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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到了灵安寺山门外,一个小厮正往一辆青顶马车上搬东西,看着好像都是男子的东西。
林清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让跟来的车夫在山门外等着,自己带着琴儿珠儿进了寺里。
寻到上次碰上徐公子的地方,琴儿珠儿四下转了转,看到了刚才在山门外见到的那个小厮。只见那个小厮左拐右拐进了一间禅房,禅房里徐叁公子在收拾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珠儿赶忙去找自家姑娘,等到主仆二人快到那间禅房时,徐叁公子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容姑娘!”再一次见到林清容,徐叁公子喜不自胜,“你——”
“我是特地来找公子的。”
徐叁公子心中一暖,邀她到了寺中一处风景雅致的亭子里坐坐,“上次闹成那般,姑娘竟还特地来找我。”徐叁公子自嘲的笑笑。
“我也是有事想问问公子,所以来灵安寺撞撞运气。”林清容言语间有亏欠之意,“当时茂吉跟着我们,你在这儿的事,王爷自然就知道了。”
“姑娘莫怪。”看她误会,徐叁郎说,“我在这儿本是借居,也亏了姑娘让王爷知道我在这儿,让王爷得以将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厮送来这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姑娘才对。”
见小厮将箱笼包袱往外搬,林清容问道,“公子是要往何处去?”
徐叁郎眼中一暗,低声说,“我如今不复往日,家中落败,此生再难科考做官。我想去江南的书院读书,过几年寻个地方,做个教书先生了此余生了。”
“教书清贫,公子也曾入朝为官,亦可给入仕的官做个师爷,倒也不算辱没了公子。”
徐叁郎摆摆手,“我那个官,做与没做一样,不提也罢。说出去平白被人耻笑。”想起林清容说的有事问自己,说,“姑娘来找我,可是何事?”
他问起来,自己定然是要说,可是这一说就牵扯到谢琦,林清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昨儿是谢琦行刑上路的日子,我代玉姐姐去天牢送的他最后一程。”
徐叁郎身形一顿,整个人陷入无尽的哀痛中,谢琦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也知道谢琦在自家的事里牵扯不算太深,竟然落得一个身死的结局。
谢琦赐死,那盛家姐姐自然是落不到一个好结局。
想来自己这般,虽没了往日的锦衣玉食,可是能安然苟活于世,至于其他的,也没法强求了。
林清容并未看到他的心绪万千,自顾自地说,“在牢里我与谢大人相谈时,他说因这层关系得了王爷照拂。”说话间递给徐叁郎一张折起来的纸,“可是我想了许久,始终记不起来我家里曾有人做过,想着公子曾入仕,或许会知道。所以特来灵安寺找公子。”
展开她迭起来的纸,方寸大的纸上写着“帝师”二字,徐叁郎看着她,轻声问,“谢琦可曾说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这是盛大人酒后同他说的。”
徐叁郎将纸重新迭起来,“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可还记得我为你同王爷抢彩头的事?”
林清容点点头。
“那天晚上,我爹把我叫到书房去,问我你是从哪儿来的。他知道你是同甄家姑娘一起被送进教坊司后就知道你是谁了。”
徐叁郎清楚记得那天晚上,正是父亲说的事让他彻底断了对林清容的念想。
“徐大人说了什么?”林清容急切问道。
“我爹说长安城里与甄家走的近的门户,都知道令尊家的事。”
林清容不解,“我爹?”
徐叁郎点点头,继续说,“我爹说姑娘您的祖父,曾教导皇子读书,除了当今陛下,老大人在宁王身上也是倾注了一番心血。陛下登基后,对当年的老师也是极为敬重,后来令尊高中探花,林家在长安城里一时风头无两。也是因着这层关系,令尊深得陛下器重,将盐务这一要职交予令尊手上。”
听徐公子这么一说,林清容恍惚间想起来幼年还在扬州时,父亲曾送给自己诸多精美的玩意,还嘱咐要仔细着玩,都是从长安都中来的。
林清容若有所思,徐叁郎心中也是犹犹豫豫,几番纠结,为了以后能平安度日,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着林清容温柔说道,“王爷,他到底还是念着老大人的恩情的。”
听他这么说,林清容淡淡笑了一下,只是嘴角抿出了一个轻轻地弧度,眼睛中没有任何笑意。
她不知道该同徐叁公子说什么,她既失望又觉得如释重负,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在期待什么。
就在她准备向徐叁公子告辞时,对方却说了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
“甄家二位夫人,前几日被人接走了。”
林清容吃了一惊,“公子可知道是谁吗?”
