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皇后何尝不知她们的心思,留了玉璇珠与林清容在身边抚琴,老王妃与杨夫人说话,其他人则寻了个由头都散了。
琴声悦耳,一曲毕,场上的锣也响了。没等林清容听清内监说了什么,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孟昭平一身深蓝色锦衣腰系红带,骑着黑马冲在最前面,挥着杆子逐球而去。而皇帝也不甘示弱,一匹枣红马,月白色的衣衫蓝色的腰带,紧跟在孟昭平身边。
姑娘们的欢呼传到了耳朵里,皇后好奇的抻长了脖子看,笑着对老王妃说,“老九这球打得越来越好了。”
“宁王殿下的骑射功夫好,这马球自然是不错的。”老王妃赞叹的点点头。
“师傅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他要是不学出点样子,陛下第一个不饶他。”皇后笑着说道,看到自己夫君在孟昭平手下讨不到便宜,便去截老王爷的球。
场上孟昭平挥杆将球打进了洞里,皇后刚要说话,姑娘们的叫好声、鼓声大的震天响。
皇后看看老王妃与杨夫人,无奈的笑笑,“看看,看看,这老九一上场,咱们连话都说不了了。”
杨夫人奉迎道,“王爷英姿俊朗,谁看了不喜欢呢。”
“夫人说的是呢,若是我家那个不争气能像殿下这般,那可是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这般好听的话听得皇后心里十分舒服,“别的也就罢了,就是这么大年纪了,婚事一直没个着落。怪让人心焦的。”
说着眼睛不住地往玉璇珠与林清容身上飘,“前几年招呼了一群人进宫让他挑,那么多好姑娘,他就一个都没看上。陛下还纵着他,给他找理由让他溜了。”
“娘娘您嘴上埋怨,心里可不是。这长安城里谁不知,您是拿着殿下当自己孩子疼。”那次赏花会老王妃也在场,皇后几乎把全长安未嫁的高门贵女招呼进了宫,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品貌俱佳的姑娘多的能让人挑花眼。
“这也怪陛下。”想起那次赏花会,皇后埋怨起皇帝来,“要不是陛下那次帮他溜了,说不定这会就不是光棍一个了。”
“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堂堂王爷,连个媳妇都没说上。”
杨夫人捂着嘴哧哧笑了起来,“娘娘,姻缘这事急不得,有时候啊,缘分看着远,实则,就在近前。”
官妓 裙下臣——闲聊(久违的,投珠满100加更)
鼓响叁声,头局结束。
孟昭平赢了今天的头局,皇帝被自己这个弟弟气的肝儿疼,眼看着孟昭平把彩头收入囊中。
皇后笑了笑,扭头问玉璇珠。“璇珠今儿可上场?本宫一直想着跟你打一局。”
玉璇珠起身行礼,“多谢娘娘抬爱,娘娘有意,璇珠却之不恭。”
见玉璇珠愿意,皇后起身去后面临时搭的围房更衣。
老王妃与杨夫人跟着皇后去了后面,婢女拆了皇后头上的金丝花冠,杨夫人与婢女一起展开衣服服侍皇后穿上。
“王妃,看着如何?”坐到椅上,开了妆奁重新绑头发。
老王妃将发带绑到皇后的髻上,“与她母亲有几分相似。”
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摘了耳坠子,戴上一对金耳圈,“对了,当年是王妃你给林夫人开脸的吧。”
从盘中拿起簪子簪到发间,“多少年前的事了。刚才见到的时候臣妇还想这姑娘是谁,看到她与林夫人有几分像,才反应过来她是何人。”
当年林清容的母亲出阁时,甄家尚居长安,忠敬侯府上的嫡出大小姐,甄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尊贵自是独一份的。
为着彰显对女儿的重视,老夫人请了在贵妇女眷颇有声望的老王妃来为自己女儿开脸梳妆。
方才林清容坐在皇后身边,低眉认真抚琴的时候,簪上的珠络垂在鬓边,一举一动是说不出的清丽可人。那优美好看的面庞,真的像极了她的母亲,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一身红衣,对未来满心骐骥的甄家姑娘。
“说起来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摘掉手上的戒指与腕上的手镯,“听陛下说起她与老九的婚事时我还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让老九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杨夫人扶了皇后起来,将一条革带系在皇后腰上。
宫女从外面进来,“娘娘,第二局马球已经结束了,第叁次就该您上场了。”
恭敬目送皇后去了前面场上,杨夫人看四下无人,往前去寻林清容。
刚出围房,就看见林清容从另一处围房出来,“姑娘。”
听见有人叫自己,林清容寻声看去,正是那晚在盛家夜宴散时拉了自己说话的夫人。
“夫人。”
见到分开多年的学生,杨夫人眼眶一热,扭头用手帕抿了一下眼角。四处看了看,走到近前,对林清容说,“姑娘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林清容见四下无人,方才帮玉璇珠更衣的围房这会空着,指着那处围房说,“那边还没人,去那儿可好?”
