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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洁洁还在
许望舒开着电动车,大声问:“博儿,谁的电话?”
叶博举着手机,这才对女人说:“应该我跟你拜年的。”
街上熙熙攘攘,他很努力地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女人的声音有点模糊,许久后,他听她说:“对不起,叶博,妈妈对不起你。”
听到“妈妈”这两个字,叶博觉得心被猛地扎了一下,尖锐的疼。他想都没想就说:“我没有妈妈。”然后迅速挂了电话,关机。
世界上有许多“妈妈”,她们平凡又伟大,世界上还有许多“妈妈”,她们了不起却自私自利。叶博记得这个女人,她抛弃过他,嫌弃过他,还畏惧过他的再次出现。他不敢再去奢望什么母爱,许望舒那么好,这个世界已经在努力补偿他曾经有些暗淡又可怜的人生了,他很知足。
许望舒停好车,上了锁,拉着他的手问:“刚才谁打电话给你的?”
叶博看着他,“你是不是找过潘瑜?”
男人一愣,视线心虚地飘忽到远处,“对不起,我当时……别无选择。”
叶博忽而明朗地笑着,“她没为难你吧?”
许望舒松了口气似的笑着,“这倒没有,真的没有……没有。”
叶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好……不然我们真得挨好几年了。”
超市各种打折促销,人头攒动。许望舒什么都要买,就怕亏待了叶博。叶博看着购物车里的电热水捂子,无语地说:“我又不是女孩子,要这个做什么?”
“给你捂手啊,你看你,手还是冷的。”许望舒拉着他的手责怪地说。
叶博想了想,不容分说道:“今天我结账,咱爸咱妈的东西也多买点吧,我孝敬二老。”
许望舒先是一愣,突然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博儿你说什么!”
“我说孝敬二老。”
“不不不……前面的!”
“额……咱爸咱妈?”
“哎呀!”许望舒一拍大腿,激动得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伸着胳膊干站着,“这话说得太好了!太对了……”
叶博一飘而过,吩咐道:“小舒子,给我去挑几盒上好的燕窝摆上。”
许望舒乐颠颠地兰花指一伸,“嗻!”
屋子里飘着火锅浓郁的香气,锅里的热气腾腾地晕开。一家人隔着雾气,涮着羊肉,喝着啤酒,乐不可支。许望舒出奇地兴奋,上蹿下跳,又是帮忙倒酒,又是拾碗筷,又是舌灿莲花,笑话段子不断,弄得一顿饭吃得仿佛他的单口相声,吐沫横飞。
叶博吃很多,嘴巴被辣得红肿,时不时笑得前仰后合。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舒爸舒妈拾桌子,坚决不让叶博动手。许望舒帮忙把碗筷拾到厨房,也被赶了出来。
叶博正剥着坚果,认真脸看春晚回放。许望舒坐到他身边,笑道:“这有啥好看的?”
叶博瞟他一眼,“比你好看。”
扎心了。
许望舒一口老血生生咽下肚,胳膊不规矩地上下其手,唉声叹气,“这几天都吃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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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博跟躲病毒一样地赶紧从他怀里跳出来,往厨房探了探头,“嘛呢,疯了?不怕叔叔阿姨发现?”
许望舒噘嘴道:“早晚的事,我不怕。”
“切,到时候就怂了。”
许望舒懒得反驳,眼珠子咕噜一转,“抽空去看看我奶奶吧,她老人家去年也算遭了个大劫。”
叶博顿了一下,“我跟前有颗人参,明天给奶奶送去。”
“人参?什么人参?”
“出发前塞箱子里的。”叶博云淡风轻道。
许望舒欣慰一笑,下意识地就要去亲叶博,自然,被叶博正义凌然地拒绝了。
许奶奶夸叶博脸圆,是很有福气的长相,爱不释手地搓了半天。叶博好不容易逃出“魔掌”,溜到阳台掏出刚刚许望舒姑父给的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解馋。
来许望舒家过年的好处越来越多,不仅可以一日三餐美味不断,还能理所当然地接过亲戚给的烟,正大光明地吞云吐雾,神仙日子也。
正云里雾里,飘飘然之时,一只大手一把抢过他嘴里的烟。他气急败坏地伸手就要夺回,可惜许望舒胳膊太长根本够不着。他岂能罢休,一蹦一跳地伸胳膊去够,许望舒乐呵呵地看他笑话,就是不给。
眼看着那根烟已经烧到烟嘴,他这才悻悻地趴在阳台上,留给许望舒一个怨念的背影。
许望舒突然从后面抱住他,柔声道:“今天不是让你抽一根了,还馋呢?”
