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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懒懒
孟昭平还欲再说,皇后索性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召了高内监来,将孟昭平请上轿子,直接送去了勤政殿书房。
看着远走的轿子,林清容一颗心突突突的直跳,她其实很害怕。
与皇后相处时她觉得皇后可亲,可是,这会是皇帝开口。
他们夫妻二人会说什么呢?
林清容猜不到,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皇帝为什么要支开孟昭平,要自己单独面对他们夫妻二人。
由宫女扶着上了轿子,林清容的内心随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皇后寝宫而愈加惶惶。而此时东郊的那处宅院里,甄慧月又被孟昭桀到了此处。
在马车上就被人解了衣服的她,这会一进门,还没到床边,她就被扒的一丝不挂。
而西间的床上,早就有男女欢好的声响。
“额……不要了,不要了。”谢琦的夫人,盛氏,此时被男子用绸带锁住四肢,连在四角的床柱上,两腿被迫张开,接受男人的奸淫。“放开我。”
涂了玉乳膏的下腹初时只觉得清凉,可是随着交欢情浓,那里愈加燥热难耐,将两股之间变得犹如蜜洞一般。
下身连带着腰,又痒又软又麻,盛氏为着解了这难受,扭胯摆腰,由着男人胯下之物在自己肚里倒腾。
因谢琦与自己成亲后一直不肯同自己圆房,所以盛氏才能为青楼妈妈赚了一大笔银子。尝了这昔日盛家女的滋味,男人就再也放不下了。
又因盛氏不曾知道男欢女爱的滋味,这会被人破了身子后,竟对欢好有了点食髓知味的感觉。
甄慧月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把那个在床上放浪不肯自戕以全名节的盛氏女骂了一顿。
看她气性颇大的坐了自己身上,腰身不如来时在马车上那般软,孟昭桀将她推了床上,手揉着她的乳团问道,“你气那边屋里做什么?”
甄慧月扭头不看他,也不肯迎合他。
孟昭桀手指捏着她的乳尖,指甲轻轻的在她乳上拨弄,“说起来你再气也没用,你不跟她一个样。”
“你——”甄慧月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过她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的反应在孟昭桀看来很奇怪,下身开始轻轻的缓动,玩着她乳尖的手指碰到她的唇,“你这不跟我闹,身子明明馋了,也死命的忍着,说说,你又想折腾什么?”
甄慧月冷笑一声,“我在想你跪下求我的时候我是该笑还是装作不认识你。”
孟昭桀心头一动,知道这甄慧月定是做了什么事,而且肯定是与自己或者能牵连到自己的宗亲有关,坐直了看着她,“跟我说说,我怎么就要跪着求你了?”
想着这会自己做的事已经成了,甄慧月索性也不瞒他,“我给大理寺递了状纸。”
“你写了什么?”孟昭桀心思转的飞快,他立刻就知道甄慧月不会告自己的状,她会想方设法去坑老九还有容姑娘。
“你不必知道,”甄慧月也不起来坐着,而是以手支颐侧躺在床上,也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勾了一缕头发绕在指上玩。
孟昭桀看她这样,也不跟她啰嗦,翻身下床穿衣。
甄慧月笑说,“呦,这会急了?晚啦!”
