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与蔷薇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子律
慕夏说:“我担心文化课通不过,想去h市。”
“是好学校呀。”招财猫稍显错愕,“志存高远呐夏哥,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慕夏笑了笑:“老师以前说自己不是干这块的,我觉得文化课跟你提一提就行,专业课方面的还是就,各有专攻,没什么。”
招财猫:“看来要提前恭喜你了——告诉爸妈了吗?”
他还记得慕夏和父母关系不好,转学过来到现在,招财猫对他的关怀并不能算无微不至,却也时常问候几句。无论刚开学被教导主任抓过去剃了平头后的嘲讽,迟到后高高举起轻轻拍下的巴掌,他最让慕夏难以介怀的,还是那场语重心长。
他说,“选定了这条路,别伤害自己。”
慕夏点点头:“发短信跟他们说了,我妈高考前回这边来陪我考试,我爸……工作太忙。”
后半句是实话,前面就是胡乱撒谎。慕夏的老妈最近醉心山水,借以从婚姻失败的泥沼中得到一点安慰,他乐见其成,更加不会去打扰。何况成年就是大人,这点小事他有把握自己做好,给老妈的负担小一点是一点。
“对啊,太忙。平时家长会他都不来的,你读书两年,我都没见过慕先生。”招财猫感慨了一句,接着说,“快毕业了,老师有句心里话想对你说。”
熟悉的口吻,慕夏却没当时的紧张了,他嬉皮笑脸:“潜哥您说。”
招财猫脸侧有两条纹路,一笑就显出来,越发像憨态可掬的大白猫:“我们最后一次摸底考是没出排名和成绩的,你知道考了多少分吗?”
慕夏:“啊?”
招财猫按了按他的肩膀:“420这个分数说高不高,你让林战去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考得出来,但我觉得你这两年能达到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慕夏,有些人天分不在学习,老师都知道,可老师为什么还要强调让你们去努力念书?”
慕夏一时语塞,哽住了喉咙,不知该先高兴这个从没考过的、对自己而言的高分,还是大胆地去猜招财猫的后文。
招财猫:“人的生活和时间一样,都在向前跑。学习只是一种培养习惯的方式,画画也是,我很高兴看到你没有荒废。你是个好学生,别低估自己。”
十二年的应试教育里,慕夏第一次从自己班主任口中听到了“好学生”这个评价。他如雷贯耳地震惊,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好学生?”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招财猫说,“以后去了大学也要保持,不学数学和英语,以后画画可以更专心,是不是很高兴?”
慕夏忍不住笑,又摇摇头,心想:“这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老师。”
招财猫看了眼手表:“好了,快下课了,你先回教室吧,这段时间一个个地聊天我也快吃不消了,总算要解脱——下周高考加油啊。”
“我会努力掷骰子的。”慕夏说,匆匆地问道,“潜哥,你找游弋谈过了?”
招财猫并不意外他会问到游弋,靠在楼梯口说:“他没什么压力,这个你放心吧。游弋这臭小子平时不让人省心,最近一年多却很是努了一把力。”
他话音刚落,下课铃从头顶传来,好似一路顺着神经中枢钻到了脚心。慕夏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时,招财猫腋下夹着一沓试卷与他擦肩而过,背后的教室里窜出一个人,三步并两步地走过来。
游弋拽住他的手臂:“干什么呢?他批评你了?”
慕夏:“他说我是好学生,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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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还行啊,招财猫一直都在说自己不会看错人。”游弋瘪了瘪嘴,“模拟考上个本一线把他高兴得都直接给我爸打电话,说有空一定要陪着我高考,可怜我爸还在柬埔寨打猴子,一点不相信我的心理素质似的……不说这个了,我想吃宵夜。”
慕夏捏他的脸:“还吃,你这段时间胖了多少啊!”
游弋突然心虚地退了半步:“不、不至于,等考完了就……我姐这么说的。”
慕夏不言语,只沉默地看着他。
游弋:“……妈的,不吃了,回宿舍背单词!”
