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一条狗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皇上痒
“承羿,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不在乎,不想听,我说什么对你来说不重要而已。那现在,我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
“呵。”承羿松开了手,脸上的笑可以算得上是讥笑了:“说吧,想要什么?除了我的时间。你也清楚,我工作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一起。”
泽州的表情比哭好不了多少,他不禁想,原来他也是知道的。自己要什么他一清二楚,纵使他百般讨好,他也从来都不会给。
承羿看他不说话,继续道:“这个礼拜天是我妈的生日,你到时候从家里带两瓶好酒过去,再买两样好点的珠宝首饰,别让她面子上难堪。还有,希望这种话你不要再说第二回。”
那眼里,到底有多不屑,泽州都不愿去细看。
泽州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疲惫让他呈现出一种老态。他本不想再说什么,但不甘让他没忍住冲动,于是他开口说:“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从前你不能给予我今后也同样不能。我不想再把所有的幸福都压在你身上,人是会累的承羿,我也想过自己的生活。”
承羿皱眉,浑身都是不耐烦:“都让你不要再说了,你听不到?”
说完,他冷冷地看着泽州,本来去浴室的换改了个方向,走到门前把智能门锁重重落下,然后回到浴室,一句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泽州。
泽州眉毛刹那死皱在了一块,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李承羿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是不是认定了,自己会死心塌地跟他一辈子,会爱他爱到海枯石烂?还是觉得自己无关轻重,他可以随意践踏?人心都是肉长的,凭什么他觉得自己不会累不会疼?
五年的时间,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啊。却不想,他花的这五年时间,全都是白力气!他爱得是如此的惨烈,连最后的尊严都没能赢得一分一毫。
这个地方,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了,而承羿锁上了门,自己出不去。泽州的手不住颤抖,狼狈到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自己了。他起身推开窗户,套了身衣服走进阳台。
好在承羿的别墅只有两层,阳台的下面,是一颗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在夜里,香樟树的味道淡淡的,属于下过雨后的清香。树叶在地面投下小小的阴影,缩成颤颤巍巍的一团。
顺着香樟树跳下去的时候,泽州一边跑一边疲惫地想,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在最后留下一点体面,连分手,都要采用这样的方式。他过于天真了,他根本就不是承羿的对手。他总能将他逼到绝路,完全不给他选择的余地,从里到外,从头到尾,他都输得彻彻底底。
五年啊,这五年的时光他未曾想要后悔,如今却越想越不值得,再想,就恨不得此生没有遇见此人。
如果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下场都是这么惨的话,那么他不爱了,不敢再爱了。
绕过门卫,出了别墅院墙,泽州逃出去很远了,远到听到别墅里响起了连片的狗叫,他这才拦到一辆的车。他打了个电话给发小,嘴角终于耷拉下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鹏飞,我好难受。”
电话后来响了十几次,他没接,后来又响了一次就没声了,好似一种爆发前的平静。他静静地看着,如同看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到了下午,手机又响了四次,泽州嫌吵,干脆拔了电池睡觉去了。醒过来就是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动不动,像一粒等待阳光照射的渺小尘埃。
鹏飞皱了眉,深吸了口气,“你没有必要这样。”
“什么?”泽州失笑:“你当我是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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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飞直视他,“难道不是?”
