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狼的死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那个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家伙,会很快明白谁是他不该招惹的人。
那边紧锣密鼓、蓄势待发,这边百般无聊,在等待中度日如年。
寒流过境,气温不断下降,连着好几天细雨霏霏,甚至还夹着细小的雪粒,y冷的风带着潮气,直往人衣服里钻。
这种天气,如非必要,他绝不出门。
和他店里那盆蔫头蔫脑的水仙花一样,叶昕安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晚上睡不好,白天起不来,总在冷冰冰的被窝里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早晨在赖床还是起床之间挣扎再三,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无奈地皱着一张苦瓜脸,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穿衣。
这天上午雨停了,天空y沉沉地,浓云密布,冷风扑面,预示着更大的雨雪到来,叶昕安抓紧时间去超市补充库存,还买了做蛋糕的模县食材,打算宅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
果然,连着好几天下雪,直到萧震恒生日的前一天才停,叶昕安奋战了一上午,失败数次之后终于做好了一个八寸的提拉米苏,小心地洒上糖霜装饰,放到冰箱里冷藏起来,这样第二天正好可以吃。
深色巧克力粉上面,洁白的糖霜组成一串字母——tiramisu。带我走!叶昕安关上冰箱门,眼神中有着温柔的惆怅,脸颊又有些发热,泛起淡淡的羞红。
好像他总是这样,利用萧震恒根本不会注意的角落,不停地向他示爱。
而此时,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明天会不会来。
准备工作做完之后,叶昕安里好厚外套,去珠宝店取戒指。
人行道的积雪还没有清扫,冬日的阳光如白纱般淡薄,叶昕安取了戒指,出门正看到几个小学生在路边堆雪人,嬉笑打闹,让他心情轻松了不少,干脆不叫车了,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往回走。
为抄近道他从小公园里穿过,腊梅花开了,红艳的花苞映着白雪,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把花枝上的碎雪扫落下来,四周宁静而清冷。
叶听安忍不住把手伸进衣袋,摸摸那个装戒指的小盒子,心里泛上淡淡的暖意。几个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叶昕安无知无觉,经过一条巷口时,又像往常一样拐进去买水果。
那几个人没跟进去,若无其事地在巷口转悠,等待叶昕安折返,没想到左等右等,快半个小时过去,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挑个水果不需要这么久吧?小鱼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水果店,扫视一圈,哪里还有叶昕安的影子?
喂!胖子!刚才那个人昵?小鱼揪着店老板,气急败坏地吼,另外几个人听到他的声音,齐刷刷地冲了进来,一手放在腰间。摆出随时掏枪交火的架势。
老板被吓了一跳,指了指侧门,说:他……他跟两个男人从那个门走了。
靠!小鱼窜过去,门外是一条小街,车来车往,连叶昕安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来,又冲回来朝老板吼叫:你看到有人被绑架为什么不呼救?
绑架?老板傻乎乎地看着他,说:他没反抗呀,那两个人好像说是萧哥派来干什么的,他就乖乖地跟着他们走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暗叫完蛋了,百密一疏,他们竟然在光天化曰之下把叶昕安弄丢了!
小鱼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保持平静,说:分头去找,我打电话报告老大。
一群睃物!萧震恒听到消息之后几乎抓狂,砸烂了电话机,吼道:陈镛!召集弟兄们,今天就去平了驭风堂!
老大!你不要冲动!陈镛吓出一身冷汗,死命地拖住他,劝道:等查清叶老板被带到何处,我们再去也不迟,否则打草惊蛇事小,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撕票的话可就不得了了!
萧震恒气得发晕的脑袋稍稍清醒,被陈镛按着坐下来,一张脸凶神恶煞,厉声道:马上去查,我要尽快知道他的下落!
虽然实质上是绑架,可是被绑票的那个还以为是情人玩的小游戏,完全没有反抗地就被带上了车,乖顺程度让绑匪都觉得诧异。
要不要蒙上他的眼睛?一个人用胶带缠住他的手脚,防止他跳车逃跑,然后扭头问另外一个,另一个人把油门踩到底,轻笑着说:对客人别太粗鲁了,伤到他的话老大会生气的。
闯话的那个收起眼罩,在他身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叶昕安,看得他一头雾水,轻声问:震恒……我是说萧先生,他还好吧?