勉强穿整齐里衣,随便套着外面的衣袍,孟昭桀顾不上穿袜子,直接套上了靴子。他走到床前捏着甄慧月的下巴,“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蠢,你以为你能把老九拉下来?谁不知道她们两个如今正躲在北郊的慈云庵,就盼着你脱了身,好一同回江南去。我看这次,你那狡兔叁窟的祖母和母亲是逃不了了。”
听他说出祖母与母亲的藏身之处,甄慧月立时慌了,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干什么?我不准你去,你哪儿都不许去。”说着,她不顾外面风凉,下床拉扯着孟昭桀不松手。
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甄慧月哪里拦得住弓马娴熟的孟昭桀,自己被他一把推了地上,“你不能去,你不能去。”
看着他转身离去,甄慧月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好不容易勾了大理寺的人帮她递了状纸,她好不容易挣来的机会……
如今都功亏一篑了。
孟昭桀不顾自己衣衫穿的单薄,骑马在夜间飞奔,他要尽快赶回去把事情告诉孟昭平。
只是他终究没有赶上。
殿门吱呀一声响,在灯下对着棋盘的孟昭平知道皇兄回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转身跪在地上,“臣恭迎皇上。”
孟昭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从皇后宫里出来时,他就在想该怎么开口,他这会看到自己的弟弟,心里又怒又疼。
慢慢踱步到他面前,皇帝没有让他起来,而是将袖中之物扔到他面前,“看完这个再回话吧。”
皇兄的严肃让他一颗心跳的厉害,孟昭平直觉得那张纸上,写着要命的东西,内心的不安连带着他的手都在发颤。
拿过面前的纸,将字迹那一面翻到自己面前,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清容,祖籍金陵,今乃教坊司下辖青楼重译楼妓子,因多年来感念舅父甄珉的照拂养育之恩,勾连宁王孟昭平篡改大赦名册,偷放待斩钦犯,实属罪大恶极。”
孟昭平浑身冷了下去,心一分一分的坠进冬日的灞河,在冰冷的河水里结成了一个冰疙瘩。
“这状纸上所说,可是真的?”孟昭明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在弟弟面前坐下。“朕要听实话,听真话。”
孟昭平伏在地上,索性豁出去,一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半真半假。”
“如何半真半假?”
“偷放待斩钦犯是真,改名册……”孟昭平深吸了一口气,“是我做的。”
孟昭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到底怎么回事?偷放的人是谁?”
“清容她被甄家那俩人逼迫,要她救甄珉的孙子,一个乳名明哥儿的孩子。我不想她为难,知道她仿着字迹在大赦名册上加了个名字后,就想法子给她善后,把那个孩子放了出来。”
“你做的事,她知道多少?”
孟昭平摇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是自己改了名册,救了那个孩子。”
“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她,头一次知道你对她竟是这般。”听了弟弟说的,孟昭明的怒气竟然渐渐消了。
“哥,”孟昭平膝行上前,“事情都是我做的,与她没关系。不是我,刑部和天牢也放不出人来。哥,你别为难她。”
孟昭明看着他,“你即知道,为何不早早跟朕交个底?”
“我……”孟昭平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害怕。
顺了顺气继续说,“你是怕碰钉子,你是怕我不同意。可是现在,这事闹到了大理寺,外面有人知道这件事,传到乡野民间,你想过后果吗?”孟昭明心头的火越说越旺,压不住怒气,一巴掌打在他身上,“我对你是什么指望,这么多年你一清二楚,一缕青丝沾身上,连眼睛都瞎了!”
“哥,哥,事情都是我做的,”孟昭平上前抱着哥哥的腿,“跟她无关,你罚我吧。我什么都不要了,您饶了她吧。”
孟昭明看着他,面上又怒又悲,“你就这般喜欢她?前程,江山,爵位,你都不要了?”
孟昭平抱着哥哥哭道,“哥,娘走了,爹也撇下你我薨了,爹娘留给我的,只有她了。我不能没有她。”
看着哭的凄惨的九弟,孟昭明想起来父皇驾崩的时候,宗亲朝臣,个个心怀鬼胎,装作悲伤的脸皮下不知道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东西,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哀恳,唯有老九。
晚上守夜,他小小的一个人,一身孝服独自跪在父皇的棺椁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累睡过去,又做噩梦哭醒了继续哭,高内监在旁边陪着他一起哭,弟弟哭自己没了父母,高内监哭自己一辈子忠心服侍的主子英年早逝。
如今孟昭明自己也记不清,当时是怎么哄了他不哭的。只记得他把眼睛哭肿了,出殡时哭,送父皇灵柩入地宫时他也在哭,回宫由皇后带在身边,也是整日以泪洗面。
父母,兄弟,夫妻,子女,人活一世,在这世间的至亲也就这些。
父皇给自己留了老九这个弟弟,皇后给自己带来一双儿女,可是自己福薄没能留住孩子,他在这世上也不过只有兄弟和夫妻缘分。
可是老九呢……
他又有什么。
平日里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高内监从外面进来,听到声响的孟昭平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向高内监,又看向自己哥哥,“陛下,您没罚她对不对?您宽恕她了对不对?”
