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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洗朱
这特么都多长时间了,连个人都找不着,是死是活给个准话啊,他儿子的那块心头肉,他说什么也得给拾一顿再麻溜痛快的送回去。
“还没有。”
秘书的头差点低到地砖里,这人,赶上人间蒸发了,没有任何处境记录,以及乘车记录。
“找,委托私家侦探,把详细资料拿给我看,各大医院警局,全部托人去问。”
他就不信找不着人。
“边总,别墅的厨师说,小边总已经五天没吃过东西了,您看,要不要再换?”
每天除了念经就是画画,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蹦蹦跳跳的多可爱,绝食可不成,“再换一个,让他们品种多点,指不定哪个就能让他有食欲。”
哦,对了,老边总一拍脑门,“走,开车去他外祖父那,他们不是一起在那生活过吗?看看人在没在那?”
别墅区,程度和江枫吩咐了保姆,等着人醒了就给他俩打电话,各自走了,一夜又一夜,边牧这次睡的太久,保姆隔一会儿就上楼瞧瞧,就怕出现过失,可算在隔天的日暮时分,听见楼上砰的一声巨响,糟糕,手抖着先给老边总打电话,哆嗦着说边牧醒了,正在摔东西…
边牧的每次催眠最后都会出现那个老男人,他抱着他,说要离开,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他非要走,到底为什么?因为他没有吸引力了?因为这里生活太枯燥了?因为花花世界里的诱惑太大了?各种因为所以疯狂的轰炸他的大脑,无法忍受这种睁眼后恢复清明时的对比,这种伤痕来的太直接,他宁愿永远呆在催眠里,不再醒过来。
凸显着无力的把椅子踢了,蜷缩着身体跪在电脑桌下面,一点小小的空间没有任何的保护力,他还是害怕,害怕有人推门进来,然后说要离开,害怕,特别的害怕,牙齿咬的嘎吱嘎吱的响,突然听见急促的踩楼梯上楼的声音,匍匐着爬到衣橱里,厚重的大衣淹没住他的身形,颤抖着扒紧门,不行,不行,不准进来,谁都不准进来…
江枫是最先到的,手里拿着镇定剂,万一再发疯就直接注射,催眠,并不是个好方法,一次又一次的重温旧梦,反而换不来他的心理接受能力,只能加剧痛苦的根源。
卧室里的温度适宜,暖色调的家具,还有床脚的鲜花,勃勃生机却传染不了,没见到人,环视一周,听见程度焦急的跑上来,西服的肩膀上有雪花融化的水,估计是连外套都没穿,“人呢?我问你人呢?”





毕生 毕生_第137章
冲着他喊什么,你个二逼青年。
“小声点儿,暴躁在这个时候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还是这样,请马上出去。”
江枫是什么人,虎着脸斥他,这还不是病人家属呢,装什么大尾巴狼。
程度喘匀了气,跟他道歉,“我错了,人呢?你快告诉我。”
人啊,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呗。
目光锁定在衣柜上,这个时候,不能过去,只要不是拿着刀进去的就行,但,有什么东西能勾引着他出来呢,这个太让人犯难了。
过去了一个小时,江枫试图用吃的东西,或者新的画笔,隔着门喊他,都没动静,只能到走廊里来回的绕圈想招,程度倚着墙角没动,他就是爱这样的小家伙,即使他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他也觉得心疼到无以复加。
草坪上停辆车,从大奔里跳出来一条大金毛,扑腾着可身的毛,脏的够呛,老边总嫌弃的要死,偏还得喂它香肠狗粮,就指着你把他儿子救出来喽。
江枫正想着对策呢,现在得把边牧当成个孩子,不能用成人的眼光看他,越是微小的不打眼的东西,可能越能让他放下戒备,突然冲上来一条狗,吓的他趔踞着一个后退撞到程度怀里,他怕狗的好伐。
尤其还是这么脏的又毛发纠结到一起的大型犬类,嘁,吓死。
谁也没挡着它,一路闻啊闻,到了衣柜门口,咦,它的帅帅小主人在里面啊,在换衣服吗,还是和那个坏蛋主人在一起玩耍呢?太烦人,哼,傲娇的冲着门口喷气,我回来了啊。
半天没动静,疑惑的抬头看看,味道应该没有错,汪汪汪,是我啊,开门,我是小混蛋,还是没动静,锲而不舍的汪汪汪,汪汪汪…
然后,门开了,老边总还没来得及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呢,就看见那条破狗一个熊扑给人霸占住了,真是的,好着急。
走廊上的程度搂着江枫跟老边总打招呼,然后下楼坐着喝茶,边说说他的病情,楼上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老边总让他们俩先回去吧,有他在,没事的。
卧室的浴室里,淋浴头下的狗身上的毛发都打绺了,男人给它擦上沐浴露,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埋怨他,只不过,语气微弱了不少,“小混蛋,你爹那个老混蛋可能死在外头了,你别学他,陪着我,嗯?”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假如,时间可以重来,你还会坚持当初的做法吗?
