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要犯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汐杨
徒儿要犯上 徒儿要犯上_分节阅读_19
白影一晃,已经消失在了茶棚外。
“五爷,咱怎么办?”
“野狼,你能听到吗?”
“方才不行,现在听得见了,不过并没有打斗的声音。”
“带我过去。”
“啊?”野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可是……”
左玄歌回他以淡淡笑容:“司徒凛月打不过他们的。”
“可是……”可是你也打不过啊。
左玄歌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我知道我也打不过,你有没有脑子,非得用打打杀杀这么简单粗暴不文明的方式吗?”
“五爷的智计我自然是相信的。”野狼低下了头,显然还是觉得这有些自不量力。
“况且,我也有我的秘密武器。”左玄歌轻按胸口,他甚至感觉体内那股真气也随着他的紧张而警惕了起来。
☆、魔族高手
司徒凛月才掠进大路旁的丛林,一柄赤色大刀迎面劈来,他侧身灵巧避过,刀口一横又朝着他的下盘横扫而来,司徒凛月几个纵越闪开,斜后方银光一晃,一柄青钢剑直直地刺过来,他提剑轻轻一挡,一个束发少年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在地上。
司徒凛月还未及看得清他们的样貌便已堪堪过了十数招。
“一言不发就开打,你们是野蛮人吗?”清朗的声音突然在林间响起,三人神色都是一惊,一齐朝着声音源头望了过去。
左玄歌从野狼背上跳了下来,野狼一个踉跄摔在身侧的一棵树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最先跟司徒凛月交上手的是一个红脸大汉,他身形魁梧体格矫健,只是周身皮肤都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就像他手里的那一把大刀一样,面容凶神恶煞,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发着火,活脱脱一个赤色恶鬼。
另一个是用剑的小鬼,他此刻抱剑挺身,面上虽然绷着严肃冷酷的表情,可是五官之间却显现着一种孩子气。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蓝衣蓝面,耷拉着脑袋垂着脚坐在树干上,半眯着眼神色迷糊地看着下面的众人,间或捂着嘴打一个哈欠,好像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样子,简直让人担心他会从树枝上掉下来。
另一个靠在树干上,神情冷漠,他本是垂着目仿佛对眼前的打斗毫不关心的样子,在左玄歌望向他的那一刻,他突然抬起头,一双毫无情感的灰色眼睛,含着让人触目惊心的杀意。
左玄歌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睛,那人的目光叫他十分不舒服。
除了那个孩子模样的少年,其他三个人都让左玄歌觉得头皮发麻,那魔音一般的笑声仿佛又回荡在了他的耳边,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三个肯定跟那个叫轻鬼的是一路人,也许他们合起来就叫四鬼呢?
在他试图将脑海里轻鬼的笑声给挤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那笑声愈来愈烈,愈加地真实了。
林海涛声大作,枝叶无风而动,落叶如飘絮纷纷扬扬,鬼魅魔音如在耳畔:“呵呵呵,光丫头,都怪你磨磨唧唧的,咱们都错过厉鬼大哥打架了。”
叶落尘土,树林又恢复了静谧,场上瞬间多了两个人,毫无疑问,正是那天夜里为司徒三人解围的那两人。
站在轻鬼身侧的女孩子突然狠狠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呀,轻鬼哥哥,他们不是咱们前几日晚上遇见那两人吗?”
“辰光你个臭丫头!别一激动就打我。”轻鬼咋咋呼呼地跳离了她的身边。
被称为辰光的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司徒凛月和左玄歌之间转来转去:“诶?白天看,他们好像更好看了诶。”
她往抱剑少年身边走了几步,激动地拍着少年的手寻求认同:“星芒哥哥,你说中原人是不是都长那么好看啊?他们跟斜阳大哥比也不差吧?”
司徒凛月和左玄歌互看了一眼,这么直白地被一个小姑娘夸奖还真是头一次,两个大男人倒要被这小姑娘给看得不好意思了。
可是那叫星芒的少年显然不敢苟同,他颇有些不悦地横了她一眼:“阿光,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拿来跟斜阳大哥比好不好?”