杨夫人稍一思忖,点了点头。
留了珠儿在外面守着,俩人放下帘子在椅上坐下。“不知夫人找清容所为何事?”
杨夫人想了想,酝酿一番后说,“听说你如今在重译楼?好端端的怎么去了这个地方?”
林清容低头不语,她也想不明白,甄家被抄,女子罚没教坊司,她一个甄家外姓女,原本不用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到长安后没多久就被送到了重译楼。夫人,你可知甄家是为着什么被抄家?”
林清容所问之事她并非不知,但是她被人叮嘱,不得将这件事透给她分毫。杨夫人也十分为难,想想还是将一些事透给她,“说是甄家二位老爷贪腐,足有千万两银子之多。”
“那朝廷对舅父的处置可下来了?”
杨夫人摇摇头,“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你与甄家的几位姑娘都进了教坊司,可是也该在教坊司的甄家几位年轻奶奶却被人保了下来。”
盛家?那晚徐叁郎曾说他姐姐被救了出来。林清容无暇去想这里面的蹊跷,随口说道,“许是有人使了银钱。”
“未必,甄家的案子是陛下亲自督办,大理寺与刑部费了大力气,哪有这么容易就逃脱出去。”
“夫人,你是说?”
杨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想再与她说这件事,“不说这些了,免得被人知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着话头一转,“来长安之前,你在甄家过得可好?那些人可曾欺负你?”
想起旧事,林清容心里苦涩,刚到甄家时,虽有外祖母庇佑,舅母也慈爱,可是寄人篱下哪有不受人白眼的。
“客居他人府上,自然是不如在家里过得舒坦。”忍了眼泪抬头看向杨夫人,“夫人这么多年在外可好?怎么还到皇后身边了?”
杨夫人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你父亲给我家官人寻了个好地方,让他去书院教书。在山里教学生的时候遇到了云游的宁王殿下,王爷举荐,官人便出来坐了一方父母官,这会干满了两任在吏部述职。今儿,是皇后叫我来的,说让我跟她讲讲宫外的事,可巧就碰上了你。”
以前在扬州林府教授林清容时,杨夫人很喜欢这个聪慧的姑娘,性子沉静,学东西快,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人。
想起过去,再看如今,杨夫人更觉得痛心。
她曾经拥有那般美满的人生,慈爱的父母,耀眼的家世,还有一桩美满的亲事。父母离世后,她就成了砧板上任由宰割的鱼肉,一切都没有了。
经过风霜的一双手轻抚着林清容细嫩的手指,“你再等等,这几年我们也攒了些银子,回去我就去赎你,你不能在这儿过一辈子,那不是个好地方。”
过去的事涌上心头,林清容想起来母亲亡故那年,母亲走后没多久自己也病了,就是杨夫人,天天衣不解带的陪在自己身边,宛如自己的母亲一般对自己小心爱护。想告诉她自己如今暂时不能走,可是开口就是哽咽,“夫人……”
“不哭,不哭”伸手拂去林清容面上的泪水,“都是我不好,当时拼着老爷不愿意,我也该陪你一起去甄家,不该放你自己去那个虎狼窝。甄家从一开始没安好心,害了老爷不说,还连累你也……”杨夫人自己也不忍再说,可林清容听出关键所在。
“夫人,你也知道父亲他——”
杨夫人怔怔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杨夫人迅速移开了视线,“我不知道,刚刚是我说错了。”
官妓 裙下臣——真相
林清容扯着杨夫人的袖子不撒手,“夫人,你都知道对不对?”
