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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可是这些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与其弄这些有的没的,圈一堆人进了后宫但是什么都给不了她们,浪费她们的青春,还不如一辈子就他跟皇后两个人。
他犹豫不决的,是以何种方式将皇位给自己弟弟!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坐在回行宫的马车里,孟昭明想事情想的入神,全然没听到皇后对他说的话。
他自然也没看到,在茶楼对面,那家纸铺门口站着的林清容。
“姑娘,姑娘。”琴儿的声音将林清容从沉寂中唤了回来,在纸铺挑了东西出来,主仆叁人就听见西面一群人喊了起来,
她好像听见了甄家大姑娘的声音,抬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琴儿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姑娘喝点水定定神吧。”
林清容摇摇头,她倚着珠儿的肩膀,两眼不知道该去看何处,失神的看着马车里的一切。
外祖母一家人,在自己面前成了刽子手刀下的魂。
那些穿官服的人,带着蒲团坐在地上,齐齐看着行刑台的人被砍头。
她不知道自己幸还是不幸,说不幸,自己还留着一条命。说幸,她从官家小姐一夕之间成了青楼妓子。
燕行首曾说,籍书编进教坊司籍册的官妓,若非皇命,非死不得出。
自己这辈子就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林清容心中满是悲凉,这会宁王捧着自己,疼自己爱自己,可是将来呢?
她想起刚到重译楼那晚,那个在自己煎熬难耐时,上了自己的床,一片黑暗中与自己敦伦欢好,醒来之后却没有任何踪迹。
到了将来,自己被宁王厌弃之时,如那晚一般的事只会更多。
带着这些忧思,林清容晚上独自一人沉沉睡去。
梦里,她梦到了那个与她欢好的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那个男人又来到了自己房中。
掀开盖在娇躯上的锦被,填了丝绵的被子下,女人竟然不着寸缕的躺着,双腿微曲,挡住了两腿间的密林。
头上垂下的长发遮住了胸前,就在他以为自己错过了大好春光时,女人抬手一撩,碍事的头发被他无意识的拨到身后。
一对白玉无瑕的酥胸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男子忍了忍,终究还是伸手抚了上去,软软绵绵的,指尖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嗯……不要。”佳人迷蒙间吟哦声脱口而出。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寂静的屋子里,自己与她的呼吸声交迭起伏,白嫩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连带着酥胸也跟着微微颤抖。
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撩高的欲火不断疯长,好像夏日里田野中肆意生长的野草,便是斩草除根,也会在一场大雨之后发芽重生。
女人翻了个身,原本侧躺着她向一边翻身平躺在床,或许是觉得冷了,又把被子拉过去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身子。
梦中的男子再没有任何动作,林清容却不知孟昭平此时衣冠齐整的端坐在椅上,看着自己,久久没有动作。
看着她面色潮红,孟昭平以为她病了,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并没有起高热。
想到以前玉璇珠陪自己在王府时,说自己晚上睡着睡着脸就红了,脖子手腕也热。
这会的她,许是梦到什么绮丽香艳的东西了。
解开腰带脱了鞋袜,灭了屋里的灯,穿着她给做的寝衣在床上躺下。
她就在自己身边,若是往常,自己不管叁七二十一就脱了她的衣衫与其交欢。
可是今天他却不愿。
白天他刚斩了她舅父一族,听茂吉说她白天的时候也在刑场那儿。
这会同她行云雨之事,她会怎么想自己?估计那样的话,自己在她心里与她那个不成器的表哥,并无二致。
翻身看着她,漆黑的屋子里,孟昭平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更多是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这会甄家没了,很快盛家徐家也要烟消云散,可是北面的回鹘蠢蠢欲动了。
摸黑寻到她的头发,勾了一缕绕在手指头上,玩够了,解开放到鼻尖上闻。不知道她用的刨花水里放了什么,闻着好香啊。
伴着她发丝上的香,孟昭平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捋了一遍,处置完盛徐两家,皇兄就要对回鹘动手了,这么算下来就要明年春天。届时自己主动请缨,随军征讨回鹘。等回来论功行赏时,自己提前跟皇后娘娘说一说,求她帮忙说和。
到时候上下打点好,送她回扬州林老大人身边,这边再求求皇兄,或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可以迎她过门了。
想着想着,孟昭平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求了皇后的一根簪子做聘礼,礼部准备的聘礼单子定然不会薄了,可是自己只准备一根簪子,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也不用愁,届时去皇后娘娘的小库房里看看,从娘娘那些未曾戴过的宝冠里选一个。
从小娘娘对自己就像姐姐一样,拿她一个宝冠,想必是不会生气的。
这样等自己从北边战场上回来,差不多就可以让茂吉去寻摸好东西,娶亲嘛,谁家不是重新修整一番。
屋里的摆设要换,花园里的花要移栽新的,家具也要新打的。
虽说这些事不用自己操心,可是那是自己与她一起过一辈子的地方,提前打算,也是应该的。
脑子里盘算着这些没影的事,本来还有些睡意的孟昭平越想越精神,要不是怕扰了身边的林清容睡觉,他会立刻爬起来写布置新房所需的单子。





官妓 定风波——绢花
睡到天将明,林清容被孟昭平的胳膊压的喘不动气,睁眼看着蒙蒙亮的天,小心拿掉他压在身上的胳膊,小心翼翼抬腿迈过他下床,一只脚踩到了地,扶着床沿正要抬另一条腿时,孟昭平猛地坐了起来。
“呀!”林清容被他冷不丁的这么一吓,整个人要就往一边倒。
看她要一头栽下去,孟昭平伸手拉住了她,“小心点!”
