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蔷薇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子律
锁骨被人咬了口,慕夏假模假样地喊疼,游弋却笑起来,在被窝的掩盖下胆大包天地把手伸向两腿间。那天被慕夏挠了一爪子他还在记恨,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立刻感觉慕夏的呼吸粗重了。
慕夏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阻止,单手抱住游弋,低头毫无章法地亲他。说不出话,仿佛这样就可以忽略他作祟的手,把酥麻带来的呻|吟全都咽回去。
要不说睡裤还是诚实,身体没一点变化都能在两个人紧贴着的时候被感知到。游弋趁慕夏亲吻的间隙咬了口他的下巴,像报复他之前使坏,咬完笑着低头一瞧,被窝里什么也看不清,倒是下身的兴奋能够清晰地握住。
他正要损慕夏几句,突然从门外传来了林战的说话声,两个人同时一愣。
游弋飞快地掀被子起床爬梯走上铺一气呵成,等林战端着水盆进来时,他已经坐在上铺床沿晃荡脚,“专心”地玩手机。
“小心着凉。”林战挠了挠游弋的脚心,诧异地说,“哎?你没穿袜子脚不冷吗?”
游弋朝他笑:“刚上来。”
林战似懂非懂地“哦”了声,他扭头去找跟在后头进来的许文科,没理会下铺慕夏怎么一动不动:“我那本练习册放教室了,一会儿你直接把页码标出来吧……今天上课走了会儿神,最后一道就没听懂。”
“我直接给你讲,反正他俩都还没睡。”许文科说,抬眼看了看游弋,不知想了些什么,脸色微妙,甚至闪过一丝厌恶。
游弋对上他的视线,先想躲,而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吓人。
“你怎么了?”许文科问,语调没有抑扬顿挫平淡得过头,“脸这么红。”
如果慕夏没记错,这好像是他转学过来这么久第一次听见许文科主动和游弋说话。他好奇地钻出蚊帐,仍用被子捂着下身——刚被游弋撩起来的那团火都没熄,他总不能顶个帐篷看戏,被发现就尴尬了。
游弋眨了眨眼,没料到许文科会这么问:“刚洗完澡。”
“你洗完有一会儿了吧,扯这些有意思吗。”他继续说,但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阴阳怪气的听在耳朵里很不舒服,连不明就里的林战都听出了话语中的刺。
老好人干咳两声:“是不是快熄灯了?”
这个圆场的僵硬程度几乎能折个90度直角,游弋没领情,冷哼了一声。林战转向他拼命使眼色,下一刻慕夏站起来:“没人在吧,去个洗手间。”
“都走了,随便你折腾。”林战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先把灯关了,你带个手机。”
慕夏从床头把他的充电萤火虫拿下来,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他头也不回,但知道游弋一定会跟上来,果然不出一会儿,身后便响起了脚步声。
“神经病!”游弋恨恨地一踢厕所隔间的墙。
走廊外已经没人大闹了,冬天不像还热些的时候,男孩子发泄不完的荷尔蒙在熄灯之后不了让宿管头疼十来分钟。
厕所灯亮着,慕夏指了指墙上的镜子:“嘴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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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慌忙去看,果真还有点血痕,欲盖弥彰的暧昧,不知人事的都能一看便知。他捂着嘴,这时才发现说话时有点痛:“那是怪谁弄的啊!”
“我这不也有牙印吗?”慕夏指着自己下巴和锁骨,语气淡淡的。
僵持几秒钟,两个人端不住架子,一起笑出声。慕夏喜欢他开开心心的样子,到嘴边的问题差点就咽下去,可他欲言又止没瞒过去,游弋掬水洗了洗嘴角,抬头盯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昏黄的灯在肩上照出毛茸茸的一圈光。
“想问什么啊?”游弋说,往后退了步,靠在墙上。
他睡衣外面披着件校服,比慕夏穿得单薄。慕夏看了眼,问:“许文科针对你,不是他有病就是你有病。怎么回事?”
游弋:“就一定要我说给你听?”
