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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神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水星的猪

    “希望吗……”蛐蛐张三笑了笑,“能从绝望中看到希望,你恐怕是天下第一人。”

    蛐蛐张三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好奇,那我就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说我们是潜伏进了临江城,是吗”

    “正是。”吴雪答道。

    蛐蛐张三面目忽而变得阴冷,灯火晦暗的微光连同他眼睛里的火焰一起闪烁着。

    “没错……我们是潜伏进了临江城,但我也说了,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安插在府衙内线罢了……但是……这可不光光是指一个小小的临江城……”

    蛐蛐张三的语气很冷,吴雪听着更觉得冷,急忙问道:“不光是临江城”




第五百零五章 内蛀
    一番言讨下来,那蛐蛐张三的情绪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定了定焦躁不安的心绪,只是那一双鼠眼里却激射出罕见的精光,无比阴冷又无比狂热。

    吴雪依旧用手卡着他的脖子,这倒不是因为他不放心蛐蛐张三还会突然发狂发疯,因为他已经封闭了他半身的穴道,尽管他点穴手法之前跟专攻于此的游泳学过,但也是囫囵吞枣,不解其中味。此番应机运用出来,几个身体要穴找的不是很清,但是他凭借着几乎蛮横的内力强行打入他经络,几经牵连,倒也弄巧成拙,封了蛐蛐张三的穴道。

    吴雪提到了几个问题,而这几个问题也是他和蝶梦最想要得到解答的至关问题。

    此刻那夜叉鬼一招不制,倒也平稳下来了,未敢轻举妄动。只是那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如牛铃,加之此监狱光线本就阴暗,夏日雨天天地昏暗,此番看向这怪物,身如鬼魅,眼若火灯,格外悚惧骇人。

    而对于蝶梦来说,这样一个幽闭恐怖的环境,并未让她有过多的恐惧,离开了吴雪身边,她就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将一般,浑然不惧。唯有她在吴雪身边的时候,便像是一个不明人世的小姑娘一样纯稚可人,能笑能哭,笑得时候开怀而笑,哭得时候酣畅淋漓。对于她这种善变的小性子,吴雪倒也深谙其道,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像四月天一样多愁善变

    她半蹲在监狱上面,在旁暗暗盯着下方的一举一动。蝶梦此前心中对吴雪有万般怨念,可经历一番下来,她又为吴雪而感到开心而骄傲。恐怕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复杂多变的情感吧。

    “论内功,我是比不过玉姐姐的。论暗器,我又是比不过那个青鳞派小胡子的。”蝶梦心想着,便从袖中取出那个胭脂盒,接着又无奈叹了口气,“我这哪是什么胭脂水粉……”

    她目光流转,脉脉而望吴雪,脸上娇容不由得有些黯然,“你说我从不用此魅娇娘的俗物,可你未想到,或有一天你亲手为我点一朵红梅”

    蝶梦黯然神伤,不由得轻轻喟叹一声,小声嘟囔道:“我等着你呢……只不希望你再像从前一样,笑话我了……”

    她轻轻打开胭脂盒,只见里面的“胭脂”已经被雨水打湿,中间有些许尚且干滞。蝶梦用双指从中一捻,交并纤指于唇边,一阵摩挲之后,口吐芳兰,登时一阵幽香在潮湿昏暗,散发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恶臭的监狱里飘散开。

    这些许香粉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弥漫在他们周围。

    当吴雪嗅到此种奇香,顿时感觉无比熟悉,那香丝入心,登时心间涌过一道浪潮,只让他觉得甜到发腻,就像是一个嗜甜之人连吞了几罐蜂蜜一样。可是他被这熟悉的香味迷惑,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神伤。就连伤感都如此熟悉,又无比温暖。吴雪并不觉得腻味,反而有些惘然若失。

    而那个蛐蛐张三嗅到此香,登时睁大了双眼,接整个人紧绷的身体都松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也逐渐柔和温驯,最为奇异的是,一边那个凶恶狰狞的夜叉鬼也缓缓放下利爪,“神情”有些呆滞地流着黏糊糊的口水。