那个人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前面的司机又笑了一声,调侃道:急什么,反正你们很快就见面了。
叶昕安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正在给萧震恒制造一件大麻烦。
一路忐忑地被带到一处废弃的厂房,那两个人解开他的手脚,把他推进大门,叶昕安还没回过神来。大门已略当一声关上了。
震恒?眼睛适应了黑暗,叶昕安焦急地四下张望,声音在偌大的厂房中回响,颤意更加明显:震恒,你在这里吗?
脚步声从对面传来,黑暗中,隐约一个人影朝他走近,沉闷的空气荡起灰尘,弥漫开让人浑身发冷的气息,叶昕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盯着对方,说:震恒,别吓我,这样不好玩。
啪地一声轻响,灯亮了,叶昕安被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本能已经觉察到危险,他退到门边,下意识地握住衣袋里的盒子,汲取些微勇气。
眼睛很快适应了光线,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后,叶昕安脸色惨白。
嗨,又见砸了。楼展戎眯着眼睛,笑得像一条盯住青蛙的蛇,君光放肆,欣赏着叶昕安惊惧交加的神态。
叶昕安手脚发冷,努力镇定下来,问: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敢肯定这人的行动和萧震恒脱不了关系,否则萧震恒不会深夜打电话来询问这件事,而自己甚至极有可能已经沦为对付他的棋子一颗。
叶昕安咬紧牙关,万分懊悔自己的莽撞,低着头不言不语,楼展戎不紧不慢,一步步走近,就在两个距离一臂之遥的时刻,叶昕安猛地抬膝撞向他的腹部。
这招是萧震恒教他的,据说攻击力很强,容易乘人不备一击致胜,以前还押着他练过很久,没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场。
唔!楼展戎闷哼一声,弯下腰去,叶昕安抓住门把死命地拉,却发现大门被反锁住,他就像一只瓮中的鳖,无处可逃。
楼展戎一把抓住他,表情y狠,说:你这小白脸还挺带种的嘛!
叶昕安用力挣扎,被楼展戎迎面一拳打得撞上大门:老实点!
口腔里弥漫开血腥昧,叶昕安只觉得头晕脑胀,脸颊火烧火燎地涨痛,那个小小的珠宝盒也掉了出来,摔在地上,盒盏打开,两枚亮闪闪的戒指滚到楼展戎脚边。
两个男人冲过来制住他,楼展戎拾起一枚戒指,看清楚内侧的刻字之后,又把它丢在地上,嗤笑道:没想到姓萧的还会搞玻璃啊。
还给我!叶昕安气急败坏,一张脸涨得通红,楼展戎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不放开他,叶昕安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伸手捡落在地上的戒指。
楼展戎轻笑一声,抬脚踩了下去!
啊!叶听安发出一声惨叫,右手皮开r绽,他艰难地握住那两只戒指,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也不肯放松,俊秀的脸庞因为疼痛皱成一团,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楼展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原本以为这个温吞得像兔子一样的胆小男人会吓得魂飞魄散、跪在他脚下求饶,没想到叶昕安抬起头时,对上他的依然是清澈湛然的双眼,咄咄人中添了露骨的恨意。
他越是骨头硬,楼展戎就越想彻底摧毁他。
他抬脚又想踢叶昕安,身后传来温和的男声:展戎,别忘了正事。
楼展戎不满地收回脚去,说:忘不了,叔叔。
他叔叔楼幸堂走了过来,虽然比楼展戎长一辈,年纪也不过三十四岁而已,是驭风堂的军师,如果说楼展戎是一只跋扈嚣张、不可一世的鹰,楼幸堂就是一只狡猾j诈、老谋深算的狐狸。这次的行动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此人和他侄子一样y狠歹毒,只不过长相斯文教厚,可以直接去冒充大学教授。
年轻人要戒骄戒躁,主角都没上场,你拿一个小龙套撒什么气?楼幸堂语重心长地拍拍楼展戎的肩膀,满招损,谦受益,不要一时张狂,小不忍则乱大谋。
受不了你的迂儒!楼展戎冷哼一声,志得意满地掏出手机打给萧震恒,语气十分悠闲,说:萧帮主,你的小情人在我这里做客呢。
萧震恒的怒气显而易见: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饶不了你!