叶博赶紧转身,挣脱开,“又乱来了不是。”
许望舒低着头,压着嗓子说:“你啊,什么时候解我的馋呢?”
“才几天啊,饿死你算了。”
许望舒黯然神伤,“六天了!初一到初六啊……”
叶博伸头望着客厅,“他们人呢?”
“棋牌室打麻将呢。”
“那给你亲一下,就一下哦。”
许望舒急如星火地低头摁着他的脑袋,顺势把舌头伸进来。
目眩神迷之间,两个人都有点忘乎所以。这一下,变成了一会儿,一会儿又变成了许久。
“许望舒!”
强烈的,带着惊讶和愤怒的声音穿过原本暧昧的空气,一刀凌厉地划破天际,将二人拉回现实。
叶博一把推开贴得过紧的男人,直愣愣地望着屋子里颤抖着身体,面色发灰的舒妈,心霍然一沉。
真晴天霹雳。
许望舒反而出乎意料地镇定,一个大步上前扶住舒妈,低声道:“这是奶奶家,要杀要剐回家再说。”
舒妈狠狠挖了他一眼,手抖着指向他,哆嗦着说:“你长进了!”然后,她又看了叶博一眼,冷声道:“你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叶博不知所措地站着,“阿姨……”
“谁是你阿姨!”舒妈压低声音,“赶紧走!走!快走!”
许望舒也不敢大声,只得上前拉着叶博往门口走。
叶博皱眉,“你怎么办?”
“我没事,我爸妈是讲道理的人,别担心,先回酒店住着,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许望舒……”叶博犹豫不决,瞟了舒妈一眼,见她已处在暴走的边缘,担心许望舒应付不来。
许望舒拉着他的手腕,低头说了句“相信我”,便紧紧握着,确乎不拔地一路带着他,来到楼下。
两人对视着,许望舒喘着气,定定看了半晌,突然上前抱住叶博,紧了紧胳膊,“委屈你了。”
叶博托着男人的脸,“你啊,得知难而上,明白不?”
许望舒拍了拍胸脯,“岂止知难而上,必须越挫越勇啊。”
叶博苦笑着挥了挥手,走了两步,又回头,许望舒果然还站在楼道口。他大声道:“我等你啊。”
许望舒故作轻松地说:“推荐一本书给你,在酒店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别老莎士比亚,爱伦坡的,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白痴啊你!”
“嘿嘿……”许望舒抓着后脑勺,“被你说傻也认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许望舒并没有感到意外或是慌张,很久之前,他就做好了跟爸妈摊牌的准备。他们一时不会接受他也理解。还好,这样的年代里,他们这样的人还可以自主选择,他只需等待长辈的妥协和习惯就可以。
他跪在客厅里,舒爸舒妈坐在沙发上。电视里还在回放无聊透顶的春晚,音乐和主持人的串词喜庆又老套。
已经过了十二点,舒爸唉声叹气地劝舒妈去睡觉,舒妈固执地坐着不动,熬鹰似的跟许望舒叫着劲。舒爸无奈地关了电视,给舒妈拿了个毛毯披上,自己回屋睡觉。
许望舒跪着,笑道:“妈,别硬撑了,回房休息吧。”
舒妈又好气又好笑,“亏你还笑得出来,你当我傻是吧?我一走,你就跟那小白脸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妈,你这就误会了,叶博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他比我有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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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妈用手指戳着许望舒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能有点志气啊?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这个儿子我算是白养了!”
“妈,这话说的,多伤人啊。我和叶博照样孝敬你啊,还是双倍的。”
“滚,我不稀罕他。”舒妈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愿意就跪着,妈不累,陪你一起,看谁犟得过谁!”