邵寇:我想,我会。
边牧讽刺的笑:即使知道我会疯掉?
邵寇:个人的情感永远不能凌驾在人民之上,我是个警察,注定一腔热血。
边牧:你是人民的警察,却不是我一个人的邵寇,是这个意思?
邵寇:不能两者兼得?
边牧:不可能。
邵寇:我办完案就回来,你要等我。
边牧再次讽刺的笑:好啊,我等你,但是,你看到的,将会是一个黑化过的边牧,但愿你能不残不缺。
第83章 容易
“小混蛋,你爹那个老混蛋可能死在外头了,你别学他,陪着我,嗯?”
陪着我一起等,要不然,我可能要坚持不住了。
楼下客厅里,一条狗欢快的捧着银碗呼噜呼噜的耙着饭,声音大的吓人,可在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人都听的无比安心,老边总自然的把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比旁边年轻的面孔多了许多沧桑和干练,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陪爸爸喝点?”
无疑,他是个严父,以为男孩就该坚强,遇事就该勇敢,其实,这是个很大的误区,起码,边牧不是,他对能摄取到的那一丁点的热度看待的尤为重要,当某些东西岌岌可危时,他会不安,无论生理还是心理。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来看热闹,请便吧。”
边牧用最糟糕最恶俗的一个自己去疯狂的撞击每一个想要靠近的人,别碰我,别看我,别离我这么近。
“好吧,你就在你的象牙塔里一辈子自欺欺人顽固不化吧,不会吸取别人的意见的你,早晚是要被别人无情抛弃的…”
当老子的,手一摊,说出口的话就是训斥,老子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
谈到抛弃,就是边牧最受不了的点,突然发疯的赤红着眼睛回头,脚下的桌几一脚就给了它个痛快,上头的果盘叽里咕噜的散了一地,经过羊毛的地毯时,留下了点红色的汁液,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诡异又妖娆。
“不准提那个老混蛋,你,更不配。”
一个父亲,在面对儿子面临巨大的痛苦时而察觉不到,反而出口撒盐,算什么父亲。
沙发上的作为父亲角色的男人岿然不动,他心头也有火烧,年轻的时候没管过家庭,在事业版图的刺激和扩张中得到无比大的虚荣心和追求感,等着年过半百了,才突然对血缘郑重起来,他唯一的延续啊,怎么能是个如此不堪一击的家伙呢?
“边牧,你想知道原因吗?那个小子每天围着你团团转,现在却突然消失,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吧,儿子,我今天就来教教你如何谈恋爱,如何在爱中占据主动权,而不是一味儿的付出,却得不到回报。
地毯上的男人稍微理顺了两口气,闭着眼睛平复着,他当然想知道,即便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他总觉得老混蛋是在昨天走的,他走时的神态和说过的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又能知道吗?”
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画展出事那天,他蹲在外头吧,我来的时候,他站起来了,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比你个头高,双眼炯炯有神,你的眼光很不错。”
咦,这是什么走向?
边牧瞬间就放下了戒备,双手垂在裤线那,感觉像个快虚脱的孩子,好久没有人跟他提起过那个老混蛋了,好久了吧。
程度自然不会提,江枫不知道情况,冒然的只敢捎带几句好听的,却怎么也diss不了边牧最真实的感受。
“我以为你会跟原女士一样,当我是个怪物呢。”
提到原女士,老边总的手臂放下来,明显的不悦,他额头皱眉的褶很深,他前半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跟原家联姻,非但没对他事业有帮助,即便贤内助她都不及格,实际上原家早已外强中干,偏偏那时他就缺心眼,哎,不提也罢。
“边牧,你听着,你不是怪物,爸爸对你的决定表示支持,爱情,是最伟大的,爱上个男人,不算什么,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爸爸都支持你。”
诶?