辰光吐了吐舌头,扭头继续盯着左玄歌二人瞧着,无故被牵连的那两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们还打不打?再不打,蓝可就要睡着了。”轻鬼说着抬眼看了看挂在树上耷拉着眼皮的蓝衣人,树上那人脑袋一点一点的果然要睡着了的样子。
“误会误会,我们就是路过,没有想找你们打架。”左玄歌笑眯眯地走到司徒凛月的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是吧,师父。”
司徒凛月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没有说话,表情高深莫测地让左玄歌有些讪讪地将手了回来。
轻鬼一声轻笑:“我们打人从来不问缘由。”
“要打吗要打吗要打吗?”辰光一脸兴奋地在轻鬼和厉鬼之间跳来跳去,“白衣服的给我们打!”
她同那少年对望一眼,默契不言自明。
左玄歌唇边的笑僵了僵,这个小姑娘主动提出要跟司徒凛月打,这份自信究竟是她轻狂天真还是有恃无恐呢?
轻鬼伸出手指戳在她的脑门上:“光丫头,你明知道另两个都是草包,居然把他们留给我们?”
草包……
嗯,左玄歌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辰光将嘴一噘:“我可不是因为另两个草包才选他的哦,白衣裳的可是中原武林第一,赢了他那我和星芒不就成中原武林第一了吗?”
“你这个鬼丫头,你怎么知道他是中原武林第一的?”轻鬼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看。
辰光扬起一个灿烂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来:“让你们都不好好做功课,笛长老说啦,去年在武林大会上一鸣惊人,连挫武林七大门派高手的司徒凛月,使一柄极轻极薄极具韧劲的玉寒剑,青光伴剑,遇血成冰,那天晚上被他伤了的人伤口都凝结成冰啦,而且……这儿还有最直观的证据呢。”
她将手里的纸笺翻过来展示给众人看:“你们瞧,这上面画着的是谁?”
那张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张出尘卓绝的脸,边缘写着四个大字——司徒凛月。
左玄歌和司徒凛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魔族竟时时关注着中原武林的动态!
知悉二十多年前魔族入侵中原一事的司徒凛月更是不禁有一丝担忧,这些年中原武林只道他们当年几近全族覆没,退出关外早已一蹶不振,哪知他们一直沉寂竟是在卧薪尝胆,如今随便叫他遇上的这六个人武功就已高不可测。
一直默不出声的少年突然劈手夺过辰光手中的画像:“辰光!笛长老的事是族内机密,你怎能随意说出来。”
辰光不以为然:“反正他们都要死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少女双脚离地,赤手空拳直接往司徒凛月身上招呼,她拳掌结合出招极其古怪,司徒凛月且躲且退,待看清了她的武功路数才开始反击。
辰光马上落了下风,星芒提剑而上,俩人一个用剑一个用拳掌,配合起来却极其默契,威力竟比双剑合璧更大。
“两个打一个,太不要脸了吧。”左玄歌转身想要往司徒凛月的方向走,只觉身侧风动,一张苍白的脸已贴近了他的面前。
“二打一就不要脸啦?等会我们还要四打一。”轻鬼耸着肩笑了起来。
后面那个“一”说得显然是左玄歌自己,左玄歌尴尬地笑了笑:“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轻鬼歪着头想了想,这个词对他而言似乎还有些陌生。
“对,用你们想要的来换我们想要的。”
“你们想要什么?”轻鬼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歪着头问道。
虽然他的表情天真无辜,可是左玄歌却知道那只是他恶作剧般的伪装:“自然想要活命。”
“那我们想要什么呢?”