泽州掸掸落在裤腿上的烟灰,乐了,“他值得吗?我只是在默哀我失去的五年。”
鹏飞没反驳。他说是,那就一定是。他看了这个人这么多年,对方脸上每一个毫不起眼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些时候,他们彼此都在某种程度上比自己更了解对方。
鹏飞是中午抽空从公司回来的,给他做完饭,闲聊了一会儿,马上就要走了。这时家里的座机却响了起来。鹏飞疑惑了一会儿,走过去接:“喂?你找谁?我不是,你找错了......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啪!”他挂了电话。
用发黑的眼神盯着电话片刻,他披起了衣服,回头对坐着发呆的男人说:“我去上班了,你等会儿自己找我的一个朋友,电话我发给你。这里恐怕会被这个人渣找到。”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一个需要躲藏的通缉犯?他又什么时候做了让人天理不容的事?泽州嘴角挂着冷笑,脸色的僵硬只是片刻,过了之后,重归一片漠然。
他不仅没躲,而且正大光明地去超市买了几根蒜、一条肋排和几袋调料。早上下了点雨,地上湿湿滑滑的,泽州回来的时候走走停停,到了楼下,看到一排边的黑色轿车正堵在大门口。
泽州无奈,打算绕过去,结果车上下来几个黑衣人,不客气地拦在了他前面。
“林少,我们老板让我来接您。”
泽州不想把面子功夫做得太难看,只是略带歉意道:“我不会跟你们走的,麻烦请让开。”
黑衣人面无表情:“林少,请你别让我们为难。”
泽州笑着走过去,正对上他的眼:“那请问你们老板找我有什么事?”
“您回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们无从过问。”
泽州呵地一笑,换了只手拎袋子,把左手的衣袖掳上去,露出发白的伤痕,好笑地说:“你看,我这副身体,左一道疤又一道疤的,你们老板要回去了干嘛?晚上看了会做噩梦的。”为了加强验证,他又把领一只袖子掳上去,整个领口都解开,大大方方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瞧这,上次替你们老板砍人的,被划了一道,都能看见肋骨了,再瞧这儿,肉都被割没了,同一个地方被连砍了四刀,这么个残破的身体,你们老板总不会还想着利用吧?”
黑衣人倒抽一口凉气,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但还是不容置疑地做出请的姿势:“请林少不要为难我。”
“我说,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吧?”泽州忽然将手中的排骨摔到地上,猛地擒住黑衣人的手臂将他的头摁在车前盖上,丝毫没给他反抗的余地,“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不会回去伺候他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黑衣人微微发抖,被泽州从未展现在人前的凶煞气势骇住,半响动弹不得,直到人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才醒悟过来,原来泽州并不如他表面所表现的那样好说话。黑衣人慌里慌张掏出电话,好像是打给什么人,接通后,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话,他的嘴唇一点一点白了,最终面如死灰。
回到鹏飞家里,泽州的手还在抖个不停。
不是气的,更不是怕的,他那手曾经受过严重的伤,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抖个不停,阴雨天更是有他受的。他像往常一样用力握住手腕,歇了近十来分钟,才喘了出来,接着一大口一大口地呼吸,像将死之人重新夺回生机。
泽州已经二十八岁了,早已不再年轻,他不知道继续跟承羿纠缠下去,还能多活几年?
他捂住眼睛呵呵低笑,揉着额头拿起手机,订了去美国的机票。他承认他懦弱了,他太知道承羿的实力了,要想玩死一个人,他轻而易举,如果惹不起,那就躲吧。
飞机是下午三点的,泽州选的最近的一个班次。他没什么行李,走的时候特别干脆。
绕过几个盯梢的,打车到机场不过才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他相信哪怕就是承羿也没这么快反应过来。他一向是个高效率的人,要是有心躲一个人,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找到。
当然,前提是,那个人没有用心。
他刚到机场,时针正好不紧不慢地落在了三点钟的位置,飞机准时到点,看来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泽州终于扬起笑容,从容不迫地准备登机。他刚准备过安检时,大厅里的广播响了,温柔的女声说着:“请林泽州先生立即去候机室,您的朋友正在等候。”
泽州的眉毛在刹那间皱在了一块,他脚步没停,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然还没等跨进分隔栏,手臂被人紧紧抓住。回头,对上了承羿怒极充血的眼睛。
“你敢跑?跑去哪里?嗯?”