“王爷昨晚几时回来的?”林清容坐在他的小腿上,屁股底下垫着一床被子,倒也不觉得硌得难受。
孟昭平斜着身子伸长胳膊摸了摸,想拿一件她的衣服给她披上,什么都没找到,拿了床上另一床被子给她,让她围着被子,“回来时你睡着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
林清容垂眸不语,心想他是转性了吗?换平日他半夜回来,第一件事不就是扒了自己衣服,怎么昨晚上那么君子?
“你起这么早是干什么去?”伸手抱着她,抓着她的手,慢慢展开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那日你说你想吃点心,琴儿做了玉霜糕。昨儿我买了糖桂花,今天做一次试试。”两臂圈着他的脖子,“王爷可要尝尝。”
手摸着她的乳,孟昭平看看她的脸,又看看这对酥胸,每一次他都好奇,这么细弱的身子,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对好看的乳儿。
拍了一下他的手,林清容娇嗔道,“做什么呢!”
“咱俩这样坐着,你怎么让我不动手。”搂着她将她挪到自己大腿上,“方才你说的玉霜糕,给我留一些,晚上我回来吃。”
“王爷今儿要去哪儿?”
“陛下召我入行宫议事。”
听到是这个,林清容没有接话,而是下床要给他穿衣服,打发他出去。
孟昭平顺势起来,由着她拧了湿帕子给自己擦脸,“马上就是中秋了,赶在十五之前我想着在园子里宴请,你跟璇珠商量商量,看看哪里需要添置,再把宴请的席面定下。”
低头给他系衣带的林清容听了他的话,一时也没有立刻回他,而是转身拿了外穿的衣裳给他套上,“我如何能做这些事,还是王爷定夺吧。”
抬手捏捏她的脸,“我们自家兄弟吃酒,简单些就行。你和璇珠慢慢来,不是还有茂吉帮你们嘛。”
听他这么说,也不好继续推辞,拿了腰带给他弄上,双臂环着他的腰给别腰带时,闻到他衣服上的熏香,与自己一样,都是用干茉莉熏的。
“王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就跟玉姐姐一起商量着来了。”抬眼看到他略青的下巴,故作轻松说,“要是给王爷丢了人,你可别怪我。”
孟昭平笑了笑,捏着她的腮笑着说,“要是丢了人,我就撕了你的衣服,让你叁天叁夜下不了床。”说完又在她的胸上摸了一把,转身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林清容愣了愣,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种话,追上去正要闹他,孟昭平猛地停住,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直撞在了他身上。
“我的玉霜糕你可别忘了,晚上回来我是要吃的。”回头给她扔下这么一句话,他就走了出去。
林清容有些错愕,刚见他时以为他跟表哥这种纨绔不一样,怎么久了,他的脑子里怎么也是除了吃就是酒色?
气鼓鼓的坐到妆台前梳头匀面,刚刚把头发梳成髻,玉璇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捧着一个匣子,她自己手上拿着一个单子。
看到林清容正在梳头,笑着说,“我拿了新制的绢花来,容妹妹可要选两朵戴上?”
