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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绝的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梨味曲奇
又看易珏面生,总觉得以前送她回来的不是这个,也没敢点破,就笑着打量二人牵着的手。
“我先生。”徐秋冉解释了一下,亮了左手的婚戒给她看,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老板娘笑起来喜上眉梢的,忙拿了新鲜出炉的蛋挞请他们吃:“不见一段时间,大姑娘都要结婚啦,趁热食,趁热食。”
易珏道了谢,也说的粤语。老板娘也跟着寒暄,用蹩脚的普通话夸他粤语说得正宗。
两人取餐走后,老板娘还在打趣:“人同人真的没得比,人家傍的大款不愁生计,现在又有人接盘,她妹就没她好命咯。”
在外人看来,徐秋冉的确算不上什么干净的好女孩,但胜在身上那股子清冷劲儿,平日里待人还算礼貌,所以进出门都有人能打上招呼。
才刚刚转出茶餐厅,走到街口拐角,徐秋冉就眼尖地看见了在大厦门口聚着的一群人,心下一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跨在栏杆上抽烟的青年跟她对上眼了,丢了烟头就要过来,易珏扯着人后退一步,搂住就想过马路,却刚刚好是红灯,两人被车流堵住了去路。
油麻地鱼龙混杂,现在这个点正是人流高峰期,徐秋冉被他拥在怀里往人行道拥挤的地方走去,后面追着的一群人隔着人流看,恨得牙痒痒。
易珏带着人过了马路,在地铁口随便上了辆停着的公交,那群黑衣青年没有追上来,隔着窄窄马路看他们在车子里坐下来,再缓缓开走了。
不用解释都知道这是什么人,徐秋冉被他推到窗边的座位坐下,他的手还护在腰上,安慰地搓揉着,怕她被吓到了。
“完了,这下要做对亡命鸳鸯了。”徐秋冉吐了口气,心脏还在怦怦跳,扒窗户看那个路口的绿灯转红,人行道的灯忽闪忽闪起来,人群像溪水一样流动起来。
易珏笑了一下,问她:“有家不能回的感觉,怕不怕?”
她摇摇头,吹着窗边的清风,头靠在他肩上。
其实回去也没意思了,她都能想象到是什么样子,或许是跟她走之前一样,连电视机柜子旁边摞着的那一捆杂志都没动过,又或许已经一片狼藉,垃圾满地。
人都不在了,又怎么能叫家呢,对她来说只能是个装着回忆的空盒子而已,现在身边握着自己手的人在哪里,哪里就是自己的家。
只要有他在,她还能有什么可害怕的。
徐秋冉主动扣上他的掌心,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侧,男人的下巴有未刮干净的胡茬,摸起来有点扎人,平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上了台不知开往何处的公交,连下车也是随心所欲的,她拉着人在中环皇后大道下车,一下子从市井挤逼的油麻地转到商业高档的地方,手里还提着茶餐厅的外卖袋子。
两人从一列奢侈品门店前路过,听街头艺人演奏的爵士乐,被人用打量外地人的眼光看着,他们的行李很少,就装在一个背包里,被易珏背着穿街走巷。
“老公,卡里有多少钱?”徐秋冉吸了一口柠檬茶,在the pottinger门前停住了脚步,伸手问他要钱包。
易珏挑眉看她,瞟了一眼旁边的品牌店,对这声老公是安心地受了:“心情不好了,要买包还是买衣服?”
徐秋冉在他的裤兜里摸来摸去,抬眼瞪他:“走,带你开房去。”
说着还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转身进了中环鼎鼎有名的石板街酒店,甩着头发就开了间套房。





一绝的秋 第五十章寻找
酒店几乎被鲜花围绕,大堂不算宽敞,喷着清新的的香水,整个装修风格偏向英式田园风,但又可以随处可见一些中式的小装饰,算是中英结合的新式风格。
易珏在大堂办入住手续的时候,都觉得有点不太得劲儿,这个风格完全就是为小女孩设计的,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在寸寸土寸金的港城里,都显得有点突兀。
“你的脚疼不疼?”等前台经理办理业务的时候,他搂着徐秋冉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晚上走的弯路可不少,还穿的带跟的。
经理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把护照还给他,赞她:“太太,你先生真疼你。”
她见过很多来旅游的,一般都是男的发脾气甩脸子更多,这么体贴的男人很少见。
徐秋冉礼貌谢过,取了房卡就上楼了,一进房间就把脚上鞋子踢开了,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拿了剩下的那杯奶茶大口喝了起来。
“少喝点冰的,肚子疼起来有你受的。”易珏把包扔沙发上,跟在她屁股后面把鞋子捡起来放好:“还逞强说脚不疼呢,只要漂亮是吧?”