高内监低下头,向他说,“容姑娘,去了。”
孟昭明不敢看他,扭头看向别处,“她看着状纸认下了所有,说一切都跟你没关系,求我不要怪罪你。还说这件事,由她来扛,求我赐她自尽。”
高内监从袖中拿出一跟用帕子包着的花簪,“王爷,这是容姑娘临走前从头上拿下来央我给您的。”想到那张口吐鲜血,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嘱咐自己的脸,高内监不敢抬头去看孟昭平的脸,“她说她要去修一修她和您的来世。”
孟昭平木然的看着高内监手心里的簪子,簪首上花饰间有一个蝴蝶,轻巧灵动,十分好看,送给她时她就很喜欢,常常簪戴。
“王爷,王爷?”高内监捧着在他近前簪子蹲下,宁王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叫了他好几声,宁王都没有出声,这个反应,让他发慌。
孟昭明也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扶他,可是不曾想,手碰到,孟昭平就一口鲜血吐在了高内监身上,随后向一旁栽倒,整个人人事不知。
“老九!老九!”孟昭明跪到地上摇动弟弟的身子。
高内监不顾自己一身血污,开门高声嚷着,“太医,太医,快宣太医。”





官妓 终需离——终章
皇后的生日过去眨眼就是冬月,往年宫里这个时候都开始忙活着准备过年的东西了,给宫女女官内监裁剪 过年的新衣,内务府派人前往各地置办吃食玩意。
可是今年,宫里的两位主子一点忙活的闲心都没有。
宫里宫外都知道,宁王病了。住在东宫里,病的一病不起。
皇后嫌底下人伺候服侍的不够尽心,特地让高内监出宫去把玉行首叫进宫去伺候。
衣不解带的熬了两日,玉璇珠穿着家常衣裳和衣歇在床边,整个人睡得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嘀咕,“清容,清容。”
玉璇珠睁开眼睛看去,孟昭平迷迷糊糊睡着,一个人嘟囔两句之后又睡了。
“老九今儿好点了吗?”自从弟弟病了就一直忙着给孟昭平收拾烂摊子的皇帝,今天终于有功夫来看他了。
帝后二人漏夜前来,看着起高热的孟昭平,皇后让婢女拧了一个凉帕子,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皇后忧愁道,“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说着将帕子放到孟昭平额上。
“王爷醒过一次,喂着吃了半碗粥,一个鸡蛋,问他,他也不说话。”玉璇珠起身立在一边,一边说,两眼一边偷看皇帝。
见皇后比皇帝急些,玉璇珠说,“药也不喝不下去,这都叁四天了,大夫也没辙。”两手往前一送,掌心是一块帕子,“攥着这块帕子不松手。”
皇后抬头看向阴晴莫辨的皇帝,转头嘱咐了玉璇珠几句,起来拉着皇帝去了外间。
“你就把事情都跟老九说了吧,你怎么忍心把他逼成这个样子?”
皇帝寻了把椅子坐下,一言不发的在那儿坐着。
皇后搬了凳子在皇帝身边坐着,“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该查的你都弄明白了,也人从这些事里摘出来了。还这么逼九弟。”
皇帝还是不说话。
“你是真狠得下心啊,把老九逼出个好歹,将来咱们夫妻俩下去见了父皇母后,他们问起这桩桩件件,问你为何把老九逼到这种田地,你怎么向他们交代。”
皇后越说越伤心,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陛下,父母兄弟,夫妻儿女,在您身边的就臣妾和九弟了,您只老九这一个弟弟了啊。真要是把老九逼出点事,臣妾没福再走了您前面,到了那时候,您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玉璇珠立在门边偷听帝后说话,想着能听到点有用的,没成想是皇后在皇帝跟前又哭又闹的折腾。
悠悠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孟昭平这儿,拿了一床毯子在床边的躺椅上歇下,闭上眼她就想起孟昭平进宫那晚王府里发生的事。
外面更夫打了二更,东平郡王骑马找上门来,直嚷着要见王爷。自己跟他说王爷和清容去了宫里,东平郡王一屁股摔了地上,直说完了完了,问他,他也不说是怎么回事。
等到叁更快四更的时候,宫里来人说要取林清容的东西,还带走琴儿珠儿这两个丫鬟。
而自己,则是皇后宣召之后才知道王爷和林清容出了事。
那时,她让茂吉满长安城里找了好几遍,可是已经找不到琴儿和珠儿了。
至于发生了什么,她猜不着,也不想去猜。事情不都明摆着嘛,东平郡王与那甄慧月缠绵在一起,定是那个甄慧月不知道做了什么,才闹到如今的地步。
可是她想不到,王爷对林清容竟是这般情深。
玉璇珠长长的舒了口气,试着让心口不会疼,不那么难受。
因为宁王病了,宫里这个年过的极为冷清。除夕未曾设宴,也未安排女乐进演,只帝后二人一起吃了顿饭,听了曲玉璇珠抚的琴,皇帝就去奉先殿给列祖列宗跪着了。
还没出正月,宁王病好了,从江南收上来的银子也由林衍护送着,从扬州启程送到了长安。
等到河上的冰融了,一条楼船顺着城郊的河向东走,一路飘到到了洛阳。
“这局棋可是在下赢了。”刘太医一边给女子诊脉一边与她对弈,下着下着就忘了自己还要给人治病的。
丫鬟从外面进来,“姑娘,喝口水吧。”
