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欲欲仙途(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幕幕心
她对自己的不爱惜,令他隐隐生气。
掌心、腰腹、大腿……每个地方都是伤口,每个地方都有骨折。最重的伤在双肩,看不出来被什么东西洞穿,碗大的疤,血糊成一团,又凝成黑色的血淤。
但这些都是外伤,看着可怖,将养将养就能好起来。
致命之处,是她自己用鲜血献祭散灵大阵。
雁千山不记得他教过她散灵大阵。
偏邪又过激的符箓阵法,他都不会教。
楚若婷是从哪儿偷学的?
许是趁他不注意,悄悄翻阅了他私藏的典籍吧。
若是往常,雁千山定是要教训她几句,可如今扫过她比雪还苍白的脸孔,无论如何也无法硬起心肠说重话。
幸亏昆仑墟上什么都有,她伤得虽重,但好好调理不会落下病根。
雁千山手里拿着极品生肌膏,浅绿色的透明膏体,散发着类似薄荷的凉意。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陶瓷药罐里挖出一坨,顺着她翻卷的皮肉轻轻涂抹,并运转柔和精纯的道气,辅以药性。紧接着,皮肤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楚若婷虽然浑身赤裸,但雁千山表情冷肃,只专注于她的伤势,并无邪念。
入夜,雁千山才将她身上外伤愈合了七七八八,只剩肩头和腿上几处,需要包扎。
漆黑的夜幕降临,草庐里亮起了几盏油纸灯,与清冷的雪光相映。
光芒柔和,落在楚若婷胜雪柔嫩的胴体上,仿佛笼着一层淡粉光晕。
雁前辈将她小心扶起,想用玉蝉衣炼制的绷带将她被洞穿的伤口包裹。
楚若婷意识全无,散乱的长发太过顺滑,不听使唤地滑至肩头,总与绷带纠葛。雁千山拢了好几次,无奈之下,只得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左手扶起她的左臂,右手拿绷带穿过她的腋下,一圈圈缠绕。
淡淡的血腥和木兰幽香交织,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她的胸脯洁白、绵软,却又饱满挺立,缠绕绷带总会不小心触碰到那两点樱蕊。
楚若婷意识模糊,却仍轻轻蹙眉,溢出了一声嘤咛。
雁千山蓦地动作一僵。
他搜过楚若婷的魂,对她的前世今生都了如指掌,亦包括她姣好匀称的身体。
本应生不出任何欲望的,但雁千山此时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胸前两团绵软白嫩上,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热。甚至,脑子里平白无故跳出“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这种淫诗浪词来。
雁千山匆匆给楚若婷包扎好肩头,又不得不看向她的腿。
左腿内侧被剑气所伤,让江水给泡发白了,皮肉溃烂。
但是……她的腿真好看。
没有裙摆遮掩,显得愈发修长,小腿肚娇嫩玉润,凸起的脚踝处,又是冰肌玉骨。
雁千山心跳很快。
好像很早很早,就有一个念头,想肆无忌惮观赏她的腿。
他想喝水。
不对,他辟谷一千多年了,喝哪门子水?
雁千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分开她的双腿,埋头给她仔细剔除腐肉、包扎伤口。
恍惚间,他似乎嗅到一股独特的幽香气息。
下意识抬眼,只见女子腿间的花唇也微微张开,在夜色雪光的映衬下,幽闭的穴缝仿佛在做无声招徕。粉粉嫩嫩的颜色,层层迭迭掩映着花核,与周围的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雁千山愣了愣,慌忙移开视线。
他双目微阖,默念了几句道家的清心咒,怦怦直跳的心才慢慢趋于平静。
须臾,他才凝重地看向楚若婷熟睡的面容,心头萦绕不解。
为什么……会动绮念?
*
楚若婷苏醒,已经是第叁日的晨间了。
她闭着眼,不愿起来。
爹娘,你们在天之灵看见了吗?她终于杀了王瑾,割下了他的头颅,打散了他的魂魄,让他永不超生。
毕生夙愿已偿,楚若婷心底却没有太多欣喜若狂。
旧仇去了,又添新仇。
……寂幻。
……寂幻禅师!