真不巧啊,好像已经动了五根手指了。楼展戎低头看看叶昕安血r模糊的
手,而那边萧震恒已经吼了起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只是些皮r伤,萧老板别这么上火。楼展戎气定神闲地捋着虎须,轻描淡写中透着威胁:至于接下来他会不会怎么样,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萧老板,我听说你们恩爱逾恒,真让小弟我羡慕,能让萧老板这么看重的人,不知道滋味如何,我和兄弟们也想尝尝看哦。
你想要什么?萧震恒强压怒火,冷冷地问,楼展戎吹了声口哨,开始切入主题:好说,我要你宝昌、金隆、洪业三家公司的经营权和整个东南亚市场。
你胃口倒不小!萧震恒冷笑,楼展戎哈哈一笑,说:就看我手里的人值不值这么多了。
成交。萧震恒没有犹豫,痛快得让楼展戎都感到意外,他又看了叶昕安一眼,难以置信地问:这个小白脸对你这么重要?
少废话!萧震恒打断他,我要确定他平安无事。
好好好。楼展戎把手机凑到叶昕安面前,讽道:来,跟你老公撒个娇吧。
昕安!萧震恒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焦急地闯:昕安,他们对你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让他强撑着的倔强坚持瞬间支离破碎,叶昕安眼中已有泪意,抿紧双唇,一句话也不肯说。楼展戎等得不耐烦,又踩他受伤的手,叶昕安痛得身体蜷成一团,嘴唇咬出血来,还是梗着脖子不发出半点声音。
跟我来这套?楼展戎俯下身,抓住叶昕安受伤的手,掏出打火机直接燎在他鲜血淋漓的皮r上。
成功地出了他一声惨叫,楼展戎满意地放开他,又给暴怒之中的萧震恒火上浇油:听到没?不是我为难他,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震恒!不要过来!这是陷阱!叶昕安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他就算再笨也看出这是个圈套。一路过来连他的眼睛都没蒙上,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交易是假,诱杀是真,楼展戎根本是想在这里一举除掉萧震恒!
闭嘴!楼展戎又是一脚过去让他消了音,有些烦躁地叫道:二十四小时之内把转让契约签好字送过来,你一个人来,否则你的小情人八成就要死于非命了。
地点。萧震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那语气恨不得把他粉身碎骨,楼展戎轻蔑地一笑,说:你先到东港仓库六号,那边的人会给你指示。
说完,他结东通话,看着终于露出恐惧灰败脸色的叶昕安,说:你别怕,我不会那么快让他死的,你就等着和他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那头狂野放肆的黑狼,弱点毕露,只能乖乖地按他的指示,像狗一样在本市东奔西跑,被要个够之后,他正好以逸待劳,一枪毙了他。
叶听安浑身颤抖,把手中的戒指握得更紧,圆润的指环已嵌入破裂的皮r中,与他的体温一样冰冷,疼痛已麻痹,r体的创伤被抛于脑后,心脏却疼得像刀绞一般。
追踪到了,在东兴塑胶旧厂房内。萧震恒剐挂断电话,坐在~边的邵永琨就摘下耳机,指着电脑屏幕上闪动的红点示意他。
欠你一个人情,先记着。萧震恒大手一挥,带着严阵以待的部下赶去救人,邵永琨眼睛一瞪,也一溜烟地跟了上去,不由分说地挤上萧震恒的车,说:我也要去。
萧震恒一秒也不愿意耽搁,顾不上赶他下车,把油门踩到底,不悦地皱眉,闯:你去做什么?
我怕你急怒攻心,失了手。邵永琨没忘了系上安全带,双手垫在脑后,看着马路两边飞速后退的建筑,万一忘了答应我的事,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萧震恒脸色很难看,冷冷地命令:把警服脱下来,我不想被人看见和条子在一起。
邵永琨耸耸肩,脱了上衣外套,卷成一团丢到座位底下。
这房子里,埋伏着三个狙击手。楼展戎放了把椅子在厂房正中,把叶昕安扶坐到上头,和颜悦色地向他介绍:一个负责盯着你,另外两个现在比较闲,因为他们的目标还没来。
叶昕安脸颊抽动了几下,一言不发,楼展戎摸摸他僵冷的脸蛋,装模作样地叹息: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不过我的狙击手可不会心慈手软,你要乖乖地坐在这里,敢轻举妄动的话,小心会被打成蜂窝哦!