“这不是应该问你们自己么……”
“可是我就想要你的命怎么办?”轻鬼伸手拽住左玄歌的衣襟,他的身体悬在半空,手上稍稍加力就将左玄歌提得脚尖离地。
“你们就不想要些别的?比如中原武林的隐秘情报?比如凤舞山庄的弱点?比如中原第一美人的闺中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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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玄歌!”司徒凛月突然一声厉喝,他清冷的眸子里迸射出寒光,双手应付着星芒辰光二人的夹击,眼睛却狠狠盯在左玄歌的身上。
轻鬼撇头看了看那三人的战况,撇了撇嘴不屑道:“阿星阿光,你们居然还能让他有空说出话来,丢不丢人?也不知道你们师傅怎么教的你们,由你们来护族我看咱们迟早要完。”
被他这么一刺激,星芒辰光二人加快了攻势,司徒凛月因为被左玄歌那边的情形分散了心神,不知不觉竟被他们逼出了树林。
轻鬼将目光重新落回左玄歌身上:“可是,我还是比较想杀你呢。”
他伸手要向左玄歌脑门砸过去,却被一个粗暴的声音打断:“慢着,轻。”
轻鬼把嘴一撇,委屈兮兮地看了厉鬼一眼:“厉鬼大哥,这可是我的猎物,你别想跟我抢。”
“没有人要跟你抢。”大概因为他天生一双突出的赤目,就是正常说话的时候也是凶神恶煞的,“不过此事却还得待斜阳来了再从长计议。”
“为什么,咱们为什么要听那家伙的?”轻鬼皱了皱眉,显然对于杀个人还需向斜阳请示这件事十分不满。
“此事关系重大,须得他来做决定。”
轻鬼突然哭丧着脸委屈道:“可恨咱们没有一个好师父,长老们安排咱们听命于斜阳分明是偏心。”
“咱们没那小子的计较心思,族事为重不可妄动。”
“是啦是啦。”轻鬼的手松了松,却并没有放开左玄歌的衣襟。
左玄歌依旧淌着脸笑着,双手靠在背后却在给野狼做手势:跑!趁现在。
怕野狼直脾气不愿丢下自己走,左玄歌又加上了一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有办法脱身,跑得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主角们表示:整天打打杀杀的好心累……
某杨表示:整天写打戏也蛮心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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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师父
野狼到了信号,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左爷我野狼不陪你们玩了,先走一步!”
左玄歌简直哭笑不得,野狼也太实在了,他是想让他偷偷跑啊,说转移注意力还真做得出来,还好厉鬼和轻鬼对于他的逃跑兴趣并不大,否则以轻鬼的速度,追他那不是手到擒来?
在一旁看了极久热闹的那个沉默男人突然抬起了他死灰一般的眼睛:“轻,你是木头吗?”
轻鬼扭头疑惑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是他让那人走的。”他的目光落在左玄歌身上,宛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可是却让左玄歌心底一寒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轻鬼又扭头来看着左玄歌:“他什么意思?”
左玄歌摊了摊手表示不知道。
“他在耍你。”冷冰冰的声音就像他的眼睛一样让人寒从脚起。
轻鬼显然也不太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他被冻得打了一个寒战:“善你够了啊,还是不是兄弟?能不能不用这种死人表情和死人语气跟我说话?”
“我没有你那么蠢的兄弟。”
“你!”轻鬼松开左玄歌的衣襟,撸了撸袖子就要去跟善干架,可是一对上他那双死灰的眼睛之后,却又怯怯地缩了回来,他甚至躲到了左玄歌的身后:“厉鬼大哥,你管管他好不好,又欺负我。”
善叹了一口气,仿佛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般别开了脸,嘴里却幽幽冒出了一句话:“一帮蠢货,难怪只能听命于斜阳。”
“你!”轻鬼倏地从左玄歌身后窜了出来,一副要跟善大干一场的架势,半途上却又自己停了下来,呜咽地大哭起来,“厉鬼哥哥你都不拦着人家,你想看我被善杀死吗……”
左玄歌目光一敛,果然,那个叫善的人就像他的眸光一样可怕,就连轻鬼也对他敬畏三分。
“他不会的。”厉看了看靠在树干上的善,这四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并没有太大的信服力,毕竟他们都清楚善是一个什么人。
“他会他会他就会。”轻鬼赖在地上满地打滚,就像一个耍赖要糖的孩子。
左玄歌默默地后退了几步,这种内部矛盾的时候,他一个外人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得好,自己人不好动手,指不定拿他出气呢。
他的右方是一个小小的山坡,他观察着地势慢慢挪动着脚步,心里计较着自己若是出其不意地往下一滚,是否能快过轻鬼的速度。
然而他还没有计较出一个结果,就已经被轻鬼盯上了,轻鬼抬起头,眸中闪烁着异光,唇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那我打死这个害我们兄弟不和的家伙你们总没意见吧。”
“轻!……”厉鬼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轻鬼一掌已出,正中打在左玄歌的胸前,这一掌他倾全力而出,左玄歌笔直地飞了出去,后背撞上一棵苍天大树,跌落在山坡上就着斜坡一路滚了下去。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轻鬼竟也被反力作用弹飞了,直接把一棵老树撞得从中折断,他滚落在地“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轻鬼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厉鬼将他扶起来:“没事吧。”
“那小子……那小子使诈!”轻鬼抬起头,目光里流转着一丝惊骇,“厉鬼大哥,他的功夫只怕不低于那姓司徒的小子。”
善和蓝也看着这边,面色不改,心里却也十分疑惑,左玄歌的不懂武功并不像是装的,无论是他的脚步还是他面对轻鬼时闪躲的姿态,可是若是他不会武功,又怎么可能让轻鬼受内伤?
