.……”
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叶博笑道:“别贫了。晚上就不视频了,明天再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叶博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端详了好久。
虽然那女人不曾温柔对待过自己,他还是比想象中的在意更在意些。
酒会邀请的大多是设计师和服装零售商,叶博并不涉及这一块,也没什么熟人。他独自倒了杯白兰地,站在角落。起初只是想看一眼,照片毕竟是照片,不真切的。如果能说上两句话,那就更好了。
远远的,那个被岁月眷顾的女人走到话筒前面。她事业有成,她家庭和睦,她一切的成就,与他无关。从容高贵的女人离开一无是处的赌徒,听上去理所当然。叶博低头,发了条信息给许望舒,“我好吗?”
“我们家叶博最好了。”
他笑着起手机,走到刚刚说完开场白的女人身边,“潘总,可以聊两句吗?”
女人微微蹙眉,客气地问:“您是?”




花朝月夕 花朝月夕_分节阅读_26
为了稳妥,叶博还是说:“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女人微微一笑,“好的。”
酒店的楼层很高,居高临下的觥筹交错更让人飘飘然。叶博很少喝酒,他有太多事要维护、要承担,必须保持清醒。失控,更是万万不可的。而今天,他却喝了不少。酒麻痹着他的理智,少了许多顾虑。
他所在意的,所害怕的,不就是潘瑜的拒绝么?怕什么?都不要他二十几年了,他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他们走到窗前。女人开口,“这位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叶博看着跟自己相似的眼睛,“你不记得我了吗?”
潘瑜打量着他,“是有些眼熟。”
叶博笑了笑。他站在自己亲生母亲的正南方向,背对着窗户。窗外是繁华的不夜之城。霓虹灯下,看不见的暗处,比他不幸的人比比皆是。而五星酒店的顶层里,悠扬的小提琴演奏着《圣母颂》,女人穿着优雅的紫罗兰天鹅绒旗袍,实实在在地站在他眼前。他算是幸运的。
“我叫叶博,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女人瞳孔微微放大,往后退了两步,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定在那儿。脸色先是清白的,而后涨成红色,嘴角和下巴都因为紧绷而拉长了。那张端庄的脸上,叶博能看到意外、能看到惊恐、能看到愤恨,就是看不到一星半点的欢喜。
女人手指着他,冷冷道:“我不认识你。”
叶博并没有很难过,他本就没抱希望的。但他却有些心急地辩解,“我就是来看看你。”
女人抬头,乞求的口气,声音有点抖,“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你觉得呢?嗯?你看我们,本来都好好的。”
叶博反僵在原地。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延续了她的一部分长相,他的体内流着她的血,她却那么着急地否认他。二十几年里都不曾有过的母爱啊,她却还是连一个仁慈的眉目都不肯施舍给他。
叶博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从容的女人有些慌张和愤怒,他没必要为难一个女人。穿着正经到可笑的三件套西装,走在不夜城喧闹的大街上,他还是跟多年前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杏黄色的满月当空,又是团圆的好日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十一)
叶博没有再回许望舒的信息,他等到十一点,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酒会结束了?”
“嗯……”叶博的声音有点怪。
“你怎么了?”
那边顿了一下,“我在路上,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课吧?”
听这口气,是不想再聊了,许望舒也没再问。
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下一刻锁了门,跑到马路边,用手机叫了车。
许望舒在叶博家的楼下站了很久,人才回来。
青年的身形由远及近地越来越清晰。他迎上前去,“你去哪儿了?”
叶博一双眼睛飘忽不定地看着他,声音没什么力气,嗓子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你来干什么?”
许望舒拉住他的手,“我担心你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谁还能怎么我?”
许望舒却不这么认为,“你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可你一点也不爱惜自己。”
叶博甩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前方,讪笑了一声,“许望舒,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
“这话说的。”许望舒试图再次拉叶博的手。
叶博后退一步,“你知道吗?今天去见我妈了,她可一点都不想看到我。”
“叶博……”
那双黑色的瞳仁中似乎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心碎,叶博不解地问:“你说我很好,可是她怎么就觉得我不好呢?许望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我无父无母,看我可怜,才对我好的?到底是不是啊?啊?你倒是说啊!”
说着,叶博冲上来,双手抓着许望舒的肩膀,眼睛睁得浑圆,空洞地传达着最后绝望的挣扎。嘶吼之后,他又泄了气地喃喃道:“毕竟……你对每个人都挺好的,不是吗?”
1...45678...1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