侍女将匣子在林清容面前打开,里面满满一共十八枝用各色绢纱做的头花,琴儿在旁边不由得暗暗感慨,以往在侯府,新来的衣料首饰都被下人们先送去甄家姑娘那儿挑,若是老太太拿出来的,自家姑娘还能得个先,若是外面弄来的,能给一些就不错了,好的样子真的是想都别想。
挑了两枝颜色鲜亮的花簪上,又别了一根细长的簪子,玉璇珠接过琴儿手里的梳子,蘸着刨花水将她的碎发贴着发髻一点点梳好,“来的时候碰上王爷,他说要订席面,让咱俩商量着来。我想着既然是咱俩商量,不如多弄些咱俩爱吃的,他们大老爷们喝酒吃点下酒的就行,咱们可不能跟着吃那些。”
对镜照照,玉璇珠送来的绢花果然好看,笑着说,“是呢,忙活这么一出,咱们再吃不着好的,那岂不白忙了。”
只是难为了林清容和玉璇珠两个人脚不沾地的忙了四五日,品过长安城里酒铺所有的好酒,尝过几家酒楼的拿手菜,玉璇珠还拟了奏曲的单子给孟昭平看。
忙的晚上孟昭平剥林清容的衣服时,她都睡的无知无觉,看的孟昭平反而不忍心折腾她。
到了八月十二这一日,十叁娘与燕行首乘车来了玉堂园。进了园子看到摆出来的菊花和屋里案上的插瓶,还有换过的陈设,十叁娘看了一眼玉璇珠,那眉眼中掩饰不住的疲累,小声说,“你这怎么还干上管家婆的事了?”
玉璇珠剜了她一眼,淡淡说,“王爷压下来的活,我敢不接吗?再说了,你不也一样。他一开口,你就麻利坐车往这儿跑。”
十叁娘一时语塞,燕行首插进来,“除了我和岑姐姐,王爷还请了谁?”
“从宫里召了几个舞姬。”
“王爷这次虽说没有铺张,可是请来献艺的可是花了钱了。”虽说十叁娘与燕行首跟孟昭平是旧相识,可是孟昭平每次宴请邀她们献艺都是正经下帖子给酬金的,只是有时候给燕行首的会多一些。
毕竟还有陪睡败火这项特殊服务。
“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只是往年是在王府,今年在园子里罢了。再说了,今年估计也不会成宿成宿的闹。”
“怎么说?”十叁娘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燕行首嘴角噙着一缕笑,“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舍不得心尖上那位熬得太晚呗。”




官妓 定风波——脾气
第二日下午,下帖请来的客人如约而至,玉璇珠瞅着别的都还好,东平郡王反而有意思的很。
他竟然带了甄慧月一同前来赴宴。
十叁娘听说之后拉着燕行首溜到前面去看热闹,那一日她们两个还有玉璇珠一同在茶楼上看甄氏一族被斩,走的时候偶然撞见了甄慧月同孟昭桀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这会孟昭桀居然带了甄慧月来玉堂园赴宴?
当时便觉的这两个人关系很不一样,现在看来,还真有些说不清道明的东西在里面。
在后院温酒的林清容也知道了甄慧月的到来,听到消息的她挨着桌边的椅子坐下,这次来的都是与宁王走的极近的人……
手不知不觉攥紧了帕子,便是现在与甄家没有关系了,没有人能找上她了,可是林清容不知为何,总会有一些害怕。
“姑娘,该去更衣了。”琴儿捧着新做的秋装进来。
林清容回过神,起身往屏风处走去。却在起身时不小心将桌上的茶壶扫到了地上,地上顿时炸开了一地的碎瓷片。
主仆叁人具吓了一跳,珠儿赶忙蹲下捡起大块的瓷片,琴儿扶了林清容到一边坐下,看她有些魂不守舍,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姑娘喝些热茶定定神吧。”
突然碎的茶壶吓得林清容一颗心突突的直跳,便是喝了茶,乱了的心神也定不下来。
“姑娘?”琴儿打开首饰匣子挑选合适的簪子,一抬头看见镜子里林清容手上拿着茶杯,不喝茶也不放下杯子,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若有所思,脸上又不像是沉在那儿想事情。“姑娘?”