越是轻柔的语气越让人胆寒,叶昕安转过头来,强忍着惧意,哑声问:你们本来可以相安无事、互不侵扰,为什么非要斗得你死我活?
啧啧!楼展戎抚着下巴,戏谑道:你是黑狼的人,怎么还这么天真?
他在叶昕安面前蹲下身来,微笑着说:我跟萧震恒那种靠一双拳头闯天下的粗俗混混可不一样,生下来被当成驭风堂的继承人之一来培养,要出得厅堂,上得战场,扳倒别的继承人才能上位,至于上位之后呢,自然会有人不服,新任堂主要想服众,都会找个硬点子来修理修理,萧震恒就是个绝佳的目标,又能服众,又能打压东区的势力,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懂了没,小昕安?
叶昕安听得目瞪口呆,还没等他接话,大门被人砰地踢开,熟悉的声音响
起——
他怎么可能会懂!
第四章
逆光中,高大的男人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震恒!叶昕安失声惊叫,那一刻,他眼中除了萧震恒,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像发了疯一般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冲向萧震恒:震恒小心!
楼展戎惊呆了,连枪都顾不上拔,仿佛看见一只受伤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那熊熊烈火。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进发,震耳欲聋,萧震恒抱着叶昕安就地滚了几圈,一手掏出枪来还击,目标精准无比,三个狙击手全部中弹,第四颗子弹则是直接s进楼展戎的胸膛。
洪远帮的兄弟很快占领了这里,把灰头上脸的楼幸堂押过来,想请示老大如何处置,然而此时萧震恒根本顾不上理他们,抱着叶昕安低吼:昕安!
叶听安后背中了两枪,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腥红的y体还不断地流出来,在水泥地板上漫开惨淡的痕迹。
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体力飞快地流失,生命之泉渐渐干涸,叶昕安能感觉得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吐尽胸膛中最后一缕生气。
思绪惶然,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叶听安神情凄楚地看着萧震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低声说:你没事……太好了……
唇间有血丝溢出,看得萧震恒触目惊心,他小心翼翼把叶昕安抱上车,对手下吼道:快开车,马上送他去医院!
车子飘了起来,萧震恒轻拍叶昕安的脸颊,连声说:昕安,我的昕安,振作点,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没事了,啊?
叶昕安咳了几声,吐出更多鲜血,气若游丝地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不会!别说傻话!萧震恒想吼叫,又怕让他失血更多,只好压低嗓门,声音带着颤抖,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
叶昕安摇了摇头,眼泪滑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喉咙灼痛,每吐出一个字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我不想……死……我害怕……死去……
可是我更怕……失去你……震恒……震恒……我求你……不要一让你……自己
……处于危……险之中……
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叶昕安抓紧最后的时机,也许下一秒他们就要天人永隔,趁他还活着,就把这些未曾说出口的话悉数告知。
你不会死的……昕安,坚持住……一向铁骨铮铮的萧震恒眼中含泪,粗糙的手指拭去他唇角碍眼的血迹,叶昕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震恒……不要忘了我……
感谢上天让我曾经拥有你,让这二十五年的短暂生命不至于乏善可陈,我爱你永远都是,你给我的一切,是我拼命想要珍惜的东西,请你也……在回忆中为我留下一席之地。
不要再说了!萧震恒低下头,滚烫的泪水落在他脸上,叶昕安用尽最后的力气,摊开掌心,把血迹斑斑的戒指送到他面前,嘴唇扬动,声音弱不可闻:生日快乐……震恒……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发全,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右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戒指从他虚软的指间滚落,鼻间气息全无。
昕安!萧震恒慌乱到极点,笨手笨脚地摸摸他的脉搏,呆愣了几秒后,把叶昕安的尸体紧紧搂在怀里,发出绝望的悲鸣:不——
我喜欢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交往……
白皙俊秀的青年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落日的余晖映在他脸上,嫣红如天边的晚霞,晕开浓浓的羞涩。
萧震恒叼着烟,不耐烦地说:你缠着我这么久,就为了说这种蠢话?