“妈,真的,叶博挺好的,对我特别好。”
舒妈裹着毯子躺沙发上,翻过身,拒绝的背影对着他。许望舒看着她头发上显眼的几根白发,也不忍继续说下去。墙上的日历,显眼地用水笔标出了他回来的日期。父母对子女的心有多重很难用语言描述。他的世界里有叶博,有工作,有五花八门的兴趣爱好,而爸妈一年到头的牵挂却都在他的身上。寒假本该回家的他,因为叶博的事情,直到大年初一才到家,现在不过是初七,他又得走了。
舒妈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许望舒偷摸着拿出手机,打算让叶博先回去,他想多陪陪二老。
手机解锁的声音一响,舒妈就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抢过手机,扔在墙上。脆弱的手机反弹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许望舒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花巨款买来的手机刹那间香消玉殒,一边肉疼,一边惊讶亲妈运动员一样的爆发力,讷讷道:“妈,你身体真好。”
舒妈冷哼一声,“想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没门!”
许望舒跪得膝盖发酸,艰难地挪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大腿,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舒妈望着他,神色稍软,复又怒道:“就为那个叶博,你硬要遭这个罪?”
许望舒一乐,笑眯眯道:“哪是叶博让我这样的,不是你逼的吗?”
舒妈一愣,伸手对着他脑袋重重一拍,“两个男人搞在一起算什么?你倒是说说看!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搁?”
许望舒叹了口气,低头说:“妈,你接着睡吧,睡不好会长皱纹的。”
舒妈气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脸憋得通红,重重“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躺回沙发上。
许望舒一直跪到第二天天亮。舒爸不忍心,拉着他起来。虽然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酸痛,许望舒面子上还嬉皮笑脸,却如何都不肯起。
舒爸一会儿好言劝着舒妈,一会儿看着许望舒,长吁短叹一番又一番,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一老一小就是没一个服软的。
叶博想着许望舒会有的遭遇,担心得睡不着。一早起来去书店,买了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中午十二点的太阳洒在脸上,他懒洋洋地翻着手中的书,渐渐睡着了。
程远的一个电话把他从小憩中唤醒。
叶博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一直翻到最后一页,许望舒也没来找他。他打了电话过去,那人手机已经关机了。
叶博没有多想就去了许望舒家。他这辈子最好的东西都是许望舒给的,自私就自私一回吧。许望舒离开他,他就什么都没了。
开门的还是舒爸。
“你还有脸来?”一向老实的叔叔也不待见他了。
叶博礼貌地笑了笑,开门见山,“我想见许望舒。”
“不行!”
舒爸说着把门往外推,叶博抓住门边,舒爸使再大的劲儿都不能移动半分。
“你放手。”舒爸急道。
“爸!”
许望舒突然踉跄着冲过来,身型不是很稳。紧接着,舒妈也过来,伸手就要关门,许望舒摁住门锁。四个人都拽着门,谁也不松手。
舒妈恨恨道:“叶博!你到底要不要脸?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叶博抿着嘴一言不发,死死摁住门,他和许望舒的力气自然比舒爸舒妈大多了,一个敏捷的转身,他就从越来越大的缝隙间钻进了屋。
舒爸舒妈因叶博的脱力,往前冲了好几步,幸亏许望舒长长的胳膊及时一揽,把他们都扶稳了。
舒妈不能对叶博怎么样,抬手就要打许望舒,叶博及时挡住她的手,“阿姨,你没看许望舒站都站不稳了吗?”
“你,你闭嘴!”
许望舒伸手把叶博拦在身后,和声和气地说:“妈,博儿不是心疼我嘛……你看,他能来,说明他在乎我啊,你该替我高兴才对。”
“荒谬!太荒谬了!”舒爸失控地吼出声,然后拉着叶博往门口推。叶博站着不走,看着许望舒,担忧地说:“你脸色不好。”
许望舒淡淡一笑,“我没事,那本书看了没?”
“看了。”
“我们比保尔幸福多了吧?”