琴儿又唤了好几声,林清容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该梳头换衣服了。”
想起来今晚还要陪孟昭平,林清容坐到妆台前由着琴儿给她捯饬。
弄的都差不多,换了一身紫色的衣裙,对镜理好香袋的穗子。不经意的看到镜中的自己,眉眼之间是说不尽的风流妩媚,端庄沉静的紫色也掩不住她的婀娜万千,这么看着林清容莫名觉得眉毛画得轻佻了些。
拿了绢子正要擦掉重新画,不知何时进来的孟昭平突然开口,“别擦,”走上前抽掉她手中的丝绢,她薄施妆粉的面庞,“这样就很好。”
“王爷怎么过来了?”
在她对面坐下,“从行宫回来没看见你,璇珠说你在温酒,我就过来看看。正巧看见你梳妆打扮。”
看小泥炉子的铁壶里放着一把酒壶,铁壶里热水冒着袅袅热气,再摸那把酒壶,酒热的刚刚好,孟昭平拿起酒壶开盖闻了闻,“桂花酒?”
林清容点点头,问了好几家才寻到这个,都是上等货,玉姐姐费了一番口舌才说动那家把酒卖给咱们。”
孟昭平笑笑,“桂花酒以前时兴过,你们能寻摸出这么好,也是不容易。”
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自然是要用心的,不然岂不是给王爷丢人,砸了今晚的好宴。”
只是林清容和玉璇珠费了一番心思的宴席,到底还是出事了。
因来的都是平日里常聚一起吃酒打马球不务正业的兄弟,几轮酒喝下来,连孟昭平这个海量也有些顶不住了。
看他喝的满脸通红,斜倚在椅上整个人坐不直,林清容将琴儿准备的醒酒茶倒进酒杯中,“王爷,喝了这杯吧。”说着茶杯怼到孟昭平嘴边,不等他说一个不字,大半杯醒酒茶就给灌了进去。
孟昭平不明所以的被她灌了这么一大杯,脾气也上来,搂着她不肯松手,隔着衣服一个劲的揪她裙子的系带。
眼神的余光看向席上其他人,玉璇珠陪在一位国公府世子旁边,言笑晏晏的同人说话;十叁娘应人所请,拿起了琵琶有一下没一下的谈。
而燕行首,则被孟昭桀请去,左拥右抱好不热闹。
“你看你姐姐。”微微醒酒的孟昭平低头附到林清容耳边低语,“她以前在家里也是这样?”
林清容朝甄慧月看过去,她同燕行首一左一右坐在东平郡王身边,脸上仍是以前在家里时那般倨傲的样子。
席上陪在客人旁边的女子,皆是温柔婉顺,斟酒布菜时甚是乖巧。再看自己表姐,看谁都是冷冷淡淡,便是对着带自己来的孟昭桀,眼中都带着冰雪。
“月妹妹可是身子不适?”燕行首将空了的酒壶递给婢女,换了一壶新酒,给孟昭桀斟了满满一杯。看她不理自己,对孟昭桀说,“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郡王爷心疼心疼妹妹,让妹妹歇歇?”
虽请了燕行首相陪,可是孟昭桀确是偏着甄慧月那边坐着,搂着的人也是甄慧月。微微侧身握住燕行首的手,低头就着喝了大半杯,正要开口说话,甄慧月突然伸过手来打掉了燕行首手上的杯子。
“燕姐姐好手腕啊,竟然把手伸到我这儿了。”
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燕行首也不恼她,对孟昭桀说,“瞧瞧,瞧瞧,月妹妹不高兴了,王爷该哄哄了。”
看见燕行首身上簇新的裙子被酒污的不成样子,再看甄慧月在旁莫名其妙的怒气,看看她,又看看燕行首,“我是该哄你别往心上去,还是哄她,跟她说我不过是觉得酒好喝,对你没什么意思。”
燕行首娇笑着说,“王爷可以改日听燕儿唱曲儿,妹妹嘛,”端起桌上的盘子塞到孟昭桀手里,“不如让妹妹尝尝这个?”