他可太清楚家里这位的德行了,不管怎么样,在外面一定要形象第一,关上门对着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了,上厕所都能不关门。
徐秋冉不作声,咬着吸管把脚搭在他身上,男人倒是很顺手给人揉起来了,嘴里还叨叨着念,说她脚才好了没多久,就天天穿高跟鞋瞎折腾自己了。
“想什么呢?板着个脸,我说的话也没听进去。”易珏捏着她的小腿肚,佯装生气要起身了。
她回过神来,伸手搂住人的脖子,翻身骑在他腿上,乖乖趴在人怀里,这才闷闷地开口:“我来之前真的想过退缩,但我现在不害怕了。”
“如果我不站出来,被他侥幸逃脱,那像今晚这种情况会一直存在,我不要这样,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毒品是个害人的东西,我从十叁岁就知道,我没有教好徐若冬,常常以为说了她就能懂,但其实要做到抵抗诱惑应该很难吧,所以我想用我的经历告诉大家,真的不可以碰毒品。”
其实她不说,易珏也知道她想的什么,提这一茬只是给她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抱着人听她慢慢地说话,给她揉揉小腿,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徐秋冉竟然就这样趴在他肩头睡过去了,看来实在是累了,不管是神还是体力上。
他把人放在床上,走到沙发上坐着,习惯性要掏烟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翻身调整睡姿到人,手又了回来。
徐秋冉已经戒烟了,甚至有点闻不得烟味儿,味道重了点就要皱眉,他知道是经历了那一次,让她对香烟彻底反感了。
徐秋冉醒来的时候才四点多,五点都不到,天还没亮呢,但是却是一睁眼就清醒得不行,完全没有睡意了。
她把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拨开,就下了床到沙发上坐着了,怕自己动来动去要把他吵醒。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单手撑头发着呆,只有窗外的路灯孤零零地陪着她。一直坐到五点半,天已经蒙蒙亮了,楼下有环卫工人扫地的沙沙声。
徐秋冉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包,在夹层里找到了那张电话卡,很久之前她的手机被易珏拿走调查后,没多久就把她的卡还了回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她把卡换到现在的手机里,没有预想中的各种信息和未接来电,只有零星几条系统消息,刚刚还有所期待的心一下子又落空了。
徐秋冉拨了拨垂在眼前的细碎长发,给通讯录里的徐若冬打了过去。
她捏紧了手机,侧耳聆听,不想放过一点希望,一颗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快点接快点接,求求你快点接我电话。
老天爷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手机里传来了阵阵忙音,没有接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号码徐若冬还有在用,并没有停机。
徐秋冉抓住这一点点稍纵即逝的感觉,站起来来回回踱步,立在窗前又拨了回去,这次接得很快,喂了一声,安静了两秒又挂了。
她抹了一把脸,把手机反扣在手心,盯着那盏灭了的路灯,眼睛很酸。
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徐若冬的声音,应该是还没睡醒的,迷迷糊糊就把电话接了起来,看清楚备注了又火急火燎地挂断。
“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易珏翻了个身,扑了个空才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坐起来一看,她好端端地站在窗边呢。
没有回他,就只有一个沉默的背影,让他看出了悲伤的感觉。
徐秋冉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看他:“昨晚睡得早,就醒得早了。”
易珏没有点破她,她的作息已经被自己摸得透透儿的了,估计是夜里又失眠了,自从她出事之后,他对她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一点点都能察觉。
“拿着手机干什么?”他掀了被子下床,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内裤,到包里翻衣服。
徐秋冉咬了咬唇,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他劲瘦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被举起手来穿套头t恤的男人转过身来抱住,用力揉了揉颈后,像安抚小猫一样。
“刚刚换了以前的卡,给徐若冬打了电话,接通了。”她叹了口气,却越来越担心。
易珏接过她递来的黑色运动裤,穿了起来:“这是好事儿,说啥了?”
