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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都一样,”放下窗边的竹帘,外面毒辣的日头被帘子一遮,屋里虽暗了一些,却比刚才凉快了些。“以前我们都以为这长安城里的绣品绣件都被我们这些人买去做衣裳使了,后来才知道,那些高门妇人买这些东西好像不要钱似的。”
吃两口剥干净皮的核桃仁,再喝点茶,林清容就觉得有些撑了,玉璇珠倒想让茂吉去旁边酒楼去端几盘菜,这么想着便去寻在廊上嗑瓜子听楼下说书的茂吉。
刚推开门,外面揽着一个妙龄女子的锦衣男人看到了玉璇珠,“玉行首?”
看清这人是谁,玉璇珠笑说,“什么风把王爷吹这儿来了?”
“听说这儿的掌柜的从扬州请了说书先生,过来听个新鲜。”两眼往里瞟了过去,看到里面衣衫翩跹,似是有佳人端坐,“这会老九不在,你跟谁在这儿磨牙呢?”说完揽着怀中佳人就往里走。
在屋里的十叁娘听到门口的动静,拿着扇子绕过屏风走了出去,与玉璇珠俩人一起把来人挡在屏风外面,“我当是谁,原来是郡王爷。”
再看他的怀中人,说话声故意大了些,“呦,慧月妹妹也在啊。”
本来不想与来人应酬的林清容听到十叁娘的声音,立时让婢女赶忙收起买回来的布匹首饰,起身去到了外间。
“慧月姐姐。”唤了甄慧月一声,因不认识与她同来的男子,只听到十叁娘说郡王爷,福了福身说,“王爷安好。”
佳人自屏风后出来,十叁娘本就容貌绝佳,可是站在这个人身边,生生比下去了一截。也难怪老九得了她之后就藏着不肯让别人见了,孟昭桀看桌上摆着茶果,自觉地坐了过去,“我说十叁娘和玉行首跟门神似的挡着,原来是容姑娘在这里。”
林清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清瘦俊朗的男子,只是觉得眼熟,想想依着礼数施了一礼请了他往上座。
“王爷说笑了,哪里就挡着您了。”十叁娘言笑晏晏的走上前,挽了孟昭桀的胳膊坐下,“是容妹妹认生,怕您这么没头没脑的进来,吓着人家。”
嘴角微微抿了抿,偷偷看一眼甄慧月,柔声说,“哪里就认生了,那次马球场上见过。”
孟昭桀怔了怔,想起来那日确实在凉棚里孟昭平身边坐了个美人,当时没仔细端详,这会再看,确实是那日凉棚中人。
玉璇珠指挥着婢女上茶,拉了她在对面把茶具一流的排开,“王爷今儿真是好雅兴,跑了这里来听书喝茶。”
放下手里的折扇,甄慧月适时的给他挽了衣袖,话对着玉璇珠说,两眼却看着林清容。“王爷难得休沐,带了我出来转转。妹妹平时不是一直跟着宁王殿下吗?怎么今天与岑姐姐一起来了?王爷可是寻了新人喜欢去了?”
孟昭桀皱了皱眉,接过玉璇珠递来的茶杯,也不多言语。
“表姐还跟以前一样,”面对甄慧月的连珠炮,林清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慢慢说,“想知道一个事了,逼得比谁都急。王爷奉旨出京游历,这么大的事,哪能让我跟着一起去。”
“没带你去,说不定带了别人去。”听母亲说过这个表妹与宁王的前缘,再看宁王对她的好,她心里莫名就生了妒意。“不然等宁王回来你问问。”
十叁娘插进来打圆场,“宁王也问过我,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出去玩玩。可是我们一想,出去舟车劳顿,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罪等着,何苦来哉。”
“谁说不是,前年我不过陪王爷去了一趟云阳,一来一回小一个月,王爷没觉得如何,我倒病了七八日。这次王爷往南边去,不是去云阳那么近,真要跟着去,估计路上就病倒了。”
孟昭桀挑挑眉,将茶杯递过去让把茶续上。
林清容提了茶壶给他续上茶,“表姐若是想去,不如下次王爷再出去,我让人去澹烟阁给你下个贴子,让王爷把你接了去,喝盏茶,吃顿饭,问问表姐是个什么意思。”端起茶杯奉给孟昭桀,“郡王爷,您说如何?”