看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偷听之后,徐叁郎低声说,“是甄家姐姐,说是在长安城里赁了屋子,将二位夫人接去住下了。”
霎时间,林清容一颗心如坠寒潭冰窖。





官妓 定风波——下下签
听到外祖母与舅母再次留居长安的消息,林清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徐叁公子告别的,她木然的说了一番话,又木呆呆起身施了一礼。然后便由琴儿搀扶着往大殿那里去,脚底发软的她感觉每一步都走在棉花上,两条腿也使不上力。
过了花园再往前穿过院子,便是大雄宝殿了,隐隐约约有和尚念经的声音传来,听着好像寺中某处是在做法事。
或许是诵经声能安神,林清容从惊惧中缓过神来,苍白着一张脸看向琴儿,“这是到哪儿了?”
被林清容吓坏了的琴儿见她终于不像刚才那样,说,“再往前走就是大雄宝殿了。姑娘不是说要求签吗?咱们还去吗?”
倚着琴儿定了定神,林清容看向台阶下那筑在高台之上的大雄宝殿,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去吧,我想知道佛祖的意思。”
进了大殿跪在佛像前,林清容闭眼诚心摇动手里的签筒,只听清脆一声响,一只签掉在地上。
拾起来一看,下下签,签上写着“衰木逢春少 孤舟遇大风 动身无所托 百事不亨。”
在旁的和尚看了她的签,再看她的脸,虽容颜绝佳,眼中却惊惶不定。
“大师,此签何解?”林清容在和尚面前坐下,整个人半倚半靠在琴儿身上。
为林清容解签的是灵安寺的住持,他看看手上的签,“心有心魔,固有此签。姑娘余生顺遂,良缘将近,眼前之事顺其自然即可。”
林清容眼中闪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平日极少看佛经,小时候父亲不让她读,大一点了,那些词赋文章尚且看不过来,佛经这些她更是无暇顾及。
如今对着这下下签,她只知不好,却想不透。
住持又细细端详了她一阵,说,“长安此地,于姑娘而言,既是良配所在,亦是磋磨煎熬之地,将来长路漫漫,自有故人相伴,姑娘安心即可。”
林清容听的云里雾里,却把他的话记牢了。还欲再问,见住持一副话已说尽的样子,扶着琴儿的手起来,向住持道谢之后便走出了这大雄宝殿。
一直在后面偷听的孟昭明从佛像后走出来,坐在主持面前,看到桌上的那支下下签,问道,“那就是朕同你说过的林家姑娘,你懂卜算,看着如何?”
住持睁眼看着面前的九五之尊,再看走远了的叁人,“陛下何出此言?”
“老九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她,你帮我看看,他们二人前路如何。”
住持闭眼打坐,“前路如何,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一念之间?
听他这么说,皇帝似是懂了,又好像不懂。
回到玉堂园,偌大的园子里只有林清容这一个主子,孟昭平忙于公务还在行宫,玉璇珠在西郊一破庙为谢琦设了灵堂,她派人传话回来,说要在灵堂守灵七天。
可现在林清容顾不上玉璇珠在忙什么,被琴儿扶回房后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窝在床上。
琴儿珠儿两个人轮番劝了一通,她都不肯起来。看屋里没有外人,琴儿拨开帘子挨着林清容坐下,小声说道,“姑娘莫怕,老太太和太太这会在长安城里,便是找来这里,她们进不来里面。过几日玉行首回来,她们便是来,您跟玉行首说说,她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林清容睁眼看着她,说,“我总不能躲在别人后面躲一辈子。”想起重阳那日在灵安寺的事,她顺了顺气继续说,“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是家里的事,让外人掺和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琴儿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开解她,知道素来心思重,怕她为着这事再伤了身子。想起那日甄夫人的胡搅蛮缠,恨恨说道,“以前还觉得夫人慈爱,怎么这会又要闹呢。”
林清容张了张嘴,想到琴儿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就把话咽了回去。只说自己想喝点汤水,借口把琴儿打发了出去,又把珠儿撵到外间去给自己做针线。
这般寝室里彻底没了人,林清容翻身背对着外面,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来,明哥儿被放出来,外祖母和舅母却没寻到人,若不是舅母告诉自己,她都不知道如今明哥儿下落无踪。
可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自己答应她们想法子把明哥儿弄出来,后面的事,她能做的有限。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为何要找她来要人。
她们还想要自己去求王爷,让宁王帮他们找人。舅父与陛下宁王有旧怨,自己将舅父犯下的罪孽说给她们听,告诉她们宁王断不会去找明哥儿,得来的却是指责痛骂。
那日外祖母和舅母辱骂自己的样子,林清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连梦里,她也时常梦到她们二人咄咄逼人的嘴脸。
配着朝臣熬了一整天,孟昭平揉着肩膀回来,一进门看到珠儿在外间椅上缝衣服,说,“你家小姐呢?”