第4章 第 4 章
泽州冷冷地撇开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他料这里是公众场所,纵然任性如承羿,应该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显然,泽州高估了他。
后领被人拽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泽州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掼在了地上,然后像条狗一样被拖着走了。地面冰冷坚硬,他就这样被承羿拖行数十米,他永远都忘不了周围群众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是怎么在他和承羿之间打转的,他只知道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在刹那全部崩盘。
他才知道,不被人爱有这么惨,连基本的自尊都无法保全。
被人甩进车里后,泽州用双手蒙住了眼睛。消瘦的手背上青筋毕露,左手控制不了地紧捏成拳。
在多年前他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自认为摸爬滚打什么苦都吃过,没什么再能打击到他,可今天,在承奕面前,他又彻彻底底地输了。
轿车一沉,承羿随后坐上来。男人带着极为强势的力道强硬掰开泽州的手臂,表情狰狞:“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想跑到哪里去啊?花这么大的心思耍我好玩吗?现在告诉我,玩够了没?”
泽州撇头看他,只听他继续咬牙切齿地道:“你不就是想得到我的注意么?现在够了没有?我单独为你放下一个几亿的单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说啊!”
泽州听得心脏几乎爆裂,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悲哀。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从头到尾只是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可笑而无耻。这个男人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只愿意听到自己想听的,他到头来,竟落了个这么面目全非的下场。
可能伤心到极致,痛苦反而感觉不到了。泽州逐渐平静下来,向后靠去,缓缓吐出一口气,沉而慢地说:“承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想分手。如果你那天晚上没听到,那好,我再说一遍。我林泽州从今往后与你再无瓜葛。念在我为你出生入死过几回的面子上,最后不要闹得太难看。还有,你妈那里我会去交代,她救过我,我不会忘恩,如果有什么事,只要她有需要,我就会帮忙。”
听完泽州的一段话,承羿的表情也逐渐冷下来。他充分打量着泽州,甚至想探究他说这话的真实目的是不是为了刺激自己。他靠过去,结果泽州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他呵的一笑,“说了这么多,搞得好像是我对你恋恋不舍似的。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像你这样的人,除了耐操一点,我也没找到其余优点。”
承羿脸色阴翳到极点,冷冷地瞥了眼男人。虽然话开口说了这么几句,但依然没对泽州提出的“分手”发表任何意见。他笑,仿佛一切仍然尽在掌握:“既然你也知道我妈对你有恩,那她的生日宴会别忘了去。”
泽州不是没有钱,相反,承羿给他的工资足够他挥霍无度地过完下半生。他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懂得没有钱的苦,为此花钱总是省了点。承羿曾经说他穷酸,他就一声不吭地买了好几件好衣服,为的就是跟承羿站起来相称一点,不至于让他丢了面子。
现在,这些好衣服终于派上了用场。到李家老宅时,泽州对着汽车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又把长时间未穿的西装拍拍平整,尽力维持住平日里从容不迫的气度。
他是个相当成熟和有魅力的男人,从举止间就能看出来,在这点上,他从不会让承羿丢面子。整了整脸上表情,他朝管家点头,用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走进了李家大宅。
他用面具伪装起来了,那样他的悲伤就不会有人轻易看破。
泽州进去的时候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二楼楼梯旁,把红酒放下,正要回头时,却看见承羿公司的经理端着酒杯向他走来。
泽州的动作顿住了,但很快又恢复自然,端起一杯酒笑着向人走过去。
人人都知道承羿身边有条狗,但知道这条狗是谁的人并不多,其中不包括这位经理。
“泽州来了啊。”罗飞与他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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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总说笑了,老太太生日,我怎么能不来。”他稍微寒暄两句就想走开。他原先并不认识他们,后来见过几次面,对方主动自我介绍,他才认识了那么两个。他若是殷勤了,难会被认为是奉承讨好。承羿之前之所以没给自己引荐,估计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也许恐怕自己的痴情,在这些人眼里,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跟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他也是没多少兴趣。