慕夏迟疑了一刻,最后摇了摇头。
他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年少时建立友谊特别轻易,没有那么多砝码反复衡量。听游弋这么久以来的只言片语,他已经能拼凑出一个故事了,无非是最常见、最庸俗、最最老土的那句话:游弋当他是朋友暗示自己的取向,而许文科看不起同性恋。
在宿舍里一通折腾,动静隔着一堵墙能被听见不奇怪。林战谈恋爱还没到能随便亲亲摸摸的地步自然不太往那方面想,许文科又不是读傻了的书呆子,前后文一联系,甚至不用寻求答案。
“你怎么了”的言外之意是,“你怎么能在宿舍乱搞。”
慕夏表情有些怪,而游弋没注意到,他进了厕所左顾右盼会儿,索性把隔间门一关。外面的慕夏听见水声,两步过去敲了敲门。
游弋在里面说:“马上出来。”
慕夏:“我进去。”
游弋嘟囔着你有毛病吧反手拧开了插销——他平均每天说好几次这句话,慕夏习以为然,听多了还觉得挺软挺可爱。
闪身进去,慕夏一反手又扣上了插销,从身后抱住游弋,咬着耳朵亲两下,手不规矩地往松垮的裤腰里伸。头顶的暖光闪了闪,灯泡支撑不住似的挣扎了几下,明明灭灭,终于“嘎吱”一声寿终正寝。
视野猛地变得黑暗,慕夏一顿,没什么心理压力地继续手上动作。他的呼吸喷在游弋耳畔,披出来的外套够宽大,罩住了他的后背和游弋的肩膀。
“草……”游弋底气不足地骂,尾音已经弱下去,他尝试推慕夏,却被抱得更紧。
慕夏一句话也不说,挑开内裤边握住了他。手掌要冷些,整个包住时游弋一抖,刚要开口,慕夏吻住他,堵回了所有反驳。
他第一次给别人做手活,也不是突然来的兴致,从许文科那儿没来由憋的一股气在听见游弋的哼声时慢慢地消散。慕夏搂着他的腰,比平时打发自己要细致,照顾着他的感觉,在他耳朵边吹气,顺着脖颈吻到露出来的肩骨。
“嗯,别……你吃饭了没……啊!”游弋伸手撑住瓷砖墙。
墙壁冰冷,风也清凉,偏偏下腹堆积的快感烧起来烫得整个人像煮熟了的虾,冰火两重天,他重心撑了一半,另一半倚在慕夏怀里。
他们会不会听到?
慕夏突然有些叛逆地想:“不是瞧不起吗?我就乱来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呢,告诉老师,告诉家长?”
手上动作不由得泻火般地加重,游弋猛地惊喘,抓着慕夏胳膊的手抬起捂住了嘴,涌起来激动的生理眼泪,拼命忍住想要发出呻|吟的冲动。
他偏头看慕夏,眼里湿漉漉一片,像水光潋滟的湖泊,外套被拉到手肘,睡衣的领子宽松露出一大片后颈。
慕夏垂眼,适应了黑暗的视线与游弋那颗朱红色的痣叠在一处。
鬼使神差地,他低头吻住了那里。
舌尖勾过朱砂一样的颜色,吮吸出小片鲜红,不多时在冬日不常晒太阳的皮肤上沉淀出暗色记号。他脑中一闪而过,是藤蔓上欲开未开的花苞。
“唔。”游弋短促地闷哼,捂着嘴的手软绵绵地放下来,重新扶住墙。
手上也湿了,慕夏嫌弃地举到他眼皮底下,依旧背后拥抱的姿势。游弋躲开不去看,慕夏执拗地跟着他的目光走,最后被一巴掌拍开。
“你说你烦不烦,都射我手上。”慕夏开他的玩笑,“我呢?”
“我替你——”
“站着别动。”
他倒是舒服了,慕夏被一声一声哼得硬着,半是逗他玩、半是想纡解地顶胯,刚好在关键的地方。少有人会这么弄,游弋差点跳起来,被他按住了腰拖在原地,自己有气无力地拎着裤腰的一边,任由慕夏摆弄。
“快点……”游弋说,带着低喘,还没能从高潮平复。
“这都催我,有没有人性啊宝贝儿。”慕夏下巴枕在他肩上,一瞥之下就能看见刚才被自己印出来的吻痕,在后颈多有个性。
隔着一条薄薄的内裤摩擦,要是有人恰好想上厕所,一进来就能被隔间里奇怪的气味和缠绵在一起的四只脚踝吓到。慕夏脑海里天马行空,拧腰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循着本能让自己舒服,听见游弋因为自己的动作又开始闷哼。
“你别出声……叫得我要疯了。”慕夏捂住游弋的嘴,却反被含着手指吮吸,敏感的地方受到刺激的感觉太爽,他控制不住。
和自己做手活有什么区别?
