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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有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城市房间
白晚油然而生一股深切的感激之情,诚恳地向叶承恩道了谢:“谢谢。”
叶承恩笑道:“光谢谢可不行。总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挂了通话,刘空的夺命连环call又响了起来,刘空一直是跟着他的,从中海到w.w.,他在手机里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回应,这段时间也先不要出门,得被记者围追堵截。
白晚都一并答应下来,他现在也没心情出门,他还在等傅野的消息。
傅野一直到下午五点才回来。
他一进门白晚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俩人默默对视着,一时都没有说话。
半晌,还是白晚先打破了沉默。
“你……昨晚没休息好?”
傅野胡子没刮,眼下是青灰色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未眠的样子,看得白晚一阵心疼。
“没事,”傅野一挥手,“还撑得住。”
他走进卧室:“我来拿点东西,待会儿还要去医院。”
白晚跟着他走到卧室门口:“他、他怎么样了?”
“醒了。”傅野边拾东西边说,“清创手术也很成功,没有大问题。不过现在还在观察,他姐姐正从国外赶来,我和苏旭陪他两天。”
白晚迟疑着,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他……会毁容吗?”
傅野的手一顿,直起身来。
白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他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答案。
还好,傅野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确定,不过他用手臂挡了,硫酸大部分都浇在了右手臂上,脸上应该还好。”
闻言,白晚长舒了一口气。
傅野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某种意义不明的情绪,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下了。
白晚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敏锐地问:“怎么了?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你别多想。”傅野走过来,抱了抱他说,“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任何状况公司会处理,放心吧,一切有我。”
白晚一向很相信傅野,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傅野也力不从心。w.w.毕竟是个新公司,危机公关很不成熟,加上这次的事件事关江之鸣的人身安全,网上舆论怎么也压不住,铺天盖地矛头都是指向他的,偶尔有理智的声音,也很快淹没在群情激奋的浪潮中。甚至,还出现了阴谋论,说他不满江之鸣已久,说他抢了江之鸣的男朋友,还说是他暗示粉丝去攻击江之鸣,才导致了这场惨剧。
到最后,白晚都麻木了,随便他们怎么说,他现在只关心江之鸣的伤势和傅野的情况。
可是,一连好几天,傅野都没有回来,只是每天傍晚会发微信简单聊几句。白晚不敢出去,因为网上已经有江之鸣的激进粉在威胁他了。他在家里度日如年。更糟糕的是,时间越长,他就越有一种快要抓不住傅野的感觉。
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给傅野打了个电话。可是那边响了两声就挂了,紧接着一条微信发过来,说自己在病房,江之鸣醒着,不方便接电话。
那一瞬间,白晚很想爆发,很想质问傅野,为什么江之鸣醒着,就不能接自己的电话。
难道他们不是名正言顺的恋人关系吗?
可是,他一想到傅野那边已经焦头烂额疲惫不堪了,就把这股怒气压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周多,警方终于通报了此次事件的具体情况,并将嫌疑人的身份和拘留结果公布了出来,同时在中海和w.w.的联合声明和打压下,网络暴力渐渐得到了控制。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94章
那天晚上,傅野也回来了。
好多天没见,白晚以为自己会很激动,没想到却感觉到了一丝陌生与拘谨。
有什么东西变了,但仔细去探询,却又无迹可寻。
他望着傅野,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想回来了。”
“怎么会。”傅野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浅浅的拥抱,“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白晚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忍不住问:“说好的就照顾两天,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他姐姐一个女生,照顾男人终究不方便,我们就在医院旁边住了几天酒店。”傅野解释着。
“可以请护工啊!”白晚不理解,“为什么偏偏要你来照顾?”
傅野怕他多想,说:“不止我一个人,苏旭也在。”
“难道他就你们两个朋友?”
白晚也知道是自己太小心眼儿了,可是这么多天的委屈一齐涌上心头,他实在是没克制住。
而没想到,傅野竟然脱口而出:“那不一样。”
“……”白晚像被触到了什么开关,突然静了。
“白晚,”傅野意识到什么,松开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我现在很累,我们不说这个行吗?”
“为什么不一样?”白晚幽幽地问,“是你们的关系不一样,还是感情不一样?”
“都不是。”
“那就是你在替我赎罪?你也在怪我吗?是我的粉丝做的,不关我的事,你也要怪我?”