珠儿放下手上的活计,“姑娘去灵安寺求了个签,舟车劳顿,这会歇着呢。”
往里走到床前,看帐子虚掩着,伸手挑起一个缝,只见林清容衣着单薄的躺着,腿上搭了一床薄被子,人似睡非睡,脸上有两道泪痕。
扯过一床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也不管自己没换衣裳,孟昭平也在床边坐下看她。
她自打从灵安寺回来就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在灵安寺遇到了什么,不能明打明的问她,然而问那俩丫头,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她睡得沉,孟昭平也不在旁边守着了,而是让珠儿伺候自己换衣服,“你家姑娘今儿求了个什么签?”
珠儿小声说,“王爷还是问姑娘吧。”
“无非就那几种签,看你姑娘这样,摇了个下下签?”
珠儿抱着衣裳把衣服挂到衣架上,“您这不都知道嘛!”
孟昭平叹了口气,摇了个下下签,恐怕那解签的和尚说的话也让她记了心里去了。回头对珠儿说,“我去书房,等会你家姑娘醒了让茂吉过来找我。”




官妓 定风波——穗香
端着做好的鸡汤小馄饨进来,看到珠儿对着盏灯看一本千家诗,琴儿放下托盘轻轻拍她,“姑娘如何了?”
珠儿看一眼床,摇摇头,“一直睡着。”
琴儿叹了口气,进来时她往西间撇了一眼,王爷在书案前看书,茂吉跟个门神似的杵了那儿。“这一天都没正经吃东西,我去喊姑娘起来。”
说着上前去哄林清容起来,琴儿柔声唤了两声,还要继续叫她,孟昭平从书房过来了。
俩丫头一看这样,便识趣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两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琴儿就听见孟昭平在里面喊她。
琴儿心中一喜,听着自家姑娘好像起来了,进去一看,林清容已经起来了,倚着孟昭平在床上坐着。
孟昭平指着桌上的汤碗对琴儿说,“这汤做的好,你去厨房让人再做一碗送来。”
看自家姑娘脸上没了忧愁,眉眼之间也不见愁色,琴儿觉得不像是装的,点头答应着转头去了厨房。
从架子上拿了一个锦盒放到桌上,孟昭平对林清容说,“打开看看。”
林清容不明所以,四方四正的青纹锦盒,打开那个象牙别扣,里面是一套金光灿烂的头面首饰,林清容拿起一个金镯看了看,做工不像是外面银楼首饰铺子出的,“怎么又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林清容喃喃低语。
“月底是娘娘生日,也就是千秋节,你戴上这套随我进宫去。”孟昭平搂着她,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服盖在她身上。
手指摩挲簪子上的宝石,圆润的石头,被工匠磨得亮极了。“皇后娘娘过生日,我哪能进宫呢。”
“娘娘说今年千秋节不大操大办,不摆宴饮,只让匠人在城里扎了二十个叁丈高的灯楼,还让宫里准备了烟花,都等着千秋节的时候放了,说要让长安城的百姓与她同乐。到时候你跟我一同随他们夫妻登楼赏景。”
林清容绕着自己的头发,抬头说,“以前在家里给老太太做寿的时候还要热闹几天,娘娘这次也太俭省了。”
“开春要用钱的地方多,再说宫里规矩大,叫了戏班子听戏,娘娘得按品大妆的收拾起来,规规矩矩的做在椅上,对着下面宫里宫外乌泱泱一群人,哪能跟外面宅院里比。就是想热闹,言官们的眼睛都盯着呢。前几年娘娘过生日的时候,规规矩矩坐那儿板着看一天的戏,就跟熬油似的。”说着伸手掐了掐她的腰,又低头去看她的乳。