若是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不仅能将自己武功隐藏得如此之深,并且还如此聪明,那他实在是一个很难对付的敌人。
轻鬼靠着厉仍在不住地咳嗽,又咳了几口血出来。
“你伤的不轻,咱们先找地方落脚。”
轻鬼恨恨地盯着左玄歌落下的山坡:“我要给我报仇。”
“那小子肯定死在山下了,他挨了你一掌,又滚下了那么长的山坡,不死才怪。”
厉鬼搀着轻往大路上走,善和蓝跟在身后,那双灰色的眼睛最后望了望那陡峭的山坡,良久才缓缓地扭转了头。
“五爷!左五爷!……左五爷!”浑厚的声音刺破云霄,惊起丛林中的阵阵飞鸟,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野狼只能就着清淡的月光顺着山坡一路往下。
他按照左玄歌的吩咐一路狂奔,直奔出了千余丈,却一直没人追上来,想着那个叫轻鬼的轻功如此诡异,若是想要抓他,岂非是轻而易举,既然他们没有追过来,就代表他们对他的命根本不感兴趣。
所以左玄歌让他走其实是想救他?
想到这里的野狼,浑身的毛孔都在冒着冷汗,他要回去,他不能就这样将左五爷丢在那儿。
可是左玄歌最后传给他的话还历历在目,若是左五爷自有计划,那么他的重新出现就很可能让一切付诸东流。
他在极度的担心下纠结了半个时辰,来路没有丝毫动静,终于下定决心往回跑。
他重回现场的时候,四鬼已经离开,看着地上那猩红的一摊血,他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然而他很快就在血迹的对面发现了左玄歌的脚印,还有山坡上一道人滚过的痕迹。
野狼抹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流满脸颊的眼泪,脑子飞速运转了起来,不会是四鬼中的人掉下去的,否则山坡边缘应该会有其他人的痕迹,他们肯定会对同伴实施营救,所以滚下去的人一定是左玄歌。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顺着山坡滑了下去,直到左玄歌下行的痕迹消失才一面仔细搜寻一面高声呼叫。
一直到天际泛白也没有任何结果。
“五爷……五爷……”野狼的声音已经由高呼变成呜咽,他一边念着五爷一边眼泪不住地掉,“五爷……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野狼以后跟着谁去啊,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有还呢!五爷……”
“吵死了。”一点气若游丝的声音不知从里传来,声音虽小,但是野狼却已经听清楚了是左玄歌!
他站起来,茫茫然四顾却不知道声音究竟从哪里传来的。
“五爷……你在哪儿啊!”
“在下面,树叶下面。”
徒儿要犯上 徒儿要犯上_分节阅读_21
“哦!”野狼蹲下来扒拉树叶,扒拉了半晌终于看见了一个衣角,他拽着衣角将左玄歌从树叶堆里拉了出来,看见左玄歌当真还好好活着,终于喜极而泣,抱着左玄歌大哭起来。
“去去去,鼻涕眼泪全擦老子身上了,哭哭啼啼的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要给我殉葬。”
“哦。”野狼果然赶紧松开了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五爷,您……您怎么给埋树叶里了?”
“我自己埋的,怕他们下来寻我。”
“哦!五爷果然聪明,可是……可是我方才叫了你这么久,你怎么都不出来啊?”