楚若婷紧紧握住拳头。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谢溯星自爆元神的那一霎那,红光漫天,撼人肝胆。
那一刻他眼中的决绝,楚若婷根本看不懂。
上辈子,她容貌尽毁满身沉疴,山穷水尽到那个地步,她都没有想过自爆元神。
谢溯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如果是为求她的原谅,大可不必。因为,她真的不恨了……在秭归城联手大战狐妖时,她已经不恨了。
楚若婷眼角浸润出一滴泪,右手轻轻抚上肋骨的位置。
……
她浑浑噩噩地又躺了两日。
身上伤好了大半,严重的地方都被玉蝉衣给包扎。
红衣防御法宝在大战中破烂,这会儿穿若婷身上又穿着雁千山的青衫。她嗅了嗅衣襟上的清苦竹叶气息,知是雁千山亲手照料,心中微窘,却也不觉得有什么。
雁千山乃浮光界至尊,她这身肉搞不好还侮了雁前辈的眼睛。
定了心神,楚若婷翻身下榻,来到草庐外间。
阿竹正在给仙鹤白鹿喂食,瞅她出来了,脸色极差,连招呼都不愿跟她打。
楚若婷纳闷,但她心头压着事,没跟阿竹玩笑,只问:“阿竹,你师尊呢?”
她的《媚圣诀》竹简不在了,想必是被雁千山拿走。里面还有谢溯星的元神,她放心不下。
阿竹冷漠,“不知道。”
“阿竹,怎么了?”楚若婷是真的一头雾水。
阿竹闻言愤怒地抬起圆嘟嘟的脸,握紧小拳头,恨不得扑来咬她两口。过了好一会儿,竟是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大哭起来:“楚若婷!你究竟给师尊说什么了!他动用了天赋神通,以仙骨为阵去修补你的那块烂竹简!”
楚若婷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哪怕雁千山再叁叮嘱阿竹不能告诉楚若婷,可他不想师尊默默受伤,阿竹抬手一指西边雪峰,红着眼说:“你自己去看!”
楚若婷当即飞奔过去。
西峰山巅,她老远就看见了一个绚烂繁复的八卦阵法,闪动着古朴的咒文,是她尚且无法领悟的玄奥。阵法笼罩一汪水池,池里盛开着硕大的雪莲,雪莲中悬浮着竹简,光芒圣洁。
雁千山站在阵法之外,并没有回头,微微蹙额,“阿竹还是告诉你了。”
楚若婷抬眼看过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负手而立,青衫飒踏,英俊的侧脸惨白无色,鬓角垂下几缕乌发,愈发显得眉眼温和清隽,如在天边,不在凡尘。
渡劫期的大能都会觉醒属于自己的天赋神通。拥有神通,才能将凡骨慢慢淬化为真仙之骨,为以后的飞升做准备。
仙骨,是渡劫期大能重中之重的东西。
可雁千山却将仙骨取出,画了这个她看不懂的阵。
楚若婷哽咽着,“雁前辈,阿竹说,你将仙骨……”
“只是暂时取出叁十六段,做了阵引。”雁千山截断她的话头,“阵法已成,仙骨归体,已经无碍了。”
此等逆天生魂的阵法,若不用仙骨蒙骗天道,怕是会引来天罚。
雁千山神态闲适,可楚若婷知道,将骨头取出又放回的过程,必定十分痛苦。
雁千山抬手指向雪莲,音色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亏你机警,千钧一发之际捕捉到谢溯星的一缕元神。此乃延阳冲虚阵,配合叁清雪莲,应能慢慢蕴养出他的完整元神。”
只要元神还在,谢溯星就有救了。
楚若婷看向雁千山,万千感激无法言表。
雁千山知她、懂她、尊重她,这辈子能遇到他,是她最大的幸运。
思及此,楚若婷“咚”的一下跪在他跟前,诚恳地行了个叩头大礼,“雁前辈!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她咬破指尖,指着头顶朗朗青天,掷地有声,“楚若婷今日立下心魔血誓,愿为雁前辈做一件事。无论此事是否违背道义、是否埋没良知,我都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如违此誓,神魂俱灭!”
指尖的血珠凝成花纹,这代表天道已听到见心魔血誓。
雁千山心头震动。
望着面前目光熠熠的女子,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情绪。
雁千山踌躇片刻,将她扶起,“你不必如此。”
楚若婷态度却很坚定,大声道:“雁前辈,心魔血誓已经立下,断无毁誓的可能。”
无论雁千山让她做什么,她都义无反顾。
雁千山凝视着她的面容,沉默少顷,忽然道:“那你捏个雪人吧。”
楚若婷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雁千山不再看她,转过身,持判官笔继续给延阳冲虚阵增添符文。他神情依旧是清清冷冷,嘴角轻翘,“你方才不还说愿意为我做一件事么?怎么,让捏个雪人都要迟疑半天?”