徐秋冉摇摇头走开,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她不愿意见就不见,变成这样又不是你的错。”易珏跟了过去,其实对她的执念不太理解,但也明白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无论怎么样也总有那份情在。
两人并肩站在洗漱台刷牙,易珏动作比她麻利,漱了口还在劝她:“你不要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她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她自己的责任。”
“你要去看她一眼,我没意见,但我是你男人,我看不得你每天都这样难过,她不值得你这样难受。”他用热水烫了毛巾,自己绞干了先给她擦。
“我真的没办法就这样当她没了。”徐秋冉乖乖仰脸让他擦,毛巾下的声音被捂住了,闷闷的。
易珏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心疼她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觉,这边是要出庭的压力,又要到处找徐若冬,好不容易给许桂芳养起来的那点儿肉,这回又消下去了。
晚些时候出门的时候,易珏在街边买了个电话卡,按照徐秋冉手机里的号码,也给徐若冬打了过去,这下倒是没什么阻拦,接通了。
“喂?”徐若冬一整天都盯着手机,早上的那通电话让她惊魂未定。
易珏没出声,那边也没挂,徐秋冉就站在他旁边看着,又期待又害怕。
“喂?找哪位?”徐若冬等来等去都不见有声音,有点烦躁就要挂了,心下判断大概是骚扰电话,更害怕是高利贷来追债的。
“7号床今日感觉怎么样?”恰逢医生来做例行检查,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易珏也听见了那一句,了线就做了判断:“她在医院。”
“哪个医院?”徐秋冉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胳膊,又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目:“你怎么知道的?”
“有医生来查房,听到了一点,就挂断了。”易珏把电话卡换了回来,把那张卡两半掰断扔到垃圾箱里。
“没事,我陪你找。”他把泄了气的皮球往怀里搂。
找的过程如何难,就不用说了,最后是在天水围医院找到的,那时候的徐秋冉已经妆发早乱了,还穿着昨天那双高跟鞋,脚后跟都磨破了。
徐若冬住在多人病房的最里面,两边都拉起来了帘子,护士带着徐秋冉进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一绝的秋 第五十一章碰面
两人碰面的第一秒,是沉默的,视线对撞,又是复杂的,情绪几乎要汹涌,但开口,又是寡淡的。
“坐吧,家姐。”她比原来瘦多了,很难一个人从床上坐起来,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椅子示意她,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易珏,又移开了眼睛。
徐秋冉把手里的包给易珏拿着,上手去抱她,又给她垫了枕头在腰后,好让人能坐直身子。
“咩回事?点解唔同我讲?”她左看右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人,连从前少女的跋扈飞扬的神色都消失殆尽了,表情平淡得像临终的老人。
徐若冬扯出一个笑来:“我哪里有脸见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
易珏站了一会,借口要去抽烟,给俩人留了一点空间,也少得可怜,左右不过时一张病床的大小,两边拉了布帘子,挡住了旁人探究的目光。
“我应该听你说的,但是我总跟你作对,你越不让我做,我越想去碰。”徐若冬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这种话,承认一个人优秀,原来也不是很难。
徐秋冉没说话,盯着她看,不知道能用什么话来回这个妹妹。
徐若冬注意到她手上的婚戒,脸上有些松动了:“他对你好吗?看起来比那个温垃圾帅多了。”
“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但给我下白粉的是他,把我推下楼梯害我流产的人也是他。”徐若冬拉开了被子,给她看自己腿间,有几点红褐色在产妇垫上。
“所以我不喜欢他了,喜欢一个人好累啊姐姐。”她睁着眼睛流了两行泪出来,手不自觉地捂着小腹。
徐秋冉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作为女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痛失宝宝的妈妈。作为姐姐,看着自己妹妹受苦受难,她真的难受。
“不准哭,徐若冬。”她哽咽着命令床上的少女,像小时候一样呵斥。
徐若冬拿手背胡乱地擦着眼泪,动作还是小孩子气得不行:“我好羡慕你,以前我恨死你了,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但我现在只想你过得再好点,不用管我这滩烂泥。”
才十六岁的年纪,怎么就差点当了妈妈了呢,所有该碰不该碰的她都玩了个遍,最后被伤得也透彻,躺在床上像开败了的花。
帘子被拉开,窜进来一个高瘦的男人,瞪了徐秋冉一眼,第一时间去给床上的人把被子盖严实了。
徐秋冉下意识就把这人对上号了,抬手就扇了人一巴掌。
阿东被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女人吓蒙了,被扇得偏过了头,看着两个女人都红着眼,跟吃了哑炮一样,只能在嘴里咕噜几下又咽了回去。
徐若冬快手扯住她的胳膊,力气倒大得很:“不是他!不是他!姐不是他!”