言罢他转身回教室拾书包,慕夏在原地小声地说:“我还什么都没讲。”
不同于别家孩子高考,三姑六婆齐出动的大场面,慕夏和游弋的考试简单得就像任何一次模拟测验。为了方便复习,他们没回游弋家住,何况考场与二中就一站公交。
早晨去考场,晚上一起在附近吃顿饭再回中学的图书馆自习。
后来老妈问慕夏高考感觉如何,他用力地回忆那两天快节奏的三点一线,过了良久才说:“好像没什么感觉,就……就过去了啊。”
考完英语出来时太阳偏西了,人群的脚步都很轻快,一路推搡着奔向快乐的暑假生活。六月的阳光烂漫铺开,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外校的大理石台阶上拉得很长。
影子尽头站着游弋。
他正提着书包摁手机,慕夏没出声叫他,过了会儿,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熟悉的音乐不被周围的说话声淹没,咫尺之遥的游弋抬起头看见他。
四目相对的一刻,游弋皱了皱眉,扬起唇角笑了:“草,也不喊我一声。”
“逗你好玩。”慕夏说,和他并肩慢慢地走,他四周望了望,牵住了游弋的手十指相扣,“你别说,背答案真有好处,我又蒙对了一篇阅读。”
“真的?!”游弋差点跳起来,“那可是20分啊!”
慕夏:“真的,就那篇写现代科技和种菜的,月中谢泽原给我做过原材料,虽然答案不一样,但内容我都看过——应该没毛病。”
游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再走出几步,才狠狠地抽出手,一巴掌甩在慕夏后背:“你他妈考前是不是偷偷转锦鲤不告诉我!”
慕夏端正了眉眼:“这个真没有。”
你推我搡间手又握在了一起,游弋抓住慕夏,把他的手裹到了后腰。熙熙攘攘,他往慕夏身上靠,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过分了。”慕夏说,掐了一把游弋的腰,“晚上回去吧。”
高考完的第一件事大部分人会选择聚餐,林檎牵头,顺便给即将出国的谢泽原践行。孟居然终于接受了这位昔日的“情敌”,和他心平气和地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火锅,冰淇淋,ktv,本该是一场彻夜的狂欢,结果刚过九点,林战首先趴下。
吃晚饭时他喝了点啤酒,这时趴在ktv的包厢沙发上宣布不玩了:“我想回家,好累,真的,做一天的习题都没这么累。”
“我送你。”谢泽原去扶他。
被他的胳膊一拖,林战腿有点软,他抓着谢泽原的小臂一会儿,又放开了。林战的目光落在林檎身上,有点微妙地一瞥,随即吞吞吐吐地拒绝:“不用吧,你一会儿送苹果,我自己打车就行,也没多——”
“没事,让他送你呀。”林檎挥了挥手,“不放心的话一会儿居然送我就行。”
孟居然猝不及防被点名,直接从点歌台前的高脚凳上弹起来,就差没立正敬礼:“好啊,小战哥你把苹果交给我!”
谢泽原似笑非笑,“正牌男友”没对他的放肆言论发表意见,径直拉过了林战:“走吧,我都没往心里去呢,苹果这么急着把我往外推。”
他话里有话,可惜林战喝了酒又经历了一场高考,神志不清,竟然没有当堂反驳,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地被谢泽原拖走了。
慕夏目送他俩消失,和林檎意味深长地对视,接着慢条斯理站起身:“那我和游弋也回家去吧,今天搞了一天确实累。”
“我懂!”林檎呛声,“走吧走吧,都走,我和居然阿抒去河边散散步——我们去找小鹿姐喝酒算了,阿抒,不和他们这群臭男人玩!”
孟居然听女神说这话,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自己到底位置特殊,还是该纠结直接被打出了“男人”的行列,面色纠结。
旁边的李抒捂着嘴笑而不语。
游弋顺水推舟:“走啦,过两天班里散伙饭还有毕业典礼,忙着呢。”
林檎:“哦,忙!”
再多的话他俩却不说,一前一后地跨出包厢。ktv走廊里,其他包厢里鬼哭狼嚎般的歌声传来,慕夏再也忍不住,单手把游弋按上了墙壁,接着咬住了他的嘴唇。
“唔——!”游弋推他,象征性地抵抗再放弃,一点乐趣都没有。
唇舌交缠时耳畔都有些微水声,听得游弋颈侧红了一片,被慕夏放开时甚至无地自容。他理了理衣服,垂眸催促慕夏:“先回去。”
两个人黏在一起,慕夏把他背在身后同手同脚地向前,不时亲亲脖子耳根。
拐出ktv不远,晚风掀起树叶,在夜色中发出簌簌然的声响。不远处就是公交站台,慕夏提议走过去再打车,便又黏黏糊糊地朝那边行。
“哎?”游弋突然停下来,戳慕夏拉着自己胳膊的手,“那是不是谢泽原啊?”