窝在他怀里的林清容躲着他的手,又伸手去推他,“别这样,让人看见……”
在外面的琴儿和珠儿端着托盘,听到里面两个人打情骂俏的动静,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
不一会,听着里面的动静变了,琴儿知道这一堆吃的是吃不着了,跟珠儿互相看了一眼,端着去找茂吉,叁个人在外间悄没声的把饭吃了。
因着皇后娘娘回宫过生日,这在行宫住了好几个月的夫妻终于要挪回去了。跟着帝后一同来城郊住的臣子也跟着一起往回搬,孟昭平自然也不例外。
玉堂园里因为主子要回城,这会一群下人正折腾着收拾东西,以前这些事都有玉璇珠和茂吉做打算,可是这会玉璇珠还为着谢琦的事伤心,无暇去想这些琐事,而茂吉则跟着孟昭平整日神龙不见尾。
主持搬家的事就落到了林清容身上。
上上下下忙活了好几日,累的林清容竟然在回城的马车上睡了过去。
马车吱呀吱呀的往前走,珠儿掀起帘子四下张望,因马车行到了闹市,路上走走停停,倒让珠儿看到了长安城的繁华。
走的这条街两边住的都是寻常百姓人家,可是在路边摆摊的摊贩却不少,许多在附近住的妇人都来街边买东西。
而这条街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家酒楼饭庄,门前车马不绝,进出的食客都拎了一个马兰草捆的荷叶包。珠儿猜着这家店的肘子烧鸡一定好吃,因为市面上卖烧肘子的铺子都是用蒸了的荷叶包着。
琴儿稍稍侧身也往外面瞅,随意搭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她就看到了故人。
此时马车因前面拥堵停了下来,琴儿扯扯珠儿的衣服,“你看那俩人,”指着从酒楼里出来的一个妇人,穿着靛蓝衣裙,头发挽了个低髻,整个人拾掇的精神,看着就是个办事利落的人。
琴儿觉得这人眼熟,像是自己认识的一个管事妈妈。
那人往前进了一处茶摊,径直走到坐在桌边的二位夫人身侧,那位夫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绿衣白裙的丫鬟。
珠儿放下帘子对琴儿说,“姐姐,那是不是穗香姐姐和夏妈妈?”
琴儿挑起一道缝看了看,看清那个坐在桌边的妇人是谁时,脸色顿时变了,“除了穗香和夏妈妈,还有旁人……”
当初跟着姑娘们的丫鬟都随着姑娘去青楼伺候,可是伺候几位公子的丫鬟一直下落不明,有人说被发买了,也有人说送进宫伺候人,她是怎么回到甄夫人身边?
茶摊中的主仆四人,看着不像是受过颠簸苦楚,只是穗香看着脸上有几分苦涩,头发梳成出嫁女子的样子。。
珠儿冲她点点头,她也是又惊又吓,跟在十叁娘身边的九娘曾说过被抄家后女子的去向和结果,听了那些遭际,珠儿和琴儿即恨家里作恶的主子们,又不忍去恨。
侯府那是什么样的日子,跟在姑娘少爷身边的丫鬟,吃喝穿戴比外面小门小户的女儿还要体面,可是这体面是捏在主子手里的。
琴儿比珠儿大些,见了好几个伺候主子的姐姐被主子随便撵出去配人,嫁了人,好好的一个女儿被婆家和苦日子磋磨的不成样子。
可是有今年这一遭,琴儿觉得比起被官家发卖,卖进那逃不出来的地方,还不如当初被府上赶出去嫁了人,起码能撇干净自己那甄家下人的身份,安安稳稳的在这世上活着。
街上不似刚才那么堵了,马车咕噜咕噜的继续往前走,直接把叁人送到了宁王府。
晚上伺候着林清容吃了晚饭,琴儿听说今晚宁王要留宿宫中,便小声跟林清容说了白天看到的。
听了琴儿珠儿说的,林清容也不说话,摸起妆台上的一把小牛角梳慢慢梳通自己的头发。
琴儿看她只顾着梳头不理自己,放下委地的帐幔,站到自家姑娘身后伸手给她轻按头皮。
闭眼享受了一会,林清容说,“琴儿,你说慧月姐姐给她们赁屋子的钱是哪来的?”