林清容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总算想起来这位是谁了,以前自己问过玉璇珠,因为好几个月不曾见,名字和脸有些对不上了。
“我竟然小瞧了你。”接了她奉上的茶杯,孟昭桀似是玩味的看着她,开始以为老九爱的不过是这张脸,再看她这伶牙俐齿,有趣!
甄慧月被林清容猛地这么一刺,一时想不出该怎么怼回去,而孟昭桀看向自己的眼中已有了几分寒意。
十叁娘则是暗暗咋舌,平常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怎么这会竟然伶牙俐齿的,说的这个甄慧月哑了说不出话。“方才你叫她表姐,你俩竟还有亲?”
林清容点点头,“我打小就在舅舅家长住,没想到表姐竟能得了郡王爷的欢心。”
“我和你姐姐投缘,”说着扭头看向甄慧月,将自己的茶杯送到她唇边,“在澹烟阁一见就觉得欢喜。”
玉璇珠在旁扇着小泥炉子,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孟昭桀嘴角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完全不是孟昭平可能林清容的样子。
而方才心高气傲的甄慧月,这会眉眼之间也有了点惧怕之意。





官妓 裙下臣——麻将
从旁边的酒楼要了一桌菜,五个人围桌坐下,婢女端着水盆服侍主子洗手的时候,林清容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好表姐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在郡王爷跟前柔和了不少。
只是这份温柔到了吃饭的时候便没了,几次想寻林清容的麻烦,但是都被玉璇珠挡了回去。
孟昭桀不想在这时候惹出事端来,简单扒了两口就带着甄慧月去了别处。
横插进来的俩人走了,屋里叁个人齐齐松了口气。十叁娘拿起茶杯狠狠饮了一大口茶,“呼……可算是走了,这顿饭吃的,累死我了。”
玉璇珠浅笑不语,捡了一根豆角慢慢的吃。
“唉,容妹妹,你这个表姐以前在家里也是这般吗?”
林清容摇摇头,执勺给十叁娘添了一碗汤,“表姐以前是有些骄横,却很少像今天这般说话行事。”
“我也奇怪,往日里她在东平王爷跟前也算是婉顺,今儿见了你就跟点了火药桶似的。”都是相熟的姐妹,十叁娘也懒得再循着那些规矩,直接捧了饭碗吨吨吨的仰头喝完了汤。
“表姐在澹烟阁还好吧”林清容小心翼翼的问。
“也好也不好,侯府千金经了这些事,哪有那么容易就接受的。”十叁娘不过随口一说,却让林清容难受了起来。“这会东平王爷捧着她,事情做得也渐渐出格了。”
玉璇珠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十叁娘的碟子里,“这菜做得不错,你也尝尝。”
林清容从伤怀中回过神来,默默在旁听玉璇珠和十叁娘闲聊。
回了玉堂园后又过了七八日,天刚蒙蒙亮,树上的知了还没开始叫,十叁娘拽着燕行首带着七八个包袱杀到门上来。
“你们不在长安跟那群官宦皇亲打交道,跑京郊避暑算什么事。”自从那日在茶楼散了之后,玉璇珠和林清容就在玉堂园裁衣服做针线。
冷不丁的十叁娘和燕行首找上门来,扰了俩人的清静,弄得玉璇珠很是恼火。
“你在这园子里你不知道,这会长安城里的几处青楼,冷清了好几日了,一天都见不着一个当官往那儿跑。”十叁娘不由分说的收了俩人手上的针线活,让茂吉把八仙桌子摆到水榭去。
“那你清闲了就跑这儿来搓麻将?”看着拾掇出来的麻将桌,玉璇珠觉得让她打麻将还不如让她回屋睡觉。
“多好啊,”说着十叁娘脱了外衣在椅子上坐下,拉开架势就要上手,林清容适时泼了一瓢冷水。
“我不会这个,要不咱玩点别的?”
此言一出让其他叁人吓了一跳,官眷后宅女人常聚众以打牌取乐,林清容说自己不会打麻将,这着实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你当真不会打?”
林清容点点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常看家里人打麻将打叶子牌,我笨,一直学不会,只能在旁边看着。”
玉璇珠不以为意,拉了她挨着自己坐下,“没事,慢慢学不就学会了。”
林清容拗不过,再看燕行首期待的眼神,只得在桌边坐下,跟着玉璇珠说的学着打麻将。
把她大概教会了,想起来刚才十叁娘说的,玉璇珠随口问道,“方才你说当官儿的都不去青楼了,怎么回事?”