就像……要飞起来了。
微微抽搐,不受控,轻飘飘的,但非常快乐。
慕夏在那一瞬间的空白里理解了怪不得别人谈恋爱都想弄上床,他光是这么蹭一蹭,都要爽得受不了。这么想着,慕夏偏头又亲了亲他的颈侧,泄愤般留下几个吻痕。
开了隔间门走出去,游弋沉默地把自己内裤脱下来,拿过放在洗手台下的水盆扔在里头。
“明天怎么办?”游弋开着小夜灯看脖子上的痕迹,“我总不能说被蚊子咬了。”
慕夏也脱了湿掉大半的内裤拧开水龙头:“借你件毛衣,套在里面看不出来——他们看出来也不敢问,总不能你半夜爬墙出宿舍找妹子吧。”
游弋想了想,竟觉得挺合逻辑:“倒也是。”
两个人并肩站在水池边洗内裤,慕夏沾了一手白色泡沫,往游弋鼻尖点。游弋闪得够快没让他得逞,赤足去踩他露在拖鞋外的脚背。
后来再提到初恋总会有许多画面,但慕夏总想起那个冬夜。
刚降温,照明的灯也坏了,他把游弋抱在怀里,隔着睡衣摸他结实平坦的小腹,隐约还有点肌肉轮廓,但没摸够本。
视线里,那颗痣和他的耳朵尖都是红色。他隐忍的声音,在高潮时含糊地喊慕夏的名字,抵着墙泛白的指关节。
唯一美中不足是,慕夏遗憾地想,他没把游弋衣服都脱了。
翌日课上回忆,他扯了一团纸巾擤鼻涕,抬头专心致志地研究游弋的背影,然后心满意足地觉得,腰是真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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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慕夏拿铅笔头戳游弋的背。
对方扭过头来,显然也是不太神的恹恹表情,慕夏勾了勾手指,游弋虽然没兴趣仍旧朝他这边靠,做出耳语的姿态。
“圣诞节你爸妈在吗?”慕夏说。
游弋摇了摇头。
他手指划过游弋的腕骨,发出邀请:“去你家。”
不是疑问句,因为他知道游弋一定会答应,就像前天夜里他没多想就跟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想写洗内裤的,捂脸。
害怕,光与火的意象实在是太♂了。
第23章 冬至
12月22日,周六,南方的城市下了一场雨夹雪,据说上次还在五年前。
这天上自习,科任老师都躲在空调充足的办公室取暖,只有一群没见过雪的南方孩子稀罕极了,迫不及待冲进湿冷的环境里。
慕夏趴在走廊,看着教学楼前一群人傻子般的上蹿下跳,拿手机和叶川聊天——他们最近重新联系上,b市那间他读过的学校分了文理科,叶川被迫投身理科,将近一个学期都被虐得生活不能自理。
“你丫谈恋爱了?”叶川难以置信的声音差点把慕夏耳膜震破,他悄无声息地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远点,听他继续怪叫,“厉害啊大哥!多长时间拿下的?”
“没多久,他人很好。”
叶川在千里之外起哄:“牛逼牛逼,他人好……哎哟,我牙都要被你这语气腻歪掉了。怎么样,有照片吗,想看什么人能把你拾了,可真是为民除害。”
“还他妈为民除害,滚边儿去。”慕夏冷酷无情,然后便转移了话题,“别光说我,你最近怎么样,跟那个小谁和好了吗?”
叶川:“没呢。傻丫头贪学,觉得我耽误她呗。不过我俩分也没分干净,她说等高考完,都留在本地上学就在一起,丫头是要考北大的。”
慕夏调侃他:“之前还跟我说恋爱可有可无,这会儿又藕断丝连了。”
“这有什么的,突然间感觉又来了,我还真就非她不可!”叶川反以为荣,“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跟以前似的,这样以后别人听了都觉得是丫头瞎了眼才看上我,这多不好——最近降温,你在那边还习惯吗?”
“今天下雪了。”慕夏伸手想去接,掌心只沾到冰凉的雨水,“他们好像很高兴。”
叶川:“可以想象啊,你去年在冰面上摔的大马趴我还记忆犹新呢,南方人嘛!”
“你闭嘴。”想到一年前自己的英姿被叶川拍照上传云盘永久保存,慕夏恨不得把人高马大的北方少年从电话里拽出来打一顿,刚要说什么,余光瞥见游弋从楼梯口走过来,对手机里讲,“人过来了,你不是要跟他说话?”