“我动不了。”
“您受伤了?”野狼盯着左玄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瞧,他脸色如常并不像受伤了的样子,甚至面色比平日里还红润了些。
左玄歌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他抚着胸膛间那股激烈涌动的真气,一定是轻鬼下手太重,把那些真气打散了,现在那些真气正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恣意流转,让他四肢百骸力气全无。
左玄歌的身体越来越烫,脸色也越来越红,他的呼吸渐渐钝重,野狼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五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带我去最近镇子最好的客栈……等……等我师父……”左玄歌说完这句话就栽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若他能找到我,我或许还有救。
四鬼刚在定点小楼落下脚,辰光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脸沮丧的星芒。
半躺在床上的轻鬼,嘴皮子却歇不住:“我说光丫头,这可是我的房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矜持些。”
辰光愣愣地看着他,他煞白的嘴唇已经同他的脸色一样了,还有那一双无神的眼睛,虽然不敢相信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轻鬼哥哥,你……你受伤了?”
“是啊是啊,我受伤了。”既然瞒不住,那就坦坦荡荡地承认吧。
“哈哈哈哈哈。”辰光拍桌大笑,“你居然也会受伤?你不是说你是跑得最快得嘛,一般人连你衣服都碰不上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臭丫头,没良心,我受伤了你居然还笑。”为了不在这俩小孩面前丢面子,轻鬼很快转移了话题,“瞧着你们这颓样,只怕是也输了吧?”
“输了!”辰光答得干脆利落,“二打一,不到一百招就输了,而且他一味只想回去寻那姓左的无意伤我们,估摸着还没用全力呢,咱们连对方的一根毫毛也没碰着。”
她说的虽然轻松,心情却十分沉重,在场的厉善蓝轻四鬼也都是一惊,立在一旁的星芒却羞得几乎想要钻进洞里了。
轻将脑袋抵在墙上,他们四人虽然对日月星辰四大护法的武功都不甚服气,星芒和辰光更是四大护法里武功最弱的两个,可是堂堂寻疆族护法弟子,寻疆族第七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居然二打一还没能伤着对方,这究竟是对方太强,还是自己太弱?
他们因凤舞山庄的不堪一击而建立起来自信,在此刻终于一溃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某杨要出远门啦~~o(n_n)o~~o(n_n)o~~隔日更存稿箱已get~~
希望回来之后藏有惊喜(做梦……)
☆、你可信我
野狼搀扶着左玄歌步履蹒跚地爬上山坡,天已蒙蒙亮,微弱的阳光透过层层林海照射到昨日刚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地方。
有人站在上面,长身玉立,背影萧索。
野狼警惕地矮身蹲了下去,却已经来不及,对方转身,一双夹带红血丝的深邃眼眸锐利地扫射过来。
四目相对之际,两双眼睛同时放松了警惕。
“司徒先生!”野狼几乎带着哭腔拖拽着左玄歌跑到司徒凛月面前,“太好了太好了,左爷有救了!”
“他怎么了?”司徒凛月紧盯着左玄歌的脸,他双目紧闭脸颊通红,被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搭在脸上,仿佛通身冒着蒸汽。
司徒凛月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他的手也热得烫人。
司徒凛月当即盘腿而坐,双手抵住左玄歌的后背,运气为他将体内被打散的真气重新汇聚,助其顺畅通行。
野狼伫立一边静静看着司徒凛月为左玄歌疗伤,天渐渐大亮,炽烈的日头明晃晃地挂在青空,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的光点。
司徒凛月终于回了手,轻轻松了一口气:“好了。”
左玄歌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红潮退去,甚至还带了点虚弱的苍白,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已被汗湿,司徒凛月眉宇间也透出淡淡的倦意。
野狼围了上来,他摸了摸左玄歌的手,欣喜若狂:“不烫了不烫了!”
他扭头感激地看着司徒凛月:“谢谢……谢谢司徒先生,您救了左爷,大恩大德野狼无以为报。”
“不用谢我。”司徒凛月有些失神,野狼的话莫名地让他心头涌起一阵不悦,他为何要谢他?难道他想救左玄歌,自己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左玄歌去死吗?司徒凛月定定地望着那张沉静的脸,他们之间纵然有着师徒之名,却实在生分得很,竟还比不上他跟野狼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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