毕生 毕生_第138章
惊讶是溢于言表的,边牧终于放松下来,小混蛋吃完饭滚过来趴他拖鞋边,伸着下巴要挠挠,那副耍贱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谁说爱了,就是玩玩而已。”
他的本命就是傲娇体,明明爱的死去活来,非得死鸭子嘴硬。
“边牧,什么都可以玩,唯独感情不行,你爸爸这一辈子没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晚年才觉得可惜,你趁着年轻,好好体会体会,省的老了后悔,哎,我当时那么那么着好了,再说啥都晚了,时光啊,是最无情的难逆者。”
头一次觉得爸爸好有文化的赶脚,怎么办。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越聊越嗨,厨师准备的茶点心,老边总从爱情聊到事业,再从事业聊到爱情,看着小儿子吃了几块酥饼,又喝了几口牛奶,才放下心。
“我上回来,一看厨房就知道那小子会做饭,估计做的还挺好吃,他怎么跟你说的,是分手了吗?”
老边总很好奇的,到底因为啥闹成现在这样?
“他说,他要出去干点为人民服务的好事,让我等着他,谁知道到底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他在的时候,我觉得我还不那么的缺不了他,等着人走了,我才觉得自己不行,睡觉的时候尤其想。”
卧槽,单身狗伤不起吧,当爸爸的几十年都是一个人睡觉,你个当儿子的,也太胆小了吧。
假咳两声,嘴边握拳,专门的看好戏姿态,“咳咳,爸爸能问一句,谁在上头吗?”
边牧一个眼神杀过去,老边总瞬间就被秒杀ko。
好吧,他已经确定了,他儿子是那个被压的小零零,好吧,好吧,他有个一攻难求所以真情无私奉献的小受儿子,好吧,他接受起来还是很快的。
“呵呵,当我没问,依我这个过来人的看法,他心理出现问题是正常的,条件反射的原理你懂,不是每个人都能淡薄一切,他有自己的追求,这点我很喜欢,你就老实的等着他回来就行,他不会变心的。”
感觉那个老混蛋才是他的亲儿子,肿么办?
“爸,你太不靠谱了。”
不可能,在商场上,提起边总,哪个不是信任百分百,他说今天发货绝对不会拖到明天,这是信誉问题,他绝对靠谱又不跑音。
“男人出去干事业,你得理解,还得无条件支持,要不他出去也不放心家里,工作也干不好,然后心情就不好,回家了自然就对你发脾气,这叫连锁反应。”
放他娘的狗屁,那个老混蛋能干什么事业,他的事业就是好好伺候我,瞎扯。
“爸,你的经验谈很落后,现在都不流行诗和远方了。”
当老子的很不服,你又懂了,那怎么还寻死觅活的?
“那流行啥?像你这样抑郁发疯想死吗?”
豆粒点大小的事,非得想成是世界末日,他也不明白,年轻人都咋整的,一点都经受不住挫折。
边牧终于知道自己这张毒舌嘴遗传谁的了,说说就抬杠,你能好好说话吗?
“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得站我墓碑前开口大骂啊,我长成这样,都是你不闻不问造成的,你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啊?学习,你问过吗?我年年拿第一名,你有问过一次吗?放学了,人家爸妈都接,你俩呢,一个忙着所谓的铜臭事业,一个忙着所谓的舞蹈梦想,连过年都看不着你俩人影,我把房子点着了,估计你俩都无所谓的一掏兜,拿出来张破卡摔过来让再买一套,我抑郁有错吗?啊,我想得到爸妈的关爱,有错吗?凭什么我就是个机器里生出来的,而你们都是肉体凡胎,别装你的讲道理圣贤爸爸了,现在我已经长成这个德行了,改不过来了,你不是不做无用功吗?那就请你别在我身上浪时间了。”
边牧再次站起来,手中握着银质的勺子被硬生生的掰弯,刚吃的这点东西被这一顿吼全部都给消化掉了,粗喘着气,看着父亲越来越黑的脸,住嘴停下。
“谁跟你说你是机器里生出来的?你告诉我,机器怎么生孩子?”