“嗯,李总呢?你们没一起吗?”罗总显然不准备轻易放过他。
“哎,李总是大忙人,我哪里能让他抽出空来呢,这不,自己就来了。”
他们想听什么,那他就说什么,苦情痴恋、求而不得是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他自己说了,省得他们到时候又要乱编些天花乱坠的故事。
果然,罗飞眼里又有了同情。
泽州赶紧打住:“罗总啊,这事就不说了,我看啊,人这辈子就这样,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又不能当饭吃是吧。”
他故意说得苦情悲意,引来罗飞更深的同情。他拍拍泽州的肩膀,明明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的人却感叹得像过来人一样:“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我们老板。你也该看开点,好好把人看住,李总到时候浪子回头,会发现你的好的。”
戏演多了也会累,泽州频频点头,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正想借口走开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老板有了新伴?”有人问了这么一句。
泽州尽管有些讶异,但还是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了,然后在刚踏进大门的李大少身边,看到了一个致漂亮的男孩。
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西装,打着淡蓝色的领单,一身淡漠的气质衬托得他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玉人。承羿保护他,眉眼都是外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泽州再次见到这个人,不吃惊是不可能的。当初为了他,他跟承羿闹过,不少人都看过笑话。当初承羿迫于压力妥协了,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如今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有人说,这才是老板的真爱,跟了老板三年了,是舍不得拿出来让人观瞻的,老板真正的心头肉。
听到这些,泽州有点无动于衷,或者说,心如死水。他的那段感情本就不堪,现在,不在乎多这么一笔。他也终于想通,为什么承羿总是一个礼拜有那么一两天不回来……他开始佩服承羿滴水不漏的功夫,如果不是今天他主动把人摊到大众视线之下,他将永远不知道他和另一个人共享一个男人。
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大,面对那两个人,他都不能,想出更糟糕的剧本了。
他看到承羿拉着孙明玉敬酒,引荐的都是富豪明星,这是跟承羿在一起时,他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人群中记得他的人都同情他,可怜他,射来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他想,这回,他便彻底成了笑谈。
可惜,他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是一种迟到的解脱。
李家的背景不干净,李家老爷是黑道出身,到了李承羿手里,他急于洗白,所以邀请的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作为主角之一的孙明玉,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种各样的人群里,大有李家主人风范。
那两个人过来跟他敬酒,孙明玉被承羿要求喊他哥。他怎么答的,对了,他说算了,我担当不起。后来大家频繁过来敬酒,泽州都喝了。喝到最后,他忍不住去了厕所,趴在洗手池上大呕特呕。
“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淡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泽州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谁。
泽州的身体有那么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过来,他往脸上拍水,擦干净后,他重新挂上淡漠的笑容:“李总见笑了。”
说完也不顾没擦干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外走。一下子喝得太猛,脚步有些虚浮,他无所谓走得好不好看,他只想赶紧离开。承羿伸出一条胳扶他也被他避过,他生疏而有礼貌地轻声说:“李总,外面还有人等我,我就先出了。”
还没走两步,泽州被狠狠掐住了脖子,承羿声音在头顶冷冷地警告:“我看你最近真的是太不知轻重了……”他用已经硬起来的下|体顶弄泽州结实挺翘的后|臀,凑到他鼻尖,呼吸着他呼吸的空气,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道:“今晚我妈肯定不会让你走,你到我房里,我有话跟你‘好好’说。”
那一瞬间,泽州真的是动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没有一拳揍过去。更加是一忍再忍才没有笑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正主都出来了,李少爷还要他填房?
他头也没抬,声也没应,睁开眼,颇带戏谑地说:“难不成李总今晚想玩3|p?”