公交站台后有一片黯淡的影子,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腔调,懒散散,与生俱来的骄傲,听上去不容置疑:
“像开玩笑吗?我和林檎根本就不是情侣,她骗你的。我俩关系好,她需要一个‘男朋友’挡学校里其他桃花,我当然愿意了,这不是能和你走得更近吗?”
“你在说……”
“林战,你是不知道我到底喜欢谁,还是知道了在装聋作哑啊?”
第44章 前桌的你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之一,莫过于大家心知肚明的八卦突然被当事人自行戳破了。
树影间半晌再没有别的话语,慕夏听见自己越放越慢的呼吸,和游弋情不自禁吞咽动作发出的声音。他捂住脸,不顾背后游弋还趴着,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谢泽原喜欢林战,除了钢铁直男孟居然,朝夕相处不多时是个人都能发现。虽然林战表面上把友校校草贬得一文不值,称他是“恃美行凶的流氓”“拐卖白菜的猪”,一副要跟此人不共戴天的模样,实际上,男生讨厌人远不如想象中深仇大恨。
林战就是记仇,原因到底谢泽原成了林檎男友多一些,还是别的莫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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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认识那天开始,慕夏一直觉得林战在他认识的人中可以说独一份的好脾气,温和包容,对谁都笑脸以对,哪怕和戚善善分手复合再分手,也从没听他有半句怨言。
这样的当代君子对上谢泽原,且不说脸色阴云密布,连语言管理都失败了,若说他对谢泽原没有一点在意,慕夏是不信的。
他很早前与游弋聊天,说到谢泽原算不算掰弯直男。游弋很认真地想了想:“小战哥有过女朋友,我要是谢泽原,不会去招惹他……不过谢泽原只是和他当朋友,言语间也没什么过分的说法,估计也心有不甘吧。”
慕夏深以为然。
不甘心却无力改变一切,只能任由时间把这段感情消化:没开始,没结果,等时过境迁,或许回忆起年少还能付之一笑。
正常的同志喜欢直男大部分都这样,可他错估了谢泽原。
这人压根不正常。
本来林檎说谢泽原要出国,他们都默契地觉得这事快临近尾声了——哪知道和平结束的尾声没来,直接往表面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个深水炸弹!
炸弹来势汹汹,荡在夜色里,这时再往前一步势必会被无辜波及。林战的个性外柔内刚,真要发现他俩早看出来,说不定恨屋及乌一起迁怒……
很僵硬。
“我觉得,”游弋开口,他酒醒了大半,“要不我们还是去打车吧。”
他说得很慢,慕夏朝那个不出声的方向望了眼,随后点点头,和游弋两个蹑手蹑脚地绕过人行道跨上公交站台。
站台暖白色的灯光与街灯交织成一片,慕夏回过头,透过缝隙回望。
只有两条人影站着不动,而他们在说什么,慕夏已经听不清了。
一路坐车回家,仿佛被树下的尴尬影响了似的,谁也没说话。游弋掏钥匙开门,匆匆扔下一句去洗澡便拿了毛巾关上浴室门。
慕夏环顾游弋家的客厅一周,沙发上还有他们前一周回来时留的枕头——天气太热,房间里的小床怎么睡都会出汗,两个人索性把枕头搬到外面,一人一块沙发,莫名其妙地聊天到了凌晨四点。
这么想着,慕夏把枕头捡起抱在怀里,顺便坐下,开始发呆。
浴室的水声混杂着某人愉悦的哼唱,慕夏刚要调戏他几句,手机却在这时突兀地响了。
“老妈?”看到来电时慕夏十分意外,他接起来就问,“怎么现在给我电话?”
那边的女声笑了,梁宁说:“和同学在一起玩吗?”
“嗯……刚散,现在和游弋在他家,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还有散伙饭。”慕夏简单地说。梁宁知道他有个好朋友叫游弋,但好到什么地步,慕夏从不讲,她也不问。
闻言梁宁说:“蛮好,考完感觉如何?”
慕夏说:“没什么特别的……就突然结束了。”
梁宁:“假期有安排吗?”