    吴雪心道:“奇怪……这种香味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只是这恶臭阴暗的监狱里面,怎么会有如此清新脱俗的香风袭来”

    可就在此时,那蛐蛐张三忽然轻声开口道:“你刚才说我们是杀了府衙内部的人员,潜伏进来的,是吗”

    吴雪立马回过神,说道:“若不是我们偶然进到这个监狱,恐怕还不会发现朝廷命官已经死去多时。”

    蛐蛐张三笑了笑,说道:“你的猜测很对,但也有不对的地方……”

    “哦那是如何”见蛐蛐张三态度和缓,吴雪心中不免暗喜,问道:“你不妨说说。”

    蛐蛐张三接着道:“我说了,我只是一个临江城府衙里的小小书吏,专管记载收纳案件卷宗一职。”

    “所以说……”吴雪说道,“你并未遭到替换”

    蛐蛐张三朗然一笑,说道:“我若是遭到替换,那我就不是我,自然也不可能跟你说这些……”

    吴雪思忖着,“你说吧。”

    蛐蛐张三接着道:“我只是个小小书吏,坐吃等死,混吃混喝……但是一个月以前,有一群人来找我……找我……”

    说到这里,那蛐蛐张三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挣扎的表情,略显痛苦。可是他挣扎片刻,便又恢复到了平和、安详的神色。

    吴雪以为他要反悔,便急忙道:“找你干什么他们是谁”

    蛐蛐张三长长吐出一口气,幽幽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那时我正在这里值夜班,恨不得换班的人赶紧来替班……可是……那个换班的人久久不见踪影……我想着,他大概是在哪里玩乐喝酒呢,便就准备提前走了……可是就在我刚想起身离去之时,屋子里的灯忽而飘忽一阵,熄灭了……”

    吴雪心想:“大概是因为风的缘故吧……”

    可蛐蛐张三接下来的话让他打消了这种念头,“当时我就疑惑不已,屋子门窗紧闭,哪来的风吹灭烛火的道理而那根蜡烛明明还有半截,且材质良好,未有断芯劣脂之故,怎么会突然就熄灭了呢

    当时我未多想,便拿着蛐蛐罐准备去斗蛐蛐了……只没想到,一回头,便看见门口站着几道黑影!”

    吴雪疑惑道:“难道你就没有发觉有人进来了吗”

    蛐蛐张三语气有些悚然,他吞了吞唾沫,颤声道:“没有。门窗关着,并未锁死,而且那晚无风,静若死水,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可我就是不知道那几个人是怎么到我屋子里的……

    他们背对着月光,而且屋中昏暗,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原本我以为只是衙门内值班的护卫来捉弄我,可我再一观察细想,那群护卫都只是通过各种关系插班过来的,无不是一群酒囊饭袋,怎么可能有那本事无声无息地进了屋,且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当时门窗均未响动,他们就好像是穿墙而过,黑影重重,恰如鬼魅……”

    听到这里,吴雪的味口也被吊了起来,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天底下真有人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潜入室内的人吗”他喃喃自语道。

    可是蛐蛐张三却肯定地说道:“能!他们就可以!”他的语气有些惊惧,“他们就是在我回头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我以为是鬼魅夜袭,当时就有些害怕……我斗着胆子询问他们是何人,来此何故,可他们却久久不语……

    那一刻我骇然已极,真以为他们就是半夜来害人的妖魔鬼怪……当时我便想拿起旁边的刀逼探一番,可就在此时,他们中间有人忽然开口了。我可忘不掉那个声音……就算是在地狱里的魔鬼,都发不出那种阴寒的声音……

    他对我说:‘你的刀太钝,而且你没有习武的底子,若是出手,我可须臾间要你人头落地。’

    闻的人声,我便宽心稍许。既然是人,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问他们是何人,他们并不回答,只是其中另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抱怨,我听的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狐媚子般的声音,说什么要不要把此人杀掉。我当时骇然至极,便下跪求饶。