承羿更凑近几许,掐住他纤长的脖子深深嗅闻他颈间的气息,看着泽州微微上挑的晶亮黑眸,也不管泽州到底有多抗拒,他在人唇上用力咬了一口,伸手在他臀|上用力揉搓,眸子深得不能再深:“今晚……你得过来。”
第5章 第 5 章
忍着恶心之感出来后,泽州脚软得几乎站不住。
是了,他承认他没能抓住承羿的心,不如别人有手段,他没本事,他认了,他也没打算强求,可如今,承羿究竟想将他置于何种境地?想让他当第三者?与孙明玉一同服侍于他?
他只怕是,笑都要失去力气了。
他笑承羿的不自量力。
自己是如何能容忍了他五年,又是灌了何种迷魂汤,能为这个人舍生入死了好几回?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想给伤口换药换绷带,又怕打扰到人睡觉而整晚忍着疼睁眼到天亮。
忽然说不爱就不爱了,能有人相信?
别说承羿,就连他自己都怀疑。
于是他也不想过度挣扎,等时间长了,承羿会看到,自己是如何一点一点地从生命中剔除干净的。他不急,他慢慢等着那一天,也算是,为最后的自尊所做的弥补。
泽州抓住了路过的管家,托他带给孙明玉一句话。他抓住管家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管家一脸诧异,说,“这怎么能……”
“说就按我说的做,承羿不会怪你的。要怪,也是怪我。”
泽州待人处事一向淡然有礼,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讨好,也不会让你觉得被轻忽怠慢。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似乎总能泰然处之。很多人瞧不起他,只有管家知道,这个人身上的魅力是多难得。
管家跟他关系不坏,于是思考一番也就点点头。
当晚,李家主母果然让泽州留下来过夜。
泽州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应好。他跟承羿是一回事,跟李家主母又是另一回事,没有必要为了承羿而特意去改变什么,那未显得矫情。
泽州对李家主母一向恭敬有加,李家主母也待他不差,加上还有救命的恩情在里面,两人多了一份常人不知道的亲切在里面。所以说,即使他跟承羿不在一起了,他自认为他跟李母,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晚上,洗过澡,泽州想去外面走走。看到承羿在走廊处对他做了个手势,他哑笑,然后点点头,打消了换衣服的念头,轻声却笑意不减地说,“你先回去,我就来。”
暗淡的光线打在他脸上,纤长的脖子和锁骨透出一种无声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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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我等太久。”承羿的眼睛黯了黯,在那边又抛出了这么句话。
刹那,泽州笑出声,“我一会儿就来,在你家里,你怕什么?”
实际上,等承羿一走,他便让管家给他换了个房间,把门锁死,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家在帮他把门带上前,颇有小心地说,“我把话传给孙明玉孙少爷了。”
“怎么说的?”
“我说是少爷让他晚上去房里等着。”管家淡淡地应着,态度不卑不亢。
泽州连声说好,幼稚地感觉到了一丝爽意。
比起被随意拿捏,他觉得,偶尔这么恶作剧一回,感觉也不差。当然,明天不可能不见到承羿,谎话也不可能不被戳穿,但那又何何?泽州自嘲地笑了笑,从前,他是恨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承羿身边,现在,是巴不得与他离他远远的,连忍,都忍不了。
泽州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俗人,比不得别人有本事,有的只是别人看不起的自尊。
如果别人非要作践自己,那他也没必要客气。
哪有人天生生下来,就是被人欺负的?
男人冷静又麻木地盘算着一切,就在他关上灯准备上床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暴怒的砸门声。一下一下,似乎要将门生生砸破。
男人充满压抑的咆哮声在外面响起,“林泽州你给我滚出来!我只给你三秒!一、二……”
门外数到了三,砸门声猛然停止。刹那,恐怖的安静笼罩了整个房间。紧接着泽州听到了钥匙的声音,一把接一把地试,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都是急躁而狂暴的。
泽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此时他却在想,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将这个活活掐死,死都不再见。
门被撞到墙上再弹开,泽州看到了男人满脸的阴霾。泽州先是沉默,然后朝他点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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