年年考第一的人总不会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构造吧,你以为生孩子是造机器人啊,按个钮就成。
呃,懵逼。
边牧懒得搭理他,坐下泄愤似的舀蓝莓山药吃,他才不乐意听他的身世之谜呢。
“你这性子就是不像我,一点儿都不宽阔,小肚鸡肠的,难怪那小子想出去静静…”
正吃着的男人脚一蹬,小混蛋,你去咬他,关门,放狗。
看他吃了不少东西,老边总拿出来电话打给秘书,“喂,你给我儿子安排个最忙的岗位,让他体验体验穷苦人的生活,对,在读博士,年年第一,标准的新世纪人才,别打着老总儿子的旗号,改个名录用,嗯,行,你安排吧。”
回头敛了神色,俨然成为成功人士的座谈会的现场,“听见了?你去我公司上班,隐姓埋名,这回我好好关怀关怀你,省得你在家老作妖,去公司上班可没人惯着你的小脾气。”
谁小,他特么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不去,我自己有公司,不去你那破地方。”
人挤人都能出来个大坑,他闲的发烧才去凑那热闹。
“不是我瞧不起你,我那公司,博士毕业的没有高中毕业的混的吃香,你知道为什么吗?真正吃过苦的才更懂得对每一次机会的珍惜,他眼中对生活的狂热,是你没有的,你想想,等着邵寇那小子回来了,看到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你,他会觉得你特没劲,如果看到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的你,你说,他会不会不服输的再次迎难而上,男人嘛,需要证明自己的魅力,你这么容易就上手,谁还奋力拼搏?”
你特么的才那么容易,我是经历少,你个当爸的别骗我。
边牧闭了闭眼,好吧,他确实应该接触接触人群了,要不,他怕自己会忘记,忘记没有那个老男人之前的自己的样子。
“好,我去,但我有个条件,你得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啥?女朋友?
边牧:怎么滴,我去了解了解女人的构造,到底怎么生出来孩子的。
邵寇:你是嫌弃我生不出来崽?
边牧:你能吗?
邵寇:我不能。
边牧摊手:那不就结了。
ps:谢谢可可小仙女的20瓶营养液,嗯,小蜜蜂,嗡嗡嗡,飞过来,飞过去,你别嫌我吵,也别嫌我闹,我只是想,偷偷的给你运去一点,甜甜的蜜啊。
第84章 支票
一年零五个月二十天又三个小时




毕生 毕生_第139章
美国旧金山,身穿餐厅制服的男人猫着腰蹲在柜台底下,手指间夹着根未燃尽的烟头,急不可耐的吸上两口,时不时的弹几下烟灰,神色暗淡,他顺藤摸瓜调查到程度有个养父,身份特殊,是个狂热的黑帮分子,极有可能与案件有关,力的盯了他好几天的稍,就等他们今天的录音了,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蛛丝马迹,现在人家在里头聚餐吃饭,他实在是犯烟瘾,偷摸的蹲下抽根烟,燃尽了,还是没解馋,啧啧两声,要是小画家在就好了,捧着他亲两口,比啥都好使。
同行的还有一个帅哥,全国的散打冠军,业余是卧底,他俩配合还挺默契,柜台上笃笃敲两声,这是要结账走人的信号,赶紧把烟雾挥挥,直起身扑棱扑棱焦黄破烂的头发,他刚到这就把头发给剪了,并且弄了个杀马特吐血头型,潮的洋气,就是总觉得味道大,他们这的洗发水忒难闻,算了,撇撇嘴懒散的站着,“拿到手了?”