楚若婷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她抓了捧雪,捏出表情憨厚的小雪人双手递给他。
便在此时,指尖属于心魔血誓的花纹立刻消失。
楚若婷这才反应过来,她瞪大双眼,上前两步,不解地追问:“雁前辈,你就这么把血誓给用了?你……”
“楚若婷。”雁千山掌心拢着小雪人,深黯的眼底仿佛洞悉了人间世事,“我不想让恩情,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他帮助,是因为他想帮助、愿意帮助。
仅此而已。
楚若婷凝视着他,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你不要高兴太早。”
不知为何,雁千山有些不敢多看她剪水盈盈的目光。他转过身,抬手将雪莲中的《媚圣诀》竹简还给她,“谢溯星的元神在莲心中蕴养,但要再生躯体,却还有些困难。”
楚若婷忙追问,“雁前辈,可有解决之法?”
只要谢溯星能活过来,她定竭尽所能。
“有。”雁千山连夜翻阅古籍,终于查到了一线希望。他沉吟片刻,说:“需要一盏灯。”
“什么灯?”
“无念宫里,那盏被供奉万年的蕴魂灯。”
穿书之欲欲仙途(NP) 第九十章山雨
蕴魂灯。
供奉历任魔君碎骨的蕴魂灯!
这些年楚若婷在无念宫如鱼得水,赫连幽痕对她很纵容,炼器室里的物品她都可以随意使用,唯独蕴魂灯是禁区。
雁千山知道这让她为难,但他有必要给她讲清楚,“蕴魂灯取来越快越好,晚了……我也不能保证谢溯星肉体重塑。”
楚若婷没有把握向赫连幽痕索要蕴魂灯。说到底,她只是魔君的下属,贸然索取魔宫至宝,反倒引来赫连幽痕的猜忌。如果赫连幽痕知道她和雁千山关系匪浅,以魔君古怪的性子,怕又要多生事端。
“……别的法宝不能替代?”
雁千山摇头,“只有蕴魂灯,才能凝人躯壳。”
楚若婷看了眼散发柔和光芒的雪莲,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双眼:“雁前辈,你有办法让魔君昏睡吗?他太强大了,神识可以笼罩整片隰海,无念宫中任何动静都瞒不过他。我若去偷蕴魂灯,定会被他发现。”
说完这句话,楚若婷觉得自己像颗摇摆不定的墙头草。
要知道,她可是为了伏羲玉被魔君安排来的昆仑墟,可如今又为了谢溯星跑回魔宫偷蕴魂灯。
……简直乱套。
事分轻重缓急,楚若婷此时也顾不得了。
不取蕴魂灯,谢溯星难以命存。
“容我想想。”雁千山没有拒绝,便是有了应对之策。
接下来几天,楚若婷待在昆仑墟安心静养。
期间,她担忧游月明和南宫轩交手情况,可之前大战,身上的传音符都丢失了,想联系下林惜蓉林逸芙都做不到。转念一想,游月明和南宫轩修为相当,两人顾及身份,应该不会打得太难看……
阿竹原本还怪她让师尊耗心劳神,楚若婷好言好语哄了哄,阿竹便消气了,跟楚若婷重归于好,还主动包揽了每日给谢溯星元神贴符的工作。
阿竹围着莲池一张一张贴符箓,楚若婷便侧坐在池畔,静静地端详那朵雪莲。
透过雪莲微弱的圣光,仿佛看见了那个乖戾嚣张的少年。
他服下赤松蛊,在自己脸上划出刀痕,将肋骨折断,还为她自爆元神。
怎么就那么傻,不懂为自己而活?
楚若婷想不明白,她捂着肋骨处,一眨不眨地望着雪莲花,眼眶酸酸涩涩。
这日,她和阿竹从莲池回来,雁千山坐在草庐中,朝她道:“你来。”
楚若婷小跑进屋,裹挟一身风雪寒气,隔着四四方方的棋盘,坐在雁千山跟前。
“拿去。”
他递来一张暗红色的符箓。
楚若婷赶紧双手接过,目光疑惑:“这个符的作用是?”