徐秋冉回头瞪了她一眼,揪着那小子的衣领就把人拎到外面去了。
“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徐秋冉看着易珏在走廊尽头皱着眉头走过来,冲跟前的小伙子警告道。
“叼,真的不关我事啊姐,都是kevin那条扑街,本来只是要我陪他演戏,自己给自己戴绿帽,谁知道那贱种这么狠,连自己条女都敢卖。”
阿东黑着脸给她解释,下意识摸烟盒,送到嘴边才想起来医院禁烟,又了回去。
本来kevin只是想甩掉徐若冬这个粘人,她虽然有钱吧,但是管的太宽,他已经找好下家了,自然要尽快脱身。
阿东当做戏一样追了几天徐若冬,觉得这女孩还行,就是作了点,慢慢也有点喜欢上了,kevin还说可以让给他。
谁知道徐若冬又爱得这么深呢,他当游戏一场,可傻姑娘是真心去投入感情了,又追了回去要复合,kevin这时候打听到门路,带她吸毒,还把人的肚子搞大了,谁要卖给蛇头送回大陆,连大连小十叁万一次打包。
易珏知道他走的是什么歪门邪道,自从孕妇运毒那条线出来之后,港城到大陆这边就出现了灰色地带,有很多偷渡的孕妇苗子被运过来,为下一波洗脑下线做准备。
“他们性格不合,就算复合了也经常吵架,有一次把她推下楼了,送进了医院就再也没来过。”阿东捏了捏拳头,如果当时他强硬点,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徐秋冉真的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如何孩子保住了,她将被送上一条更黑暗的路,但是现在,很显然也还不到哪里去。
“现在她身体什么情况?”易珏第一次开口问,现在最要紧的是人没事:“戒毒了吗?”
阿东老实地摇摇头:“但是她瘾也不大,就吸过几次。”
“只有零和无数次之分,身体条件允许了就送到戒毒所吧。”他作为缉毒队长,见过太多为了毒品失去理智的人了,只会越陷越深。
徐秋冉去找了她的主治医师了解情况,心事重重地走回病房,看徐若冬已经睡着了,窗前挂着的牌子写着流食。
孕十周流产,而且因为年纪小处理不当,滑胎出血后并没有及时就医,上行感染至盆腔,进行过清宫手术后,加上吸毒破败了身子,目前身体恢复得不是很好,如果养不好,以后很可能对生殖功能有影响。
徐秋冉看了一会,往她枕头底下压了一大迭现金,擦干脸上的眼泪才出去。
“走吧,阿东会陪着她的。”易珏把人搂在怀里,搓了搓她瘦弱的脊背,大夏天的,身子怎么就这样冰冰凉的了。
也没告诉她自己刚刚给阿东塞了一张卡,算是他给小辈的见面礼了。
从前的事情过去了,他也管不了,往后的事情还没来,也很难预料,把握住当下,以后有机会就会再见。
易珏安慰她:“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你守得了一时也守不了一世。”
徐秋冉一直回头,往病房里张望,始终是放心不下的,又瞪了几眼旁边傻站着的阿东,瘦得跟猴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把她照顾好,不然我饶不了你!”阿东垂着头乖乖被她训,不说他都知道要怎么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徐若冬接受他。
她叹了口气,还是踉踉跄跄地跟着易珏走了。
见到了面又如何,徐秋冉这下反而更加担心了,她忘不了徐若冬那对流泪的眼睛,跟她说姐姐,原来喜欢一个人这么疼。
“给点时间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经历过这些事情,也不会再用小孩子的思维想问题了,你要放手,她才能长大。”易珏坐在了出租车上,还在劝她,话都说尽了。
也许他说的对,从小到大她的教育方式就是什么都自己扛着,不让徐若冬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这一次,真的要放手让她自己去承担错误,面对这样的结果,只有她自己想通了才能走出来。