叶昕安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羞又窘,在他的瞪视之下缩着肩膀,好像要挖个地d钻下去。
他最讨厌这种软趴趴的个性,男人软弱成这样还有脸出来混?萧震恒恶作剧地对他啧了一口烟,嘲讽道:娘娘腔!
叶昕安蓦地抬起头来,表情很受伤,眼中闪过一抹委屈和不甘,和他大眼瞪小眼地互瞪了几秒钟,用清澈又温柔的声音一本正经地说:不接受就算了,何必这样侮辱人?
这个弱不禁风的小男人还敢教训他?萧震恒抬起他的下巴,难得正眼瞧他,才发现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十分养眼,特别是那种清爽干净的气质,让人很想下手玷污他。
叶昕安双唇微抿,小绵羊般温和的眼睛透出几分倔强,更多的是仰慕,波光湛然,很是诱人,萧震恒丢掉烟头,轻佻地伸手搂住他的腰,坏笑道:腰还挺细的,长得也不错,可惜脑袋有点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偏偏缠上我了?
叶昕安有些不自在,身体微微颤抖着,青涩又生嫩,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为
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心跳得很快……经常会梦到你……我觉得我是
爱上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羞涩又坚定地看着他,萧震恒不禁有些呆怔,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竟然沉溺在那似水的柔情中。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掌摩挲着他的后背,叶昕安眼中明显的期盼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黑着脸推开对方,说:无聊!滚回去,老子没工夫陪你玩这种八点档!
叶昕安颇受打击。错愕地看着他。萧震恒懒得再理会他,转身就走,拐过街角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他仍站在原地,夕阳拖出长长的影子,看起来孤伶伶地有些可怜。
萧震恒哑然失笑,暗暗告诫自己不要一对心软,被这个头脑发热的小笨蛋缠上,绝对后患无穷。
不幸的是,他还是被缠上了,不知道这算不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终于没把持住,接受了叶昕安的感情,而且像导火线被点燃一样,引爆了他更加浓烈、完全无法自拔的爱意。
即使明知道玩火者必自焚,还是执迷不悟地陷了下去。
窗外雨雪交加。
回忆是不受欢迎的访客,总在寂寞的时候悄然到来,总在痛苦的时候分外清晰。
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他不知道抽了多少,一室烟尘缭绕,刺得他眼睛干涩胀痛,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手指微颤,轻抚过骨灰盒上的遗照,黑白照片中,笑容依旧腼腆温和,指端的温度却是一片冰冷。
萧震恒眼中尽是苦涩,高大的身影有些颓丧,他依依不舍地凝视着那张照片,脑中闪过两个人的点点滴滴。
是不是没有坚持推开他,才铸成了今天的惨剧?两年多的甜蜜却换来一场死别,留下半生的悔恨,情何以堪?
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昕安浑身是血死在他怀中的场面,本来以为干百次的回忆折磨,胸口已经麻木,没想到还是会痛,像是一把细小的刀刀不断地切削,每一次,把已经支离破碎的心割裂成更小的碎块。
陈镛已经进来两次,又默默无语地退了出去,最后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大哥,该出发了,再晚怕会耽误了下葬的时辰。
萧震恒掐掉烟,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叶昕安的戒指,轻轻放进骨灰盒中,而另一枚,正套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像对待情人一般,温柔而小心地把骨灰盒抱在胸前,神情冷峻,把他心爱的人带往这段旅途的最后一站。
陈镛原本为叶昕安买下一处昂贵y宅,被萧震恒否决掉了,没什么犹豫,他选择把听安葬在叶家父母墓侧。
下葬的过程无异于一场凌迟,萧震恒坚持不让任何人c手,一铲一铲地挖开墓坑,把叶昕安的骨灰放进去,填土。
洪远帮的组员们都穿着黑色西装,垂首肃立,围在叶家坟墓四周,谁也不敢说话,陈镛背过脸去,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泪光。
墓碑早立了起来,叶昕安这三个字再一次刺痛他的眼,离开之后,这里不会留下他的任何痕迹,连在墓碑上刻上自己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朝来暮往的过路者,没人知道他们相爱。
一脸湿意,不知道是雨还是泪,他曾经发誓永远不会放开叶昕安,却在如此境地被迫放手,兵败如山倒。
没有一种力量比死亡更强大,它带走了昕安,而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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