“你别多想,我从来没有怪你。”
“那为什么不一样?”白晚不依不饶。
“我真的不想说这个,”傅野掠过他,往厨房走去,他嗓子干渴得厉害,想要去冰箱拿水。
“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白晚突然激动起来,这么多天压在心底的内疚、不安、恐惧和愤怒终于爆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为什么偏偏在最美好的时候遭遇这一切。他多想告诉傅野,这么多天,他暗无天日地呆在家里,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受伤的是自己就好了。他就不会内疚、不会不安,不会恐惧,不会担心失去他。可是他说不出口,他恨自己说不出口,只能颤抖着问一句“为什么不一样”。
傅野静了两秒,蓦地转过身,“好,我告诉你。”他瞳孔猛缩,流露出真真切切的痛苦,“因为我怪我自己。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我很后悔,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回来,更不会将你当做假想敌,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白晚被他痛楚的表情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所以,你现在后悔了?你后悔和我在一起?”
“我没有。”
白晚愈发恐慌:“你骗人!你是不是想分手?你说你后悔了不是吗?”
“不要再说了!”傅野一下子将手中的易拉罐捏爆了,他双目赤红地看着白晚,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吗?江之鸣他嗓子毁了?!”
白晚惊呆了。
“意外发生时,有硫酸飞沫溅入了他的嗓子,他的声带被烫伤了。”一滴泪从傅野的眼眶中掉落,继而是两滴、三滴......“你也是个歌手,你应该知道,毁了他的嗓子,比毁了他的脸还痛苦。”
白晚从来没见过傅野泪流满面的样子,但这一幕他永生都不会忘怀了。因为他的心被狠狠地击碎了,碎片随着傅野的眼泪流出了身体。
“对不起!”他上前一步抱住这个无助的男人,却感觉怀中全是空荡的风。
第四十八章
傅野被白晚全身心地拥抱着,渐渐放松下来,他回抱住白晚,下颌轻轻地抵在了他的额头上。白晚的温柔让他心安,可是道歉却又让他心酸,他知道这不是白晚的错,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爆发对白晚并不公平。
“是我该说对不起。”傅野蹭了蹭白晚的头发。这么多天以来,他太累了,累到了一个极限。江之鸣的伤情虽然不严重,但是很复杂,情绪尤其不稳定,光是安抚他,傅野就感到心力交瘁。其实认真算起来,他和江之鸣之间已经毫无牵扯,顶多算是朋友。可是他无法将这个“朋友”弃而不顾,不是因为他还爱着江之鸣,而是因为江之鸣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一次次,他听见江之鸣用受伤的嗓子唤他的名字,做梦时、换药时,无助时、痛苦时,叫得最多的就是他,从前那金子般珍贵的嗓音,如今像泣血一般从喉咙里挤出来,让傅野的心也在滴血。
他自问不是一个软弱和优柔寡断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如何才能两全?傅野不想感情用事,他只想解决问题。平静下来后,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轻轻推开白晚,去洗手间抹了一把脸。他想将刚刚这一切抹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已经迟了。有些东西就像芒刺一般扎进了彼此的心里,就算表面若无其事,内里的疼痛和缝隙却会消无声息地蔓延开去。
这天晚上,傅野拥着白晚入睡,月关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如一层薄纱笼在他们身上。白晚目无焦点地望着这一片清冷的银光,想起曾经在月光下,傅野给他弹奏的歌。明明是一年多前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却恍如隔世。
他迟迟睡不着,傅野的呼吸也粗重起来,在他耳后问:“怎么了?不想睡?”
白晚翻过身,面对着他,问:“傅野,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哀哀的神情如一只彷徨无助的小兽,似乎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眼前人的身上,傅野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江之鸣的父母快要回国了,他们请了国外的名医团队过来,一切都会好的。”
白晚还是那样望着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傅野突然有些难受和伤感,他将白晚拉到怀里,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他柔声恳求道:“晚晚,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第二天一早,白晚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电话中说袭击江之鸣的嫌疑人已被拘留,因证据确凿,很快会被送审法庭,但在这之前,嫌疑人强烈要求见他一面。
“白先生,您可以拒绝的。”打电话来的警察说,“不过,您过来也许会对她交代作案动机和案情经过有帮助,以便于法院定刑。您放心,绝对会保证您的安全和隐私。”
白晚只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了。
他也非常想看看,那个以爱行凶的粉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驱使她做出了这样的事。
傅野不放心,要陪白晚一起去。可惜刚准备出门,苏旭的电话就打来了。
“傅哥,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怎么了?不是说好今天你去看他吗?”
“他不要我啊!连自己的姐姐也不要,就要你啊!”苏旭气道,“嘿,你还是过来一趟吧,他这脾气,我真受不住!”
傅野迟疑地看了白晚一眼,白晚默不作声地换鞋,眼皮都没撩一下。
“我今天有事,就不过去了,你们想想办法。”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95章
“没办法想!”苏旭提高了声音,“镇定剂都用上了,他一醒来就找你!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让他昏睡吧?!”