这话触动了慕夏,正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游弋赤着上身,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他指了指手机,游弋领回意思,却不怀好意地笑着把湿漉漉的脑袋往慕夏胸口蹭,他伸手去抓,指尖都是水渍。
“别闹。”警告完游弋,慕夏对手机说,“先等成绩下来吧,这段时间同学应该有蛮多活动,爬爬山露露营,或者约到哪里玩。然后填志愿——我应该没问题,总算有学上——结束之后,如果毕业旅行也安排过,看你有没有想法了。”
游弋一愣,听见慕夏的手机里有个陌生的女声在笑:“这样也好,你先玩。妈妈这边七月左右回家去,届时你想到g市看外公自己买飞机票。”
慕夏问:“老豆呢?”
梁宁像是冷笑了一声,随后说:“不用管他,叫他给你掏钱就好。”
慕夏:“哦。”
他又和梁宁聊了点别的才把电话挂掉,往后一仰开始出神。这是慕夏的习惯,谈不上好或者坏,他每次打完电话总会陷入短暂的放空,好似在脑内回忆了一次刚才说了什么,但又没有任何感情色。
高考完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别人家的小孩早就被家人簇拥,他却只有一个电话。母子之间的关系总归比起他和老慕亲近点,虽说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至少他能与梁宁好好讲要紧事。在同个城市工作的老慕不回家,慕夏掐指一算,小半年没联系他了。
游弋坐在旁边擦头发,水珠不时溅到慕夏脸颊。他擦了擦,又把手搭在了游弋的肩胛骨上,去摸那只墨色的蝴蝶——过去半个月了,红肿全消,蝶翼栩栩如生。
他那处敏感,被慕夏一摸本能地往后一张肩膀,侧过脸:“电话打完了?”
“嗯。”慕夏说,带着点自嘲,“没人管我,老妈让我跟老慕要钱。不晓得他能不能给,上次和他联系,好像在担心那小孩读私立学校的事。”
老慕的私生子和姓许的女人跟着他来到这边住,据说是在分公司附近租了套大房子,比慕夏和他妈住的条件不相上下。从得知消息到现在,慕夏平静地接受现实,满心憎恶却一时不在波涛汹涌地翻滚。
他提起那小孩时脸色声音都变了,游弋听不得慕夏哑声说话,这是他发火的前兆,连忙拿擦过头发的毛巾盖住了他的脸。
“蚂蚁竞走十年了!”游弋冲他喊,半真半假地玩笑,“你清醒一点。”
慕夏挥开毛巾:“你别想我能圣母到和他们把酒言欢——唔!”
满腔怨念来不及发作,突然他被堵住了嘴,于是怒火也无可奈何地钻回心房化作一颗烧红的炭,重新藏在了深处。他搂住游弋的腰,手指直接碰到了刚洗完澡微冷光滑的皮肤,情不自禁地加重力道摩挲。
游弋被他揉得闷哼一声,撑起上身,膝盖顶开了慕夏并在一起的腿,手顺衣服下摆探进去和他的牛仔裤纠缠。
“我还没洗……”他说,客厅的灯光晃得眼睛痛,伸手挡住继续喃喃,“你确定一会儿不会你爸妈突然开门进来吗?”
游弋被这话吓得一下子松了手,慕夏趁机提着裤子把他掀开,一溜烟似的跑进了浴室。
愤怒的脚步声,游弋拍浴室的门骂他:“去你妈的!我爸去菲律宾打猴子了!干,慕夏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都洗好了!”
“我满身都是汗,不干!”他扯着嗓子回,反手拧开了水龙头。
被关在外面的少年哭笑不得,转身走进了卧室。他倒在床上捞过手机看讨论组,林檎发了和程小鹿、李抒的续摊,去工作室点烧烤啤酒继续嗨,孟居然作为唯一异性竟然并不突兀,而林战一直没动静。
他按了几个字:小战哥回家了吗。
还没发出去又一个一个地删掉,感觉自己太八卦。游弋开了空调,光脚被冷风一吹,脚心居然痒酥酥的。他翻了个身,埋在枕头里闭上了眼。
等慕夏洗完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他的男朋友把毛巾被裹得乱七八糟,空调在旁边呼呼地吹,而游弋却已经微微有了鼾声。
他气急,一巴掌拍上了游弋的屁股:“起来干你啊!游哥,别闹!”