    可那女子显然是在开玩笑,居然冷冰冰地笑了起来。

    另一个人说道:‘我们的计划刚刚执行,需要人手。此人掌管衙门文卷,也许会有我们此行需要的信息。’

    我当时便松了一口气,这时候那道冰冷阴沉的声音又说道:‘你就在此处当我们的一个探子吧。’

    我只把他们当成一群疯子,哪有大半夜闯入府衙内胡言乱语的

    可是之后我才知道,他们绝不是危言耸听。借着月光,我看见外面有一道黑影飘过,手里还有一把剑。那人推开门,说道:‘人已经全部处理了。没有在这里的,也已经让殊鱼去解决了。’

    那女子笑道:‘殊鱼尚且年轻,办事毛毛糙糙的,你把这事交给他’

    那男子用布擦着剑,戏谑而笑,冷冷说道:‘放心,他虽然年轻,但是办事已经很老道。那些人绝对会神不知鬼不觉人间蒸发……’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后来出去后才明白,他们把当晚在府衙里值守的人员全部杀掉了!

    他们说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那些尸体处理掉,我虽然杀过人,但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狠戾毒辣的手段,我当时便狂呕不止。无法,我心想,若是把这些尸体全部带出去,必定会被人发现的,所以便把他们藏到监狱里……

    只是没想到,你们闯入此处,发现了那些死者。”

    吴雪和蝶梦一直默默旁听着,就好像是在听一个离奇的故事一般。



第五百零六章 午夜幽影
    吴雪听到这里,只感觉犹如听天书一样离奇。而蝶梦神色却无比凝重,心想:“难道是他们他们开始行动了”

    她脸色苍白,就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

    “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吴雪狐疑地问道。

    蛐蛐张三摇了摇头,说道:“从头到尾我就没见到过他们的脸。他们来如鬼魅飘忽,去也如风一般,一眨眼就越过重勾叠栏离去了……我骇然至极,到外面一看,府衙内外当晚值守的十几人已经全部死了,手段干脆利落,且无比凶悍毒辣!”

    吴雪疑问道:“他们杀光了当晚在府衙内值守的人,唯独留下了你的命,是想让你为‘替换’一事做一个内线么”

    蛐蛐张三已经冷汗满面,他身子霍然一颤,声色俱厉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他们留我一命,绝对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因为我还有用……他们多次让我提供府衙内保管的陈年卷宗,这就是我的作用罢……”

    吴雪心中抽紧,紧接着问道:“他们让你找的卷宗,记载的是什么内容”

    蛐蛐张三阴恻恻道:“他们前前后后让我找了五次卷宗,我看过几眼,都只是一些寻常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案件卷宗。那些案件时间跨度很长,有的性质恶劣,有的只是普通的偷窃抢劫案件,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关联……”

    吴雪疑惑不已,心想:“他们找这些陈年旧账是为何故难道他们只是为了销毁过去的案底”

    他觉得荒诞无稽,若是为了销毁过去的案底,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杀掉府衙人员从蛐蛐张三的描述来看,那些人行若呼风,矫若鬼魅,直接半夜潜入此地,找到案卷不就行了吗此事进入了死胡同,吴雪只感觉浑身发凉,如此雷雨天气,风裹挟着雨进入监狱,竟然有些阴冷。

    蛐蛐张三面色惊惧骇然,他哆嗦着嘴唇,神情间浮现如一丝纠结与挣扎。而蝶梦发现了他的变化,心想:“看来得让他多透露一些信息了……”

    她想着便又捻起一丝红沫,故技重施,登时又是一阵奇香袭来,吴雪只顾着思索此次骇人听闻的奇事,没有留意蝶梦的动作,也没有注意到那香味比之先前要浓郁许多。

    蛐蛐张三神情极其痛苦,他身子剧烈颤抖着,好像身体在跟灵魂做激烈的对抗。不多久,他就是大汗淋漓,两道鼻血缓缓溢了出来。

    吴雪见此,以为蛐蛐张三将要强行突破穴道的封闭,便警惕地退后两步,而蛐蛐张三跪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吴雪见他此般神色,更愈觉奇。