徐秋冉靠在他肩上,看路过的日落,挂在高楼上:“你这姐夫当得真狠,她刚刚还夸你帅。”
“以后小孩可不能让你教,典型的慈母多败儿。”他叹了口气,帮她把长发拨到耳后。
她撇了撇嘴,到时候有了宝宝,她就不信他还能硬气得起来,指不定又是个女儿奴呢,要天上的月亮都给人摘下来。
他们没说话,看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夕阳打在两人的脸上,落在交缠的十指,照在闪耀的钻戒上。
这一桩心愿算是了了,徐秋冉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但随着开庭时间越来越接近,她的心也越来越没有底,觉得危险越来越近了。




一绝的秋 第五十二章跟你有个家
出租车拐进了青山公路,这是港城烟火气息最浓的地方,正当是饭点,所以两边的大排档都火热起来,一路看过来全是深井烧鹅的招牌。
徐秋冉熟稔地叫的师傅停车,说要带易珏去吃最正宗的深井烧鹅。
小餐馆连个招牌都没有,只用红色油漆在牌匾写着“深井烧鹅”四个大字,人气倒是很旺,一条街望过去,他家门口排满了人。
两个人等了大半个小时才排到位置,环境也算不上多好,在外面摆了塑料胶椅,上一桌的残羹被麻利地打扫的时候,徐秋冉就要跟服务员点菜了,生怕晚了就卖完了。
她大大咧咧地坐下,桌上的油腻才被擦了一遍,掉漆翻皮的桌子还泛着油光。
易珏真的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能高贵得像人间富贵花一样出入高档场所,也能在这种平民小店翘个二郎腿喝粗糙的茶水。
“手抬起来,脏得很。”他扯了纸巾帮她帮桌面擦了一遍,不许人没骨头似的靠着桌子边沿坐,要是不说,她这懒性子能把桌沿那一圈黑都蹭到自己的白衬衣上。
徐秋冉笑眯眯地看他,伸手拿筷子用茶水洗了一次:“不是吧,我们易警官也会嫌弃大排档呀?”
“我这样的粗人有什么可嫌弃的,你袖子挽起来点,别弄脏了,回头还不是要我洗。”他真是瞎吃萝卜淡操心的,这又怕她弄不好那又怕到做不好。
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是菜品味道是当真一等一的好。
红亮油润的烧鹅皮诱人极了,一口咬下去,是脆皮烧鹅的酥脆,油脂的香气一下子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尝到口感同样美味的鹅肉,肉汁四溢,真正做到了皮脆肉嫩。
两个人吃过饭,就到了这条小渔村的海边散步,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沙滩上的人也不多,叁叁两两扎着堆。
因为靠近着食街,油烟味重,也过分嘈杂,所以他们就手牵着手沿着堤岸往上走了,里面都是些屋村,天刚擦黑,许多人还在家里吃饭。
看着平静淡然的景色,海边的微风吹过来,带着些许腥气,徐秋冉挽着男人的手走在里侧,看见坐在台阶上喝酒的小情侣弯了弯嘴角。
她在禁止停车的路牌下站住脚,扯住脚步不停的人,易珏没反应过来,捏了捏掌心的小手,问了句怎么了。
徐秋冉凑过去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跟他交换了一个桃子汽水味的吻。
“干嘛,怎么这么乖?”易珏稳稳当当把怀里的人抱住,拨开她被风吹散的长发,吧唧亲了在了她光洁的额上。
她笑着回答,甜度满分:“我也想跟你有个家。”
易珏愣了下,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好,回去就领证。”他把人紧在怀里,下巴顶在她的头顶,嗅着发间橙花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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