“嗯,特别幸福。”叶博轻松地笑着。
看着气定神闲聊“幸福”的两个人,舒爸舒妈开始怀疑人生。俩小子居然能屏蔽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气骂推搡,心无旁系地闲扯,也是令他们叹为观止。
舒妈到最后嗓子都喊哑了,舒爸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去厨房给老婆烧水泡胖大海。
叶博拉着许望舒坐沙发上,要看看许望舒的膝盖,许望舒弯着眉眼说没事。
舒妈完全傻眼,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胆子这么大,抗压能力这么强。她板着脸坐在旁边,□□一样的眼神恶狠狠地扫射他们,然而……毫无威慑力。
叶博抬头对舒妈说:“阿姨,我这几天就不走了。”
舒妈哭笑不得,哑着嗓子愤恨道:“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妈!”许望舒护妻心切,抱住叶博,以一米八多的血肉之躯挡在“老婆”和亲妈之间。
“阿姨……”叶博弹开许望舒,毫不见外地嗑起瓜子,“都是一家人,什么脸不脸的?”
舒妈接过舒爸泡的茶,喝了一口,补了气,然后使劲“呸”了一声,“谁跟你是一家人!就你脸大!”
“我脸不大!但许望舒脸大啊。”叶博秉着冬日可爱的态度。
“你……”舒妈指着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舒爸在一旁给老婆捶背顺气,一边劝,一边瞪着叶博,嘴里也骂骂咧咧。
叶博什么人?从小在吴门摸爬滚打混出来的,舒爸这种文人级别的恼羞成怒对他而言杀伤力基本为零,更何况许望舒一直握着他的手,坚定地站在他那边。叶博只觉得全身满满的都是力量,金钟罩铁布衫加身,防御力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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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爸舒妈骂累了就去睡觉回血。许望舒和叶博厚着脸皮回房休息,许望舒还溜到厨房偷了一根香肠给叶博吃,这心理素质,不下围棋不抢七都可惜了。
两个人在一起,一切郁闷、烦恼仿佛不存在。叶博倒了点药酒在掌心,双手搓热了,轻轻揉在许望舒的膝盖上。
许望舒低头看着他微微下垂的睫毛,感慨道:“我们家博儿温柔的时候谁都比不上咧。”
叶博一下一下耐心敷着肿胀的膝盖,忍不住责怪:“以后别这样了,好几天才能消。”
许望舒笑着解释:“我这样啊,我妈的气才能消得快点儿。你不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过两天就没事了。他们说话不太好听,你别介意啊,真生气了就打我泄愤……”
叶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叔叔阿姨是好人,是我们太自私了。”
“本来应该带你回去的……程远没催你吗?”
“你真神了,什么都知道。”
“刚认识那会儿就知道你忙,公司离了你哪行啊。”
叶博用纸巾擦了下手,躺在许望舒身边,抱住宽阔的肩膀,低语道:“我离了你也不行。”
之后的几天,叶博和许望舒开启了厚脸皮加耐操模式,奉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耐着不走的“三不”政策。舒爸舒妈逐渐从积极应战到消极应对再到万念俱灰,已经懒得再说一个字了。
再后来,舒妈吃完饭,舒爸会眼神暗示许望舒过来吃剩饭。许望舒、叶博冷菜冷饭也吃得喷香,一个劲地捧场,每每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吃得一粒米不剩。
等叶博被程远一天十几个夺命连环call逼得不得不走之时,舒妈已经能够板着一张脸,面不改色地硬塞给他一大包瓜子了。
“这么爱嗑,就让你在飞机上嗑个够!”
语气还是不怎么友好,叶博却把瓜子揣在怀里,咧着嘴连声道谢,硬拉着舒妈,熊抱了一下。舒妈红着脸推开他,随口骂了句“没皮没脸”,他还傻傻地点着头,嘴巴笑到了耳朵根,眼角都笑出了泪。
开学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柠,凉凉地湿寒入骨。叶博在许望舒的保温杯里泡了滇红。
许望舒穿着dior深蓝色修身款羊毛大衣,踟蹰半晌,“这样不好吧,我可是个低调的人。”
“我买的你敢不穿。”叶博把电脑包塞他手里,把他往门口一推。
许望舒还是觉得不妥,“穿这么英挤公交很奇怪哎。”
“要我送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这跟我的草根气质不搭。”
“我说好看就好看。”叶博不耐烦道,“你再敢犟一句嘴试试?”