    这种挣扎只经历了一会儿便停歇了下来。蛐蛐张三神情恍惚颓然,显得极其虚弱。

    他哆嗦着嘴唇,继续说道:“那晚他们让我把尸体处理掉,便离去了……我把平日里无比熟悉的人的尸体藏在这里,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那晚我处理完以后,便惴惴不安地回到家中,第二天来衙门,令我无比惊讶的是,昨晚那些已经死了的人又来了,就好像平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我只觉得大白天撞见鬼了,那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感觉如堕云里雾里,真假难辨……

    但是我明白……他们都已经不是他们了!我跟他们相识已久,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人都是假装的尽管他们伪装的跟本人无异,但是唯有眼神是伪装不了的……我感觉他们看我的感觉不对……

    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死人一样冰冷!我害怕至极,只感觉像是堕入了地狱,周围满是熟悉的厉鬼。每日都担惊受怕,生怕这些鬼魂哪一天将我杀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脊背,扩散到吴雪的双肩,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说道:“那些人……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是鬼魂只是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易容手段,竟然可以以假乱真,做到与真人无异……”

    吴雪想到自己,他倒是也会一点易容的术法,可是那只能运用已有的材料在脸上涂抹一番,若是让他可以精巧细致的伪装成另一个人,那是万万不可能也是他做不到的。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吴雪只感觉此事蹊跷无比,擦了擦冷汗。

    蛐蛐张三面色骇然,说道:“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地狱里受煎熬……面对一群本已经死在面前的人,看他们活蹦乱跳地再次出现在眼前,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我整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过不多久便发现了其中奥秘……那天我本早早回家,可耐不住心中好奇,便又偷偷折回去,藏在角落里暗自观察着。

    等到午夜,天暗无月,整个府衙里阴风阵阵,撩人心魄。鬼影戚戚,令人毛骨悚然!我就这么一直躲着,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看到几个在府衙内巡逻的官差,他们手拿着长矛,腰间挂着佩刀,我不敢出声,躲到了草丛里。待他们走后,便偷偷跟了过去。

    当时我就觉得诡异,这些官差绝不是死者的幽灵,因为他们都是懒汉,我跟他们共事多年,还能不知道他们的脾气他们都是雷打不动的人,又怎么会勤劳到半夜三更还在府衙内巡逻

    那晚天气溽热,我又是担惊受怕,早已经汗流浃背。跟到值班室,借着里面的灯火望去,只见有个官差撕下了脸上的皮!我当时既好奇又惊恐,大气也不敢出。我想,难不成是狐媚子假装成人,祸害人间么可是那人却露出了他本来的脸,那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他们说了些什么,我离的远,没有听见。

    只见他擦了擦汗,便又将那张人皮面具戴到了脸上,再一看,赫然像是变了个人,又变成了我熟悉的人!

    我心里有了底,自知这些人不是什么鬼魅魍魉,而是一群戴着别人的脸皮潜入进府衙的人!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是我们一直相安无事,我从那以后便不敢在此地过夜,下班便早早回去……”

    吴雪冷汗涔涔,问道:“那些神秘人不是要你给他们想要的卷宗么你们是怎么交接的”

    蛐蛐张三说道:“他们让我将卷宗送到城北外的一间破庙里。那间破庙本是狐仙娘娘的庙宇,只近年来香火渐少,就荒废了。

    他们让我夜晚无人的时候去,出了城北,沿着路走个十里地,就能找到那个狐仙娘娘庙。夜晚那里鬼火森森,不知名的鸟凄惨地啼叫着,说不出有多吓人。无法,卷宗也还是要送的,我只能硬着头皮,嘴里念叨着狐仙娘娘保佑,可每次从那里回来,就像是丢掉了半条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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