顶灯挣扎了几下,不争气地被可耻的人类关掉。
一片昏暗的卧室,毛巾被与衣服裹成了一团落到地上,床边白墙映出模糊的人影,摇摇晃晃,像一场静默的电影。可愈发粗重的喘息与不时一声短促却压抑不住的甜腻呻吟充斥在夜色中,令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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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夏反复地吻他肩胛骨的纹身,凶狠地进入又全部抽出,干得游弋不停地抖。他抓着枕头的一角,另只手翻折过去胡乱在慕夏腰侧掐,留下红红的抓痕。
他握住游弋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不时咬一口指尖,拿过画笔的手在他腰身煽风点火。纵然什么也看不清,慕夏光凭经验都知道他哪里最好留印记,随着越发深入的动作,他感觉游弋大腿内侧的肌肉绷紧。
“……要到了?”他说,要去爱抚游弋前面。
从脚踝一路麻到了小腹,游弋阻止他,让他快一点。内里的温度高,他能感觉到被咬得更黏糊,以至于脑子都不太清醒,浑身要飘起来一样轻。
慕夏鬼使神差地吻住了他后颈那颗朱红色的痣,他听见游弋一声轻喘。
毕业的快乐,高考的疲倦,还有放肆一晚上身心俱伤亟待发泄的心情……统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印在身上的吻痕。
他还是第一次光靠后面就高潮。
游弋翻过身,抱住慕夏的脖子,闷闷地说:“我会和你去一个地方上大学吗?”
“嗯。”慕夏短暂地应,手分开他的腿,又顶了进去。
后半夜蛙鸣渐渐地变弱了,慕夏一翻身把游弋搂在胸口,贴着他的后背,感觉那只墨色的蝴蝶又飞进他的心房。
高考结束了,但毕业季才刚刚开始。
无穷无尽的散伙饭,年轻的少年们半条腿迈出高中校规的禁锢,立刻开始和老师拼酒,要把被“折磨”的岁月找回来一般,仗着身体好欺负老年人。
第一轮火锅中,招财猫中了招,最后被抬回家——送他回去的林战和另几个学霸男生惨遭师母一顿臭骂。第二轮他们合力干翻了数学老师老王,可怜老王快退休的人也没逃过劫难,清醒后扬言要布置数学题,但已经没人听他的了。
“我没有暑假作业了。”这是慕夏那天最强烈的念头,他一阵欢喜,没来由地傻笑了好久,蹲在角落自己和自己干杯。
六班各位的关系不好不坏,据戚善善说,女生之间多少有点塑料,挂着脸面抹不开,趁毕业反而握手言和了好几个。文科班阴盛阳衰,他们几个男生是珍稀物种,关系一直不差,所以当班里有个男生提议一起去玩时,慕夏也同意了。
未成年的玩法不过是桌游密室ktv,能容纳一个班大部分人玩的也只能去唱歌。
他脱了鞋,蹲在沙发上,听两个男生合唱死了都要爱,大包厢的沙发里女生笑得直拍手。慕夏摁着手机,录了个小视频发给远在b市的叶川。
此24k纯学渣据说为了女友要考好大学,最后发挥得不尽如人意,依然抵挡不住他一颗心向喜欢的姑娘。
他发回消息:“你男朋友呢?夏,都这么久了也不给我看个正脸,没意思!”
慕夏喝了点啤酒,经不起刺激,闻言站起来,比所有人都高了一头,朗声喊:“游弋!过来,你给我过来!”
乐颠颠地跟着死了都要爱的游弋隔着魔音穿耳也能听见他喊话,从对角线的点歌台前跑过去,没什么心理障碍直接把慕夏扑倒——女生发出一串谜之尖叫。
“什么事!”游弋喊,背景音乐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慕夏勾过他的脖子,就着手机摄像头给两个人拍了张合影发给叶川。
游弋看见手机屏幕差点没把慕夏掐死:“卧槽!太丑了吧!”
五光十色的光,还茫然的表情,他正要发作,却见对话框另一端的人弹了句消息,把游弋震慑当场:“哇夏哥,你小男友太帅了。”
后头还有个花心的朴素表情。
游弋:“……”
果然能跟慕夏交朋友的人都不太正常——包括他自己。
他们惊天一扑,正好死了都要爱嘶哑的尾音结束,有个女生起哄让慕夏唱歌。游弋要怼回去,慕夏却大大方方地跳下沙发,跑过去接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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