孟昭桀看看甄慧月,“你喂我盏酒喝,我给你这个吃。”说话时手上用力,将她揽到怀里。
自那日见到自己父亲之后,甄慧月对孟昭桀就再没有好脸色,也不想与他太过亲近。这会自己被他一下扣在怀中,整个人立时挣扎了起来。“王爷请自重。”
听到这句话,燕行首看向甄慧月的眼神立刻多了几分玩味,弯起的嘴角尽是嘲讽。
可是下一瞬孟昭桀的所作所为大大出乎燕行首的意料,只见孟昭桀用筷子挑起她的下巴,两眼看着被迫仰头的甄慧月,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看来过去几个月我对你是太过放纵了。”
说罢放下筷子,撕开了甄慧月身上做工精良的珍珠色衣裙,红底绣白牡丹的肚兜露了出来,哪怕不是正眼去瞧,燕行首都能看到那圆鼓鼓的胸脯。
衣服被撕开的一瞬甄慧月抬手欲遮,可孟昭桀的手比她快,一把扯下了她蔽体的肚兜,放出里面那一对雪兔。




官妓 定风波——以人度己
从散了席一直到卸了钗环,林清容冷着一张脸,话也不说一句。直到被孟昭平拥着进了寝室,林清容空洞的眼神才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到他衣襟上的酒渍,林清容一把推开他,“别碰我!”
不意外她的愤怒,孟昭平自己解了外袍,“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今天宴上的事?”拿起桌上的茶杯,不管杯中的茶是热是凉,一饮而尽后坐上床,“看来不是没想明白,是吓傻了。”
“当年太宗皇帝立下的规矩,宗室被圈在长安出不去,有点志气的读书做官,也算是为朝廷做点贡献;有那不争气的,整日里干的就是这种事,仗着有些家业便在长安城各处鬼混。”
林清容恼羞成怒一掌拍在桌上,“你既然知道他们不学无术终日鬼混,那你看到我表姐被他们那样折磨,为何不管?”
“管?”孟昭平斜倚在床上挑眉看着她,“你让我管什么?教坊司官妓于宴饮上献艺服侍,遇到这种事本就寻常。有什么好管的。”
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林清容,慧月姐姐在席上叫的那么惨,赤身裸体的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从玉堂园出来到现在,表姐向自己求救的眼神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可是宗室子弟这般淫乱便是理所应当吗?”
“那你姐姐身为官妓,侍奉饮宴也是理所应当。旁人喜欢她,爱的是她身为官妓,身上带着一股贵气。可她倒好,被人捧得久了,还真当自己是昔日侯府千金,这便是她忘了身份。”
“你!”林清容气结,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竟然想不出该如何顶回去。倒是孟昭平似是想起一事,慢悠悠的说,“看你表姐今天的遭际,我倒觉得改天找了爱玩的几个一起出来,各自带了喜欢的出来,来了兴致,就让跟着的好好地伺候,也让这群拎不清身份的见识见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们姐妹做错了什么,你们何苦这般紧逼。”林清容伏在桌上抽咽哭泣,虽然在外婆身边时,慧月姐姐对自己并不太好,几次刁难,可是到底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眼看她今天受此大辱,林清容心疼的揪成一团。
看她衣衫单薄的哭哭啼啼,眼泪似流不尽似的,孟昭平拿了外袍披在她身上,“你心里还记着她是你的表姐,可她不过是眼看自己贞洁不保才想起你是她表妹。你这是何苦。”
自己看重的东西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林清容推开孟昭平,抬头犟声道,“再有不睦,眼看她遭难我难道不管了不成。合着兄弟姐妹间的情分,一定要手足情深才能再危难时搭把手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孟昭平一句也不肯让,叁言两语就气的林清容倒在芙蓉榻上不住地咳嗽。
看到她被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孟昭平都会想自己是有多闲,跟她怄气吵架。
伏在榻上的林清容想起初到重译楼时,晚上那个与自己欢好的男子,再想方才席上表姐没有一丝体面的样子,咳着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孟昭平不明所以,伸手拉起她,“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林清容不说话,和他挨着坐着,低头一个劲的哭。看她越哭越伤心,孟昭平一开始不明所以,递给她的帕子擦了擦泪,心里明白了些。“你是以人度己,怕我也会这么对你?”
林清容摇摇头,越想越委屈,心底冰凉一片,哭的更加厉害。
孟昭平也不再欺负她,抱了她上床,拉过被子围着她,“我怎么会像昭桀那般对你。”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将她捧在怀里还来不及,怎会让她受那般奇耻大辱。
“你到了我身边,我即喜欢你,自然就是要跟你一辈子的,”抚着她的背慢慢的说,她的肩依然一耸一耸的动,耳朵听到的是她抽泣声,“不管是你官眷小姐还是教坊司的官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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