“嗨,”十叁娘打出一个两筒,“陛下微服出巡去了澹烟阁听曲,看见有人带了公文去青楼,一边听曲喝酒一边处理那些公文。”
“据说陛下回宫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要各部主事的官严厉约束手下。”
“不止,”燕行首跟着玉璇珠打出了一个四条,“听说还召了各楼的妈妈,让她们以后看到有在青楼处理公文者,一律记下名册,经由宁王送进宫里。”
林清容光是盯着牌桌听她们闲聊已是叁心二用,若是插嘴,是万万说不出口。
“给宁王管什么用啊,”玉璇珠拿过林清容打出的一饼,把自己牌里的北风打了出去,“难道王爷就能自觉地窝在部里看公文了?”说完两眼瞄向林清容,噗嗤笑了出来。
看到林清容脸突然红了,燕行首明白过来,也跟着笑。“怪不得今年夏天王爷突然喜欢猫在这玉堂园了,”看一眼放在小桌笸箩里没做完的衣服,“听琴做赋,饮食起居,都有贴心的人陪着伺候着,还有这满园的美景,这日子可不快活。”
“怎么,往年王爷都不来吗?”林清容好容易插了这么一句。
太阳照到正中,十叁娘又觉得热了起来,一手排着面前的麻将,一手摇着扇子,“也来,只是今年格外喜欢在这儿,还不到端午就住了进来。我记得去年一直到六月才挪过来,刚进八月还没到中秋就回了王府。”
“你说你一年才来几回,我都忘了去年王爷来了多久,你倒记得清楚。”
不过一个低头仔细码牌的功夫,林清容再抬头,就看见十叁娘和燕行首两个人眼里隐隐有几分暧昧调笑的意思。
“二位姐姐怎么了?”
玉璇珠让婢女给林清容满上茶,“她俩一直这样,甭理她们。”
“瞧你说的,就跟我俩凑一起没有正经事似的,”十叁娘嘴上不停,手上也没闲着,“趁着王爷不在,你留我们两个在园子里住些日子呗。”
玉璇珠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十叁娘。
林清容想起哪天在茶楼见到的甄慧月和郡王爷,随口问道,“岑姐姐,慧月姐姐跟郡王爷是怎么回事?”
“郡王爷喜欢她,就常带着出去。”
玉璇珠淡淡说,“东平郡王成亲还不满一年,这会就跟青楼女子混到一起,这传出去……”
林清容觉得自己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看到燕行首打出一个南风,她摸了回去码在自己牌里。
送东西过来的茂吉看到林清容的牌,偏巧燕行首打了一张白板出来,小声凑到林清容的耳边,“容姑娘,你这牌胡了。”
“唉?”
茂吉放下手上的茶壶把林清容的牌往桌上一推,玉璇珠一看就笑出花来,伸着手朝十叁娘和燕行首要东西,“给钱给钱,输牌了给钱。”
十叁娘愤愤,拔下头上的金簪拍到桌上,“我就不信了,今儿非要赢回来才行。”
她的话刚说完,水榭外面天就阴了下来,水上的涟漪也多了。
玉璇珠往外瞥了一眼,再看那乌云,燕行首说,“这天儿阴成这样,怕是要一场大雨吧。”
林清容忽的想起来小时候在父亲跟前,也是这么一个天儿,那时候父亲说的是什么来着?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十叁娘捧着茶杯离了桌子,看着天下黑压压的云,下意识的吟了这么半阙诗。
让丫鬟收了麻将桌,林清容看看玉璇珠,对十叁娘说,“这雨眼看是要下来了,二位姐姐今儿就别走了。”
茂吉一听,赶忙溜出去让人收拾之前住人的屋子,四个人拿了随身的东西,齐齐到了玉璇珠处吃茶继续搓麻将。




官妓 裙下臣——遗物
十叁娘和燕行首在玉堂园里这一呆就呆了七八日,一直到十叁娘说想吃长安城里的酱肘子,才拉着燕行首回去了一趟,拿了厚厚一摞换洗的衣裳和诸多糕饼卤味。
再回来俩人住到了七月底八月初,在这园子里,两个人打起麻将来是不分昼夜,林清容熬不住,借口做针线裁衣服躲开,没辙,玉璇珠只得拉了丫鬟上桌一起组牌搭子。
躲开了麻将,林清容也能静下心来给孟昭平裁衣服。那日买回来的素绢细棉最适合做贴身穿的衣服,不过两叁日就做起来了一身。
“今年这天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捅了个窟窿哗哗的往下倒水似的,看看这雨。”燕行首长发半挽,衣服穿的也随意且家常,衣襟大敞开,裹胸勒的也不似往常那般紧。
外面雨水如注,坐在这叁面临水的居所里,玉璇珠觉得比别处都要凉,扯了一件短褂子披在身上。
燕行首抓了一把瓜子嗑的起劲,“我那天我回去拿衣裳的时候听了桩事。”
“什么?”玉璇珠码着牌,看也不看燕行首。
“东平王妃在外头碰上了那个甄慧月。”
“哪家掌柜的这么倒霉,”十叁娘手上麻利的把牌往外出,“这俩碰上了不得起争执?”