楼船顺水往东,到了大运河又往南走。
看着外面的融融春景,倚窗远眺的船中美人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刘太医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扬州。陛下命我送姑娘回家。”将汤药往前一送,刘太医坐下从袖中拿出刚才从县衙那儿抄来的邸报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此时已经出了正月,邸报上写着林衍调任户部尚书,朝廷集七万大军北征回鹘。
北征的事尘埃落定,长安城里想建功立业的儿郎都去兵部报了姓名,备了铠甲。
等到大军开拔,皇帝与朝臣于城郊送大军回来,宫人匆匆来报,说病愈没多久的宁王不见了。
而茂吉也闯进宫来,说自家王爷不声不响回了王府,穿了铠甲带了两匹马不见了。
皇帝呆坐在椅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桌上堆摞成山的奏疏,皇后听到宁王私自投军的消息,急急奔寻过来。
“老九当真是跟大军去北边了?”
孟昭明木然的点点头。
“你点什么头啊,还不赶紧派人去追把他找回来?”
皇帝摇了摇头,“便是找回来,我还能把他当牢犯关起来?随他去吧。”
到了夏日紫薇花开,在扬州做一地父母官的林老大人,在邸报上看到了北征大军得胜归来的消息。
同样带来好消息的还有送人回来的刘太医,给姑娘号完脉,刘太医脸上笑逐颜开,“姑娘身上余毒已清,平日里只做寻常保养即可。”
“这半年多,劳烦太医了。”
刘太医摇摇头,“治病救人乃医者本职,何况我也是受人之托,姑娘无需言谢。倒是姑娘,这半年里没少惦记长安故人吧。”
“我……”被太医说中心事,她不知该如何说。
“只是以后要委屈姑娘了。不能再以本名立于人世前,而是假借他人身份。”刘太医刚说完,外面珠儿跑进来,“姑娘,宫里来人宣旨了。”
簇拥着姑娘到了前院,来宣旨的内监身着礼服,后面是宫里的侍卫,院子里摆着香案,香案上放了一个香炉。
众人跪在内监面前,听内监宣读圣上的旨意。
跪在地上的珠儿听不懂,问琴儿,“姐姐,这圣旨说的什么?”
琴儿低声说,“咱家姑娘明年中秋要嫁到长安去,做宁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林清容跪在地上听着太监宣读那骈四俪六的赐婚圣旨,想到可以与孟昭平再遇,可同他正大光明的长相厮守,豆大的一颗泪落到了地上。
那日在皇后寝宫,她一看到那张状纸就知道,是表姐将事情同捅了出来,哪怕她将事情全部推给别人,她仍躲不过一死。
宁王是陛下手足,兄弟情深,皇帝自然是要护着宁王,为宁王遮掩这些丑事。
更何况状纸上写的,确实是她做的。
所以她向皇帝承认了,承认那些都是自己所作所为,将前因后果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个干净。
可是她没想到,皇帝留了自己一命,让自己喝的是假死药。还安排了刘太医送自己回祖父祖母身边,给自己调理身子,编了一个新的身份,让她以叔叔女儿的名义嫁给孟昭平。
外人不知道这些隐情,在长安的同僚纷纷向林衍恭喜道贺,背后里一群人则是感叹林家的恩宠。
当年先帝给宁王的赐婚对象是林琰的女儿,因着那姑娘如今下落不明,皇帝就把婚事安在了林衍之女身上。
当年长安城里一群姑娘们抢破头的事,这会反倒成了别人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幢婚事好,可是孟昭平觉得不好。
他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他仍耽于失去林清容的哀痛中,与回鹘一战结束后,他让人将铠甲配件带回了长安,自己一人往江南而去。
他想去她生活长大的地方走走,转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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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就剩番外了
构思一下争取除夕前上来,毕竟要写肉。
不过番外会死人,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死的不是男女主,大家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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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番外——听书
日子到了七月中,正是炎天暑日最难受的时候,皇后沐浴更衣后,让宫女给她换上出宫穿的衣裳,把头发照着宫外夫人们喜欢的样式梳。
“娘娘,这天刚亮就起来收拾,宫外玉行首还没来呢。”
皇后闭着眼睛打哈欠,“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皇上,炎天暑日的我跑宫外去找罪受。”
拾掇利索,宫女抱着一个点心盒过来,“娘娘,照您的吩咐,这里面是八样点心,还有别的要带着吗?”