雁千山解释道:“将此符化于水,让赫连幽痕服下,他会昏迷十二个时辰,就连元神也毫无知觉。”
楚若婷犹豫了一下,脱口问:“会伤害他吗?”
雁千山眉宇间染上冷肃,“不会。”
楚若婷见他面色沉沉,以为他误解自己维护魔道,于是磕磕巴巴地解释:“雁前辈,魔君这些年对我颇有照顾,我不想……”
“别说了。”雁千山压下心头淡淡不快,伸出右手,但见如玉的骨节间还夹着一张黄纸符箓,“这个你也收着。切记,只能在性命攸关之时,才可以催动这张符箓。”
楚若婷没见过这张符,甚至连材质都看不透。
她拿过符箓的瞬间,隐约还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雁前辈,这是……”
“是我的一道法力。”
雁千山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古井无波的眼眸悠远地看向窗外皑皑雪山。
未参透劫数之前,他不能离开昆仑墟半步。
符箓里,是他用自己心头血所封印的一道法力,一道属于昆仑老祖十成功力的致命一击。
寂幻若再敢下杀手,这张符箓足以让他知道,什么叫移山填海、毁天灭地。
他不想再看见楚若婷浑身重伤了。
“多谢雁前辈。”楚若婷收下两张符箓,便准备动身去无念宫。雁千山看她匆匆忙忙的,又道:“等一下。”
楚若婷留步,扭头问:“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吗?”
雁千山想了想,转身从多宝阁上取来一个褐色的木制圆阵盘。他将阵盘交给楚若婷,“这是皇极阵盘,你拿去给荆陌使用,让他日日夜夜沐于阵盘之中,以后魂归,可以减少痛苦。”
抽人生魂时没有感觉,但魂魄归体,肉身会剧痛难忍。
楚若婷没想到雁千山还记挂着她的荆陌。
她心底感动,立刻求教雁千山这阵盘怎么使用。
雁千山右手负在身后,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悄悄反复摩挲,闪烁其词:“让他不要离开阵盘……清心欲,忌房事,少动念。”
“噢,好的。”
楚若婷铭记于心,朝他谢过几句,仓促离开。
楚若婷前脚刚走,后脚阿竹就走了进来。他刚才在檐下听见了他们交谈,忍不住歪着脑袋问:“师尊,皇极阵盘有这条忌讳吗?我之前在《千阵图谱》里没学过呀?”
《千阵图谱》是雁千山编纂的习册,也是阿竹背得最烂熟的一本。
雁千山冷冷瞥他一眼,“现在有了。”
*
楚若婷途经隰海察觉不太对头。
她神识释放开,发现隰海周围的渔村里多出许多高阶修士。那些修士大都出身正派,没有做恶,楚若婷只好疑惑暂压。
回到玄霜宫,荆陌一身黑衣如墨,站在门口台阶上等她。
“楚楚!”荆陌开心地抱着她,拉着她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细数别后思念。
楚若婷却有些心不在焉,桩桩件件的事情压在心头,简直喘不过气。她反握住荆陌的手,郑重地道:“荆陌,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荆陌一愣,抬起湿漉黝黑的眼睛,问:“什么?”
楚若婷如鲠在喉,不敢与他对视。
她垂下头,绕弄着自己的指尖,叹息道:“有人……有人为我付出了许多,我……我……可能无法辜负。”
短短几句话,楚若婷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反观荆陌,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明他对楚楚真的很好!”
楚若婷更觉得亏欠了。
她扳着他肩膀,认真地询问:“荆陌,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感情是对等的,她不想欺他失去魂魄而懵懂无知。
荆陌额前的刘海长得有些长了,他抬手将刘海往发带后面拨,盯着楚若婷的眼睛,答道:“楚楚,我是失去了魂魄,可我不是傻子。”他与她的五指紧扣,“你喜欢他吗?”
楚若婷无言。
她喜欢谢溯星吗?
至少现在,她不想辜负他以性命付出的一腔深情。
“……或许吧。”
楚若婷不确定地说。
荆陌笑了起来,“楚楚恨谁,我就恨谁;楚楚喜欢谁,我就喜欢谁。”
就这么简单。
楚若婷凝视他许久,“为什么?荆陌,为什么你都不生气、不质问、不怪我呢?”