叶川只用短短几秒反应过来慕夏在说谁,方才嘲讽慕夏他信手拈来,这会儿要与当事人直接对话叶川又怂了:“别,以后有机会直接见面吧。”
慕夏笑着说:“出息!”又寒暄几句才挂掉把手机好。
“你胆子真的大,教学区都敢玩手机。”游弋看见他的动作,学慕夏一模一样的姿势也在旁边走廊上趴着,“谁的电话?”
“以前的同学,就跟他比较有话说。当时他还想给我介绍女朋友呢,我一个着急,就当着他的面出柜了,把他吓得不轻。”慕夏埋了埋头,觉得这时候应该点支烟才符合他话语中的沧桑,可惜来往都是人。
嬉闹声能穿破灰色天空,孟居然在下面招手喊游弋的名字,游弋十分配合朝他打了一枪,对方中弹晃晃悠悠走出几步。
这出闹剧有些出,慕夏跟着游弋笑,指向孟居然:“真是个活宝。”
“是啊。”游弋拎起自己外套的帽子罩在头上,风吹得他脑袋疼,“出柜之后呢?你同学没嫌弃你,现在还跟你有联系?”
慕夏:“啊,大城市的孩子嘛,对这个看得比较开。再说,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游弋不知发自内心还是随便敷衍地说:“真好。”
他也许想到许文科的冷暴力了,慕夏随手揉了揉游弋的头,隔着羽绒服帽子:“有空介绍你俩认识,他还挺……对你挺感兴趣的。”
游弋:“哦?”
想到叶川对自己的评价,慕夏脸色变了变,仍旧诚实地说:“他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你是做慈善,为民除害。”
这个四字词一出,仿佛游弋的词汇库被短暂地断了电一时不敢相信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意思。他看慕夏表情,认定没听错后,差点笑得喘不上气,拍着慕夏肩膀,张嘴先打了个嗝:“你……嗯,你以前到底是什么形象,还为民除害!”
“没有,当时学校喜欢我的小姑娘挺多的。”慕夏被他笑得脸都有点红,说起话却没大喘气,恬不知耻,“就,你这是赚了,知道吗?”
游弋拍栏杆:“知道知道,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慕夏抬手要打人,游弋慌忙去躲,一扭头没看路差点撞上个人。他“哎哟”一声半途刹车,脚崴了下,揉着踝骨刚要喊痛,看清了倒霉蛋,顿时连骂人都省了。
招财猫站在走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俩,游弋站直了,虽然还是没什么规矩,但明显比刚才敛多了:“潜哥。”
“跟叫大佬似的。”招财猫拍拍他的后背,转向慕夏问,“是这么说的吧?”
慕夏点头:“差不离,是大佬。”
陈潜表示明白了,转身要回办公室,走出两步,想起什么一般扭头对慕夏说:“慕夏过来,有点事跟你说,抓紧这几分钟讲了不然回头怕我忘记。”
脑门上弹出一排问号,慕夏和游弋一对视,两边都很懵逼。
但他没多问,乖乖跟在陈潜身后去了办公室。其他老师在批改作业,或者闲聊,看见了只打个招呼,慕夏却开始浑身不自在。
他小学生罚站似的随着陈潜在他办公桌边背着手站好,低头不语。
“哎,别紧张嘛。”招财猫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言辞动作间皆有老干部风采,“之前老师替你打探了一下情况……听说一般艺考学生下个学期就要开始集训了?”
慕夏搞不懂他的意图,老老实实地答:“差不多吧。”
招财猫:“慕夏,你知道,我们平时带文化课的班带习惯了,遇到参加艺考的同学也是只批假,别的不太管。但我觉得你高二就下了决心,应该和他们不一样,不是想混个文凭才走这条路,就多帮你问了问。”
慕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接话。
招财猫也不着急,慢吞吞地继续说:“之前你问过我艺术班的那个事,确有这个计划,但还没付诸行动。老师的个人意见呢,是不要太指望学校——嘘,这话不敢出去说。所以你如果有认识的人,最好在市内找好一点的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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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啊?”