“茶呢?”
女官笑着说,“备下了,江南进贡来的明前茶。”
皇后瞅着东西想了想,跟伺候的人说,“跟小厨房还有御膳房那边说一声,今儿宫里主子们都不在,不用预备主子们的饭。皇上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估摸着宫门外已经等着了,皇后戴了帏帽领着女官宫女内监四五个人往外走。
到了城东的茶楼,因着起得早出来的早,进来时楼上楼下还是空的,玉璇珠搀着皇后上了楼梯,“夫人,您慢些,这楼梯陡。”
“没事,这楼梯再都还能有山上的台阶陡。”拾裙而上,到了二楼,主仆乌泱泱一群人到了用屏风隔出的雅间里,掌柜的看到来了贵客,没让跑堂的上前,自己整理整理衣裳,拿着两本册子走上前。
“玉行首,今儿您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将手上的册子往桌上一放,“夫人看着脸生,可是头一次来本店?”
皇后和善的对掌柜的说,“我头一次来,掌柜的,你这儿可有好茶?”
“有有有,怎么能没有呢。”说着将册子摊开,“这是本店常年供应的茶,这是配茶的器具。”
面前的两本册子做的精致,画的茶壶杯子就跟实物似的。皇后看着稀罕,看的拿不下眼来。玉璇珠见状,让掌柜的到自己跟前来,嘱咐了两句之后就让掌柜的下去准备东西。
这边点好了茶,跑堂的端上精细干果,楼下也开始上人了。
等人坐的七七八八,连着二楼的雅间满了官眷,一楼的戏台上也上人了。
戏台上的胡先生是从扬州来的说书人,受邀来长安给宫中献艺。可是在宫里才说了一天,就被皇上请了宫外头去了,在城东一茶楼设场说书。
皇后就是为了听胡先生说的书才特地跑了外头来的。
惊堂木响,胡先生今天说的是《薛丁山征西》,正好是昨儿皇后在宫里听得那段。
看皇后听的津津有味,玉璇珠在旁边低头自顾自的嗑瓜子敲核桃吃,吃的口干舌燥了,就喝两口茶。
女官看皇后听得高兴,让内监出去寻摸些点心果子回来,让自家娘娘吃点新鲜。
一折听到大半,皇后将空茶杯递给宫女,让人去把水续上。“夫人,水倒上了。”
“嗯。”不过就是个低眉的空,皇后就看到熟人。“瞅瞅,瞅瞅,真是可恶啊。”
“夫人怎么了?”玉璇珠剥了一颗葡萄吃了。
“你看那边,”皇后拔了头上的一根簪子指指一楼的一张八仙桌子,“什么人啊,明明在家里能随心所欲的听,非逼着我出来。你说说我出来一趟多麻烦。”
玉璇珠一看,原来是皇上也带着人来听书了,一打眼寻思是个教书先生,旁边的高内监看着像府里管事的。
“老爷,”玉璇珠抿了抿嘴,心里直乐,这两口子俩……“老爷也是为着外面这些人想。”
“璇珠,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跟了这么个男的,不知道疼人就算了,连在家里听个书都听不舒坦听不自在。”皇后想起皇上把俩说书先生请出宫来,在外面说书她就冒火。“这要是传出去,谁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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