“楚楚,我说过啊,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所以想一直跟着你。只要跟着你就很好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荆陌坐在石凳上,双手搁在膝盖上,眼睛里盛满盈盈欢喜。
一如当初在渔村初见,爱意不曾磨灭半分。
楚若婷心头滚烫,伸手紧紧环抱住他。
良久,她忽然问:“黛瑛去哪里了?”往常黛瑛总和荆陌混在一块儿,等着她的灵鱼干。
荆陌拧起俊眉,“魔君前些时候命她去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黛瑛没告诉他。说起来,魔君以前最喜欢让他去办事,可如今,魔君很久都没有召过他了……
楚若婷倒是不怎么对黛瑛的任务好奇,或许魔君又让她帮着寻找炼器材料吧。
她摸了摸荆陌的头,便要去找赫连幽痕。
楚若婷心头想着蕴魂灯的事,跨过玄霜宫的门槛,差些与来人撞个满怀。好在她反应快,足尖一转,衣袂擦过对方的衣袖,堪堪让开。
她抬眼,年轻男子一袭灰衫,腰间挂着一个黑色蝠纹香囊,端正拘谨地垂手而立,背朝着晨时阳光,脸上五官一团暗翳瞧不真切,只在宫墙上投下一道萧索朦胧的阴影。
四目相接,皆愣了愣。
“是你啊,宋据。”楚若婷还以为是谁呢。
宋据旋即低头,“圣女回来了。”
“嗯。”楚若婷不咸不淡地应声,瞧他手里又拎着有趣的玩意儿,便知他是来找荆陌的。
这些日子,看来他这个消遣当的很称职。
楚若婷朝他颔了颔首,转身欲走,身后却响起宋据清朗的音色,他提醒道:“圣女是要去找求见魔君吗?他尚未出关。”
楚若婷驻足,扭头问:“你怎么知道?”
无念宫魔修众多,但从来没有人去探听赫连幽痕什么时候闭关,什么时候出关,就连毒姥也不曾上心过。
宋据结舌。
该怎么解释呢?他在一个地方,下意识就会探听一个地方的消息,这是他生存的本能。
少顷,宋据才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楚若婷对此没有怀疑,在魔君神识笼罩之下,谁敢图谋不轨?
看样子这个宋据对消息很灵通,黛瑛不在,她刚好可以问问他,“对了,你知道隰海附近那些正道修士是怎么回事吗?”
“圣女竟然不知道?”宋据很惊讶地样子。
“你说说看。”
楚若婷这些日子整个人晕头转向,她双手环胸,懒懒靠在墙上,等他下文。
宋据比她高出一个头,他知无不言,吐字清晰,像圆润的宝珠轻落玉盘,“林城子写了份檄文,聚集天下正道门派讨伐魔君。隰海那些修士,皆为此次伐魔大会的前哨。”
……伐魔大会!
这么快就要围攻无念宫了?
楚若婷愕然,睁大双目,“魔君对此还不知道?”
“魔君应该心中有数。”他语气顿了顿,“之前修士还要多些,毒姥杀了几波后,已经撤走不少。”
楚若婷无法平静。
她抬头,天空刚才还有阳光,这会儿却被浮云遮蔽,透着山雨欲来的沉闷。
兹事体大,楚若婷决定去请赫连幽痕出关。
她匆匆转身,走出几步又想到什么,指了下宋据的腰间悬挂的蝠纹香囊,叮嘱道:“那个你别戴了,凤芨草虽可暂时静气,但长期使用会上瘾,对元神造成损伤。”
邪魔歪道修炼的功法千奇百怪,后期难免遭受反噬。
想必这宋据备受反噬折磨,否则不会把凤芨草这种东西随身佩戴。
宋据立于阶前,神色怔忪。
楚若婷又多瞥了他一眼,思及他这些日子对荆陌的照应,干脆从怀里拿出符纸,指尖掐诀,凝神画好一道符箓。
“香囊给我。”楚若婷走了过来,伸出洁白的掌心。
宋据迟疑片刻,取下腰间香囊。
楚若婷把香囊里干枯的凤芨草全部掏出扔了,“这道二十四气宁心符,可以替代凤芨草,却不会损害元神。”她灵巧地将符箓折成叁角,塞回香囊,束紧封口,“喏,拿去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