“……”
“你去吧。”白晚终于换好了那不听话的鞋子,戴上帽子口罩,对傅野淡淡地说,“我一个人可以。”
“我……可是你……”
“本来这就是我自己的事,她是我的粉丝,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白晚……”
“我真没事。”
“那好吧。”傅野无奈道,“那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或者我待会儿去接你。”
“嗯。”
白晚一个人去了警察局。
在拘留室里,他见到了那个行凶者。出乎他的意料,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乖巧的女孩子,头发剪得短短的,素面朝天,眉清目秀。她和走在大街上的任何一个女生没什么不同,和去他签唱会、演唱会的每一个粉丝也没有任何不同。白晚很难想象她会做出那种事。
一看到白晚,女孩就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
白晚很耐心地看着她哭,直到她哭累了,开始默默地抽泣,才轻声问:“为什么?”
女孩像被刺伤了似的打了个哆嗦,抬起红肿的泪眼望向他:“您还记得我吗?”
白晚仔细端详着她,摇了摇头。
“我是‘晚间之风’啊,您没有印象吗?我每天都会在微博给您评论,给您私信,我还给您送过礼物,不是寄到公司,是寄到您家里的,您不记得吗?”女孩急促地问,死死地盯着白晚,似乎他要是说出一个“不”字,她整个人就会坍塌。
白晚只好说:“好像有点儿印象。”
但实际上,他根本不是那种讨好粉丝的明星,微博很久不上,都是刘空在打理,至于礼物什么的,他更不可能,全都堆在公司的仓库里。他只是想唱歌,市场却将他包装成了一个流量明星,伪装着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他只是想要共鸣,并不稀罕狂热的追捧,可粉丝们总是想把他供上神坛。
白晚看着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她可怜,还是自己更可怜。
女孩像魔怔了似的,继续喋喋不休:“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我很早就喜欢您了,当年您和‘狂鹰乐队’来我家乡表演,您还给我签了个名,鼓励我追求梦想,你还记得吗?”她见白晚不说话,忙说,“不记得也没关系,这件事太久远了,不记得也没事。哥哥,您是第一个对我笑得这么温柔的男生,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追随您。我到处找您的消息,我还去过您驻唱的酒吧,我没有考上大学,但我来到了这座城市,就是为了离您近一点。后来您出道了,我比谁都高兴,哥哥,我不是那种女友粉,真的,我从不奢求什么,我就想您好,您好,比我自己都好。我自己这一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没有人理解我,没有人爱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您。您就是我天上的星星,哥哥,您知道吗?”
那女孩如诵诗般倾吐着她的爱意和仰慕,但白晚只觉得恐怖和悲哀。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把人生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受不住,也给不起,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粉丝而活,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你可以喜欢我,但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害他们是吗?”
“他们?”
“他们都该死!” 女孩的脸色一冷,满腔爱慕忽然变成恶毒,刹那间像换了一个人,“江之鸣、隋风、程吟……所有伤害你感情的人都该死!”
“你、你怎么知道?”白晚不寒而栗,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女孩却忽然得意地笑了:“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有什么是挖不到的?就算挖不到,还可以用钱买。我知道程吟坑您的那些事,我给他寄过寿衣和血书,但他没什么反应。后来您赢了他,又和傅野在一起了,我就懒得管他了。他不足以威胁哥哥,但江之鸣不一样,”她清秀的面容扭曲起来,大喊道,“江之鸣什么都想抢您的,我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
白晚禁不住后退一步,他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但其实我没有真的想害他。”女孩想到了什么,眼泪又流了出来,辩解着,“我真的没有害他。我就是想吓一吓他,我之前都是这么做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想要去抢我的硫酸,还叫人来抓我,我害怕,我都不知道瓶子是怎么脱手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泼他的,真的不关我的事,白晚哥哥,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我求求你了!”女孩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扯着他的裤脚,连连磕头,却立刻被身后的警察拖住了。
“白先生,嫌疑人情绪不稳定,请您先出去吧!”
“哥哥!哥哥!”女孩凄厉地叫他,叫得白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快步走出拘留室,门砰一声关上了,白晚忍不住回头,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女孩绝望的眼神。
白晚疲力竭地坐在警察局,有人过来给了他一杯水。
“白先生,没事吧?”
白晚摇了摇头:“她会怎么判?”
“现在还不知道,但故意伤人罪,至少也要好几年吧。”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她说了算的。”负责此案的警察耸耸肩,“要看证据,还要看律师。”
“她有律师吗?”白晚说,“没有钱请的话,我可以……”
警察打断他的话,嘲讽一笑:“白先生,她有父母家人,她爸还要给她做神鉴定呢,您就不用操心了。不过,还好这次您愿意过来,这小丫头犟得很,你不来,她什么都不说,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哦,对了,还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
“什么?”