“说起来这个东平郡王也真是的,成亲才多少日子就看上外头的了,王妃生的花容月貌,”说了这些燕行首也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想起来另一桩事,顺嘴说了起来,“我听妈妈说那帮子言官又惹皇上不痛快了。”
十叁娘拔了头上的簪子挠挠头,“我也听说了,说是让陛下广纳秀女,充实后宫。”
林清容好奇,问道,“这怎么就惹陛下不高兴了?”
“陛下不愿意呗,那些言官御史,隔叁差五就来这么一出,前朝当官的们进谏,皇后娘娘在后宫就摔盘子砸碗,”玉璇珠淡淡说道。
“前朝闹心,后宫不安生。一天消停日子都没有,皇上能看这群人顺眼?”婢女端上热茶,又关了两扇窗户。
“自然是看不顺眼的,前两年皇后曾召我进宫给奏琵琶,听了两曲,皇后娘娘就跟我聊了起来。说起来皇后娘娘也是可怜人,一双儿女被人所害,以后也无法再生,下半辈子的指望就这么没了。她跟陛下是自幼的情分,要是中间横叉一个进去,皇后娘娘能受得了?”
十叁娘记得那次进宫献艺,她被带进皇后的寝宫,那时皇后饮了酒,许是酒的缘故,皇后跟她说了不少话,她也是头一次见到皇后端庄肃穆之外的样子。
林清容不再言语,低下头认真绣一片竹叶,她想起来小时候父母在家的日子,那时父母恩爱和顺,后来到了舅父家,才知高门宅院里,像父母那般的夫妻才是少数。
雨渐渐歇了,到了傍晚竟然出了太阳。第二天晨起,天已大亮,玉璇珠看连着阴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晴天,与十叁娘商量着出去买些东西,偌大的园子留了燕行首和林清容在家里。
翻了一遍做好的一摞衣服,看着全是男子的贴身衣物,燕行首心中了然,拿起放在笸箩里的绣花绷子低头扎了几针。
燕行首以前在家里时就善女工针黹之事,这会绣几片竹叶与她而言是驾轻就熟之事。“燕姐姐绣的真好,比我强多了。”
抬手用捏着的针挠了挠头皮,“以前在家里做习惯了,这么些年,都快忘干净了。”
林清容想了想,“姐姐也是因为抄家做了这个吗?”
燕行首抬头看着她,低头继续绣竹叶,“我爹死的早,夫人看我娘不顺眼,便将我和我娘卖进了青楼。”
“那你娘?”
燕行首淡然一笑,“我和我娘一进青楼就碰上礼部清查官妓籍册,教坊司以我娘年纪大为由把她逐了出去,开始她在外头给人浆洗衣服做佣养活自己。后来王爷管了教坊司,寻到我娘,给她钱在长安城里做个小买卖,这会替王爷管王府的铺子。”抬头看了林清容一眼,“妹妹呢?”
“我……”林清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放下手上的剪刀,重新铺了布,拿着画粉在布上裁画起来。
燕行首知道自己唐突,想出言安慰安慰她,正要说话,琴儿走了进来,“姑娘,徐公子来了。”
林清容一听脸色就变了,那日说了不要再见,怎么还寻到门上了。
“可还有别人?”