杨夫人摇摇头,“姑娘,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夫人!”林清容扑到杨夫人身上,“以前你若是这么说我就信了,可自从我来了长安,就有父亲的旧交告诉我父亲的事。你如果知道就告诉我吧。”
听了她的话,杨夫人顿时警觉起来,抓着她的手臂问她,“是谁?谁在你跟前搬弄是非?”
搬弄是非?林清容心中疑惑,面上却未表露出来,“是太医院的刘太医。”
林清容说的这人杨夫人是认识的,那人与婆家乃是世交,来到长安后,刘太医对官人与自己也多有照拂。可她怎么会与刘太医认识?
“你?”
见杨夫人疑惑,林清容说道,“到了重译楼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是宁王请了刘太医给我诊治。”想想,觉得既然是杨夫人,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他跟我说我爹是因为久服贝槡饮而没了性命。”
伸手将她扶到椅上,杨夫人心中十分纠结。当年林琰因甄珉戕害朝臣加之与其政见不合而遭到甄珉的嫉恨,后来甄瑚将手伸到林琰的眼皮子底下,贪墨受贿不加节制,林家与甄家矛盾渐起。
等到林夫人亡故后,林衍心知自己寿数将尽,便让门下信得过的清客,杨夫人的郎君带了证据离了扬州。
“你爹想着你舅舅能看在你娘的份上会善待你,可是谁成想……”杨夫人至今都记得甄家从林府搬走的那些财物。“那时我放心不下你,一直留在扬州没走。林大人还未下葬,你就被接去了金陵,跟着你一起走还有你家里那些东西,分两趟船去的金陵,你在前面,那些财物在后面。”
林清容跌坐在椅上,她没想到真的是舅舅,这么多年,他看到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是如何做到欣然接受自己亲切的唤他一声,舅父。
那时候,她还满心欢喜的想着表哥,想着以后与表哥的日子。
思及往事,林清容心中有悲有喜,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杨夫人见她心绪起伏,端了一盏茶给她,“容儿,容儿。”
林清容缓缓扭头看着她,刚要开口,杨夫人坐到她身边,“甄家在长安姻亲故旧多,现在陛下不说对甄家的处置也是顾忌这些。你可千万小心,别让人知道你与甄家的这层关系。”
“夫人,我……”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当面质问甄珉,这么多年,她,她的母亲,在舅父眼里还是不是他的亲人。
“尤其是那盛家。甄家落败,盛家却什么事都没有,你那舅母如今就是受盛家资助在长安平静度日。”杨夫人想起盛家的所作所为,心中满是恨意。
孟昭平站在围房外听着里面杨夫人所言,低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珠儿,再听里面,杨夫人压低了声音,过了一会他就听见林清容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声。
自从她说要查明当年林琰的事,他就在想该让谁来告诉她那些陈年往事。
甄老夫人与甄夫人是不会说实话的,她们见了她,恐怕吃了她的心都有。
林衍?那是她的亲叔叔,那她会不会以为是林衍蓄意报复……
思来想去,还是这位她曾经的女先来说这些最合适,身份、情分都是合适的。
这么一打岔,围房里的二人已经说起了别的。“夫人,你和杨先生在长安待到什么时候?”
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近日吏部忙,估计还要再等十天半个月吧。”
“还是外放?”直起身子看着杨夫人,她还有很多东西想知道,她现在甚至怀疑外祖母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默许的。可是这些都需要有人在外面帮她打听查问,如果他们夫妻二人离了长安,自己又该怎么办。
“吏部的考评还没下来,到底如何我们也说不准。”杨夫人还要再说,珠儿走了进来,“姑娘,王爷来了。”
不等林清容开口,孟昭平一身尘土进来,“怪道找不着你,原来在这儿。”
他进来的太突然,林清容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眼中的愁绪,脸上的泪痕依然挂在脸上,而自己还亲热的坐在杨夫人身边。
“王爷,”不知怎的,一开口竟然有几分心虚。
“我连着赢了叁局,等下还有一场,皇后娘娘拿了好看的簪子做彩头,”说话间上前去拉林清容的手,“你来看看,你若是喜欢我就上场去给你赢回来。”
人已走到门边,眼看他就要掀帘子出去,林清容突然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王爷,”
“嗯?”