“这是您公司报的案,网警那边的消息,之前在网上诽谤您是指使者的源头找到了,是一个叫范田的人做的,您是不是认识他?”
白晚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范田竟然还阴魂不散,这人的心眼儿是有多小。
“您也可以对他提出诉讼,我们这边都有证据。”警察说,“但如果您不起诉,法院是不会受理的。”
白晚想了想,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荒谬无聊了。
他站起身,说:“谢谢你们,但算了吧,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想为这种人浪时间。”
从警察局出来,白晚并没有觉得轻松一些,女粉丝的事,范田的事,就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心里,心头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人的执念如此可怕?那他自己呢?他也有执念吗?他突然无比想念傅野,想念他高大的身躯,结实的臂膀,想念他身上强烈的荷尔蒙的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道,他想见他,想要依靠他,一刻都不能等了。
他要去医院,他要见傅野,他要将傅野从江之鸣的身边拉回来。
想到这里,白晚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被这个念头牢牢攫住,加大了油门,向着德川医院飞驰而去。
德川医院贵宾住院部,环境犹如五星级宾馆,人很少,静悄悄的,走廊上铺着地毯,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
“江先生就住在前面无菌病房,我没换无菌服,就不过去了,白先生,您请便。”温婉的护士小姐将白晚引到入口,交代了几句,转身想离开。
白晚拉住她,支支吾吾地问:“请问、傅、傅野先生也在里面吗?”
“当然。”护士小姐说,“他每天都来。也只有他来,我们才轻松点儿。”




问心有情 问心有情_第96章
白晚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
护士小姐自觉失言,捂着嘴笑了:“噢,没什么,白先生,您快进去吧。探视时间宝贵。”
白晚只好放开她,换上无菌服,走了进去。
走进去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江之鸣的单间在最里面,但隔着老远,白晚就听见了傅野的声音。
他竟然在唱一首歌。
是白晚从未听过的歌,旋律轻快俏皮,犹如山泉溪水,叮咚涌流。连带着傅野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傅野的音质是沙哑性感的,但唱这首歌,他仿佛回到了青春时代,别有一种鲜活的纯真在里面。
白晚听得呆住了。他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门前,听完了这一整首歌,然后猛地想起来,这首歌的副歌节奏不就是当时江之鸣在“世界屋脊”的包厢门前敲出的节奏吗?
傅野说过,这是他为江之鸣写的第一首歌。
第一次写的歌,第一次爱的人……傅野和江之鸣之间拥有无数个第一次,而自己,拿什么去和江之鸣争?
白晚怯了步,那扇门明明近在眼前,他却怎么也推不开了。
这时,一声粗粝不堪的呻吟隔着门板传了过来,像是血肉在滚烫的沙砾中滚过似的,刚听完那么动人的歌,蓦地听到这种可怕的声音,白晚打了个摆子,一股刺寒蹿上了他的脊背。他突然意识到这是江之鸣在说话,不、这不能算是说话,只是发出声音而已。江之鸣每发出一句声音,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白晚的身上,鲜血横流。
他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扭头就走,走着走着,满脸都湿了。
他磕磕绊绊开车离开医院,天地行人都化作了虚无,他拼命眨着眼睛,泪眼模糊中却终于看清,这一切全完了。
他从壳里好不容易伸出的触角,他付出极大的努力才敞开的心扉,他主动去告白,主动和傅野捆绑在一起,他走了九十九步,要走到终点,却被老天一巴掌打回了原地。
这不是他的错。白晚想,他已经尽力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也不是傅野的错,白晚始终相信傅野是爱他的,但爱也有深浅,也有层次,也有运气。
他从来不是那个幸运儿,也许认识傅野,能够开始这一段让他心醉神迷的爱情,就已经花光了他仅有的好运。
说实话,他不后悔。
但他认命了。
白晚在街上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冷静下来,开车去了蓝港西岸,望着阳光下平静的海面,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承恩在美国的号码。
第四十九章
江之鸣在傅野的歌声中睡着了。傅野静静地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睡得熟了,才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江之鸣的二姐江颜在门外守着,见他出来,起身问道:“他睡着了?”
傅野点点头:“让他好好休息吧。”
“嗯。”江颜的眼中似有泪光划过。她常住欧洲,珠宝生意做得极大,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但整个江家,她和江之鸣年龄最接近、感情最好,听说江之鸣出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江家家大业大,子子孙孙都挺有出息,江之鸣那一辈,他是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按理说最有希望继承家族产业,但他做人做事随心所欲,不愿意被束缚,才跑去学音乐,后来又认识了傅野。傅野没见过江之鸣的父母,只在假期和江之鸣去欧洲游玩时,见过这位二姐。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江颜敛去泪意,对傅野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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