琴儿摇摇头。
林清容扭头跟燕行首说,“燕姐姐可否随我去角门一趟,陪我见个人。”
二人擎着伞去了角门,徐叁公子孤身骑马而来,站在角门附近的一棵桐树的树荫下躲晌午的太阳。
“容姑娘,”看见佳人的身影,徐叁公司赶忙上前,看到后面跟着一起来的燕行首,犹豫问了一声燕行首妆安便不再说话。
林清容看看他,回头看看燕行首,客气说道,“公子寻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略略思忖,林清容垂眸说,“有事就在这儿说吧。燕姐姐也不是外人,这几日她一直在这儿。”
徐叁公子看看燕行首,只见她站在一株花树旁,擎着纸伞,似是赏花,可她又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自己,好像对自己与容姑娘之间很感兴趣。
转身走到自己骑来的那匹马旁边,拿下那个挂在马鞍上的小包袱,“这些东西是盛家那两位太太让我给你的,说曾去重译楼下帖子请你去,派去的人回去说你不在,也不肯解盛家递来的帖子。她们就央求我把这些给你。”
包袱拿在手里,看着不像是衣服之类的东西,林清容心里疑惑,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东西留在外祖母和舅母那里。
“老太太说,这些是你父母的遗物,之所以现在给你是觉得你自行断了与她们的情分,她们也没有理由替你留着这些东西。”
解开包袱看了一眼,里面七八个盒子,还有一些衣裳。收拢起来递给琴儿,“公子回去若是见到她们,烦你替我向她们道一声谢。”
话刚落下,突然起了风,天上的云彩也压了下来。
燕行首紧紧衣服,走到林清容身边,“公子可是要回去吗?这会雨就要下来了,留下喝杯茶等天好了再回去吧。”




官妓 裙下臣——藏人
这场雨一直到傍晚才有停雨的迹象,看着窗外渐渐小了的雨势,徐叁公子也没了喝茶的心思,被外面的风雨扰的,他不知为何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就在他想跟林清容和燕行首告辞离开时,玉璇珠和十叁娘从城里回来了。
看到在厅里的徐叁公子,两个人俱是一愣,听到他要离开回城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十叁娘笑着说,“这会路上泥泞难行,我和玉姐姐一路回来已是不易,不如公子在此住一晚,等天好了再走也不迟。”
玉璇珠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这园子这么大,这会王爷不在,我们四个还是能做主的,公子就留宿一宿再说吧。”
燕行首看了林清容一眼,发现她心思都在那个包袱上,没有察觉到十叁娘和玉璇珠的异常,就没有打搅她。只跟茂吉说让他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和一身换洗的衣服,伺候徐公子沐浴更衣,今晚在玉堂园里住下。
到了晚上撤了饭桌,茂吉来说徐公子一人在房里读书写字,十叁娘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说起了白天在长安城里碰上的事。
“什么?盛家徐家被抄了?”
玉璇珠点点头,“千真万确,今天白天城里到处都是抓人的官兵,我们两个大着胆子去附近看了看,两府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不管男女都下了大狱。”
“就连,”话到嘴边想起来林清容在这儿,十叁娘又把话咽了回去。
“无事,姐姐说就好。”林清容低头专注绣一朵梅花,知道十叁娘说的是自己的舅母和外祖母,她们借居盛家,此时盛家被抄家,她们二人的日子想必不好过。
玉璇珠饮了一口茶,“甄家的两位太太也跟着盛家女眷一起被押走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对盛家徐家下手了?这两家平日里挺安分的呀。”燕行首不解。
“姐姐慎言。”林清容放下手上的活,也坐到小桌边饮茶吃果子。
十叁娘摇摇头,“安分不安分咱们上哪儿知道去,咱们又不是朝廷里的官,就算平日里听旁人说起过,可是咱们知道跟那些大人在朝廷上说的做的又不完全一样。”
“岑姐姐说的在理,王爷虽然放心咱们在园子里,可是难保没人听墙角,把咱们说的报给王爷。何况咱们又是这样的身份……”玉璇珠没有再往下说,除了林清容,她们都与朝臣往来甚频,可是有些话不能被孟昭平听了去。
“那你留了徐叁郎在这儿,你就不怕到时候王爷怪罪吗?”燕行首突然想起来,徐家被查,叁公子不知所踪,官兵恐怕这会正满城找他。“要是拿人的寻到这儿来,你怎么说?”
“玉堂园是王爷私宅,那些人应该不会认为他能藏到这儿来。”玉璇珠在心里算了算。“这两日下雨,他们应该会在城门严查。城郊,起码也得等雨小一些再说。”
“等天放晴了,我就收拾些东西给他,让他赶在王爷回来之前离开。”想起这些,玉璇珠没了打牌的心思,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了腿上。
燕行首坐到玉璇珠身边,“我觉得还是等王爷回来,让王爷处置他吧。”
“可是王爷会信咱们说的吗?”十叁娘收了麻将,抬头轻声问道。
林清容停下手上的活计,“我去跟王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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