旁边的男人微不可察的点头,用手指指外头街道上停着的黑色面包车,先后钻进去,戴上耳机听他们谈话,遭受了一顿叽里呱啦的渲染,然后,得到了一个关键词,他们要请这位大咖回国进赌场玩玩,这可是巨大的线索啊,他们连个门都找不着的地方,可算能掀开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他们俩是坐游轮的底仓偷渡来的,跟踪回国自然就暴露了证件,邵寇约定他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毕竟他已经在程度那小子眼里排上号了,没法隐匿,再说,他有点想小画家了,势必要逮着他狠狠的啃一遍。
老边总秘书今天特别勤快,问清楚了哪个航班,哪个座位,直接拉着公司的一群壮汉去堵他,所以,等着邵寇一身夏威夷风的大跨步出来,就被狂热粉丝给拥了个正着,下意识的伸头看后边的帅哥,给他打个手势让他先跑,别把贵宾给跟丟了。
“邵寇先生,你好,我是边总的秘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边总?拧眉稍微站直了看他,小画家应该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吧。
然而,对面的秘书心里也是被他的造型雷的外焦里嫩,顶着个鸡窝头,深秋了还穿个裤衩,你嫌热回国乘凉的吧。
“带路。”
想小画家了,既然人家都主动了,他岂有不从之礼,暗搓搓的劈开腿上车,算了,还是先干正事吧,暂时还不能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万一让程度发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还得委屈他一阵。
他想象的挺美好,现实可骨感的只剩下肋巴扇了,一进公司的大门,他就知道搞错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行头,无比的丢脸伤怀,为啥不换一件,为啥不注重一下自己的美貌呢,唉,叹气。
老边总负手站落地窗前,俯视耸立的大楼和如乱蚁般的人群,机遇等于时间的宠儿,你能得到,但未必能做到,所以,你得时刻准备好反击的能力。
“来了,坐。”
秘书敲门,他没看人,听见声音回头,还算温和的对着来人说。
邵寇一身正装的进来,唯独头型不太搭,恭敬的鞠身行了一礼,稳当坐下。
他刚才特地去卫生间换的衣服,控制不住的想扒拉掉下来的头发,忍住没动。
“边总好。”
一激动,嗓门就大的出奇,震的老边总差点眼底发花,果然力气很大。
“你是,出去旅游了?”
整这出,谁特么相信你是出去干正经事了?他作为一个吃过的盐比吃过的米还多的老人,肯定以及确定,这人不正常。
艹,送命题。
但邵寇确实也说不出来个像样的理由,他觉得领带有点扎的太紧了,喘不上来气,闷着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老边总亲手给他沏了一杯茶,开门见山。
“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边牧面前,他现在有他的生活,而且还交了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语气放的特别重,哪个父母都不会真的开明到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大多数的理解,都是冲着孩子的以死相逼或者痛苦不堪,索性,他的儿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那一个瞬间,邵寇想低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无论是羞愧,或者是扭曲的庆幸,啊,原来,他真的没自己想象力里的那么重要。
老边总是个生意人,对待对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换句话说,他不会再给这个小伙子一丁点的机会,抿口茶,烫的正着,“我知道,你可能心里还放不下他,当初的是非对错已经无从说起,不如,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他。”
滑动茶几上的手机,提下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动听真切,直至那边没了嘟嘟声,接通传来的那一句喂,让邵寇瞬间就身体僵硬,听不见的时候不觉得想念,忙碌于心中的理想的时候,他不觉得他还能空出来时间想念,如今,却都成了一个人却无法开怀的笑话。
“儿子,下班了吧,今天和小爱去看画展吗?我这有两张票。”
那头窸窣一阵子,邵寇甚至能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很平静,很随意的那种不同于外面天气的凉。
“不了,她上次说想听京剧,我领她去梨园,你别多管闲事,我自己就是个开画展的,还去看别人画展?闲的。”
老边总心里满意儿子的回答,面上自然就如沐春风,大方的盯着对面的如坐针毡的大男孩,这时候才知道他儿子的好,晚了,早干嘛去了,哼,敢抛弃他儿子五百多天,活该难受,“行,你们自己定,晚上给人家姑娘送回家,注意安全。”
那边很快就不耐烦,听见水流哗啦的响,邵寇眼神一暗,果然,他说,“挂了,我冲个澡。”
老边总最善于用语言攻击人的内心最深处,他也会窥探,对面的小伙子发出转换的任何一个动作的下意识语言,他都明白,“邵寇,你们之间本来也不会有结果的,就不必再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当父亲的心。”
这一年,邵寇要说不想他,那是假的,只不过,他自己也处于一个中间徘徊的边缘,对啊,两个男人,又能结出什么果子,他还是不想说话,头低着,脊背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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