林清容语无伦次,侧身站到他身边抱着他,“既然是娘娘的簪子,那自然是好的。”说着抬头看他,“清容很喜欢。”
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看向杨夫人,原本坐在椅上的杨夫人向他福了福身,一言不发,低眉顺眼的站着。
“王爷?”见他一直不说话,林清容小声唤他,“王爷,清容说的,您?”
孟昭平不再绷着一张脸,低头和煦问道,“嗯?”
“那个簪子,您,”林清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两眼含俏的看他。
孟昭平故作恍然大悟,伸手捏了捏她软糯的脸,“你既然喜欢,我就去给你赢回来。”
说完拉着她要往外走,“走,去前面,你总要看着我赢了这局。”
唉?林清容回头看向杨夫人,只是孟昭平没给她与杨夫人再说话的机会,大步流星的把她拽了出去。
出了那片围房,往来走动的人渐渐多了,往来的宫女内监看到孟昭平毫无顾忌的牵着一个女子,好像见到什么稀罕景一般。
宁王殿下风流,宫里的人都知道。也知道他常往烟花之地跑,可是这样拉着个姑娘无所顾忌的往外走,那女子还因为跟不上他,走的磕磕绊绊,险些被绊倒摔地上。
看到那些宫女内监探究的眼神,林清容被她们看的浑身别扭,不等她开口,俩人拐了个弯,迎面碰上了徐家叁公子。
官妓 裙下臣——争风
“宁王爷。”叁公子恭敬行了个礼,看到被孟昭平挡在身后的林清容,心中狐疑,朝着他身后喊道,“容姑娘。”
林清容吸了吸气,从他身后走出来,聘聘婷婷的施了个礼,“清容见过叁公子。”
“想不到姑娘竟然也在,”看到她的手腕被孟昭平攥着,林清容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这一切看在徐叁郎眼里就成了一个扎进心里的刺。“我那儿有好茶,姑娘可愿赏光?”
孟昭平攥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后,“她想要下一局的彩头,我这正要带着她去前头。这会恐怕没心思品茶。”
“容姑娘,”见她被宁王藏在身后,徐叁郎心里的怒气越来越大。这宁王忒不讲理了,霸着那玉璇珠,如今又把林清容揽入囊中,全长安的美人都围着他转了。“你若是喜欢,我去赢来可好?”
在旁的茂吉吓了一跳,这叁公子是要跟自家王爷抢女人?胆儿也忒肥了。
林清容被他推到火上了,她不想得罪了徐叁郎,也不想伤了孟昭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思来想去,低头对着孟昭平小声说,“王爷,那彩头,清容不想要了。”
正在气头上的孟昭平只觉得两耳嗡嗡的,林清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知道,可是连在一起他就是反应不过来。
偷偷抬眼看他,再看等一个答复的徐叁郎,林清容抬脚想走到他面前把他劝回去。谁知孟昭平大步上前,拉了徐叁郎往外走,“既然你我都有这个心,那不如好好比一场,谁赢了谁拿那彩头送她。”
林清容一惊,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伸手要拦他,“王爷,王爷。”
孟昭平甩开她伸过来的手,半是胁迫的抓着徐叁郎的胳膊直直往外前面去。
“王爷,那彩头清容不要了。”林清容拾裙追过去,一溜小跑跟在他们后面,谁知竟然转了个弯就没了人影。
林清容心里急的厉害,宁王爷那副样子一看就是气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宫里怪罪下来……
想到这些,林清容只觉得头疼,脚底下也软了起来。
见林清容扶着额头脚下虚乏,茂吉上前扶了她,“姑娘莫急,王爷虽然生气,还是知道轻重的。不如先去前面,看看王爷是否去了场上。”
琴儿跟在旁边也跟着安慰,林清容看看四周,想了想便让茂吉领了她去前面。
人还未到凉棚处,马球场上的叫好声就传了过来,再往前走,林清容只觉得鼓声锣声响的刺耳,嗡嗡的吵得琴儿跟她说话她都听不清。
往中间场上一看,待林清容寻到孟昭平时,她的一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只见孟昭平骑了一匹白马在场上疾驰,逼得徐叁郎的球杆连球都碰不到。
“老九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疯呢。”皇帝坐在椅上看着自己弟弟打马球,不复刚才与自己对战时的锐气,现在的他身上一股要杀人的气势,有几次几乎要把徐叁郎连人带马冲倒在地。
玉璇珠瞄了一眼脸上写满担忧的林清容,头靠过去小声说,“怎么才过来?”