琴儿摇摇头,“或许是大姑娘的体己银子。”
“我是好奇,没想到大姐姐还有这样的本事,身边没有使着顺手的人,能给舅母赁屋子,给夏妈妈和穗香赎身,送去伺候她们。”抬头看向琴儿,“这么一比,我是不是很没用?”
“姑娘……”琴儿面露难色,这些手腕,姑娘便是想学也没人教。“大小姐从小被太太带在身边,耳濡目染的,外人自是比不了的。”
林清容叹道,“是啊,里外,亲疏,到底是不一样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水润,转身对琴儿说,“明儿璇珠姐姐就来了,你和珠儿去今天那地方看看,帮我找找她们住了哪儿,找着了回来告诉我,我有话要跟她们说。”
“唉。”琴儿看她这样,知道她这是要跟甄家彻底断了。




官妓 定风波——套话
得了林清容的吩咐,琴儿躺了床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总是翻身,弄的身边的珠儿也没睡踏实。
迷迷糊糊的说,“姐姐,你干嘛呢。”
琴儿一听,赶忙侧身不动,闭着眼睛想该从哪儿知道甄家二位夫人的住处。
天还蒙蒙亮,穗香起来点了灯,和她一屋睡的小丫鬟也跟着她一块起来收拾。
看慧月姑娘买回来的这个小丫头,穗香把她按回床上,“先睡吧,等会夏妈妈过来喊你。她要是问你,就说我出去买今儿吃的菜。”
小丫头点点头,又躺回去窝在被子里翻身继续睡。
穿戴齐整,穗香轻手轻脚出了门,往东走了不多远就看见墙角那儿有个挑着挑子进城卖菜的庄户人家。
穗香上前瞅了瞅,东西倒还凑合,蹲下挑了两个萝卜,继续往东走,出了巷子,再往南走走就有肉铺。
刺骨的北风吹得外面尘土飞扬,穗香揉揉眼睛,紧紧衣服继续往前走。
那日几位姑娘被官差送进教坊司之后,服侍公子的丫鬟皆被发卖,她被卖进了一个官府人家做粗活,洗了几个月的衣服之后,有人寻上门来,说要把她赎出来。
谁能想到赎自己的是甄家大姑娘。
叹了口气,挎着篮子在肉铺前站了一会,身上不过带了五百文,哪有多余的钱买肉呢。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块被荷叶包着的肉放到了穗香的篮子里。
“穗香姐姐。”琴儿拎着个包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琴儿?”突然出现的琴儿吓了穗香一跳,再看篮子里的肉,拿着肉说,“你这是?”
琴儿拉着她到了一个避风处,“昨儿在这片儿看见姐姐,我就回去找了些东西想着给姐姐送来,没想到真的就再碰上姐姐了。”看穗香穿的单薄,琴儿从包袱里翻出一件厚实的衣服给她套上,“今儿这么冷,姐姐怎么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了。”
因林清容受王爷恩宠,连带着琴儿的日子过得也不错,衣食比往年还要好。昨儿在马车上看到穗香穿的连普通人家都不如,她特地照着穗香的身量找了几件冬日里穿的旧衣服包起来。
将包袱塞到穗香手里,“这些姐姐拿回去穿,虽说旧了些,可我也没大狠穿,有外穿的也有套里面贴身穿的。”
细棉布做的袄,填了厚厚的棉花,领子袖边下摆仔细认真缝补过。半新的衣服穿了身上,穗香身上暖暖的,心里却苦极了。“想不到咱们还有再见的时候。妹妹如今在哪儿?”
“我跟着容姑娘一块在重译楼,姐姐呢?”
穗香擦擦眼泪,“我跟着老太太和夫人,”手往住的那条巷子一指,“大姑娘在那儿赁了房子,寻了我和夏妈妈回来,又买了两个小丫头,一共四个人在那儿服侍。”
“其余姐妹呢?”琴儿在一个石凳上坐下。
想起那些四散的姐妹,穗香就有流不完的泪。“都散了,散的找不回来了。”
琴儿一听就急了,“她们都去哪儿了?”
穗香哭着说,“被送进宫,被富商买走做妾,被送到官宦府上当下人。就连几位奶奶,还有姨娘们,都不能免。”抓着琴儿说,“你可还记得跟在老太太身边的姐姐?”
琴儿点点头,她记得那个姐姐,人长的虽不是十分美貌也是个俊俏伶俐人,在侯府的时候一直尽心竭力服侍老太太,深的老太太喜欢,平日里在老爷太太们面前也是极有体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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