忠犬的小尾巴耷拉着甩了甩,许望舒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灰溜溜地走到电梯口。叶博突然叫住他,“晚上出去吃饭吧?”
“行啊。”小尾巴立刻快乐地摇了两下。
“把……小杰也喊上。”
叶博有多矛盾许望舒很清楚,一方面渴望亲情,一方面又诚惶诚恐地不敢靠近。这个心思敏感的家伙,其实一直很在意樊文杰。许望舒笑了笑,点头答应。
雨下得不大,却连绵不断。
吃饭的地点被安排在学校附近的日料店。许望舒叫了樊文杰,樊文杰叫了姜陈,姜陈叫了林未,林未又叫了程远,程远顺便喊了张云珂,张云珂自然带上邱柠。
叶博看着拼接在一起的三桌人,满头黑线。
张云珂隔了老远看了叶博一眼,两个人前后从包间出去。他递给叶博一根烟。
“戒了。”
张云珂讶异,就好像一向食肉的狼开始吃草。
“有人在盯我们。”张云珂说。
过道里上菜的服务员来来往往,叶博贴墙站着,“我知道,我们三儿都被盯上了。”
张云珂点了烟,猛抽了一口,“冈村的弟弟还没死,后患无穷。”
“是啊,他们感情很好。”叶博低着头,“要报复也无可厚非。”
张云珂疑惑地看着他,“你变了许多。”
“珂哥……”
“越来越心软了。”张云珂吐出灰色的烟雾。
“先生,我们店里禁止吸烟。”长相甜美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提示。
张云珂冷冷睥睨一眼。服务生妹妹噤声离开。他不尽兴地掐了烟头,扔在垃圾桶里。
“我这几天老梦到过去的事情,有些人死的时候连眼睛都合不上。珂哥……我们会有报应吗?”
“我不知道。”张云珂眯着眼睛看他,“但我不想死,邱柠还活着,我要陪着他。”
“我甚至想,如果坐几年牢,心里说不定会好过点儿。”叶博继续自说自话,“这双沾血的手……”
“叶博……”张云珂眉目凌厉地打断他,“你这样畏手畏脚,太容易对付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两个人都喝了点小酒,许望舒撑着把伞,斜在叶博头上,步伐有点蹒跚。叶博笑着说:“你醉了。”
“你也是。”
“嘿嘿,哪有啊?”叶博揪着许望舒的脸颊,心说这脸上没肉啊,揪着就是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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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许望舒龇牙咧嘴地别过脸,硬把自己脸上那块皮从小白手里拽了出来。
许望舒说要挤地铁,叶博拍了拍口袋,许望舒炸毛:“你这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你白痴啊。”叶博笑着,“没这玩意儿我拿什么保护你?”
“真男人都是赤手空拳的。”许望舒正经脸。
“赤手空拳你妹!”叶博一脚把他踢飞,站在路边大喊了声,“taxi!”
“哎呦嗨,飙英文嘿!”许望舒摇着小尾巴,小爪子挠着叶博的肩膀,屁颠屁颠地跟着挤到后排座位上。
“叶博……”司机用蹩脚的中文说。
叶博顿时全身肌肉紧绷,按住许望舒的肩膀,冷声道:“冈村建介?幸会了。”
许望舒多少知道吴门跟日本人有过节。他一把抱住叶博,用日语说:“有什么冲我来!”
叶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微微惊喜的神态:“你还会日语?”
“一点点……”许望舒低头谦虚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叶博突然贴过来,一只手迅速拉开车门,贴着耳朵低声说了句“找珂哥”,随即将他蹬出车外。建介立刻一个急刹车,许望舒被这力道一甩,飞出老远。肩膀重重栽在路边,他连滚了两圈靠在路阻石上,弓着腰大口喘气。
建介刚要挂挡掉头,叶博迅速掏出枪抵在男人的后颈处,“他跟吴门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你也是讲规矩的人。”
建介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可能他也就会那么几句中文。叶博看着后视镜,等许望舒踉跄着大步往回跑,离开了视线,他才说:“你哥是我要杀的,放了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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