林清容尴尬笑笑,随便寻了个由头想应付过去。
对于她的回答,玉璇珠心里跟明镜似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正要开口,突然响起的叫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徐叁郎几次想从孟昭平的杆下将球劫走,但是都屡试不成,就在他再次试图将球打飞时,孟昭平率先挥杆将球打进了洞中。
在凉棚里的姑娘夫人都高兴的叫了起来,玉璇珠扭头看向林清容,她不像旁人脸上尽是喜悦,反而是忧愁。
皇后端了盏茶送到嘴边,看着场上尘土飞扬,想了想把杯子递给身边的婢女,“估计这徐叁公子马球打的好,九弟这一局打的费劲。”
皇帝摇摇头,“不像。”指着孟昭平给皇后,“你看看,那不要命的冲劲,恨不能要要吃人的样,他这是打马球还是跟人拼命。”
因自己的位置离帝后只隔了一架屏风,帝后说了什么玉璇珠能听个大概,他们每说一句,玉璇珠就往林清容身上看一眼。
再看场上孟昭平与徐叁郎的疯劲,说与林清容无关,打死她也不会信。
帝后二人的话让林清容如坐针毡,只盼着场上赶快出个结果,输也好赢也罢,赶紧停了,现在这样委实太过危险。
叁声鼓响,这场火药味十足的马球终于分出了结果。
案上锦匣里的嵌红宝簪子被孟昭平收入囊中,林清容暗暗舒了一口气,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
看到孟昭平从主事官手里接过锦匣,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坐在凉棚里的玉璇珠和林清容,他们都好奇宁王殿下会把这根簪子送给谁。
只见孟昭平将锦匣随意递给身边的茂吉,对皇帝欠了欠身,借口说要去后面更衣,趁机逃掉了兄长给自己准备的训斥。
玉璇珠凑到林清容耳畔小声说,“你来之前,王爷说今晚上去玉堂园,要不你让琴儿回去给你准备些东西?”
“嗯?”林清容微微侧身。
“王爷在气头上,几句软话就哄好了。”看她不知里面的厉害,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手拿扇子随意往帝后那边一指。
“那位主子可是什么知道,你可不想被他叫到宫里去训话吧。那时候便是王爷,也不一定能保你。”
林清容一惊,拿了茶杯挡着自己的脸,“这事,宫里不一定会知道吧。”
玉璇珠摇摇头,两眼往皇帝身上瞟,“宫里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装不知道而已。他连王爷在你那儿过夜都知道,不然为何你我今天会离他们夫妻这般近。”
林清容越听越害怕,越听越后怕,若是刚才孟昭平稍有不慎,宫里追究下来,她……
将杯子放回桌上,林清容挺直后背端坐在椅上,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安,只是心里却越想越觉得委屈,又不是她挑拨宁王与徐叁郎为她争彩头,他们两个发疯干嘛要把账算在她头上。
她也说了她不要彩头了,孟昭平反而跟疯了似的,拦都拦不住。
想到这些,林清容渐渐没了刚才的后怕,反而越来越火大,只想跟孟昭平狠狠吵一架。
官妓 裙下臣——撕衣服
这么别扭着一直到马球会结束,林清容都没见到孟昭平的人影,倒是茂吉十分心虚的跟在自己身边。
“王爷不在,不如我们回去吧。”玉璇珠这么说倒不是真的想回去,而是看孟昭平是个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茂吉立马警觉起来,站在马车边手拿着缰绳,“姑娘,不是说好了去园子嘛,怎么好好地要回去。”
“之前说好了是去园子,”说着两眼往身后瞟,“可是这会王爷不在,我和容姑娘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不像个样子呀。”
林清容还在气头上,听到玉璇珠说要回去,扭头淡淡看了茂吉一眼又转了回去。
见林清容神情冷漠,茂吉心知不好。暗自腹诽自家王爷,生气了怎么撒火不行非得在马球场上玩命,被陛下骂一通不算,这会人家还跟你怄上了。王爷啊王爷,你这不是活该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