“学校这边计划都只做了一半,下学期工作不一定能开始,所以不能指望他们。我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老师也希望你好。”招财猫抿了口茶水,“找不到合适的画室的话,回头再帮你问问……别的班老师可能有渠道……”
他恳切的模样让慕夏心里一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游弋推荐过,我现在已经报好名了,画室那边老师会一直带到校考结束。”
招财猫意外了一瞬,接着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哦,是那个袁老师是吧?我记得游弋有个亲戚和他是合伙人?”
慕夏:“哎,陈老师您怎么知道?”
“袁也呀!”招财猫手指敲着办公桌面,“他在外校当过一段时间的美术老师,后来觉得私立学校不自由,太形式主义,辞职前还把校长骂了一顿。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传了好一阵呢,是吧王老师?”
突然牵扯到袁也,慕夏还在愣怔中,隔壁桌被点名的别班老师笑吟吟地说:“话是这么说,袁老师可是意大利归国的,专业素养没得说。”
招财猫听得频频点头,转回来下结论:“跟着他就好好学!你爸妈工作忙,平时住学校有什么不方便的、要请假的就给我发短信。”
他以前没得到过老师的特殊关照,以为这些都是给成绩好也努力的学生,不奢求老师能和自己单独谈什么话,更别提私底下替他打听问过的事、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再找来轻言细语地多说几句,“有事就找老师”。
此时招财猫认真地看着他,慕夏眨了眨眼,只点头不敢说话。他的感性容易让声音哽咽,万一再让招财猫误解,就说不清楚了。
慕夏嗫嚅嘴唇,轻轻地说:“谢谢陈老师。”
“得了,你还是叫我大佬或者潜哥吧,这么正经喊老师怪怪的。”陈潜脸上挤出两条笑纹,转瞬又恢复了严肃的神色,“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慕夏又开始忐忑:“您说?”
陈潜:“最近你们宿舍……没出什么矛盾吧?”
慕夏:“啊?!”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以至于陈潜先慌了,解释道:“昨天晚自习,文科这孩子找到我说希望换个宿舍,现在的宿舍环境他有点学不进去的意思……我问了半天他也不说具体什么情况,只说能换就换。当然了,我不是那么偏听偏信的人,今天你刚好在嘛,就问问——算了算,你们宿舍除了游弋也没人爱惹事,现在连游弋都不怎么闯祸了……”
在听见许文科的名字时,慕夏的眉头便不自觉地皱起,好在招财猫没发现他的异常,自己在那絮絮叨叨。
等他说完,慕夏慢条斯理地换了个站姿:“不知道啊,我和他基本没什么交流。许文科每天晚上都要熄灯后才回来,甚至到零点,说到打扰,我倒是觉得他有时动静太大吵到我们睡觉,游弋跟我们反而挺好的。”
他潜意识地替游弋说话,但明里暗里嘲讽许文科倒是刻意而为。慕夏不喜欢他,尤其在那天晚上之后,对此人更加没有好感。
招财猫没听出其中的夹枪带棒,兀自沉思:“也是呢……为什么你和林战没意见,我记得以前他和游弋关系都还不错……”
“没事,潜哥。”慕夏说,“他想换就给他换呗,和学霸一个宿舍我们压力也很大。”
招财猫又开始笑:“这叫什么话,换不换我说了不算,得和住宿部协调——得了,上课铃响了,你先回去上课。”
铃声与办公室外匆忙的脚步叠在一起,慕夏朝招财猫鞠了个躬,转身走了。
他回到教室时正好对上许文科好奇望过来的视线,任课老师还没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慕夏在原地站定,离许文科不过两张课桌远。
然后他抬起手给了许文科一个中指,在对方错愕的表情里同他擦肩而过。
“到底是谁恶心?”慕夏小声说,看见许文科脸色变了,意犹未尽地补充,“别人把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回报,真厉害。”
刚开学时那个热情向他介绍着学校作息的少年好似一瞬间从记忆里变了个形象,慕夏冷冷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想起这好像是他很久之后主动找许文科说的第一句话。
也还可以,让他印象深刻些。
许文科的鄙夷太明显,男朋友不计较,但慕夏咽不下这口气。
他回到座位时脸色都不太好,游弋趁着起立敬礼扭头问:“潜哥怎么你了?”
慕夏想了想,把后半段的对话咽了下去,声音都温柔不少:“艺考的事,他喊我尽早准备。老师看你了,赶紧听课。”
“那放学还去我家吗?”游弋问。
慕夏点点头掰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到前方,自己坐下后摸出草稿纸开始涂鸦。各种情态的小老虎铺满整张白纸,等画到第十只,游弋又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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